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玫瑰事变
“你是阳城中毕业的吗?”
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她跟蒋斯礼没说过吧?还是这个蒋斯彦还会黑客?
“是。”
“你能在这个寒假回去看看学校里有个角落的桂花树吗?”对面的声音变轻了。
“很奇怪的请求。”
“我知道很奇怪…但是我希望你能去看一下…那上面应该有张卡…”
“然后呢?”
“它的内容应该是这样的。”
蒋斯彦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迭好的纸,递给了缪言。缪言接过展开,那张折痕工整的纸上,用凌厉的字迹写着:
我很不舍得她,但我不知道如何开口,那是不是到考完开口就好了?可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因为我好像记错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错了。
请你一定要保佑缪言,保佑她上到她理想的大学,保佑她拥有一个坦荡光明的人生,保佑她接下来的生活都能幸福,保佑她一定要快乐,保佑她如果没有我,也能遇到更好的人。
但是也请保佑我,保佑我,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我就这一个愿望,可以吗?
殷延
殷延是谁?
缪言拿着手里的纸条,有些困惑,也有些震惊,还有点悸动,但任谁看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只想你去看一看,有没有这样的纸条,因为梦里,我叫殷延。”
缪言饶有兴趣地又读了一遍,抬眸对上那双眼睛,心头一震,好像眼前的人,出现了另外一副模样。
缪言显得很迟疑,她到底应不应该接受这样的事情?事情已经变得很离谱了,从那张画,到指甲油,到这个纸条,他肯定还有很多没说的。
但是她能不接受吗?她太好奇了。
“行。”她回应了,但缪言还有想问的:“你告诉我,你梦到我和你做了什么?”
蒋斯礼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他眼睛一直在眨。
这么犹豫…该不会是?
缪言来了兴趣,她喝了一口酒,移开了他们俩的酒杯,向前探了身子。和蒋斯彦的脸,几乎只有十厘米的距离,蒋斯彦没有躲她,却不敢看她。缪言余光可以看见蒋斯彦在不停揉搓他的虎口。
所以是个纯情男。
缪言侧头弯下腰又一次靠近,这次是朝蒋斯彦躲她的视线移过去,她势必要跟他对视。
但是蒋斯彦的眼睛又躲开了,缪言又跟了过去,她明明没醉,却像醉了一样,在这里乐此不疲地跟蒋斯彦玩这种眼神游戏。
玩了一会有点累,缪言把他们的酒换了过来,尝了一口遗言,辣的很。
“梦到我的裸体了吗?”她抿上了蒋斯彦喝过的地方:“还是我和你做爱了?”
她突然又一次靠近蒋斯彦,缪言看得清清楚楚,他耳朵红了。
“都…都不是…”他嘴巴有点结巴了。
缪言调笑:“那你还支支吾吾什么?”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蒋斯彦觉得他自己要烧起来了。
“承认梦里和我做爱很难吗?还画了下来,难道我让你觉得很不堪吗?”
