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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瞬息
玄玉韫眼前一亮。
“那我呢?那我呢?我也想跟哥哥姐姐一起玩儿!”谢持星因为谢珠藏的礼物、玄玉韫救过他的缘故,对他们有天然的亲近。此时一听祖父的话里只提到了大哥和二哥,偏偏把他漏下了,当即就扬起了鸠车,不满地抗议。
谢二公子及时地缩了一下头,嘟囔道:“持星啊,你悠着点,别又把鸠车磕到哥哥的头上了。到时候,哥哥的头磕破了事小,你鸠车要是磕坏了,你这一嗓子哭的,能把哥哥吓得三魂丢了六魄。”
众人都被谢二公子逗乐了。倒是谢尔雅,笑容有几分勉强。毕竟,谢珠藏五岁时的事,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而谢家三兄弟之间的情谊,她也实难融进去。
谢太傅含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你,带上持星吧,小辈们一道玩也好。不过……”谢太傅朝谢珠藏招了招手:“阿藏,你得让祖父刻上身量,再跟他们去玩不迟。”
谢珠藏欣然应允。
他们走到正厅,谢珠藏果然在第三根柱子的下方摸到了一条刻痕。
玄玉韫也弯腰去找,忍不住道:“好矮。”
谢珠藏瞪了他一眼,口中小声嘟囔:“韫哥哥那时候,也不、不高呀。”
大家都是五岁的豆芽儿,谁还能比得过谁不成。
玄玉韫瞥她一眼,扬声对谢太傅道:“太傅,不如替孤在阿藏身边,也刻一条吧。”
谢太傅自无不允。
谢太傅替他们刻完,颤颤地摸上替谢珠藏新刻的刻痕,又想要伸手去摸谢珠藏的头顶。可他的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我们的阿藏,长大了啊。”
这一句话,没有谢大夫人话语中对谢珠藏为人处世的赞赏,而只是再单纯不过的,老一辈,对于儿孙长大的万千感慨。
谢珠藏看到,谢太傅的眸中似有泪光。
可不等她确认,谢太傅就朝玄玉韫行礼,然后转身踱步下台阶,施施然道:“你们几个好生玩,在这儿逛园子也成,去凌波亭泛舟也成。大郎,你跟我走。大郎媳妇,等午膳时候你再来叫他们。”
谢珠藏等人恭敬地目送谢太傅等人离去,等看到长辈们的影子消失在月门,谢二公子立刻就活络起来:“殿下,凌波亭泛舟?”
比起荡秋千,当然是凌波亭泛舟好玩。
玄玉韫有些迟疑地凑近谢珠藏耳语了几句,谢珠藏撇撇嘴,哼应了一声。她话音才落,玄玉韫就“痛心疾首”地道:“阿藏想荡秋千。”
谢珠藏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分明说的是:“你看看,孤如今比你可高上一个头。”哪有半个字扯到了“荡秋千”上!
玄玉韫看着谢珠藏,唇边也有狡黠的笑意:“阿藏,你不想吗?”
谢珠藏哑然无声。
她还真想。
谢珠藏有些气,可只好点了点头。
谢二公子一听是谢珠藏想,当即就道:“那咱们就去荡秋千。祖父没过几月就会来查这秋千的绳索是否稳当,不用担心。”
谢二公子举着谢持星,欢声笑语地带着他们往秋千处走。
谢尔雅落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一家子亲密的背影,只觉得满心疲惫。
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第51章 心旌摇
谢尔雅虽然知道自己是一定要跟上去的, 可她的心情沉重,只觉得双腿像黏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同样是年幼失怙, 她与谢珠藏相比, 就是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天上,如有云泥之别。
毕竟, 谢珠藏跟谢家这三兄弟, 才是真正血缘亲近的家里人。哪怕他们不时常见面,可谢珠藏一来, 她便是众星捧月,当之无愧。
“堂姐。”谢珠藏的声音忽地在不远处响起。
谢尔雅一愣,抬头望去——谢珠藏站在众人中间, 含笑着向她走来。





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 第44节
谢珠藏的笑容,干净明快, 不是嘲讽不是嗤笑,只是单纯的心情好的笑容。
等谢珠藏走到谢尔雅身边时, 谢尔雅还有点怔愣。谢珠藏却主动地对她道:“哥哥们嫌荡、荡秋千是……女孩子的玩法, 我跟着哥哥们, 远不如……跟着堂姐好玩。堂姐可不能就、就在这小池塘边上……流连忘返。”
谢尔雅还没什么反应, 玄玉韫先瞪大了眼睛。
谢珠藏这话一说, 让他还怎么找借口坐到秋千上去!这丫头果然记仇, 自己方才不过就开了她一个小小的玩笑,她转身就要给他挖个坑。
谢尔雅神色间有几分诧异, 几分茫然。
她听说了宫里传来的消息。虽然一个人的风评故事都做得了假,但谢尔雅以为,改宫规、压扈昭仪, 像是谢珠藏会做的事。
谢尔雅还记得,画舫赏灯时,谢珠藏扑过去救周四姑娘时的场景。
但谢尔雅同样也知道,要在扈昭仪的严防密守下,将这样好的声名传出来,得多大的本事。而这样一个有本事的谢珠藏,不可能看不出她在谢家的作用。
谢大夫人养着她,就是为了当太子良娣的——怀慜太子逝世,那就当玄玉韫的太子良娣。多简单的事。
可谢珠藏,为何还要对她笑脸相迎?难道谢珠藏真的浑不在意吗?
