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喜欢你(1v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瞎书
她像模像样道:“喂,110吗?我没带伞还冷,快送伞送衣服送叁分糖热奶茶到郡高田径场。”
陈沧配合演戏,沉着应付:“请不要着急,我会尽快赶到现场。”
安度:“限叁秒内出现!”
“为难民警。”
“做不到我就投诉你。”
陈沧抬首挺胸,行规范举手礼,注视她眼睛,“为人民服务。”
安度笑弯腰,起身时眼缝捉到一张淡笑纵容的俊脸。
整日表情单调的人展现生动稚趣,次数寥若晨星,似乎……在且仅在她面前。
也可能因为熟稔才不拘。
怕会错意,她偏头,指尖追着一滴雨珠,自窗上缘划到窗下缘,左右脚尖轻轻摇摆互撞。
倏忽情怯,因为将要来临的,私人空间里的独处。
——还有弹簧般,愈压愈蹿的期待。
—分隔符—
好久不见呀,谢谢评论区还有读者在看,还记得男主生日。哈哈送祝福的小伙伴太可爱了吧!
记住这个王海阳。
这几章都会和雨有关。
“消失的下雨天,我好想再淋一遍。”——周杰伦《晴天》
我不会喜欢你(1v1) 【番外二十八】少年·未捷(2200+)
热水流覆全身,血液恢复循环,安度面唇红润,将调温器再向左打个角度,尽兴享受完一场暖洋洋的沐浴,关停花洒。
水声消了,目光从置衣架打个转回到自己光裸的身体,窘境立显。
进门时急于驱寒,直奔浴室,脱衣冲澡一呵而就,毛巾浴巾全没拿。
“陈沧。”她在门内叫。
门外窸窸窣窣,衣柜关合,脚步停在门边,“嗯。”
安度顿了会,压下门把,探出湿漉漉的脑袋,道:“忘了,浴巾。”
她身子躲在门背,橘灯裁下少女的曲线,一片柔曼隐隐绰绰贴在毛玻璃。
安度伸手,陈沧同时将浴巾递给她,只不过视线朝下,“之前叫你半天,理也不理就放水,唱歌一句跑叁个调,猴都没你急。”
她恼了,“谢”也不说,“我唱我的,又没要你听!”
门带起阵气流,封隔他侃语,陈沧额前发丝微动。
这样的亮度下,视觉暂留仅需0.05秒。
暖湿雾气扑腾着裹住乌发粉肤,光影朦胧缥缈,一张脸蛋光洁莹润,像误入人间的灵,水色残存的纤白手指,轻易从他这里抓了东西去。
“裴安度好看不是公认的么?就是有时太傲了不好处,找女朋友肯定不找这样的。”——男生间闲聊到女生,不缺自大者逐个品头论足,明明抱满觊觎,还要贬低够不到的对象。
陈沧正下发化学卷,闻言重重点了点说话男生卷面的一个红叉,冷嗤:“配平方程式的原则之一,质量守恒定律。”
男同学听出双关嘲讽:“你配不上”,和物化般的评价——“你质量不行”。
他挠挠头,尴尬噤声两秒,嬉笑打哈哈:“裴美人哪是一般人敢靠近的,还是陈沧你能忍。”
陈沧等他闭嘴才走远,面色冷漠,暗含警告。
忍?谁说他是“忍”。
她的美从来不是私藏。除此以外,矛盾如影随形:希望人人觉得她好,懂得欣赏她,又害怕有人越了他还不敢越的界,知道她哪里好。
陈沧退回床头,将备给安度的衣服迭齐。
安度围好浴巾出门,一手捂胸口,一手拨弄黏在肩上的发绺,讨要道:“吹风机。”
陈沧淡瞥一眼,拉开抽屉取出物件,“我出去。”
房间内温意丰盈,想来是他在她洗澡时提前开好暖气。
安度踩踩地毯吸干脚底水分,赤足缓缓向他踱近,“你帮我吹。”
*
