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见笑
说这话时,脑海里不过滚过去一句话,越来越肮脏啦沉佳明,一颗药解决两个男人的精子。
第二天下班后她去附近的药店买药,龚彻电话来说他已经到工作室下面了,接她去吃饭。
然后他就看见她了,直直地走过来,捏过她手里的桃粉色盒子:“这是...”
接着他就不说话了,把药塞进自己大衣口袋,当做什么事都没有,长手臂安全感十足地揽住她:“别这么着急,昨天不是安全期么,没那么巧。”
路上接了几个电话,都被他匆匆挂断,他在思考问题,佳明舔舔唇,发现自己忘了涂口红。拉来车载镜,里头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没有血色然而在眼角眉梢里,在水润的眼眶里,还有属于女人的滋味,被饱和后的要溢出来的滋味。
她在里面看到两张脸,一张惨白麻木然温软无力,一张则是充满挑衅感的艳丽的女人,抛开了所有条条框框桎梏的女人。
佳明对着镜子抹上口红,偏过脸去问龚彻:“我好看吗?”
龚彻听到,但慢了一拍子掉过头来,然后浓稠的荡开了英俊的笑颜:“不是好看,是美,很美,独一无二。”
他们去威斯汀吃西餐,镂空雕花的胡桃木隔断,门上挽着高挑顺滑的绸缎。龚彻席间去洗手间,大衣就挂在椅背上,佳明咀嚼的动作越来越看,眼睛直往他的口袋里钻,犹疑片刻后放了刀叉要去拿,龚彻回来了。
不仅是他,还有喜气洋洋的陈玉。
她起身喊了一声妈,陈玉不是正眼看她,用那种轻飘飘的一划而过的方式点头:“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教出来的女儿不懂事不懂礼节。”
讲完佳明又去热乎乎地跟龚彻讲话,龚彻在应酬她,应酬得得体万分,全然是当作长辈来尊重。手却过来拉佳明,把她揽在怀里:“早知道我应该先给您打个电话,这边的菜式很有特点,也正宗。”
陈玉穿一身上流太太的定制套装,包裙又有职业风采,把二人看了又看,眼里是精明的满意,甚至又惊喜,称呼也变了,变成阿彻:“阿彻你在跟我们家佳明恋爱么?别说我不是老一辈的思想,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谈朋友要认真,要为以后考虑。”
龚彻点头,五指插进佳明的指缝里,放到唇边一吻:“伯母您放心,我们是认真的,马上就要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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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86.末流
搪塞沉炼的话即刻变成了事实,佳明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一切都在别人手里,都在上帝手里,让每个人出演着荒唐而啼笑皆非的笑话,只为使上帝发笑。龚彻是知道的,知道她跟沉炼的不清不楚。不需要额外的证据,她知道他知道,他知道她知道他知道,成人之前的游戏总会越玩越大?看谁更赌得起?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变成这样了?
过后陈玉迫不及待地打来电话,叫她回家吃饭。
“沉炼也回去吗?”
“你希望他回来还是不回来,你不是说不管他了吗?”
“我没管他,不是妈一直在管吗?”
陈玉听着很得意:“别废话了,叫你回来就回来。”
回去自然不是为了吃饭,陈玉把沉长明的私生子叫了出来,这孩子已经上初中,念的贵族学校。一般女人没法容忍丈夫婚内出轨生的种,更别谈养育他。陈玉恰恰相反,她要把这个孩子抓在手里,跟抓沉炼一样。沉炼帮她赚取金钱名誉地位,这孩子是拴住辖制丈夫的筹码。比起放在外面兴风作浪,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调教,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显然更有价值。
“你看他的校服漂亮吧?”
陈玉在显摆,在家还让他穿校服,就是穿给佳明看的。
她给两个儿子,一个真儿子一个假儿子提供丰沛的资源,却选择忽略长女的需求,无非是在暗示佳明——她在这个家,永远都是不受待见的,是末流,是一个服务者。
男孩子默默地不说话,低头进食,小鸡啄米一口要嚼是几十下,毫无生气。
“就是不如小炼,差太多了,学习成绩也不好。不晓得我花了多少钱走多少关系才把他塞进去。其实花费多少倒没什么关系,关键是他要争气。不争气?呵,外面女人的种就是不行....”
