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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追妻火葬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九五的麦田
月婵走了几步才发现她身边的人还停在原地,她走回来后就看着自家小姐抬头望着那几家饭铺,小巧的脸庞被月色光华覆盖,隐隐有几分落寞。
不知怎么月婵的眼睛就酸了:“小姐,你为什么不告诉姑爷你想开一家餐厅呢?如果你告诉他的话说不定.....”
她一直知道自家小姐想开个餐厅,甚至从十来年前就开始攒钱了,不多的月钱一年一年的积攒,帮别人刺绣或是纳鞋垫,就为了能在街道两旁开个属于自己的饭铺。
可江城排得上名号的店铺租金一年一年的涨,像她这样攒得攒到什么时候呀?
姑爷在江城这么有钱,随便拿出一笔的话都能开好几个了。
“想做的事情要自己去达成才有意思。”傅年收回羡慕的目光,澄亮的眸子里盈满光点,仿佛浸润在水里的宝石,她说话的语气带着些许兴奋,
“我攒的钱快够了!西华路的那家店铺老板告诉我---”
话音未落,便听见几声鸣笛,转头瞧去,是几辆极为霸道的黑色私家车。车子看起来很豪华,她曾在霍公馆里见到过。
明明前方还有几个穿马褂的男人来来回回地过马路,可车里的人显然不耐烦了,连按了几次后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轰声,然后就驱车动了起来,丝毫不管会不会撞到路边的行人。
马路两旁的人都有些怨声载道,指指点点或有之。傅年正要收回视线,猛地看到为首那辆车上副驾驶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戎装,大半的面容隐匿在黑暗里,但侧脸上那道尖锐的伤疤却清晰可见,从耳垂到下巴,给他y朗的轮廓平添了几分锐利。
刀疤?
傅年心中一动,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嘴里蠕动的话还未出来,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小姐,怎么了?”月婵看自家小姐行为有些怪异,上前问道。
“没什么,可能什么认错人了吧。”傅年压下心头的疑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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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追妻火葬场) 第八章,他真的喜欢她吗?
傅瑜生日那天,思南路人声鼎沸。江城的上流高层,无不以收到高家的生日请柬而引以为荣。
于是,从当天下午开始,大量私家车进进出出省长府邸,让本来就集聚达官显贵的思南街道到更加热闹非凡。
省长府邸是一栋复合型住宅,分东西楼,东楼是古典建筑的风格庭院,西楼是花园洋房。
宴会在新婚夫妇的小洋楼举办,西洋风格的客厅宽敞华丽,金碧辉煌。
江城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厅内厅外熙熙攘攘,约莫两三百人,男人西装革履,女人旗袍洋装,红唇卷发。
伴着大厅角落乐队婉转的演奏,觥筹交错,鼓乐齐鸣。
傅年到的时候大厅内已经人头攒动,她今天穿的是在百货公司买的那件淡h色的g花旗袍,领口仅半寸高,窈窕婉约的身段全被裹在了那素雅的丝绸布料之下。
女人的头发松松的挽了个斜髻,满头乌发只别了朵珠花,璀璨的碎钻耀眼夺目,俞显得那张略施薄粉的小脸精致明丽,如沾了雾气的水珠,一碰即碎。
霍随舟自她身后走来,在男人的皮鞋踏上大厅地板的那刻众人已经回过头来,他穿了套藏蓝色的格子西装,头发利落的往后梳,面容丰朗俊逸。
耀眼夺目的灯光下,他浅麦色的肌肤似有光华流动,沉沉的眸子如宝石般透亮黝黑。
这对容貌出众的男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厅顿时静了几分,看向傅年的目光羡慕嫉妒或有之,更甚者,鄙夷也不在少数。
她习以为常的垂下眸子,脚步还未往前踏开,便听见前方的一声热情的呼唤,
“随舟。”
抬眼看去,迎面走来一个梳着端庄发髻的妇人,皮肤白皙,看得出来保养颇好,面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有几分不怒自威。
