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骨科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帕罗西汀的小说
这个停顿有些奇怪和刻意,但方宁并未深想。
二十分钟后,她左手提着书包,右手搭着条毛巾被,一步一步地穿过客厅,站在了哥哥的房门口。
手心纹路印上那扇半掩着的白门的一刻,她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沉闷的,仿若没有尽头的夏天被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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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今日第二更。
明天如何能到100珠珠的话就还可以双更~
苦夏(骨科H) ca5日记本(上)
晚上十一点,方宁告诉陈婉琴她要去睡了。
陈婉琴是燕城航空大学计算机系的教授,第二天上午还有课。她给nv儿在案头放了杯温水后,也回房间早早躺下。
过了一个多小时,就连书房都不再有方行健敲击键盘的声音传来。
方宁却依然没有睡着。
她躺在方继亭的床上辗转反侧,淡蓝se的棉质床单被压出一条条皱纹。
她伸手从床的另一侧取过方继亭的枕头,抱在x前,把头埋进去,鼻翼一动一动地嗅着枕头的气味。
可是却什么也没有。
方继亭将近一个月没回家,就连枕套上洗衣ye的味道也早散了个g净。
房间里哪里都没有他的气味,只有靠近书柜的时候能闻到一点油墨的香气。方继亭或许是因为成日泡在书堆里的缘故,身上也沾染了一点像是书香的味道,衬得他如同古时的君子一般清正雅致。只是这香味极淡,淡到几乎抓不住,让人以为是幻觉。
除此之外,方继亭的身上就再没什么别的味道了。
他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也很少流汗。
方宁睁开眼睛,巡视着方继亭房间里的陈设。
在眼睛适应黑暗以后,床对面那巨大的,六扇门的雕花松木书柜,天花板上简朴的圆白小灯……一切的一切,都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它们如同沉默的证人,静静地守候着少nv不可为人道的心思。
是的,除了它们之外,再不会有人知道了。
内心天人交战,几个小时前和方继亭在电话中的对话开始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播放。
“有什么不能碰的东西吗?”
“没有。”
既然没有的话,她看一看也没关系的吧?
不会有人喜欢别人随便翻自己的东西,她也深觉起了这种心思的自己y暗而卑鄙。
可是她实在太想他了。
她已经三年没怎么踏进过方继亭的房间了。倒也说不上刻意回避,只是方继亭自从上大学之后,在家里待的时间便急剧缩短。频繁的时候两周回次家,忙起来就一两个月。再加上她自从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之后,就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亲近。
起身下地时,她想起了班主任考前动员时半开玩笑的俏皮话儿。
“……高考最重要的其实是运气,也就是你们平时说的‘人品’。‘人品’是要攒的,所以回去这几天多做点好事,b如扶老人过马路之类的……“
照这样说,她现在打算做的,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
可即使真的会因此损失掉所谓“人品“,她也不在乎了。
方宁按亮台灯,迅速调到最暗的一档,又用枕巾在灯罩外又盖了一层,让光亮不至于通过门缝泄到屋外去。
然后她就着黯淡的一星光亮放4打量起方继亭的房间来。
是昏暗和密闭赋予她这种放4。
总t陈设和几年前相b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书柜被塞得愈发满了。
先前多是散文杂文,还有通史一类的。如今专业相关的书籍占据了半壁江山。
方继亭本科时的研究方向是南北朝的社会与文化思想,那些新添的专业书籍也大多与此相关,譬如《北朝社会的考古学观察》、《中古佛教僧官制度和社会生活》,此外还有《庾子山集》、《徐孝穆集》等文学选集。
她捡一本翻开,见“洞房花烛明,燕余双舞轻”,掀几页,又见“燃香郁金屋,吹管凤凰台”,随意读了几句,失去兴趣,便将书cha回原处。
她先前倒是不知道,方继亭竟也会喜欢读这些轻放流荡、靡丽绮yan的东西。
转念一想,她确实对他所热ai的专业知之甚少。
她平时虽喜欢读书,却都是些小说和诗歌,尤其日本文学读得多些,历史书除了课本之外基本没碰过什么别的。
考古就更是一窍不通。在方继亭突然选择保研考古学院之前,她甚至以为这个专业就是合法盗墓。
说起来,方继亭到底是怎么走上这条道路的呢?
