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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斜阳映酒
暮色四合,窗外夕阳绚烂,楼下有一株巨大的银杏,在夕阳下愈发显得金灿灿的。
程拙砚长久地坐在书房里,像强迫症般无法自控地一遍遍的回忆他与谢情的过往。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万分纠结,难以决断。
门锁轻响,谢情径直走了进来,坐在他腿上,递给他一张做旧的羊皮纸签。
羊皮纸签上是她练了许久的古典花体字,用德语写了一首诗,他认出来是那天她在地下室里背过的歌德的那首。最下面贴了两片她用银杏叶做的标本,一左一右的交缠着。
“我找了资料,这可是跟当年歌德送给marianna的那封信一模一样。我试了很久才做出满意的成品,送你吧。”
“很漂亮,我很喜欢。”程拙砚温言道,就这样抱着她,按下密码放在抽屉里,“刚才wundt教授说你在艺术疗法上很有天份…”他突然停住了,发现自己既不想让她去,却又更怕她会因为他的掌控而真的枯萎下去。
“是吗?”谢情倒是难得的高兴,眼睛里闪过一丝已经消失了许久的光芒,搂着他的脖子笑了笑。“他能夸我一句,我这辈子也值了。”
程拙砚看着她眼底那抹微光,终究还是心软了,“你…还想去读书吗?”
*
程拙砚既然松了口,谢情的生活便又日渐步入正轨。
她仿佛也对生活有了期盼,发呆的时间少了,不再懒洋洋地坐着,愿意出门散步,愿意重新开始锻炼,甚至重拾专业书籍,如腐朽的枯木又一次抽枝发芽。
她还很年轻,底子也好,身体很快就恢复了,可是相比起来,心理上的康复却显得迟缓而漫长,一时进,一时退。有时候她表现得非常正常,甚至偶尔重新开始毒舌,有时候又会退化,在冬季的漫漫长夜里必须开着灯,放着白噪音才能入睡,除了程拙砚,谁都不能靠近她。
她重新开始了她的学生生涯。程拙砚虽然松了口,却得了上次的教训,专门给她配了司机和车,不论什么事情,这辆车和这个司机雷打不动的跟着她。她其实也得了上次的教训,两点一线,生活无趣得让人乏味。唯一的不同,是她没有再搬回大宅,而是一直留在湖畔别墅里,大宅里她所有的东西也都搬过来了。
毕竟,她要读她的书,而程拙砚,已经结婚了。





何处是归途 你到底心里有多恨我
有很长一段时间,谢情对于程拙砚已婚的身份,并没有太大的感受。
她的确不再每天都能见到他,可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似乎与以前也没有什么不同,仍然是那幅华丽矜贵的绅士模样,苍白而冷峻的俊美。他有时候仍然单独带她出去吃饭,也去过赌场见人,还陪过她去看她喜欢的音乐剧或是艺术展。
他们每一次见面,他都没有戴婚戒,但是时间久了,他无名指上戒指的压痕就越来越明显。她甚至能推断出他在来见她之前是不是跟妻子或是别的女人上过床,因为有许多次见他的时候刚刚洗过澡,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下还带着陌生的沐浴露的潮气。
而在程拙砚看来,谢情似乎也日渐接受了自己的处境,与他相处得平和融洽。有时候知道他要来,还会遣散了佣人,亲自下厨做饭给他,再逼他洗碗。她的攻击性已经很低了,不要说跟人动手,连脏话都不再骂了,性格终于变成了符合她外表的样子,又温柔又和气。
只除了她在练拳的时候,因为他曾经心血来潮的去看过一次。
程拙砚早就知道她在跟adriana的自由搏击教练学习,wundt教授也认为这项活动可以让她在安全的情况下释放攻击性和消减内心的压力,能够很好的帮助她恢复。别墅里的健身室为了她特地开辟了一块铺满了减压垫的区域,供她练习之用。
程拙砚去看的时候,她正在练顶膝。
她的力道很大,全不像是她这样身形的女人能拥有的力气,整个健身室都回荡着嘭嘭嘭的巨响。踢到一半看见程拙砚进来,她像是来不及调整脸上的表情,眼睛里全是凛冽的恨意,但是很快就收敛了神情,不去看他,只专心盯着教练手上的靶。
程拙砚给教练使了个眼色,教练很识相的结束了课程先走了。谢情仿佛也知道,礼貌地跟教练道了谢,就盘腿坐在地上休息。她一头一脸全是汗,胸口也是一片晶莹的水光,头发乱糟糟的在头顶扎成一个丸子,碎发贴在脸上,可以说毫无美感。可是她这样有生命力,几乎是一瞬间,程拙砚就知道那个曾经濒死的人又活过来了。
他脱了外套,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捡起地上的毛巾扔给她,说道:“还有力气么?陪你练一会儿?”
