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技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扬镳
不是!李牧赶紧撇清,道:陛下,工部的工匠有几个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是这么回事,臣之所以能砸墙而入,是因为臣的护卫李重义,您也见过他,就是跟在臣身边的大个子。他天生神力,臣给他打造了一柄巨斧。大理寺的墙壁就是他用斧子砸开的,而臣和他在监牢的时候,也不知何故,可能是忽略了吧,没人把他的斧子收走。臣就想,若实在是到了绝路,臣就让他再把大理寺砸个窟窿出来,趁夜色逃跑,反正是程伯父带兵看守,臣觉得程伯父也不想让小子死了,不会太过追赶的。
你竟然还想砸一遍大理寺?李世民气得嗷嗷大叫,站起来抓起案边的仪刀:你这混小子,视国家法度如无物,朕现在就砍了你!
长孙皇后赶紧拦着,其实不拦着也没事,李世民想杀早就杀了,不可能现在才杀。但是要真没人拦,场面就有点尴尬了,长孙皇后素来知道李世民的心思,当然不能让他下不来台了。
闹了一场,李世民把仪刀丢在地上,兀自还在生气,哼道:你以为跑了就没事了?朕若是发了海捕文书,还能逃了你去?
李牧嘿嘿地陪着笑,道:臣知道陛下也舍不得臣。
李世民怒瞪他一眼,道:哪个舍不得你,嬉皮笑脸,还有点做臣子的样子吗?
李牧赶紧老实,道:臣知错了。
赶紧滚,太上皇还等着你请安呢!滚吧!
诺。李牧应了一声,抬眼瞅了瞅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就地翻滚了一圈。李世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抓起手边的砚台砸了过去:臭小子,还敢跟朕玩笑,真当朕不会杀了你?
李牧赶紧爬起来,飞一样地跑了,声音远远传过来:臣知错了,先走一步
第84章 宫中隐相
李牧跑得远了,高公公带着一个人进入殿内,四处看了一下,摆了摆手,让伺候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高公公把地上的仪刀捡起来重新摆在架子上,然后束手立在旁边,跟着他进来的人则向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礼,道:臣袁天罡,参加陛下参加皇后。
查得如何了?
袁天罡答道:李牧的岳父使了钱,雇佣了东西两市的几乎所有泼皮闲汉,这些闲汉又撺掇自家婆娘亲戚,纠结了二百余人。这些闲汉泼皮都是市井之中打架惯了的,善于下黑手。他们这一方没有几个受伤的,有伤也大多是皮外伤。但是山东大儒那边伤势就比较重了,虽无性命之忧,但是骨断筋折在所难免,臣来的时候收到消息,现全长安的大夫差不多都去了卢宅,惨叫声不绝于耳。至于这雇人的花费么,现在打听到的消息是骂人不动手,一贯,骂人又动手,两贯,几个挑头的妇人,专盯着大儒打骂的,五贯钱。现在钱已经都发完了,全都欢天喜地的回家了。
李世民点点头,袁天罡调查到的消息,与李牧自己坦白的一模一样,心中对李牧的那点怀疑,便也就此消散了。
朕让山东士族给百姓的医药费,给了么?
已经给了。袁天罡道:是民部侍郎卢照龄出面给的,他是卢浮宫的侄子,卢浮宫也受了伤,只好是他来出面。先是给了一百贯,但那几个妇人不肯,最后又加了五十贯,一共一百五十贯,担心百姓们再来闹,还当场立了字据。
呵呵!李世民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些山东士族,还真得有李牧这样的混小子对付他们才行!
李世民说罢,又看向袁天罡,道:可曾查到李牧是否向宫中传递过消息?
袁天罡摇了摇头,道:臣查过了,没有差到。除非袁天罡没有把话点透,只是看了高公公一眼。
高公公笑了,道:陛下,老奴可不曾帮逐鹿侯传递过消息。老奴只是让金吾卫别拦着那些百姓,逐鹿侯刚刚跟老奴说,要给老奴五块金饼,老奴愿意献给陛下。
五块金饼!哼!李世民捶了一下案几,对长孙皇后道:看到了吧,这小子是真有钱啊,比朕还要阔绰!