他选这个专业,全家人都觉得很突然。父母从小就送他去奥数班,后来又学了数学和物理竞赛,也一直读的是理科试验班。爸爸甚至早早就教了他一些编程思想,以为他会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继承门庭”去学计算机。
再不济的话,学些金融经济也是可以的。总不该是史学这样文气又不怎么赚钱的行当。一个男孩子,去学这个能g嘛呢?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一时心血来cha0。可他却对此事尤为坚持,在一番有理有据的论述,让父母明白他的决定清醒而深思熟虑之后,也就由他去了。
在方宁的印象里,那几乎是哥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表现出对某种事物的执着与在意。
这种在意甚至让她有些嫉妒起来。
苦夏(骨科H) ca6日记本(下)
书柜看得差不多,方宁踱向他的书桌。
方继亭的书桌很g净,上面只摆着一座台灯,一个笔筒,一摞稿纸,还有一把紫竹洞箫——他读高中之前学过几年,后来因为学业逐渐搁置了。
ch0u屉里也是乏善可陈,只有数据线、耳机等杂物。
倒是书桌下那个巨大的整理箱x1引了她的注意力。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呢?
对方继亭的窥私yu在她的心中如杂草般疯长,一茬一茬也收割不尽。
方宁猫着腰钻到书桌底下,去拔整理箱的盖子。
或许是因为有段时间没被打开过的原因,盖子格外紧,她用七八成力试了两次,都像早已融为一t似的,一动不动。
于是她咬着牙,用足了力气去拽。
盖子突然“砰”的一下崩开。
巨大的惯x让方宁向后倒去,也顺势带倒了箱子,落在地面发出沉闷的磕碰声。
方宁爬起来,r0ur0u自己摔疼的pgu。
一个纯黑se的笔记本从箱底掉出来,摔在她的面前。长得有点像《哈利波特》电影中伏地魔的本子。
方宁拾起那个平平无奇的笔记本,封皮不算新,有使用过的痕迹,少说得有个两三年了,估计是什么课堂笔记吧?
可是就着灯光定睛细看的时候,她愣住了。
这搭扣竟然是上了锁的。铜制的复古密码锁优雅地保护着主人曾对它倾吐的所有秘密。
有谁会给课堂笔记上锁吗?方宁立即转头翻动整理箱里的其它旧物,里面有几本相册和同学录,还有另外几个笔记本,没有锁。一览无遗,满满当当,是书写工整的专业课笔记。
她重新拾起那本黑皮笔记本,手开始不自觉地发颤。
震惊,兴奋,疑惑,还有些难以命名的情绪。
所以这不是课程笔记,而是一本日记。
只是……天呐,方继亭竟然会记日记,而且还上了锁?!
她一直以为只有小学和初中的nv生才会用密码日记本,里面记的不是一天一变、拉帮结派的闺蜜情,就是学校里某个ai而不得的男孩子。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样的事也会发生在哥哥身上,三观简直颠覆的彻底。
所以,方继亭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他有ai而不得的人?他不是爸妈亲生的?她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总不成……他是gay?
看过的狗血电视剧的桥段在眼前一一闪现。
方宁一下一下地摩挲着那四位数字。平凡的本子霎时被镀上一层浮惑的光泽,好像无声的邀请。
他的生日是三月二十日,所以……0320?
不对。
1234?
也不是。
……
试了十几次之后,一丝久违的愧疚浮上心头。
或许,一直试不出来暗示着她本就不该知道。如果真的打开了,方继亭也会生气的吧。要不……就算了?
