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宁(姐妹,futa)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食肉相
我妈问我,好不好吃。
我说,“好吃”,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一口也没动,明明什么也没吃,但是我跑到卫生间吐了好几回。
祝安宁(姐妹,futa) 李少清
从小到大,我一直挺普通的。
出生之后就是个让家里特别省心的小孩,有口吃的就行,晚上不怎么哭也不怎么闹,以至于因为太安静,我妈在我睡着之后常常怕我死了,想起来就在鼻子底下试我的呼吸。
上了幼儿园上了小学到了初中,一路成绩还行,没多大起伏,不算好也不算坏,六年级的时候我爱上打篮球,上了初中偶尔和人去黑网吧上网,算我运气好,从来没有被抓过,上课点名抽中我的概率也很小,有几次被点名是因为语文老师喜欢我写的作文,偶尔让我站起来念,我不好意思告诉她我是抄的,学校门口有个书摊,外面的铁丝架上常常放些杂志报纸,每周剩下几元,买一本杂志,两节课不要就能看完,偶尔还能和几个同学在里面翻出几本家长看见一定会撕毁的那种管制书籍。我和别人没什么不同,是丢人群里就找不出的人,就连身高在班上男生里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没人说过我好看也没人说过我丑,有人和我同班叁年还想不起我的名字。
整个初中叁年,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不多,一件事就是有一天走在路上好好的被一个女生骑着自行车撞了,在此之前,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但我和这个人从来没有费过唾沫讲上话。
这之后,我们本该有个说话的机会,是在一次运动会上,接力跑,当时这个叫王杭安的女生等在终点,她手里拿瓶水,她姐姐跑最后一棒,她想上去送水的时候,她姐姐已经被一大堆人围住,最后这瓶水没送到她姐姐手里,我找水喝的时候,王杭安转手送给了我,我还没有对她说谢谢,盛夏的烈阳与过高的温度侵袭过来时,她隐在树下,空际的大树俯视着我们沉默的相望。
那时候我在人群外围,学校举行什么活动的时候我一向不爱参加,喝彩围观也是兴趣缺缺,那天我本来应该在别的地方,不过当时,班上往学校广播站送加油稿,我也投了一篇,上面在大通废话之后,末尾一句“王钊宁加油!”,我铺垫了很长的情绪,用抄来的辞藻堆砌筑成一个大坝,只是为说出一句真心话,想让人听见又不想,大坝后面的水已经要盛不下了,才从堤坝后面溢出一点点。不知道我的稿子有没有选上去,我没有听见广播里念,因为当天的气氛实在很热烈,很吵,我听不到,我看了王钊宁跑完最后一棒,很感谢王钊宁的存在让我那片被时光冲刷的海滩上留下一点印迹,她没有让我从始至终在热闹之中是个局外人。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喜欢上了王钊宁,也许那算不上喜欢,只是她光采耀人,如果问班上所有的男生一个问题,觉得谁好看,大家都会说她,这顶多算是一种钦慕。后来王钊宁和同学早恋的事被她妈闹到学校,她和那个男生分手之后我还是很高兴的,但是听说王钊宁随后闹离家出走,听到消息的那一天,没人知道,我跑遍了这个城市的车站,不过往事都过去了。
上大学之后,我交了个同样普通的女朋友,在一起,生日纪念日我总是忘掉,分手也同样的毫无波澜,日子就是这样的繁琐,照着父母的期待,以后找份安稳的工作,结婚生子,子女被盖上平凡人的戳,大概率会重复我的道路。
直到这次姥姥谎报情况,我被一个电话召唤回来,再次见到那两姐妹,没有出乎意料的是,那天碰见王钊宁,她已经忘记我,姥姥总撺掇我请人家吃饭,还怕我钱不够,瞎操心,从裤腰里掏出几百,吓得我也不敢接。
吃饭,吃就吃呗,我说大家同学一场好久没见不如聚一聚。
叁个人甚至凑不齐一桌麻将,我到处打听以前的同学都分散在哪里,看有没有空出来办个同学聚会,听说已经有人结了婚,但是没领证,还有人孩子都生了,有人继承了自己家的工厂成了个小老板,有人出国,打听一圈下来,又不是年又不是节,哪有空啊,鱼虾各路,打听来打听去还是只剩下我们叁个人闲得慌。
其实我也和她们两个的话少得可怜,当年连话也没怎么讲过,吃饭的时候,我们谈起以前,说起这些年自己怎么过的,王杭安总是最沉默的那一个,她也是故事经历最少的那一个,她一直留在这个城市里,她不插嘴,静静的笑着,我想起王杭安撞上我的那件事,问她,“当年你怎么骑那么快,还好撞的是我,你撞上个老头头老太太试试。”