谢情抓着毛巾擦了擦脸,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说:“来!”说完重新拿绷带绑了手,戴上拳套站起来。
程拙砚拿了靶,站在她面前,道:“直拳?”
“行。”
谢情刚坐在地上的时候,觉得力气都耗尽了,只想休息,可这会儿面对程拙砚,骤然肾上腺激素井喷一般,拳出得又快又重,100个直拳几乎一下子就打完了。
程拙砚也没想到她力气会这样大,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臂,轻笑道:“这么恨我?”
谢情笑了笑,说道:“再来。”

富家子弟,从小都会学一些搏击和格斗,毕竟到处都有想要绑架他们的人,程拙砚也不例外。他虽然这几年没时间练这些了,但是少年时打下底子还在,是个很称职的陪练,两个人一直这样练到谢情又一次耗尽了力气,扔了拳套坐在地上。
“别就这么坐着,”他也擦了擦脸,走到谢情身后去拉她起来,“一身都是汗,洗个澡去,你这样容易感冒。”
谢情是真的练过头了,胳膊上肌肉充了血,火辣辣的。她用力撑了自己一把站起来,脚步不稳,幸亏程拙砚站在她身后,接住了她,索性横抱起她往卧室里去。
“你手不酸么?还抱得动我。”她在他怀里抬头看,见他两鬓也有微汗。
“放心吧,抱你什么时候都抱得动。”程拙砚抱着她径自走进浴室里放下,自己先出去了。
待她浴后出来,程拙砚正坐在她床上,看她床头放着的流光瓶。很小的果酱瓶子,洗得干净通透,瓶子里漂亮的宝蓝色液体在阳光下随着他的动作闪烁着起起伏伏的微光。
“这东西就是你的专业?”他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可置信,“你又是读书又是实习了快两年,就弄出这么个东西来?”
专业被人质疑,没几个人会高兴。谢情脸色不太好看,却也没说什么,劈手抢过那个瓶子重又放回床头,却被他拉住了跌在他怀里。
细密的轻吻落在颈间,她听见程拙砚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问:“小情,你到底心里有多恨我?”
他的语气无波无澜,仿佛只是在问一问天气,或是晚上要吃什么。
谢情唇角牵起不置可否的笑意,懒洋洋的闭着眼睛,“你说呢?”
她听见衣服窸窸窣窣的声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点想躲开,却又懒得动弹,也懒得睁眼。果然不多时就被他的气息彻底拢住了,她听见他的呼吸滚烫的喷在耳侧,语气却冷酷又偏执:“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偏不能放开你。”
“我知道,我也是。”她今天累得过了头,话都说得软绵绵地,倒颇有种心平气和的意味,“我也知道我恨你,然而我也不敢离开你。”
她的话,和她方才在健身室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像一只无形的手,把他们之间这一年多来温情脉脉的假象,一把撕开。
程拙砚脸色一沉,温和的笑意消失了,幽暗瞳孔深不见底,“不敢?”
