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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青梅长相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梦里等花开
竹马青梅长相随
作者:梦里等花开
存在感低,没有金手指,没有光环的原生女主,放到别的书中妥妥的一个配角。懵懂无知,跌跌撞撞地一路走来,坚信付出就终会有收获。人生本就不易,既有生命无常,世事艰辛的感悟,也有白手起家,携手天涯的浪漫。



第一章
    北宋年间,川南有一小村,名曰陈家村,村中约八、九十户人家大半姓陈。

    陈家祖上本在戎州(今宜宾)一带偏远山区中,原为秦汉西南夷人之旧地,有蛮、僚民族世居于此,夷中又以僰人为众。夷人民风多彪悍,自唐以来,各少数民族之间地方割据争斗不断,对汉人聚集地也常有袭扰抢掠。到得宋代,斗争更加激烈,就是面对官府也常有反抗挑衅之意。

    陈家族人中有些不愿受其乱,提出移居它处,然族中亦有难舍故土不愿离去者众多。当时的族长颇感左右为难,与族中长辈多方商谈做出决定:愿意离去者选一新任族长带领作为陈家本族分支,盼此去天高水长、血脉永连。

    秋收结束,天气还算暖和,陈家族人在祭祖后选择了一个宜出行、搬家的吉日。

    山道艰难,这二十几户约七、八十人,背着背篼、拉着板车拖儿带女,走走停停数日后来到泸州城外。看城门来往人群络绎不绝,城门外摆有三四家茶摊、食摊,繁华远非戎州可比。族长见众人满脸皆疲惫之色,令大家在此休整,明日继续前行。又见天色尚早,叫上七八名年轻人一起到城里去购买补充些干粮。

    此去带回的消息令大家忧心忡忡,就在昨日有僰人抢劫了一处汉人并边(意指靠近少数民族住地)之地,听闻还杀了人。大家原来在家时遇到僰人多只为抢夺粮食物品之类,遇人反抗也最多是伤人恐吓,没听说哪里出过人命。这次竟闹得这么大,不知留在家乡的亲人可还安好。

    一时间族人惶惶,不知该继续前行还是该回去看看留在家的亲人新族长召集各家户主商议,看此地城墙坚固,城中兵强马壮,周边也全是汉人,就算夷人来此抢夺也应当能抵挡,不若就地安顿下来。另派出两名身强力壮者返回探望并说明此地情况,接引家中族人来此聚集。

    次日一早族长便带人去官府衙门看看有无布告需要招募农民前去垦荒之地。辰时(7-9点)族长一行回来,催促众人速速整理行装启程。距泸州东南约五十里处的大柳镇,官府在附近划地开荒,荒田允许承租,也可买下,免三年税收,三年后税十之三,如将来增添荒土也按此税法,再不增加。陈家一族落脚之处,离大柳镇七里,因陈家人众,故取名陈家村。

    其后不久,有在先前叛乱中劫后余生的族人也相继来此安家落户。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二十年岁月悠悠而过。

    川南多山,道路常是依山脚走势蜿蜒而行,有诗云“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便是如此。路上有一蓝布牛车缓缓驶来,山路两边群山郁郁苍苍,山势陡峭将阳光遮挡,未时(13-15点)刚过,道路却已显得有些阴暗。待拐过弯来,又豁然开朗。

    前方山岭平缓,岭上梯田层层如阶梯般铺至山顶,田间稻谷即将成熟,呈现出一片一片的黄绿色,七彩的野花与葱绿的树林错落其间。车中坐着的年轻妇人掀开布帘探头看着眼前景色,心中也叹一声美景如斯。道路左侧一条小溪清澈见底,沿路轻缓流淌。往前再行一段,牛车顺着溪流拐上一条小路,四、五个妇人在溪边洗衣,嘴里闲话着家长里短,手上却没有半丝停顿。车夫停下车询问有个叫陈守川的住在村中何处其中一妇人站起身,指前方的陈家村道:“一进村,第三户青砖瓦房的便是他家。”