蒋斯彦脑子快糊涂了:“那…那不是你…”
“怎么不是我?”缪言的嘴唇已经贴到蒋斯彦的下巴了,他有点胡茬,毛毛的,整个人都在抖,缪言只要说话就能感觉到胡茬在她嘴唇上刮过的感觉。“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来找我了,是吗?殷延。”
“不…不是我…那不是我…”蒋斯彦以为他不说梦里发生的事情,只需要缪言去帮他验证就好,但事情突然开始脱缰式发展。
“怎么又不是你?你非得否认我们其中的一个吗?”缪言离开了蒋斯彦。
蒋斯彦的心猛地一落,刚刚,就好像是梦变成了真的,她的离开对他来说,既是解脱,又是折磨。
“我穿酒红色的衣服好看吗?”她今天穿的是件酒红色毛衣,领口开的不小,会露出锁骨。
梦想让他回答不好看,但他说出的却是:“好看。”
缪言一声嗤笑。
“想去喀什吗?和我一起。”
蒋斯彦不知道喀什是什么地方。
“一个和床,一样美丽的地方。”
当缪言抱住了蒋斯彦,把他扑倒在床上的时候,蒋斯彦突然明白,梦它只是梦,梦无法给他真正的感觉,比如梦不会告诉他,缪言扑倒他时,被她捋到一侧的长发会抚过他的眼睛,脸颊,嘴唇;梦也不会告诉他,缪言的酒红色毛衣其实在她俯身时,会不小心泄露那只黑色蝴蝶;梦不会告诉他,其实现实比梦,更娇。
但梦,也会醒。
但他不舍得,他不想管那些呼喊,他只想再继续梦下去。
酒神 66.连同他一起埋在喀什
“你也看失乐园吗?”缪言站在蒋斯彦书架前拿起了那本书,上面有个缝很大,她发现里面好像夹着东西。
“不开心的时候会看。”
“能看吗?”缪言拿着那封信朝正在画画的蒋斯彦挥了挥。
他不太记得有这样的东西:“能。”
缪言拆开了那份信后,眼睛一眯,她慢慢地从头读到尾,看到落款,呼吸声变得急促。
但她什么都没说,又把纸塞回了信封。
蒋斯彦问她:“那是什么?”
缪言说:“一封情书。”
蒋斯彦有点迷惑:“哪来的情书?”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哪个暗恋你的人塞进来的。”
但是蒋斯彦很好奇,他这本书就从未带出去过,一直放在家里,为什么里面会突然出现情书?
当他过去时缪言却拒绝给他看,她立刻抽走了那个信封,背到身后。
“不能给我看吗?”蒋斯彦问她。
“不能。”缪言不知道为什么要拒绝他。
“为什么不能,难道里面有什么秘密吗?”蒋斯彦半开玩笑似的说。
“有,所以你不能看。”缪言不想给他看这个。
书房里安静了一会,蒋斯彦吸了吸鼻子,摸了下他的后脖颈,转身就离开了。
有点尴尬,缪言眨巴眨巴跟了上去想要缓解一下气氛:“不是,以后你肯定会知道是什么了。”
蒋斯彦自顾自的走去钢琴前,也不理睬缪言,坐在椅子上便准备练琴。
缪言过去跟蒋斯彦挤在了同一张椅子上:“要不你给我弹一首?”
蒋斯彦瞥了她一眼,手指抚过琴键后开始演奏。他的手,像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在琴键上上下翻飞,缪言也没怎么关注他弹了什么曲,只一门心思地捕捉他的手的影子,想看清那个刺青。
等他弹完,蝴蝶像被他关进了牢笼。
“你没听吧。”蒋斯彦的声音淡淡的。
缪言刚刚还看着那双手思绪飘飞,现在一下子都被抓了回来。
“听了,你弹的《致爱丽丝》,很好听。”
蒋斯彦的眼神柔和了些,他还准备弹一曲,但缪言抓住了他的手,五指扣五指那样钻进他的掌心,拿起,细细观摩。
“什么意思?”
“我的狄俄涅索斯。”
“他是谁?”
“酒神。”
“你读过尼采讲的酒神精神吗?”
“用原始的放纵毁灭自己,从而肯定自己这场悲剧。”
缪言直直吻上那个刺青,轻轻舔舐。然后她看着那个纹身说:
“知道人生是一场悲剧,但也愿意快意一场。”
所以,缪言和蒋斯彦一起去了喀什,古城走了一圈,然后去塔什库尔干看了雪山,那边山连着山,傍晚山顶就会有喝醉的云歇在上面,那里的路真的又宽又长,曲折地像游龙驾雾落在地上,而他们渺小如蝼蚁。
他们住一辆房车里头,偶尔半夜会趴到房车顶上去看星星。蒋斯彦不知道缪言有没有回阳城中看过那张卡片,但看不看都不无所谓了。
在喀什的傍晚,蒋斯彦和缪言坐在古城的阶梯上,看不远处流光溢彩的灯塔,阶梯下全是做买卖的喀什人,蒋斯彦觉得他自己跟这群人隔了好远,即便光有一半洒在了他的脸上,他也觉得他从来都不曾来过这里。
他说:“我的梦好像已经做了很久很久。”
缪言喝着手里的矿泉水没说话。
“自从做梦以后,我都不会记错事情了。”
“什么意思?”缪言冷不丁冒了句。
“我肯定没跟你说过吧。”蒋斯彦又开始掐他的虎口。
“我中学的时候被同年级的人打了几顿,他们把我按在地上扇巴掌,又踢又骂,牙不知道掉了几颗。”
缪言放下水瓶,注视着蒋斯彦:“他们骂你什么?”