谢情仍闭着眼,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像是无奈,又像是苦涩。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浓密的眼睫在眼下形成小扇一般的阴影,更衬得她皮肤白得刺眼。她长期锻炼得颇有成效,身材不再纤细瘦弱,反而有种充满了生命力的凹凸有致。
程拙砚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头涌起没来由的灼热,像是情欲又更像是焦躁和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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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途 恐惧能支配一个人
“谢情,我看你是真的好的。”他冷笑了一声,张开手一把握住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腾出只手捏住她下颚,迫使她张开嘴,低头吻上她嘴唇,绕着舌头勾缠翻搅,压住舌根重舔,霸道的占据绝对的主动权,膝盖顶开她的腿,直接顶进干涩的身体里去。
谢情痛得紧紧皱眉,“唔”得痛哼,僵硬了身体不能动弹。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胆子大得很!”他有种无法压抑的愤怒,不由得加大了力气,捏得她的手腕一片青白,握住她腰咬着牙一下下狠狠贯进去。
干涩的身体被他硬生生剖开,剧烈的疼痛让谢情咬紧了牙,急促的呼吸,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声:“疼…轻点…”她张着嘴喘气,被逼出些生理性的泪,汪在泛红的眼眶里,一眨眼挤出来几滴,看着有些委屈可怜。
“疼?你现在知道疼了?”程拙砚眼睛泛了红,身体的每一寸都流火一般的滚热炽烈,看她的样子终于还是不忍心,重重呼了一口气,放缓了动作,“你跑的时候想过会疼吗?想过差点会死吗?”。
两年了,他们从来没有机会真正提起过当时的事情,甚至可以说他们都小心翼翼的绕过一切谈起此事的可能,共同维护着如履薄冰的温情。
然而不同于早有隔膜的灵魂,他们的身体太熟悉彼此,细小的电流一般的酥麻感涌上来,谢情身下渐湿润了,疼痛被快慰取代。两个人在夕阳里急促的喘息,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了…”谢情被他顶得甜腻的轻吟,任由身体的本能带领,抬起了腰肢迎向他,“恨你吗?恨的吧…怎么能不恨呢?可是比起来,我更多的是害怕…”她眼里水雾朦胧,媚态横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怕,还是因为快慰,“你看…要控制一个人,就要让她恐惧…”
程拙砚也红了眼,额头上起了薄汗,腰胯猛烈的耸动,低头恶狠狠地吻她,“那么,我成功了吗...”
“…那个时候…太痛苦了…恢复的过程,也太痛苦了…”谢情哼了一声,仰起头,绷紧了身体,手指死死掐着他的肩膀,指尖青白,在他背上掐出了红痕,双腿死死缠着他的腰,深深地回吻他,伸出湿滑的舌头与他勾缠不休,像是在索取,“你真不愧是个反社会的疯子…有时候…我真想趁你睡着了掐死你…”
程拙砚被她缠得腹热心煎,大幅度的摆起胯,松开了她的手腕,握着她的手舔舐手腕内侧的红痣,“不用掐死我,你再热情点,我迟早死在你身上。”
皮肉拍打带着水声,叫人耳根发红,谢情的细碎呜呜声被堵在喉里,内里一圈圈咬紧,与他一起攀向高潮。
说不清是爱还是恨的两个人在黄昏的房间里亲密相拥,最后一抹夕阳照在床头的小瓶子上,在两人的身上折射出一条蓝色的印记,瓶内闪粉的光芒流动,仿佛银河。
程拙砚将谢情圈在怀里,低头吻过她闭上的眼睛。
恐惧控制了她,让她再不敢离开他。可是他又何尝没有被失去她的恐惧所控制呢?她毫无生命的样子,她目光呆滞苍白瘦弱的样子,都仿佛已经刻在他的骨头里,是他不敢触碰的回忆。
他早就被这恐惧支配了,甚至因此产生过放她自由的念头。
原来她不敢再离开他,太好了,程拙砚想,那么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也会害怕失去她了。是爱是恨,都无所谓了,留在他身边就行。
她又恨又怕,而他又爱又怕,他们之间,多么的不公平。
*
谢情的学业进行的很顺利,她偶尔还会感激自己曾有过惨痛的经历,以至于她比任何人都能够懂得病人的感受和困境,特别是在面对不会表达的儿童的时候。wundt教授说得没错,随着时间的流逝,谢情在艺术疗法方面表现出卓越的天赋,到了快毕业的时候,她收到了教授的邀请,直接去他在海德堡的诊所工作。
这诊所与ngk也常有合作,特别是给一些目睹父母亲自杀而受到极度刺激进而产生自闭症情形的孩子做治疗。病愈之后,谢情对于事业报以极大的热情,而对于与程拙砚之间诡异而扭曲的关系也不再纠结。说起来,人的一生里,到底有什么是能够由自己说了算的呢?亲密关系中,她始终不是说了算的那一个,那么又何必纠结于过往,不如活在当下,专注于自己能够控制的事情。
