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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草木(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楚云疏
“宿舍楼11点就锁门了。”
姜玟桐说:“那我送你回方墅吧,开车快一会就到了。”
“……我的车停学校了,明天还得去公司。”
“那我去看看附近的酒店……”
高塬又说:“没带身份证。”
姜玟桐想了想:“那这样吧,我家离这不远,反正你明天要去公司实习,今天就去我家凑合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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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樾樾下一章会出场





人非草木(np) 25
洗衣机的滚轮安静地旋转着,开水壶里的水汩汩作响,油烟机发出嗡嗡嗡的轰鸣声。
这个夜晚,可能是姜玟桐数千个夜晚中平平无奇的一个,但对高塬而言,今晚却是特别的存在。
儿时的方墅也曾有过这样的温馨片影,只可惜后来母亲病逝,高山常年不在家,就再也难以看到这样琐碎的生活画面了。
姜玟桐家的地暖烧得很热,高塬只穿一件t恤也不觉得冷。大概是因为有外人在,她没敢穿上家居服,而是换上了一身运动装,扎着马尾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活,马尾跟在她身后一荡一荡的,仿佛荡在了他的心尖上。
没过一会,她转过身来,对守在岛台边的高塬招招手:“好烫,你快来一起端。”
姜玟桐做的是街边馆子里常见的疙瘩汤,疙瘩被捏成了很可爱的珍珠大小,汤底还埋着一个圆鼓鼓的荷包蛋。
她喝了一口汤,然后感叹起来:“从前我生病的时候最盼望有人给我做疙瘩汤了,出点汗好舒服。你吃得惯吗?高塬。”
高塬几乎将头埋在了大碗里,声音有些瓮瓮的:“很喜欢。”
姜玟桐笑道:“高塬,你这么乖巧我真的很不习惯啊。”
高塬这才抬起头,恢复了一脸高冷:“姜玟桐,一天不怼你你就不爽是吧。”
姜玟桐看了他半晌,突然严肃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
“你好像从上周末起就没有喊我姜阿姨了。说真的,我们友谊的小船是不是已经翻了?”
高塬放下了筷子,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再那样喊你了。”
“没事的啊,我比你大那么多,当你阿姨也绰绰有余啊。我不介意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高塬突然变了脸,气冲冲站起身,拿起两人的空碗就进了厨房。
姜玟桐目瞪口呆地坐在桌边,不知道自己又有哪句话得罪了这个大麻烦。她看着男孩在洗碗机前不甚熟练地调试着,又说:“我来吧,你没做过这些,你手臂上还有伤……”
高塬冷冷地侧过脸:“多做几次不就会了?你给我坐着不许动。”
不过,姜玟桐两三年前花了一周才上手的洗碗机,男孩很快就琢磨明白了。很快,他将垃圾分门别类地装好,又抽出厨房纸巾有模有样地擦起了灶台。
自打记事以来,姜玟桐几乎没有见过男性进厨房,那早早就离开的父亲不提,岳谨、萧樾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忙人,无心也无暇去做这些事。
只除了离婚之前那次。
所以在她的意识里,做饭洗碗拾家务天然就是女人的职责。
她从来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直到今天。
她终于恍惚地意识到,原来女人也是可以坐在桌边悠闲地看着男人忙碌的。
察觉到姜玟桐很久都没说话,高塬的声音凉凉地从厨房传来:“姜玟桐,给我三个月,我做饭肯定能比你做得还溜,你信不信?”
姜玟桐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又说:“你别在那傻呆呆地看着我。去忙你的吧。”
姜玟桐的脑袋已经不听使唤,同手同脚地刚要走出用餐区,却听男孩又喊道:“你真走啊!”
高塬很快就把活干完了,他走出厨房,看见姜玟桐正拿着几个大垃圾袋准备出门。
“你干什么?”
