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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权臣白月光(双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枕头
宋玉璃的及笄礼和他的加冠礼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
宋玉璃送了魏思源一个扇坠,魏思源送了宋玉璃一支簪子。
那日,魏思源偷偷跑到她的小屋,亲手帮她插上簪子,小声道:“玉璃妹妹,你日后做我的太子妃可好?”
宋玉璃羞红了脸,细声细气地斥责了他。可是没过多久,宋子元入狱,这件事也便跟着烟消云散了。
她还记得,她最后一次见魏思源,是他和闻家嫡女闻幼薇成亲后的回门宴上。
那时候,宋子元仍被关在天牢,宋夫人带她回闻家,想借机结识达官显贵。她心事重重,呆呆坐在桌边一角,抬起头便能瞧着新婚的夫妇恩恩爱爱和和美美的模样。
两个人隔空相望,魏思源撇开自己的脸,躲避着宋玉璃的目光。





我是权臣白月光(双重生) 第14节
那是他们上辈子最后的交集,没过几日宋子元判流放,宋玉璃认苏九卿为仇敌,此后六年,一颗少年心老却,哪里记得年少轻狂的那些小事。
重活一世,及笄礼上相互对望的刹那于宋玉璃来说,已是沧海桑田,早已不知道滚去心里的哪个角落去了,而于魏思源来说,却不过是几日前的事情。
这辈子,瞧着魏思源的样子,宋玉璃才终于意识到,魏思源对她还是存了些情谊的。
如此,她倒是明白,皇后为何对她的婚事这般上心,不惜指使邹氏来求娶,眼看求娶不成,又想出法子,要毁她清誉,却不知为何阴错阳差,把邹清雅搭上了。
宋玉璃越想心越沉,若是如此,那迷香的来历,难道真的是皇后的人?
那个关于苏九卿害死他父亲的骗局,竟是皇后设下的。她一直觉得这些事定与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可若是这些都是皇后所为,那宋家当初的覆灭,始作俑者又到底是谁。
闻家和太子,可是宋子元一直拥戴的,若是闻家要置宋家于死地,那叫宋子元如何自处,宋夫人如何自处?
宋玉璃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有些慌乱。
自重生回到十四岁以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宋玉璃身心疲惫,并不愿多想上辈子的事。
可是魏思源和皇后却将她的记忆勾起,一时之间,那些曾经痛苦和煎熬一起扑面而来,竟叫她无法挣脱。
“玉璃妹妹,你且放心,无论如何孤都会想法子,救宋大人的。”魏思源见宋玉璃一脸郁郁寡欢,以为她是因宋子元的事失魂落魄,心中暗下决定,定要让玉璃妹妹再笑起来。
宋玉璃勉强笑了笑:“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
魏思源听到这个称呼微微一怔:“你还是叫我太子哥哥可好?”
“殿下说笑了,那是玉璃儿时不懂事,叫错了的称呼,怎能作数呢。”
正说着,二人已到了皇后的寝宫,魏思源还有些话要说,却只能先行咽下,和宋玉璃一同走进去。
皇后早就得了消息,知道魏思源和宋玉璃一同来了,心中暗恨宋玉璃是红颜祸水,而邹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今日定要想法子在太子面前戳穿宋玉璃的面具。
一个十四岁,待字闺中的小丫头,竟把登州守备的夫人玩的团团转,不但平安无事,还叫邹家吃了一个大亏。
这样的女子,皇后怎能容她。
皇后乃是闻家嫡长女,不但生的貌美,自小也手腕高强,今上还是皇子的时候,闻家将她嫁给皇四子的他,一路鼎力相助,才叫皇帝登上宝座。
闻家外掌兵权,内控宫闱,皇后怎会允许自己对付不了一个宋玉璃。
宋玉璃走进寝宫,皇后已身着华服,等候多时了。
她忙朝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忙叫人请她起身,还赐了座位。
“玉璃这也长成大姑娘了,本宫也老了,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皇后笑意盈盈地上下打量着宋玉璃,神态亲厚和善。
而宋玉璃轻轻柔柔道:“娘娘说的哪里话,娘娘瞧着还和玉璃刚进宫时一样美。”
“玉璃这张小嘴还真是甜啊。”皇后听了这话,不禁笑的花枝乱颤。
然而话锋一转,她突然说道:“你今年也有十四岁了,宋家如今又这般境况,你的婚嫁只怕会受些影响,本宫到底是你的姨母,不若由本宫来为你安排一桩婚事如何?”
