我不会喜欢你(1v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瞎书
她继续抛砖引玉:“你喜欢它们吗?很多人认为这种‘认死理’的执着是愚笨,也或许是人类自以为是解读其他物种,利用它们的温顺,然后驯化。”
他还未作答,一只白鸽从安度头顶掠过,就那么巧,不偏不倚给她赠了泡稠液。
酝酿的微妙浪漫被截断,她呆立半秒,呼啦啦跳开,眼珠往上翻,直嚷嚷:“管蠢鸟象征什么,我不喜欢!”
陈沧观她勃然变色,幸灾乐祸道:“天降头奖。”
安度嫌弃头发秽物,不知怎么清理,手僵抬在耳朵旁,对鸽子的白眼过继给他,“这奖给你你要不要!”
“也不是不可以要。”他上前握她肩膀,两人鞋尖相抵。
安度停止乱动后,他表情不改捻净她发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脏一起脏,满意了吧?”
听起来像拜把子,但低低的笑声和违背他洁癖习惯的动作又不是那么回事。
她攥紧他腰侧衣衫,影子以恋人的姿态拥抱。
数不出哪个瞬间动心,数不出物换星移中多少条友情的藤蔓抽芽成爱情,数不出他令她偏移情感导向的举止是源自哪种。存在先于本质——所以,怎么可能数得清楚。
手机到一条信广告:“测测你们的姓名配对指数,发送‘男孩姓名+女孩姓名’即可获取!本测试2元。”
初淌爱河的人,对给予感情探险决心的玄学佐证,即使无依据也心甘情愿受骗。
安度即刻编辑五字发出。坑钱的运营商回复:“配对指数:1颗星。你们之间将有重重磨难,中途多生枝节,常人不能克服。”
运营商为责,又追“仅供娱乐,请勿当真。”
泼冷水的非预期结果,她愣一愣,嗤笑:“谁当真。”
提示信息存储量已满,安度翻和陈沧发的短信记录,哪条都舍不得删。
“安安。”裴景言下楼,视线从时钟转移到她傻笑未尽的脸上,“明天还要上课,不睡觉吗?”
才确认的一腔隆情正无处倾诉,裴景言出现得刚好。
她将披肩一拢,换了个放松的盘腿姿势,直接道:“大哥,你记不记得以前在图书馆,我给一个人回信。”
裴景言坐到折角沙发,“记得。”
安度请教:“你们男生喜欢什么样的表白?还是说不喜欢女孩子太主动啊?”
裴景言却没回答,沉默片刻,问:“你喜欢他?”
她低头玩披肩流苏,音量因羞赧微弱:“应该是吧。”
和裴文婷近期几乎未发生矛盾,归功于某回裴景言的偏帮,安度清净自在,对他感激且信任。长兄亦父亦友,又不存在年龄辈份的鸿沟,她不避讳与他谈论私人情感。
应该,这是个不稳定的词。裴景言似很认真要倾听详尽,交迭双腿放下,身子朝她方向偏靠,使得闲聊锚定成促膝长谈。
“你怎么肯定是喜欢呢?”
安度觉得奇怪,“喜欢”来就来了,又不是做证明题,还需要什么肯定?但还是老实交代:“我会想他,像现在这样,因为他一句话睡不着;想见到他,想猜测他的心思……这就是吧。”
他不以为意:“安安你还小。”
“小吗?也不小,古代这个年龄算成年,该举行笄礼了。”她扁嘴,不认同他话语中暗含的轻视,“感情还管什么小不小,我们初中就有人在谈恋爱啊,而且我和他认识好多年。”
安度透露规划:“他呢,大概率会化学一条路走到黑,我也要选理科,这样念一所大学的几率大。”
“你们认识得久,有感情人之常理。”裴景言十指交叉,指尖不明显地紧扣手背,盖住留下的红印,“你现在产生的情绪起伏,更多地可能是陪伴型友情或依赖型亲情,同样具有爱情的单一,独特与私密性,极容易混淆,不说明那就是。”
安度有些后悔,从他这里得到的是比运营商更绝对的否定,自他立场虽能理解,她还是觉得败兴。
“大哥,你读哲学,老说一些高深莫测的概念,没有那么复杂。”她努努嘴,指着书架道:“你那些书我也看过一点,休谟说爱情是叁种情感的结合,至少我对他符合第一种:‘由美产生的愉快感觉’,‘美’不限于外表。”
其实第二第叁点也符合——“身体的欲望”与“浓厚的好感与善意”。安度没说。
“这些都和‘因相识时间长会混淆’无关,我没有混淆。”她坚持反驳:“难道只有像你和你女朋友,认识一两个月就确定关系的才算真正的‘爱情’吗?”
