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梦若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灵阮
至于佟德,只要告诉她若出事了,便会被杀头,她就吓得什么也不敢说了。
看着沈菲倾一边吃饭,一边傻笑的模样,佟欣笑了笑,心想着,这宫中太过艰难,这世道太过艰难,虽然自己已是不能回头,但至少,她还能护着两个妹妹,倒也值得欣慰。
佟欣和佟德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才反应过来。
呆呆的愣了会,又是噗嗤一笑。
许是太过兴奋,她提起罗裙,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哈哈大笑。
回到厅里,她仰起头,望着梁顶痴痴笑着,张开手,转了起来。
晕眩,迷醉,晃荡。
正如她此刻,对卫袭的心情。
“呵呵……”她痴笑着倒在地上,慢慢地,躺在了铺开的罗裙上,小口喘息。
昨夜,他的表现,还有他说过的话,若不是喜欢,又还能是什么。
她想着,笑脸嫣然,在地上缩成一团,闭起眼,回想着昨夜卫袭的话,反反复复着,字句都不舍落下。
她爱卫袭,已然成痴。
他回来时,身心疲惫。
看什么力士举鼎,他一根指头便可将那千斤鼎压入地底,看什么能人蹴鞠,他几下晃身便可直入龙门,比什么狩猎野物,于他而言,两三下抓住入腹之事。
人,太过弱小,大多无趣得很。
只不过,满肚怨言,在看见睡在门槛的她时,烟消云散了。
他停下,笑了笑,伸手去将她抱起,进屋放在床上。
满身都是人腥味,转过身,他便去澡堂了。
泡着,想着,外头响起了跑步声,然后门打开,稍带,一双藕臂缠住他的脖子。
“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他知道,她并不晓得自己的嗓音有多嗲,只像是在跟男人求欢撒娇。
她,不知道啊,还真是有些头疼。
他笑笑,“洗完了再叫,你不就少等一会?”
她来带盆侧,将下巴垫在自己握缘的手背上,眨眨眼,她笑道,“可现在,我不就多看一会?”
他勾起嘴角,伸手去抚湿了她的脸,“原来,你想看我沐浴?”
“你做什么,我都想看。”她捧住他的手背,用脸在他手心里蹭。
“是吗?”他用指头,勾勒她的轮廓,“那我吃人,你也想看?”
见她神色一愣,他顿时就在心中苦笑,这样百般的去试探她的底线,究竟,他想得到什么回答。
“唔……”她认真的,想了想,片刻,才回道,“若不杀人……你进食……也想看……”
“好看?”他有些迷惑。
“好看。”她点点头。
“怎么好看了?”他笑笑。
“特别……特别……唔……”她苦恼了,所有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明明,他是那么不屑这些容易被看穿心思的人类,只偏偏,喜欢看她的。
“嗯?”他就是喜欢去逗她,看她更苦恼的模样。
“特别……”她脸红了,垂下眼,看着盆里的水,“邪魅……”
他沉笑,湿透的白尾伸出水面,抬起她的下巴,“在看什么呢,色迷迷的。”
“我哪有!……”她嘟嘴,“只是在想事……才没有在看呢……”
他凑近,用鼻尖抵着她的,几乎是立刻的,她的鼻息便乱了。
“小东西,自己刚才还说,我的什么,你都想看的。”他笑道。
“……我说的才不是嗯!……”她的唇,被他封住了。
“那说的是什么?”他沉笑,捧住她的脸,再度吻上去,就是不让她辩解。
浴后,与她同床同榻,他莫名的想起了,之前她问他的话。
那时,她的泣不成声,惹他心乱如麻。
若现在她再问,他可能会说,他喜欢她一头柔软的乌丝,若有似无勾人的黑瞳,粉如樱瓣的丰唇,和她欲拒还迎时凹出的锁骨……
很多地方,甚至全部,他都很喜欢。
还有她柔软的身躯,纯净的气味,尤其是在沐浴过后,温温软软的,随意,便粘上了他的气味,仿佛是烙上了他的印记。
每每想说,又忽觉矛盾,因为这些,都不是最喜欢的。
最喜欢的,偏偏是那些说不出来的。
但他确实没有骗她,他,是真的不懂人的喜欢。
在莲宫将近百年光景,他见过最多的喜欢,便是花子蓉对花允铭的那种。
折去所爱之人的羽翼,夺走喜欢之人的权位,将对方禁锢身旁,应需索取。
若她问的是那种喜欢,那他并不喜欢她,最多,也只是想将她留在身旁罢了。
只要她安分,他乐意给她自由。
不要,像他般可悲……
“你在想什么?”看他陷入沉思,她好奇问道。
“嗯?”他回神笑笑,摸摸她的发,“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她想了想,小声问道,“是能告诉我的吗?”