魏思源听了这话,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母后!”
皇后娘娘看向魏思源,神色阴冷:“你坐下,本宫与宋玉璃说话,你又插什么嘴?”
宋玉璃早料到如此,起身行礼道:“父亲尚在狱中,玉璃如今无心婚嫁,还请娘娘赎罪。”
魏思源听宋玉璃这般回答,这才放下心来,又坐回座位上。
“这是人之常情,只是日子嘛总是要过的,何况你们宋家近日可是出了不少事啊。”皇后娘娘笑盈盈答道,“我怎听说,近日登州邹家住在你们府上,却突然间死了几个丫鬟,连邹家的小姐也叫人给轻薄了。”
魏思源面色微变:“那玉璃妹妹你……”
“娘娘多虑了,不过是些无稽之谈。”宋玉璃笑道,“也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这不是要逼死邹家姐姐吗?”
“哎,如今世道乱着呢,这些传言未必就是空穴来风。”皇后娘娘笑道,“玉璃可要保重好自己,保重好你母亲啊。”
“玉璃谨遵皇后娘娘懿旨。”宋玉璃淡淡道。
二人打了机锋,魏思源虽不明就里,却也听出了皇后口气中的暗示。
这之后,皇后又与宋玉璃扯了一通有的没的,这才放她离开,而魏思源自始至终都面色苍白,坐在殿中一声不吭。
没多久,皇后推说乏了,将宋玉璃送出寝宫。
宋玉璃前脚刚走,后脚皇后便褪去面上那些假慈悲的笑容,面色沉沉地看向魏思源。
“整日想着你的玉璃妹妹,你却不知你这妹妹如何心肠歹毒!本宫那妹妹多病,如今宋家是宋玉璃掌家。只因为邹家那小姐得罪了她,她竟就雇了江湖上的凶徒,辱了邹家小姐的清誉,还为了灭口,将邹家小姐身边服侍的丫头都给杀了。”
魏思源站起来骇然道:“这怎么可能!”
“本宫还会骗你不成?”皇后瞪了魏思源一眼,“如今邹家人被她扣在府里呢!你只看宋子元如何忠君爱国,却哪里知道他这个女儿如何嚣张跋扈!若不是如此,你父亲为何会这么不留情面,将宋子元下了大狱!”
“孤不信,孤不信!”魏思源一脸颓然,不可思议地低声喃喃道。
他失魂落魄地转身,喃喃道:“孤要亲自去问玉璃妹妹。”
说着,他脚下踉跄地出了寝宫。
皇后娘娘冷眼瞧着,嘴角渐渐勾起一丝阴狠的笑容。
陈姑姑笑道:“娘娘如今可以放心了,这太子殿下是对宋玉璃死心了。”
“如今可不光是要他死心,本宫是把宋家得罪透了,若叫宋子元放出来,咱们不但少了一个帮手,还多了一个仇人。”
“娘娘的意思是?”
“宋家必须得给本宫死!”
第17章 清醒
宋玉璃走出皇后寝宫,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皇后的心思如今也是昭然若揭,看来确实如她所料,是因太子不肯放手,才闹出了这出戏码。
宋玉璃心中觉得好笑,上辈子,宋家没能翻盘,魏思源不还是娶了闻幼薇做太子妃,也没见他对她有半分怜悯。
只是她仍然不知道,上辈子那个给她迷香的人到底是不是皇后。
不等宋玉璃想清楚,魏思源便追了上来。
他叫住了宋玉璃。
“玉璃妹妹。”魏思源低声道。
宋玉璃无奈,转身看向他:“还请太子殿下慎言,这四字我担当不起。”
魏思源的神色微有些扭曲,明明没过多久,他却觉得宋玉璃整个人从里到外都不一样了。
想来,也是家中突遭大祸的缘故,魏思源这样想到,就算偶尔手段尖锐了些,也不算奇怪。
“好,算孤说错了,宋小姐。”魏思源说道,神色间暗淡了许多,“宋小姐是在怨孤没有帮你吗?”
宋玉璃微微一愣,不禁有些想笑,魏思源这是以为自己在跟他怄气吗?