“怎么了吗?”王杭安偏过头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样一回事。”
“你那时候为什么要骑那么快?”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一时之间,我和王钊宁都看着她。
“好像当时在追车,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在车上。”
“是什么?”王钊宁问她。
“忘记了,丢掉了,没找到。”她轻易的盖过那件事,如她拿起杯子液体滑下喉咙那般顺畅,然后她转头看向我,“我还记得你那篇加油稿写的挺好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以前老师总念你的作文,你有一篇里面有一个新颖的用词和那篇加油稿里出现的一样。”
“那是我抄的。”也许我们当年境遇相同,有了点惺惺相惜之感,王钊宁把我们串起来,隔了多年,我能够被人想起来的细节都是有关于王钊宁,犹如附在一根骨头上没被剔除的肉,完全够不上荤腥,没有了滋味。
“什么加油稿?”王钊宁是不懂的,她问我们,无论是那瓶水还是那篇加油稿,当时她是所有人的焦点,乱花渐欲迷人眼,繁杂与喧嚷拔起一堵墙,将我们隔绝在她之外,隔离出片很大的空旷,使一切沉默无声。
我们都没有回答。
吃完饭,还没走出几步,下起急雨,我们只好往旁边躲,风里刮过来万倾大雨,我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我能够和王钊宁在同个屋檐下看雨,我们的距离不会再比此刻更近。
雨越来越大,这样苦等不是办法,干脆决定回去,就叫了辆车,我上了副驾驶,她们两个坐在后座。
打在车窗外的风雨声太大,车窗外泛起一层水珠,我们讲话的声音也显得沉重,很快耗尽力气闭上嘴,车厢安静下来,司机调大车内广播的声音。
旁边一辆车突然变道,司机急忙踩刹车,我的肩膀支棱起来,往后看了一眼王钊宁随即又矮在驾驶座上,好像脊梁骨被打断,王钊宁的眼睛因为惊慌,那双眼睛瞪得更大,很显目的看向王杭安,同时她被王杭安护在怀里,司机骂了句脏话,我降下一点车窗,雨水将我手打的潮湿。
回去之后,姥姥问我怎么样?
我说不出来就笑笑,我怎么也是个成年人了,不可能让我回来相亲我回来得这么容易,我只是听说王钊宁在我才回来看看,而我心知,没有结果,今天我们一直抓住以前的事情谈论,从来没有谈过以后的计划打算,因为都知道未来的事不会有对方。
朋友是层层筛选的,只有那么几个愿意在困难的时候借钱给我,他们可以给我带来实质利好,是我的底线,更大范围的是保持有通讯的那些人,偶尔想起来就问问,王钊宁要做第叁种,躺在通讯里能想起来是谁,但是不联系,刚才吃饭结账我坚持要请客她都挺不给我面子,她不愿意,她不想欠下我什么,不想下次请回来,她并不想再有往来。
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列车从南到北,从来没有滑脱过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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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一下,李少清之前有提过大家应该还记得吧
祝安宁(姐妹,futa) 妹妹
下午回来没多久姐姐就与我很不对路差点吵起来,她说我对人家眉开眼笑不知要干嘛,要是没意思,就不该那么热情,我怎么不知道我对人家热情了。
她又说,看我和李少清讲话的话题她都插不进去,还说李少清长手长脚怎么还是有点小气小心眼,抓住过去那些事谈个不停,什么被撞上,什么加油稿,怎么那么多她不知道。
“那不是你不愿意和人家谈吗?吃饭的时候,我看他去上个厕所都不敢多细碎一句。”我就顺嘴答了句话。
姐姐说是啊,顺手飞过来一条她刚擦水的毛巾罩在我脸上,最难消受美人恩。
等我把毛巾撇下脸,她已经转进房间,我晚上还要上夜班,干脆也去睡了一会。
睡没多久,竟然睡出一片汗,迷迷糊糊醒转之间发现床头坐一人,手拿把剪刀,我对这剪刀是有阴影的,怕脑袋开花,又怕血溅五步以内,吓得差点蹦起来,心脏已是八十迈的速度跳个不停,往旁边坐了坐。
“姐,你干嘛?”