“最好的朋友也是喜欢的人,比纯粹的‘爱情’坚固。”
她起身要走,“虽然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也许我一厢情愿,不过我暂时不想考虑。你不愿意告诉我男生喜欢什么告白方式就算啦,当我没问。”
裴景言也站起,“爱情本来就伴随着激情与冲动。”
状貌落寞,提及前女友:“所以会很快消逝,我和她称不上真正的‘爱情’,大哥分手了,也对你说的‘告白方式’没有印象,给不了你建议。”
他笑容涩然,安度知觉自己找一个刚失恋的人咨询情感问题不妥,连忙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裴景言摇摇头,“我做得不够好。”
“不会啊,大哥你……”安度思考怎么安慰,听他的意思是女朋友提出分手,虽然裴景言女朋友她只见过一面,也看得出对他百依百顺,中间经历了什么,她不便刨根问底。
于是她说:“……温柔又成熟,长相能力都百里挑一,不,万里挑一,如果你不是我大哥,我也会喜欢你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即便是伪劣假酒,只要制造商是她,他就愿意贪杯饮醉。
“真的?”裴景言眉宇轻微下压,像从她蹩脚的夸赞里重拾自信,“好。”
“嗯。”安度见他一扫神伤,舒心笑笑,掩嘴打哈欠,“那我睡了,大哥也早睡,我先关灯了。”
她边走边熄厅灯,随她轻快脚步远去,裴景言眼前一点点暗淡,直到完全无光。
为什么被命运玩弄的人是他呢?他伸指触摸安度刚才用过的瓷杯,还留有余温。
“陈沧。”裴景言缓缓吐字,在静谧暗夜里轻笑出声,彻骨凉肃,似严冬来临。
—分隔符—
sorry,下章纯男女主对手戏。
我不会喜欢你(1v1) 【番外二十五】少年·家猪(2000+)
陈沧发现安度最近喜欢注视他衣服上的零件,露出做研究的神情。
水房接完水,直起腰回头,冷不防撞到悄无声息的安度,她笑涔涔地,眼神像想从他身上扒下点东西。
脚下惊顿半秒,他平衡能力尚可,稳着手中杯子没让热水泼出,边拧杯盖边问:“跟第几天了,到底想要什么?”
安度嘴里发出长且犹豫的“嗯”,目光将他从下往上逡扫,最后停在他外套内的白衬衫领口。
她扬下巴示意:“借你衬衫一用。”
杂志看来的歪门邪道,既已踏入爱情角逐,得将“装备”配置齐全,同时也试探对手界线——如果容她作威作福,总不能只用“惯性”解释。
陈沧疑惑低眼,安度眉头渐有紧趋势。上课铃响,来不及多问,他答应道:“考完华尔兹给你。”
她立时得逞腾笑,陈沧忍不住想掐一掐她夸张挤出的笑腮。来往学生涌向教室,他的手垂在身侧,虚握又松开,说:“变脸速度可以演川剧。”
北风贯通回廊,安度肩膀一耸,缩起脖子,“冷啊,冷啊。”
灌满热水的蓝色太空杯递到她眼下,她爽快接过,唱句多啦a梦片头曲,手心捧住沉沉的暖意,嘿嘿笑:“用一节课。”
“只用一节课才怪。”陈沧不惧寒,额发微晃,撇给她一个侧脸,“凉了你自己去打水。”
两人走回座位,他脱掉外套,穿上华尔兹开课时发的马甲西服。
陈沧捏住前领整理马甲,平平整整扣好,又别紧袖口。质量称不上多好的统一制服,勒出他挺直脊背和劲瘦腰线,典型的“衣靠人装”。
安度猜测他腰围数字,最好能亲自用手臂环住比划。
考试以抽签决定,舞伴都是其他班陌生同学,她低低自语:“外借。”
陈沧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手指点一点他们前后桌间的缝隙,接了句:“归属地。”
安度扎紧马尾,“记着步子别踩到人家!”
