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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陆
燕回笑着拍拍他的肩,他长身玉立地站在路边,异域面孔王孙公子的打扮,笑起来连肃杀的秋景都回暖几分,惹得来往的女子纷纷掩面偷看。
“沉兄......不亏为我知己。”说着转身牵过马,拉着缰绳漫步在石板路上。
沉之邈将那句话回味几遍,总觉得有古怪,可又不敢再轻易去想那些有辱斯文的传言,纠结着进了马车,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
敬府自大将军归家后就一片喜气洋洋,大有提前过年的意思。老太太人逢喜事,手头格外松,从上到下都拿了不少赏,姑娘小子们往祖母面前凑去说几句好话讨个巧,平日爹娘不给买的玩意儿都要到了手。敬廷的叁个子女,更是被她时刻笼络在身前,东哥儿巧姐儿一左一右的偎着,阿鱼在怀里抱着,再年轻个四十岁,都能被印到画上当送子娘娘了。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大房顶着武定候的头衔,叁十多年连校场都没去过,大老爷连着好几晚没敢回主院睡,就怕大夫人半夜睡不着往他身上拧肉圈。陈氏被这从天而降与她没啥太大关系的喜事砸得忙前忙后,谢溶溶不管家,她又历来把持着大房正头夫人的位置,里外非要她过手才能彰显地位,忙到腰酸腿疼,晚上脑袋一沾枕头才想起来,二房的应酬凭什么要她鞍前马后,可如今别人是只知敬府的敬是大将军的敬,谁知武定候的敬。她这么一想,立刻心酸愤懑委屈纠结,百般情绪上涌,扭头又找不着发泄的人,第二天起床嘴角就肿出一个火疖子。
陈氏不甘心当二房的管家,又不想就此放权,磨磨唧唧地跑去南边的院子里,一进门就看见谢溶溶在拾东西,这些日子她作为敬二夫人,礼到手软。陈氏看着随意放在桌角的一套珐琅瓷器,色泽鲜明,釉质光亮,看着像是波斯的贡品,还有地上随意散放的字画首饰,刺得她酸水哽在喉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谢溶溶一点都没意识到妯娌攀比的嫉妒心有多严重,她连着几天和敬廷过蜜里调油的日子,容光焕发美出了新高度,便想身边的人也跟着开心。于是拉着陈氏挑了一套琉璃茶具,又给她还有几个子女塞了些文房四宝珠翠头面,搞得陈氏心里十分复杂。
半天想起来意,才努力扯着嘴角的燎泡,问她什么想法。
谢溶溶倒是一如既往地真诚,握着她的手表示自己委实不是当家的料,他们一大家子往后过日子,还得仰仗大嫂把持中馈,敬廷在外再怎么升官,回了家还是二叔,后院的事全凭老夫人和大嫂做主。
一番话说得极为诚恳,多少给陈氏那颗近来飘忽不定的心加了几斤秤砣。她来之前也想过谢溶溶不会趁机揽权,因为几年相处下来,清楚这位年轻的弟妹还是孩子心性,上有老夫人和娘家罩着,内有夫君捧在手心里,去岁还一举得男,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溶溶那张娇媚的小脸,心想,她怎么连给人当填房都能当出个诰命来呢?
陈氏离去后一晌的功夫,敬廷也大步踏进家门,他嘱咐下人去告知老夫人,今晚在家宴宾,来人是梁王的叁公子,老夫人听后心里自会有打算。
果然,陈氏那边抱着一堆东西还没回院子,就又被婆母叫去准备席面,她嘴里念叨着“忙死了忙死了”,临走又看了眼那套鸽子蛋大的翡翠头面,得意道,这家里哪儿能缺的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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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珍珠和评论!很开心,好像有动力了。





燕归梁 第五章(H)
状元楼的五绝,是八宝鸭子、蟹酿橙、太湖银鱼、猴儿酿和红浆酥酪,传闻永徽帝还是太子时就常点这几样,当了皇帝后更是把做菜的师傅召进宫,隔叁差五上一桌“五绝”。久而久之,便成了比状元菜还要出名的招牌。
别的不说,单一道红浆酥酪,谢溶溶吃了十几年金陵糕点,前些日子还进宫吃了御膳,仍觉得比它逊色一筹。因此敬廷只要路过状元楼,都会带一份回家,今日也不例外。
他一进门就将状元楼的食盒放在桌上,心里默念着“一......二......叁......”,果不出其所料,谢溶溶从内室出来,一眼就看见,紧走几步将食盒抱在怀里,看向他的两只杏眼水光涟涟,“夫君去状元楼了?可是红浆酥酪?”