她穿着一身褚红印金花的软缎旗袍,手指在戴着两颗镶着宝石的戒指,在华丽的水晶吊灯下光彩炫目,富泰尽显无疑。
傅老爷也笑盈盈的和她一起走了过来,霍随舟礼貌的称呼:“伯父,伯母。”
在大庭广众下,这样的称谓明显是将傅年给隔开了,傅夫人是个人精,听后嘴边的笑咧得更深:“你好一阵没来傅公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嫌我们呢。”
傅夫人调侃道,说以前阿瑜在家的时候他三天两头可是常常来看他们的,没道理人嫁出去了就没了情分。
霍随舟只静静的听着,偶尔随便搭话两句,清冷的眼眸在大厅不经意的扫视。傅夫人说着说着看向他旁边的人,热情顿时淡了几分,眸子里添了一些冷意。
傅年自然也察觉到斜对面那道颇为寒凉的目光,她抬头礼貌的叫道:“傅夫人。”
再移到她旁边面容清癯,两鬓微白的五十岁老人身上,澄亮的眸子晃荡了些许,呡唇低声说:“傅老爷。”
傅维仁一愣,顿时生出几分不忍,这也是他的女儿啊。
何况....她那双眼含秋水的明眸让他想起了她的娘,那个不争不抢,却因为他的欲念而卷进这场恩怨里的无辜女人。
他心里生出几分愧疚,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旁边一道凌厉的目光s来,他立即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这时,只闻得阵阵热烈的掌声与欢呼,真丝地毯铺就的楼梯,走下来一对璧人。
男人身材伟岸,卓尔不群,女人穿着一袭白色的晚礼服纱裙,卷曲的头发被掩盖在粉色小礼帽的头纱之下,摇曳晃荡间,一张明媚的面容流转着灼灼艳霞。
他们俨然成为这场晚宴的中心人物,走到每处都和别人热情的打招呼,两人身为宴会之主自然不能免俗,高脚玻璃杯里的葡萄酒都灌了三四杯。
突然,女人向斜后方望去,看到了那抹挺拔俊朗的声影,唇边的笑顿时灿烂了不少:“随舟哥哥。”
傅家夫妇和霍随舟都向她迎上去,还未走近,傅瑜便伸出手,平摊在半空中,不满的瞪着他:“我的礼物呢?”
娇妻嗔视的可爱模样让高彦齐低笑出声,傅夫人也似怜似爱的责怪了几句,说她都多大了,每年生日都挨着找人要礼物的,还是个孩子不成。
独霍随舟淡着张脸看她,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不在意的吐字:“没有。”
傅瑜顿时急了,正准备放开高彦齐的手和他掰扯,手心里倏地多了个金线织锦方形盒子,淡粉色的蝴蝶结覆盖在表面,精致小巧。
“打开看看。”
傅瑜愣了下,抬眸惊喜的看了他一眼,扭开那个金扣锁,锦盒打开后耀目的光芒闪烁,一只镶了粉钻的小发卡躺在明h的锦缎上。
“哇!谢谢随舟哥哥。”她喜欢得不行,嚷嚷着让高彦齐帮她戴上,头上正好缺个发饰。傅瑜眼眸溢出欢快的笑,感动的看着霍随舟。
那边言笑晏晏,温馨满满,独独傅年站在角落里,被那明丽的笑刺伤了眼睛,她的眼角越来越酸涩,渐渐红了一片。
其实....她的生日是前几天的,她虽然叫年年,但不是正月生的,她只b傅瑜小一岁而已。
那天,她和月婵在厨房里做了好多好吃的,还用熬制的红汤做了三个红j蛋。
娘说过的,生日当天,一定要请自己在意的人吃红j蛋,这样新的一年里,定会红红火火,健健康康。
她专门给他留了一个,可他没有回来。她在他们的房子里等了一天,在走廊的西窗下,望着华南路的尽头盼了又盼,那颗j蛋一点点变凉,失去颜色。
天渐渐黑下去,她难过的垂下来了脑袋,只能握着那颗褪了色的j蛋安慰自己,没关系的,他在琛州忙正事嘛,红j蛋不一定要生日那天才吃的。
可是.....傅年看向那个也在笑的男人,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嘴唇也浅浅呡着,浑不在意的样子。
可微扬的眼角早无声的表达了他的愉悦,那夺目的星芒让傅年的心一阵阵抽痛。
男人明显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转头瞧过来,对上傅年的目光后,再漫不经心的移开。
傅年愣愣的看着他,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心里真的有她吗?为什么从来不会对她这样笑?
如果没有,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和她发生关系?为什么要在无意间做几件对她好的事?
如果有,为什么她所有的事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为什么对朋友永远b对她还好?
