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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梦若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灵阮
“……哦。”她点点头,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那你是不是该少吃点生肉?……”
玉箫凤笑喷。
卫袭瞪着她,掐了掐她的大腿。
她轻轻一疼,没做声,可怜的看着他。
卫袭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知道啦。”
饭后几许闲聊,卫袭便让沈菲倾先离开,他有些话要同玉箫凤商量。
她点点头,想来今日刚好约了佟欣要研究些缝纫上的事,便出去了。
玉箫凤端起茶具,来到卫袭身旁,提袖为他斟了杯茶。
卫袭垂眼,说道,“虽知你我定下约期,但……”不的,还是难于开口求他。
“何不先说说,你有何打算?”玉箫凤抿了口茶,随性的撑着脑袋。
“我想让倾,与我齐寿。”卫袭抬眼看他。
玉箫凤笑笑,“难。”
卫袭一愣。
“想知道为何?”玉箫凤笑道,“因为我试过。”
卫袭蹙眉。
“即便你拿出千年修为,不过抵她百年之寿。”玉箫凤摸摸下巴,“人终究是人,容不下这么多年寿。”
卫袭深思片刻,眉头越拧越紧,“你言下之意,是我渡她百年修为,不过只能给她几十年人寿?”
“嗯。”玉箫凤点头轻笑。
“……聊胜于无。”卫袭一口干下茶水。
“你可如此想,但到了那一刻,你依旧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玉箫凤为他添茶后,对他举了举杯。
“你有办法就说,没办法就滚。”卫袭本就不悦,怒道,“还是老样子,废话成堆。”
玉箫凤沉笑几声,叹道,“‘我是老了,也活够了。’”
卫袭瞪了他一会,撇撇嘴,“那你为其续命之人,后来怎样?”
“不知你是否记得,我曾说过人类于我有恩,那人不止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师父。”玉箫凤闭眼笑道,“刚才我说的那句话,是他临终时的遗言。”
卫袭愣愣,垂下眼。
“他乃修道之人,秉众生平等,接济孱弱,我跟着他,历经世间冷暖沧桑。”玉箫凤回忆沉思时,难得的露出丝丝苦涩,随后他笑了笑,喝下茶水,“你要问的,沈沈若是自愿,亦可剔骨为妖。”
“……!”卫袭蹙眉,重复道,“剔骨……为妖吗……?”
玉箫凤深深一叹,对卫袭道,“只是你愿她受苦吗?剔骨之人,如同受凌迟之刑而死去,复活之际,方可重生。”
卫袭握紧拳头,没有做声。
玉箫凤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
“做什么?!”卫袭挥开他的手,露出尖牙。
“你长大了啊。”玉箫凤哈哈一笑,背手在后,离开了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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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襲……”見他抱著自己走向房裡,她紅著臉,輕輕地拉著他的衣襟,“你怎麼了?……”
“沒怎麼,想睡你了。”衛襲笑了聲,進了寢房,用她的腳把門掩上,走到床前一把將她拋下,然後褪去一身衣冠束縛,只留了條裡褲。
“時辰還早……”她想推開他,只是手碰上他結實的胸膛時,倒抽了口氣,推不開了。
“禽獸發情,不分時辰。”他說著,手便探入了她的裙裡。
“衛襲!……”她嗔著他,握著他那自己根本敵不過力氣的手腕,“哪有像你這樣的……別人都還在外頭呢…啊……不要!……”
衛襲停下手,眯起紅眸,“你的‘不要’,就因為玉簫鳳在外頭?”
她一愣,滿臉委屈的扁著嘴,“今晚再要不行麼?……”
他輕笑一聲,湊近她耳邊說道,“今晚,‘也’要。”
“不要啦……”她向後推開,讓他的指頭從小穴裡滑了出來。
“我就要!”他說著,又將指頭刺了回去。
她輕吟一聲,夾緊了雙腿,擰起秀眉,乾脆地說道,“不要!”
“你說什麼?”他挑眉,在她體內的指頭向上一挑。
“嗯……”她將雙手,也壓在了腿心夾緊的那只手上,低下腦袋,可憐地吸吸鼻子。
衛襲一怔,趕緊把手抽了出來,湊近問道,“弄疼了?”
“嗯……”她將臉壓在他肩膀。
過了會,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他將她拉開一看,只見她笑得狡黠,“好啊你!”他又好氣又好笑的將她壓在床上,掐著她的雙頰,佯怒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嗯?”