姜玟桐回过头,笑道:“反正也没事干,我去垃圾分类……不,我去倒垃圾。”
“等我,我也去。”
姜玟桐忙说:“你衣服还得晾呢,我这没有男人的外套了。”
高塬强按下想要上扬的嘴角:“笨,你家洗衣机有烘干功能,早就干了。”
他从洗衣机里掏出外套往上身一套,不等她拒绝,又拿过她手里的几个大袋子,抢先一步出了门。
***
萧樾在姜玟桐楼下等了一晚,看着她家里的灯从暗变亮,从亮又转为了暗。
他从小在萧家的光环下长大,父母对他寄予了厚望,所以比起同龄的其他玩伴,他更想在事业上证明自己。
小时在竞赛中得奖,一路就读名校,师从最好的教授,自己在期货市场赚下第一桶金然后开私募……他勤奋而执着,将大部分同龄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程跖常常开玩笑,说萧樾长成了他们发小圈里“别人家的孩子”。
而他这26年为数不多的几次“开小差”,几乎都是因为姜玟桐。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学校通识课的课后。
那会天已经很冷了,同学们下完晚课都急着回家,他整堂课都在做模型,等他抬起头时,才发现教室的人几乎都走光了。
教室门口有一棵万年青,不知被哪里来蹭课的同学踢倒了,500人的大教室,无数人路过这扇大门,都没有人停下来扶一下。
只有姜玟桐走到门口,蹲下身轻轻地将万年青扶了起来。她一蹲一起间,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秀美的脖颈。
这门课内容浅显,萧樾这也是这学期头一次来上。但自这晚以后,他再也没有缺过一节课。
他那时就想,古诗词里那些缠绵悱恻的“相思病”,恐怕是真的。
他劲九牛二虎之力买通教务,要到了她的课程表,又炮制出各种各样的“偶遇”。但有一天,在校园里那条长长的银杏大道上,他看到了她和岳谨相互依偎的身影。
萧樾不怕失败也不怕输,他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许多年,他将他的骄傲一次次送给了她。
他的世界里哪里来的丁解语呢,他这颗骄傲固执又一丝不苟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她姜玟桐一个人。
可惜,她从来也不想要。
是啊,他是个不懂浪漫的事业狂,他没有陪她赏过风花雪月,甚至也没有跟她分享过柴米油盐。
他仅仅会陪着她,而已。
然而他现在切切实实地后悔了。他后悔没有在求婚时告诉她他爱她,他后悔用刻薄的言语一次又一次伤害她,他后悔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留她一个人在家。
他还后悔,当初那样轻易就同意了离婚。
萧樾这是在离婚后第二次来锦芳,当初买下的时候匆匆忙忙没细看,没想到这里绿化和景观做得相当不错。
他头一回认真打量她生活的地方,也头一回放缓脚步,想要认真面对自己的心。
楼上的灯灭了,他终是从长椅上起了身。
夜里的温度已经接近冰点,连路灯都变得睡眼惺忪。姜玟桐穿着一件面包似的羽绒服,和一个高高的男人走在一起,男人手拎着三个鼓鼓囊囊的垃圾袋,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朝着分类垃圾桶走去。
扔完垃圾,男人还在问:“姜玟桐,你明天给我做什么吃的?”
她那边说了几句什么,男人又说:“你还做上次那个腐竹牛肉吧,我在长身体,得吃肉。”
她笑了几声,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萧樾口中酝酿了一晚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人非草木(np) 26
姜玟桐给高塬拾出客房,回到自己房间以后几乎倒头就睡着了。
大概是忙了一整晚、夜宵又特别合心意的缘故,她睡了几个月以来最好的一觉,连梦都不曾做一个。
第二天一早,姜玟桐洗漱完毕出来才不到七点,她本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却看到男孩已经坐在了客厅里。
冬日天亮得晚,天空还是一片暗沉沉的铁青色,落地窗面朝海港的那一侧,一轮温柔暧昧的红日在海平面只隐隐露出了一个角。
他面朝落地窗坐着,只穿着一件t恤,大概是有点怕热,打开了一线窗,清晨的凉风钻了进来,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一点点乱。
那把红润油亮的大提琴被他抱在怀里,他像跟情人喃喃私语一般,用软布轻轻擦拭着琴身。
独坐于熹微之中的男孩,就像是高山之上缓缓流动的云。
姜玟桐想,如果姜文柏仍在人世,大概也是这般清澈的模样。她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想将这美好的一幕悄悄定格。
没想到拍照的喀嚓声出卖了她。
“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
“早。”高塬侧过脸来,声音带着晨起的喑哑,“你家小区的隔音怎样?”
