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父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钟山离
待衣袂轻飘的沈清都缓步而来,纷纷惊住了,虽不是陌上少年,但容颜清朗,身姿轩昂,翩翩然是一派风姿玉质的洒然气度。
有美一人,如玉温良。
丹青难下,君子端方。
还是斋长持重些,先起身,才带众人齐齐施了弟子礼。
沈云深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这个位置是她一早溜过来选的,她爹爹也不知道。
她把那些被震荡无主的神情从头至尾瞧了个清清楚楚,再瞥瞥他爹爹,端坐着展翻名册,脸上是浑然不觉的淡漠。
不一会儿,他抬起脸来,淡淡地朝下扫视一圈,开始点卯。
如果细看看那些人,好些不止脸上笑意雀跃,有的应声挺身正坐,有的在桌子底下绞起了衣角,有的与同伴相视一笑又快撇开
沈云深看尽百态,努下嘴角,就这么嘟嘴斜眼瞧着沈清都,哼。
可那个人倒泰然自若呢。
“顾清平。”
“在。”
“俞诗鸿。”
“在。”
……
“秋兰。”
底下忽然起了一声嗤笑,“怎么起了个丫头的名字。”
开口的是知府千金,自仗身份矜贵些,言谈也无忌惮。
能进府学,竞选女官,都是官宦人家有学养的小姐,俗雅媸妍,深深浅浅总知些。
再有人小声附议,“她哥哥的官是捐的……”
“不是正经科举出身,怪不得。”
那个叫秋兰的女学生满脸涨红,如蚊蚋般应了沈清都。
沈清都看着她点点头,缓缓开口念道,“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夫人兮自有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嗓音沉朗,如玉温润,听着听着叫人起远古之思。
“出自《少司命》,好名字。”
音落,哂谑的僵了笑,咕哝的住了声,一片安静。
因经他一点拨,这平凡名字当即寄意深远起来。
那些女学生心底羞惭,不好再讥笑这名字,也不得不拜服了这位先生,旁征适宜,须臾之间,就将这雅俗乾坤颠倒。
独独沈云深坐在后面黯然失落,平日里爹爹都是为她解围来着,今天上来就护着别人。
仿佛自己独有的什么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拧眉,扁嘴,不开心。
“同学,同学,叫你呢。”前面的女学生转过身,轻叩她的案几。
沈云深回过神来,自然而然地朝她爹爹望去,一脸怅然加茫然,叫她干啥?
只见沈清都正待笑不笑地瞅着她呢,敢情他早知道自己坐在这了。
她似懵似怒,沈清都跟没瞧见似的,用止水无波的语气重复了问题,“我才念的那段,后面是什么,你接着背。”
他念的?
他要替人解困,还要搭上她?
沈云深不想,可亦知此时不能蹭了爹爹的脸面。
恹恹接道,“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
背完,沈云深精神一震,然后傻了。
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独与余兮目成……
她爹爹的!把她气着了,还坑她占她便宜!
云深不知处(父女) 第三十三阙 存心耍弄
沈云深恼得不行,又不能当众把她爹爹怎么样,干吃个哑巴亏,只能自己憋闷着。
却见沈清都颔浅笑,神态怡然,“文章成诵,应答自如,甚好。”
啧,瞧瞧他,还真真一副赞许后进的模样。
沈云深快恍惚了,她爹爹怕并无它意,就是在考她学问呢吧?
那更可气了不是?
哼╭(╯^╰)╮
沈云深的心思在这茬上兜啊转啊,猜来猜去,想是这个又怕是哪个,不知懵糊了多久,终了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一碰到爹爹她就没辙,沈清都要存心耍弄她一把,比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还简单。
不光是沈云深,就这么一堂课的时间,这些女学生都知道在这位老师面前得收心敛性,轻浮不得。
行差踏错了点儿,他开口没一句落在你身上,气定神闲地指东打西,也保管叫你脸上烧得火辣辣的。
她们哪里又真会对沈清都有什么气啊恨啊,就冲那通身的散仙气度也只会折服膜拜。
一天、两天、三天……
天天进沈清都的课堂,是在夏阳酷暑之中,坐受一场化雨春风。
沈云深冷眼旁观,心里嘀咕,这些官家小姐真没出息。
沈清都一抛出什么问题,个个面上矜持,眼神里是又紧张又期待又兴奋,都巴不得点自己来作答。
解得含混不清的,羞红着脸,恨不能以手搏颊,答得流利清楚的,又好像赚了多大的风头似的。
这有什么呀,可至于?她七岁的时候就能把爹爹问得眉心直蹙呢。
咣当~
被东西推了下,脑袋微偏,神思一醒,意识全钻了回来。
是沈清都正从她身边绕过,手握收起的折扇负在身后,随转身的动作,恰好就戳在她神游天外的脑袋上。
眼睛却瞧也没瞧她一下,他自走他的,嘴里念着“暮春者,春服既成……”
这是他故意的不是?
