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1v1）

莫岚忙完回来，看江璃一脸认真地看图片，还以为是观赏她自己的新时装照，凑近了才发现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合照，江璃手指一滑，保存下一张的时候，莫岚的眼角扫到那张合照里角落处的一个小哥哥。
“哎呀，这个寸头小哥哥好眼熟的样子，长得真好看。”莫岚咂巴了下嘴。
江璃愣住，那张合照是苏驰过生日的时候照的，陈屹南站在角落里，在做饭，苏驰才是照片中央的寿星，应该是别的兄弟帮他俩拍的，这条动态里，陈屹南调侃说，队长过生日，队员当厨娘。
“什么呀。这张照片主角是这个小哥哥好不好？”江璃为莫岚忽略了自己的男神而感到不爽。
“中间那个就还好吧。”莫岚不以为然：“还是那个寸头的好看，五官很能打，可我老觉得在哪里见过。”
“你在我的撩约app里见过，他就是我那个炮友。”江璃白了莫岚一眼。
“哦~我想起来了。怎么样，阿璃，那寸头技术如何？”
“我就是第一次，我哪里知道？”江璃脸红了一秒，退出了陈屹南的朋友圈。“反正他没我男神帅，你什么审美呀。”
“嗯？”莫岚蹙起眉头：“阿璃你这叫偏见，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不客观，也不公正。”
“我喜欢，就是最客观最公正的事儿。”江璃一仰脖子，不容莫岚再质疑。
她喜欢。所以她只能看见苏驰。其他人都跟不存在一样，顶多只能当背景板。
包括常霸南川同城热搜第一的陈屹南，也远不如苏驰。
不过就在江璃说着陈屹南远不如苏驰重要的那几天，她每天睡前都会点开陈屹南的票圈，想从那中间找到苏驰存在的痕迹，哪怕是苏驰给陈屹南留的评论，都值得她睡前去看上一眼。
然后在正式入秋的那一天，陈屹南在票圈里说，他们球队即将聚在一起，在见南山夜宵店里吃一顿晚饭。
那条票圈下面，苏驰留了言，说咱们周末见。
江璃二话没说，就定了那个周末去南川的机票。





回头（1v1） 10.深夜
陈屹南加了江璃的微信后，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她的朋友圈。
他发现江璃的朋友圈不仅有美图美照美衣，还有江璃那个小脑袋瓜里各种奇思妙想碎碎念，她完全可以四舍五入成一个段子手，江璃的票圈甚至值得付费观看。反正陈屹南睡前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江璃那天又犯了那些傻，然后在哈哈笑出声以后给她点个赞。
江璃曾经是路痴，最不能认清东南西北，她在票圈里问为什么给她指路不能直接说上下左右。江璃调侃过自己的身材，她说她拿到冬天的棉袄以后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大步走在冷风中，可好朋友却提醒她，江璃你根本没有胸，拿什么挺？陈屹南看到这条的时候，还回忆了一下，想说，还好吧，虽然确实不大。江璃还吐槽过无脑小甜剧，说了一大堆，然后自己承认，对，我就是嫉妒女主能够得到某某爱豆的吻。原来她也会追星，也喜欢磕cp。
那个周末，陈屹南早起去菜市场抢了最新鲜的食材回来，那晚是约定好的兄弟聚餐的日子。
苏驰南下做了销售，工资比在南川一中做老师要高几倍，但是也更加辛苦，没有带薪节假日，这一次回来也是抽了一天最不忙的时候，吃完马上就得离开，所以晚餐必须要陈屹南提早很多来准备。陈屹南跟他们说好，他们到了南川就直接过来，他这个大厨没空去接。
那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不好。下午开始刮风，傍晚下了小雨，然后雨势渐渐加大。
不过幸好，在暴雨交加之前，苏驰已经跟着一众兄弟到了见南山夜宵店，外面大雨倾盆，夜宵店里温暖热闹。
可是北都虽说没有下雨，却刮着大风，天空积压着厚厚的积雨云。
江璃的航班硬生生地延误了两个小时。