    妇人们看着牛车离去,猜测一阵车中来人,就七嘴八舌说起了陈守川的八卦。陈守川此人,打小就是个不好相与的,村中男娃们吵闹打架是常事,彼此间有输有赢。陈守川却是个只能赢不能输的主,打架狠得下手。有时大人见陈守川把自家孩子打得狠了告上门去,当面他父母捶他一顿,事后这陈守川定要找自家孩子算账。时间久了,村人都只交代家中孩子尽量离陈守川远些。

    陈守川共有姊妹四人,他是家中长子,幼时与其母亲娘家嫂嫂的侄女彭氏定亲,却不料这陈守川在回外家时见到了彭氏,嫌人家长得丑闹着要退婚,那时陈守川年龄还小,大人也不当回事。

    当地嫁娶女子多为十五六,男子十七八岁。乡下人好看又不能当饭吃,陈家老太自是认准了这个儿媳,赶上族人要搬迁,便不顾陈守川反对直接定下了娶亲的日子,只等成亲后一家人一起搬迁。不料陈守川在亲事前几日离家出走了,那一年陈守川刚满十七岁。眼见一场喜事要变成仇,陈老太当即让二儿子替换老大迎娶了彭氏,随后举家搬至现在的陈家村。

    后来有乡邻在泸州城碰到陈守川,说是在酒家帮人跑堂。又几年后,陈守川突然托人带回一张“交子”,村里人纷纷前去开眼界,听说这种用黑红两色印着繁杂图案的纸拿到大柳镇的交子分铺可换得铁钱五贯。

    (四川当时以铁铸钱。宋早期银子存量不足,导致银价无法稳定且不断上涨,书中为方便按一两银子等于1贯,1贯为1千钱计,一钱可以买得一个烧饼或者馒头。1万铁钱约重65斤,携带流通不便,故四川一带出现纸币交子)。

    后听说陈守川娶了一富裕人家的闺秀,之后又带回过两三次交子。乡下一五口人家,有自家地里的粮菜,一年下来再花用一千钱便足够了。一张交子就能换得五贯钱,那时村中人提起陈守川都要顺口夸一句“是个能人”。陈家也扩大地基修起了高门大院,陈家小儿子娶妻时的排场也成为村中小娘子们未来婚嫁追求的梦想。陈家一时风光无限。



第二章
    六年前陈守川因东家私自酿酒被人告发,连带陈守川一起被下了大牢,遭了一番罪后舍了钱财方得脱身。领着娘子带着两双儿女归来家中,可怜那最小的女儿到家时还未满月。自此陈守川才在村人眼中从神一般存在落回了凡尘。

    回村以后,陈守川白天与兄弟一起去田间劳作,闲下来便与村中几个浪荡子混在一起。泸州一带流行打纸牌大贰,大家多在节日闲暇时才拿出来游戏娱乐。他们几人隔三差五就聚在一起打大贰赌博,赢的钱用来买酒吃喝,动辄半夜还吵闹不休,乡人多有不满却也惹他们不起。陈守川媳妇丁氏,却是个和气的,白日里多在家做绣活也不说人是非,偶有出门遇见乡邻总是未语先笑,全没有富裕人家出来的傲慢。

    牛车哒哒进入村庄,道路从村头直贯村尾。路两边房屋排列整齐。户户以黄土砌墙,屋顶多用茅草覆顶。走过两户人家便见有一全瓦屋顶的,牛车在门前停了下来,此时院门大开,农家的院门通常天黑才关。

    妇人从车中下来,身穿白色浅青纹窄袖直领罗衫,头梳低髻插一翠玉簪。妇人先抬手整理一下鬓发,又拍打几下衣襟,方提起车架上的一小蓝布包裹,叮嘱车夫暂去进村前路过的溪边饮牛歇息,然后迈步跨进院门。入眼便是三间青砖大瓦房,中间应该是主人家的堂屋了。院子右侧靠墙种着一排黄瓜豇豆等爬藤蔬菜,此时有些已经挂果,瓦房与院墙间有约三尺宽的过道通向后院,院子左侧是间灶房。

    妇人站在院门处扬声喊道:“大姐,在家吗”陈老太从堂屋出来看着妇人问:“你找谁”妇人满脸堆笑:“这一定是亲家阿婆了。陈守川是我大姐夫,我来看我大姐来了。”有邻家小童,见得陈家来了亲戚便往村尾跑,边跑边喊:“陈小妹,陈小妹,你家来客人了。”

