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归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斜阳映酒
梅欣眠无力地靠近丝绒椅背里,“算了,这事情妈替你筹划,你只管沉住气,不要一时冲动去找她就行。”
首-发:(wo𝕆18 νip)
何处是归途 何牧云
工作日的下午,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毫无征兆的变了脸,嚣张的阳光在被不知从哪来的乌云四面楚歌地裹住,压抑的风声中带了潮气,眼看要有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
谢情抬头看了看越发阴沉的天色,撇了撇嘴,她忘记带伞了。
“看来要下雨了呢,”清朗好听的声音响起,“您带伞了吗?”
“没带,一会儿也许要淋雨了。”谢情笑了笑,“抱歉,我走神了…嗯,表达愤怒,人们常用红色,你为什么会用蓝色?”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要来见您呢。”青年男子扬起好看的眼睛,望向谢情,“谢医生,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喜欢我先生那样的男人,”谢情伸出手,给他看手指上戴着的祖母绿戒指,语气平和,“小何,心理咨询的过程中,常常会产生病人对医生的移情现象。正向移情是对你的治疗有积极作用的,只不过你得分清楚这只是治疗的一个过程而已。”
谢情发现单身常引起无谓的麻烦,干脆戴着那枚戒指上班,已婚的身份可以省却许多烦恼。
“啊,是这样吗?难怪我每次见完你回家,总是有一种仰慕的温情。话说回来,您这个戒指可真漂亮,这种珠宝,市面上可是买不到的,您先生一定是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可以问问他姓什么吗?为什么你婚后没有改姓?”
谢情正色道:“抱歉,这是我的私事,恕我不愿意多谈。”
“啊,没事,是我不该问。那您可以叫我牧云吗?总叫我小何,显得很有隔阂。”
“与病人保持合适的边界感,是我的职业守则。我们一开始不是也讲过嘛。”谢情语调轻缓却坚定。
“哦,是的 ,我想起来了。跟您很难保持边界感呐…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还继续上色吗?”
…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何牧云没有再问谢情任何无关的事情。
空气中的水汽已经浓郁得行将低落,一声炸雷平地响起,大雨“呼啦”一下倾盆漏下。
谢情送他到门口,刚转身要回去,听见他又喊了一声:“谢医生!我有事情想问问你!”
门外雨声太大,谢情听不清楚,于是开了门出去,站在古典小楼的廊下问他怎么了。
何牧云撑着伞站在雨里,因为身材高挑,乍一看像是把谢情也罩在伞下了似的。他的眼睛并非纯黑,而是浅褐,在暗处尤其流光溢彩,他就这样含情脉脉地盯着谢情,像要撞进人心里去。
谢情心里一凛,直觉有些不对,忙站直了身体,说了一句:“路上小心,下周再见。”立刻就转身回去了。
何牧云这个人,可以说是诊所里最受欢迎的病人,所有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喜欢他,从前台小姐到清洁大姐。他这个人很会讨人喜欢,说话做事温文尔雅,从不随意迟到延时,从不情绪失控,经常带一些精美又不昂贵的小礼物来,有时候看见前台的鲜花不够好,还会带一束花来。
他是今天最后一个病人,谢情送走了他,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带着疑虑回了家。
难得今天程拙砚也在家里,见谢情落汤鸡一般抱着电脑包进门,嗤笑一声,“真是活该,又不好意思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廊下等你了是不是?”
谢情冲他翻了个白眼没理他,一路小跑进了浴室冲澡,空余一地湿哒哒的脚印。
何牧云的事情,她越想越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什么问题,吃晚饭的时候就显得心不在焉。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夏希怡去找你麻烦了?”