她坐在航站大楼，隔十分钟刷一次陈屹南的朋友圈，想看看他们有没有新的动态，比如他们那晚上吃了什么，苏驰穿了什么衣服，苏驰换了什么发型，苏驰会跟他们说什么话。她越是焦急地想走，航站楼的语音播报就越是给她沉重打击，延误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为什么呀，一向是话痨的陈屹南那天晚上怎么这么安静，朋友圈完全不更新。江璃刚刚责怪了一句，就想到陈屹南可能是在做饭，顾不上更新动态。
最后，在延误了两个半小时后，江璃终于坐上了去南川的飞机。登机之前，她疲惫又失落地发了一条朋友圈，说她终于可以走了。配图是那张回南川的机票。
登机后落座，江璃关机，疲累地摊在座位上，看着底下的建筑在缓缓离她远去，然后越来越小，小成蚂蚁，最后消失在夜色里。飞机平稳后，江璃打开手机，动态里接收到了几十条问候消息，有同事，有室友，还有，陈屹南。
动态里她隔了挺久没有回，陈屹南还给了她一个私信。
“你要回南川吗？”
江璃说嗯。但是她没想到航班延误了那么久。其实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就是他们应该会聚到很晚，然后她虽然到得晚了一点，还是有希望见到苏驰的。
“你们结束了吗？”
陈屹南秒回了一句：“是的，结束了。”
江璃仿佛听到自己心裂成两半儿的声音。那这回南川还回个什么劲啊？
“你已经上飞机了吗？”
“对，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南川了。”飞机又不是车，她跟司机说一声，还能掉头往回走。飞机一开，她拿什么回头？只能当是再独自游一回南川。
“你回南川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回去看看。”
“来我店里吧。晚饭是不是没有吃？”陈屹南看到她机票上的登机时间是下午五点，可实际的时间却晚了两个小时，她下午叁点多就到了机场，一等四个小时，还真不一定在焦急等候里顾得上吃饭。
“好。”江璃回复完，根本抑制不住失落的情绪。
可能她和苏驰之间就总是会这样恰恰好错过吧。
江璃打开苏驰的对话框，犹豫着在那个输入栏里写问题：
“苏驰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呀？是不是还在南川？”斟酌了下情绪，修改了标点，看着看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去。
她的客套后面有所图，她的分寸之余有亲近，而江璃最不会的事情就是隐藏，怎么样都会把那句想见他说出口。而她知道，苏驰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苏驰在上一次的相遇里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不喜欢江璃这样的女孩子。真正到现在还没放下的人只有江璃一个而已。
江璃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她所有的爱慕都成了一种打扰，让苏驰感到避之不及。
删除了所有文字，把手机放下来。江璃的飞机落了地。
她打的到南川一中，往见南山夜宵店走。夜风很凉，她穿了一套日系校园风的素淡衬衣配毛衣，底下是裤袜和长靴，中直发披了肩，习惯性地把发丝掖到耳后，风吹过来，露出她小巧的侧脸和耳垂。
巷子里的石板路上沾了雨，水洼这里一处那里一处，路灯照下来，泛起一片又一片的光点，她推着行李箱走过去，整条巷子一种空山新雨后的宁静。
陈屹南坐在门口，一边等一边刷短视频，听到行李箱轮子滚地的沙沙声，他抬起头来，站起，向江璃跑了过去。
“我帮你拿吧。”陈屹南对她笑。
江璃也客气地回他一个笑，没有推辞，说了声谢谢。
陈屹南把她的行李箱接过来，和她并肩往店里走，不远处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江璃进了店里，发现那晚的见南山一个客人也没有。陈屹南那晚没有接客，只是招待了兄弟们以后，又临时决定等江璃而已。
“想吃什么吗？”
江璃回过神来，思考了下，想到那晚好吃到让她空盘的海鲜炒饭，笑着问他：“有没有和那天晚上的海鲜炒饭一样好吃的呀？”
“有啊。我做什么菜都很好吃。”陈屹南得意地一歪头。
江璃被他不加谦虚的自信逗笑：“那你随意发挥，我都行。我不吃猪肝和肥肉，其他都行。”