这会不会有些太自信了,不过魏思源金尊玉贵的长大,如此想,倒也正常。
“殿下多虑了,如今宋家风雨飘零,我实在没有心思思虑其他,还请殿下不必介怀。”宋玉璃眼看自己就要走到轿子旁,她心里怕宋家出事,于是福了福身子道,“家中尚有诸多事,我这就告退了,还望太子殿下赎罪。
“那你待孤便没有半分情谊吗?”魏思源脱口而出。
宫墙之下,四处都是宫女太监侍卫,魏思源情急之下,声音极大,宋玉璃面色一变:“殿下慎言!你我之间,清清白白,并无其他。”
宋玉璃说完,便见魏思源变了脸色。她知道,魏思源是真的有些恼火了。
上辈子跟着苏九卿的那几年,宋玉璃也是摸透了男人的脾气。这些养尊处优的男人,哪个不是想要女子对他们小意温柔,时时刻刻都是个笑脸。
在宋子元出狱的节骨眼上,邹家的事已经够她烦的,她不想再生事端,是以小心翼翼斟酌字句,放缓了语气,才说道:“殿下也该知道,如今宋家这样子,我实在没有旁的心思,待家父逃过此劫,咱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魏思源听此,这才面色稍霁了些。
身为太子,魏思源自小身边便有无数的莺莺燕燕,这其中最出挑的便是宋玉璃,美貌、才情、出身,无一不是上乘。魏思源早已将宋玉璃当做自己的女人了。
可如今宋家出事,皇后却是铁了心的不肯答应,魏思源心里恼火,他年过二十,却仍被皇后控制的死死的,其中的不满,不足为外人道。
是以,他如今对宋玉璃这般,既是因为宋玉璃的缘故,也是因为对皇后和闻家的逆反之心。
魏思源微微一笑:“你放心,孤定不会叫宋大人蒙冤的。”
宋玉璃这才松了口气,想着干脆乘胜追击,再巩固一番,便咬了咬贝齿,笑道:“殿下待玉璃的心意,我如何不知,只是宋家如今这样,只怕我是配不上殿下的。”
这话一出,自然而然解释了宋玉璃之前的冷淡,是因为自卑。魏思源自然越听越高兴,又与宋玉璃东拉西扯了一通。
宋玉璃听得打哈欠,好不容易送走了魏思源,这才朝宫门走去。她才刚转过拐角,便见苏九卿站在墙角下,负手而立,似笑非笑看着她。
“啊……”宋玉璃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你……你……你怎么在这?”
她也不知道苏九卿是什么时候到的,更不知道苏九卿在这站了多久,说来从此处到魏思源说话的地方足有十丈远,宋玉璃说话时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他应该是听不见的吧。
“你的丫鬟送信给我,你不会忘了吧?”苏九卿淡淡道,只是一双眸子里阴沉的很。
苏九卿本在审问前几日抓的那个采花贼,云香突然跑到皇城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信交给他。他唯恐皇后为难宋玉璃,这才快马加鞭的入宫,借着面圣的由头,拐了个弯到皇后寝宫外等候。
却未料到,宋玉璃哪里需要他帮忙,堂堂太子殿下,也不过被她放在掌心玩弄。
宋玉璃硬着头皮问道:“大人是何时到此的?”
“从你说从长计议的时候到的。”苏九卿笑了起来,声音温柔至极,他今日穿着官服,衣衫上的虎头直勾勾盯着宋玉璃,直让她头发发麻,后背发凉。
宋玉璃讨好地看着苏九卿说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不好驳他面子,苏大人不必当真。”
苏九卿轻笑一声,眼底却冰冷至极,他一字一顿道:“无妨,宋大小姐好手段,一边说和我有婚约在身,一边又和太子殿下暧昧不清,为了救你父亲,你倒是当真手段了得,荤素不忌啊。”
宋玉璃面色一白:“大人误会了。”
苏九卿瞧着宋玉璃的样子,心却如在热油上滚了一圈,格外恼火。
他心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宋玉璃嫁他也好,自称未婚妻也好,都对他并非真心。
前世她把他当仇人,这辈子她要救她父亲。
她这个人,看着柔弱,实则最是冷硬决绝,没有心的。
上辈子,她拿自己当武器,只为了对他报仇,这辈子她以姿容为武器,对付魏思源,又有什么不对。
宋玉璃心心念念,从来都是宋家,而非他苏九卿。
世间最是无情人。




我是权臣白月光(双重生) 第15节
苏九卿这般想着,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
宋玉璃小心翼翼瞧着苏九卿,这人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可眼底的温度却是越来越冷了。