“不是,有个很奇怪的病人。”
“那个总给你带巧克力的年轻人?”他目光扫过柜子上放着的一盒巧克力。
那盒巧克力还是前几天谢情带回来的,包装很漂亮,看起来像是贵价货,不过这种市面上能买得到的东西,也就那样吧,程拙砚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
“对,就是他。”谢情也看了一眼那盒巧克力,“他本来是在sonder就诊的,后来被介绍了过来给了 martin。我们跟sonder交接的时候,问过病人的主要问题是什么,又是因为什么让整个过程继续不了,那边说没什么问题,而且他很配合。后来他见了martin两次,我临时替martin见了他一次,他就说感觉艺术治疗更合适他,非要转到我这里来。这个本来也很正常,治疗方式那么多,那种有效就选那种,但是…”
谢情想了想,接着说:“但是这人太配合了,你想让他说什么,他就跟你聊什么,我试着跟他谈过童年缺少关怀的问题,小时候在学校里被欺负,甚至是亲生父母出了车祸去世,每一件事他都不回避,态度非常诚恳,甚至有时候我接不上话了,他还会非常体贴的给我带一下话题,这其实是一种非常配合的不配合,你明白吗?”
“不明白,你想说什么直接说。”程拙砚低头喝汤。
“我要是能直接说明白,我就不会跟你啰嗦了!你这人真是…”谢情嫌弃地瞪他一眼,“不配合的病人很多,有做量表时候就开始胡编乱造的;有被家里人或者是法庭令逼来,坚持认为自己没问题的;还有自认为很懂,反过来跟天天跟我抬杠的,就是很多时候我做心理治疗是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这个人,叫小何吧,我不能跟你说太多病人信息。他属于从量表开始就胡编的那一类,而且编得非常漂亮自洽,我们谈话过程中也还算健谈,很少回避,甚至可以说是直白开朗,而且非常善于自控,碰到很敏感的话题,他不会表现出对我的防御性和攻击性,情感反馈始终比较正面。”
“问题是他也太正面了。要知道,再健康再强大的人,遇到无法解决的痛苦,是不可能始终保持内心的理智平静的。我始终觉得我们无法建立起有效的沟通,所以我也诚恳的跟他说过,‘我的专业水平恐怕没有办法帮助你,如果你仍然认为自己需要帮助,我试试帮你介绍更好的咨询师。’但是他居然拒绝了,而且我们这样无效治疗已经两个多月了,他还跟我说‘您对我帮助很大。’说实话,我觉得他每次来,都是拿我办公室当画室而已。”
“所以你觉得他有问题?”程拙砚斜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他其实从很早就开始故意对我表现出暧昧的意思,我的理解是病人对心理医生的移情作用。有负面的,表现出对医生的攻击性,也有正面的,就是表达对医生的仰慕或是喜爱,都是正常现象,我也跟他讨论过。但是他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
程拙砚不以为意的表情终于表现出一丝裂痕,“仰慕?!”
“你不要发神经,就是正常现象,一般疗程进行下去就会消失的。但是他表现得不是正常的移情,也不是正常的仰慕,而是…”谢情歪着头,仔细思考这种奇怪的违和感在哪里。
但是程拙砚自从听到仰慕两个字就心头火起,黑着脸地站起来打开了窗户,两根手指捏起那盒巧克力,直接扔进窗外的雨幕里去。
“我想起来了,”谢情看着巧克力消失在夜色里,“他似乎对我‘已婚’的身份很感兴趣,今天又问了我一次‘丈夫’是谁。”
程拙砚对于谢情装作已婚的事情非常满意,听到她说这个,心情好了许多,握着她的手思索了片刻,道:“你的意思,是他想从你那里打听我的事情?”
“我先说清楚,我这都是毫无根据的推测而已。”
“有意思,他叫什么?”
“何牧云。”
“你先吊着他,有什么不对的,再回来告诉我,我相信你的敏锐。”
【作者要准备搞事情了。】
何处是归途 来势汹汹( )
何牧云依旧每周来见谢情两次,把办公室里的东西挨个试了个遍。
他很聪明,很快察觉到了谢情的怀疑。
他依旧会找机会出言试探一二,但是只要发现谢情有一点点拒绝的意思,立刻转换话题。有时候谢情也会故意漏一两句试探他,他倒是跟谢情一样敏锐,假话编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倒是程拙砚找到了这个人的一点破绽:“他必定是知道你我关系的。一般人问,只会说‘你先生是个大人物,或者有钱人’,不会具体说‘大家族的继承人。’另外,既然你‘已婚’,那么一般人必定以为你姓谢是从夫姓,而不会再问我姓什么。”
可惜谢情与何牧云斗智斗勇了好一阵子,依旧没什么结果。
倒是夏希怡终于坐不住了。
这个大小姐其实很聪明,只不过生活太一帆风顺,没有过什么挫折,稚嫩冲动罢了。至少她选择上门的时间很正确,因为那几天程拙砚都不在海德堡,而且也晓得气势上要足以压倒对手,所以没有独自一人来找麻烦。
这天正值周六,谢情刚睡醒不久,慢吞吞地在饭厅里吃一碗不知道该算是早餐还是午餐的乌冬面,一边吃一边想一会儿是打游戏还是看剧。
当她终于想好了,拿出刺客信条游戏卡,正往ps4里插的时候,楼下传来车声,而且听起来不止一辆。
她今天不出门,司机老张把车开出去保养了,不会这么早回来。程拙砚不在家,她也没有朋友,会是什么人?