傅年紧紧捏着颤抖的手,偏头间,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抹掉眼角的一滴泪。
作者:明天另一个男主出场,想看互动的小可爱们别急呀,明天就是啦。roushuwu8(roushuw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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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追妻火葬场) ℝoushuwu8.c○m 第九章,我是阿恒
周围传来几句低言碎语,掺杂着一两声轻蔑的讽笑,无外乎还是那些想要看笑话的人。
傅年没有回头,正准备找个地方透透气,就听到大厅门口传来汽车引擎的熄火声。
众人也被吸引了目光,应声瞧去,只见一个穿白色西装,头发往后面梳得油光锃亮的人走了进来,崭新皮鞋踩上地板的那一刻,就听到他高亢的声音,恨不能成为全场的焦点。
“高省长,久仰久仰,我舅舅特别让我备厚礼来看您!”
说完就朝穿着马褂的老人走去,握手送礼,酒杯相碰,仰头喝完,动作一气呵成,一副公子哥的十足做派。
不过让大家投以目光的,是他身后跟着的穿军制服的男人,衣着笔挺,长筒军靴一尘不染。
他并未过多装饰,利落短发乌黑浓密,衬得脸庞有几分野x,一双眸子像海上的灯塔,冷冷的光点不时闪烁。
更让众人侧目的,是他脸侧一道时隐时现的伤疤,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英俊,反而将他的轮廓勾勒出冰冷的银边,平添几分凛然。
令人望而生畏,却又不住仰望。
这样的男人于女人而言极具诱惑力,早有名媛小姐们窃窃私语讨论他们的来处。
“这两位是北边那位威萧大帅的人,那位油头公子哥叫宋然,是萧大帅的外甥。这位……都叫他恒爷,但具t和萧大帅什么关系就不清楚了。听说他们前几天才来到江城,住在中央大饭店的总统府里。”
“对对对,他们来的那天我也听说了,几辆汽车前前后后开过太平南路,羡煞了好多人。”
“我还是更欣赏穿戎装的这个男人,眉目含英,身姿利落,脸上那道疤好有魅力!”
这个时代流行军官和小姐的画本故事,梦幻而凄美。无数名媛为之神魂颠倒,如今又遇上个从画本子里走出来的军官,都有些心动,但碍于礼教束缚,迟迟没有动作。
然而有几个从国外回来,接受了先进思想的名媛小姐,都在挤眉弄眼的,有些跃跃欲试。
交通部次长的千金h小姐便是其中一位,她和傅瑜他们几个差不多时间出国的,艳羡高彦齐被傅瑜摘下,也不满霍随舟随随便便娶了位厨娘的女儿,如今碰上位面容气度都不输他们两位,又极具背景的军官,自然不能让别人把机会抢走。
于是趁着男人远离人群中心的时候款款走到他面前,黑色洋装随走高跟鞋的走动摇摆起迷人的弧度,涂得娇艳欲滴的红唇呡了口高脚杯里的葡萄酒,说:“要来一口吗?”
说完将餐桌上那杯刚倒好的葡萄酒摇了摇,递给了他。这个动作大胆而魅惑,她在国外的聚会上曾看到别的女郎这样做过,魅力十足她紧张的等着男人接过那杯酒。
脑子里已经在演练他们并肩走在街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眸,他充满力量的肌肉,他滚烫的t温和动作
底下那处想到被他手指抚摸的感觉,兴奋得自动的溢出几滴水渍。
h小姐在说话的时候身子已经不自觉的向他靠拢,男人察觉到她的意图,只淡淡的扫了半眼,视线移走时,魁梧的身影也不带一丝感情的大步离开。
若不是撑在餐桌上,h小姐只怕要摔向地板,她恨恨地剜了他一眼,一根不懂感情的木头桩子!