这些话不知道她说过多少,男孩子始终不动弹,跟一边海绵似的坐在那里,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
佳明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把家里的人全部打压一遍,陈玉终于把话头转到龚彻身上:“你们什么时候订婚?我这边也要准备准备。”
佳明抽了餐巾纸,细细地按压唇角:“他开玩笑的,他们家什么情况,我们家什么情况?这您也当真?”
陈玉啪地一声拍下筷子:“混账!我们家哪里差了?人家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服气!”
她说我不管,不管是不是龚彻现在恋爱脑上头说胡话,既然他说了,肯定是多少有这个心思,你一定要把他给笼络好,抓在手里。又拿余光审视,勾着锋利的眼尾:“作为女人,你还是太呆板了,我有个朋友是开美容会所的,她拿捏男人很有一套,你去....”
佳明站了起来:“谢谢,我不用,不会联系她。”
陈玉呵呵冷笑,冲过来打她,耳光甩得响亮:“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月拿着万把块钱的工资跟乞丐一样,你有什么资格说不?”
佳明捱了一下,倒是心里痛快不少,她看陈玉像疯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助长她气焰嚣张到这份上。
“没事,您继续动手,再动一下,我就打报警电话。”
说这话时佳明很平静,平静到陈玉都愣住,气氛僵持着,男孩子忽然发出蚊蚋之声:“妈...我爸来电话了,说他待会儿就到。”
佳明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提包往外走,大门外停着一辆过时的奔驰,停了好一会儿。沉长明从里面出来,苍老萎靡的模样,想看她又不大敢看:“你...你妈就是那样,多忍忍。”
不知多少年没见过这个男人,他老了,面上的皮肉都松弛了,肩膀下坠着。
他叫她等一等,有话跟她说。
沉长明过来想带孩子出去逛逛,陈玉不放,两人在里头吵架,不知达成什么条件,他还是把男孩子带了出来。
父子惺惺相惜般在门边搭着肩膀,跟丧家之犬似的往这边来。
汽车开到滨江路的露天咖啡馆,沉长明絮语着问孩子想吃什么,孩子说随便,他就照着菜单点了一大堆的儿童餐。
孩子说去上厕所,佳明搁下勺子问,这孩子你自己带不行么?沉长明尴尬地笑,在那头搓手:“我现在...给不了他好条件,他跟着你妈什么都不缺。其他的么,忍忍就过去了,再几年考上大学就能走了。”
“他走?走到哪里去?妈总会有办法把他拴好,爸你看不清么?”
沉长明连连叹气,说你不懂,就算被你妈拽着,他在外面也会有面子。真靠他自己,以后就只能活成一条贱命。
“听你妈说你要跟龚家的订婚了?那赶紧定下来吧,等你们真结婚了,你在你妈这也能说上话了。”
父亲带着他的私生子走了,说去新开的游乐场,佳明独坐江边,抽了半包烟,终于给俞大律师打去电话。
俞少君赶来时天已经黑了,砖红色的大伞边挂着一圈星星碎灯,脚步慢了下来,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到她的肩膀上。
佳明一回头,少君心里涌着波澜,拍拍她的肩:“天冷了,怎么连外套都不穿?”
佳明温温地笑,怅然若失地:“忘了,还没吃饭吧?”
两人没有旧情可叙,相处起来却相当舒服,她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用饭时云淡风轻地提起音乐公司财务问题,俞少君道:“你放心,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关注。”
“证据够不够起诉?”
俞少君反问她:“原告是谁呢?你有说服沉炼么?”
佳明眨了下眼:“越过他呢?能不能把他摘出去?”