她扔下游戏手柄,裹紧了身上的薄绒开衫,站到阳台去看。
车道尽头的大铁门外停了好几辆豪车,都是清一色的黑。为首的一辆车里下来一个光头大汉,一身黑西服,像是个保镖的样子,按下了对讲门铃。
来者不善。
谢情是个事情很少,又爱清静的女主人,程拙砚也不在这里,因此家里除了几个保镖,也就只有几个帮佣而已。管家姓严,是个圆滑稳妥的中年人,此时已经迎出门去了。谢情听不清他和那个大汉说了什么,但是看他的表情,估计是个麻烦角色。
她正想着是该躲起来报警,还是该打电话给林管家的时候,最后一辆车里下来叁个女人,中间那个赫然就是夏希怡。
夏希怡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她母亲说的很对,那个叫何牧云的年轻男人果然跟谢情有些纠葛。他倒是个很上道的角色,收了她的钱,立刻就趁着大雨演了一出戏,连角度都找得很巧妙,乍一看几乎都要亲吻到谢情的脸。
虽然梅欣眠说火候还没到,但是她实在是做不住了。
程拙砚一反常态地冷漠让她每天都坐立不安,仔细回想以往的细节,试图找出一些端倪。
她的生活那样完美,毫无破绽,可是她悲哀的发现,这一切,好像全部都是假的。私家侦探的照片里,与谢情相处时的程拙砚,那样鲜活;真实生活里,陪伴在自己身边的samuel,完美得像个假人。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疯了,每日每夜都无法自控的想象怎么把这个可恶的女人弄死。程拙砚喜欢她,这个何牧云明知道她不是单身,也喜欢她,凭什么?当初也不过就是个毫无背景的留学生,靠着程拙砚才搭上了什么教授,让她读了研究生,还硬塞进人家的诊所工作。
男人果然都肤浅,只喜欢这种长得软绵绵的女人。
在来之前,她也曾经仔细规划过。
夏家的人,不少都被交代过不许陪着她做傻事。但是只要好处给到了位,有的是想赚点外快的人,所以她很快招揽了十几个人,估计吓唬吓唬那个女人也够了。到时候她要是躲在家里不肯出来,她就直接带人进去把她拖出来;她要是敢出来,那正好一拥而上制住了,先刮花她的脸再说。
再者,作为正房太太,气势上一定不能输。所以她今天特地打扮得非常贵气,一身高级定制的套装和古董珠宝,还带了两个同样珠光宝气的小姐妹陪着她一起来。
谢情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一群黑压压的大汉里站着叁个金光闪闪的大小姐,慌乱之外又有点想笑。
原来今天的戏码是黑道千金手撕小叁,有钱人真的都戏好多啊。
严管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焦急地比划什么,估计也是两难。
谢情叹了口气,何苦拖不相干的人下水呢。她拢了拢身上的薄绒外套,穿着拖鞋下了楼,叁个保镖立刻围了上来。
谢情想了想,叫其中一个赶紧打电话给林管家想办法,然后静观其变,姑且当一步活棋,然后自己带着另外两个人出去,打算先唱一出空城计,诈一诈这个大小姐看看。
“严叔,开门吧。这是正经太太,不能拒之门外的。”谢情闲庭信步踱到严管家身边,没等他说话,自己就先按了按钮开了门。
夏希怡没想到她这么干脆,抬着下巴傲慢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哼,你倒是挺识相。”
“是,请进吧。”谢情神态平静,没做停留,立刻就转身带路往别墅里走。
可是这样一来,夏希怡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这女人穿了一身不伦不类的家居服,蓬头垢面就出来替她开门,还率先带着她往里走,身后只跟着两个保镖,看起来竟然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若跟着她进去,倒真显得她才是女主人,自己是客人。
不跟着她进去,傻乎乎站在这里,气势上就输了。
若是叫人一拥而上,万一她真有什么后手怎么办?