其他名媛小姐看到男人如此只能望而止步,恰好大厅里耀目的灯光暗了几分,乐队奏起婉转缠绵的舞蹈音乐,她们纷纷转身跳舞去了。
穿着军制服的男人显然对这样的场合不感兴趣,连长桌上的吃食都没有动,被小姐骚扰一圈后就换个地方继续站军姿。
直到周边渐渐清净后,他才将眼眸移往那道注视自己良久的目光上。
隔着整个大厅中央来回晃动的人影,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四目相对。
彼此的眼眸都炸开炽热的光,如同向远处蔓延的火苗,愈来愈亮。
傅年从男人进门那刻就在盯着他,看他脸侧的那道伤疤,看他似曾相似却又完全陌生的眉眼,看他冷情的避开小姐们的青睐
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上前询问的胆量却未随之而增。
直到男人转过身来,她看清他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眸,海上的灯塔瞬间消逝,化为一张横竖交织的网,密密麻麻的向她罩来。
*
“吃吧,吃了就能好了,我娘说这种药最有用了。”
古镇水乡的茅屋,一个梳着羊角辫,穿着花布衣裳的十来岁小姑娘将药房抓的药材熬成汁后给捡到的小乞丐喝。
小乞丐好可怜的,满身是血,脸上还有道为了护食,被人用竹刀子划开的伤疤。别人看到躲都来不及,只有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在家门口捡到后,偷偷摸摸的将他挪到茅屋来。
小乞丐喝一口,趁她背过身又吐了出去。那药又苦又涩,喝了后脸上那道伤疤不仅没好,每晚后背都痒得他反复地挠,背都抠破了。
“你别吐啊,要一滴不剩的喝完。”小姑娘转过背来看到他吐了,立即又喂了口,瘪着一张小脸,要哭的。
小乞丐看了眼,默默将碗里剩下的药咽了下去,暗自琢磨他背上还有几处完好的皮肤,今晚这一抠,估计也没了。
他们隔着的,是桐乡的千山万水,是十几年逝去的长河,是沉寂了一长段时光后的再次碰撞。
傅年犹疑了一瞬,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疑惑和激动向男人走去,她想确定他是不是那个
刚踏开步子,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她转头瞧去,是个西装油头公子哥,脸上带着殷勤的笑:“小姐,您好,我叫h有为,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话虽礼貌,眼镜里那双黏腻的眼睛不住的往她身上瞟,从上到下。
h有为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被家里的长辈叫来交际,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尤物。他注意她好久了,细嫩的胳膊和脖颈都露在外面,琉璃灯下,宛若珠玉。一双细腿,若隐若现,那腰怕是一手就握过来了吧。
怪道国人都说旗袍底下出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不用了,我不会。”
傅年摇头拒绝,心里有些不舒服,往后退了几步。h有为穷追不舍,嘴里连连说教她,踩到她的脚后一脸歉意,就要撩开她的旗袍下摆帮她擦,还未蹲下身子手腕就被人擒住,猛烈的剧痛袭来。
“啊,你你要g什——”h有为痛呼一声,声音被乐队的音乐掩盖,他正要厉声呵斥,突然头皮一麻,一个冰凉的金属黑管抵在他头上。
抬眸看去,男人穿着一身戎装,脸侧的刀疤凛冽吓人,他的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眼底透骨的森冷无声昭示着下一秒便会开枪。
“别别杀我”h有为已经被吓得两腿哆嗦,嘴里颤颤的求饶,一脸痛苦流涕的模样。
“滚!”
仅仅一个冰冷的字眼便让他的j皮疙瘩四处窜,生出身首异处的极端恐惧,大手微微一松,h有为逃命似的溜走了。
傅年看了眼不远处抱头鼠窜的影子,嘴里嗫喏的“谢谢”还未说出来,他已经蹲下身,取出口袋里的手帕,擦拭她软底绣花鞋上的w渍。
她微微一惊,脚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下,男人抬眸看她,仿佛在做一件特别虔诚的事,他说:“脏了。”
然后低头继续擦。
那只麦色的手掌布着几道伤痕,凌厉的刀伤自手背穿过。这样的手却用最温柔的力道,一下一下擦拭她的鞋面,直到完全扫去那层灰后他才起身。
“你你是”傅年看着他,嘴里蠕动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说,当年她小乞丐小乞丐的叫,后来也随便给人起了个名字,现在要怎么问呀?
