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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草木(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楚云疏
丛容不让两个小孩喝酒,高塬就没怎么吃,他正好坐在岳谨的对面,整顿饭都在暗暗观察这个看上去温和有礼的男人。
这个男人,很不对劲。
岳谨把丁解语身旁的位置让给了姜玟桐,自己坐在了姜玟桐的左手边。这个男人那天明明还在米粉店里亲近地喊那个女人的小名,今天两个人在人前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像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高塬还发现了几个细节。
姜玟桐是左撇子,每次她想要夹菜,男人总会先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小心地给她让出一点空间。
还有,他每次总会把她爱吃的菜缓缓转到她左手方便够到的地方。
这种细致到微处的体贴,绝非一朝一夕能练就。
不过,发现这些细节的似乎不只有高塬,没过多久,就听程跖状似无意地问道:“岳谨哥也是宁阳大学新闻学院毕业的,在学校时跟姜小姐不认识么?”
岳谨眯起眼,笑着答道:“我应该比姜小姐大好几岁吧,那会整天忙着实习,不认识小学妹也很正常。”
好在程跖没有追问,又跟丁解语聊起了别的事。
饭后,高圻嚷嚷着要去逛山庄,拉着程跖就跑了。
没过一会她就跑了回来,愁眉苦脸地喊道:“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这个时候要下雨!”
丁解语建议道:“最近山里雨水多,大家都别急着回家。我今天是准备在这里住一晚的,你们反正都来了,不如住一晚再走?”
程跖也说道:“这里客房充足,洗漱用品一应俱全,我也是建议住一晚再走,不然太危险了。”
高圻向来玩心重,自然是乐到不行,丛容看向高塬:“你呢?你要是不愿意呆,我们就回去。”
没想到高塬往竹椅上一倒,懒懒说了一句:“好啊。”





人非草木(np) 22(二更)
就这样,大队人马就在山庄里住了下来。
夜里潇潇雨歇,高圻拉着程跖他们陪她打牌,丛容陪着丁解语去做脸,姜玟桐闲来无事,便在山庄里闲逛。
雨后的山间空气清新,一轮明月穿越层层迷雾钻了出来。方才有住客趁着清晖满地,在粉墙黛瓦边点了几支曲子,这会儿曲终人散,戏班子正忙着拾戏台。
年迈的琴师看见姜玟桐过来,笑道:“姜玟桐小姐你好。”
姜玟桐有些诧异:“您知道我的名字?”
“程总交代过,今晚可能会有一位美丽的姜小姐过来。姜小姐,你想不想弹一弹我这把琵琶?”
琴师须发皆白,看上去和蔼可亲,见姜玟桐踌躇不决,她又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你小小年纪犹豫什么。”
实在是盛情难却,姜玟桐也不再推让:“那我就弹一曲《灯月交辉》吧,在您面前献丑了,还请老人家多多指点。”
她搓了搓手,便抱起了琵琶。
山庄里假山逶迤,树影婆娑,弹着弹着,她面前的景物和音乐渐渐地融为了一体。
当初,除了《春江花月夜》,姜文柏最喜欢听她弹这一首,小小年纪的他,听着珠圆玉润的曲调,会偶尔发出“灯月交辉处,春意知几许”这样可笑的感叹。
如果他现在在台下,会不会嘲笑她的手生了许多,很多音调都在蒙混过关呢?
灯与月交辉依旧,可此情此景恍然若梦。姜玟桐沉浸其中,连琴师离开了都没察觉到。
等这一曲弹完,姜玟桐终于听见有人在说:“手指的力度和速度不平均,你一定很久没练了。”
她急匆匆站起身,慌忙之中,衣服带翻了琴凳。岳谨走过来将琴凳扶正,又扶住她的肩:“桐桐,你离开了我,连琵琶也不弹了么?”