她笑著捧著他的臉,“看你為了我這樣緊張,覺得高興。”
“哼。”他側開身,撇著嘴。
她笑著跨在他身上,扶著他的肩膀,上前啄吻了他一下。
他斂下神情,靜默地注視著她。
她用指頭梳著他銀白的髮絲,看了他一會,關切的問道,“是怎麼了嗎?”
衛襲環住她的腰肢,垂眸深深地歎了口氣,“沒什麼……”
她試探性地坐在他腿上,見他沒有動作,這才緊貼的抱著他,小手輕輕地順著他的背。
“傾……”他抱緊了她,捧著她的腦後,大力地用臉頰磨蹭她的。
她盈盈笑了幾聲,才應道,“嗯?”
“說好了,今晚要給我。”他看著她說完,一手拍在她屁股上。
“沒點正經!……”她羞憤地一把推開他。
衛襲哈哈笑著倒在床上,只不過……他笑著笑著,卻失了神。
她覺得衛襲確實有點不對勁,便翻身臥在他身旁,“……該不會真是出什麼事了吧?”
他笑了聲,抬眼看她,伸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碎發,說道,“傻子,有我在,能出什麼事。”
她輕笑一聲,伏在他胸膛看著他,“說得也是。”
和衛襲這樣一鬧,她的一頭髮髻都散開了,想來玉簫鳳也不算見外,便隨意地用銅圈固住了發尾。
因到了用晚膳的時辰,不好讓客人挨餓,佟欣便讓佟德先去把玉簫鳳的飯食拿來,見衛襲和沈菲傾出來了,這才跟了出去。
興許是怕尷尬,衛襲和她去飯廳時,玉簫鳳坐的前頭還擺放著茶具。
看來為了避讓,他們早就在這裡等候了。
玉簫鳳見他們來了,笑了笑,“方才看著,衛襲似乎是不大高興,不會因為玉某關係吧?”
“你還真是懂得抬舉自己。”衛襲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
玉簫鳳垂眸淡笑,“今聽沈沈字句維護,拳拳之意,負之可惜。”
衛襲看向她,不自知眼底柔得深沉,他輕輕歎意,撇了撇嘴。
“我們坐吧……”她臉頰緋紅,拉了拉他的袖子。
玉簫鳳舉拳嘴邊,笑著輕咳一聲,說道,“對了,聞你偶食生肉,所謂入‘鄉’隨俗,多少吃些飯食,不也不錯?”
衛襲坐定,撐臉看他,“說起來,我倒想勸你多少該吃點肉。”
“人也曾茹毛飲血,雖肉經烹飪,仍舊是肉。”玉簫鳳搖搖頭,“多年習慣,有些難改。”
衛襲歎息,“雖是習慣,也該看看自己形勢。”
玉簫鳳笑笑,“衛襲關心,玉某領受了,謝過。”
“老古董……懶得和你說……”衛襲翻了翻眼,百無聊賴的撐著頭。
她看了他們一眼,猶豫猶豫,對衛襲問道,“那吃生吃禽類鮮肉……不也是可以的麼?……”
“可以是可以。”衛襲抬眼看他,“只是腥癮難戒,開了葷,始終還是會惦念人的。”
“……哦。”她點點頭,想了想,壓低了聲音,“那你是不是該少吃點生肉?……”
玉簫鳳笑噴。
衛襲瞪著她,掐了掐她的大腿。
她輕輕一疼,沒做聲,可憐的看著他。
衛襲笑了,伸手摸摸她的頭,“知道啦。”
飯後幾許閒聊,衛襲便讓沈菲傾先離開,他有些話要同玉簫鳳商量。
她點點頭,想來今日剛好約了佟欣要研究些縫紉上的事,便出去了。
玉簫鳳端起茶具,來到衛襲身旁,提袖為他斟了杯茶。
衛襲垂眼,說道,“雖知你我定下約期,但……”不的,還是難於開口求他。
“何不先說說,你有何打算?”玉簫鳳抿了口茶,隨性的撐著腦袋。
“我想讓傾,與我齊壽。”衛襲抬眼看他。
玉簫鳳笑笑,“難。”
衛襲一愣。
“想知道為何?”玉簫鳳笑道,“因為我試過。”
衛襲蹙眉。
“即便你拿出千年修為,不過抵她百年之壽。”玉簫鳳摸摸下巴,“人終究是人,容不下這麼多年壽。”
衛襲深思片刻,眉頭越擰越緊,“你言下之意,是我渡她百年修為,不過只能給她幾十年人壽?”