姜玟桐手忙脚乱地起手机:“蛮好的蛮好的。”
高塬扬起了嘴角,朝她招了招手:“来,本大师教你拉琴。”
“可是我还不会,最近练得不多,还在呲呲啦啦的阶段。”
“怕什么,谁都是这样过来的。”高塬把她拉到他身前坐下,又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她身后,“这不是有我在吗?”
姜玟桐上大提琴课的时候,向秋瑚也曾坐在她身后为她调整姿势,她以为这一次不会有什么不同。可当男孩清爽的气息彻彻底底包围过来时,她才发觉,这大概是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一个环抱的姿势。
姜玟桐有点不敢抬起头,她想,她的耳根一定红透了。
大约是为了打破尴尬,高塬将自己的声调故意沉下去几分,像小时候的政教处主任一样,粗声粗气地说:“姜玟桐同学,不许走神。再走神就去操场上跑两圈去。”
姜玟桐噗嗤笑了出来:“小高老师,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被罚跑操场,我可从来没有过。”
高塬沉着嗓子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还敢挑衅老师了?”
不等姜玟桐答话,他执起她的右手放在了琴弓上,声音又变回了少年清冽的嗓音:“为了弥补我昨晚犯下的错,现在送你一首曲子。”
“我没关系……”
高塬再没出声,左手拂弦,右手捏住了她的手。专业的人拉琴果然不一样,琴弓之上仍是她这只手,出来的却是行云流水的音乐。
这首曲子她听过,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它的名字。
高塬带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发什么呆,这首曲子叫salut d'amour,是初级练习曲,以你现在的进度,你可能要练十年八年的吧。”
说完,他顿了顿,又低低说了一句:“当然,你也可以教我弹琵琶,到时也能来尽情嘲笑我。”
一曲终了,姜玟桐还有些回不过神,却见远方天空的异已经揭开了夜的帷幕,太阳高高地跳出了海平面,灿烂的云霞穿过莽苍洪荒来到了他们面前。
天亮了。
高塬将白色的窗纱彻底拉开,让新生的光亮洒满整个屋子。他回过头微微笑着,脸上是骄矜的,霸道的,从未矫饰过的少年气。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这才如梦初醒。
由于练琴耽搁了会,姜玟桐做饭的时间被压缩成了半个小时。
这次她没有再让高塬帮忙,自己一个人在灶台前忙活开来。她一边切菜一边还在碎碎念:“幸好昨晚把牛肉拿出来炖上了,不然腐竹牛腩是做不成了。”
高塬见多了她不灵光的样子,开车溜车、地库找不到出口、走路不看路……唯有在厨房这个战场上,她手脚意外的麻利。
她这样的笨手笨脚,得做多少年饭,才能练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那些吃饭的人……真是好运气。
她将土豆飞快地切成丝,又迅速熬了一点辣椒油出来……下锅之前,她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我这个笨蛋做习惯了,高塬,你吃辣椒吗?”
高塬朝他点了点头。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想问她——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可他到底也没问出来,他突然有些害怕听到那些意料之中的答案。
无非是,“你还是个孩子”,又或者,“容姐不在我有义务照顾你啊”。
哪一个他都不想听到。
拾完一切正好是八点。姜玟桐松了一口气:“你等我十分钟,我去化个妆。”
高塬自己在书房里转悠,不经意看到了一张照片。这照片有年头了,被她夹在一个小小的画框里,照片里的姜玟桐还是花季少女的模样,身边站着一个大眼睛的小男孩。
这男孩很瘦,身高才到她的腰那里,怯生生地拉着她的手。这会是谁呢?