姜玟桐不想看他的脸,偏过头去:“不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谁?”月光照在她的面颊上,岳谨倾下身来,将她耳边的乱发拨开,“三年多没有认真看过你了,你变样了。”
姜玟桐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接下来的触摸:“岳谨,你现在是丁小姐的丈夫,还请你自重。”
岳谨在琴凳上坐下,幽幽地看着她:“你一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当年,我跟丁解语结婚实属迫不得已,我那时……很需要钱,我并不爱她。”
“真是俗套的故事啊。”姜玟桐冷冷笑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我们的分手已成事实。我承认我从前爱过你,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岳谨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是吗?你现在爱的是谁,萧樾那个臭小子吗?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呢?”
姜玟桐终于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与你无关。”
“桐桐……”岳谨轻声问道,“我们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姜玟桐没有再理岳谨,转身走开了。
高塬连忙躲到了假山后。
他们的聊天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两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高塬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觉,平生第一次,19年来头一次,他尝到一丝惶恐的滋味。
原来她喜欢的是这样成熟的男人。
温柔、体贴、风姿翩翩、谦和有礼……岳谨跟他高塬恰好相反,或许是他一辈子也成为不了的男人。
她和岳谨都会弹琵琶,大概也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校园恋情。高塬突然想到那个雨夜里她对他的感叹。
“也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多美好啊,和心爱的女孩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
是啊,多美好的年纪,她也一样经历过。
她一定也曾牵着岳谨的手,充满爱意地凝视着岳谨,像小女生一样缠住岳谨不放。
高塬站在假山的阴影下,突然一阵茫然——他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要偷听他们的对话,又为什么要在意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戏台上,岳谨独自抱着琵琶,也叮叮咚咚弹了起来,可惜他工作繁忙、疏于练习,竟然连一段《灯月交辉》都弹不下来了。
又胡乱拨了几个弦,他便把琵琶放到了一边。
一个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叹道:“岳总好兴致,有了妻子还想跟前女友再续前缘呢。”
岳谨听完也是一笑:“不如程总好兴致,半夜跑来听别人的壁角。”
“岳谨,我也是不明白,你现在功名在身、娇妻在侧,为什么非得找姜玟桐的麻烦?”
岳谨不答反问:“程跖,你对桐桐这么感兴趣?”
程跖微微皱起了眉。
岳谨淡淡道:“你想问我怎么看出来的?程跖,桐桐20岁就成了我的女人,我跟她好了5年,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我知道她所有的事、所有的喜好,我也懂她。”
“未必吧。”
“像你这样对任何女人都手到擒来的花花公子,怎么会懂得心心相印的滋味呢?”
岳谨走下琴台,将琵琶轻轻递还给程跖,又浅笑道:“我是她的初恋,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我的,我现在出于礼貌关心她?有何不可?”
有那么一瞬间,程跖想挥拳把这个衣冠禽兽狠狠打倒在地。他还想问那个一根筋的女人,当初为什么要爱上这样的男人。
可说到底,他程跖又有什么资格呢?他连她的好朋友都算不上。
岳谨看到程跖紧攥的拳头,不以为意地说道:“程跖,我虚长你六岁,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奉劝你,不要将时间浪在不可能的人身上。”
“呵,你凭什么奉劝我?难道要像你这个禽兽一样,让自己的女人怀了孕又抛弃她吗?”