方宁摇摇头,把整理箱收拾好推回桌下,重新爬shangchuan盖好被子,却还是无法不去在意那本日记,烙了大半个小时烧饼才勉强睡着。
或许是因为思虑过重,她睡得很浅。有关她和方继亭的从前东零西碎地拼就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网,将她捕获。
所思所想无不是他,即使是在梦境中也无法逃出生天。
和哥哥相b,她从出生起就是被忽略的那个。只有父母、外婆和小舅舅这几个亲人可以算得上一视同仁。
不仅仅因为方继亭是男孩,更因为他b她优秀太多。
她的成绩不算差,只是在方继亭满墙奖状的映衬下,就显得黯淡无光了。
这种被差别对待带来的情绪日积月累,似毒ye般一点一点腐蚀着她的心。
可是方继亭何其无辜。他一直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从小带她去玩,把好吃的让给她,辅导她的作业……他从没哪点对不起她。
招来她的怨怼,也不过是怀璧其罪罢了。
十二三岁时的方宁,对方继亭的感情是尤其复杂的。她知道他好,她喜欢他,却也嫉妒他,甚至怨恨他。可她更怨恨无法控制情绪的自己。
方继亭的光风霁月加倍地衬托出她的y暗,她觉得自己烂透了。
终于在某一次,当方继亭在她的房间教她数学题,随手拿起她摆在桌上的那张作文时,方宁先前积累的所有情绪爆发了出来。
她还记得那篇作文,在满分50分中她只得了一半的分数,因为跑题。
方继亭之前也经常看她写的作文,再小一些的时候她甚至还会主动拿给他看。所以那一次他也根本没当回事,只是一边看着鲜红的批语,一边轻松地问她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作文是她最引以为豪的东西,从小到大也只有在这方面她不b他差了。他拿着她只有25分作文的样子,就如同剥下她最后一层光鲜伪装,然后嬉笑着掏出其中的败絮。
简直是雪上加霜。
“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我没让你看,你凭什么看?”她语无l次地对着方继亭吼了一通,一边流泪,一边恶意地看着哥哥手足无措,惊骇而为难的样子。
在那以后,她的心就结成了坚冰。少nv的自卑和敏感又日日将其加固。
方继亭进不来,谁都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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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夏(骨科H) ca7暗流
一直到几个月以后的春节,她偶然听到方继亭和姑妈在门口的对话。
“二姑,和您说一件事。”
“哎,你说。”
“您一会儿……可以不要问考试成绩的事吗?也不要把我的成绩和妹妹b较。”
他语气谦和,可表情却超乎寻常的严肃。
他这样认真,姑妈便有些讪讪的,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笑道:“好好好,继亭长大了……“
于是那一年的春节,姑妈没有提起成绩的事,没有把她和方继亭放在一起b较,饭桌上少了对他的溢美之词。
不仅是姑妈,任何一个人都没有。
家宴结束,所有人走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埋在枕头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明白了。
少nv时代的冷漠大多不堪一击,很大程度上皆来源于脆弱与自我保护。
骨节迅速ch0u长,心思也如天边浮云一般捉m0不定。一下子聚合成瑰异或者孤僻的形状,一下子又散了。当真未免太过隆重,可不当真,又怕万一有什么离经叛道的发展。
两面都是为难,她依然感谢方继亭的隆重。
但她没有直白地把这种感谢说出口,而是非常傲娇地把自己态度的变化透露给哥哥。
春节后那学期的某一天,方继亭一如往常地在初中楼门口等着方宁出来接她一起放学。
学校对面的写字楼门口不远处多了一辆小推车,蛋n的香味隔着一条街丝丝缕缕地飘过来,将这边刚出校门的学生仔们一个一个地钓上钩,不知怎么的,腿儿自己迈着步过了马路,转眼间推车前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方宁的脚步慢下来,看了一眼街对面,又看了一眼哥哥。
方继亭立即会意:“去那边看看?”