    村尾有一处大平坝是村中晾晒稻谷的地方,此时还没到秋收,这里便成了村中孩子们聚集玩耍的地方。坝子中央有一群孩子在玩跳格子,坝子边上有三个五六岁的女童正蹲在地上玩抓石子游戏,听得喊声,其中一女童着青色粗布衣裳,用青紫双色头绳缠勒头上的双丫髻,圆圆的脸上一双眼睛甚是灵动。只见她将手中石子一放,站起身来,“你们玩吧,我得回家了。”这正是陈守川的幺女陈文竹,小名陈小妹。

    陈文竹跑回家中,先到院门后水缸里舀水洗了手,然后穿过过道向后院侧房自家住的屋子走去。听到屋里有说话声,知道来的亲戚便在母亲丁氏房中。

    说起这丁氏,家原在泸州城,早年家中开了一家卖碗碟茶具的小铺子。因丁母体弱多病,又兼弟妹年幼,丁氏小小年纪便天天跟着父亲在铺子里忙活,待得下午店中人少时又到后院帮母亲安排一家子的穿衣吃食。十岁时便能将家中里里外外安排得井井有条。丁父见长女能干,遂将店铺交与长女管理,自己安心出外行商。三四年后丁家竟成为泸州城经营瓷器的第一家。

    泸州城李县丞的夫人看中丁氏漂亮贤惠、聪明干练,不顾丁氏是商人之女上门为长子求亲。时下讲究士农工商,商人富裕但地位低下。

    一时间泸州城中人无不羡慕这丁氏攀得一门好亲。两家约定待丁氏及笄(女子满15周岁)后迎娶。不料丁氏母亲因自身绣艺出众,故觉女儿绣工平平,怕高嫁去了婆家被人轻看,自此后白日里督促女儿苦练针法,只求她绣出的嫁衣能得人赞许;夜间则瞒着众人帮女儿赶绣被面、枕巾等物。想丁氏母亲本就体弱,这般熬得一月,待丁氏发现母亲身体异常时,已是油尽灯干,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丁氏为母守孝三年,本拟孝满后成亲。谁知天不作美,距婚期尚有一月时,逢戎州僰人作乱闹得甚大,连地方官员中都有人被杀。

    泸州知县奉旨带军前往增援平叛,留李县丞筹措粮草军需。李县丞调齐粮食后随即出发,行得两日进入山道,路狭窄且多坑洼,运粮车辆无法行进。想要雇周围乡邻前来挑粮,四处查探得知战乱初起时此地乡人便大举搬迁,余下多为老弱病残者。

    李县丞只得令人回泸州城附近雇人前来,又留一部分看守军粮,随后亲自领众人担起粮草先送一部分到军营。等到军粮全部送到时比规定之日晚了两日。知县与李县丞平时就多有不和,此时拿住李县丞耽误军粮交付定了个“延误军情”之罪,将李县丞一家下了大牢。

    两月后僰人求和,泸州县令携平叛胜利之威将李县丞一家判了抄家流放。李县丞知大势已去,不忍拖累丁家之女,写书言明双方亲事就此作罢。

    丁氏自小随父亲学得如男子般重诺守信,执意要按约定成婚。丁父不忍见女儿去那蛮荒地受苦,言及李县丞在牢中时已多方打点,也算仁至义尽,如今老父年迈,弟弟尚不能顶立门户。丁氏不忍就此弃家人于不顾,于是求得父亲同意将自己的嫁妆换成银两悄悄送与李县丞一家,只愿他们此去遇到难事能以钱消灾保得平安。

    嫁妆本是女子在婆家安身立命之本,便是那吃不饱饭的人家嫁女都得想法挖出几个钱来权作嫁妆,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商户。丁父不欲与女儿争论,只想此时暂依了她,待日后长女出嫁时自己再重新补上一份嫁妆给她就是。父女二人在屋中商谈,不意丁家二妹在门外听得分明。丁父这般没将心中所想说出来,日后却使得长女婚事因这嫁妆又平添了许多波澜。