“....会有办法,你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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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87.狙击
佳明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中龚彻的身影印入眼帘,他问你怎么喝那么多。
佳明在他臂弯里摇晃着起来,跟他介绍俞少君,然而他们俩刚刚已经打过招呼,互相问候过身份。俞少君没给人任何值得遐想的地方,龚彻面上感谢,不免态度还是有些冷淡。佳明说还要喝,叫他一起,龚彻勉强陪着喝了一杯,再把佳明运走,她在车上翻来覆去地不舒服、笑、拉他的手,问他为什么要跟她订婚?开玩笑的吧。
“你喝醉了佳明。”
“没跟你开玩笑。”
佳明扑过来,汽车危险地左右摇摆,龚彻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吸了一口气抓她的头发,没有用力,只是把埋在他大腿上的脸露出一半来。
“真想喝?那我们回去喝。”
那天搞到很晚,大厅里高级的沙发和地毯上一片狼藉,全是残余的酒水和腥檀的体液。床上也是,她被捆了起来,艳丽潮红的皮肤上流淌着红酒,从头到脸,从里到外。下身被抬高起来,细长的瓶口对着灌下半瓶,龚彻插了进去,里头凉得鸡巴很不舒服。还是在里头捣,嘴里含着酒精给她渡过去,让她喝个够。
趁她醉得发痴淫浪,自然是他在开发她从神经末梢里蒸发出来的淫浪,松开手脚手她主动爬到他的腰上,喜爱非常的撸动着含他的鸡巴,这么一个物件,男人跟女人的最大区别也无非是源于此地。她一点儿都不痛苦,很喜欢,龚彻扭转她的姿势,让她双腿跪在他的俩上。他也给她含,清楚地掰开淫穴,上面一圈拍打出来的泛紫的白沫,他也舔了,再给她口交。
射得乱七八糟的大床已经无法满足这两人,他们滚到地毯上,龚彻在下面坐肉垫,佳明软乎乎地坐上他的阴茎摇摆吟哦,双手扶在床边上。龚彻刚刚好朝前就能吃到她的奶子,狠狠地往上颠,捏她的下巴,问你还想招惹多少男人?
我没有佳明眼角唇稍全是媚,湿热的躯体凌乱潮湿的长发,快要把龚彻逼疯:“那你找他做什么?”
佳明氤氲着甜滋滋地笑,不干什么,有点事,至于什么事她说不清楚,实际上还是残存着理智糊弄过去。
龚彻要继续挖她的心,佳明貌似敞开实则半敞着,问她爱不爱他,她说爱,是真的爱。问她心里还有没有沉炼,她说她要吐了。
头两次射龚彻有戴套,后面就没戴了,佳明醒来头疼欲裂,喝断片了。卧室里散步蛰伏着温暖的气息,温暖里蓄着头天晚上的肆意荒唐。她想不起来昨天到底怎么一回事,拿了手机给俞少君打电话,他那头在忙,说过会儿再回过来。
俞少君刻意跟她保持着距离,但该办的事一样没少。
沉炼突然间安静下来,很少找来骚扰她,但还是来了。佳明跟秦可卿商量,但凡沉炼出现在前台的摄像头里,前台一定要通知她,再把沉炼打发走。那天她在加班,其他人都下班了,沉炼在拐到里逮她,逮住了就往办公室里拉,在里面跟她做,就在访客常常仰躺着接受咨询的那张浅橘色的榻上。还有一次是在地下停车场。他跟打游击似的,搞得任何地方都不安全,于是佳明彻底松懈下来,没人能够永远二十四小时紧绷神经,那样她会疯。但估计也离神经质不远了,在停车场里,他抱着她问:“沉佳明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国外,随便哪个国家,你喜欢就行。就我们俩个。”
佳明惊疑地扫他一眼,上半身还穿着衣服,下面则是赤裸着跟沉炼同样赤裸的下体贴在一起。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道。
龚彻开始着手准备订婚的事,每天会拿一些画册衣服品类珠宝款式征求她的意见,地点设置在哪里要请哪些人。时至今日她都没见过他们家的人,真要订婚能越过他们去?但她还是配合着挑选,两人好似被完美的虚幻的未来给笼罩着。
十月末的时候,检察院突击音乐集团公司,查封了所有账目和资料,资金账户被解冻,陈玉在慌乱中被带走。
那时沉炼正在京城出差。
陈玉托人给佳明捎话,要见她一面。沉长明找到工作室,带着男孩子一起来求她。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佳明好整以暇地给他们倒茶,转头又给男孩子弄了一杯鲜榨果汁来。
“我知道,你最恨你妈。你们工作室的老板,姓秦吧,她家很有背景,是她的关系吧?不然怎么说带走就带走呢?”
爸你别急,现在不过是审查阶段,妈没问题迟早会出来的。
沉长明不信,苦涩不堪地望着她:“就算不为你的亲生母亲,就算她活该,那你也该为小炼想想。你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吗?他手上的业务全都停了!甲方提出高额名誉赔偿金!公司的形象即他的形象!再不解决,他的事业也会毁了!”