陈屹南进厨房给江璃做晚饭去了，江璃留在夜宵店厅堂里，看到了两面贴满了高中生简单梦想的便利贴许愿墙，还有收银台的背景里那一面照片墙。
她走过去，就看到照片墙记录了旋风球队从高一开始的一整个发展历程。苏驰和陈屹南是高一就在球队里的元老级成员，后来球队不断改组不断增加新鲜血液，成了南川一中校队主力，和外校经历了一场场篮球比赛，捧回无数耀眼奖杯，在南川篮球校队历史里留下无比光辉灿烂的一笔。如果最后那一场职业预备联赛他们也赢了的话，旋风球队的这些队员恐怕都能靠打篮球养活自己了吧。
可惜了，那一场。江璃至今仍然记得当年旋风球队的遗憾结局。苏驰作为队长，首先去安慰队员的情绪。但是一直关注着苏驰情绪的江璃，还是能察觉到他的失落。
陈屹南端着他给江璃准备的套餐出来，发现江璃乖乖坐在厅堂靠窗的位子等着。
“哇，你做了这么多菜吗？”
江璃看到了叁菜一汤，还有一碗粒粒饱满的香米饭。一盘青椒小炒，一盘辣子鸡块，一碗鸡蛋羹，一碗叁鲜汤。
“小碗装的，看着丰富，实际上并不多。吃不下可以剩，不用勉强。”陈屹南坐在她对面，把托盘推到她面前。
江璃看着面前这一套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肚子非常不争气却应景地咕唧了一声，她是真的饿了。
吃了一口青椒肉丝，下饭可口；辣子鸡块，鲜香入味，为了照顾她不能吃辣的习惯，陈屹南特意用了辣味没那么刺的辣椒，鸡蛋羹是肉眼可见的嫩，叁鲜汤里料不多，汤水入喉，温润暖胃，江璃其实不想暴露她的大胃王本质，可是陈屹南做的饭，真的每沾一次都能瞬间光盘。
“太好吃了，陈屹南。我觉得他们来你店里吃饭，都不是为了磕你的颜，是真的好吃！话说，见南山在北都有分店吗？”
陈屹南看着她嘴角还沾着米饭，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笑着摇摇头：“北都地价太贵了，我再努力几年，应该能去吧。现在还不行。”
陈屹南把东西收拾完，关了店门，问江璃晚上在哪里住。江璃说在酒店。但是她忘记提前预约，打开手机看的时候，才发现附近的酒店都满了。陈屹南陪她去酒店前台问，结果也是失望。
“介意去我家住吗？”陈屹南看快到零点，琢磨了一下分寸感，还是真诚地提了个建议。
江璃愣住，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盯了他好几秒。
“今晚不行。我来例假了。”
陈屹南也被这话说愣了几秒，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我家也不止一个房间啊。”
“叔叔阿姨在吗？你带女生回家过夜不好吧？”
“我在夜宵店附近租了一个套间。我爸妈在别的地方住。”陈屹南继续耐心地解释。
“那行吧。走。”
陈屹南看她答应，并肩同行间又有时间回味她刚刚那句今晚不行，发现江璃对于他们之前那事儿的包容度还是挺高的。
“你刚刚那句话，意思是不是说，我们还是有下一次的？”陈屹南侧头看着她，迎着夜风，露出一个好奇的痞笑。
江璃抬起小下巴，把衬衫领子拉高了一点，斜眼瞟了他一下，半傲娇半撒娇地说：“下一次之前，你肯定还是要提交最近一次的体检的，温柔榜第一名，xx不会痛同志。”




回头（1v1） 11.黎明
“你们球队聚完会以后，也没其他活动的吗？”江璃走着，开始旁敲侧击。
“他们要工作，连夜赶回去了。”
“谁呀？”
“苏驰，许飞他们。”
许飞就是黄毛。
“哦。”苏驰果然不在南川了。她刚到南川的时候，也许苏驰刚离开。
“你在北都上大学啊？大几了？”陈屹南跟她闲聊。
“大四，明年就毕业。”
“没谈过恋爱？”
“要是谈过恋爱，还约你干什么？我不就自己找男朋友解决了吗？”
“你这样的，不会没有男生追吧？”
“我比较擅长跟男生处成兄弟。”江璃无奈地勾起嘴角。
陈屹南应景地哈哈笑出了声。可能这就是直女吧。
“那你呢？你谈过几次恋爱？”江璃反问。
两个人走在一个上坡，陈屹南用了些力，推着江璃的行李往上。
“挺多次的。我数一数。大学的时候，基本上是一个学期一个女朋友。毕业以后，这几年忙活夜宵摊，倒是谈恋爱的频率少了一点，应该是叁个吧，有微博认识的，也有多次来捧场的顾客。但都没撑过一年。”