高塬想问的话,却在见到姜玟桐走出衣帽间时被忘得一干二净。
由于姜玟桐晚上要去宁阳大学学琴,便带着高塬去地库取车。没想到这都周五了,地库出口处的车还这样多,将出口通道塞得满满当当。
不仅如此,堵了十分钟,长长的车队竟然一动不动。
高塬打开驾驶室的门,对姜玟桐嘱咐道:“你在车上等我,我下去看看。”
申金大厦离小区不远,程跖通常都是步行上班,这一天也是巧,萧樾一大早就约他去月桐资本“聊一聊”,他平日停在锦星的爱车送去保养了,只能跑到地库来开他这辆闲置多时的“拖拉机”。
之所以称之为“拖拉机”,是因为这辆车排气管的轰鸣声实在太大,每次上路都会引来无数人侧目,程跖嫌弃得不行。
但这一天仿佛就是要跟他作对一般,程跖坐上驾驶位,刚开出两步,就感觉一阵不妙,紧接着车子往下一沉——车胎没气了。
他停车的地方正好位于接近出口的交叉路口,这一下四面来车全被堵住了。他只好下车朝周围的车主抱歉地揖道:“对不住各位,耽搁大家十分钟时间,我换个轮胎。我的电话车前有,大家如果迟到被扣钱,一定记得来找我要。”
可程跖是谁,程跖是从来不需要自己干活的程少爷,他不仅没有换过轮胎,连工具怎么用都是一头雾水。
眼看时间越来越靠近八点半,周围的车主也渐渐不耐烦了。
他蹲在车边忙活了半天,听到有人敲了敲他的车前盖:“我来帮你换吧。”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程跖抬起头:“高塬?”
高塬也不多话,三下两下就替他换好了,程跖松了一口气,又突然意识到不对:“你怎么在这儿?”
高塬还未答话,就见姜玟桐顺着车道走了过来:“高塬,这里到底怎么回事?……程跖?”
见已经换好了轮胎,车主们纷纷按响喇叭催促了起来。姜玟桐也顾不上跟程跖解释前因始末,两个人急匆匆走了。
程跖直到抵达了财富中心,当机的大脑程序才重启过来。




人非草木(np) 27
财富中心在宁阳城非常有名气,其名气在于楼里汇聚了大大小小的金融机构数百家,也在于这里有着宁阳城里最漂亮的前台。
其中最有名的叫陶慕然,她出身名门,琴棋书画样样通,拥有一份非常漂亮的简历,可偏偏心甘情愿在财富中心做一名前台。
坊间传闻陶慕然暗恋萧樾已久,谁知女有情男无意。她日日守在一楼大厅做着鸡毛蒜皮的琐碎事,只为了偶尔能看萧樾一眼。
程跖在地库停好了车,从电梯上到一层时,正好遇见陶慕然在值班。
陶大美女见到程跖过来,眼睛一亮:“程总这是要去找萧总吗?”
程跖笑着点点头:“好久不见,麻烦帮我接一下月桐资本的前台。”
陶慕然红着脸斟酌道:“程总,您不能让萧总下来亲自接您吗?他已经许多时日没有走正门了。我听说他离婚了,一直想看看他还好不好……”
给萧樾发完了微信,程跖便靠在前台边发起了呆来。方才地库里的事带来的冲击感还未过去,他几次想在跟姜玟桐的对话框里打字,又被自己强行关掉了。
他明明知道姜玟桐跟高塬的不可能,但却忘不掉临走时高塬看她那个眼神。
萧樾也曾这样看着他怀中的女人。
陶慕然见程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走上前问道:“很少见程总这么魂不守舍啊。对了,我的同事elisa现在还时常惦记您呢。您最近这么低调,这是有了意中人吗?”