姐姐拿剪刀剪了一截线,看我一眼,“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过的,床单破了个洞你也没发现,我给你补上去。”
要找到这么一条细缝,我也猜不准姐姐坐在一边看了我多久才能发现这么一线错漏,我更不会想她为什么要不吭不响看我睡觉。
低头一看,见那洞口已经被缝好,并且上面巧妙的用碎布补了个花样。
今天这场雨似乎特别绵长,外面还在下雨,眼睛滑出窗外,其实墙体阻挡,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感到雨水从叶脉之间流下,打在树冠上,又碎在地上,冲刷的力道很大留下一片痕迹,我在屋檐下,这样带有破坏欲的雨与我无关,我身上是暖的,心里也很安宁。
姐姐的眉眼淡敛,她很专注,我忍不住拿手摸了摸姐姐后颈的头发。
她猛的抬头,“你把我当成了谁?”
几乎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岔了,或者是呓语,是我没睡醒,她还在我的梦里沉浮吗,她说完这句话又低头去理线头。
我含糊的夸了一句,“看不出来,你手很巧。”
“这算什么,之前在学校我还织过围巾,活在手上,眼睛都不用看。”
你给谁织的?我原本想问,后来咽了这个念头,没必要。
她的手在上面掸了掸,好像抹掉一缕灰尘,“我刚才下楼去买针和线,碰见了妈以前的同事,听说她们家政公司在招人,我想去看看。”
“服务行业挺累的,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不行。”
“我不是为了赚钱,不只是为了赚钱,你明白吗?”
我想我懂姐姐的意思,她想看看母亲以前是什么样的,接触些什么人,但我没想到她却想成为一名护工,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我想看看人在死之前是怎么样的。”
姐姐的鼻子侧影意志坚定,也许当时没让姐姐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是错的。
我们俩人都沉默下来,还好敲门声解救了我们,李少清送来几个芒果,他买的时候没注意,他姥姥高血糖,吃不了,让他给送几个过来。
姐姐的口气称不上好,虽然她是笑着讲话,“上次是西瓜,这次是芒果,下次别给我送来一头大象,塞不下。”
我把李少清迎进来,不好意思让人家一直站在门口,我去电热炉里烧水泡袋装咖啡,他坐在沙发上,姐姐不与他同坐,搬来一条矮脚凳坐下,我在厨房里接水,没有我的打扰,姐姐看起来和李少清也挺谈得来,好不容易碰上差不多气候的同龄人,也许应该让她们多聊一聊。
静候热水烧开,我才把咖啡泡好送过去,姐姐接过去喝了一口烫着了,把杯子递给李少清的时候我嘱咐一句,慢点喝,我自己也拿了一杯顺势坐下。
“这是我从店里拿过来的。”
李少清就问我现在干什么?
我说自己是零食店的员工,想起来一事,也是半开玩笑的说,让李少清办个会员卡,他答应下来,他手机反应慢,很卡,结果我俩围着手机像看一个初生孩子,办完卡,咖啡也喝完,看姐姐谈话兴致不高,他随即走了。
我拾桌面上的纸杯,剩余的咖啡倒在水槽里,一边给姐姐说话,“你不该后面一句话不讲。”
“我烫到嘴了,不想说话还不行吗?”
“他是客人,还给我们送了芒果。”
“我又没有非要他送,你就这么热情留人家坐下来喝咖啡,你给他倒咖啡说慢点喝,不给我说,害我烫得疼死了。”
我看了眼时间,要上班了,不便再与她就这件事深谈下去,实在毫无必要,只好先走,“等下我给你点个外卖,你自己吃,好吗,我先走了。”
晚上回来,发现小饭桌上的东西吃完也没清理,我就上去拾,菜还是那菜,饭还是那饭,没怎么动筷,姐姐正看综艺,听主持人声音乐呵呵的,姐姐没笑。
“没吃饭吗?怎么了?”
“你对别人就是体贴备至,对我是不屑一顾是吧,明明知道我嘴皮子烫得疼,你还给我点了特辣,我怎么吃,你要我怎么吃?”她按掉屏幕,转过脸来,苦大仇深。
“那我给你重新做点东西吃?”