谢珠藏向谢尔雅微微欠身:“还没谢、谢过堂姐……画舫上救命之恩。”
若说谢珠藏喜欢谢尔雅,那是不可能的。可谢珠藏同样也记得,当日画舫撞船,她差点儿落水,是谢尔雅站在她身后,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披风。
虽然拉住她的那一下,只是谢尔雅的举手之劳。但电光火石之间的选择,可以窥见一个人真实的品性。
谢尔雅忽地听到谢珠藏这句话,神色有些怔忡:“我怎么可能让你落水呢?那是举手之劳、自然之理,不必谢。”
谢珠藏微微一笑:“若是换了别人,可就不、不可知了。”
那时人群混乱,谢尔雅只需要佯装向前摔倒,谢珠藏无疑就会落水。若是再引侍卫来救,那谢珠藏的声名,当日就会被毁得彻彻底底。
可谢尔雅没有。
谢珠藏仔细回想前世,谢尔雅嫉妒她,总是含糊不清地挑拨离间。可谢尔雅也的确没想过要害死她,甚至还三翻四次的,替她与扈玉娇交锋。也正是因此,前世的她才会信任谢尔雅。
谢尔雅如同谢家放在她身边的一柄双刃剑,刺伤了扈玉娇,却也割伤了她。
谢珠藏的及笄礼就在两月之后,论理,谢尔雅是唯一的赞者人选。因为谢珠藏没有什么众所周知的手帕交,若是不选谢尔雅,恐怕会落人口舌,引人议论说谢珠藏与谢家不和。
但是谢珠藏需要亲自确认,谢尔雅能不能当这个赞者。若是不能,她还不如请谢大夫人另为甄选合适的人选,大不了安个什么往来通信的手帕交,也不是不可以。
谢珠藏向谢尔雅伸出手,但她不习惯跟谢尔雅亲近,便只轻轻地拉了拉谢尔雅的衣袖:“大哥、二哥和持星,都发现你没、没跟上来。”
谢尔雅一愣,抬头看向谢家三兄弟。谢持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蹬蹬地跑过来,扯了扯谢尔雅的袖子:“阿姐阿姐,你怎么还不来呀?要去坐秋千了!”
谢持星虽虎头虎脑的,可是扯谢尔雅的袖子,也不用力,轻轻地拉一下就放了手。谢持星又蹬蹬地跑到谢二公子身边去,张开手想要谢二公子抱。
谢二公子吓得赶紧避开,连连朝谢尔雅招手:“尔雅你快点来!我可真是抱不动这个秤砣了,让他赶紧秋千上待着去。”
谢尔雅噗嗤一声笑了,她抬手悄然地抚去眼中的泪花,声音清朗地道:“欸,来了。”她应罢,回身看着谢珠“多谢。”
谢尔雅很明白,他们都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下来落在人后,可没人点破让她难堪。哪怕是玄玉韫,也只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或许,她的处境,比之谢珠藏,也没有那么不堪。
*
然而,等谢珠藏坐上秋千时,谢尔雅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和谢珠藏的差距。
玄玉韫本来还想假装生一下谢珠藏气,谁叫她说“荡秋千是女孩子玩的”,男孩子怎么就不能玩荡秋千了!但是,等玄玉韫一看到谢珠藏坐上秋千,双手握着两边的粗麻绳,玄玉韫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不要荡太高。”玄玉韫厉声道。
阿梨本来喜滋滋地给谢珠藏推秋千呢,突然被玄玉韫这么一下,差点儿推了一下狠的。阿梨虚抹了一把汗,只好小心翼翼地用力。
谢二公子忍不住捂着嘴哈哈笑了起来——实在是谢珠藏荡得也太低了,她腿一伸直,都能直接搭到地面上。
谢珠藏脸上有了薄红:“要高一点!”