岳谨低声笑道:“如果不是她怀了孕,你的好哥们萧樾怎么可能娶得到她?”说完,他慢慢走远了。
程跖在原地愣了许久。
三年多以前,萧樾和姜玟桐在冬日匆匆忙忙举办了婚礼,对外宣称她怀了孕。
他当时就好奇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如此匆忙,却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当初怀的……原来是岳谨的孩子。
而这一系列事情的罪魁祸首,如今却毫无愧意地享受着背叛所带来的富贵荣华。
程跖依稀记得,那个孩子在萧樾他们结婚没多久后就没了。那之后,萧樾的亲友对这件事都讳莫如深。
一直以来,程跖都觉得萧樾在爱情中是个傻子,现在看来,他的确是个傻子。




人非草木(np) 23
周日是个好晴天,姜玟桐为了避开岳谨,早早地离开山庄回了城。
新的一周到来,由于季度考核尘埃落定,又离年底尚远,部门里大部分同事都进入了无所事事的“贤者时间”,唯有姜玟桐和丛容却是更忙了一些。
去年金融圈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丑闻,以至于已经举办了十几年的“金财富”评选戛然而止。如日中天的“金财富”一朝落幕,其他大大小小的评奖活动却是趁势而起。
为了在这些活动里混个脸熟,好为研究所的分析师争取一些日后获选的机会,这些天,丛容带着姜玟桐赶了不少场子,也没让高塬来单位。
这一日晚,丛容有事出差,姜玟桐便独自开车来到了位于宁阳山脚下的财富中心。
从前住宁阳山上的时候,姜玟桐极少认真打量这座贝壳形状的潮流建筑。一方面是她路过的时候多半都在开车,另一方面是因为,萧樾的月桐资本在这里办公。
一踏入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姜玟桐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很快,在签到牌上,她看到了“活动协办方:月桐资本”这一行大字。
如果她还是20岁有情饮水饱的年纪,大概会想都不想地掉头就跑,可她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许多事比面子重要许多。
颁奖典礼用的是自助酒宴的形式,这会颁奖嘉宾都还没来,她便在餐台取了一杯饮料,和来来往往的客人攀谈起来。
和几个相熟的投研总监聊了一会,姜玟桐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喊了她一声。
那人跟身边的美人说了句什么,随即朝着姜玟桐走过来,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姜小姐,好久不见,你还记得在下吗?”
“申总裁,您说笑了,我怎么会不记得您呢。”
多日不见,申远渚还是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跟姜玟桐聊了聊新职位的情况后,又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们丛所今天没来?”
“申总,我们丛所长出差了。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随后跟她汇报。”
“哦。”申远渚应了一声,神情看上去有些失望。
正聊着,申远渚的助手凑到他身边说了一句,申远渚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姜玟桐抱歉地笑道:“活动要开始了,我得上台了,姜小姐我们下次再聊。”
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宾客们候在红毯的两边,等待着颁奖嘉宾们入场。
今晚的奖项名为“金狮奖”,主要是为了表彰研究水平位于前列的证券分析师。为了提振去年以来证券从业者普遍消沉的士气,主办方特意设计了走红毯的环节。
几位大佬纷纷携着美人登场,引来喝声一片,媒体记者按动快门的声响不绝于耳。紧接着,姜玟桐就听到主持人在台前隆重地宣布:“下面有请月桐资本的萧樾总裁上场,萧樾总不仅是我国私募届的翘楚,更是广大女士的梦中情人,你们看,他来了。”
红毯的末端,一个娇俏可爱的小美人挽着萧樾的手臂,两人步伐缓缓地朝着聚光灯走去。
小美人穿了高跟鞋也才刚到萧樾的肩膀处,她的裙踞很长,需要小心地行走才不会被绊倒。萧樾穿着一身妥帖的西装,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但也会适时地放慢脚步等她。
路过姜玟桐所在的吧台时,萧樾若有所感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她连忙把自己藏进了人群中。
两个人走到主持台前,主持人笑着喊了一声留步。只听那主持人十分八卦地问道:“萧总,世间传闻您早已恢复了单身汉的身份,俗话说人逢喜事神爽,您是否跟身边的这位谷小姐好事将近?您和谷小姐果真是金童玉女,般配得很啊。”
不料萧樾皱起了眉,也不在乎这是公众场合,冷冷问道:“谁跟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主持人没有想到萧樾是这般的直性子,一时迟疑着:“这……”
这一来一回的对话,让台下炸翻了天,姜玟桐并不知道这谷小姐是何许人物,但很快就有人作出了解答。
她身后的两位销售正窃窃私语,其中一人说道:“这谷小姐才20出头,是青龙投资创始人的掌上千金,啧啧,青龙投资管理着千亿资产,人家可真的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啊。据说这姑娘从小就读英国皇家院校,这次是为了萧樾才回的国。”
另一人也说:“你听说了没有,萧樾的前妻在汇泉做研究支持总监,还比他大两岁呢,家境也很一般。”
“怪不得,那也太不配了。嘘,你小声点,她就在这。”
台上气氛尴尬,萧樾又丝毫不让步,像是真的要问出个所以然来,谷星梦只好拽了一把他的衣袖,轻声劝道:“阿樾哥,走了啦……”
这场尴尬的小闹剧才得以结束。
可台下的议论并没有场,一帮八卦的人挤眉弄眼地传递着消息,仿佛要把萧樾的前尘往事一一道尽。
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涌入了姜玟桐的耳朵。
初听这些事的时候觉得有些难过,可听得久了却也渐渐麻木了。
姜玟桐趁着颁奖典礼的间隙给几位大佬递了名片,这才有空看向长桌末尾那个人。
他的坏脾气今日似乎敛了许多,竟然能偶尔跟身边的谷星梦说一说话,甚至还带着笑。
这很好,这样的他的确比跟她在一起时要舒展许多了。
姜玟桐替他高兴了片刻,这才起身离开。在宴会厅外的通道,她却又遇见了丁解语。
丁解语见到她也是眼睛一亮:“桐桐,你也是来参加阿樾的活动么?”