唔?书上是什么?
纸团?
沈云深心里一亮,皱巴巴的纸团像装了个花花世界,她想什么里面就有什么。
又紧张又期待又兴奋,太诱惑却不敢明目张胆,激动又害怕,大眼睛左右溜一圈,像做贼般偷偷把纸团护进手心,两个拇指小心拨开,上面写着:
我在讲话,不准走神。
呸,她才不是为听他讲话来的,她就是来,就是来看看府学里的学堂是什么样儿的,好奇好奇。
咳,看是看了几天了,不是还没见过爹爹怎么教她们开笔做文章嘛。
这么多人,可怎么教呢?
可真是心有灵犀。
沈清都正在那前边说的是,“讲了半个月的《论语》,今天试让你们开笔。”
可真是心有灵犀。
沈清都接着又说的是,“子曰,‘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又云‘诲人不倦’。子曰,‘有教无类’,又恨‘朽木不可雕也’。你们且论,夫子何以言辄两端。”
沈云深惊大眼,鼻间闷呵一声,爹爹还挺对得起自己天天把他装在脑子里的,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这子曰,子又曰的,不正是她七岁时读《论语》大不解,捧着书问她爹爹的么。
“爹爹,为什么孔夫子也好作两截论。”
当时爹爹头疼地按按眉心,没待开口,也在当场的沈清焯倒先跳了脚,闷声闷气怨起来,“你,你都是怎么教她?连夫子都刻薄起来了。”
“喂,问你话呢?”秋兰姑娘推了下她,“想什么你?”
自第一天秋兰姑娘就对沈清都心存感激,沈云深也背了诗,也没笑话她,她也喜欢亲近。
“啊?什么?”
“月中啦,府学每月月中两天休沐,东院的书生给我们下了帖子,邀我们与他们结社。”
“哦。”沈云深应得漫不经心,似并无兴味。
“你不来?”秋兰姑娘想啊,沈云深平日里被问什么都应对如流,对着老师也能有一派棋逢敌手的气势,怎么会不爱雅聚呢。
沈云深确实不爱,好不容易有时间和爹爹独处不是?哪能不要……
云深不知处(父女) 第三十四阙 天予不取
府学安排的住处极清幽,七月紫薇花红,风致嫣然,当窗数本芭蕉,大叶招招,亭午时分,阴影含绿,洒落生凉。
然,独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沈清都一篇篇地圈点批评文章,沈云深就坐在对面看自己的书。
不过她总放三分心力在那边,时不时地举书微合,露出半只眼偷瞄,可恨那人无时不一丝不苟专心致志全神贯注十分投入。
手里文章都是字字珠玑么?很多神来之笔么?她们妙笔生花引人入胜中看得很么?
在眼窥腹诽无数次并无果后,沈云深装模作样埋头看书,脚下似不经意地荡起,在桌子底下,一踢就踢中了沈清都。
力道不大,只因卒起不意,沈清都身子前倾了下,手也抖了下。
好在没有落笔,且蘸墨不饱,这些贵家小姐所用的不是冷金纸就是浣花笺,污了着实可惜。
沈清都搁下笔,终于舍得抬眼了,舍得开尊口了,“看到什么警句?”
