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斜阳映酒
周遭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程拙砚沉默地坐在沙发里,陷入一片恍惚。
她被扎那么多下,喉咙里又插了那么粗一根管子,会不会很痛?难道真的要进icu?医院里会不会没有那种特效药?
他又想起第一次带她去赌场,她说自己运气很差,逢赌必输。当时他怎么回答的?对,他说没事,恰好自己逢赌必赢。想到这里,他站起来,急急地叫人备车去医院。这一把,有他在,她会赌赢。
【特别致谢提供医疗技术支持的桂子荷花】
【建议我把程拙砚写得坏一点的朋友快出来认领本章,怎么样?够坏吗?还要再坏一点吗?】
何处是归途 你可真行啊
谢情躺在icu设备最齐全的单间里。
探视的时间早就过了,程拙砚亲自去与院长交涉,总算被允许独自一人进去陪护,而且必须穿防护服。
他从没穿过这么难看的衣服,看着窗户倒影里的自己觉得蠢得可笑,如果她醒了看见自己这样,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难听话来。
她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喉咙里插着管子,胸膛随着呼吸机的气压声一起一伏,全靠这机器替她呼吸,一点生命感都没有。
他又赌赢了一次,救护车到医院的时候特效药就准备好了,但是之前拖延了太久,而且没有人知道在地下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烧了多久,必须上呼吸机观察一夜。主治医师说她还很年轻,因为时常锻炼,身体底子也很好,明天就开始尝试让她自主控制呼吸。
“那要是她自主呼吸不了,机器又停了怎么办?”他问医生。
“不会的,呼吸机有压力控制功能,一旦她做不到,机器会立刻接管,不用担心。”
担心?
他从来没有担心过任何人,也从未体察过正常人的情感,可是这一刻他知道了什么是担惊受怕,什么是茫然无措。
夜已经很深了,icu里只有一片刺目的白,和枯燥的仪器声响。
程拙砚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坐在床边,摩挲谢情冰冷的手指。
你可真行啊,他像是不堪忍受等待的焦灼,喃喃地说话,你是不是在我同你求婚那天,就下定了决心要跑?你那天在船上闹得那样厉害,可之后就变得与我如胶似漆一样的好,还晓得时不时同我闹一闹,显得不是全无脾气。
嗯,然后对我说同学要走了,我也要有别的女人了,趁着我心软答应了你与他们见面,就是那天策划的逃跑吧。那帮你的女孩子,替你准备了东西,你只需要带上现金和证件就行。而且她立刻就要回中国,所以我根本找不到她人在哪里。你那几天还总是喝得醉醺醺地,是为了掩饰紧张吧?正日子那天与我说那些话,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温柔的告别。
对了,日子你也选得很好。那一天要拿毕业证,所以带上全部的身份证件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而且见过你的人都留在家里,你特地穿了显眼的红衣服,不熟悉你的司机就会对这红印象深刻,待你换了不显眼的衣服又剪了头发,就算从他面前走过,他也反应不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你早就出了学校的大门。
你可真行啊...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为了离开他,居然能这样处心积虑。他越想越抑制不住地愤恨,恨不得立刻把她掐死在面前。
护士推开门进来了,打断了他逐渐疯狂的念头。
谢先生,你是家属吧?来签一下这个。都是她入院时随身的东西,衣服鞋子什么的。本来交给你就可以了,但是里面有个贵重物品,我们不敢担责任,请你务必在这里签个字。
“我不姓谢。”
“哦,抱歉,我以为病人是你太太,跟你姓的。抱歉,那么请在这里签。”
程拙砚签了字,护士便出去了。他打开贴着医院标签的纸袋,最上面摆着的,赫然是那枚戒指,就算装在塑料袋里,也难掩璀璨的光华。
怎么?看来也不是对我全无留恋,逃跑还带着这个,也不怕被人打劫?说了你多少次,你这人总是心软,真是没出息...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忽而展颜一笑,摸了摸她凉浸浸的面颊,这么说我也做得还不错,所以你舍不得忘了我?