玄玉韫忍了忍,看到谢珠藏终于荡到了双腿伸直够不到地面的高度,立刻道:“可以了!”
阿梨也算身经百战,对玄玉韫就在耳畔的声音已习以为常。只是谢珠藏就有些不爽快了,她让阿梨停下秋千,一溜烟从秋千上滑下来:“韫哥哥,你来坐,我来推。”
玄玉韫惊讶地看着她:“你来推?”
就在不久之前,谢珠藏可还试图阻拦他坐秋千呢。
谢珠藏认真地点头:“对呀。”
她又哪里是真想阻拦玄玉韫呢,不过是想杀杀他的威风,谁让他光拿她作筏子了。
“坐嘛。”谢珠藏轻轻地推了一下玄玉韫,笑道。玄玉韫严肃地摇了摇头:“孤不坐。”
谢大公子和谢二公子都看着呢!
谢珠藏眨了眨眼,对谢大公子道:“大哥哥,劳烦你去问、问问,凌波亭的小舟……能乘了吗?”
这话自然不用谢大公子亲自去问,但谢大公子闻弦音而知雅意,当即便道:“好。二弟,持星困倦,你带着他去寻阿娘。尔雅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凌波亭布置得如何了。”
谢二公子和谢尔雅都是聪明人,只是谢持星有点儿懵:“我不……”他正兴奋着呢,一点儿都不困啊!
谢二公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抱着谢持星就走:“走咯!”
玄玉韫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谢珠藏伸手握住了肩。
谢珠藏本来是想学那大刀阔斧的模样,把玄玉韫一把按到秋千上的。只是她忘了自己比玄玉韫矮上不少,她垫着脚是能伸手够到玄玉韫的肩膀,要施力按下去,却有些难。
乍一看,倒像是谢珠藏伸手环抱着玄玉韫一样。
阿梨多机敏的人呢,当即就一手拽着入墨,一手拽着松烟,硬是悄无声息地把宫人们都带着转过了身去。
谢珠藏没意识到,她还较着劲儿,打算再尝试一下呢。
玄玉韫先乐了。
他身子微微后仰,双手虚扶在谢珠藏的腰际,以防她不小心跌跤,嗤笑道:“阿藏,你是不是忘了刚刚才刻下的身量?”
谢珠藏扁着嘴,松开手,放在玄玉韫的胸前推了推。
玄玉韫见她模样委屈,只觉得好笑。他伸手握住谢珠藏推拒的手:“你把人都撵走了,一会儿把孤的衣裳弄乱了,到时候你怎么跟伯母解释?”
玄玉韫倒没多想,他不过调侃两句,脑子里想的也是担心失礼,又或是谢大夫人误以为他们起了争执。
可谢珠藏的脸却腾地一下红了。
玄玉韫到底在说点什么虎狼之词!
她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唰地从玄玉韫怀里溜了出去,噌地坐到了秋千上,低着头:“你不坐,那我坐!”
玄玉韫还没来得及怔愣怀中一空,就见谢珠藏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模样,陡生疑惑。
要是为着先前他故意说她想坐秋千的事,也不至于现在才发作呀?他方才难道还做了什么天怒人怨、没有自知之明的事?还是……谢珠藏当真是想看他坐秋千?
玄玉韫颇有些七窍开了六窍——一窍不通的困惑。他走到谢珠藏的面前,低头温声问她:“你怎么了?”
当真是困惑极了。
谢珠藏诧异地抬起了头——这是玄玉韫头一回没有“冷嘲热讽”地询问她,而是径直问她怎么了,言辞间,还带着点忐忑和不知所措。
然而,谢珠藏忘了自己脸上红晕未消。她这猛地一抬头,一张粉嫩嫩、脸颊绯红若云霞的小脸,一下就冲击了玄玉韫的视线。
玄玉韫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夜垂身的一吻。
他伸手,摩挲着谢珠藏的脸颊——有一点点肉,软乎乎的,带着温热的气息。
谢珠藏有点儿懵,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境况:“我……”
谢珠藏自然说不出口。比起玄玉韫,她可是已经经历过大婚的人!