长孙皇后笑道:陛下要照顾天下人,钱再多也嫌不够。李牧这孩子本就擅长赚钱,这次高公公帮了他的忙,他心存感激报答一下也是应该的。由此也可见,这孩子还真不贪恋财物,有魏晋名士之风啊。
就知道夸他,要不是朕知你,还以为你也被他买通了呢!
长孙皇后笑而不语,李世民看向高公公,道:既然是那小子给你的,朕怎好意思要,你留着吧,赏给你那些干儿子干孙子,人家叫你一声祖宗,还不是为了点赏么?
高公公赶紧道:老奴多谢陛下体谅。
行了,朕乏了,都退下吧。
诺。
高公公与袁天罡退下,李世民对长孙皇后道:皇后,你是否是多虑了。这孩子是聪明,但是不像是城府极深之辈,应该不是谋算好了的。朕观他与朕答对之时,眼底清澈,不像心里有鬼的人。再说,朕也实在是想不到,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长孙皇后道:臣妾也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但是臣妾的直觉告诉臣妾,这件事没有李牧说得这么简单。就说他的撒手锏吧,至少臣妾认为绝对不是砸墙这么荒唐。陛下想过没有,他说的是宿国公会放他跑,陛下舍不得杀他。万一宿国公不放呢?陛下非要杀呢?他岂不是死定了?而且陛下不要忘了,他可是有宿慧的人。就算如袁天罡所言,他的宿慧已经与他融为一体,但既是宿慧,如何肯把自身的安危,交与他人之手?因此臣妾觉得,他所指望的撒手锏必然是父皇,只是如今却不知道他是如何联系上的父皇,或是他有信心父皇会救他这臣妾就猜不到了。
随他吧。李世民摆了摆手,道:说实在话,朕确实是舍不得他啊。而且这回虽然闹得大了些,也让山东士族亮出了底牌,若没这次的事情,朕还不知道山东士族在朝堂的势力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李世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寒芒,道:看来有些人的位置,是需要动一动了。
长孙皇后嚅嗫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开口。李世民见了,道:你我为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想说什么,说吧。
陛下,臣妾是觉得,后宫之人非议朝堂的事情有些不妥。但陛下既然问起,臣妾就说了吧。长孙皇后肃容道:陛下,臣妾记得前些日子谈及杜相病情时,陛下曾提过想让魏征来做尚书右仆射,如今看来似乎不妥。
哼!朕只是说说而已,尚书右仆射职位如此重要,朕岂能任命给他?
长孙皇后又道:可是陛下,若不用魏征,用谁呢?
用谁李世民愣住了,犹豫了一下,道:臣心中所想之人乃是辅机
不行!长孙皇后严肃道:陛下答应过臣妾。
唉李世民苦恼不已,道:若不用辅机,还能是谁?这朝中文武,何人有资格啊?总不能让朕去把舅父请来吧?
李世民口中的舅父,乃是申国公高士廉。他的才干有限,若做尚书右仆射,恐怕只能是一个应声虫了。
长孙皇后道:舅父已老迈,再说也是外戚,更是不可。臣妾心中倒有人选,陛下不妨听听。
说。
不如,李靖?
李靖?李世民微微蹙眉,道:朕也知道前些日子朕亏待了他,但他现在任着兵部尚书,若他来做尚书右仆射,资历和才干倒是足够,可是这兵部尚书由谁来接任呢?总不能是一并兼着吧?
侯君集可做兵部尚书。
侯君集李世民点点头,道:当年侯君集确实出了大力气,这些年诸位功臣朕都有封赏,侯君集的封赏相对于他的功劳来说,确实少了一些,晋他为兵部尚书未尝不可。
李世民思忖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行,皇后,有一个事情你怕是没考虑进去。姑父和李靖因萧皇后的事情颇有些龃龉,姑父如今还任着御史大夫,若李靖晋右仆射,隐隐地便压了他一头了,姑父脾气爆裂,如何肯干?那些御史鼻子灵得很,嗅到了机会,还不得排着队上书弹劾啊?