敬廷跨坐在圆凳上给自己倒茶,含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道,“是和青璞一道。”
谢溶溶坐在他对面,两只玉贝一样的指尖捻着酥酪,小口小口地尝着,“沉侍郎近来还好?前日了他送来的一副赵孟頫的字,我爹听后说改日要来观摩观摩。”
“岳父要是想要,拿去给他也无妨。反正你我都不爱品鉴字画,放在库房里也蒙尘。”
谢溶溶乜他一眼,“谁说我不爱?我就要留在手里,将来等阿鱼启蒙,就给他挂在书房里,督促他写出一手好字。”
敬廷看她娇憨可爱,吃着东西满足的模样还像当初那个未出阁的小女儿,暗忖道,我这是又养了一个大闺女啊。
两人聚少离多,这样现世太平不知有多难得,他每次和谢溶溶这样对面坐着,都会细细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都看在眼里,离家的那些日子,脑海里活色生香的小美人就是夜夜的慰藉。
她今日穿了身烟罗紫百蝶穿花云缎裙,露出莹洁细长的脖颈,屋里烧了银丝碳,没有穿对襟小袄,腰照例是得细细一束。谢溶溶知晓外人说她长了一副狐媚相,出门总是遮得严严实实,不让人瞧去这张娇媚的脸还配了一身妖娆皮肉。她一直对那种清伶伶扶风弱柳的身姿情有独钟,就想,自己虽然没有平胸,可还有一把细腰,怎么也能和个“细”沾上边,故而每每做衣服都要在玉带上下功夫。
这一身看在敬廷眼中,则是另一番滋味。
中间纤腰一抹,胸前琼脂一捧,身后翘臀摇曳,细舌卷着指尖舔红浆,还要眨着一双清粹的杏眼问他,“夫君看我做什么?”
他喝口茶润润嗓子干涩,低声道,“溶溶,陪我睡个午觉吧。”
她脸刷地一下浮上两片红云,一手抓着帕子轻轻在他膝上扫了下,“大白天的......”
他凑到她耳边低语两句,谢溶溶羞得耳朵尖也泛了红,被他炽热的眼神看着,那股热劲从小腹慢慢传遍全身。
“......嗯。”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又细细密密的下起雨来,针尖大的雨点扫在窗子上发出沙沙的低鸣。内室里的碳火烧得足,厚厚的帷幔放下来阻隔了光线,看着像是傍晚。
饱暖思淫欲,这话说的实在不错。偎着暖烘烘的床帐,又在状元楼喝了几杯薄酒,烧得他身体热,心里也热。
自那日归家起,敬廷与谢溶溶夜夜欢好,白厚的两扇贝肉一分开,就能看见湿淋淋梅色的阴穴,水光淋漓,一看就是被好好儿滋润过,吃足了男。
敬廷觉谢溶溶周身生得没有一处不好,在她之前,他见过的女人的穴也不少,可从没有一个能诱着他吃上一回,还次次都要舔弄一番才够味。他还记得洞房那夜第一次见到她腿间的美穴,白胖的阴户拿指头拨开,是和她奶头一样的深粉色,绿豆大的阴蒂藏在里面,指尖碰一下,穴嘴儿里就能流出清液。干净得让他情不自禁贴上嘴去尝一尝。
等被肏熟了,孩子也生了,深粉色的穴充了血,还是那样透亮洁净,像开得正浓的花儿,勾人到了极致。
他趴在宽敞的拔步床上,身下点了几层厚楦的褥子,绣着花团锦簇的金线缎面蹭在皮肤上,刺痒得胯下男根渐渐仰起头。两只古铜色健硕的手臂箍着雪色的大腿根,他整张脸埋在谢溶溶的肉穴上,正嘬弄着那颗胖了一圈的阴蒂。
“......呜——呜啊......”说是呻吟,不如说是呜咽的声音止不住从她嘴里溜出,谢溶溶两条小腿随意地搭在敬廷肩背上,下半身瘫软在他股掌间。
“好溶溶......还记得那回......我把你这颗小红豆吃成一颗大豆子,让你坐不得......站不得......一走路就流水......”