“这个嘛……”他抚着她的唇,“等时机到了,你再问,我再说。”
她犯难了,“时机,什么时候才到?”
他轻轻叹息,“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以前的事啊……
卫袭闭上眼,只是这样说着,鼻端都能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
作家废话:
后方预告,会写卫袭以前的事
狐梦若莲 二十九、从前(一)
“不要!啊——啊——!!好痛!——啊啊——啊!……救命……”
树林之中,不断传来痛苦的尖叫。
女声只是听着,便已十分绝望,无助、痛苦得不住的惨吟。
她的头饰,躺在散乱的乌丝中,质地极好的兰衣揉上了污泥,洁白的双乳在冰冷的雪地上压着,上身衣不蔽体,下身赤裸的被高高举起。
她的股间,有一根巨大的肉棒来回贯穿,男人的腹部不停拍弄,就跟戒尺似的狠狠打着她的屁股。
“啊!……求求你……啊……好痛……我肚子快烂了!……”她捂着肚子哭叫着挣扎,泪水流了一脸,还未经人事,竟被人这样糟蹋,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呵……呵……呵……”
男人,喘着热息,在这冬天白日里,一股一股的喷出雾气。
他赤裸的躯干十分健,只被一头银白的发丝覆着,若隐若现。
他忽然,掐住女子的后颈,“再叫得,大声点。”
“呜呜……救命……啊……救命……啊!……好痛……好痛……”
女子哭喊狂喊。
“嗯!——嗯!——嗯!——”
男人沉吟,将下身的肉根狠狠地尽根没入。
此时,他们相交的地方涌出一大股鲜血,女子惨叫一声,随后哽了一下,鲜血,又从她嘴里喷洒,她抽搐两下,瞳孔放大,没了动静。
“呵……呼……呼……”
男人压在她背上,喘息着,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张开口,露出雪白的獠牙,一口咬在她肩上,撕去大块血肉。
满是血红的舌头滑过嘴唇,他笑了声,抚了抚死去女子的脸颊,“还不赖嘛。”
男人离开后,血迹斑驳的兰衣上,只躺着一副残肉白骨。
他,是只七尾狐妖,只耗三百年修行,一朝习得化人。
他的母亲是只九尾狐,奈何父亲只是普通狐妖,若不然,生来,便得天独厚了。
人,生来都是弱者,注定为他所捕。
坐在山岭之巅,他银发飞扬,发丝,划过上扬的唇。
眺望着远处一个村落,他的血色红眸眯了眯,沉笑几声,七条白尾从屁端化出,双手伏地,一瞬,一只银狐顿现。
它几下闪身,快如闪电,往村落那头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
惨绝人寰的叫声在村落中此起彼伏,大火连着屋子,点燃了山林,将出路围困。
又再半个时辰之后。
他坐在高如小山的尸体之上,舔舐利爪。
“呜呜!呜哇!哇!”
“嗯?”他放下手,竖耳倾听。
在一屋里,他翻开米缸,一个婴儿哭得小脸通红,头冒热气,两只小手不停挥舞。
他笑笑,极尖的指头按在小人儿的喉咙,慢慢陷入。
“呜……”婴儿,断气了。
“总算是,清静了。”他沉笑,将米缸盖子盖了回去。
他心满意足,躺在了尸体之上,脸颊被溅上的鲜血,在冬夜慢慢凝固。
伸了个懒腰,他闭上眼,在想吃完了这些死人之后,又将再一尝杀人痛快了,想着,便勾起了嘴角。
夜半,大火停歇。
飒飒之响惹他不能睡眠,皱起眉头,见两只罗刹正在吸食死人残魄。
他起身,用尾指抠着耳朵,蹙眉不悦,“吵死了!”