问人是不是当年那个小乞丐吗?她的脸上浮现几分犹豫。
男人的眼底掠过一抹暖意,“我是阿恒。”
作者:我将两章肉成一章了,小可爱们的评论我都有看,如果剧情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再留言解答哈,霍狗后面也是个可怜人……roushuwu8(roushuw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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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追妻火葬场) ℝoushuwu8.c○m 第十章,为什么哭
在桐乡的那段日子,是傅年二十多年里最快乐的时光。
祠堂罚跪后,她便被傅夫人赶回了桐乡的傅家老宅,说是阿瑜身体才好,可再经受不住有心人的坑害。
于是两张火车票将傅年和她娘送回了桐乡。
在傅家老宅的日子并不好过多少,傅老夫人不能在儿子的正室夫人那里找到婆婆的尊严,只能在这见不得光的厨娘身上逞威风,手里的拐杖一不如意就挥到人的背上。
傅年也没有被她少嫌弃,时常拿着高贵儿子低贱女儿说事,嫌她是个赔钱货,以后长大了也必定得学她母亲的样子。
但,厨房成了傅年和她娘的天下。
在傅老妇人生病了不能唠叨的日子,她就跟在娘屁股后面学做菜,酱料到底该怎么炒才香呀,舂姜蒜时擂棒的力道和技巧,切菜时如何保证每根菜丝的厚薄均匀……
傅年永远记得娘温柔抚摸她的头,说:“年年,做菜和爱人是一样的,你只有全身心的付出和投入,才能做出一道真正打动别人的佳肴。”
给小年年听得一愣一愣的,顿时觉得娘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她也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厨娘。
某天,厨娘小年年在傅家老宅的后门发现个满身是血的小乞丐,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满是血迹,看着好可怜哦。
怎么办?要是被佣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将他扔到乱葬岗去的,明明鼻子还有气嘛。
于是傅年趁着娘还在市井买菜的时候,将小乞丐一点点的挪到了后面庭院的茅草房。
那里常年堆起杂物,少有人来,小年年也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娘,就随便去药房偷了几把药,听娘说这是治疗伤口的,最有用了。
小乞丐醒来就看到自己睡在有棚顶的草屋,身上铺盖的毛毯让他有一阵恍惚。
抬眸就看到个梳着羊角辫儿的小姑娘,眉眼弯弯的,那脸蛋b月光还白,一瞬间便照进了他的心里。
她手里的钥匙执拗地往他嘴里喂,喝了就笑,不喝就要哭。
你笑什么呢?你能不能别笑,你每次笑我都不敢看你的眼睛,心里很痒,又热乎乎的。
你也别哭,哭了我也很难受,就像被什么堵着似的。
于是小乞丐忍着奇痒无比的后背一勺一勺的喝,三两个月,脸上的伤口自然结痂脱落,留下一道褐色的旧痕,小姑娘高兴坏了,觉得是自己的草药起了作用。
她也不是那种要挟恩求报的人,说让他走吧,这里还有几个烧饼拿着路上吃,以后可不要再轻易受伤了。
可小乞丐不走,说不清是想报答还是什么,看出来小姑娘喜欢做菜,嘴里念叨什么生姜蒜香菜的。
那时不懂得仁义道德,他就去人家地里偷,冰天雪地的,手都冻起了红疮,去河边洗干净后,挑最好看的形状,悄悄放在厨房的案板上。
惹得傅母常常疑惑,自己最近怎么变得丢三落四了。
“你怎么不走呀?不要再送来了,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小姑娘瞅着脏兮兮的小乞丐,不管怎么说怎么劝人都不听的,脸上脏得只有黑溜溜的眼睛能看了。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我叫傅年,你呢?”
小乞丐嘴里蠕动了下,好似在重复着什么,但对于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什么概念,生来无父无母的,何来名字。
“看你每天都做同样的事,从来不间断的,呃……我娘说你这种行为叫有恒心,那我就叫你阿恒吧。”小姑娘觉得自己好聪明,好有文化,眼睛笑得跟月牙一样。
小乞丐也看着她笑,那双浑浊,向来只能看得到银币的眼眸自此看到了月亮。
*****
“后来你怎么不告而别了?我当时找了你好久,还哭了几回。”
“对了,你为什么会姓萧呢?”
省长府邸的后花园,一排葱葱郁郁的树架下吊着几盏电灯,几株藤蔓顺着木架垂落,在地板上投影出蜿蜒的形状。
傅年坐在树架的白色长椅上,问坐在长椅另一端的男人。
重逢如在梦中,她欣喜的同时也感到几分涩然,十来年没见了,他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军官,而她连小厨娘的梦都没有实现。
“跟别人姓的。”
萧恒将目光不动声色的移到她旗袍的下摆,那里若隐若现着她纤细的脚踝。
看她刚才走路灵活自如的,应该没留下什么创伤。
男人抬眸,看着她的脸,曾经穿粗布的青涩小姑娘变成如今的精致模样,若不是名字一样,他或许真的不敢去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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