姜玟桐笑道:“不是,我单纯来凑热闹……解语姐,抱歉,我接个电话。”
手机在包里不停地震着,姜玟桐只好走到一旁接起:“容姐,我在财富中心,怎么了?”
丛容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喊:“桐桐,你一会有空吗?”
“出什么事了?”
丛容崩溃得不行:“你没事的话替我跑一趟宁阳大学,高塬把人打了,现在同学家长正在院长那里闹呢,我在丰川一时半会回不去,他那个死鬼老爹在国外,你替我跑一趟行吗?同学家长那边需要多少钱你先替我垫上,我明天一定赶回来。”
萧樾看到丁解语的消息跑出宴会厅时,姜玟桐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
丁解语跟上前来劝道:“我刚听人说你跟谷星梦一起来的,桐桐估计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萧樾,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如果心里还有她,就不要再伤她的心了。”
萧樾苦笑道:“也真是巧,一年就办这一次活动,也能被她撞上。”
“那你跟谷星梦……”
萧樾凉凉道:“解语姐,你与其操心我的事,不如去查查你的好老公最近在公司里都背着你干了什么。”
丁解语有点懵:“你说什么?”
“也就是你心地善良,对公司的事概不过问罢了。”
丁解语愣愣地看着他:“不可能的,阿谨对我那么好。”
萧樾说:“你们丁家的事我管不了,就说这么多,走了。”
丁解语仍未放弃:“萧樾,你跟那个谷星梦怎么回事?……”
萧樾不答,朝她摆了摆手,也朝着出口处走去。




人非草木(np) 24
姜玟桐着急得很,她一会在绞尽脑汁地想高塬会因为什么打人,一会又在担心他是不是也受了伤,就这样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了宁阳大学。
五六年没有回校转悠,经管学院的院址竟然已经搬迁了,她停下车边跑边问,终于在湖边找到了新建的管理学院大楼。
这会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院长办公室门口却围满了来看热闹的同学。隔着房门,姜玟桐都能听到对方家长那激动的叫喊声。她分开人群,平复了一下心情,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士,她恶声恶气地问道:“你哪位啊?”
这应该就是对方的家长了,姜玟桐只好送上一个笑脸:“您好,我是高塬的……小姨,我叫姜玟桐。”
那中年贵妇的眼睛在姜玟桐身上滴溜溜转了几圈,大概是看到她衣着打扮不是普通货色,便让开了一条道,傲慢地朝着里侧说道:“人都到齐了,杨院长,您现在给评评理吧。”
姜玟桐径直往里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高塬,他低着头,将手指掰得咔咔作响,好像周遭一切争论都与他无关,并没有发觉她的到来。
与之相对的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男孩,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身上挂了,看见姜玟桐走来,还吊儿郎当地吹了一声口哨。
高塬这才抬起了头。
他那赤红的双眼霎时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他盯着姜玟桐问道:“姜玟桐,你怎么来了?”
虽然是打了人,高塬自己也受了伤,他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吓人的大口子,嘴角也破了,血一直滴到了他的外套上。
姜玟桐半蹲下来,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温声安抚道:“擦擦脸,你一会别出声,我来替你解决。”
院长那边还在做着和事佬,轻言细语地劝着中年贵妇:“秦总,对学生教育不当的确是我们学校的问题,我们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好在荷苏也没有受很严重的伤,接下来的医药由我们学校出,您看不如就将小事化了?”