“骂我装逼,骂我死人,赔钱货,怪不得你爸妈不来学校之类的,记不清了,反正我当时很怕他们,天天躲他们走,但是躲不掉,后来有天放学就把我堵起来一顿打,我好像被打晕了。”
“最后被送去了医院,但是醒来就不记得事情了,休息了一年就去别的地方上完了初中。”
蒋斯彦说着感觉像被抽了力气:“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这一年就直接消失了,我想不起来,而且谁也没跟我提过。”
他说出来并没有觉得好受,反而恐惧排山倒海地灌进他身体。
“后来,后来的事情,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还是…还是我幻想出来的…”
“那你觉得那些像真的的东西是什么?”
她徐徐善诱,让蒋斯彦不断回忆起关于爱的前段。
“那些甜蜜的梦。”
缪言抱着矿泉瓶笑了一声:“你自己都说是梦怎么还真的起来?”
可蒋斯彦不愿回答,他理应已经忘掉过去那些痛苦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有哪些是真的…”蒋斯彦抱住了头,神经质地轻度抽搐:“有人跟我说我是他们从外面领养的…说他们已经生了一个小男孩…它还给我看了他们一家叁口在一起的照片…”
那个人一直都在跟他分享他爸妈没了他以后美满的生活,一直给他塞它拍的一家叁口一起吃饭出去玩的照片。
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的微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个弟弟的脸,他从来没有过的温情体验,时常在穿插在他午夜梦回里。
蒋斯彦有点崩溃了:“我打电话过去问…他们什么都不说…只说和我谈谈…可是…为什么是谈谈啊?我是什么…被抛弃的那个吗…连安慰和解释都不想施舍给我吗…?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为什么为什么…”他抬头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一圈,脸上依稀有了泪痕:“我做了好多梦…但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没人可以告诉我…我…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是真的吗…?”
对面的缪言默不作声。
“我每次都梦到你离开我了…每次都是你的背影…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蒋斯彦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大,说出来的话连不成句,句句嘶哑。
“我不是求过它,求它让我别离开你吗…我什么都不要了…为什么最后是我要离开…它也觉得我不配吗…啊…”
此刻男人的心,在缪言怀里,在喀什的晚霞里,碎成一地狼藉。
“我不是说过吗?”
女人紧紧回拥了他。
“我可以等。”
“只要你牵着我的手,我一定坚定不移地跟你走。”
蒋斯彦觉得,他如果离开这里,那他们一起构好的巴别塔,将会在顷刻间消失殆尽,所以他想死在这里,埋在这里,让时间停在这里,停在他还能够感受她怀抱的时候。
但就像是旧式dv卡带了,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雪花。
只有白色的天花板,和。
“殷延?你的朋友来看你了,想见吗?”
见…不见…?
“殷延你怎么样了?”
人已经冲进来了,护士压根没拦住。
“见吧…”
护士不拦了。
俞原吉几乎是小跑到他床前:“你怎么样了…?”
殷延慢慢把头别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问过你爸妈了。”俞原吉站在床边有些无所适从。
殷延淡淡哼了一声。“没事就走吧。”他在下逐客令。
“你女朋友呢?”
“分了。”
“你他妈放屁。”俞原吉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你为什么要瞒她?跟她说你他妈有病你会死?”