自从那天之后,两人渐渐有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与互相妥协。她的司机和车还是一样固定不变,但是她在有工作的时候,只要说一声,就可以去忙她的事情,不用按时按点的回家。
她兢兢业业的忙于心理治疗事业,也兢兢业业的扮演一个掌中雀的角色,除了工作,社交活动可以说几乎没有。然而即使是这样,在繁盛春日的古堡里,她还是毫无预警地一头撞上了程拙砚和他的太太,夏希怡。
所谓戏剧性,就是没有人知道事情是如何开始,又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
ngk年度筹款晚会,在国王山的古堡举行,本来丝毫不关谢情的事,可是她以前最喜欢的主管megan给她打了电话,请她去帮个忙做一些接待工作。一是因为她曾经在ngk工作过了解情况,而是因为这次宴会邀请到了不少中国的富豪来参加,她既懂中文,又懂专业,希望能在场帮一帮忙。
她已经许久没有参加过这种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活动了,想着既然是接待,必定是个辅助性的角色,便给程拙砚说了一声要加班去帮megan的忙。程拙砚似乎近来忙于与什么人争斗,已经许久没空找她了,电话里随口应了一声就挂了,甚至没问她具体是要干什么。
因为是普通的工作,谢情没有太花心思打扮,衣柜里翻出来一件普通的深蓝色小礼服,头发简单挽了一个低髻,稍微化了点妆。临出门才想起没什么首饰不太好,随手又拿出来那个祖母绿的戒指套上,权当替自己压一压阵。
司机尽职尽责的送她到了大门口,megan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急急忙忙地拉了她进去,说道:“华人圈子有位大人物定了两张大桌,我带你去后面看一眼,要是你认识就一起去坐,不认识就跟我坐在接待处,需要你的时候再叫你。”
谢情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跟着她往后台走,刚站定就看见了程拙砚陪着一个打扮得华丽又贵气的年轻女性坐在一起,举止亲密,正是订婚那天站在他身侧的美人。那美人正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程拙砚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神态慵懒,唇角轻抿沁出一丝浅笑。
谢情的双眸不受控制的紧缩,在一瞬间如同被雷击中了,大脑中嗡嗡作响,有一刹那的空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抖,背也僵了,故作镇定的深吸了一口气,对megan说:“我能不能走?”
megan看她脸色不好,有些犹豫,问:“怎么了?”
可是这种情形,谢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两人正僵持间,程拙砚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骤然回头望过来,与她四目相对。




何处是归途 原来她就是谢情
程拙砚相貌优越,气质矜贵,见过他的人,尤其是女人,通常很难忘记他。他此前曾经好几次去ngk接过谢情下班,因此megan见他转头望过来,很快也想起来他是谁,忙问谢情:“他…是不是…那时候你的…”她想说男朋友,可是程拙砚分明身边坐着关系亲密的女伴,她一时也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对。
谢情尴尬极了,她知道他已婚是一回事,可是像这样兜头撞见却是另一回事。
他与妻子坐在大厅里,水晶吊灯的璀璨光华洒在他们身上,而她站在黑暗杂乱的后台,惶惶不知所措。她自认是个冷静的人,临时碰见了失控的病人也总能迅速调整状态处理好事态。
可是这一刻,她竟陷入了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人们曾经在背后骂过她的话,劈头盖脸的变成了现实,砸在她脑门儿上。
小叁,不要脸,贪慕虚荣,长得人模狗样的还不是靠给男人睡…
她的心脏像被捏了一下,有股火辣辣的痛,那痛又沿着血管流遍了全身,她知道,那是自己对自己的唾弃。
程拙砚看见了谢情,也是心下诧异,想起她曾给他说过要加班帮megan的忙,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心里就有些不快。他拍了拍夏希怡的手,站起来大步往后台走,正堵在想提前离开的谢情面前,语气不虞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你和你…太太也在,”谢情的脸因为尴尬涨红了,有些语无伦次,“我去接待处了,你慢慢坐,再会。”说罢拉着megan狼狈而走。
程拙砚伸出手想拉她,可刚碰到她的手指,那微凉的指尖便如同游鱼一样,一瞬间就滑走了。
叁人谁都没注意到身后夏希怡探究的目光。
*
原来她就是谢情。
跟了他这么久,居然还是这副穷酸样。穿的一看就是普通的成衣,妆发也不怎么样,浑身上下也就只有那个祖母绿的戒指看起来还值点钱。
samuel到底看上她什么?