长孙皇后笑道:陛下,这件事臣妾想到了。李靖有功不可不赏,而姑父弹劾李靖的过失,陛下心中也清楚,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若晋升李靖,也必要给他一个交代。太子年岁渐长,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东宫的属官经常找到臣妾,说太子不服管教。臣妾心想,一般人怕是镇不住太子的。姑父便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不如任命他为太子少傅,管教太子。太子如今还未置三师,少傅便是东宫最大的属官了,既可表明陛下的态度,又可保全姑父的面子。而且品轶也与左右仆射相当,都是从二品,姑父也不会觉得比李靖矮一头了。
李世民想了想,点点头,道:如此安排倒也合理,可是姑父若任太子少傅,何人做御史大夫呢?御史大夫不比其他官职,必须得是一个让朕放心的人。
长孙皇后道:陛下觉得,魏征如何?
魏征?李世民听到这个名字,调门都提了八度,连连摆手,道:魏征如何能行,他不是御史,都每天在朕耳边聒噪,他若成了御史大夫,朕还有好日子过吗?不行,绝对不行!
长孙皇后也不着忙,看着李世民道:陛下,你仔细想想,你不让他做御史大夫,他就会少聒噪么?如今你已经知道御史台大半数的人都是山东士族的势力了,不如干脆就让魏征做御史大夫,这样一来,不但展示了您的度量,也可堵住山东士族的嘴,也免去了魏征对仆射之位的幻想,一举多得,陛下不考虑么?
这李世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长孙皇后说得也有道理。魏征这个人,便如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偏偏还杀不得,放在哪里都膈应人。就算让他做一个闲官,他也一样会上书,一样会聒噪,和御史也没有分别。既然如此,就不如让他做御史大夫,把这些山东士族的势力都归结一处,也省的散布在各处,总得小心防着他们。
想到这儿,李世民笑了起来,道:朕有皇后,不亚于多了一个宰相。皇后考虑得周详,就这么办了!
长孙皇后忙道:陛下谬赞了,臣妾实不该对朝堂的事情多嘴的,只是见陛下一连几日都费心劳神,心中不忍,才
皇后无需解释,你的心,朕知道!放心吧,任何人也动摇不了朕对皇后的信任。
第85章 打不死的小强
李牧入宫的时候已经很晚,李世民问话又耽搁了不少时间,等他到了大安宫见到李渊的时候,宫门已经关了,自然是回不了家。好在李牧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让李重义回家带了话,倒也不用惦记家人担心他的安危。
陪李渊聊了半宿,也喝了半宿,天快亮的时候,才哄得老头去睡了觉。天上人间要开业了,老爷子这两天很是兴奋,几乎都是天快亮的时候才睡觉。
小陈公公给李牧拿了一个毯子,李牧裹住自己,就和着打了个盹儿,天亮之后,趁着李渊还没醒,李牧赶紧出宫回家,否则等他醒了,没一个上午是应付不了的。
回到府中,一妻一妾刚要起床,李牧突然回来了,当然不会放过她们,但也没有过于折腾,毕竟他这两天也挺遭罪,昨夜又没睡好,所以只是简单温存,便搂着二女睡了个回笼觉。
白巧巧素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等李牧睡熟了,便自己起了床去给他准备早饭。李知恩也想帮忙,但被白巧巧给阻止了。让她陪着李牧睡,否则没人陪他,担心他醒了之后心里空。
李知恩窝在李牧怀里,听着白巧巧的脚步声渐远,心中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按道理来说,二女一个是妻,一个是妾,身份不同,位份也不同,没有什么可比性,也谈不上竞争。但是夫君只有一个,作为妻还好一些,毕竟有名分地位,但是作为妾,若没有夫君的宠爱,下场是何等的凄凉。因此无论是在大户人家还是小户人家,妻妾都是各怀心思的,做妻的防着妾,做妾的也防着妻,表面和和美美,实际上都恨不得对方去死才好。
可是在逐鹿侯府,情况却大不一样。白巧巧从来没有过争宠的行为,甚至很多时候还给李知恩创造机会。而李知恩呢,虽然心里什么都明白,尤其是献媚邀宠之道,她可是打小就学的,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要对付白巧巧。
有时候她自己也想,是不是跟在白巧巧身边生活得久了,自己也变傻了。明明这个夫人哪里都是破绽,但是为什么,就是起不了敌对之心呢?