可是如果做的真的不错,她又如何会像这样躺在这里。
他在icu里陪了一夜。
早上医生来检查,说是情况稳定了,他又紧张地看医生让谢情自主呼吸,幸而也成功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离开了医院。
谢情在icu又躺了两天,基础体征稳定,在程拙砚的授意下被接回了大宅安顿,仍住在他卧室隔壁的房间里。她在急救和上呼吸机的时候都被用了强力的镇静剂,不能立刻停用,只能缓慢的减少用量,因此一直都在昏睡。中间她曾很短暂的醒来一次,但是几乎是立刻就又睡过去。
*
谢情醒来的那一夜,程拙砚并不在家里。
那一夜是癌症研究基金会的筹款晚宴,他要陪着夏靖尧和夏希怡一起出席,开始他的报复。
筹款晚宴在山顶的古堡举行,宴会厅里的餐会结束后,还有花园里的鸡尾酒会。
程拙砚穿着晚礼服,特地戴了一套钻石配饰,以搭配夏希怡的钻石首饰。他们已经订婚了,那么作为未婚夫妇,在社交场合自然是越相配越好,毕竟他需要所有人都放松警惕。
花园里灯火绚烂,音乐从远处传来,喷泉在茵茵绿草上溅起水晶般的光。程拙砚挽着夏希怡,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政届你似乎没有接触。今天好几个议员都在,随我去认一认人吧。”
夏希怡自然是乐意的。自从订婚那天,她就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财富、地位,甚至只是身边这个完美的男人,都让她觉得从此踏入了梦寐以求的世界。虽然程拙砚似乎因为忙碌,鲜少有时间陪伴她,可是哪个完美的男人不忙碌呢?更何况,她的小姐妹们都羡慕得不得了,天天围着她问嫁入真正豪门的感受,她根本无暇细想。
“我对这些男人的大事不懂,要不然叫上我父亲一起吧?”她问。
“也对,你想得很周到。”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很是赞同。
程拙砚陪着他们父女二人一一见过在场的政界人士,夏靖尧便恰好看见了正相谈甚欢的m议员与粤华的张总。这个张总最近像疯狗一样追着他咬,已经开始危及到他华人龙头老大的地位,这会儿又搭上了在市政建设里极有话语权的m议员,难道又有什么新计划?
他想着,压低声音问了程拙砚:“那边是不是m议员?”
程拙砚事不关己的看了一眼,说道:“是。他最近好几个关于国王山的动议都有了眉目,心情好着呢…这在跟张总谈什么?”
果然夏靖尧面色不虞,沉吟着不说话。
程拙砚不动声色的轻笑,正要出言再挑拨几句,突然看见许丞往他这边来,满脸焦急地冲他使眼色。
他心里顿时一沉。
许丞此刻应该是在大宅里看着谢情的。
【最后的存稿啦,真没了。】
何处是归途 谢情,我们重新开始吧
程拙砚与许丞对视了一眼,他立刻小跑过来,笑着对夏希怡道:“夏小姐我又来讨打了,家里的生意出了点事,我实在压不住,还得先生去露个面才行。”
程拙砚便道:“那么我还是去看一眼,你们慢慢玩。”说罢特地问夏希怡:“你想同你父亲一起走,还是我叫noah送你回去?”
谁都不要,我要你送我。夏希怡嘟着嘴,亲昵地搂着他的腰撒娇。
程拙砚宠溺一笑,拥住了她,在她耳边道:好吧,我若赶得回来就送你,若是回不来,再叫noah送你好不好?
这回夏希怡才算满意了,抬脚亲了一下他的侧脸,道:好吧,去忙去忙。
他也吻了她一下,转身的瞬间就敛了笑意,一边疾走一边问许丞:“你怎么来了?”
许丞额角有汗,可见是急匆匆出门的,谢小姐发疯了,周医生说是惊恐发作。突然大喊大叫的,见谁打谁,力气大得吓人,谁都近不了身...
所幸这场地与他的大宅并不算远,司机也早就准备好,两人一上车就风驰电掣般赶回了大宅 。
*
程拙砚下车时,并没有听见什么喊叫声,狐疑地看了许丞一眼,许丞也是满面不解。他怕又出了什么变故,丝毫不敢停顿,快步往楼上去。
卧室门口站了不少人,一见程拙砚来了都纷纷让开,露出了瘫坐在地上的人。
她明显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剧烈又急促的喘气,可是喘得太快了,身体反而像缺氧似的。周医生焦灼地站在一边,脸色也不好看。
这是怎么了?程拙砚边问边快步走过去揽住她。
谢情像是认出了他的声音,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还是浑身发抖,但是没有挣扎,只死死揪着他的衬衣,像是握着救命稻草。
见她这样,周医生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快抱住她,千万不要让她挣扎,我给她打一针。
好。程拙砚看着她,不明白周医生的意思,她不是没有挣扎吗?为什么不早打针?