“还要你回来做给我吃,我都饿死了,你还是去给人家泡咖啡吧。”
怎么就和咖啡过不去了呢,和姐姐争论我从来抢不着好,有理也是光吃暗亏,干脆不和她说了。
李少清不知道何时回去的学校,他遗留下来的后患简直没完,从来不知道姐姐这么偏执,李少清走的第一天,这会不说嘴疼了,嘴皮子利索的很,她过来问我,“你觉得他怎么样?我感觉他对你有意思。”
到底是谁身在山中瞎了眼呢,李少清有意思的可不是我,而且人都回去了。
我反问她,“你觉得呢?”
她说,“他看起来没什么意思,有些无聊。”一下有意思,一下没意思的,话都让姐姐说了,我还说什么,她不知道我和李少清很像,我们曾经有过共同的秘密,否认他就像否认我。
或者在我做菜的时候问,“你喜欢他这样的吗?”
我也问她,不小心多撒了些盐,“你呢?”
“我肯定不喜欢呀。”其实喜欢不一定过得下去,不喜欢也不一定过不下去,就像这道菜,咸了些也还能吃得下,喜欢还可以像名声一样经营,运作得当,说不定还会随着年纪增长。
在我晾衣服的时候她又来问,“你现在喜欢女生还是男生?”
这样的问题又失礼又无聊,何况我在意什么,我以为她比谁都要摸得清楚,“喜欢女生又怎么样,喜欢男生又怎么样?”
“不,你不能喜欢别人。”
我倒是来了兴趣,说不清的期待使我想听听姐姐的回答,“为什么?”
“因为你,你自己也知道,你有点不对劲,不太正常。”
姐姐说的对,我把衣服一抖,强忍住没打在她身上,洗衣液冷冽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本该早就知道她如何看待我,怎么又对她期待起来,她算是肉眼可见的成熟了,我还得感谢她,至少没再直说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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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安宁(姐妹,futa) 姐姐
我不知道我又哪里惹得妹妹不开心,我怀疑还是因为李少清走了,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回到以前妹妹对我很冷淡的那段日子,如我拿手去捧水,它从我手中空流走。
以前不懂事那会,我有过一次离家出走,等我回来,妹妹对我变得冷淡了,她再也没有缠着我,也没有碰我,当时,我还挺开心,后来也没有更多时间深想,因为没多久,我上高中,寄宿,不常回来,这样度过高中叁年,然后上大学,又是几年,直到这次回来,我以为时隔多日不见,她该想我。
她对我冷淡让我很憋屈,我实在不想呆在家,就想找工作,妹妹陪我一起去了母亲生前所就职的公司,说是公司,其实挺寒酸,一层几个办公室,一间办公室里,破旧的沙发上坐定几个中年妇女等活,一个看起来相对于她们年轻一点的另一个还是中年妇女的人应该是中介,我觉得她有点熟悉,很久没说话的妹妹说以前母亲还在那会,家政公司穷讲究,开年会,我们一起来过,但那都是好早以前的事了,我差不多完全忘记这事,也忘记母亲。
中介显然不记得我们,看我们眼睛在沙发上那几位身上徘徊,给我们递了两瓶矿泉水,一边说,“别看她们年纪大,我们这里也有年轻人的,有个小林,小林也是护工,以后这个行业年轻人只会越来越多,人口老龄化越来越严重,知道吗,生老病死嘛,谁都逃不过的,这是未来趋势...”
没兴趣听她画饼,谈起工资,切入正题,我才有点兴趣,这里可没有基本工资这回事,有人找你干活,能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也赚一天,日结,一百一天,没人找,那就等。
我问要不要培训,中介说,会伺候人就成,培训,病人可等不起,我暗暗想,这不就是黑公司吗,这就是母亲以前的工作环境,前途一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保障,也没有未来。
等我们出门,找了家面馆坐下,妹妹难得说话,问我怎么样?