她气得咬了咬牙,骂道:“贱人!你给我站住!”
谢情闻言转了身过来,笑了笑,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挑起一边眉毛,“你说谁是贱人?”
“就是你!不要脸的下贱胚子!”夏希怡往前一步,满面怨毒地指着谢情大骂,精心打扮的贵妇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谢情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看她,目光沉沉地扫过她身后站了两排的彪形大汉,同严管家说道:“今天客人好多,家里有待客的地方吗?”
追-更:blwenben( )
何处是归途 剑拔弩张
严管家额头全是细密汗珠,不知道谢情要干什么,只得说道:“有的有的,一楼后面有个宴会厅的,这就去准备一下吗?”
谢情点点头,“去准备吧,不用慌,他们不敢怎么样的。”说完转过脸,抬高了声音,对那群保镖说道:“各位,我知道你们今天出来一趟,替这位太太撑腰,必然是有好处拿的。不过我话先说在前面,我的身份,比你们太太想得,怕是要贵重些。列位最好先想一想,是你们太太和夏家不好得罪,还是程先生不好得罪;是夏家的势力大,还是程先生的势力大;是你们太太做事的手段厉害,还是程先生的手段厉害。”
她这段话虽不长,但句句都说到了他们心里犹疑地地方。
他们这一趟,本来就是背着家主来的,只不过是贪图夏希怡许的大好处,又听说谢情是个学生,没钱没势,打了也是白打。
可是这女人看着斯斯文文地,对着这满院子的人,却好像一点都不怕,恐怕是真的很有底气。更何况她一上来直接就搬了靠山出来,厉害分析得一清二楚,显然是个人物。
要是真的是个普通被包养的学生,怎么可能说得这么笃定,讲话这样有气势?
“你少装腔作势!谁不知道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狐媚货,惯会装模作样的骗人。”夏希怡也看出了这些人脸上的犹豫,心里着急,气得叁步两步就冲上前去,冲着谢情抬手就是一巴掌。
两个保镖立刻拦在前面。
他们知道夏希怡是谁,并不敢动手,只能挡着谢情,一声响亮的巴掌扇在其中一个保镖脖子上,一听就知道她没留一点余地。
果然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刁蛮千金哪。
她这个一激就头脑发热的样子,倒让谢情心里有了底,不那么怕了。
她叹了口气,走了出来,对保镖说:“算了,你们挨打也是白挨,我知道你们不敢动她。”又自己站在夏希怡面前,挑起一边唇角,“啧啧啧…你穿得这么漂亮,一上来就打人可太难看了。”
“贱人,打得就是你!”夏希怡说着又是一巴掌扇上来。
谢情身影一让,抬手就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扭,就把她整个儿胳膊都扣在身后,又趁她慌乱之际,闪电般抓住她另外一条手臂,同样也反扭在她身后。
她动作太快,变故陡生,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希怡已经被谢情整个扣住了,尖叫着挣扎不休,俏脸憋得通红,声音刺得谢情耳朵疼。
黑西装大汉们本来就被谢情说得拿不定主意,见夏希怡一下子就被扣住了,投鼠忌器,就更不敢再动手了。
“大小姐,”谢情死死扣着夏希怡的双手,在她耳边低语,“你功课做得不行啊,没想到我是个女流氓吧?哎,你也别挣了,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这人面相长得好欺负,其实凶得很,当年程拙砚就被我这面相骗过,还在我手上伤得见过血呢。你看你,骂人都不会,来来去去就是一个贱人,我就不一样了…”她手上加了力,夏希怡立刻痛得尖叫起来:“贱人贱人贱人,你敢!你要杀人吗?”