潜台词是“别搂太近”——但不能直说,说了提前暴露心思,还显得小气。
他笑:“自我反省不错。”
她听出讽意,手上带下几根长发,捻成小团丢他。
陈沧改口:“谨遵裴老师教诲。”
*
考试不算正式,草草应付完,陈沧换回校服,提着她要的白衬衫,放她面前,“要来做什么。”
安度自抽屉摸出剪刀,“咔嚓”剪下他衬衫领口的第二颗扣子进手中,神叨叨:“作法。”
陈沧摸不着头脑,“你用你自己的不能作法?扣子不都长一样?”
神婆安度:“不能!”
陈沧接回少了一颗扣子的衬衫,翻看空空扣眼,睨她:“不剪头,不剪尾,就剪第二颗。你不如多剪几颗,法力无边。”
“猪啊猪。”安度不理他调侃,心道含着小心绪的把戏果然是他知识盲区,因可以光明正大“鄙视”他而得意洋洋。
她拿出备好的红线,眼睛凑近,将线头仔细穿过这颗白色半透圆扣,扯够项链的长度,打好死结往脖子上一套,按在胸口。
安度双手一合,“作法完成。”
陈沧眼内困惑更浓,她瞧他写满问号和求知欲的脸,更快意道:“笨啊笨,猪啊猪,我们物种隔离。”
“你以为我想知道。”陈沧哼气,然后嘴微微张开,喉咙里冒一声又轻又粗的猪叫。
安度笑到趴在桌面,小臂枕着脸,肩背颤抖。
同桌卓可贞刚回位置,遇上这幕,表情惊异地问陈沧:“她怎么了?”
陈沧正容摇摇头,表状况外。
“再表演一下那个。”安度倏地抬头,笑得过于激烈眼角挂泪。她手上抹水,脚下踢他凳子,“快,快,再表演一下。”
玻璃被轻叩两下,中断嬉言笑语。陈沧和安度视线齐投,一位女同学口型说着“嗨”,对陈沧招手。
陈沧拉开窗,女同学将一包未拆的纸巾放在他座位窗沿,说:“考试的时候谢谢。”
陈沧回忆两秒才想起被道谢的原因,他谦善笑笑:“不客气。”
女同学腼腆微笑,头一低,扭身离开。这种腼腆掺夹着少许少女悸动,还有更多是对同龄人普遍稀缺美好品质的欣赏。
安度身子一仰,手臂交叉放在胸前,扭头对卓可贞古怪道:“快看快看,有人给他送定情信物。”
卓可贞捏着手机玩贪食蛇,瞥一眼,说:“有人给陈沧送太正常啦,那8班的谁也给你送一排橡皮和铅笔。”
陈沧眉尾半扬,唇线慢慢上弯,也抱起臂和她对视,大有“继续酸我前你先解释”的意思。
安度拨拨前发,“段考有同学忘带用具,为了他顺利完成几何题,我就借了。”
“华尔兹同学紧张手心一直出汗,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就借了。”陈沧学她句式,并补充:“考试过程都用纸巾垫在手上考完的。”
“嘟嘟——”安度右手伸一指顶住左手心,做个停止手势:“你无辜,清清白白。”
卓可贞才结束一局贪食蛇,“你们两个好像在互抓出轨。”
安度暗惊,心头紧,压制上返的幽微暗喜,表现得极力否认:“我问你卓可贞,如果你有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有喜欢的另一半不告诉你,瞒着你,你会不会觉得这朋友白交了!打探打探,玩笑玩笑,又不是一对,出哪门子轨!”
卓可贞抽出下节课要用的书,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那么严肃干嘛,‘暗度陈仓’是假的。”
安度追加:“嗯嗯,假的假的。”
陈沧始终没说话,面带浅笑看着她。
安度也低头找书,脸倒立对着抽屉口,这样再冒头时,脸红就只是因为自然充血。
她两手去勾耳侧子虚乌有的碎发,“帮你澄清绯闻,怕影响你行情。”
陈沧笑意淡得像被云遮过的阳光,“要我谢谢你?”
留给她后脑勺前,他扔下这么一句:“裴安度才是猪。”
—分隔符—
写不到,拆分一下。新年快乐!!??
我不会喜欢你(1v1) 【番外二十六】少年·星期四(会并章,标题
绵细雨丝为透明伞壳镶上珍珠,陈沧侧脸影画嵌入几颗雨泪,沿弯曲伞面滑向地板,啪唧消散。
“boom!”安度笑点奇低,搓磨伞柄的双手一停,朝他略略倾斜,“你不挡吗?”