“嗯。”方宁点头。
兄妹俩到那边一看,一个大叔正从桶里面舀出一勺冰淇淋盖在一块像蛋糕又像饼的东西上,饼上还有一个个密密排列的圆形小鼓包。
原来他卖的是j蛋仔冰淇淋,又冷又热,在前几年算是很新奇的吃法,怪不得生意那么火爆。
方继亭有些犹豫:“现在才三月,吃这个会不会有点太冷?“
方宁振振有词:“可是夏天吃这个又太热了呀。现在冷热中和一下,不是正好吗?“
三月中旬的春风不至于料峭,但也还称不上和煦,毕竟暖气都没停呢。方继亭本来想继续劝劝她,可这是妹妹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肯这样和他正常地说话,之前都是一路也蹦不出几个字的,像块沉默的石头。
于是他妥协了:“只能加一个冰淇淋球。“
“好。“方宁笑了,在方继亭去排队时背对着他悄悄裹紧外套,不让他瞧见。
其实刚才那阵风吹来的时候,她也打了个哆嗦,忽然就没那么想吃凉凉的东西了。可这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台阶。
她在向他示好,也需要一个有一点仪式x的回应,所以她要吃哥哥排很长的队买给她的j蛋仔冰淇淋。吃到了,过去那件事才算彻底翻篇。
排了二十分钟后,方继亭终于重新站在了她面前。
“宁宁。“他轻轻唤她的名字,声音格外温柔。
他把小食的袋子递到她手中:“快吃吧,冰淇淋化得很快。“
方宁双手接过:“谢谢哥哥。“
为了他买给她的小零食,又不只是为了小零食。这也是十二三岁那时候的她能做出的最直白的表述了。
但她知道哥哥能懂。她再没见过b他更通透的人了,她有时甚至觉得正是他的通透养活了一部分的她。
j蛋仔t积大不好下嘴,冰淇淋又化得快,方宁啃得有些狼狈。好不容易才在走到地铁口前吞下最后一口,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方继亭看着她满嘴满脸融化冰淇淋的残渍与星星点点的蛋糕渣,嘴角g起,在差点露出洁白的牙齿之前又险险忍了回去。
“……宁宁,快擦一下。“
方宁赶紧掏出纸巾,却因为看不见而擦得乱七八糟,越急就越乱。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偏要吃这个东西,现在的她肯定一脸滑稽的蠢样。
方继亭无奈地摇摇头,也ch0u出一张纸巾低头帮她擦。他轻柔地拭过她的嘴角,嘴唇下面小小的泛着油渍的凹窝,下巴,然后是右脸颊……一丝不苟又小心翼翼。
她仰着头看他。
三月的yan光在他的眼睛里游弋。云影时而在他的脸颊上投下y影,时而又调皮地躲开,了无定数。可是这种移动又很安静,安静的像生像si,像花开放时那样,不发出一点声音。
方宁的心里忽然起了奇怪的念头:
哥哥会像她班上的几个男生一样,偷偷交nv朋友吗?以后他也会帮另一个人这样擦吗?
应该没有的吧,毕竟他每天放学都要接她回家,哪里来的时间?
想到这里,方宁眼睛弯起,嘴唇装作不经意地蹭过方继亭纤长的手指。
心中的坚冰终于彻底融化,却一不小心在那个春天汇成一条清澈的河,急遽向他奔流而去,又磅礴而迅猛地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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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今天就这一更啦,如果明天满200珠就加更(暗示ing)
统一说几个大家关心的问题吧。
1.想看人间仙子式doi要到后面一些,这篇文前期需要铺垫,十几章才开始g引和ghs,是主剧情的。不过该do时肯定会do个爽(捂脸)
2.哥哥日记的内容很快就会揭晓,也很好猜到。密码也确实和妹妹有关系,但没那么直白,会在更后面才会揭晓他的密码究竟是什么意思,算是一个小悬念。
3.虽然本文开篇看起来淡淡的,但依据我既然ga0骨科就要ga0个爽的作风,可以稍微剧透一下前面的铺垫都是有意义的,人物之间的关系也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副线也很刺激,会慢慢揭晓。
苦夏(骨科H) ca8酸涩
时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不同的定义和感受。对于方家父母而言,高考前的这几天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小nv儿就要上考场了。对于门口汗流浃背的工人来说,时间又过得很慢,疲惫与炙烤将每一秒钟都钉在原地,像是烧得半熔的铁块被钳子拉成无限长的细丝一般没有尽头。
对于方宁来说,时间已经难以用快慢这个维度来定义了。只是在长久的麻木中,忽然会有那么几个瞬间像被针扎了似的激灵一下,感受到一种突如其来的紧张。
已经太久了,她当然期待着高考赶紧结束。可经历两整天的考试,迈过那个槛的过程总归没有那么好过。
6月6日下午是看考场的日子。方宁不在本校考,而是被随机交换到了她从未去过的八中。
于是陈婉琴决定全家人一起陪nv儿去探探考场环境,方行健也破天荒地请了假。
方宁问妈妈:“哥哥去吗?”