谢珠藏低眉敛目,遮掩自己薄红的脸。她眉睫忽闪,沾染着骄阳,像涂着金粉的蝶翅,熠熠生辉。
玄玉韫的呼吸一滞,又无可避地急促起来。他下意识地用手勾着谢珠藏的下巴,想要看她明澈的眼睛,也再望一望,那温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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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掷千金
“殿下, 可以入席了!”
谢大夫人的声音忽地在身后响起,玄玉韫一个趔趄,一下把自己的下巴磕到了谢珠藏的头上。他心中才生的绮念, 顿时消失无隐无踪。
“好疼!”谢珠藏和玄玉韫一个揉着头, 一个揉着下巴,都疼得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谢珠藏幽怨地瞪了玄玉韫一眼,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玄玉韫轻咳一声, 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襟。
等两人准备好了, 这才双双站起来,向谢大夫人致意。
谢大夫人唇边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直到谢珠藏走到她身边,谢大夫人唇边的笑意才更深了些:“阿藏,你癸水来了吗?”
谢大夫人轻声问她。
谢珠藏脸上好不容易消散的红晕, 一下子又漾了起来,她摇了摇头。
“那也快了。”谢大夫人欣慰地道, 却又很是遗憾:“要是能……”多留几岁,就好了。及笄过, 癸水至, 谢珠藏也就要出嫁了。不过, 谢大夫人将这后半句咽了下去。
玄玉韫本走在最前面, 听闻谢大夫人跟谢珠藏在耳语, 只是听不太清楚。
只是, 等他再一次看到谢珠藏通红的脸,玄玉韫的心里跟被羽毛挠过似的, 痒痒的。只是他怎么可能放下架子去问谢珠藏跟谢大夫人说了什么,只能板着脸,佯装一幅高冷模样。
至于有没有坐上秋千这件事, 早就被他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
*
等用过了午膳,玄玉韫心里就更别扭得慌了。
玄玉韫眼睁睁地看着谢大夫人送谢珠藏和谢尔雅上马车,谢珠藏这个小没良心的,不仅临行前一直跟谢持星在一块儿,等走上马车了,竟还是一次也没有回头。
玄玉韫抿着唇,觉得自己有点生气。
等谢持星放开谢珠藏,玄玉韫一把把他带到自己身边来,按着,不许乱动。
就在这时,马车帘被撩了起来,谢珠藏露出一张小脸,朝玄玉韫挥了挥手。
“咳。”玄玉韫轻咳一声,有些微的得意:“晚膳前,孤去接你。”
因为谢持星依依不舍,而特意撩开帘子跟谢持星挥手告别的谢珠“……诶?”
但是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情,点头高兴地道:“好呀!”




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 第45节
谢持星被玄玉韫按着肩膀,还有点不服气,扑腾地道:“阿姐是在给我挥手的,我还没来挥够呢!”然而,马车帘已经被放了下来。
谢二公子哈哈一笑,敲了一下谢持星的头:“想多了吧傻小子,你阿藏姐姐,那只能是给殿下挥手告别的。”
谢持星还小,嗷嗷地抱着头,很不服气。
玄玉韫听到谢二公子这么说,气顺了,说话就很和气:“就当她是在给你挥手吧。”
谢持星有点儿怕谢二公子再敲他一个爆栗,只好在心里嘟囔呐喊——
什么叫“就当”,那本来就是给我挥的手!他们约好了的!
他可真是太委屈了!
*
车马再一次驶至集庆街,谢珠藏的心情同上一次相比,不可同日而语。?轻?吻?最 ?萌?羽?恋?整?理?
谢珠藏悠然地靠在引枕上,听着外头热闹的人声,心中少了几分渴望的焦急,多了几分悠然与自在。
“我上次,逛过萃玉轩啦,这一次,去看看天、天工坊吧。伯母说,有新进的云、云雾绡。我还不知道……云雾绡是什么呢。”谢珠藏扶着阿梨的手走下马车,对谢尔雅道。
阿梨替谢珠藏撑开绘着碧叶红荷的罗伞,谢珠藏走到伞下,转过身来,朝谢尔雅莞尔一笑。
这一笑,让谢尔雅心中都忍不住为之一悸。
尽管还是同样的一张脸,可谢尔雅却觉得,每一次见谢珠藏,好像都不一样。
她入宫送炉罩时,谢珠藏脸上满是警惕,人也显得疏离,像寒冰;赏梅宴上,谢珠藏脸上是局促,面容也好像缩成了皱巴巴的布;画舫赏灯,谢珠藏脸上是坚定,可这坚定里又透着点不得已而为之的不安,她的脸便像是刺猬,遇到危险时才会竖起浑身的刺。
可那从前的相见,都不如今日——谢珠藏宛若罗伞上从淤泥之中冉冉而生的红莲,亭亭玉立地开合,悠闲地渡着河中波浪,出落得大方而又伶俐。
谢尔雅直至今日,才恍然意识到,谢珠藏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坯子,静女其姝,令人难以挪开视线。
天工坊的侍女也是极眼尖的人,一瞧见谢珠藏的衣裳和阿梨手中的罗伞,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小娘子们今儿可是为着云雾绡来的?”