谢溶溶当然记得,她那时惶恐得以为自己被玩坏了,那颗豆儿只要一碰着裤子就酸痒难耐,阴穴空虚,一股股的水儿顺着腿根就流了下来,别提多丢人了。后来敬廷不知从哪儿拿了根叁指粗的玉棍堵在她穴里,水儿倒是流不下来了,可连路都走不了。
她想起来那时的窘况,手上用了几分力去推他的头,慌乱道,“夫......夫君......可别......你让我还怎么见人......”
敬廷一不做二不休,对着阴蒂再用力一吸,听她中途变了声调的尖叫,抹去下巴上的水痕,道,“那就在床上呆着!日日夜夜光着身子让夫君淫你,赤着屁股在家,我想在哪儿肏你掀了裙子就干进去。”
“呜呜呜——别......别......”
敬廷看了眼那颗充血的红豆,肉尖儿并着腿都能冒出来,心里估摸着差不多能肿上叁天,亲了口翕动的小阴唇,起身拍了拍谢溶溶的白屁股,道,“刚给你舔弄得爽利,一会儿得让这张小嘴吃着睡。来,让为夫捏捏你的奶。”
说着将她一把抱起,背靠着胸腔的姿势,两只大掌握住了一对肥乳来回揉捏。
“呼——”
两人都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敬廷把弄着那对豆腐一样的软奶,怎么都摸不够。一根紫红的性器斜挺在谢溶溶阴户上,时不时跳两下敲打着门扉。
敬廷抓着她的奶子,微微后退,将龟头抵上她的穴口,附在耳边说道,“自己吃下去,今日不帮你。”
谢溶溶哀吟着,一只小手颤抖着去握光滑粗大的龟头,一点点往小穴里戳弄,发出“啵啵”的淫靡声。
“夫君......哦......哦——吃、吃进去了......”紫红色粗长火热的茎身一入穴,两人都爽利得浑身一颤。
谢溶溶几乎失了神志,半瞌着眼皮摇着腰,屁股一抬一抬去吃还露在外面的小半截,
“......啊——啊——好大......好粗......”
敬廷被她磨得不上不下,狠心抓着她的两颗大奶往下按,直直让她阴穴抵在肉丸上,充耳不闻美人的哀鸣。
“慢......慢点......”
他咬着雪颈,几乎是用了狠劲去掐那对奶子,鸡巴埋在她密实的肉穴里小幅度地顶弄、磨动,
“哪儿能慢点......操小淫妇就要往狠了操,骑小母牛就要快了骑,瞧瞧你这对奶,”沉甸甸的两只撞在手心里,“啪啪”地上下跳动,“来,说说你逼里是什么——”
谢溶溶一颗心被肏得不上不下,神志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耳边只余了胸乳与手掌撞击的声音,还有被挤出来的穴水的吱吱声。
“......哦......啊——是......是夫君的鸡巴......”
退出去叁分,再狠狠撞上白贝阴户,“......肏穴的滋味,溶溶喜欢么?”