“嗯。”玉簫鳳點頭輕笑。
“……聊勝於無。”衛襲一口幹下茶水。
“你可如此想,但到了那一刻,你依舊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玉簫鳳為他添茶後,對他舉了舉杯。
“你有辦法就說,沒辦法就滾。”衛襲本就不悅,怒道,“還是老樣子,廢話成堆。”
玉簫鳳沉笑幾聲,歎道,“‘我是老了,也活夠了。’”
衛襲瞪了他一會,撇撇嘴,“那你為其續命之人,後來怎樣?”
“不知你是否記得,我曾說過人類於我有恩,那人不止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師父。”玉簫鳳閉眼笑道,“剛才我說的那句話,是他臨終時的遺言。”
衛襲愣愣,垂下眼。
“他乃修道之人,秉眾生平等,接濟孱弱,我跟著他,歷經世間冷暖滄桑。”玉簫鳳回憶沉思時,難得的露出絲絲苦澀,隨後他笑了笑,喝下茶水,“你要問的,沈沈若是自願,亦可剔骨為妖。”
“……!”衛襲蹙眉,重複道,“剔骨……為妖嗎……?”
玉簫鳳深深一歎,對衛襲道,“只是你願她受苦嗎?剔骨之人,如同受淩遲之刑而死去,復活之際,方可重生。”
衛襲握緊拳頭,沒有做聲。
玉簫鳳起身,摸了摸他的腦袋。
“做什麼?!”衛襲揮開他的手,露出尖牙。
“你長大了啊。”玉簫鳳哈哈一笑,背手在後,離開了飯廳。





狐梦若莲 五十三、醒人之语
仲夜闷热,开襟纳凉。
她用莹白的指头勾开粘在薄湿颈脖的发丝,侧过身,垫着手臂,看他。
卫袭没睡,只是盈密的睫毛因眼垂着,而盖住了眸子。
她不自觉的抿起嘴,羞于将他午后的话当了真,沐浴时还落了几朵干梅。
卫袭叹了声,转眼见她盯着自己,先是一愣,再是轻笑。
“怎么?”他伸手,长指滑入她额鬓,滑出她发梢。
“看你。”因觉羞赧,她反而俏皮的眨了眨眼。
“看了这么些年,还觉得如当初好看?”他轻笑着侃道。
她直直看他,痴痴一笑,“嗯,愈发的好看。”
卫袭一笑,绝代风华。
次日,侧房。
篓框于旁,银针捏指,金线弯直。
她专心致志的绣了许久,肩膀都酸了,起身捶着,才发现身边多了个玉箫凤。
她赶紧放下捶肩的手,紧张地攥紧了织物。
玉箫凤和煦一笑,“我已经看到了,无需掩藏。”
她松开手,手背金印浮动,如绣盘上的金纹。
玉箫凤伸手,“来,我仔细瞧瞧。”
绣盘的红布上,隐约透出淡淡墨色勾勒的图样,她几分犹豫,还是递了过去。
“松紧有度,不错。”玉箫凤捏了捏,递了回去,笑道,“只是看来,以一人之女红,怕是要绣很久。”
“嗯……”她轻轻点头,缠着白布的拇指小心地抚摸着刺绣。
玉箫凤并不揭穿,只装作打趣道,“红布为底,金线为图,绣得是什么呢?”
她羞红了脸,低下脑袋。
玉箫凤笑笑,“玉某本无心打扰,只想来,两日后便要离开,过来找沈沈说几句。”
她怔怔看他,想到此行一去,也不知玉箫凤是凶是险,担忧不由染上眉梢,轻轻一叹,插针布上,卷起金线,了起来。
“……玉哥哥要走的事,卫袭他知道么?”她关起壁橱,缓缓转身。
“他已得成长,无需我挂牵。”玉箫凤笑着,从茶桌拉出小凳,再一扬手,“来,坐吧,不要拘谨。”
她笑着摇摇头,玉箫凤便如此,总能反客为主,却不叫人讨厌。
“想当年我初见卫袭,只叹其成人之姿,孩童之态。”玉箫凤笑叹,如同感慨万千,“如今削去棱角,心有敬畏,如脱胎换骨一般。”
她笑笑,点点头。
或许再年少个几岁,她会追问玉箫凤,当年所认识的卫袭,是怎样的?
