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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武里(二战东南亚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六郎
车子驶进院子,院子对着从车上下来的钟洛虞切切私语。
“原来这就是少爷在外面讨的姨娘,比原来的大少奶奶漂亮多了。”
“当然漂亮,不然能勾得少爷连家都不回。”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姨娘要长得好看才能当的。”
钟洛虞撤下头上遮阳的丝巾和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打量着苏家大宅。她对这里的印象最深的就是苏时越结婚时铺天盖地的白玫瑰。没了那些花她反而对这地方没有一丝印象、陌生得很。
管家出来迎他们,躬身呵腰道:“少爷,二奶奶,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里面等你们好一会了。”
苏时越吩咐管家领着从公馆一起跟来的佣人去放行李,他牵着钟洛虞的手往屋里走去。上台阶时看着越来越近的客厅大门,钟洛虞忍不住拉着苏时越悄声问道:“我呆会见到老爷夫人要怎么行礼,中式的还是泰式的?”
苏时越附耳道:“你第一天回家,当然是行中式的礼,奉完茶太太给你红包你嘴要甜一点啊!”





吞武里(二战东南亚风) 鸿门宴(二)
管家迎着他俩进屋后去了偏厅。苏家两房人已经在哪里等着他们。不同于大厅的西式风格,偏厅一水的红木家具。
苏母和丈夫坐在上首,二房一家坐在左侧,对面还摆了叁把喜鹊登枝的扶手椅。佣人端来茶,苏时越拿了一盏递给她:“去给母亲敬茶。”
听到这个称呼苏母倒没什么,苏老爷因为看到儿子回来的微笑顿时敛了去。
钟洛虞端着茶跪在苏母跟前,把茶举过额头,轻声道:“母亲请喝茶。”
苏时越无奈,教了她好几遍要说饮茶不要说喝茶,她就是记不住。
苏母见她虽然行为拘谨,但容貌秀丽、举止也算有度。最重要的是苏时越让她敬茶时,下人连垫子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她直接就跪在地板上给自己敬茶。这么听儿子话,那平日里肯定也是乖巧的,苏母对她的满意又升了几分。她接过茶喝了一口,把茶杯搁在小几上从手腕褪下一个镯子,套入钟洛虞的手腕。
翡翠的镯子水亮通透,飘着的绿花宛如一幅写意的山水画。镯子贵重,钟洛虞没想到苏母竟然给了这么厚的见面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讷讷的轻声感谢:“谢谢母亲。”
苏时越又端了另一杯茶递给她:“还有父亲呢!”
苏老爷转着拇指的扳指,假装没看见钟洛虞举高的茶杯。举了一会钟洛虞手臂微微发抖,茶杯磕在茶托发出微微的嗒嗒声。
苏家二房面面相觑,他们以为大哥既然同意时越把外面这个领回来,那就是打算一家人了和和气气的过日子,没想到给了这么一个下马威。
看着父亲装佯,苏时越没有开口劝阻,只是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母亲。苏母接到儿子的信号,嗔怪的轻轻推了苏老爷一下:“发什么呆,地板多硬、多凉啊,快点喝了茶让孩子起来啊!”
苏老爷这才接过钟洛虞手里的茶,沾了沾嘴皮后搁在小几上,掏出个红包递给钟洛虞。
苏时越上前扶起钟洛虞,看到她裙下的膝盖已经跪红了。悄悄在她耳边安慰道:“委屈你了。”
当初通过宋婉芝的嘴她就知道苏家人对自己是个什么印象了。她肯和苏时越一起回来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苏家人冷脸的准备。现在的局面比她来前的预想已经好了很多。
吃过晚饭,苏时越带她回房间。她换了睡衣依在阳台的护栏前一边看下人布置花园一边抽烟。苏时越洗好澡擦着头发出来,见她站在外面,扔了毛巾出来和她并肩站着。
他只穿了条睡裤,裸着上身,钟洛虞把手里捏着的烟盒打开问道:“来一根?”
苏时越摇头:“淡了吧唧的,一点都不过瘾。”
钟洛虞合上烟盒:“不要算了。”
两人默默看着底下用人忙碌着,没再说话。过了一会钟洛虞又开口问道:“我听说你们家以前在广东也是豪门大户,怎么又来暹罗了呢?”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苏时越双手撑着扶栏准备长话短说:“为了躲太平天国喽!其实在广东,土生土长的广东人和客家人很不对付的。道光年间,洪秀全入了教后开始和清庭对抗,不少客家人投靠他,壮大了他的势力。我家和他倚重的一个客家将领结了很深的仇,怕被报复就举家迁到暹罗来了。”
苏家在暹罗的发家史在华人圈是被口口相传的。钟洛虞感叹道:“同样是背井离乡,你家混得风生水起,我家却处处碰壁、处处上当,还当当不一样。老话不是说树挪死、人挪活么?我家怎么就混得这么惨?”