周医生的动作有一丝滞涩,但仍是熟练的给她用了药。程拙砚注意到了,关切的问:你的手怎么了?
林管家忙上前道:方才谢小姐突然醒了,惨叫起来。周医生赶过来说是房间里没开灯,吓得发病了,要替她打针,没想到她发了狂性,不知怎的一伸手就把周医生的手腕扭得差点脱臼!不论谁上前都不行,我们怕弄伤她,周医生说谢小姐也许见了先生就不怕了,这才忙忙地把先生叫回来。
药效起得很快,谢情抓着程拙砚的手渐渐松开,却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沙哑着嗓子,喃喃地说:带我出去…带我出去…我不跑了…
周医生当机立断道:换个房间,把灯都打开。先生尽量抱着她不要放下。她刚醒过来,就又在黑暗里,激发了之前的记忆,所以才一下子发作了,应该是瞬间以为又回到了地下室,所以只记得先生会带她出去。
程拙砚没想到是这样,脸色极是难看,吩咐道:依旧去我那里吧,去把灯打开。备好了水和药,我陪她一会儿。许丞呢?有什么事情先拖着,不到要出人命的时候不要来烦我。
一切安顿好了,谢情也沉沉睡去。程拙砚抱着她坐在躺椅上,控制不住地回想刚才的场景。
周医生来检查她的情况,说道:“现在没事了。接下来几个小时她都不会醒,先生也去休息一下吧。她从入院到今天,用了太多镇静剂,我怕她会产生药物依赖,不敢给她用大剂量。晚上也许还会醒,房里灯不要关,接下来几天,尽量陪着她吧。”
“这就是你说的永久性心理伤害?”
“是不是永久性,现在还看不出来,今天这是典型的急性发作。至于以后,我并不是心理医生,只略懂皮毛,有条件的话,等她情况稳定一些还是找专业人士来帮她吧。”
程拙砚怔了一怔,说道:“她自己就是读心理学的…”
“那么她对自己的情况一定了解,也懂不少方法…但是,这么跟你说吧,今天这样的发作,她看起来只是脸色不好,但是身体上因为缺氧产生的酸性中毒反应会让人产生极强烈的痛苦,像是剧烈的腹痛,心脏跳到130,无法呼吸…这种情况下很多病人都会试图自残和自杀以求解脱,你一定要看好她。”周医生叹了口气,又细细交代了一边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程拙砚坐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手臂有些发麻,胸口也被她压得发闷,可是他舍不得放开她。她这样乖顺地睡在他怀里,即使是睡着了还是抓着他的衬衫,仿佛他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依靠,如果她能一直这样多好。可是一直这样,那她到底是谢情,还是变成另外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他突然闻到自己身上有夏希怡的香水味,又不由得想起谢情第一次与他上床就呕吐的事情,赶紧趁她睡着了,起身去洗澡换衣服。
这一幕与当初何其相似,他叹了口气。
谢情,我们重新开始吧。
【作者:重新个屁,几条命都不够玩的】
何处是归途 重新开始
如同周医生预料的一样,接下来的几夜都过得颇不平静。
谢情每几个小时就会从睡梦中醒来,每次醒过来都是一头冷汗,满面惊恐。程拙砚只能抱着她一遍遍的安抚:“我带你走…别怕…”幸而她在地下室开门时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程拙砚,听见是他的声音总能很快平静下来,但是很难再入睡,时常抓着他的衣服,辗转反侧。
到了白天,她的情形会稍微好一些。她自己也知道情况,所以尽量白天不睡,可是精神总是很差,长久地坐在窗前发呆。有时候发作起来了,依旧是攻击性很强,林管家只叫人把药放在她附近,不敢去打扰,晓得她自己知道如何自救。
她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多少起色,而药吃得太多,逐渐神情呆滞,程拙砚越发的担心,于是听了周医生的建议,联系了她的导师来看她。
wundt教授是海德堡大学心理学院的院长,很有经验,可见了谢情的样子也暗自心惊。他平时只带研究生和博士生,对本科生几乎不认识,可是对谢情的积极勤奋也算有所耳闻,实在无法想象她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拒绝程拙砚的参与,独自与谢情在房间里聊了很久,出来后开了药,又建议给她换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居住,最好能与此前的生活环境彻底断开关联,重新开始。
程拙砚本就有心与她从头来过,于是同她一起搬到湖边别墅去。那别墅地方隐秘,没多少人知道,而且草木茏葱,湖光山色,最适合疗养。