只是现在,她知道,无论卫袭从前怎样,往后怎样,都不重要。
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此心情已定,此身终不离。
“但是沈沈,卫袭他,终归非人。”
她一愣,头一回见到,玉箫凤面无笑然。
“如浮游于蝼蚁,如蝼蚁于走兽。”玉箫凤看着她,红眸浅淡,盯得她心惊。
她垂眼,“是啊……只盼我去后,他能寻到可心陪伴……”
沉默片刻,玉箫凤轻轻一笑,“若不能?”
“我便化身魂魄,长离不离。”她笑。
“是么……”玉箫凤也笑,“只是当中苦痛,便不得而知了。”
她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有什么苦,要比和他分开更苦?”
“哦?”玉箫凤这回,笑得释然,“然而,你却愿意他能寻到她人?”
她看了他一会,随后,清浅,淡然,缓缓勾唇,“我身先死,非我所愿,我心所向,地老天荒。”
玉箫凤愣怔的看着她,僵了片刻,垂眼笑道,“玉某失态了。”
“有吗?”她怎么没看出来。
“沈沈的告白,如吞噬心脏的泥潭,叫人无法自拔。”玉箫凤笑得柔和,伸手抚着胸口,“方才有那么一瞬,叫我心动。”
她闻言,噗嗤一笑,“不曾想过,玉哥哥也会这样说笑。”
玉箫凤笑而不语。
她莞尔,“是不是很傻?”
“沈沈所指,乃你之情,亦你之意?”玉箫凤轻轻歪头。
“乃我情意之愿。”她哀哀看他。
玉箫凤沉吟,指节敲着桌面。
“这些话,你可曾与卫袭说?”半晌,玉箫凤问道。
她轻笑垂脸,“……不曾说。”
“为何?”玉箫凤纠眉。
她笑脸依旧,只是徐徐叹着,“他与我说过一些想法,虽明难以实现,却不忍伤他好意……”她心下一痛,眼眶红了,只好以笑遮掩,“然而闻其一言,已感此生足矣。”
玉箫凤拧紧眉头,看了会她那伤神的眉眼,叹息摇头,“沈沈,卫袭他,终归非人。”
“我知道……”
“不。”玉箫凤打断她,“我是指,他与你所思所想不尽相同,你若不说,他不会懂。”
她一愣。
只是想起,多年前那隐约画面,想起那时卫袭的话——“人妖殊途,我所思所想,你不懂。”
她抬头看玉箫凤,哪里错了,她确实不懂……
“卫袭之言,乃其真心,而非其好意。”玉箫凤沉叹,“此心一长,念根难断,执意太深,终食苦果。”
她心儿噗通乱跳,泪花儿满了眼眶,却不知因何而起。
“沈沈,你可想过……”玉箫凤叹然,“汝之一生,此愿足矣,那他呢?”
一句话,引出她打转的泪水。
“不哭。”玉箫凤起身,用袖口拭去她颚下泪水,摸了摸她的头,“活于世间,不为与天齐寿,至死相随,而在离别无悔。”
她抬头,他轻笑。
“将你的想法告诉卫袭,让他明白,不好么?”玉箫凤又再抚了抚她的脑袋。
她点头。
玉箫凤笑笑,“那身红衣,沈沈穿着,定然很美。”
她红着鼻头,笑眼闪泪,苦涩说道,“只盼穿到八十……他仍能记得我……十八模样……”
玉箫凤垂眸,脑中闪过那鹤发白眉,在徐徐暖风中,闭上沉重双目,“……他会的。”
玉箫凤待她情绪安稳下来,便去见花子蓉请辞了。
她拿出壁橱藤篓,绣了几针,了无心思,于是又再放了回去。
主卧门前,她站了好久,莫名想起初时,卫袭牵着她那细如枯枝的手,拂开这金碧辉煌的大门后,那回眸抚慰的笑容。
她不自觉的扯起嘴角,双手一撑,‘吱呀’一声,就如回到幼年。
对镜梳妆,红花点唇,她执起毛笔,在眉尾勾出淡淡墨痕,高耸入鬓。
“卫袭……”她对镜轻唤,羞赧飞上双颊,抚着胸口咳了声,她垂眸垂眼,“夫君……”
柔情浅笑,泪挂睫毛。
夫君……
她怕是,厚着脸皮,也唤不了多少岁月了。
当那皱纹浮现,何以对那美人,唤出此言。
玉箫凤的一席话,将她从自艾中推醒。