这些罗刹鬼长得极丑,皮包骨头,整身暗褐,双眼突出,没有双唇,露着利齿。
听他发言,两只罗刹看向了他。
“哼!”他扬手,握住一只的脖子,咔擦一声,它便化烟。
另一只见状,向后弹开,四肢伏地,对他发出警告之声。
他不屑,正要上前,飒声四起,转过头,无数双萤火之眼在黑暗的树林中亮起。
他正值气焰嚣张,哈哈大笑几声,说道,“来啊,都一起上!”
话一落音,十数只罗刹飞扑而来。
他眯起红眸,身手敏捷,顿时,几只罗刹便黑烟化无。
若一开始,他还自信满满,那么现在……
他喘息着,觉得,这罗刹多得有些不太寻常,饶是集体觅食,也从未见过这么多。
“唔!——”后背一痛,他赶紧转身,将伤他的罗刹灭了。
但,前仆后继,竟陆续有来。
“该死!”他蹙眉,双眼四处看着,打算寻找逃路。
一只罗刹趁机跳到他肩上,其他的便立刻将他扑到。
“呵……”他喘息,怕是今夜竟要命丧此地,全是因为太过掉以轻心。
“呵呵呵呵。”罗刹笑声,沙哑难听,“狐妖之心魄,可抵万万人躯了。”
“唔——!”他腹部一痛,努力挣扎着,“不——!可恶——!”
他苦心修炼数百年的元丹,竟被取了出来!
“不……”他绝望的闭上眼,竟在这时想起了那些死去的人类,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呀——!”
忽然,罗刹们沙哑痛声响起,他虚弱的睁开眼,只见压住自己的几十只罗刹瞬间化烟。
他看见,一袭白衣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拾起了地上的元丹,入锦囊之后,挂在了腰上。
他喘息,伸出手去,“还……我……”
“还是跑了几只。”那男子叹息,蹲在他身前,将他抱了起来。
他愤懑,自己这样落魄的弱者之态,被别人像抱着个女子似的抱着自己,却无力挣扎。
那男子将他放在床上,然后拿出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上,他痛吼一声,动弹不得。
“在下玉箫凤。”见他缓过来些,那男子说道。
他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过脸,不理会。
玉箫凤笑笑,“我找了你好久。”
他一愣,立刻对他伸出利爪。
玉箫凤弹开了,“哦?这样报答我的?”
“报答?”他捂着伤口上的草药起身,对他吼道,“听你说法,不就是算计!……咳……咳……”
“你杀人太多,此为因果。”玉箫凤笑笑,上前将他扶倒。
“别碰我!”他蹙眉,甩开他的手,触碰之下感觉到的气息让他一顿,而后愤怒质问,“你也是狐妖?”
“不可以么?”玉箫凤笑问。
“……把元丹还我!”他以为这个玉箫凤是要抢,便赶紧伸手索要。
玉箫凤摇摇头,“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因祸害人间而被天。”
“与你何干!”他的利爪,刺穿泥榻。
玉箫凤看了他一会,叹息道,“人类与我有恩,既你落于我手,我便不会让你继续如此。”
“你到底想怎样?”他恨不得,上去将玉箫凤撕碎吞腹,竟这样算计他。
“我打算,与你立定一个百年之约。”
“什么?!”
“我会将你送去一地,若百年下来,你得以开化,做到不杀一人,这元丹,我便还你,可好?”
“不好!”