吹风机呜呜送着热风,镜中人一坐一站。
站着的那位唇线绷着,像刚实习的理发店学徒,吹头都要用十二分注意力。
坐着的“顾客”悠悠哉哉,直盯镜像,唇角半翘。
有意耍的心眼,离开浴室前她便预估过他目野所及。
雪肩秀颈,清晰锁骨,还有向下几寸,半现的浅渠。
她想看他的反应。
陈沧始终不抬眼,目光范围控制得极好。
修长的五指穿过发丝,手法生硬地往下顺,吹到七八成干,他匆匆结束,指间力道波动,关掉吹风机,“好了。”
安度佯装被扯痛,揉揉头皮,“陈沧哥哥,你还需要练习哦。”
这个“哦”字语调两变,是超迂她年龄的熟女式调情。
陈沧面容一肃,呼吸紧,“裴安度,我是男的。”
他指指衣服,“穿上。对着我没防范意识就算了,别人面前绝对不可以。”
“我知道。”她在镜中冲他挑眉,“可你不是别的男人啊。”
废话,又不是小时候,知道你是男的,是男人不更应该做点别的吗?安度在心里咬几次牙并翻起白眼。
“身体的欲望”只是她单方面产生可不行,她都在梦里亲了他无数次,亲眼睛亲鼻子亲嘴巴,还有某些羞于启齿的模糊场面。
十五六岁也不错,她想,水蜜桃未全熟时,清清脆脆,酸甜交杂,照样可口。
“穿上。”陈沧重复,人已至房门边。
“热,不用穿。”安度站起,斜倚墙壁,笔直匀称的腿一边微曲。
白墙,刚出浴的少女,墨绿浴巾是她的抹胸晚礼服,浅橙壁灯将这张画渲出诱人蜜色。
她下巴稍昂,环臂远远睥睨他,复读还笑:“你又不是别的男人。”
大剌剌,无顾忌地展现性吸引力。排除纯真过度,她应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毫无敛。
陈沧因她的“信任”漾起薄怒,豁然走到她面前,一肘抵墙,低沉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他背着光,眸中漆黑莫测,安度看不懂的情澜无声沸涌。
陈沧再逼近半寸,茶灰色高领毛衣紧触浴巾表面,“你试过?”
如果不是她憋得气几无进出,眼波荡着无措,他只消低头就能狠狠吻住她,夺走她的呼吸,然后她不会有反悔的余地,直接承受后果——反正这是他的房间和地盘,床就在一米之内。
等成年最好,她想提前的话,他不介意。
他非圣人,对喜欢的女孩能安然扮演柳下惠。
安度一时失语,垂下眼帘。全被陈沧气息侵袭,想象与真实差别天壤,他甚至没碰她分毫,冷峻陌生的压迫感已足够使人慌张。
首次直面雄性掠夺,如狮豹危险,她不敢再探他欲壑多深,抓在胸口的手松了紧,紧了松。
陈沧见状轻短笑了笑。
傻子要么连自己感情都没理清楚就不知分寸地疯玩,要么真当他是无性别差异的伙伴。
前者总有一天会明朗,后者……他当然不希望是后者。
他撑起身,神容复原,提牢她浴巾,绅士地避开敏感区。
末了戳一戳她脸颊让她醒神,温和轻叹:“穿好衣服。”
*
安度边甩边绞宽大的卫衣袖,趿拉棉拖下楼,一级级行得迟缓,想着先前插曲,懊悔无边涌来。
被陈沧一吓像个木头似的,她应该在他问“你试过?”时,保持冷静回答:“现在试。”
似乎只是单纯给她补修安全课程,陈沧见了她,表情自然道:“奶茶只有香芋味。”
茶几已摆好饮品,果酱馅饼和几盘水果干,他正猫着腰挑影碟。
“哦,没事,随便吧。”草莓味香芋味有区别吗?安度将自己抛进沙发,咬爆一颗珍珠。
陈沧到底什么想法?她猜不透,这可是“色诱”!