苏九卿对人向来喜怒无常,尤其是对女人。
上辈子他一直不娶妻,苏家不少小丫头都存了心思,曾有一个最是冒尖的,经常找借口到书房里去。那丫头伶俐,从不做逾距的事,也不动苏九卿书房里的东西。
有一次,却不知为何惹恼了苏九卿,当场被拖下去活活打死。
还有一次,苏九卿出去办事,隔了小半年才回,回来时还带回一个舞姬。人人都道那女子是苏九卿在江湖上的红颜知己,宋玉璃也以为后宅里很快就要热闹了,谁料二人不知怎么有了争执。
苏九卿把她打的吐血。
那舞姬自此再未在苏家出现过。
宋玉璃在苏家的六年,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她一直记得苏九卿曾告诉她的话。
“别惹我,我不打女人,但我会杀人。”
现在,宋玉璃便觉得,苏九卿似乎是要杀人了。
到底是男人,对颜面在意的很,她不过跟魏思源说两句话,苏九卿就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这般想着,宋玉璃慢慢开口:“我对太子确无非分之想,大人若是不信,等我父亲出狱,两家人可以开门见山的将婚事做个了断,绝不叫大人颜面蒙羞。大人若仍觉得不忿,我也愿意落发出家,自此远离京城,再不回来。”
这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叫苏九卿几乎站不住。
他冷冷看着宋玉璃,慢慢道:“落发出家?宋大小姐可想好了,如此一来,你这辈子可就毁了。”
宋玉璃咬了咬牙:“只要能叫苏大人消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苏九卿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走吧。”苏九卿道,“我送你出宫。”
宋玉璃愣了愣,心想,这果然是气消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跟上苏九卿的步伐,二人走了没多远,便见皇后娘娘的轿子等在宫墙边。
她站在轿子前,回眸看了苏九卿一眼。
只见宫墙之下,苏九卿神色冰冷,唯独腰间宝剑上镶嵌的珠宝,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
罢了,今次是把苏九卿得罪了,宋玉璃想着,日后再想法子弥补吧。
回到宋家,想到邹夫人还被她关在柴房,宋玉璃便顾不得想苏九卿了。
光是这件事已让她焦头烂额了。
邹家的事决不能拖太久,还是得早些了解才是。
宋玉璃盘算许久,决定从邹清雅的身上突破。
邹清雅身边的丫鬟都被撤了,如今一个人被锁在小院子里,两个粗使婆子看着她,不叫她寻死觅活。
宋玉璃进屋时,邹清雅正躺在床上,呆呆看着房顶,她眼角有两行清泪滑落,对宋玉璃置若罔闻。
“表姐今日身体可好多了?”宋玉璃开口,见她不答,也不恼,只慢慢说道,“表姐可知,你的那些丫鬟都已被邹姨妈鸩杀,只要仔细些,你失身的事情便无人知晓。”
邹清雅听到失身二字,面上一阵扭曲,仿佛痛苦不堪,她从床上坐起来,恶狠狠瞪着宋玉璃,这一切的痛苦原本该是她来承受的。
“可是邹姨妈却不这么打算的。”宋玉璃淡淡道,“她要报官,只是为了威胁宋家。”
“报官啊表姐,若是如此,你的事可就宣扬出去了,到那时候,你还能活命吗?”宋玉璃似笑非笑看着邹清雅。
“你胡说!娘怎么会!”邹清雅目眦欲裂。
“邹夫人也是没办法,毕竟皇后娘娘逼得紧,若不然日后怪罪下来,只怕就不是失去一个女儿这么简单了。”宋玉璃笑了笑,回来的路上她已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个通透,是以格外胸有成竹。
邹家并不是铁板一块,邹夫人再耍心机,可邹清雅却是得活命的。
邹清雅听宋玉璃提到皇后娘娘,脸上警惕起来:“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都知道了。”宋玉璃面色一暗,“知道是皇后娘娘指使你们邹家,只因太子对我有意,皇后娘娘便要想法子让我赶紧出嫁,一计不成,便要毁我清誉。”
是啊,一个落魄官员的女儿,是生是死,于那些达官显贵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呢?
“可如今到这一步,邹夫人是要牺牲清雅表姐的性命和清誉了,我不知清雅表姐会不会心甘情愿为邹家的前途而死?”