“也可以。”玉箫凤温和的笑笑,“我亦可送你回雪山,不过待你重新修炼百年之后,仍旧下山作恶,那时再为我所擒,我会再问你一次。”
“可恶……”
见他蹙眉犹豫,玉箫凤笑了笑,从一旁的衣柜中翻出一身粗布衣,放在他身旁,“穿上罢。”
在去玉箫凤口中所谓的莲国路上,他好几次都想把玉箫凤给杀了。
但他如今失去元丹,功力比一只普通的狐妖还要普通,又如何能,敌得过一只千年九尾狐。
老狐狸!
他恶狠狠的想,若他到时真的把元丹归还,那第一件事,便是杀了他!
“对了,我给你取个名吧。”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他恶狠狠地怒道。
玉箫凤笑道,“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会为了保护弱小,而不再袭击人类。”
他闻言,嗤笑道,“真是可笑。”
“那不如,就叫你卫袭可好?”
“狐妖如你,竟活成食物走狗,低等!”
“人,是不同的。”玉箫凤对他笑笑,“只不过现在,你还未明白这个道理罢了。”
狐梦若莲 三十、从前(二)
武台殿,莲国旧时狱卒之宫,因离地牢太近,后荒废不用。
铁锁拷脚,链条,束于十五尺厚的墙上。
这就是莲国国君花高政,让人对他做出来的事。
卫袭嗤笑一声,当着那些护卫的面把锁头掰弯,扔在一旁。
顿时,十几重兵拿着长矛,在门口指着他。
他眯起红眸,射出血光,顿时,扑到了一个护卫,弓起五爪。
“卫袭!”
他一愣,抬眼,见是玉箫凤。
“哼!”他放开手,走回屋里。
“你们都下去罢。”国君花高政随后到来,扬手命道。
“喏!”
关起房门,花高政叹息,“玉公子,并非本君不肯帮你,只是这狐妖野性难驯,实在难于亲近。”
玉箫凤看着他,闭上眼摇头叹道,“卫袭,我们不是说好了的?”
“天天喂些死鸡死鸭,还将我关在这种鬼地方!可恶!”卫袭极为焦躁抓头,在房里来回踱步。
玉箫凤想了想,“卫袭,你再如此下去,我会将你妖力封印。”
他停步,眯起眼,“你说什么?”
“我说。”玉箫凤走近,“我会将你妖力封印,如此,莲君便会放心,也不必再锁着你了。”他说着,转头对花高政问道,“是吧?”
花高政闻言,赶紧点头,“自然如此。”
“休想!”卫袭气急攻心,对玉箫凤伸手直去。
玉箫凤笑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便开始运力。
“你——!唔——!”卫袭腿软,单膝跪下。
花高政惊诧的看着,见金色的铁索将卫袭束缚,随后,便消失不见,“这是……”
玉箫凤放开手,卫袭便倒下了。
“往后,卫袭便与常人无异了。”玉箫凤笑笑,对花高政说,“如此,莲君也大可安心,不必惊怕。”
花高政摸着胡须,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那夜月黑风高,卫袭躺在房顶,看着自己的手掌慢慢地握成拳头。
“百年之后……”他的红眸,满是仇恨,“便是你玉箫凤丧命之时。”
此后,卫袭几乎不发一语。
该吃便吃,该睡便睡,极为安分。
花高政见他这样,也不再派重兵把守,偶尔,卫袭要出来走走,也就同意了。
许多年后。
一日,花高政在书房批折,女婢上前行礼,“国君,吕护卫觐见。”
“传。”
“拜见国君!”
“起吧,何事觐见?”
“禀报国君,武台殿卫袭求见。”
“嗯?”花高政眉头轻蹙,“……卫袭……?”
“是。”
“哦……是他……瞧我这记性……”花高政喃喃自语着,然后说道,“行了,你去带他过来罢……”
卫袭来时,花高政愣了好久。
方才一想,卫袭来莲宫已经好久了,自己,也从黑发人变成了白发人。
但是他却还是那副模样,乌丝垂胸,面容姣好,身姿卓越。
看起来,岁月只催人老啊,花高政叹了口气,问道,“你来求见,所谓何事?”