这个别墅是现代地中海风格,色调明快,宽敞明亮,与古典的大宅既然不同,谢情似乎很喜欢。
她每周见一次wundt教授,也乖乖的配合周医生的检查和治疗,病情渐渐地稳定下来。只是性格越来越冷淡,长久地坐着不动,身体机能虽然恢复了,但是人看起来苍白瘦弱,没有多少生机。
有一阵子她表现得对程拙砚非常依恋,只要他出门,就在家里闹得很厉害,她甚至天长日久的穿着他的衣服,整个人退化得像一个无知的少女。程拙砚为了陪她,把事情都移到这里的书房,还把书房的指纹锁也录了她的指纹,让她想进便可以进。她也丝毫不客气,时不时地穿着他的长衬衫打开门,轻轻说一句:“我害怕。”就坐在他身上去,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在他们说话的嗡嗡声里很快睡去,程拙砚再把她抱回卧室里。这样久了,许丞和noah从初时的浑身不自在到如今彻底视而不见,甚至有时候还开玩笑说:“谢小姐这是拿我们当催眠曲呢。”
事情的变化,是在几个月后。
某天他们叁人一如既往地讨论项目进展,谢情开了门进来在程拙砚身上坐下,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许丞见她睡着了,声音放轻了些,说道:“明辉真的在婚礼那天宣布破产?这是不是也太…”谢情像是被吵醒了,突然一下子醒过来,抓住程拙砚的领带抬头看他。她的眼神不复呆滞,反而有一种痴迷,看了一会儿就抬手去摸他的脸,“程拙砚,你可真好看,我真是喜欢你。”说着就抬手勾着他的颈项吻他。
许丞和noah吓得立刻低头转身,大气都不敢出,听着背后接吻的声音,还有衣服摩擦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动不敢动,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总算程拙砚反应快,一把抱起她,交代了一句:“你们先继续,我回来再说。”
可是他们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这个别墅不算大,设计的时候为了方便主人,书房和楼上的卧室是有密道相通的,隔音就不怎么样。他们两个等在书房里,时不时能听见卧室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又甜又腻,丝毫不加掩饰。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出尴尬和担忧。
自从谢情出了院,程拙砚就没再动过她。外面不是没有女人投怀送抱,夏希怡也曾欲迎还拒地勾引过他,但是他并没多少兴趣,这几个月来都素着。
可谢情只这一下,就像如火星掉进枯叶堆一般,一瞬间就势成燎原,把他实实在在地点着了。她仿佛丝毫不避讳眼前还有两个人,搂得他吻得缠绵悱恻,手指插进他柔软的黑发揉搓,柔滑舌尖与他的抵在一起搅出啧啧的水声,似乎光是吻还不够,又熟练地去解他的领带和衣扣。他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也能感觉到身上热得沁了汗,赶紧起身抱起她往卧室去。他站起来,两人从热吻里暂退,唇边牵出一线水丝,可一出门又喘着气彼此再次吻到一处。
一进卧室,程拙砚就心急火燎地把谢情抱到床上去,随手解了衣服。他从没这么厌烦过自己繁复的西服,很快就随手扔了一地。谢情却好像突然有些紧张了,两条胳膊撑起上半身,微微皱了眉心,往床里缩了一下。她这几个月来身体不好,越来越瘦,一缩之下,身上的衬衣就往下滑,露出了苍白的肩膀。
程拙砚见她这样,又忍不住心疼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迫不及待的欲望,温言说道:“别怕…”慢慢替她解扣子,从她胸口吻到锁骨,舔舐她脖子和耳垂,直到她毫无血色的脸微微泛了红,才与她交缠在一处。他压抑了许久,此刻情欲涌上来,烧得他身上也泛起酡红,捉住了她的双手往头顶上压,顺着脖颈往下吻,在脖子和胸口上留下一串红痕,含住了乳尖舔舐吸吮。谢情身上沁出了几丝薄汗,抱着他的头,轻吟出声。
他们真的是许久没有这样亲密过了,程拙砚怕她身体吃不消,并不敢直接进去,一指埋在她腿间慢慢磨,又与她长久地吻着,直到她终于闭上眼睛挺起了腰迎向他,这才整个人拢住她,握住她的腰往里慢慢送。他被欲火煎熬得久了,此时一进去,立刻被里面热情的包裹住,又湿又热,挤压一圈圈咬紧,绞得他立时头皮发麻,闷哼了一声。
谢情以往就算动情得再厉害,也常咬紧了下唇不敢出声。这次却如同抛却了一切,在他身下眯着眼睛,噙了一汪泪,朦朦胧胧看她,甜腻又黏糊地呻吟,叫得直酥进他的骨头里。