——虽然由于经验不足,出师未捷身先死。
圆咕隆咚的脑袋在投影仪蓝光里起伏。
他应该剃发,再在头皮点六个红点,披上袈裟,手握佛珠。
刚才肯定会单掌竖立,对她点头行礼,“阿弥陀佛,贫僧断情绝爱,六根清净,还请女施主自重。”
“和尚。”安度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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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互相猜错,还是太纯情。
小安你是真的不知道陈沧的剧本。
想想可以,真枪实弹还是建议成年。
我不会喜欢你(1v1) 【番外二十九】少年·交流()
终于从大沓纪录片中找出一部可看的,陈沧按下开始,画面卡顿两次才顺利播放,他说:“只有这个了。”
安度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戳戳身侧,“你坐过来。”
几年前临城的那个雪季,他也拿着毛毯说“只有这个了”,好像给不了她预期的事物就要抱歉,他似乎不知道他就是预期本身。
光影变着色在屋厅流转,陈沧放松地挨着她,但也只是挨着,目不斜视,手脚规矩。
和尚又怎么样?唐僧也在女儿国动了凡心。
安度腿折起,缩成一团往他那侧靠,动静很大地调整蜷姿,沙发面颠弹一会方静定,他左臂也被挤占得无处摆放。
她没接那道瞥过来的目光,将塑料奶茶杯吸得滋啦响,“舒服。”
陈沧在腹前的手只好搭去她身后的沙发背。
搭了半分钟,幕布上鲜红夕阳,小船,摇荡的芦苇与舒缓音乐渐渐淡出,电影进入正片。
他笑两声,扶着安度肩膀微微内拢,使她梗得直直的脖子和头歪倒在他肩窝,再塞个抱枕填满她腰背与沙发间的空隙,“刚才有人重新定义‘舒服’。”
“去。”安度扔掉空杯,轻捶他胸口,“早不准备好。”
埋怨着,兜底却是嗔笑,她当他枕头,实实地安置脑袋重量。
*
影片基调明亮抒情。洒满阳光的疗养院,一位老先生拿着一本旧笔记,不厌其烦地为一位老太太讲述其中记录的爱情故事。
镜头随老先生的朗读,切换到故事主人公。
安度依套路猜测走向:“老头看老太太的眼神不对,他们肯定就是笔记本记载的男女主嘛,电影叫《恋恋笔记本》,点题。”
陈沧注视屏幕,轻点下巴。
剧情切入节奏很快,男女主在一个游乐场邂逅,男主诺亚对女主艾莉一见钟情,展开追求,迅速陷入热恋。
“啧!”安度发出嫌弃的一声,“我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陈沧问:“为什么?”
“见到第一面就当众爬上摩天轮威胁女主和他约会,不答应就要跳下去。没有对女孩子的尊重,也不考虑她的感受。说好听了是直接热烈勇敢追爱,说难听了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冒犯。”
她眯起眼睛,想到什么不愉快经历,“惹人生烦!”
安度看着他:“顺其自然,细水长流,才是最稳定的。”
“嗯,我认同。”陈沧手一伸,装了馅饼的盘子送到她手边,“不过这只是一种戏剧表现手法,稍安勿躁。”
她喜欢含蓄?他默默记下,心道我应该也做不出诺亚做的事。
安度拿起一个咬一口,绵甜没隔全她忿火,她仍满面批判,却不吱声了——因为连续十几分钟,都是主人公在不同的场景下激吻。
游乐场,连衣裙,敞篷老爷车……夏季元素无一不在,如主角柴火般爆燃的感情。
女主角将冰淇淋抹在男主角唇角,然后以舌品尝;女主角冲到男主角工作所在的木材厂,向心上人飞扑,白晃晃的腿卡他腰际,众目睽睽下熊抱着转圈接吻……
国人保守文化影响过深,即使没有长辈,只要旁人在,看吻戏就想要捂眼找事做的惯性心理腾腾升起。
她在梦里也和旁边这个人做过类似的事啊,有什么了不起!但藏在心里的情景被用影视剧形式表达,就算当事人不知晓,尴尬程度也不亚于公开念情书。
安度头放直,偏身离开他肩膀,半敛眼皮,眼珠往陈沧飘。
他神情淡定,要说有什么变化,仅从一臂环她,变成双臂端着,撤掉两人肢体空间交集。
“有必要亲那么多吗?”安度手接饼渣。
“有吧。”陈沧应。
安度瞟一眼,“没必要吧。”
不是真的反对,就是随便说点什么。
陈沧也很随意地改变看法,“那就没吧。”
短短半小时,电影中,女方家庭出面阻扰,这段夏日恋情奏到尾声。
幽静的湖边,月色如蓝纱轻覆。老旧洋房内,男女主角展望着无可能的未来,绝望与不舍中,热恋的情人不挑地点,以一张红布铺地为床,更直白地指向鱼水之欢。
没完没了。安度大口咬馅饼,流质果酱黏在嘴角,“我不想看了,你是不是看过?说剧透。”
陈沧简明扼要:“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开篇的老先生和老太太,他们后来说了分手,经历女孩妈妈扣押信件,还有战乱等阴差阳错,才得以重逢。”
“哦,听起来很感人,他们在分开的时间里都没有别的另一半吗?”