“伞遮你一人还马虎。”陈沧拢起黑色高领长外套防风,将连帽盖住头顶,顺溜溜“嗖”一声,拉链金属片抵着他下巴晃悠。
湿雾覆满清颀身影,正派俊朗的脸庞正被暮霭昏光温柔勾描,他手揣衣兜,“我不用。”
凛然相让,为人着想。但安度心里写上“正”字第二笔——谁不知道空间有限,双人打单人伞,目的是可以搂紧啊,笨死了。
之前在泳池,在器材室,他也没表现避嫌,现在倒会拉距离。
偌大校园披上暗衣,树木砖石安静矗立,安度步子偏轨,领陈沧躲入旧楼挑檐,说:“伞坏了。”
边缘一个伞骨套松脱,摁回再撑,伞骨仍绷出,她伞,和伞柄一起贴靠墙面。
雨势微弱,无伞也行,安度却滞留不前,仰头看向上空大片藕灰,脑中循环近期热映电影片尾曲的那句歌词:“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陈沧和她想到的是同一句。不过她不知道,因为他盯住挑檐失修的一角,点评:“应用sbs改性沥青防水卷材。”
安度瞪他,暗造的雪月风花通通被这一瞪弹远,“谁都不服就服你,以后建材厂不把你高薪聘了我去拉横幅。”
陈沧笑声低轻,侧迈半步,两人袖子擦出细小清晰的响动。
水滴垂坠慢得像地心引力踌躇怠工,将掉不掉挂在檐边。
安度拉扯外衣牛角扣绳结,头低,声音也闷:“前天白天……你还没有说谢谢。要不是我替你澄清,你今天早上就不到别人给买的热可可。”
虽然热可可是宣委为男生集体买的,她就是要往某些方向解读使激将升级,不怎么高级的速搭剧本,邀君入网。
陈沧斜瞥,身子倏地一转,抽出小臂支在她头顶,她闭气,压住上提的心脏,退无可退地,只看着他。
沾惹怒意的笑容和质问齐齐向她压来:“澄清?感谢?问过我意见了吗?”
他俯身,准确无误衔住她双唇,厮磨着说出:“让他们传。”
——她的剧本,电视都这样演。
现实里,笨木头完全没按套路,只是神情难辨地冷哼:“澄清受益人又不仅仅是我。”
“哦也对。”安大导演即刻修改这段剧情走向,心想眼前这位也不一定是木头,也许是对自己毫无感觉。
她默默给“正”添上第叁笔,鞋尖来回踢挑,脏兮兮的雨水溅上裤脚。
叮叮铃铃一串脆响,巡校保安打着自行车铃铛路过,瞧他们一眼,大声驱逐:“哪个班的?莫逗留!”
两人挺直腰杆,陈沧翻折她背后连帽,套全她脑袋,拿起坏伞,故意道:“再不走撇不清关系了。”
安度捋开压扎眼皮的发帘,恨不能把他嘲诮的嘴脸撕成碎片,脚下蹬得台阶吱吱叫,“是呢是呢,公共场合跟我保持一米以上。”
陈沧环顾,从这里到校门遇不到人。虎口卡她腕间,他带她撞入晚夕灯影,欠揍道:“凭什么都听你的?”
他扭头,咧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眼梢飞扬胜利的神。
这时候又知道不用听我的了。安度腹诽,发觉他比以前爱笑很多。
干净帅气的笑容好似祛除忿色的橡皮擦,她跟着展颜,浅浅翘起唇角,如棉花糖甜软。
此刻不去想万折千转的拨雨撩云未获理想反馈,单纯因他宽瘦肩头不再沉重。
—分隔符—
会并章,其实写了蛮多了,但是卡点先放这里比较合适
会并章
我不会喜欢你(1v1) 【番外二十七】少年·同仇(2000+)
运动场露天舞台,头晚下雨的水渍像奶牛斑驳花纹印在地面,玻璃纸球随音乐律动,舞曲越靠后,挥舞幅度越显疲惫。
学生会体育部部长王海阳举喇叭训话:“高一的学妹们都打起神来!美少女的青春活力在哪里?当天可是有外校领导观摩视察的,一个个蔫蔫的怎么体现我们郡高的学生素质?”
一身巴结上级的社会气。
安度甩放胳膊,道:“部长,今天跳了二十多遍,一遍叁四分钟不带停,我们不用休息吗?况且天气预报说这周都下雨,把集中训练的时间均分不行吗?”