夏希怡挑剔的眼光扫过谢情的身影,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旋即转开了目光。
她知道程拙砚身边有个女人,包养了好几年还没腻,只是很少带出来,听说是个研究生,平时几乎没有在社交圈子里出现过。唐人街好像有些人认识她,但是对她知道的也不多,只晓得不是个招摇的人。
夏希怡其实不是很在意程拙砚在外头有女人,她自己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是家里一个太太,外面好多女人,连她自己的母亲也是小叁转正的。
可是她真正在意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
她微微侧过身体,余光又一次瞥向他们站的地方。那里光线不好,她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回头,只能看见那女人好像有些慌乱,拉着身边的工作人员转身急走,他想要拉她,没拉住,在原地独自站着,身影竟显得落寞。
他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任何时候都谈笑风生游刃有余的样子,何曾有过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刻?
夏希怡心里一紧。
“怎么了?”夏靖尧发现身边的女儿不太对劲,关切地问了一句。
他最近靠着程拙砚的关系,渐渐进入政界,凭借着多年的积累,做了个华人议员。有了政治身份,他华人龙头老大的地位又坐稳了,也时不时地站出来,替本地华人争取些小利益。
这种高级慈善晚会,更是他显示自己身份地位的好机会,所以ngk的人来接触的时候,他大笔一挥定了两张桌子,更是慷慨解囊捐了个大数目。
“最近国王山那个项目,我好不容易挤掉了张若华,你好好跟着拙砚,千万不要惹事,听见吗?”答谢捐款人的仪式开始了,夏靖尧整了整礼服,准备上台。
他虽然年过半百,但是保养得当,又多年居于上位,通身的气派在这样的场合丝毫不逊色任何人。
程拙砚回来了,若无其事地在夏希怡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打了个招呼。
夏希怡偷偷看他的脸色,丝毫看不出什么。
她一直自诩大度,并不在意他在外面有女人,可是想到方才他与谢情相处的情形,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samuel…刚才你去哪儿了?”她选了个安全的方式开启话题。
程拙砚唇边仍带着笑意,“碰见了熟人,没什么。”
“熟人?我看是个美人吧?”她做了个吃醋的模样,与他开玩笑,在桌下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他的掌心。
“亲爱的emilia,”程拙砚转过脸,面上带着笑意,眼神却冰凉,他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多问。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太太,我很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美德。”
台上开始答谢致辞,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夏希怡赶紧随着众人鼓掌,心却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威胁她。
程拙砚脸上看不出喜怒,优雅地拿指尖轻击掌心,嘴角擒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礼貌浅笑,仿佛他们刚才的对话根本不存在。
他们结婚两年了,夏希怡终于第一次因为外面的女人心烦意乱。因为她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在他的心里,只怕比自己要紧得多。
随便玩一玩的,多少她都无所谓,但是动了感情,她不能允许。
她陡然想起自己的母亲。
是的,一切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女人,她都不能允许。
“samuel,晚上我回娘家住一晚好吗?二嫂刚生了小宝宝,我想去看看。”
程拙砚闻言转过脸,深深看了她一眼。
刚结婚的时候,她倒是常常与他闹脾气,动不动就回娘家。
他也由着她回,反正每次前脚她刚回去,后脚父兄就把她送回来了,后来她便不再闹这出。难得今天她又想起来了,大概是不乐意他刚才话说得重了吧。
他笑了笑,温言道:“好,回家陪一陪父母也好。家里的事情有林管家照看,你别担心,好好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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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归途 不愿意,亦无所求(1000珠贺双更)
夏希怡当晚就回了娘家,却并不是为了跟程拙砚赌气。
她需要找人帮她谋划。
一到家,她就直奔母亲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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