警句?心不在此,哪知什么警句。
“你看到什么警句?”沈云深不答反问,她可不是看到警句得意忘形,她爹爹才是吧,简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沈清都微扬嘴角,垂眼收了下目光,“论出警句……”
拖着音调,再看过来,笑眼温温正视她,“皆不及某人。”
沈云深心尖猛跳,那双太温暖柔情四溢的眼睛,看她看得执着,分明就是说她,还“不及某人”,含混不清,偏能惹人遐想……
沈云深喜不自禁又招架不住,竖起书挡在面前,脑袋不争气地慢慢蔫缩,躲在书后,清咳一声,“那个,我去、去……”
小心脏好讨厌的,怦怦乱颤,突得她舌头都捋不直了,都没法好好说话了。
“去见晏爷爷了。”沈清都极其自然地接过话。
“嗯?要下山么?”沈云深顶着能拧出胭脂的红脸蛋问,可爱娇憨。
这份天真无邪,在沈清都看又是别一番光景。
他眼底柔腻渐渐褪去,代之以另一种迫人的深沉,脑子里满是她晚上动情时叫他的画面,小脸潮红,抓着他的胳膊,时拒时迎,喘息不定。
胸腔闷胀,身体灼热,整个人里里外外皆躁动着,尤其是身下某处,强行隐忍,不看她,在缭乱中重理笺纸,逐人,“不用,你晏爷爷今日来府学,我们直接过去就好。琴南叔让我们捎几本书给晏爷爷,上次没收拾出来,现在放书架上了,你取过来,我们带去。”
“哦。”沈云深灵巧地从椅子上溜下来去取书。
沈清都走至窗前,午风里沁着叶气花香,拂面拂身,疏散了浓烈的欲望。
反思、叹声,自己怎的如此污秽,竟然白日思淫。
“爹爹,是这两本么?”沈云深往他身边一跃,立定,一手摆本古棋谱,一手抓本《周礼注疏》,招招摇摇,玲珑活泼。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予不取,自取其咎。
是她自己贴上来招惹他的,一抬眉,一眨眼,一舔唇,一招手,甚至往他身边一站,处处都是勾他啊。
沈清都看也没看那两本书,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狠狠吻上那可口的唇瓣,密不通风地吮吸研磨,狂肆汲取自己所渴望的。
第一瞬沈云深脑袋空白,只有唇上是没待反应过来的强势碾转和粗重呼吸,懵了一晌,才清明了,天呐,这是白天,,这是窗前!
呜呜地推着提醒着,心惊胆战。
沈清都兴致正好,不容她挣扎,一只手控住她的腰,撞向自己,紧贴,那么软,尤其是上面两团,这么近,她就在怀里,却还嫌是两具躯体,分不清把人是抱是揉。
许久,放弃挣扎的沈云深终于被放开了,眼神涣散地贪婪呼吸着,充沛的空气和爹爹低低的笑声,让她凝了神思,喘息笑了——爹爹的嘴边都是她嘴上的胭脂。
而沈清都所笑也正是她胭脂被碾到了唇外,红得一团糟。
“怎么办?沈云深。”
听问,沈云深很上道,踮起脚,一叶障目地举起《周礼注疏》,遮住两人的脸,不许窗外风影花枝见,伸出小舌尖舔她爹爹的嘴边,滑划碰触,湿痒撩人,沈清都回舔她的,柔软湿润,灵活交错,你追我赶,触及又躲开。
痒痒的,在《周礼注疏》之后,是清脆的咯咯乐笑与沉声的哼哼低笑交融,逐缠依旧,那些绮思欲念却荡然无存。
云深不知处(父女) 第三十五阙 心软成绵
到了晏敬儒处,还有一人——来江南巡视的京官刘彦仁,他棋技臭名昭著,学来学去总是个二把刀,但却是个棋痴,且好为人师,今天跟来府学就是为将那古棋谱先睹为快。
厮见过,沈云深恭恭敬敬把两本书交给晏敬儒,特地把《周礼注疏》放在棋谱下。
自己才和爹爹躲在这书后亲亲,想想依然很不好意思,偷偷瞥一眼爹爹,昂藏磊落,俊秀不凡,和晏爷爷及他的朋友言谈如常,应对自如。
喔,爹爹好镇定哦,还有点不同寻常,但她也说不上来。
“云深?”
“嗯?”沈云深被一声唤激回神,条件反射应道,“爹爹。”
“是晏爷爷叫你。”沈清都脸色微沉,语气稍厉,俨然是严父的派头。
沈云深神愰一瞬,眼尚茫然时已伶俐改应,“晏爷爷。”
晏敬儒并不计较,含笑点头,“晏爷爷怕你无聊,刚刚在山下给遇见了一个好玩意儿,特买了给你解闷。”
眼光跟到他所指处,瞬间被惊艳到,“( ⊙o⊙ )哇!”——好一只红绿斑斓羽毛鲜亮的大鹦鹉!
眨眨眼,猛然兴奋,满眼跃光溢彩,“爹爹,好好看!”