“那怎么行,我们培养荷苏十几年,他可是宁阳音乐学院数一数二的高材生,后天他就要在国家大剧院登台演出,现在倒好,被这个小王八羔子打破了相。我们秦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我告诉你们,今天这口气不出的话我就不姓秦!”
姜玟桐走上前说:“今晚发生的事我们都很遗憾,不过作为家长,我还是想先了解一下高塬为什么要打人。”
听到这话,那荷苏嗤地一声笑了:“我就说了几句他妹妹的事,就给他激动成这样,可高圻在我们学校是公交车人尽皆知啊,不知道他生气个什……”
话音未落,高塬一把站了起来,眼看又要奔过去揍人,姜玟桐连忙喊道:“高塬坐下!”
中年贵妇在一旁冷笑道:“一言不合就动手,真是没家教,我看你们高家也不过如此,家缠万贯又如何,养出两个不知廉耻的好儿女……”
“够了!”姜玟桐打断了她的话,问道,“秦女士,您直说吧,今晚您想怎么样?院长还在这等着呢,我们干脆一点吧。”
中年贵妇假笑了一声,坐下来玩起了自己的指甲:“我跟他们的妈妈也是故交了,冯隅当年就是眼高于顶,不把外人放在眼里,想不到她儿子遗传了她的臭脾气。我们家呢,也不需要你们赔钱,只要你们给荷苏认真道一声歉,这事就算揭过了,怎么样?”
“你做梦!”高塬又从座位上弹起了身。
“行。”姜玟桐拍拍高塬的肩示意他安静,走到了荷苏面前,“荷苏……”
男孩眯起他那双上挑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姜阿姨,我不姓荷,我的全名叫温荷苏。”
姜玟桐的音调很高:“好,温荷苏,我现在代表高塬,为今天打人的事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
“这才对嘛。”中年贵妇志得意满地站起身,“早这样不就得了,浪时间。”
“等等,我还有话说。”姜玟桐淡淡一笑,“您的要求我们满足了,我这边也有个要求。”
中年贵妇没想到姜玟桐还有后招,蓦地停住脚:“什么要求?”
“虽然高塬打人是不对,但诽谤别人恐怕也不行吧。我这个要求也很简单,只要温荷苏向高塬说一句对不起,这件事就揭过了。”
“你!”
“我答应你。”温荷苏冲着姜玟桐勾起了嘴角,又转向高塬,不知所云地说道:“高塬,你倒是挺有眼光的。今天我的话确实有些过分,对不起。”
姜玟桐和高塬出了楼,走出一段,那温荷苏又追了上来:“姜阿姨,你有微信么?”
“没有。”高塬挡住他,脸色冷得吓人,“温荷苏,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揍你?”
没想到温荷苏笑嘻嘻问道:“高塬,这姜阿姨不是你亲小姨吧?我好歹也认识你十几年了,从来没听说过你有小姨啊。”
“滚!”
温荷苏对着姜玟桐嬉皮笑脸地说:“姜阿姨,你结婚了吗?你这么年轻漂亮,我喊你姜姐姐吧。”
“温荷苏同学,你赶紧回吧,你的母亲大人正在前面瞪我呢。”姜玟桐说完,也不管温荷苏的反应,拉着高塬上了车。
终于只剩下了姜玟桐和高塬两个人。
高塬再也不是平日里那副拽拽的样子,他低垂着头,一直不出声,看上去蔫蔫的。
姜玟桐给他系上安全带:“校医院关门了,我带你去中心医院。疼不疼?我快点开,很快就到了。”
车开了一会,高塬抬起头看着她:“姜玟桐,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姜玟桐伸出右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你做的很对,换做是我,估计也忍不下这口气。不过下一次你要打人的话,记住不要打人的脸。”
去急诊包扎完,时间已经过了11点,姜玟桐将高塬小心地扶上副驾驶,又安慰道:“你再坚持一会,我送你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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