“......咿呀呀——哈啊......哈啊——”她喘着气发出一声颤巍巍的余音,“——喜欢——溶溶喜欢被肏——”
敬廷将她放在褥子上,翻了个身面对面,重新把一根硬长的鸡巴挤进她穴里,抵着她的额头,几乎是恶狠狠地碾在水润的红唇上,
“唔......唔......”
“——为夫的鸡巴也喜欢溶溶的逼......又嫩又小......也喜欢你的奶子,又大又软——我在外时,好几次都梦到溶溶捧着这对大奶,夹着我的鸡巴上下——”
谢溶溶被这耳边低语羞得睁不开眼,下身被捅得一颠一颠,“不要......不要说了——”
敬廷看她真是被羞怕了,泪珠挂在黑压压的睫毛上,侧着头不看他。下身不停,渐渐加速抽插着,两手按在她胸前揉搓,轻吻了一下她的脸,
“早晚让你照做。”
雨不知是何时停的,半边天挂了鸡蛋花一样的晚霞,伴着落日西斜,提前昭示了明日的好天气。路边的馄饨摊子一支起来,不多会儿大黑布下就坐了七七八八,随后,一道道白烟接连从重门小院里升起,金陵城的烟火气伴着夜幕降临。
苗子清是个寡言的年轻人,长相普通,常年跟在貌若天仙的主子身后活成了一块背景板,主子让他是什么色,他就是什么色。他抱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一手牵着马,怀里还捂着两块椒盐芝麻烧饼。
燕回先是凑过去闻了闻他的衣领,又用指头搓了两下,笑眯眯地将烧饼塞进去,说,“晚上要是没吃饱,回去还能就着喝羊汤。”他一边伸着懒腰,享受着各样的目光,悠哉地牵着马晃荡在湿淋淋的石板路上,就像这里随处可见的风流青年一样,
“南国食脍细,初尝鲜美欲罢不能,时间长了还是想念北地的吃食,大块的羊肉,劲弹的面条,冬天下雪再煨上锅子......子清,你更喜欢哪边?”
苗子清胸口被烘得发烫,规规矩矩地回道,“锅子涮羊肉。”
燕回哈哈笑起来,“走,今天带你去元帅府吃羊肉。是不是北地的羊那就不保证了。”
谢溶溶醒来时,贴身侍女银环已经拉起帷幔,从窗子里透进黯淡的霞光。她先是拢了拢贴身的小衣,又抬手拨弄两下发丝,见没有不妥才出声喊人。
“娘子醒了?”银环长了一张喜庆的圆脸蛋,总是未语先笑。
谢溶溶小声埋怨,“怎么又不叫我?睡了这么久,大人呢?”
银环挂起床帷,两只不大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将军今夜宴客,先去了老夫人院里,走之前吩咐我们让娘子多睡会儿,我还想再过一刻来,谁知你已经醒了。”
谢溶溶讶然,有些慌乱地要起身,“夫君今夜有客来?快去备热水,再把我那件紫绡金缕双蝶裙拿出来,配那根攒珠金步摇......”
银环忙不迭扶她起身,搭上放在榻上的斗篷,一边给她穿鞋一边道,“娘子莫急,将军都算好时间了,热水灶上一直有,肯定来得及。”
“那就好......阿鱼呢?我睡着时可有哭闹?”谢溶溶有些不好意思,当娘的在屋子里呼呼大睡,醒来才问儿子在哪儿。
“七少爷一直在老夫人那儿呢,有奶娘看着,您又不是不知道,七少爷可是老夫人的宝,一刻见不着心里都想呢!”