江璃听完，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大哥，你真的太厉害了。正式的女朋友这么多，那你用撩约约来的那些呢，有算进去吗？”
陈屹南心里默念，撩约就约过你啊。之前那些都是吴迪作妖作出来的。
陈屹南暧昧一笑，没有准确作答，倒是给江璃留了不少想象空间。
“不过，那个软件，还是不要随便约人。你怎么知道自己就能遇到好的？”
“你这是在教育我？”江璃侧头看他，“还是变相地说自己好？”
陈屹南顺竿爬：“对啊。像我这么合格又优质的，真的很少很少了。”
不要脸。江璃默默在心里不客气地骂他。之所以口头上不说，是因为她待会儿还要住他屋，刚刚还吃过他给她做过的饭。
“那你交过的女朋友都是什么样的女生呀？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比我大的多一点。大学里一半是同龄人，看对眼就能处一段时间。毕业后，就是跟比我大的女孩儿谈了。最近家里人安排相亲，基本上都比我大。”陈屹南回答得认真又坦然。
“所以你们都喜欢成熟御姐，不喜欢小妹妹？”
“没啊。我都可以。主要看感觉。我都不挑的。”
江璃点头，给他鼓鼓掌，要论厉害，还是陈屹南厉害。
“那你兄弟们呢？你在旋风球队里估计是恋爱史最丰富的了吧？”
“也许吧。”陈屹南自信一笑：“苏驰也挺多的。”
江璃听到这儿，心里骤然一酸。
“他是真的喜欢姐姐那种类型的女孩儿。约也只约姐姐。”
“苏驰也约吗？”江璃忍不住问，然后皱眉，心里不舒服。
“约的吧。看对眼就约啊。”
“你现在没女朋友？”
“当然没有。不然怎么会跟你约。有了女朋友还去约，那不就是渣了吗？”陈屹南觉得江璃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为什么之前有那么多，现在又没有了？”江璃在旁敲侧击问苏驰之前，还是忍不住先问了一句关于他的。
“有点累了。谈恋爱有点累。尤其是有误会的那个阶段，不知道是该抓紧还是该放弃，其实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尤其是后来闹得不体面的话，还互相撕破脸。”
江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其他人呢？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吧。”
“苏驰还没有女朋友。正式的还没有。其他兄弟里，有几个年前准备领证，那几个确实很幸福。不过我估计你不认识他们，是高一的老队员，你高叁才认识我们。”
“哦~”江璃听到苏驰没有女朋友，心里有一股小火苗，蹭得一下就燃烧起来。
还没有女朋友的话，那就是还有希望啊。这么想，她一下子可以坦然地去找苏驰聊天了，说不定在她有生之年，她还是有机会的呢！江璃的心情，继飞机延误两小时，正好错过苏驰之后，又奇迹般地变好了。
到了陈屹南家里，陈屹南给她安排房间，放好行李，江璃洗了个澡出来，已经快凌晨一点，熬夜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陈屹南在客厅，摊在沙发上看电视，家里只有一个浴室，只能江璃洗完他再洗。
江璃问他有没有吹风机，陈屹南起身去拿，目光被她纯白色的毛绒睡衣吸引，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睡衣兔子耳朵。江璃没防备，帽子一重，差点带着她向后栽，江璃稳住脚步以后，转头气急败坏地伸手拍了几下陈屹南作乱的胳膊。
陈屹南也不生气，拿了吹风机过来，还给她插上了插头。
江璃呜呜呜地吹头发的时候，看到了电视机边摆着的一张相框，一张大合照，高叁的旋风球队，估计是刚刚高叁不久，那是江璃参与过的旋风球队的样子。苏驰是队长，陈屹南绑着头和胳膊，还是个半木乃伊状态，就算是再有人说他帅，那绷带也盖住了他一大半的颜值。
“陈屹南，你那时候真的太惨了。真的，我到现在都记得，你被那么多人摁在地上揍。”江璃忍不住说。可是说完，又有点愧疚。陈屹南那么惨，还不是有为她抱不平的原因。
“我不要面子的吗？”陈屹南在江璃身后叹了口气，“还不是寡不敌众。”
“但是，还是要谢谢你，那个时候好勇敢。虽然绑了绷带，现在看起来还是可爱的。”江璃转脸对他笑。