说得急,连在一起。
沈清都对她的话比较敏感,乍听怪像说他好好看,心热一瞬又知自己会错了意,心潮息落,有些怅然。
于是,他并不觉着那只鹦鹉好好看了。
沈云深对她爹爹的小别扭浑然无觉,愉快道谢,“谢谢晏爷爷。”
“哈哈。”她如此喜欢晏敬儒心里早别提多高兴了,嘴上却说,“晏爷爷啊不要云深谢,晏爷爷就想和云深下盘棋。想你爹爹和你……咳,听你爹爹说,他也教过你,晏爷爷很想看看你爹爹教得如何。”
中间的话改口太快,沈云深没来得捕捉细品,也没注意到她爹爹微变的脸,空听到晏爷爷要看爹爹教得如何,她私心里很想替爹爹挣个脸面。
一旁醉心于棋谱的刘彦仁,听到下棋两字,耳朵一竖,见沈云深没立应下,以为她露怯,极热心插话,“姑娘,你莫怕,跟他下,我给你掌着。”
晏敬儒碍于他的身份,笑而不语,命人摆下棋盘。
临阵,哪是两人对棋呢?
这个刘彦仁,口中叨叨不休,双手在棋盘上乱舞,一会给这边出谋,一会给那边献策,一招比一招臭,致使一势比一势散。
好在晏敬儒棋艺卓群,沈云深天资亦好,自小受沈清都点拨,应对也游刃有余,两人极为默契不动声色挽了颓局。
沈云深将落一子,刘彦仁慌慌拦住,“你哪能落这呢?这子一落,棋势必散无疑。”
沈云深看着好容易拧回的大好局势,稍稍为难,深吸一口气,解释道,“这是刚刚那棋谱里的‘金井栏’定式。”
刘彦仁不以为然,慨然道,“定式也是要随机应变的,按我说的没错!落这!”
指尖敲在棋盘上,铿铿作响。
沈云深犹豫,点头,依言落子。
晏敬儒意外挣眉,这无疑是飞蛾扑火,云深是自知的。
站在她身边始终不置一词由她挥的沈清都亦涩笑勾唇,忍住了摸摸齐胸脑袋的手。
晏敬儒不好一招制敌挫了刘彦仁的面子,落了一子更偏的。
来去几回,刘彦仁见自己招招不败,更得意了,帮云深落子的底气也更足了。
晏敬儒想面子也留够了,时机已到,只用一招半式便把白子困得死死的。
刘彦仁傻了眼,呆呆看向云深,她的天真期待变意外茫然,惭愧道,“呵呵,我、我再去琢磨琢磨棋谱哈……”
晏敬儒瞧他讪讪拿了棋谱去了院子,看着沈云深慈祥含笑,“云深为何听他的?”
沈云深此时看得开,“爹爹说读书下棋作诗作画,皆是为怡情悦性,不必执着。何况刘爷爷是晏爷爷的客人,不能为云深逞一时之气,扫了长辈的兴致,让长辈难堪。”
晏敬儒听一句,目光亮一分,赞许,“果然有乃父之风。”
又对沈清都叹声恳恳道,“云深像你。”
沈清都没有接话,颔低视,胸里酸涩又甜蜜,亦痛亦快,手早已从她后脑抚至肩头,不须支配,青丝柔滑清凉,直熨心尖。
谁也不知,此番对话,已被外头那人听去……
席上,沈清都没话,沈云深便滴酒不沾。
沈清都自己陪敬了几杯,没有醉,但一进院子,关上门,抄起沈云深横抱在怀的那一刹,沈云深想爹爹醉了么?有些粗鲁。
走得大步流星的,急切地她难明所以。
等她被小心在放床上,爹爹坚硬的胸膛随而压上来,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看进她眼里,又像是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沈清都的胸膛手臂箍住了她的身体,他的顿挫呼吸和如泼酒气,很快也攫住了她的神经,不许她走神,蛊惑她吻上他的唇,酒香迷人,引她探入,小舌生涩却灵活,舔舐口中每一处。
还从来没这样主动得有的放矢过。
沈清都明了,笑,“酒好喝?”
沈云深红脸乖乖点头。
“在桌上怎么不讨酒喝?”
“你没说。”
沈清都心软成绵,衔上她的唇,细抿轻咄几下,“怎么这样乖……”
嗓音既柔且哑,慢慢拖着,最后成了灼热的气,萦萦绕绕,从耳际颤颤悠悠钻至脑海。
还不饶她,吻在她耳边盘桓,似触非触,唇和呼吸撩出若即若离的痒,衔住她的耳垂慢抿,“那你现在想喝么?”