想起她家最大的奇葩钟老爷,苏时越不想说实话扫她的兴。转移话题道:“你今天可算是发财了,那镯子可是母亲的嫁妆,外公花了二十两黄金买了一块原石,就出了这么一只。”
你妈是大方了,你爹却拿一千英镑就把我打发了。钟洛虞内心不屑,用香烟指了指屋里的大床:“这以前是你和宋婉芝的卧室吧?”
苏时越顺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大床,挑眉问道:“你吃醋呀?要是觉得膈应今晚咱俩睡客房啊!”
钟洛虞面容诚恳道:“那到没有,先来后到的规矩我还是懂的。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正在结婚,要吃醋宋婉芝还没走的时候就应该跟你闹了,哪能现在独占鳌头的时候来寻这个晦气。”
听见她不吃醋,苏时越反而不高兴了。双手抱胸不满的看着她:“你心怎么那么大,我跟你讲,小阿月吃醋发飙的行为虽然不可取。但偶尔来一回也算是情趣,你也适当的学学。”
钟洛虞心里呵呵,戏谑道:“这么说你现在还吃我和安可俭的醋咯?”
苏时越皮笑肉不笑的鄙夷道:“他?!一个丧家犬而已,我吃他的醋?有没有搞错?”
钟洛虞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月亮栖在一处高高的屋顶上,月光柔和得让人心里软软的。她含笑看着苏时越:“你不吃醋是正确的,其实我觉得安克俭没有他说的那么爱我。他一切疯狂的行为看似都是因为对我不能忘怀,但其实他不能忘怀的是自己的少年时光。他混到今天这般地位,钱不缺,权也有点,女人更是对他趋之若鹜。他不可避免的就想起了他人生中的那些挫折,想尽一切办法修复,弥补,努力使自己的人生看起来更完美。而我就是他想修补的其中一项。我对于他没有那么重要,他只不过是不甘心遗憾而已。”
苏时越对他刮目相看,啧啧啧咂嘴称赞道:“我以前觉得你的脸是用智商换的,现在看来是我狭隘了。太太,聪明不需要省着用,你务必要一直保持这样清醒的头脑。”
钟洛虞白了他一眼:“滚蛋。”




吞武里(二战东南亚风) 私奔(大结局一)
在苏老爷的有心操持下,苏母的生日宴排场不小,不但请了曼谷有名的孔剧团,还请了在华人圈名声响亮的粤剧名角。据说晚上还请了一个香港的女明星来唱歌。
早上是苏家的亲戚们齐聚一堂,小辈们给寿星磕过头后聚在二楼的会客室聊天。苏时越的小表妹拉着钟洛虞羡慕的问:“二嫂,你脸上擦什么了白得这么好看。”
苏时运在一旁讨嫌的插嘴:“二嫂这是天生丽质,你不用打听了,天生黑怎么补救都是枉然。”
大表妹也教训妹妹道:“你把这臭美的劲头也拨几分给学习呀!整天就知道往脸上涂脂抹粉,你把脸刷成墙皮,考试不及格回家还不是要挨骂。”
两个表妹是苏母亲妹妹的孩子,她们母亲长得也很是秀丽,但无奈父系的基因太强大,她俩的长相都随了父亲。黑皮是小表妹心中的痛,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变白。
在钟洛虞看来两个表妹长得还是不错的,虽然柔美不足,但浓眉大眼的英气五官很有特点。
小表妹此时此刻看表哥和亲姐姐非常不顺眼,嘟着嘴跟钟洛虞抱怨:“这两个人烦死了,我一干点什么事,不是嘲讽我就是跟我讲大道理。还是时越表哥最好,我想什么跟他说他都会买给我。”
钟洛虞笑道:“那以后我也对你好,你想要什么化妆品就告诉我,我也给你买。”
小表妹惊喜的看着她:“真的么?二嫂你真好。”说完又皱皱鼻子道:“以前宋表嫂对我也很好,唉,不知道时越表哥下次娶的老婆会不会像你们一样大方。”
钟洛虞心中咯噔一下,这是什么人意思?