谢溶溶抿嘴笑,“阿鱼招人喜欢,那也不好光麻烦娘......我这么惫懒可不行。”
她被银环搀着起了身,午间欢好一轮,一动才发现阴穴里被塞了支两指宽的玉杵,眼下两股战战,两条腿夹着磨蹭到净房。谢溶溶不好意思在下人面前拔出来,唯恐肚子里一滩污秽流在床褥子上,这两日她床上的罩子换洗的勤,知晓人事的下人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脸皮薄,连银环抱着被子冲她笑一笑都能羞红脸。
“一会儿去将格子里放的那支凉膏拿来,”她别着头不去看银环的表情,“再去问问大人,客人几时来,可用再准备些什么,去娘那里把阿鱼抱来,给他换上月新做的那身薄青小袄。”
一身雪肌凝脂滑入梨花木浴桶中,谢溶溶周身浸在水里舒缓着经络,听着银环离去的脚步和关门声,这才仰着头靠在桶边,一手探到下身,两指捻着那根玉杵,轻哼着一点点拔了出来。
“呼——”
她长舒一口气,手心按在小腹上,一下一下随着起伏吐着早被稀释的液,穴里猛然一空,那张小嘴抽搐着喝了几口热水,烫在阴户上酥酥麻麻的,竟让她像条小鱼儿一样打了个摆子,张着小嘴吐出了好大一滩水。
“啊啊——”谢溶溶身子极为敏感,那颗红果肉粒被吸大了一圈,轻易碰不得,她半瞌着眼睛细细呻吟,只敢在穴口拨弄洗洗,可是那肉珠被水蛰得不停地刺激她的穴肉,即使是躺在水里也能摸得到汩汩不绝的滑腻淫液,怎么都洗不干爽。
最后紧赶慢赶,拾了大半个时辰才妥当。当窗外降成鸦青色的夜,院子里星星点点亮起灯,镜子里披着鹅黄软毛织锦披风,捧着雕海棠花手炉的美人才徐徐而出,发髻上那支攒珠金步摇一走一晃,荔枝肉一样透嫩的耳垂上挂着一对水头通透的祖母绿坠子。
谢溶溶尚不知今日这身装束会为自己往后的人生铺垫何样的坎坷,后来她也曾想过,衣物首饰这些死物不过是匹夫无罪,那些怀璧其罪的人闭目塞听,像是击鼓传花一样互相推诿,最后当鼓声戛然而止,只有她被空荡荡冰冷的华服珠翠包裹着,成了那个千夫所指的罪人。于是关于她的一切便都是错的。
从她走出房门,沿着幽幽长长的曲径小路,踩着鹅卵石绕过亭台楼阁,袅袅娜娜路地过抄手游廊,踏进挂着“忠勇正直”匾额的正厅大门,一眼望进那双倒映了一室灯火的琥珀琉璃开始,这间写满了“琴瑟美满,天伦和睦”的府邸,呼喇喇似大厦倾,将这席间的每一个人都压在瓦砾下,十九年前那句被叁缄其口的命格随着他的出现终于被推上了正轨。




燕归梁 第六章(慎)
敬府的一顿晚饭吃得宾主尽欢,燕回用一张巧嘴和漂亮脸蛋哄得老夫人喜笑颜开,当下吩咐侍女去拾出间敞亮的客房,嘱咐他留府过夜。他久居北地不少与胡人打交道,讲些风俗人情逸闻趣事,引得席间笑闹不断,连一向古板的敬叁老爷也忍不住贪杯,听到趣处抚掌大笑,热闹得像是过年。待到女眷纷纷离席,敬廷与燕回又喝了半场,喝到几乎月上中天,二人引为知己,约定了叁日后过府再叙,这才散场。
燕回歪坐在敬府的马车里,半瞌着眼睛靠在门厢上,木轮子在石板路上起起伏伏,他的脑袋也随着这个频率一下下地磕在垫了夹棉的木柱上。苗子清看他面色透红一身酒气,刚伸了手隔到他额边就被拍开,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知人是清醒的。
狭小的车厢内弥漫着秋露白的香气,正当苗子清有些熏然,燕回扯过他的手,在手心写了一个字。
被指头划过的肌肤烧得发烫,他小声问道,“何时?”