陈婉琴:“去。燕城大学b咱家离八中近,你哥说他下了课之后直接去八中门口,等你看完考场和我们一起回家吃饭。”
终于要见到哥哥了。
心里先是升腾起隐秘的喜悦,可想到燕城大学的时候,方宁的心又狠狠蜷缩了一下。
以她的成绩,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机会和方继亭同校的。
她永远也不可能堂堂正正地走他走过的路,去他上过课的教室坐坐。
如果能考上985大学,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陈婉琴在她面前挥了挥遮yan伞:“想什么呢?”
“没有……”
方宁低下头开始换鞋,“走吧。”
出门的时候,方行健已经将车倒了出来。母nv俩在车上坐好后,这辆白se的林肯mkz就朝八中的方向行驶而去。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方宁透过车窗,看见前面的校门被乌泱泱的人和车围得水泄不通,便知道这里就是八中了。
一大半的考生和家长都在这时候来考场,显然校门附近是不可能有停车位了。于是方行健让陈婉琴先陪着方宁走过去,自己去稍远的商场找地方停车。
方宁牵着陈婉琴的手穿过拥挤的人流。到处都是一甩一甩的发尾,汗sh的肩胛骨,还有嗡嗡的絮叨声。摩肩接踵,要推挤着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日头又毒辣得狠,还没到校门口方宁就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了。
旁边的两个男同学说说笑笑,其中那个胖些的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脚。
“啊……”方宁疼得险些sheny1n出来,可声音却哽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看到了方继亭。
他侧着脸,微微低头,嘴唇蠕动着,似乎是在和谁讲话。
于是她完全忘了疼,指给陈婉琴看:“妈,哥哥在那儿。”
陈婉琴却完全没找到,还在左右回顾着:“在哪儿?”
方宁又指了两遍,陈婉琴才看到自己的儿子,不由失笑:“眼神可真尖,像长了雷达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方宁想:她身上可不就是长了名为方继亭的雷达么。
他和她的五官有五六成相似,都不是什么浓墨重彩的长相,所以在人群中也不会是顶顶显眼的那个。
可这种淡是有韵味的,是诗书累牍日复一日浸出来的。
他就好b渲染在雪白生宣之上的山水,令人见之忘俗,越细看越脱不开手去。
方宁常觉得他身上有种与浮躁焦虑的现代人格格不入的气质,像仙人,像佛陀,与一切y暗的yuwang与情绪绝缘。
这种独特的气质总能令她迅速定位到他的身影。
于是她踮起脚尖挥了挥手,可是方继亭没有看到她。
心中有点失落,她牵着母亲,拨开人流,一步一步地靠近。
一直到只有几尺距离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方继亭竟真的在和人攀谈。
还是个nv孩子。
她大约和方继亭同岁,深棕se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发尾处烫成优雅的大波浪,是个十足妩媚的大美人。
方宁听见她问方继亭:“你今年八月份去凤仪么?“
方继亭笑笑,似乎和她很熟稔的样子:“去啊,我已经签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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