“你闭嘴。”苏时运和大表妹同时喝止。苏时运是气她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在钟洛虞面前说。大表妹是气妹妹一点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子都没有。家里又不缺她什么,就是爱跟旁人要东西,丢死个人。
小表妹见表哥和姐姐的脸色都很严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敢再多讲,扔下句我去找妈咪就溜之大吉。
苏时越正好上楼撞见小表妹跑得没头没脑,一把擒住她笑道:“跑什么,有鬼在后面追你啊?又闯什么祸了?”
小表妹对上苏时越有些心虚,支支吾吾道:“我要去找我妈咪。”
苏时越以为她真的是要去找姨妈,还好心道:“你妈咪和我妈在花园凉亭聊天。”
“哦。”小表妹胡乱应了一声拔腿就跑。苏时越觉得莫名其妙,这孩子遇上他总是黏过来撒娇,今天怎么看家见他跟看见鬼一样?
进了会客厅,大表妹拿着一本书看得专注。钟洛虞和苏时运则是各自坐在单人沙发上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看似一切都很正常、很和谐,但他就是从中看出气氛有些微妙。钟洛虞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苏时运则是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的抗拒表情。
见苏时越进来,苏时运松了一口气,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苏时越问了大表妹几句学习怎么样?有没有留洋的打算?大表妹直截了当对他道:“表哥,你想约二嫂去玩就去吧,我一个人在这没关系的。”
苏时越一噎,他是真的想关心她一下。只能悻悻道:“那我和你表嫂去下面见见客,你自己玩,要是无聊了就下去看戏。”
“嗯,好的。”大表妹答应一声又埋头看书。
苏时越苦笑,朝钟洛虞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出门。下楼时钟洛虞问他:“你家又来了什么亲戚?”
苏时越叹气:“我的傻太太,我是怕你和她在一个屋子里大眼对小眼,找了个借口救你出来。”
钟洛虞不领情:“我挺喜欢她有话直说的脾气。而且我不想下去见客人,我还是回书房跟她作伴吧!”说完作势要抽回挽住他的胳膊的手。
苏时越夹紧胳膊不让她抽手,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我看你情绪不太对。”
钟洛虞扭头不看他,苏时越无奈带着她回了房间,搂着她坐在床边柔声问道:“真是个没用的,我就离开那么一会就被人欺负了。跟我说,是被谁欺负了,是时运还是兰茵,我去扒了他们的皮。”
钟洛虞侧身搂住他的颈项,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胸口有力的心跳声,慌乱的思绪突然就平静了。
她轻声道:“没人欺负我,我就是想你了。”
院里一南一北的戏台上孔剧的木琴和粤剧的二胡在打架,而且明显没打赢。
“春光满眼万花妍、叁春景致何曾见。
玉燕双双绕翠轩。
蝶儿飞舞乐绵绵、万花争吐艳。”
饶是钟洛虞一句都听不懂,还是觉得那名女伶唱腔很是优美,绵绵的粤腔不管唱什么都有一股缠绵之意。
但苏时越却是不能理解这种热闹,两方人马谁都不能好好演,两边的看客谁都不能认真看戏。何必为了满足客人的口味把家家里闹得比菜市场还嘈杂。
钟洛虞问苏时越,底下唱的是什么戏。苏时越侧耳仔细听了一下对她道:“《游园惊梦》”
她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听着下面木琴混着二胡咿咿呀呀的唱了一会鼓足了勇气才又开口道:“你是不是要娶新太太。”
苏时越惊讶,微微拉开距离看着她的眼睛道:“这话从何说起?”
钟洛虞咬着唇两眼含嗔带怨的望着他道:“你要是娶新太太我就走,我那么费心吧啦的把你救出来可不是为了让其他女人捡现成的。”
苏时越不想指正她话里的漏洞,他是自己走出来的好不好?但他觉钟洛虞真是能活学活用,昨晚才说她可以适当的吃吃醋,让他开开胃。她今天就照办了!
苏时越在她脑门啪的亲了一口,爱怜且凶狠道:“没这回事啊!你给我老实呆着,敢跑打断腿啊!
钟洛虞掀起旗袍下摆,抬腿搁在他膝上,挑衅的看着他:“腿给你放这了,你倒是打啊!”