殷延不想回应俞原吉,他困了。
“躲在这里畏畏缩缩你他妈像男人吗殷延?我他妈当初两次都该让你直接被打死。”
“没话说就走吧。”
“你他妈要你女朋友等你多久啊?非要我跟你说她有多魂不守舍你才有点波动是吗?你是以为这么离开就是对她好吗?你肯定什么都没跟她说,我真看不起你这种窝囊废。”俞原吉几乎是在咆哮了。
“我真没力气跟你讲这些…”他才醒了一会,怎么又累了。
“殷延,我以前觉得,你可以挺过去的。”
“但是我现在觉得很失望。”
“所以我就该死在那群人手里,死在那个巷子里,知道了,会死的,报应马上就来了,你别多费口舌了。”
俞原吉静止在原地。
“你想起来多少?”
殷延已经没了回答。
俞原吉连忙靠近拿手去感受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
“现在不会死的,走吧。”
俞原吉的手被吓得抖了一下,他尴尬转身,走到门口。
“叔叔阿姨心里是有你的。”
不过这次,俞原吉知道,里面肯定不会有回答。
窗边的不锈钢栏杆竖了一条又一条,他看外面,阳光再好,所有的都被割裂成没有意义的像素块,外面看他,不过是被监禁的囚鸟。
可他心里总还是有阳光进来的。
他在护工的陪伴下去了外面,都没发现夏天快要过去了。
“你出来了?”
蒋斯彦在不远处看见了殷延,朝他摆了摆手。
蒋斯彦,一个他羡慕的人。
酒神 67.爱情也会黏在手上吗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缪言问了好多人这个问题。
在和梅新灵去茫崖的路上,缪言也问了梅新灵。从她主动开口跟梅新灵说话时,她们关系的每一步都变得简单。梅新灵手持这方向盘嗤笑,小孩的情情爱爱在她眼里就是儿戏,但女人却从年纪轻轻就被男人把玩在掌心里。
“男人都是一样没心的货色,根本不值得你死心塌地。你难道要为他死去活来吗?”梅心灵反问她。
缪言换了个腿翘二郎腿:“不,我只是觉得整件事情很荒谬。”
她现在倒是不怎么伤心,熬过最难受的几天,情绪稳定了就会发现整件事情都很离奇。
“什么时候找下一个男朋友?”梅新灵开她玩笑。
“过几天就找下一个。”缪言嘴上接的快,手机里却还看着殷延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只留下了和她相关的东西。
而且陆佑飞还有沉迷都说殷延把他们删了,问了其他同学,也这样说。推算着来,殷延应该是把除了她以外的人都删了
缪言不厌其烦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从六月九号开始,每天她会去殷延的朋友圈打发一会时间。
然后她给殷延发了条消息:
我和别人上床了。
过了一会,对面没有回。
很正常。
你到底会不会回来?
发完缪言把手机关机了。
“那趁早把你手机锁屏换了。”
缪言看窗外,发现茫崖也有绑红绳的树,冥冥之中,她想起了殷延那张高高挂起的红卡片,似乎是在感召她。
“画室那边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我们茫崖回去你就可以去了。”梅新灵看她有点心不在焉。“指甲挺好看的。”
啊,缪言看了一眼她的手。她前几天做了一个美甲,蜜桃粉色皮草,确实挺好看的。就是和这边有点格格不入。
“在这边呆几天散散心,早点忘掉他。”梅新灵见不得她女儿跟她一样为男人神魂颠倒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知道了,会的。”缪言只是嘴上答应的利落,但心里一点都不利落。
真的,殷延,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她对着黄土朽山,说不出别的话,总觉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梅新灵带她去翡翠湖。
多美的翡翠湖。缪言站在中间却仍然提不起兴趣,明明最期待翡翠湖的人是她。
茫崖,茫茫无涯,我们之间是不是也是茫茫?
那个晚上,很久很久不做梦的缪言梦到了殷延,梦到他说阳城中是他呆过最好看的地方,什么茫崖什么喀什都比不上它,但缪言只一心问他怎么了,殷延却好像听不见她说话一样,一直夸阳城中。
总之就是梦里也不想让他们继续。
过去,殷延做了很多梦,在他身边的时候,缪言听了很多殷延梦里的故事,今天却轮到她做梦了,但她讲给谁听?她的痛苦讲给谁听?