“我想学习。”卫袭毫无规矩,淡淡说着。
“学习?”花高政诧异。
“是啊,在屋里坐了二十年,有些累了,想出来动动。”
花高政苦笑,“听你这话,仿佛只在武台殿坐了二十天。”
卫袭不耐的撇开眼,“到底让不让,一句话了事,不让,我就继续回去坐着。”
“你想学习,为了什么?”
“打发时日。”
“还有吗?”
卫袭满脸不屑,嗤笑道,“玉箫凤说,你们人是不同的,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不同。”
花高政‘哦’了声,自语道,“说起来,我也好久都没见玉公子了。”
“老头,到底怎么样?”卫袭双手抱臂。
“你若肯学,自是好事,如此,你便去学罢。”
花高政想,卫袭来莲宫也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他也算本分。
加上年轻时曾欠玉箫凤救命之恩,如今他再无出现,也只好,把恩情还在卫袭身上。
所以,从学识到规矩,他都是按照教导王子的规格去办的。
只是他没想到,所有先生都对卫袭赞不绝口。
人中翘楚,过目不忘,聪慧非常,进步神速。
这些,都曾是他所盼望自己的孩儿能做到的,所以能从先生嘴里听见这些话,竟也感欣然。
两年下来,卫袭已通三国文字,兵论国论倒背如流,还将国藏书库里的卷子全部看了。
花高政年老,愈发不济,有时想不出结论,卫袭也能帮他理顺思绪。
这时他就想,欠玉箫凤的,这辈子,终究是还不清了。
此后,又是十年。
花高政年事太高,最终满脸斑纹,白发稀疏,倒在病榻上。
“卫袭。”
“我在。”卫袭来到他跟前。
“你给我说说……哪个王子……配做这莲国继任国君……”
卫袭垂眸看他,说道,“那便要看,你想让莲国的哪方面强了。”
“你先……说说看……”花高政话语已是断断续续。
“今莲国重政,然前后夹韩、冀两大国,若被视为威胁,前途定将危险。”卫袭看着花高政的白鬓,余光,也看着自己的银发,“我以为,花尉缭主张商道,更适合当莲国继任国君。”
花高政笑了笑,蒙白的双眼眯起,看着他,“你不是……向来都与缭儿……不对付么?……”
“哦。”卫袭神色淡然,“你问我话,照直答罢了。”
“来。”花高政对卫袭招招手。
卫袭犹豫片刻,伸出手去。
花高政苍老的双手将他的手紧握,“孩子啊……莲国……我便……托你……帮我看着了……”
卫袭蹙眉,抽回手去,“老头莫胡言,我年岁比你大。”
“呵……是啊……是我糊涂……只是如今……我已是将死……之人了……”花高政说着,笑着闭上眼,“你……去帮我……唤金公公……进来罢……”
卫袭看了他一眼,努努嘴,说道,“你都快死了,就少点心吧。”
“去吧……”花高政笑着。
卫袭叹息,转过身叫来了金公公。
回到武台殿,心中却仍是不知滋味。
人,果真弱小,区区不过数十年,竟成了这幅模样。
想着,他伸出刚被花高政握过的手,看了眼,再握起。
若这花尉缭当了国君,还真是不得安心,他蹙眉,自己刚才,难道是失心疯了不成。
那之后,不到十日,花高政便殁了。
花尉缭当上这莲国国君的第二日,做的第一件事,是来到了武台殿。
卫袭看了他一眼,不作理会。
“你们都退下!”花尉缭忽然,挥退了所有下人。
“……你……是狐妖?……”花尉缭蹙眉,他仍不能忘记,自己昨晚所看过的那些竹简。
而其中的一份,便是关于卫袭的。
卫袭不想理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本君在问你话!”花尉缭走近,一把推开卫袭手中的杯子,然后,瓷碎之声。
“做什么?”卫袭不悦。
“你是狐妖?”花尉缭仍是那句。
卫袭轻笑,“是啊,怕我吃了你不成?”
花尉缭握紧双拳,“我莲国清白,岂能圈养妖物!”
“如今我妖力被封,与人无异,这样也怕,国君逐我出宫便是。”卫袭说着,便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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