沈云深扭着颤的身体,难受地摇头,嘴中呜呜。
“那想做什么?”沈清都承受着身下撩人而不自知的摩擦,耐心引逗她。
云深不知处(父女) 第三十六阙 欲速不达
沈云深也没好到哪里去,拿眼可怜巴巴望她爹爹,时不时难受哼唧一声,明明自己很想要了,却不肯说,抬腿曲起,脚往她爹爹身下探,意思很明显——希望她爹爹投桃报李。
哪知沈清都在她挨上之先,灵敏捉住她脚脖子,笑,“爹爹现在不需要这个。”
一边和颜悦色说着违心话,一边看着她使坏,骨节分明的手指边揉边蹭她稚嫩的皮肤,慢慢往脚心滑退,他的手很烫,所到之处熨出酸痒,顺着血管,溜遍全身。
“哼……”沈云深颤抖轻吟出声,手无力抓着床单,急得眼里渍出水光,汪满哀怨,抽气唤他,“爹爹……”
“嗯?……怎么了?爹爹压着你了?”说着,不慌不忙从她身上起开,握着她脚的手倏地张开,修长的手指准确插进她的脚趾间,紧紧交扣,掌心抵着她脚心,看她欲追他起身,用力压下,让她的腿双双折叠在胸前。
“嗯!”
虽然身体娇软,这姿势也是不舒服的,而且怪异不雅……
下身温柔的顶弄紧跟而来,奇妙的触感再激得沈云深一颤,弓身昂起脖子看,视线被自己的膝盖和爹爹握的脚遮住,一声短促的“嗯”从喉咙里撞出紧抿的唇,“爹爹……”
音落,折叠的双腿被她爹爹扣着慢慢向两边撑开,让她渐渐看全了腿间逼血冲脑的画面——她爹爹居然趴在她私处,用脸在那里耕耘!
眼睛瞪大,脑袋空白之余,隔着衣服却能明显感受到爹爹的鼻尖拨蹭着她的小肉芽,唇舌在她更下一点的肉缝处大口抿动、钻探。
啊!怎么可以这样?
不行的,爹爹风致清华,那张光风霁月的脸,怎么可以碰触她那里!
沈云深迷思尽醒,不知哪来的气力,撑身坐起,一手推着她爹爹的额,扶他起开,另只手压着袖子,喘着气眼巴巴给他擦脸。
她未真正经人事,如此挑逗,下身并没有水,可她就是觉着许多脏秽,不能玷污了爹爹一点儿。
嫌擦得不够干净,最后捧着她爹爹的脸,从鼻尖吻到唇上,吻、舔、吞、咽,没有情欲,只要吻到她认为干净了为止。
沈清都的回应却是货真价实的吻,汲汲索取,箍在她柔软背上的手背收紧,变热、轻颤。
他知道,若再不放开,他又会做出连自己都出乎意料的事了。
握着单薄的肩膀,轻轻推开一点儿,呼吸粗重,“深儿,你什么时候才懂……”
没等沈云深回过味追问懂什么,沈清都及时痛痛吻上来,很重地碾磨几个来回,放开,试图转移话题,“那只小鹦鹉……”
沈云深迷蒙的眼里顿时一亮,心境彻底大清,“啊,我把它忘了,还在陈哑巴那呢。”
边说就跳下床去。
沈清都再叹,她还真像如今的雷雨,来得快,去得快。
也罢,自己正好退到一边独自静心。
沈云深对这鹦鹉是真心喜欢,把它挂在月洞窗前,唧唧喳喳给它取名字,选来选去,定下“彩哥儿”。
又教它念诗。
她念得嗓子干,彩哥儿来去还是最初那句“怡然自得”,真是颇为丧气。
沈清都走过来笑,“训鹦鹉不是一夕之功,它也比不了你聪明,一联诗,怕是记不住。得从简单的开始教,比如教它,‘云深’、‘云深’。”
哈哈,沈云深一喜,爹爹夸她聪明!
还教鹦鹉念自己的名字!有点脸热心跳的羞喜……
“等它会叫你,再教其它。”沈清都逗着逗着也觉着好玩,并无别想地细心给她支招,“欲则不达,慢慢来,急于求成反倒损耗了你的心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