谢情轻笑:“你再骂一句试试?”手上又加了力。
夏希怡觉得自己手腕都要骨折了,又痛又怕,气得满脸通红,不敢再骂她,只冲着带来的人尖叫:“要你们有什么用,看我被人欺负吗?我今天有个好歹,回去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谢情一只手死死掐住她纤细的手腕,一只手卡上了她的脖颈,将她勒在身前,喝道:“来,看看你们快还是我手快?”
程拙砚留给谢情的人,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特种兵。他们两人虽然不敢动夏希怡,别的人却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一身煞气拦在谢情和夏希怡面前。
小小的门廊下一时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谢情这方虽然人少,奈何她气势太强;夏希怡带来的人虽然多,但是事情跟想得完全不一样,就有些无头苍蝇般慌乱。
一触即发之际,严管家出来了,像是完全没看到被掐得满脸是泪的夏希怡,恭恭敬敬地回话:“谢小姐,那边准备好了,是不是请客人进去?”
谢情点点头,扣着已经没多少力气的夏希怡,提高了声音道:“我是讲道理的人,今天若不是你们太太先动手,我也不会动手。方才我说的话,列位要是想好了,跟着严叔进去喝一杯茶,休息休息,我就当没有今天的事情,一会儿客客气气送你们出门。要不然…”她又掐了一把夏希怡,果然她立刻就尖利地哭喊了一声。
谢情在她的尖叫里,一声暴喝:“我跟你们在这里耗了这么久了,真当我没有后手吗?!”
她这一番连消带打,色厉内荏,那些大汉们面面相觑了一阵,都纷纷转头四处乱看,怕真的有人要来。
带头的光头沉吟了片刻,问道:“小姐说话算话?”
谢情微微笑了笑,“当然。各位不惹事,我还要包个大红包当谢礼呢。”
那带头的又想了想,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小姐倒是个场面人。”说罢大步跟着严管家走了。
他这一走,其他人便都跟着走了,整个门廊里只剩下谢情,两个保镖,夏希怡,和她带来的两个跟班。
那两个跟班,也跟夏希怡一样是草包大小姐,早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抖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情松了手,放开了夏希怡。
一触即发的气氛烟消云散。
追-更:blwenben( )
何处是归途 都给我滚
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与夏希怡来的时候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心里恨得要死,可是刚见识了谢情的手段,又不敢惹她,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谢情见了她这样,晓得不能再刺激她了,赶紧走到她面前,放软了声音,说:“程太太,刚才情况紧急,是我冲动了,抱歉。”
她只穿着拖鞋,夏希怡却穿了双亮晶晶的jimmy choo,比她高了一点点。谢情道歉语气诚恳,又故意略弯了一点膝盖,更显得比她矮些,夏希怡莫名其妙就觉得心里舒服了,虽然还是黑着脸,好歹不咬牙了。
“我看还是先洗洗脸吧,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程太太不要嫌弃。”谢情说着往前带路,往梳妆室里去。
果然夏希怡看了她的东西,撇了撇嘴,很看不上,不过心情又更好一些了,拳头也松开了,随口说了句:“哼,你跟着samuel,怎么这么寒酸?真是丢人。”
谢情听了,面色如常,心里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个心理医生,平时见的都是些病人,还是低调朴素一些好。”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你今天来,必定是无事不登叁宝殿。我在楼下茶室等你,不知道你平时喝什么茶?”
谢情态度一软,夏希怡就又傲起来了,哼了一声,说:“我看你这里只怕也没什么好茶,就祁红吧。”
“我是没有什么好茶,不过拙砚爱喝茶,我拿他的茶出来招待你吧。”谢情说完替她关上门,掉头就走。
“贱人!贱人!贱人!…”
夏希怡被谢情那句“拙砚爱喝茶”气得半死,忍不住又开始骂人,可是刚才实在是被她掐怕了,这会儿只能压低了声音骂。她的两个小姐妹显然也被吓得不轻,一左一右围着她,劝她消消气。
谢情在门外听见,暗暗好笑,先下了楼。
不一会儿叁个大小姐收拾停当下来了,谢情让女佣上了茶点,又叫保镖在茶室外面等。保镖也许是被交代过了,说怕她不安全,怎么都不肯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