她是真心说这话的。她可以觉得陈屹南没有苏驰帅，但是她不能说陈屹南不帅。毕竟她觉得里面有很多主观因素，但陈屹南帅是客观事实。就算是为了救她和苏驰被打成了那副鬼样子，他帅也还是客观事实。
“你明天就走吗？”陈屹南眯着眼，在电视机映出的白光里，安然欣赏着她天真可爱的模样。
“嗯。下午的飞机。”江璃每次离开北都，都不会在外面待太久。毕竟北都还有学业，还有工作，还有她哥。
“那早点睡吧。现在真不早了。”
“你也是。晚安。”拔了吹风机插头，江璃进了房间休息。
躺在陈屹南家最大最舒服的房间里，江璃进了被窝，在和莫岚的对话框里认认真真又字句铿锵地写了一封转型意见书。
江璃跟莫岚说，这个冬天以前，她在长大成人的基础上一定还要更进一步，从森系萝莉转型成成熟御姐。
她要把苏驰追到手！
怀着这样坚定的雄心壮志，江璃抱着胳膊入睡，在梦中安然迎接新的黎明，嘴角还挂着笑。




回头（1v1） 12.错撩1
美梦做得久，早上就起不来。江璃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因为工作原因，她也不太认床，哪怕是在陈屹南家过夜，也完全没有不适应。
恍恍惚惚的自然醒。江璃起床，去上了第一趟厕所。
陈屹南在厨房里，煮粥，煎鸡蛋。
江璃出厕所，抽了餐桌上的一张纸巾擦手，循着香味走到陈屹南身后。
“早~”陈屹南看着高压锅的蒸汽，一手把着左边的平底锅，一手操作着右边的高压锅。
“早。”江璃咽了口口水：“好香。你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青菜鸡肉粥，还有荷包蛋。豆浆机里温着豆浆。”
江璃用嘴型无声地哇了一下。
“你昨天说是下午的飞机对吧？”
“对。谢谢你，我终于可以吃个这么精美的早餐了。”
陈屹南看着她笑：“那这么说，你平时都没吃过好早餐？”
“你难道不知道当代大学生的早晨都是从中午开始的吗？”江璃实话实说。
陈屹南哈哈笑，说他当年也是。
看他认真做饭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江璃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从你长相看，真看不出来你会做饭。”
“这年头...还有一种长相叫做饭脸？”
“你长得是那种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样你知不知道？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轻浮得不负责任。谁能想到你绑着围裙这么贤惠呢？”
陈屹南听着皱了皱眉：“怎么每句话都听着不像是夸人呢？”
“啊？是吗。”江璃自我反思地愣了一下：“那肯定是我的错。毕竟我觉得你又帅又贤惠。将来要是跟谁结婚了，一定能把老婆孩子都照顾得很好。”
“谢谢。”陈屹南扬了扬眉毛，欣然接受这样直白的夸赞。“快去洗漱吧，早饭好了。”
江璃自知自己不算社交高手，也绝对会有社恐焦虑，但是那种焦虑在陈屹南面前并不存在。不仅是因为陈屹南成熟，分寸感把握得很好，没让她疏离也没让她不知所措，更是因为她为了苏驰已经视奸陈屹南的朋友圈长达半个月。就她那个细致揣摩的内心戏，已经完全把陈屹南当作固定景点每日一游了。所以就算曾经和陈屹南有过羞羞的一遭，再见同住说开了也可以坦然又熟悉。
吃完早餐后，江璃帮陈屹南洗碗，说帮就只是帮，她也就只是把洗干净的碗筷和盘子放到了指定的位子，戴手套的是陈屹南，挤洗洁精的是陈屹南，拿洗碗布洗的人还是陈屹南。江璃那天见识到了一个男人做完家务，摘掉手套，露出一双指节修长的手的那一瞬间，她的帅哥标准里又多了一条，叫会做家务的男人。关键是，她要求不能太高，毕竟，能会做家务，还能帅的男人，基本上都已婚，人间不会处处都是陈屹南。
那天下午，陈屹南想送她去机场。江璃说她叫的车已经到了，陈屹南照顾她这大半天，不用再跟着她跑大圈子。从南川到附近的机场，少说也得两个小时。
“那好吧。你到北都以后，给我发个微信吧。”陈屹南帮她把行李搬上后备箱，打开车门让她上车，然后手撑在车窗上，低头跟她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