他知道楼下还有人等着他,也知道他们恐怕能听见她的声音,可是这种泼天的快慰让他无暇多想,再也不想忍耐,拉着她的双手把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带,在情欲里逐渐失控。谢情像是被带上高潮,浑身绷得死紧,连脚背都绷直了,里面无序地绞紧吸吮,咬得他也头脑一片发麻。
高潮过后的两个人在余韵中拥抱,身上都是粘腻腻的。谢情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程拙砚便缓缓的抚摸她的后背,像摸一只猫。可这猫似乎不堪疲惫,很快就彻底睡过去,程拙砚试图叫她起来洗澡,她却一动不动,像是晕过去一样。他有些后悔刚才是不是太激烈,又有种莫名的怅然若失。
他知道这不是她正常的样子。
何处是归途 枯木又逢春
此后,他们似乎进入了新的蜜月期,真的如同新婚夫妇一般如胶似漆,在这别墅四处都留下激烈纠缠的痕迹,只是谢情身体仍然虚弱,结束之后总是很快就昏睡过去。
可是除却在床上的热情,她却依旧寡言,就算是开口,也全是温和的样子,仿佛连脾气都变了。
她变得乖顺没脾气,程拙砚却无端地开始怀念她以前的样子。虽然那时候她说话煞风景,脾气也不好,常常气他,可是那个人真实又灵动,如今却如同一个面团,越来越没有人气。
他犹豫了很久,在某天wundt教授见完谢情之后,留下他询问谢情到底说了什么。
“抱歉,”教授说,“我遵循我的职业操守,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与病人的谈话内容。除非她有伤害自己或他人的念头,或者你现在给我法庭的传票,否则恕我不能多谈。”
程拙砚最烦这些教授学者的许多规矩,想了想,说道:“你的秘书前几天来联系过我手下的人,说是你们有几个新的研究项目需要经费,还望我能慷慨解囊…”
教授正色道:“舒尔茨先生,你这是不尊重我。”
“好吧,我很抱歉。”程拙砚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教授,如果我以病人家属的身份,想要知道我可以做些什么来帮助她呢?”
教授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沉吟片刻,说道:“舒尔茨先生,这样说吧,地下室事件和之后的一系列生理上的伤痛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也就是我们常说的ptsd。每个人对于创伤的反应都不一样,所以她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有攻击性的行为。后来,她又出现了一定的心理退行现象,你应对得不错,表现出了长久的耐心和安抚。然而她心里很清楚你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是同时你在最后时刻的拯救者形象,也在她心里无法磨灭。这种复杂的矛盾,她的内心实在无法自洽,就表现出强烈的爱意,试图用爱来解释你带来的伤害和对未来的茫然。”
“至于你可以做什么,”教授思忖片刻,字斟句酌地说道:“舒尔茨先生,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是真切的关心她,希望她好起来,那么就要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健康饮食,锻炼身体,尤其是参与正常的社会活动,与除了你之外的人交流。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以她目前的状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做得到你所担心的事情。这样吧,我和她一起尝试了不少治疗方法,据我观察,她在艺术心理疗法方面很有天赋。这恰好也是我所擅长的领域,相关的研究生项目很快就会开始招生,如果你想好了,可以直接跟我的助手联系。”
教授说完就告辞了,推开门,又说了一句:“虽然这样说对她很不公平,可是她的生命是继续枯萎下去,还是重新生长,在你一念之间。否则,不论我再来多少次,她的灵魂也只会一天天的枯死下去,如果那正是你想要的结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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