燕回挑开布帘,灌进一股透心的冷意和一抹明亮到令人无处躲藏的月色,斜打在他细直的鼻梁上,将一张脸分成两个神色。
“现在。”
谢溶溶是随着女眷一同离席的,她浅饮两杯薄酒,回去的路上被春桃扶着去园子里走了几圈散酒味,阿鱼只露了个面,就被奶娘抱去老夫人院子里,方便夜里她专心侍候喝多的敬廷。
春桃还沉浸在方才宴客厅内的一团热闹里,想起那位梁叁公子讲的胡人轶事还忍不住发笑,“夫人,我一直以为北地贫瘠,今日看了燕公子才知道,原来还有这等人物。”
谢溶溶没搭话,这一夜人人尽兴而归,怕是只有她一个心里长了个疙瘩。春桃喋喋不休了一路,张口闭口都是那位梁王叁子,讲他俊逸清朗芝兰玉树,讲他见多识广博学多闻,讲得她理不出个头绪,一回到院子里就打发她去小厨房熬醒酒汤,自己坐在桌前发愣。
并非她自恃美貌到了以为每个男子都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实在是那个眼神太过赤裸,虽然只有一瞬,可自从她长成,这类来自男人的目光从未断过。
不是对女子容貌的欣赏,也不是带有善意的探究,是那种最直白,最下流,只有身份低微的粗鲁莽夫才会不加掩饰的放肆,是任一贵女良妇见之都要怒斥,掩面匆匆离去的眼神。
那双眼睛多么漂亮啊,她初望进去,像是跌进了一汪游着金鲤的池水,在明灿灿的阳光下波漾着粼粼的金光。让她想起了儿时父亲从胡商手里买给她的琥珀珠子,对着太阳转一转,眼底一片碎金。
可是下一刻,那珠光变了色,天狗吞日般泼墨而至,几乎要将她也吞入腹中。
她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时他已是一派潇洒温润的公子模样,正说些好话逗得大家合不拢嘴,无人顾暇那弹指的一瞥。
谢溶溶也想安慰自己是想多了,如果那个眼神是她的错觉,离席时的插曲几乎印证了这个让她坐立不安的猜想。
她离去前照例轻声嘱咐敬廷莫要贪杯,他握一握她的手表示明白,再寻常不过的举动被那位梁叁看在眼里,笑着恭维了一句“元帅与夫人鹣鲽情深,某心生向往”,老夫人当即叫大夫人做媒,改日将金陵城的好女搜罗一番,看看可有中意的。
他趁此敬了大夫人一杯酒,半玩笑道,“燕某的终身大事还要仰仗侯夫人。”
她就在他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时,再次瞥见了深渊。
比初见更甚,宽大的衣袖掩后,从那个角度也只有她能看见蒙了一层阴影的琥珀正毫不掩饰地打量她的周身,她侧过脸去时,甚至听见了几不可闻地轻笑,令她如坐针毡,几乎是催着老夫人离席,走前也欠奉一句好话。
谢溶溶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回屋坐了会儿就立即起身换了衣服,新做的衣裳织锦披风也让侍女压进箱底,不打算穿第二回。她浣了身子靠在床上,还是浑身的不得劲,干脆将敬廷的里衣披在身上,好像这样能护她周全。
苗子清靠在漆朱红的柱子上干啃着一张芝麻烧饼,饼被捂软了,面厚津津的,他看着挂在树梢上的圆月,一口一口地将它吃进肚子里。
“呀啊啊啊——”
屋内传出女子一声突兀的吟哦,转过一个颤巍巍的高峰徒然下落,吓得他手一抖把最后一口饼掉在了地上。他盯了一会儿,知道今夜再用不着自己奔波,招手唤来哑仆侍候在门口,便回屋睡觉去了。
燕回薄红着一张脸,在灯火的照映下称得上艳若桃李,如不是吐息间尽是酒气,神色称得上冷峻,很难相信他没有一点沉溺于情欲的模样。
他冷眼看着坐立在自己胯间的女子,一双保养得宜的玉手无力地撑在他腰腹间,挺着一对呼之欲出的酥乳,仰出弧度的白洁脖颈渐渐随着脊背弯成一只虾,垂首在胸前,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抽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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