“若是寻常料子,自当是我们天工坊好生给小娘子送到家里去。只是这云雾绡,远观若云雾袅袅,触之丝滑若水,是涠洲郡新产,难得一见的珍品,所以我们天工坊不往外送。”
侍女拿出一件样衣给谢珠藏摸,一张巧嘴夸得天花乱坠:“小娘子芙蓉如面柳如眉,我可从没见过跟小娘子一样标志的人,真真得云雾绡来相配。”
侍女瞧见了谢珠藏,转眼看见谢尔雅,立刻补了一句:“原也是小娘子身边,才能有这样好看的闺中密友。若是云雾绡制成一样的两条裙子,走出去一瞧,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谢尔雅还沉浸在对谢珠藏回眸一笑的震惊中,见侍女没有第一时间想起她,也并不在意。
反正,她原本月例就少,也不是头一次被侍女忽视了。若是恰巧遇上赵二姑娘和扈玉娇,她只会比此时更难看。
谢珠藏则打量了一番这云雾绡制成的襦裙,伸手摸了摸。这侍女倒是没说错,确实是丝滑若水。只是,她衣裳里也不缺这顺滑的料子。再加上这襦裙为了凸显云雾绡的仙气,是纯白色的,谢珠藏便失了兴趣。
不过,既然是时兴的衣料,用来送礼自然是极好的。
谢珠藏盘算了一下要送的人,谢家有谢大夫人、谢尔雅和谢大公子的媳妇。宫中送了赵婕妤,却不可不送扈昭仪,再加上她自己,统共得有六匹。
“要六匹。”谢珠藏果断地道。
谢尔雅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错愕地看着谢珠藏。若是寻常布料,谢珠藏以匹论也就罢了,但这可是云雾绡!
侍女本来还在说:“……小娘子扯上一丈,就能做一条褶裙……”结果谢珠藏竟然以“匹”论!?一匹可是四丈,能做四条褶裙了!
侍女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赶紧道:“不敢瞒小娘子,这云雾绡是一百银子一匹。”
侍女也怕小娘子胡乱花钱,别信口开河,反倒被家中找上门来,连累她们天工坊。这样的事儿可也不少见。
侍女小心地看着谢珠藏的脸色,道:“云雾绡珍贵,堪比冬日进贡的大绒。”侍女在“进贡”两个字上,声音更重一点。
一匹大绒要一百二十两,能买四亩上好的田地,可见其贵。那普通的绸缎一匹才三两银子,当然,这侍女是不会说的。
“不论何人,都是这个价?”阿梨问道。她对谢珠藏今儿有多少银钱还是很有自信的,阿梨唯一想的,就是别让谢珠藏当了冤大头。
侍女以为谢珠藏要摆身份来降价,心中起了“果然如此”的念头,立刻正色点头道:“我们天工坊都是明码标价的,童叟无欺。靖如大长公主也在我们这儿买走了两匹云雾绡,也是这个价。”
所以,甭管是谁,摆身份都没用。她们天工坊开遍三国,也不是那等好欺负的商户。
侍女脸上不复有先前的喜色,眸中暗含了怀疑和打量。她没见过谢珠藏,对谢尔雅也没什么印象——这么说来,这两位不是她们天工坊的常客。也不知道眼前的两位小娘子,是不是那乡下人进城,打肿脸充胖子的。
谢尔雅对侍女眼神的变化,感触十分明显,登时就下意识地低了头。
那侍女着重地看了眼谢尔雅,心中顿生了疑窦,将手中的云雾绡制成的衣裳也了回去:“这衣裳纯白,倒是不好在外头放久了,得沾了灰。”
谢珠藏不以为意地道:“换一件就是。”
谢珠藏对钱财这方面,向来都比较钝。她父母早逝,丰厚的家产三分之二都充作了她的嫁妆,更不用说宫中流水一般的赏赐。
阿梨则看出来了侍女态度的变化,点头应和谢珠藏道:“姑娘说得是,也就图个新鲜。不然,姑娘的衣箱里添这一匹云雾绡,着实没什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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