邹清雅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邹夫人膝下只两个孩子,但她是个女孩儿,早晚也得出嫁,邹夫人真正指望的,一直是邹守正。
这一次为皇后办差,她做的不好,只怕会影响邹守正的前途,而自己又失了身,日后找个好人家也是不行了,还得多陪嫁嫁妆。
邹清雅出身邹家,最明白邹家人的脾气。
权衡利弊,视财如命,想当初逼死周家的时候,她爹爹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你想如何?”不过片刻,邹清雅便想明白了,她看着宋玉璃,沉声问道。
“我请表姐帮个忙。”宋玉璃淡淡道,“只是第一步,我要知道,表姐引狼入室,为何会把自己给陷进去?”
第18章 邹清雅
邹家到底如何行事,原本是给宋玉璃下的套为何反而坑了邹清雅?
宋玉璃对于这个问题,一直有些疑惑,借着这个机会,她是想跟邹清雅问个水落石出的。
邹清雅听了这话,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她嗤笑一声,看向宋玉璃:“你当真什么也不知道?”
宋玉璃摇了摇头:“我确实并不知晓。”
邹清雅听此,神色复杂地看了宋玉璃一眼,将这件事的始末细细讲了一遍。
“我原本以为是你将计就计,派人将那红绸神不知鬼不觉地绑在我的院门上,可若你当真不知这件事,总不会是我那几个丫鬟搞的鬼吧。”邹清雅嗤笑一声,她看向宋玉璃,“却原来我这机关算计,你却是如有神助。”
宋玉璃听此,并不答,她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只是却需要印证。
“好了,既然把话说开了,我们不若来谈谈合作。”宋玉璃道。
邹清雅道:“你要如何?”
宋玉璃轻声道:“我要一份你亲笔所写,签字画押的口供,承认这件事是你们邹家自导自演,陷害我,却又将事情搞砸了。”
“那不可能。”邹清雅一口回绝,神色间多少有些慌乱,若是有了那份口供,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失身的事情了。
“这份口供我不会马上报官,定会藏好,若是邹姨妈当真与我对簿公堂,我才会拿出来。到那时候,你失身之事,已然败露,我拿不拿出这份口供也无甚干系。”宋玉璃说道。
“只要你将此事写下来,我便安排你离开京城,宋家虽说没落了,但我世叔在江南还有些势力,我会托他们照顾你,等到了南方,无人知晓你的身份,你再好好寻个人家嫁了,岂不比留在京城又或者去登州更好。”
邹清雅一时之间有些心动,只是背叛家人和生身父母,这于她来说,也是压力骤增。
见邹清雅的神色松动,宋玉璃又继续劝道:“我还可以给你附上一大笔嫁妆,定比邹家出的丰厚,全部折成银票,交给你一并带走。”
“且容我一个人好好想想。”邹清雅声音颤抖地说道。
宋玉璃也不逼她,她起身,感慨地看着她:“表姐,女子活在这世上,处境艰难,纵然你我相互看不惯,但我却不会为难你。如今这局面,何去何从,还请你细细思量。”
说罢,宋玉璃离开,徒留下邹清雅一个人静静坐在闺房之中。
那一日,邹清雅在房中枯坐一整日,后来,她起身,问看守要了三坛杏花酿,尽数饮下。
登州人善饮酒,邹清雅更是海量,便是三坛,也不过微醺,她坐在铜镜前,看自己姣好的面容。
十六岁啊,还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因饮了酒,她面飞红霞,灿若桃花。
她轻轻给自己挽起一个妇人的鬓发,一行清泪自眼角流下,一滴滴地砸在她的手背上。
许久,她起身,大声道:“来人,给我拿笔墨纸砚!”
不到入夜十分,宋玉璃便收到了邹清雅的口供,与口供一起的,还有一份留给邹家的家书,邹清雅直言,若有一日邹氏当真要将此事对簿公堂,让宋玉璃在公堂之上,将这封信交给邹氏。
宋玉璃当机立断,着刘嬷嬷带着可靠的人将邹清雅送出宋府,趁着夜色离京。
两个少女站在宋府后门,月色当空,邹清雅着妇人打扮,盘的是时下年轻少妇最爱的发髻。
“表姐,此后海阔天空,只怕再难相见了,保重。”宋玉璃没有行女子之礼,而是如男子般拱了拱手。
邹清雅瞧着觉得有趣,不禁笑了起来,也学着宋玉璃的样子道:“保重。”
拿到口供,宋玉璃才松了口气,她如今把苏九卿得罪了,便也没了靠山,只觉处处都要靠着自己,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而邹清雅的口供于她来说,无疑是个护身符,有了这个,她终于显得不那么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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