苏时越喉头动了动,有些艰难道:“你别这时候招我啊!我下面还有一摊子事要忙。”话是这么说,手却抚上皮肉莹白的小腿,轻轻摩挲着。
钟洛虞掸开他的毛手毛脚,放下腿拉好裙摆,一脸正色的看着他:“我可不跟你开玩笑,宋婉芝在前我没法说,但你要是再娶个女人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我可不伺候。”
苏时简直爱死她这种蛮横的吃醋嘴脸,越捧着她的脸,侧首去咬她的耳垂,呢哝软语在她耳边蛊惑道:“那你求我啊,你只要求求我,我就让你做苏家的大奶奶。”
求?钟洛虞心内顿生愤懑:“我只知求财、求权得弯腰,却没想到感情这种事也得卑躬屈膝。你下去陪客人看戏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这个女人逗起来真是没意思,两夫妻间的情趣,她偏要上纲上线,弄得十分没意思。苏时越意兴阑珊,悻悻道:“那我先下去了,你要躲懒躲一下就得了,别让母亲一个人辛苦支应那些客人。”说完就走了。
钟洛虞见真走了心里愈加生气,这算什么?已经不把她当回事了吧?
晚上的宴会才是今天的重头戏,商界、军界、政界的重要要人物云集一堂,两个月前苏宅的门庭有多冷落,今晚的苏宅就有多风光。
钟洛虞虚扶着苏母的胳膊穿梭在一众贵妇之间,一群贵太太都是人精,见苏母领着苏时越那个漂亮小妾,拉的却是家常话,立刻嗅到了苏母的言下之意。宋婉芝把位子空出来了,你们家要有合适的女孩可以来试试。
虽然苏时越这个小妾长得花容月貌,但正室从来都不是靠容貌取胜,靠的是气度、家教和她背后庞大的家族。妾么,长得再漂亮也不过是男人闲暇时消遣的一个玩意。一个玩意,可不得赏心悦目么!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让和一群小姐妹聚在一起聊天的女儿都来苏母这里亮个相。
钟洛虞很不耐烦,你给苏时越选皇后让我参观个什么劲,我说了也不算呀!
苏母和众位太太寒暄一阵,让钟洛虞陪她去休息一下。途中,苏母拍拍钟洛虞的胳膊问道:“心里不好受吧?”
钟洛虞装傻,一脸茫然道:“这大喜的日子我怎么会不好受,家里多热闹啊!”
苏母看了她一眼,也不拆穿她,笑了笑道:“你看看外面那些人,咱家落难的时候老爷和时运求到门上,都是避而不见的。现在咱家有惊无险,他们又围了上来。可那又怎么样,所有人都是利益相关,没有浅显的好坏之分。没有切实的利益,谁又会真的帮你呢?时越第一次的盟友没找好,这次我会更慎重一些。”说完拍拍她的手背问道:“这些你能理解么?”
理解?要她理解什么?钟洛虞面无表情道:“这些事我都不懂,母亲和父亲做主就行。”
苏母面上和煦,心里却直叹气:还是小家子气了一点,这才露了点影给她,脸上就挂不住了。老爷说得对,她的气度是撑不住苏家大少奶奶顶帽子的。
到了卧室门口,苏母让她自己下去玩,她想稍微躺一躺。钟洛虞乖巧的表示:“我伺候母亲换衣服吧!”
苏母爱怜的抚了抚她细嫩的脸盘,温和地笑道:“我这里那用得着你伺候,你下去和朋友玩吧,我看到缇伶也跟着她母亲来了,你下去找她聊聊天。”




吞武里(二战东南亚风) 终章
钟洛虞并没有去找缇伶,倚在走廊一个窗口抽烟。反而是缇伶到处寻摸找她。见她站在窗前愁云惨淡的吞云吐雾出言打趣道:“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昨晚跟苏时越又一夜春宵了。”
钟洛虞瞅了她一眼,把手中的烟盒递过去:“来一根。”
缇伶抽了一根自己点上火,吐了一口烟后恭喜她道:“恭喜你了,今晚可算是过了明路了,是不是要搬回来住了?”
钟洛虞夹着香烟的手指摩挲着下巴无精打采道:“这个明路过不过我还不是个姨娘么?有什么可恭喜的?”
缇伶不明白应该高兴的事她怎么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在外面和回大宅当然不一样,只要苏家不认她以后就算是生了孩子也是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族谱都上不了。这过了明路再给苏时越生个儿子,那就是苏家的长子长孙,她在苏家就可以横着走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钟洛虞竟然不明白?
她轻轻推了钟洛虞一把,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钟洛虞耷拉着眼皮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有钱人都凉薄,凡事只问利益没意思透了?”