正琢磨着,忽然胸口多了一只手。李知恩羞的脸颊通红,忍着羞涩抿了下嘴唇,转过身幽怨地看着李牧。
这个冤家,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轻薄也轻薄了,但是偏偏就不做那最后一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坦诚身份的缘故么?
李知恩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迷茫了起来。
李牧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终于起了床。吃了白巧巧亲自熬的米粥加上三个鸡蛋,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这两日为他的事情,不少人都出了力,李牧打算宴请一下这些人,也为以后做些打算。
正在他准备让李知恩替他写拜帖的时候,赵有财从前院过来传话,说高公公来了。李牧让李知恩把金饼准备好,他自己则赶紧来到前院大堂相见。
高公公。李牧施了个礼,高公公也回了一个。李牧感慨道:我这次能逃过一劫,多亏了高公公暗中帮衬。说着话,李知恩已经把金饼用匣子盛装好拿了过来,李牧接过来直接转交给了高公公,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高公公把匣子打开看了一眼,五块金饼熠熠生辉,双目放光。他生平收礼无数,但金饼这东西还是头一回收,不放心让身后的小太监帮拿,自己把金饼一个个从匣子里拿出来,塞进了怀中,贴着肉放好。然后才又开口,道:让侯爷见笑了,咱家啊,没啥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这黄白之物,俗气呀,俗气的很。
此言差矣李牧笑道:天下谁人不爱财?与那些自命清高之人相比,高公公的真实的品格更加难能可贵!
高公公呵呵地笑了起来,李牧请他坐,高公公却摆了摆手,道:坐就不坐了,咱家是替陛下跑腿来了。侯爷,你猜猜,陛下这次让老奴来是因为什么?
这李牧心思急转,却也想不到什么疏忽的地方,忽然心中一动,道:该不会又是魏征?
侯爷果然聪明过人。高公公夸赞了一声,叹道:侯爷,咱家与侯爷不见外,就提醒一句。这个魏征啊,属膏药的,贴上就甩不掉。今天朝会上,魏征旧事重提,说侯爷犯下的是杀人的罪名,虽然看在陛下和太上皇的面上,得免死罪,但是活罪难饶,要陛下革了你的官职,把你贬为庶民。陛下又跟他吵了起来,朝会结束后,陛下把魏征和重臣们留了下来,让咱家来叫你也过去,侯爷,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哈!真是顽强啊!李牧实在是有些佩服魏征了,昨日在他一连串的反击之下,换别人早就崩溃了。也就是魏征,果然是名不虚传,战斗力和耐力都非寻常人可比。
李牧思忖了一下,道:公公稍等,我取一样东西,马上就随公公入宫。
侯爷请便。
李牧带李知恩回到后院,让白巧巧把他的鱼符和印信拿出来,用锦盒装好放到了袖子里,然后出来跟高公公一起去了皇宫。
太极殿内,李世民又砸了一对贡瓶。魏征躬着身体,又摆出那副‘死谏’的模样,虽然额头青紫脸色煞白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这副样子也是一个武器,至少从形象上,这就是一个铁骨铮铮的谏臣。
魏征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就算你非常讨厌他,也无法不敬佩他的顽强和毅力。而且你也不能说他就完全的错了,只不过他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罢了。就像人们经常会敬佩自己的对手,魏征,无疑就是那个值得敬佩的对手。
李牧进得大殿之内,魏征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也没有愤恨,仿佛一切都只是公事公办。
李世民看到李牧,道:好了,当事之人来了。李牧,郑国公又弹劾你了,要朕罢黜你的官职,褫夺你的爵位,把你贬为庶民,你有何话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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