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百家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伤痕谷主

    但无一例外,没有人愿意上去解围。

    此时夜色深深,除却清风楼依旧灯火通明,小城主街道少行人寥寥,大多早已早已归家。

    圆月初升,灯火寥落,随风而动,明灭不息。

    长街长,风乍起,寒意生。

    凌浪涯脸如寒霜,问道:“那么,你们想如何了结”

    杨明目环顾一圈,冷笑道:“小子,跪地求饶,赔钱道歉,饶你一命。”

    杨小武终于忍不住心中暴怒,脸上刀疤皱起,脸色狰狞地大吼道:“你让我丢尽面子,所以,我想你死啊!”

    话未完,他顷刻间拔刀出鞘,踏步而来,凌空跃起,刀锋所指,迎面砍去。

    杨小武在禁忌凶地外围时,发现酒被盗之时,已和凌浪涯交手过,知他身法奇快,难以抓获,而今见他被六人围困,几乎无处可逃,正是下手最好时机,于是率先发难。

    &




第八章 红白之遇
    纵使是长街风起寒人意,纵使是刀光剑影迷人眼,纵使是痛苦哀嚎伤人心,也挡不住那缓缓传来的低沉婉转声线,让众人恍若仍置身于清风楼内,把酒言欢听说书。

    风停了,寒光熄灭了。

    正在争斗中的数人分立两侧对峙,和众多看客一样,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只见那缎红锦袍的说书人从屋顶上一跃而起,翩然飘下落在凌浪涯身旁,旁若无人地俯首低腰,捡起地上的黑色醒木,视若珍宝地温柔擦几下才放进怀中。

    阿福此时惊魂未定,当时见小客官差点遇害,刹那热血沸腾之下冲动跑出来,想到如果没有说书人,也许刀下亡魂就是自己。他自然是与同在清风楼谋生的说书人相识,趁此迅速靠近两人身后,寻找遮挡和依靠。

    说书人边环顾四周,边展开纸扇轻摇笑道:“原来这里有大热闹,难怪诸位都跑出清风楼。看这场面简直比我说书还要满座,只是不知道收费与否。小兄弟,要不我替你收一下入场费,你意下如何”

    凌浪涯此时回过身来,看着他眼含笑意,苍白脸色上,三缕长须轻轻晃动,一副好先生模样。他知道说书人替自己挡住了敌人偷袭,虽然自己当时有办法化解,但他的相救之恩,不可不谢。

    凌浪涯学着故事中的礼节,抱拳作揖道:“感谢先生相救之恩。只是在下有一疑惑,这争斗也可收入场费,莫非这入场费就是钱财”

    说书人听此朗声大笑,愈发觉得凌浪涯天真可爱,果然不谙世事。他收扇指着眼前依旧提刀弄剑的猎兽人,对凌浪涯道:“小兄弟,这帮人帮到底,我既然救你一次,也不在乎多一回。先帮你打发了这几个家伙,入场费不收就罢了,你到时给我些许辛劳费即可。”

    凌浪涯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我连钱财是何物尚未知道,这辛劳费又是何物,大概也是和钱财一样,但我都没有。有的话我也不需被他们说我盗酒了,所以还是我自己来解决。”

    说书人轻轻摆手,自顾自地走到中间,看着眼前的五人,道:“老熟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那六名猎兽人见有人突然插手此事,选择收手先退,发现他和凌浪涯并不相识,却认识自己数人,顿时一脸茫然,于是杨明目道:“大威,你认识这人”

    杨大威在停战之时,已跑过去替杨小武包扎伤口,听到杨明目的问话,遂上下打量着一脸笑意的说书人。他努力地回想着,忽然觉得此人似曾相识,但年龄似乎又对不上。

    正在杨大威犹疑之间,只听说书人问道:“想不起来是脸上的伤疤好了后忘了疼吗”

    杨大威顿时大惧,摸着脸上自右而左的伤疤,惶恐道:“果然是你!破我兄弟脸相的家伙!”只是认出归认出,他想起说书人曾经的凌厉手段,此时眼看弟弟重伤,更是惧意丛生。

    正当杨大威大惧时,旁边又响起一声惊叫,只见那几乎不出声的三个猎兽人也是一脸诧异。鸭公嗓男尖叫道:“原来是你!别以为你长了几条胡须我就认不出你!盗酒的红袍家伙,原来你在这!你这回别想跑!”