我说,“感觉有点不靠谱。”
“其实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就刚才,那个中介说过的那个小林,妈在医院那会,她来伺候过,人还挺好的,这次来也没碰上。”我发现,谈到母亲,她才有兴趣对我讲两句。
“你之前不是不让我干吗?怎么又来安慰我了。”
“你又不听我的,你非要来,你来了,我就只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妹妹的话其实让我很感动,但我却生硬的转移话题,“之前让我来公司的人怎么没碰到。”可恨是在朗朗乾坤之下,如果就我和妹妹两个人,我非要抱住她,也许还要亲一亲她,搁在现在,我甚至没办法说上一句贴心体己的话来。
妹妹不作声了,我猜也许她认为我在臆想,为了见识一下母亲生平的工作环境谎称有个同事,那倒没有必要,她高估了母亲在我心里的地位。
上午才去了公司,下午就生意关照,中介让我们径直去医院,说生意二字兴许不好,有点乘人之危,别人患病受苦,我这里生意盈门,东边日出西边雨。
我要出门的时候,我能看出妹妹不是很想跟来,医院毕竟是她伤心之地,她在这里送走那个人,我让她呆在家里,她听了我的话,反而下定决心要跟牢。
要照顾的是个高龄老太太,据说摔了一跤意识已不太清醒,看样子是时日无多,她的子女白日上班没空这才找了个护工。
妹妹比我要有经验,钱是一份钱,却买一送二,我在一边光看,妹妹给人翻身,又端屎端尿,果真如那个中介所说,保持十二分的耐心伺候人,她越做得顺手拈来,我就越难受,妹妹以前就是这么伺候母亲,这么的无微不至,后来,我怎么也不让她干了,想想也吃亏,人家又没有给我两份钱。
老太太睡着了,我也有空坐下来,想和妹妹说说话,但她意不在此,我也就不打扰她,从进医院,她就有点失神。
晚饭时分,老太太家人过来,我下班走人,天色暗下来,她还是显得黯然神伤,回到家也是如此。
“我早说过,让你不要跟过来,你看你现在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你妈可看不到了。”只有说起那个人,妹妹才显得情绪有点激动,她的恼怒也好过这几日对我的冷淡,我忍不住想刺激她。“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她的,也像今天一样吗,是不是还要帮她脱光了洗澡。”
“别说了,早点睡吧,今天一天你也累了。”
“为什么,只要一说到她,你就急,你这么在意她吗?”
妹妹用一种很诧异的眼神看向我,她眼睛里的光像装在酒瓶子里晃荡很朦胧,我不知道是她醉了,还是我糊涂,我以为我说的明了,我没有办法忍住不刺激她,而且妹妹对我这么多年突然的冷淡该有个说法,我离开这几年,谁知道,母亲又对妹妹说过些什么。
“你以前能和我搞在一起,你和她说不定也能,当时她要把我送到你身下,也许我一走,说不定她就能自己爬到你床上。”我终于撬起地上那块石板,露出底下的潮湿阴暗,青苔滑腻,还有无数的小小虫蚁和秘密。
“你是不是有病?”妹妹以前从没有对我说过重话,今天为了母亲骂我,母亲的去世,本该让我与她相依为命,她与我金石无亏,但是,母亲的阴影始终罩在我们头顶。
“难道不是吗?我回来的第一天,她的床上还是冬被,现在可是夏天,就算她在几个月之前住到了医院,更早之前也不可能盖那么厚,那是为什么?因为在我回来,她就已经不在她的床上睡,你们睡到了一起。”
我听到我的声音无论是声调还是意义都很尖锐,而我的心很破碎,我希望妹妹否认,但她只是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我火一起,跳到她身上,咬她一口,“你个小混蛋,你真的和她搞到了一起。”
她把我甩开,我坐在地上,好凉,她走了,我听到一声门响,她被我说中,好像被只狗咬中,落荒而逃,我徒留落落寡合之意。
祝安宁(姐妹,futa) 跟踪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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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安宁(姐妹,futa) 妹妹
这里烟熏火燎的,头发丝上都有一股火味,我坐在一张塑料椅子上,不知道是地势不平还是瘸了只椅子脚,动一动就嘎吱嘎吱,不太稳当,有点不舒服,但我一坐就是很久,我向店里也请了假,前途一片空茫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姐姐坐镇,家里不想回去。
中午到现在,光喝了几口没滋没味的水,肚子有点饿,点了些烤串,重盐重油,口里干,又开了罐酒,喝口酒,吃口肉,我要的只不过就是这样的小滋味,开心或者不开心,想要好好喝醉一场,可我一个人,没人能带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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