沉迷跟她说为男人伤心的女人最倒霉,她想想好像是这样,然后她就会骂殷延真他妈的不是男人,但是过了会,缪言又觉得她才是神经病,明明一起都他妈怪得让她时刻都起疑心,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干这种伤害她的事情,缪言虽然知道,很多被男人伤害的女人,都会有这种想法。但她却怎么也做不到利索地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因为他太好,好得让她觉得没有人比他会更好。
想到这里,缪言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恋爱脑呢,现在就被爱给冲昏头了。
罢了,谁也争不过谁,他们全是神经病。
回去以后,缪言抓紧时间天天去画室练习,感情的事情影响了她两个多月了,再者时间都用在画上,她也不会一直觉得失落。
在有一天画室来了外聘模特的时候,她看见了熟人。
怎么这种时候碰上她?缪言尴尬地顺了顺头发开始整理颜料。
那人正无所事事站在门口等待安排,余光扫了一圈画室就捕捉到了缪言。
贺月洲挑了挑眉向缪言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别一直搅一个颜色啊。”
缪言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没有太久吧。”
贺月洲又靠近抓住了缪言的手,拦住了她整理颜料的动作,朝她笑:“陪我说说话呀,我一个人有点无聊。”
缪言抬头看她,反手抓住了贺月洲的手把她拉近:“说吧。”
贺月洲顺势坐下:“你真的很漂亮,尤其是眼睛。”靠那么近,近地连对方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贺月洲真心感慨:“真不知道为什么都是鲜花配牛粪,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缪言心里猛地漏了一拍。
贺月洲看出缪言脸色不对劲,收起她嬉笑的表情:“他怎么着你了?”
“就突然不见了。”缪言觉得他们的事态好像就是这样,她也懒得骗贺月洲,她没有什么自尊心要维护。
“一点征兆都没有?”贺月洲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缪言又不得不去回忆那些她嚼烂的东西:“有吧,但是我根本没逻辑。”
她并不完全没逻辑,但没人跟她说他想得是对的。
贺月洲静静地看着缪言,似是在酝酿什么。
“我那天没生气是有原因的。”贺月洲突然托起缪言的脸,很认真:“接下来你听我讲。”
“殷延可能有精神问题。”
“我也这么觉得。”缪言对上贺月洲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她从没见过贺月洲这样的人。她直来直去,不搞矫揉造作的东西,当然肯定也不顾你的感受。
贺月洲眼睛一下睁大,眨了几下:“嗯确实,你也应该这么觉得,但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像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跟他是俞原吉组的局认识的,我看他根本就不属于那群人。结果没想到却因为那群人被人打了。”
什么东西?缪言有点错愕,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
“你不知道吧?”贺月洲的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缪言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这和她预料的结果完全不一样:“什…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自己把这件事情忘了。”贺月洲松开了托缪言脸蛋的手,摸了摸口袋想抽烟,但是在室内又不好,她只能放弃,手指在烟盒上打转过了一会才离开。
“当时我就觉得怪,俞原吉还跟我说不允许我提起这件事,很大程度上,这件事才是促使我离开的原因。”贺月洲看了眼缪言的脸色又继续说了下去:“不想惹祸上身了,也烦了,当时我没跟你说这件事情也是怕你坏事情,因为你知道俞原吉他跟殷延是很久的朋友了吧,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啊这个,反正我觉得俞原吉肯定是想帮他的,虽然我不是好人,也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作梗吧,那样我不是太坏了点?”
“难道你不觉得我会为他好吗?”现在整件事情变得像一场闹剧,她像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开什么玩笑。”贺月洲向远处的负责人示意马上就来:“你和俞原吉,你自己掂量掂量,我选择信谁?”
缪言的委屈直接冲到天灵盖,她死扯着贺月洲:“你还知道什么?”
那边负责人开始催了,但缪言却越拉越紧,贺月洲有点不耐烦了:“你说他会不会也忘掉你了?就像忘掉他被人打得头破血流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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