送走父亲和便宜弟弟,小孩子偷偷地在她的文件夹下留了一张纸团,翻开来,是她的一张黑白手绘图。
她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漂亮。
佳明给沉炼打电话,沉炼没接,过会儿回了短信,说我这边没事。你不用管我。
她没打算管,因起诉前就想到这样的后果,但没想到这么严重。他会熬过一段时间的低谷,毕竟真正犯罪的不是他,往后还会再度起来。然而陈玉才被看押几天?那些合作方没可能不再等等,看看事态发展再决定如何对待沉炼吗。发生的太快了,好像有人正等着她这一步,但凡这一步走出来,立刻就要狙击沉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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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88.求我
审查还在继续,然而网络上针对沉炼的负面新闻比陈玉本人更胜,他才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那个人。无数版面的头条都是天才钢琴手各种负面信息,公司里的、人际关系上的、还有过往海王似的不负责任的情史。越说越不堪,把他清瘦冷静跟古堡异世界贵族一样的照片p成放浪自私不干净猥琐的样子。头条也是要花钱的。舆论的引导也是需要背景的,并非个别记者报告就能造成这样的形式。
佳明在家等龚彻,一会儿门铃响了,有人送来一大捧九百九十多玫瑰。
展开卡片,上面写着祝我们四周年快乐。
这是从英国同居的时间都算上了。
他很晚才回来,说是回本家去了,佳明靠在他怀里打量他的神色,龚彻笑:“我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跟你说过吧,他这个人一辈子就想做科研。”
言下之意,真要运营整个庞大的龚家产业,最后还是只能落在龚彻头上。
“佳明,要不你从工作室辞职吧,来公司帮我。”
见佳明不接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蓝丝绒的盒子,心颤颤中并不是戒指,她松了一口气,任龚彻捏起项链往她脖子上戴。
价值不菲的物件,价格她连猜都不敢猜。
佳明抚摸粉钻上精密的纹路,仰头看他:“沉炼的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给自己设定了可以提供的条件,辞去喜欢的工作可以,去他公司可以,以后他要怎么安排都可以
龚彻高高地站着,居高临下地捏住她的下巴,打量脖子上璀璨的宝石项链,从项链到扬起的长的脆弱的脖颈,再到她的脸。
他爱抚着她的脸,手指从眼珠上滑过去:“沉炼什么事?哪件事?”
“你说不出口,对吗?”
“那我要是说,你求我,用最下贱的方式求我,我才可能考虑,你答应吗?”
又是测试。这样的测试无声地以似是而非的方式进行过无数次。
佳明从沙发上滑下来,爬行贴来,匍匐在地上吻他的脚背,蜿蜒而上,隔着裤子触碰沉睡的阳具。
那里没有任何反应。不用手,佳明单用唇舌牙关,艰难地去解扣子、拉拉链,舔那毛发丛丛缀在下面的饱满大囊袋。
阴茎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半硬半软地,龚彻抚摸她的额头:“求我吗?”
“求你,主人,求你”
“以后再不见他?”
“再不见了。”
“把裙子掀起来,屁股对着我,面对着沙发跪好,翘高了,自慰给我看。”
佳明下陷着腰肢,手伸下去,揉着核珠插进去。
龚彻收起鸡巴恢复原貌,拿了钥匙就走。
佳明怅然地麻木地靠坐在地上,外面很快传来汽车飞驰几乎要冲上云霄的声音。
这天后他没再回来,她等着外面的消息,秦可卿和俞少君都会联系她。
结果叁天后,传来的是沉炼被抓的消息。
她给龚彻打电话,不接,再打,是秘书接的,说老板在开会。
佳明第一次进入龚家在晋城的集团总部,前台通报后放她上去,电梯四面透明,身子越来越高,已经悬天上。
有人领她进了总裁办,龚彻挥手让几个人出去,埋头看文件,又是半个小时,突然把钢笔丢了出去。
面色铁青寒胆,两分钟后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来,爬过来,爬到桌子底下给我口。”
佳明一动不动,刚要迈步时,龚彻低低地从牙缝里冒出声音来:“你敢爬一个给我试试!”