    丁氏退亲后,泸州城人皆知此事根源,只怪天意弄人罢了,怨不得女家。李县丞流放之事渐渐从众人闲谈中消失时,便陆续有门当户对的人家上门求娶丁氏,丁父还在犹豫不决时,泸州城中却突然传出丁家长女早已将嫁妆送与那李公子一家,再要嫁人便只能净身进门。一时间,那几户人家纷纷托媒人上门婉言推脱,丁父顿脚直骂对方小人之心,却也苦于不好挨家去辩说。待要大张旗鼓为长女再备嫁妆,丁氏只是不愿,丁二妹也在老父面前哭诉,“娘生前说过,将来嫁妆自己与姐姐一人一份,余下全留给弟弟。爹爹心中只知有长女,难道就能不顾二女与小弟,将家产都给了姐姐不成”丁父无奈。

    又拖得两年,丁氏年龄也大了,亲事越发艰难,连带着二妹定亲后迟迟不能成婚,亲家之间言说时多有不满。



第三章
    陈守川此时在泸州经过三年打拼,得东家看重升为掌柜,虽已年满二十,却不愿回乡娶乡下女子为妻。一日偶然在丁家铺子中见得丁氏约双十年华仍作小娘子打扮,长得温婉可人。找人打听丁氏情况后,陈守川先在泸州租下了一间独门小院,添置了些家当,方请了媒人上门。

    丁父见陈守川虽然家贫,但是本人却是个知道上进的,便点头同意。丁氏知道后,寻来媒人言明一定要将自己没有嫁妆,因是拿去救人之事说与男方家中,等到陈守川回复同意后也就再无不可。双方迅速定亲,不久后在泸州成了婚。出嫁当日,丁二妹不错眼地盯着,丁氏也是个硬气的,除了一身新嫁衣,头上只戴着陈守川作为聘礼送来的一只金簪,携了自己旧日衣裳上轿而去。

    丁氏初嫁时,二人倒也恩爱了几年。陈守川知丁氏在家中是用惯了仆人的,于是雇一妇人在家做饭洗衣。丁氏感念陈守川心意,又知他并无太多钱财,便辞退妇人,换下身上的锦衣绸缎,日日里洗手作羹汤,精打细算过起了日子。

    陈守川每月得钱四贯,丁氏绣工虽不拔尖但还算不错,帮着成衣店做些绣活一年也能赚得**贯。算上房租、税赋与四邻亲友往来人情,省吃俭用一年开销约有十贯。过得四年得了长女陈文兰,他二人以一百五十贯买下了当初租赁的小院。

    随着儿子陈文林、陈文松相继出生,丁氏眼见家中开销日益增加,常劝陈守川拿出家中积蓄自己做点小买卖,陈守川却觉生意多风险,现在这样已是再好不过。说得多了,陈守川厌烦妇人多语不愿在家多呆,常出去找朋友一起喝酒聊天,一来二去陈守川倒学会了赌博之道。丁氏再要规劝,陈守川更是横眉一瞪,摔门而去。日子久了,他二人间已是情淡意薄。

    丁氏三十一岁时怀得第四个孩子,陈守川高兴之余倒是收敛不少,有人来喊喝酒打牌则是能推就推。眼看孩子将要出生,陈守川却受东家连累入了大牢。丁氏挺着肚子上下奔走打点,最后散尽家产。正月里春寒料峭,买房人同情妇人家不易,谈定等丁氏生产后再搬家。陈守川从牢中出来刚迈进家门,小女儿正好呱呱坠地。

    陈文竹推开门,见母亲陪着一妇人坐在床边,十三岁的大姐陈文兰亭亭玉立,俏生生站在母亲一侧。看那妇人三十岁上下,五官与母亲有些相似,不过比母亲瘦得多,脸上颧骨突起,身上的穿戴比村里族长家的女儿都华丽。“没有娘好看。”陈文竹心里想着嘴上喊了一声:“娘。”丁氏扭头招手示意她到身边来,“这是你二孃。”陈文竹乖巧地行礼叫道:“二孃康安。”此人正是丁氏的二妹。

    小丁氏拉过她到自己怀里说,“这就是姐姐的小女儿了,就这个最小的我还是第一次见,长得真是可爱啊。大姐你也是个有福的,两儿两女多好。”边说边从旁边的妆台上抓了几颗糖果塞到陈文竹手中。陈文竹靠在小丁氏身上,触到她身上罗衣丝滑柔软比自己家人穿的粗布不知好了多少,僵着身子不敢碰触。丁氏慈爱地看着女儿笑着说:“你不也是儿女双全嘛。”“哎,一样只得一个,终是单薄了些。”小丁氏说。