缇伶觉得这话没头没脑,好像还把她给捎带进去了,眨了眨眼睛道:“你这打击面太大了,具体是指谁,苏时越?不可能吧,他刚刚还跟罗二他们吹牛说要让你叁年抱俩。”
钟洛虞冷笑:“你怕是听错了,他怕是要让我们家大少奶奶叁年抱俩。”
苏家大少奶奶?那不就是宋婉芝么!他俩又和好了?缇伶忽然反应过来:“苏家要让苏时越重新娶一个?”
钟洛虞不答话,烦躁的又抽了一口。
缇伶嗨了一声:“我当什么事呢,你要是不想让他娶你就去跟他闹啊!凭现在苏时越宠你的劲说不定他真能把你给扶正了。”
钟洛虞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道:“孙猴子哪翻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苏时越怕也不会为了我干出和爹妈对着干的事。他以前为了家族能妥协娶了宋婉芝,那他就能妥协第二次再娶一个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女人。”
缇伶奇怪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与其这么自个憋屈着不如放手一搏,万一成功了呢?”
钟洛虞斜着眼睛乜她:“万一不成功,苏家的人看我就更不顺眼了。”
缇伶扔掉手中的烟高跟鞋踩上去碾熄,撩了撩头发对她道:“我跟你说件事,我和林家豪解除婚约,下个月我又要订婚了。”
这个消息真是惊到钟洛虞了,她迟迟的哦了声:“和谁?”
缇伶神秘的笑了笑:“那个人你也认识。”
钟洛虞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那个青年军官,惊讶道:“监狱那个?”
缇伶点点头:“小阿月和云二结婚这事触动到我了,有些事不是一走了之就能忘记的,既然舍不得,要在一起就得作出妥协。人生那么长,当然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过下半辈子。我原以为回家提出要和林家退婚我父母得打死我。结果他们听说我要换的订婚对象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但也是个正直上进的男人,马上就同意了。”说完她斜瞅着钟洛虞:“我要是像你一样,什么都不做就知道长叹短吁的抽烟,那就真的得和林家豪过一辈子。”
钟洛虞不敢相信的喃喃道;“你就这么收心了?我还以为你要花天酒地的过一辈子。”
缇伶郁闷的看了她一眼:“苏时越到底喜欢你什么呀?人家跟你分享喜事,你竟然还撅我。”
钟洛虞连忙道歉,并保证她订婚时一定送大礼。
缇伶哪里在乎她送不送礼,点拨她道:“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老指着苏时越把你想要的跟上菜一样端来给你,主动一点会死么?你信不信?你只要放下一点点身段,做出一点点让步、
,苏时越就对你百依百顺。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情谁干久了都会觉得没意思,一个人对你的情意是经不起消磨的。”
人嘛,都有个钻牛角尖转不过弯来的时候,苏母今晚的做派让她心灰意冷,连带着迁怒苏时越。现在被缇这番话一开解,她犹如醍醐灌顶。她和苏时越之间一直是苏时越主动,她主动一次会死么?会比眼睁睁看苏时越娶个新太太更难受么?只要想到苏时越要再娶一个女人,她的心里就翻涌出一股惆怅的酸涩。
不行,绝不能让他娶别的女人!苏时越现在就象一口装满热水的锅置在冷灶上,自己要是就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这锅里的水迟早要凉,必须得加足柴火。就算把水烧干了,这火也得是自己亲自点的。
下定决心后她急匆匆跟缇伶道别,提着裙摆飞奔着去找苏时越。
大厅里人声鼎沸,钟洛虞遍寻不着苏时越的身影,心里又慌又急。端着酒的下人路过她喊住人拿了托盘里的两杯酒,一杯接一杯喝下去,热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滑下胃里她慌乱的心才算定了些。把杯子搁回托盘,用手背抹了抹嘴准备接着找。刚转身就撞入一个熟悉的胸膛。
苏时越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喝醉了?连路都走不好了!”
听着这熟悉的戏谑,钟洛虞瞬间觉得心中盈满了委屈,嘴皮子抖动着要哭不哭,来之前想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苏时越见她一副泪悬于睫的模样以为她受了委屈和刁难,心里腾的就烧起一把火。把她带到隐蔽处沉声问道:“那个不长眼的为难你了?”
钟洛虞吸吸鼻子张口就道:“我不要你娶别的女人。”
苏时越一时怔愣,这不是早间的玩笑话么,怎么她还记着?正想开口解释,钟洛虞却扑进他怀里两只胳膊死死地圈着他的腰不管不顾的轻声嚷着:“你带我走,不管去哪里都可以,我们离开这里,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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