她尚且可带着美梦永远睡去,活下来的,才是那背负着许多,煎熬于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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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夜悶熱,開襟納涼。
她用瑩白的指頭勾開粘在薄濕頸脖的髮絲,側過身,墊著手臂,看他。
衛襲沒睡,只是盈密的睫毛因眼垂著,而蓋住了眸子。
她不自覺的抿起嘴,羞於將他午後的話當了真,沐浴時還落了幾朵幹梅。
衛襲歎了聲,轉眼見她盯著自己,先是一愣,再是輕笑。
“怎麼?”他伸手,長指滑入她額鬢,滑出她發梢。
“看你。”因覺羞赧,她反而俏皮的眨了眨眼。
“看了這麼些年,還覺得如當初好看?”他輕笑著侃道。
她直直看他,癡癡一笑,“嗯,愈發的好看。”
衛襲一笑,絕代風華。
次日,側房。
簍框於旁,銀針捏指,金線彎直。
她專心致志的繡了許久,肩膀都酸了,起身捶著,才發現身邊多了個玉簫鳳。
她趕緊放下捶肩的手,緊張地攥緊了織物。
玉簫鳳和煦一笑,“我已經看到了,無需掩藏。”
她鬆開手,手背金印浮動,如繡盤上的金紋。
玉簫鳳伸手,“來,我仔細瞧瞧。”
繡盤的紅布上,隱約透出淡淡墨色勾勒的圖樣,她幾分猶豫,還是遞了過去。
“鬆緊有度,不錯。”玉簫鳳捏了捏,遞了回去,笑道,“只是看來,以一人之女紅,怕是要繡很久。”
“嗯……”她輕輕點頭,纏著白布的拇指小心地撫摸著刺繡。
玉簫鳳並不揭穿,只裝作打趣道,“紅布為底,金線為圖,繡得是什麼呢?”
她羞紅了臉,低下腦袋。
玉簫鳳笑笑,“玉某本無心打擾,只想來,兩日後便要離開,過來找沈沈說幾句。”
她怔怔看他,想到此行一去,也不知玉簫鳳是凶是險,擔憂不由染上眉梢,輕輕一歎,插針布上,卷起金線,了起來。
“……玉哥哥要走的事,衛襲他知道麼?”她關起壁櫥,緩緩轉身。
“他已得成長,無需我掛牽。”玉簫鳳笑著,從茶桌拉出小凳,再一揚手,“來,坐吧,不要拘謹。”
她笑著搖搖頭,玉簫鳳便如此,總能反客為主,卻不叫人討厭。
“想當年我初見衛襲,只歎其成人之姿,孩童之態。”玉簫鳳笑歎,如同感慨萬千,“如今削去棱角,心有敬畏,如脫胎換骨一般。”
她笑笑,點點頭。
或許再年少個幾歲,她會追問玉簫鳳,當年所認識的衛襲,是怎樣的?
只是現在,她知道,無論衛襲從前怎樣,往後怎樣,都不重要。
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此心情已定,此身終不離。
“但是沈沈,衛襲他,終歸非人。”
她一愣,頭一回見到,玉簫鳳面無笑然。
“如浮游於螻蟻,如螻蟻於走獸。”玉簫鳳看著她,紅眸淺淡,盯得她心驚。
她垂眼,“是啊……只盼我去後,他能尋到可心陪伴……”
沉默片刻,玉簫鳳輕輕一笑,“若不能?”
“我便化身魂魄,長離不離。”她笑。
“是麼……”玉簫鳳也笑,“只是當中苦痛,便不得而知了。”
她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有什麼苦,要比和他分開更苦?”
“哦?”玉簫鳳這回,笑得釋然,“然而,你卻願意他能尋到她人?”
她看了他一會,隨後,清淺,淡然,緩緩勾唇,“我身先死,非我所願,我心所向,地老天荒。”
玉簫鳳愣怔的看著她,僵了片刻,垂眼笑道,“玉某失態了。”
“有嗎?”她怎麼沒看出來。
“沈沈的告白,如吞噬心臟的泥潭,叫人無法自拔。”玉簫鳳笑得柔和,伸手撫著胸口,“方才有那麼一瞬,叫我心動。”
她聞言,噗嗤一笑,“不曾想過,玉哥哥也會這樣說笑。”
玉簫鳳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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