他笑了:“对不起,沉佳明,我后悔了。我人生第一次说话不算话,就给你了。”
“没错,是我让你妈一口咬定都是沉炼他自己的自主行为,她出不来一定要拉人下水。她要出来,也必须按我地意思把沉炼送进去。”
“行了,你给我滚出去。”
佳明不怪他,真的不怪龚彻,只怪自己演戏演了一半,不肯让他彻底满意。
俞少君带着她去看守所探望沉炼,隔着玻璃窗,沉炼的心痛从艰难滚动的喉头和晦暗痛苦的眼睛里流泻出来。
他把手掌贴在玻璃上,要摸她,摸不到:“姐,你怎么瘦成这样?”
佳明笑着把手掌也贴了上去,事到如今,所有的事都是咎由自取,反而都无所谓了。
她重新变成成了他的姐姐,心里再无杂念:“没什么,最近没胃口。”
“小炼,你说,我们能回到从前吗?”
从前的从前,她跟父母在福利院里领他出来,是她牵他的手,是她给他洗的澡。后来的后来,他们是世界上关系最好的姐弟,同住屋檐下的都是亲昵的温情。如果她没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如果她没有刺激沉炼做出不该做的事,那么一切是否可以回到原点。
“可、可以的,沉佳明,你相信我。”
沉炼赤红的眼眶里滚下眼泪,他把脸凑过来,紧贴在玻璃上,变成畸形的扭曲的平面,让她摸。
佳明把手指轻触上去,仿佛碰到了他的温度。
沉炼起身,手臂撑在台面上,压迫一切似的紧紧盯着她:“你再等等我,求你了。”
转过身去又是冷酷淡漠的容貌,心里在皲裂,他后悔了,见不得沉佳明这般模样,她的魂去哪里了?
但是再后悔,他还是要这样做。为了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障碍,他只能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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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更:v ( )
囚徒 89.恨
佳明从龚彻那里搬了出来,行李不多,她的行李永远都不多,叫了出租车塞到进去,就这么离开了。
到底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郁郁葱葱的杉树在秋末里缤纷的摇曳,还有红枫,红色的叶子金色边缘,从上面落下来缀到玻璃窗上,又飞开。
秦可卿工作室的工作,递上了辞职信,可倾说先给你放个长假,这个以后再说,反正对我来讲没损失。
她开始跟着俞少君同进同出,忙着两件官司,一个是陈玉的,陈玉那个要提供更多的证据让她没法翻身。但是阻力很大,俞少君后面承担了很多压力,因为龚家给陈玉提供了晋城数一数二的律师团队。一个是沉炼的,他是十几个公司的法人代表,真要弄他人,不是件难事。
佳明定期去看沉炼。顶着寸板头的沉炼仍旧消瘦,他好像从来没胖过,衣服穿在身上松垮却不难看。
面颊上愈发地菱角分明,曾经和顺的外轮廓逐渐显露出长长的刀锋感。
已经是野性多余艺术家的浑然忘握。
“有好好吃饭吗?”
“有啊。”
“....我有个朋友,认识很久了,他也在为我的事忙,姐,你可以联系他。”
佳明写下电话号码,在走廊里碰到沉长明父子。
沉长明是来看陈玉的,他的棱角早被妻子磨平磨灭,所有的利益都跟陈玉挂钩,陈玉完蛋他也要跟着完蛋。
老婆和养子都因为女儿弄进来,想来还是怨愤地,可竟然他还好,说一起去吃个饭。
或许他老了,爱恨都被磨平,自私和贪欲不再遐想,余生只求安稳。
“都怪我,怪我年轻时太糊涂,怪我忽略了你。佳明,你是个好孩子,我不后悔生了你。”
“但是我们父女的缘分,大概只能到这里了。”
原本就不拥有父亲,没有所谓的父爱母爱,何谈失去呢。可佳明惶然地发现走来走去,自己越走越孤独。
俞少君带她去宵夜,夜市里琳琅满目的各色小餐馆,油布兜起来的帐篷,来往的热闹和欢声笑语。
隔壁一桌还在猜酒划拳,喝得头脸跟猴屁股似的。
佳明终于有了回到人间的感觉,说想吃油焖大虾,烧田螺,红烧鱼块还有烧烤,专往辣的重口味点。还要啤酒,来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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