    说书人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没办法,当时酒瘾犯了,恰好没钱,就借点来喝喝,有钱一定还。不过,吊在树上的滋味如何要不我也给你绑在树上吊一天,当还酒钱。”

    三人想起当时之苦,顿时想发难报仇,杨明目立刻从中拦住,道:“这位兄台,我可不认识你,现在是我烈刀门与这少年的恩怨,你若与他们有过节,等我们处理完此时,再来见高下如何”

    说书人苍白脸上隐有些许怒容,鄙夷道:“和你见高下一个连灵骑都尚未拥有的橙阶猎兽人,烈刀门又如何,不过是附庸于小说家的一条走狗罢了。等老子哪天不高兴了,让你刀断门灭。”

    说书人一开始还谈笑风生,一听烈刀门却顿时变脸,更扯到三教九流之一的小说家身上去,似乎其中夹有难以言说的深仇大恨。

    凌浪涯似乎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而旁人却只有动怒。杨明目今日可算栽了一回,身份地位完全被无视,一直累积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他冷笑道:“现在就让你尝尝烈刀门的厉害!”

    杨明目话未说完,已顺势夺过杨大威的长刀,急速而奔,一刀劈出,刀光如练,直奔说书人,迅猛之势完全碾压杨小武攻势水平。

    他大吼道:“我可不是那几个不成器的废物啊!”

    说书人一声冷笑,眼看杨明目刚才作暗器的长刀就在脚边,上身未动,右脚脚尖一点一踢,长刀被顺势被踢起凌于半空。他立刻微侧身,一道右鞭腿猛烈甩出,脚背直击长刀末梢。

    只见长刀如暗器,迅如惊雷,划破夜空。

    刀光相错,惨叫骤然起。

    尚有十寸,杨明目的长刀可近说书人身,然而电光火石间,长刀骤然落地,紧握长刀的右臂也同时落地。刹那间,他的右肩血如潮涌。

    仅此一击,断臂难复。

    说书人摇头道:“一样是废物。”

    杨大威照顾弟弟尚来不及,此时见杨明目断臂,他惊惧交集,再也无心恋战,一把扶起杨小武,蹒跚着来到杨明目身边,也扶持起他,叫道:“碰到硬钉子了,先走为上。”矮瘦身躯搀扶着二人,一步一踉跄一路远去,留下血迹成线绵延。

    杨明目此时尚不死心,心怀愤恨地道:“小子,待有一天,我烈刀门必将尔等乱刀分尸。”

    说书人看三人落荒而逃,心中暗想,真抱歉,屠君满门的将会是我。他也不



第九章 盗酒伤怀
    长夜漫漫,圆月当空,照着清风小城冷清街道。

    三道身影趁着夜色掩护,行人皆归家,沿着清风楼外的长街一路向东,在阿福的带路下,他们穿街过巷,边走边低声聊,竟觉十分投契。清风楼到城东酿酒坊虽有距离,他们也不觉寂寞,渐行渐近。

    凌浪涯自一别故地,从未感到如此快活。当时出禁忌凶地时,他遇到的大多如杨大威之辈,虽有猎兽人身份,难以相处。并不像说书人和店小二,似乎可与之结交。看来这人与人确实无相似,说书人所言的人心难测,果然如此。想到说书人,他顿时觉得对他们并不了解。

    月色如水,凌浪涯道:“尚未请教二位如何称呼,我叫凌浪涯。浪迹天涯的浪涯。”

    阿福从旁道:“我叫阿福,土生土长的清风小城本地人,清风楼唯一的店小二,今年十八岁,斟茶倒酒洗衣叠被啥都会。”

    说书人听此,不禁笑道:“知道你小二啥都会。小兄弟,我的名字很好记,胡虚。胡须的胡,虚无的虚。年龄应当是比你二人痴长几岁。”说罢还伸手捋捋三缕长须。

    凌浪涯近看才发现他脸无血色,表情也似乎不甚自然,那三缕长须低垂,倒和其名有几分贴切,想到他似乎知道不少事情,不由起了开玩笑心思。

    凌浪涯笑道:“胡虚胡须不长,见识不少。”

    说书人笑回:“浪涯浪迹天涯,志向不短。”