“都有。”
他补充:“女孩还遇到了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家庭条件也比男孩好很多的人,快要结婚了。”
安度不解:“男主一直这样不学无术当个工人吗?所以女主最后还是选择了他放弃了更适合的对象?她喜欢他什么?喜欢他暴躁,还是喜欢他根本也谈不上专情的举动?”
她太能代入,对男主后续找床伴的做法愤慨不已:“这个设置毫无必要。我猜,后来这个‘床伴’肯定喜欢男主,对女主的出现感到难过!”
陈沧遥控暂停,“西方思维里,没有过多植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我同意你的部分说法。”
比照那次广场喂鸽子,第二次谈论爱情相关,安度静静听着。心想的却是一男一女带着试探的态度绕着“爱情”转圈,就像跳双人舞,再慢再生疏,总会旋进池子中心。
安度撇嘴,“我还是不喜欢他,而且他碌碌无为。”
“我也没有多喜欢。”陈沧没打算说服她,他偏个角度,认真道:“编剧有意让他们在硬性条件上产生戏剧冲突。这部电影表达的或许还有: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未尝不是一种伟大的壮举。”
“当然,‘全心全意’肯定不包括‘床伴’这回事。虽然他们是主角,不代表所有做法都正确。”
荧幕暗光如葳蕤烛火,屋外雨声像细沙流淌,他的声音显得清晰,柔和而坚定。
莫名地,安度像握到一个承诺。
“后来呢?继续看吧。”她好奇,抬手抓他手里的遥控器。
“不,你说看就看,说不看就不看?”陈沧却不从了,举高遥控器,低眼睨她:“现在聊天。”
看不清他有没有在笑,只听他问:“你先交代你初中那个男朋友怎么回事?”
—分隔符—
有几个情节写不到,明天继续更。婚后番外会有的啦。
现在我按时间顺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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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喜欢你(1v1) 【番外三十】少年·君子(5400+)
初中,男朋友。
安度脑瓜子回初中记忆跑了几圈,立即定位到那个夏秋交际的公交站台。
搪塞起哄人群的借口,年滚年月滚月,话柄被好事者持得够久。
“你听哪个长舌鬼说的?”她再抻长上身去够陈沧手腕,“无聊,快继续放片子!”
“你别管,总之消息来源可信。”陈沧架起手肘,轻轻推挡她动作,拿着遥控器的手再举远,“说你亲口认证。”
听出笑意了,笑意还漫上他脸面,就是……貌似带着一丝讨债意味。
“我一学期换一个男朋友,你问哪一个?”安度又羞又气,拒不承认给他编过身份,胡诌道:“初一那个,经常穿蓝衣服蓝球鞋,数学好,脾气也好,你用圆珠笔戳他他都不喊痛的;初二那个,我们叫他‘妇女之友’,他骑车不爱扶车头,有次摔了磕到牙……”
她将虚拟人物编造得有鼻子有眼,陈沧哼气,冷冷打断:“天天给我和女同学扯关系,你也不赖。”
他拇指在遥控器操作一会,荧幕跳成待机的明蓝。
“我对你‘前男友们’没兴趣。”陈沧抱臂不看她,“我怎么听说是外校的,描述像临城一中校服。”
安度放弃抢遥控,掖一掖头发,辨析他语气里的不快,重敲他胳膊一下,更不快道:“你知道了还问,什么‘男朋友’,是猪还差不多!”