程跖分神了片刻,似是在想elisa是谁。
陶慕然笑道:“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这样的话,我好多姐妹恐怕要伤心了。”
程跖也不接话,比出了一个金盆洗手的姿势。
不一会儿,萧樾下来了,他步伐匆匆,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见到程跖便是冷冷一笑:“你丫架子真大,我撂下一屋子高管跑下来接你。”
说完,他也不停留,转身便朝电梯口走去。
程跖抱歉地朝陶慕然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萧樾跑去搞定快到尾声的会议,程跖便在他的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地转悠起来。
和程跖过去无数次看到的一样,萧樾的办公室几乎乱成了一个大型灾难现场。报告和文件在墙角堆成了小山,简易的沙发床上被子枕头揉成了一团,而这些年来他获得的奖杯奖状,杂乱无章地堆在一个满是灰尘的圆桌上。
可办公环境虽然脏乱差,萧樾的勤奋却是从未变过。
他的办公椅前是四个屏幕,一个上面滚动播出着各国的要闻,另外三个大屏幕红红绿绿一片,方便他每日不间断地查看股票、期货、外汇行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萧樾还是一点都没有总裁的架子。他熬夜看盘、带头加班、拉业务忙应酬,事事亲力亲为,跟普通的二代活得完全不一样。
萧樾匆匆推开门进来,对他身后的男助理吩咐道:“来两杯咖啡,快点。”
程跖笑道:“你这每天就知道忙忙忙,小心英年谢顶。”
“别贫,今天我找你有正经事。”萧樾拖过椅子坐到程跖对面,认真地问道,“你经验丰富,我问你,你觉得该如何挽回一段失败的感情?”
程跖被这猝不及防的问题呛得一咳:“你俩离婚才不到半年吧?既然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离婚?”
萧樾说:“不是我提的。”
“她又为什么要离婚?”
见萧樾不答话,程跖眼睛闪了闪:“我虽然经历比你丰富,但可惜全不做数。不过,你如果真想找她复合,至少先得弄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婚。”
程跖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萧樾,姜玟桐爱你吗?或者说,她爱过你吗?”
萧樾又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程跖笑骂道:“萧樾,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完蛋呢!你怕不是忙傻了吧?你女人爱不爱你都不知道?”
萧樾眼神有些发直:“是啊,这个问题很重要。”空气安静了一瞬,他又说:“今天不聊这事了,找你来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两个人认认真真聊了半天工作,萧樾突然问了一句:“程跖,你喜欢吃腐竹牛腩么?”
程跖有些莫名其妙:“上一秒还在说跨国购,现在你问我腐竹牛腩?萧樾,我觉得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萧樾自言自语道:“我就不爱吃腐竹牛腩。”
程跖:“……”
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地又说了会,萧樾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完电话,转过头对程跖说:“我妈中午来找我吃饭,不知道又发什么疯,你要不跟我一起?这帮发小里妈最喜欢跟你说话了。”
正午时分,财富中心顶层最好的淮扬菜馆子里,丁玹身穿手工旗袍、满身香风地走了进来,见到程跖,远远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丁姨,好久不见,您是越来越美了。”程跖体贴地替丁玹拉开了椅子。
丁玹一边落座一边笑道:“还是小石头会说话,不像你旁边这人。”萧樾在跟一个外国人打电话,他神情凝重,见到丁玹也只是点了点头。
等萧樾谈完公事,菜已经上齐了,丁玹冷冷埋怨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忙,你还记得你上一次回萧家是什么时候吗?怪不得老婆也忙没了。”
程跖听丁玹话中有话,便找个借口离开了。他刚一走,丁玹便朝萧樾开门见山:“你跟谷星梦怎么回事?这才半年不到,你就管不住自己了?”
萧樾也是懊悔:“那个颁奖我们是协办,主办方非要我们走红地毯,我当时只能找到星梦。”
“星梦星梦,叫得倒是好听。”丁玹说,“萧樾,我跟你直说了,我这一辈子就认桐桐。这三年她陪我比你陪我的时间多多了,你也知道你妈一向都挑剔,但桐桐真的无可挑剔,也就你这个混账不懂得珍惜。”
萧樾哽了半天,只说出一句他跟谷星梦没关系。
丁玹哼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萧樾,结婚以后我就反复劝过你,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一定要用心对她好,你看看你的样子,每天窝在办公室里连家也不回,这算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萧樾低声道:“从前是怕她不爱我,现在是怕在家里一个人。”
丁玹意外地没有出言嘲讽他,她看着窗外出了会神,直到程跖回来。
她笑问道:“小石头,你也不小了,有中意的姑娘吗?”
程跖忙着布菜,也笑道:“丁姨,您也知道,我这天天没个正形,谁家好姑娘能看上我啊。再说了,我哥已经成家立业了,我多少也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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