    颇有玩味的语气。不落下风的回答。

    说书人胡虚再道:“小兄弟,你挺对我口味,够天真够单纯。你看起来本领不错,莫非是修行者但你却连钱财是何物都不知道,莫非真的如他们所说不知从何处深山老林里出来的事实上,我对你充满了好奇。”

    凌浪涯如今渐知世间险恶,也不想过于提及往事,简单道:“从前的事,都是某个人教我的,但是他离开了,也并未教我该如何生活。我想,如今我不过一个孤儿罢了。”虽不曾多言,但悲伤之情,亦怀其中。

    阿福倒是大大咧咧地从怀中摸出一枚铜钱,递给凌浪涯道:“这就是钱财,世间钱财,皆以金、银、铜铸就而成。若要钱财,可凭其本领才能换取。”阿福唠唠叨叨地把钱财好坏都道了遍,生怕自己说不清楚似的。

    凌浪涯把玩着铜钱,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些东西我也有。不过,我没带来。”

    凌浪涯无奈地耸耸肩,他想起在那个回不去的石洞里,似乎其中一个就藏有大量的如此金银铜之物,原来这就是钱财,然而自己当时觉得累赘就舍弃没带上,否则也不会因不知钱财而被人诬上盗酒之名。

    胡虚和阿福倒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来,惊扰了夜的沉寂。

    三人小吵小闹,浑然没有盗酒之人的低调行事,正在闲聊之际,不知不觉已靠近了酿酒坊。

    占据城东大片土地的酿酒坊,酿酒人皆是清风楼本地人,除却白日在此酿酒,晚上皆会回到各自的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因而晚上的酿酒坊,倒落得一片清净。阿福虽然知道去年曾被两个糟老头盗酒,但后来不见两人横尸街头,也不知道去往何处,清风楼主也并未对此地加强防御,任由酿酒坊一入夜色,就空无一人。

    阿福对酿酒坊倒是熟门熟路,恍若自家后院,虽然他没有家。他往常来此地,大多白日普照,酿酒人埋头工作。为数不多的晚上过来守夜,大多是因为闯了祸,被楼主扔到老古井旁守一天,想到老古井深夜里发出的声音,阿福顿时觉得脊背凉飕飕,愈走近双脚愈颤。

    悄悄来到酿酒坊大门侧的两人高的围墙下,阿福胆颤着道:“要不,我们去酒窖里拿一坛酒就撤吧。我还是担心楼主知道怪罪下来,我又要被扔去守老古井了。”

    胡虚边打量着围墙边道:“没事的。有事我俩替你扛着。我们先去酒窖解解馋,再去老古井瞧一眼是否真如传说般外人不可近,然后可以一起回去收拾残羹剩菜。”

    凌浪涯那闯祸不怕事儿大的少年心性正活跃着,看眼前围墙犹如深山里参天巨树的小枝桠。他往后退了几步,再加速前进,手脚并用轻而易举地攀上围墙。他趴在墙头上,伸手递向阿福,低声道:“阿福哥,快上来。我们找酒喝去。”

    阿福只好叹一声,一把跃起抓住凌浪涯的手,再借着胡虚的托力,艰难地爬上去。而胡虚只轻轻一跃已跳上了墙头。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跳了下去。

    一进酿酒坊内,只见各种酿酒器具分门别类地堆满了眼前的小型广场,两旁围绕着的低矮房屋,隐隐传来阵阵酒香。阿福既然是地头蛇,只好率先带路,领着两人往广场右侧的一个房间走去。

    三人穿过林立的发酵罐,来到房间前。阿福熟练地从旁边一根柱子旁隐秘角落,掏出一把钥匙,那是他平时取货时就放在这儿的。他打开门后,只见房间内除了十几个空酒桶外空无一物,但酒香并未曾散去。

    阿福解释道:“当时那两个人来盗酒,把房间内年份足的现有存酒盗光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何运走。幸好我们还有一个大地窖,里面还藏着很多酒,只是年份有些不足。”说罢,他挪开角落中的酒桶,摸索着扭动旁边墙上的从未点燃的灯盏,顿时地面露出一个黝黑的入口。

    凌浪涯忍不住好奇,向内张望几眼,率先走进去。阿福紧随其后,胡虚殿后。三人沿着入口下的木质楼梯小心翼翼下去。没有灯火,也没有亮光,但仍然感受到看不到尽头的存酒桶整齐摆放着,整个地窖竟比地面广场还要大。