好赖认了。陈沧侧头,面色偷缓回温,不冷不热“哦”一声。
她也不瞒,交代道:“严俊嵩……就一特能纠缠的人,动不动要送我回家,不喜欢吃巧克力还使劲塞,天天在我跟前晃,怎么凶都没用。那天送完你,被他那几个‘小弟’看到,一直追问,我懒得解释,就说你是我男朋友。”
做贼心虚,情急下安度句子打结:“你别多想!只是借你一用,他后来就没烦我了。”她指指投影仪,硬撅撅转走话题:“所以我讨厌净会自我感动,咋咋呼呼的男人……”
陈沧嘴角不明显地上抬,“借我?要租金。”
安度静一秒,沉气迎他视线,“租期过了,不想租了,退掉。”想变成真的。
四合昏朦,听觉与嗅觉灵敏度上升几级。
她刚用过他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特别的清凉气味,与他身上的糕点甜香织溶。
香氛也由着主人占地分高下,甜香渐次取代清凉。
陈沧声音低闷闷,轻小的气流吹开她耳畔发丝,意味不明道:“先清算,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假使不经意斜个角度,她脸颊就会贴上他的唇。
“清算什么?”安度心跳一旦过速,肢体就会不受控地出现两种情况:僵笨,或莽撞。
这次是后者,慌乱地说完,她一翻跨上他,双掌撑压陈沧肩窝。
受力突发,他背骨打上沙发,除了雨落和机器运转的白噪音,两人呼吸都压制得几近于无。
安度假装沿袭小时候“暴力”解决问题,晃他肩脑,劲儿却一会儿柔一会儿重,“糊涂账,我不想算。”
陈沧余光扫到白墙,墙的竖边应当还刻有曾经量身高的划痕,低矮的几道,他和她的都在。
今时不同往日,傻子知不知道这个姿势不适用在这个年龄?再蹭就要出事。
他气息几变,一手扶停她腰肢,一手勾她头发,低沉平稳地说:“好,不算。”
像在腰间划燃一簇烟火,热烫隔着布料恣蔓耳朵脸颊。骑虎难下,安度微抿唇,直勾勾凝看他。
陈沧眉尾扬起,晚暮的雨光照进他眼瞳,那里涟起清淡笑意。
他眼型不算最标准的桃花眼,双眼皮从眼头到眼尾渐宽,像新燕的尾巴,在她心间飞来掠去,搅乱一池春水。
眼前的少女心思在飘忽,事态到这就好。陈沧捻一捻她几丝因打闹沾上嘴边果酱的发尾,腿动动要她起身,“去洗干净。”
“不。”安度倏然回神,膝向后搓,宽大的卫裤堆缩至小腿中部,露出白皙的一节,两人鼻尖相距不超叁指。
她巧力轻推,将陈沧摁归原位。
随她翕张唇瓣,果酱与唇膏的柔和光泽生动明灭,“你……你知道苹果酱的味道吗?”
人的五官里,眼睛是最能传递情绪的部位。
安度眼内跳动猎奇与挑战,像一头懵懂小鹿闯进森林,以为那里永远风息温驯,宁和静美,迈着轻盈步伐一再深入,只当郊游,没有怯色,却忘记了森林最深处必定藏着未知兽类。
果香若有若无,她将头发拨去一侧,脖颈微仰,将鲜美奉送。
陈沧手放在身体两侧,目光歇在她唇边,再飞去她眼底。
小鹿睫毛闪一闪,狡黠和顽劣朝他泼了又泼。
“你想知道吗?”她小声,打破沉默。
他按她脊背,用了些力,安度颤栗一下,像被碰到就缩起的海葵,前俯后仰找不到重心,根本没坐踏实,指尖也巍巍抖。
看,真格都没动,基本的招都接不住。
她不该没做好准备就探险,不该省略互诉心迹,循序渐进的流程,不该不清不楚连连跳级。
要说的话浮在嗓间又沉落,陈沧喉结滚了滚,低笑一声。
“不想。”他松开她,反手取湿巾,“擦掉。被人看到还以为你学老鼠偷油吃。”
“哦,对,你是这家蛋糕店老顾客,苹果酱,菠萝酱换着买。”安度讪笑,抹去残渍,就食物论食物。
没有被解围的轻松,更多的是沮丧,追人这么难的吗?她只是想送个吻啊,这都送不出去!他瞳色黑沉沉,不知道有没有到她的邀请,还是生气了,是不是不想要……
她脑袋下耷,眼眉藏在头发阴影里,眼珠很忙——忙着找别的切入口。
叁五秒,找到一个。
再试一次。如调皮孩童进了博物馆,挂牌大字“请勿触摸”形同虚设,她就要打破规矩。
安度摸上陈沧脖间慢滚的小球,装弱智:“啊,它会动,还在动……咿?现在又不动了。”
想过几种可能的发展,但她没想到下一瞬就被放倒。
天旋地转,他上她下,却不是电视剧里常见的“沙发咚”“平地摔”的累迭姿态,构筑出种很诡异的形状:手脚都被他钳紧,胸到腹部往下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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