周围女生陆续懈了身板,附议:“是啊,比跑叁千米还累。”
枪打出头鸟,王海阳众人前挂不住脸,指着安度道:“你,出来。”
“明天如果不下雨,运动会就如期举行。开场你们要是跳砸了,你负责……吗?学妹。”看清安度长相后,逃不过绝多数男人天然谄谀美貌的特性,他的嘴错开扩音喇叭,声音也柔和下去。
安度不卑不亢:“大家体力用尽,再跳也不会比我们刚开始效果好。练习一个月,动作都形成了肌肉记忆,学长不用过分操心,训练不人性适得其反。”
说着,云色又深一度,天公选择支持她,轰隆鸣响巨雷,雨点先是稀稀疏疏砸,然后变成密密麻麻倾倒。
女生不等指挥解散,纷纷下台拿包穿衣,对安度投个感激眼神。
安度静站久了,被冷风冷雨扫着肌肤,使出最后一线耐心朝他微点下巴,转身也走。
王海阳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之前没认真盯梢拉拉队,找个人清点人数上报,走走过场就完事,竟没发现还有个漂亮得突出的女生。
他大展权力:“你跳得很好,之后换到第一排中间。”
“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安度第一反应是这句言情小说里高频出现的台词,多用于描述男主角心理活动。
王海阳手插牛仔裤兜,仿佛身着官场西服,那种“我赞美你,你应该感到高兴”的自负神情从眼嘴跑出,与本算得上老实的五官杂糅成一种四不像的气质。
如果能用味道形容,应该是馊掉的食用油。
他意不在鼓励,在享受崇拜,或暗示某些属于成人世界的交易。
安度没报姓名,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友善,“我去中间,原来中间的人要被顶替,不符合郡高公平神吧?我几斤几两我清楚,跳得不到位,都要看前排同学提示,跟着做才不拖后腿。”
“而且,队形是老师排的,任何人都不能擅自打乱。”
王海阳看她一会,说:“是我欠考虑,下次排练见。”
露脐半袖上衣,叁分短裙,拉拉队服上下纯白,少女细长的胳膊和腿伸出来,似雪莲风仪玉立,袅袅表象却藏着辣椒性子,呛口呛肺——也想再次回味。
她草草披起外套,双手盖在头顶,迎上豪雨,逃离近乎冒犯的眼神。
*
陈沧结束一节单人加塞的化学实操课,刚踏出实验楼,就看到已湿得半透的安度。
从最南边跑到最北边,来不及换单薄队服,她嘴冒白雾,见了他直呼:“洗洁,吸油纸!快,回家。”
今天裴文婷生日,宋梦和易美珍千叮万嘱她早返裴宅用餐,裴景言更交代拉拉队排练完毕给他消息,他到学校接她。
和裴文婷照面少打为上,安度谎报训练时间,拖延出两个小时。
出租车在雨幕里缓行,避开闲人耳目,陈沧让她脱下湿外衣穿上他的。
安度搓手又搓腿,拢紧oversize的暖热。
他轻揪她一次性做卷的双马尾,上下扯晃,“不会在田径场找个棚躲雨发短信等?”
安度省去部分原因,道:“那什么体育部部长王海阳,好会耍官威,拿着鸡毛当令箭,架子比校长还大!握只喇叭像吹号似的,噪死了,田里的青蛙都没他能……”
她一面讲述,一面手势并用,外套不时滑下肩头,陈沧替她扽牢布料,静静听着。
最后领口束到就剩安度一颗脑袋钻出,她重拍一下自己大腿,愤然高声:“你说他是不是太恶心了!”
他只听出大概,对上她愠色浓郁的目光,愣顿一秒,抛掉要立刻弄清缘由的想法,用力点头,作捧心呕吐状,“真是太恶心了!”
眨眼间安度心情被转了个面,她哈哈大笑,发声甚至连成“鹅鹅鹅”一片,上气不接下气,“你刚才的表情……”
陈沧眉毛直竖,看起来比她之前还要愤怒:“干嘛?真的恶心!不要理他!”
一幅画面闪逝:六七年后大学毕业,日常温淡平静。小屋隔绝风声雨哮,两个初出茅庐的人在温明灯盏下偶尔拌嘴,饭饱后叨唠工作不愉或糟心人事,同仇敌忾,互相开解。
他正色,眉心微蹙,说:“你该直接打电话给我,实验课相对弹性,我没关机。”
“哦,你是警察。”陈沧生日好记,安度当他面拨他手机,他也当面摁下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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