    阿福突然拦着两人道:“只可拿一桶,足够我们喝了。太



第十章 古井无波
    月色很静,唯见月光洒大地。小城很静,唯见灯火照入眠。

    老古井不静,胡虚的惊喊倒地,慌了台下人的心神。

    栏杆映月本如常,黑色锁链竟也起冷光。栅栏成圈若一道防线,挡住平台上所有声音,却挡不住视线。

    凌浪涯一见胡虚倒地,酒意顿散,亦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他来不及细想,就要奔上平台看胡虚究竟发生什么事。就在起步刹那,阿福猛然扯住他的袖子,摇头大喊道:“不要去,有危险啊。”

    阿福想起守夜时老古井传来的恐怖吼叫,虽然不会致人于死地,但会让人头疼欲裂,心神涣散。他以为胡虚也不过和他一样,一时接受不了那吼叫,所以才会如此,但事后修养数天就会没事。只是阿福没想到,他不过一凡人,胡虚却是修行者;他是当地人,胡虚却是外地人。

    传闻有道,靠近此井之外地人或修行者,无一例外,皆会身亡于酒坊门外。

    但凌浪涯不知这传闻,就算知道他也会置若罔闻。胡虚是为数不多的待他好的人,他不能眼看胡虚有难而不救。凌浪涯欲要挣脱阿福的手,可是被他紧拉着一点也不放。凌浪涯只好道:“阿福哥,我上去把他救他后立刻回来,很快就没事的。我是修行者,我很厉害的。”

    阿福害怕凌浪涯也会和胡虚一样倒地不起,只是拉着他的手不放,听到修行者三字,突然想到那个传闻,想到自己是本地人。当时被楼主罚到此地守夜,虽然事后头疼欲裂数天,但毕竟无生命危险。想到这,他热血上涌道:“我去救他,我是本地人,我不怕。”说完埋头就要往前冲。

    凌浪涯不知这与是否本地人有何关系,他不想看到另外一个对他好的人冒险,这回倒是他反拉着阿福不让他上去,他说:“让我上去救他,你待着等我回来就好。”

    从不要上去,到抢着上去,两人互相拉扯着,都想争着去救人。

    正在此时,在刚才三人喝酒的屋顶上,一名身穿厨师服饰的粗肥大汉正靠着酒桶,捧着瓷碗大碗喝酒,一把锋利菜刀放于身旁,泛着寒光。他遥看着这老古井旁的三人,自语道:“这三个小家伙倒是有意思,看起来够情义。”

    他又灌了一碗酒,心道:“但是古井禁制,又岂是尔等刚出来混的修行者可破。”

    胡虚并未看到两人拉扯,只感到自己脑中正有无数异兽在奔腾、在咆哮、在狂呼,一阵阵无形的声音冲击波让自己头疼欲死,心神散乱下,恨不得自尽求解脱。他想运用玄气来抵制这声波冲击,却发现越运功越头疼,最后只好放弃玄气抵抗,双手捂耳,不断在台上打滚,并以喊叫缓解痛苦。

    凌浪涯见胡虚倒在台上不断翻滚,心想不能再拖,遂愤然挣脱阿福的手,就往老古井平台奔去,只留下愣在原地的阿福。

    明知前方是凶险万分,他依旧义无反顾地往前,因为那里有在乎的人。

    凌浪涯一步跨过三级台阶,瞬间来到胡虚身旁。

    “嗡!”只听一道声响,青砖石柱上月色愈盛,黑色铁链寒光泛涟漪,犹若防线加固。

    凌浪涯心系胡虚安危,无暇顾及柱链变化,骤然只听一声嘹亮猿啼,从老古井深处直冲而上,在柱链形成的空间内,不断萦绕冲击。

    凌浪涯受到猿啼冲击,只感到脑袋一阵眩晕,似有昏昏欲倒之感。他此刻知道胡虚为何会捂耳倒地,大概是因为这异兽声波冲击的缘故。

    凌浪涯以为他会和胡虚一样头疼倒地,但只是疼了一瞬间,他却瞬间清醒了过来,听着猿啼却毫发无损。这猿啼咆哮不止,显得凶狠异常,但凌浪涯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123456...28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