    丁氏知道自己这二妹妹在婆家受婆婆磋磨,怀小女儿时还常被叫去床前伺疾,结果刚刚七个多月孩子就早产,自己还因此伤了身子,“你如今还年轻,好好找个大夫瞧瞧,调养调养再要两个也不是难事。”

    “我是不想了,只要跟前那俩能平平安安我就知足了。”小丁氏伸手揉一揉陈文竹肉乎乎的脸庞又说,“小妹比我家二女还小两岁呢,瞧着却一般大似的。也没法子,谁让那孩子吃药倒比吃饭多。”丁氏怕她难过宽慰道:“小孩子身体弱些慢慢总能养好的。如今你婆婆去了,妹夫是个知冷知热的,现下你自己当家,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小丁氏闻言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丁氏说:“姐姐这是觉得我找了个好婆家啊”丁氏看这丁二妹阴阳怪气的模样还和未嫁时一般,好话说不了几句就开始夹枪带棒,心下明白她今天跑到家中只怕就是来炫耀她比自己过得富足,如今她看了该满意了,自己也懒得再和她多说只道:“天不早了,路不好走,你早些回去吧,免得家人担心。”

    小丁氏最是见不得大姐这样,明明如今日子穷得头上就插根木簪来固发,却还能摆出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听丁氏开口赶人也不生气,“姐姐知我那婆婆常磋磨我,可知是为何磋磨于我”不等丁氏回答又道:“婆婆说我们家娘亲死得早,长姐把在家从父、即嫁从夫的规矩带反了,未嫁就想从夫。婆婆是担心我规矩没学对。”终于见到丁氏脸上气得变了颜色,小丁氏满意地牵着陈文竹的手站起身说:“带二孃去你家婆处。我给亲家阿婆拿了一块布料送过去就回了,姐姐你坐着不用送。”

    陈文竹看到母亲生气,心中讨厌这个二孃,顾不得礼貌用力把手抽回来跑到姐姐身边去了。丁氏气自己妹子一惯能将责任归到别人头上,只是两个女儿还在旁边,也不愿和她争执再说那些成年旧事,只想她赶紧回家去别再来招惹自己,起身让小女儿带她去婆婆那里辞别,自己走到门前便停步送客。

    多年以后,陈文竹每想起这一天,脑海中却只记得二孃面对家婆时,脸上挤出的笑使得五官都看不清了,一张红红的嘴一开一合:“亲家阿婆,我这大姐啊,可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当初男方已经退婚了,还苦求父亲将嫁妆换成银子,巴巴地赶去送给落难的前未婚夫,这戏文中的女子都不及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整整五百两银子啊,要是带到家来,给大姐夫开上两三间铺子都不止,大姐夫何至于后来受东家连累,你说是不是还有这家中里里外外这么多人,若有这五百两……”

    陈老太冷着脸将手中茶碗重重放到桌上说,“他二孃,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这样的人家虽然穷,可也断没有拿儿媳妇的嫁妆贴补家用的。”说完突然站起身冲到堂屋前高声喊,“大郎你俩给我滚出来!”



第四章
    陈文竹一直坐在二孃旁边,嘴里含着甜甜的糖果疑惑地侧头看着二孃,觉得她方才说的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却还没想明白不好在哪里。家婆猛然大喊吓得她赶紧站起来走到家婆身后,想去拉她衣袖又怕会惹得她更加生气,苦于家婆一贯不喜欢自己,此时竟不知该如何才能化解家婆的怒气。

    陈守川本来和两个弟弟一起带着家中男娃在附近田间劳作,听得乡人说家中有客来,前两年老父去世,他作为家中长子这种时候就得由他出面招待。匆忙赶回家中,知是妻妹过来探望,他倒不好出面。于是去了旁边孩子们的房间,这间屋子中间用木板隔成两间,里屋有两张小床由两个女儿居住,外屋右边摆放着一张书桌,左边一张床,是两个儿子看书睡觉的地方。这个时间两个儿子还在学堂读书,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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