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手抄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豆姑梁
李随珠娇喘声声,心随萧次君的欲望在榻上嬉戏弄春,可身体偏偏唱反调,萧次君碰乳儿以下的地方,她便难受万分,脸上也如嗔怒一般,眼角冷飕飕横过去:“再过一段日子吧,我不舒服。”
桌上点着两只油灯,满是通明如白昼,床帐分明,萧次君吐舌舔干燥的嘴皮,大了胆儿,鼻尖碰碰李随珠的粉鼻,说:“我不进去,珠珠就与我看一眼下方,摸一下。”
李随珠的脸红将起来,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萧次君守信用之人,眼看手摸,物件从不凑上来,一连半个月没有做个彻底。
但因不能做个彻底,萧次君烦闷,或坐或站,在太阳底下晒,晒黑了好几个度,李随珠的心情依旧如此。
江阴做官的人时不时上门来,萧次君以冷门羹待之,有时不耐烦,亮出宝剑恐吓之。
倒是啾啾从那天以后活泼如兔,每天缩头肩,如进门偷儿,某日,她端着一盘切成块,洒了酱醋的胡萝卜,对萧次君说:“将军,啾啾知道夫人为什么不开心。”
啾啾鬼鬼祟祟的举止,落在萧次君眼里就是一个以谀词百般献媚的人,他嫌弃地看啾啾一眼,问:“那你截近些说来与我听,若是真的,本将军再赏你一匹马。”
啾啾先捂嘴偷笑,一只手放在头顶做成耳兔,说:“因为夫人是只兔兔,冬天来了,又冷又容易饿,兔兔就不会开心了,将军晚上要记得给夫人授温哦,夫人睡熟的时候,兔耳会冒出来。”
真是满口里胡吣,扰乱人心,无半字能信。萧次君摇摇头走了,走去找大舅子。
哮天兔在喂自己的马儿,萧次君负手过去,停在竹批双耳马前,问:“话说我一直不知珠珠姓什么?她自己也说忘了,大舅可还记得吗?”
哮天兔咂咂嘴,眼睛略向天边斜,思考自己姓什么。
他们是伯邑考的分身,伯邑考的老爹是西伯昌,西伯昌为姬姓。上古的姬姓分支出许多姓氏,什么李、张、曹、魏,而姬姓如今不多见,李姓既是姬姓的分支,那说随珠姓李,也没有错。
哮天兔想定了,回:“也是姓李,李随珠,李随封,太巧合了,看来你与我阿妹是天作之合。”
这话说完,萧次君面前的那匹竹批双耳马发生呕吐,把今早所食的鲜草,所饮的露水一并吐了出来,萧次君闪的快,没有沾到腌臜物。
竹批双耳马吐完,气息奄奄卧在草堆上生闷气:“嘿耳!嘿耳!”
啾啾见自家的马儿状态差劲,自掏腰包请了一位医术高超的马医。马医摸摸竹批双耳马的腹部,看看隔壁的那只雄马腹下的物件,很快有了定论:“饮食呕吐,这是怀、怀了。”
【古言】手抄卷 【梨花瘦时我正肥】兔儿腹中暗结珠(二)
萧次君闻言失魂落魄,走远了道:“啊……马都当爹爹了,我还没当爹爹。”
哮天兔哎哟哎哟感叹,问雄马:“如实招来,你招惹人家小母马几次了?”
雄马动动耳朵,仰天嘿耳,共叫了叁声,哮天兔汗颜:“十叁次,这才一个月不到,你就……丧尽天良,流氓啊……不过世道就是这般,总要流氓一些,才有媳妇儿。”
“生扭做夫妻,太惨了!”啾啾落泪,飞风冲到胞厨,寻得一把剪子,扬言要把雄马去势。
哮天兔张开臂膀,遮在自家马儿面前,啾啾失控,开合剪子冲过去,哮天兔立着不是,躲开也不是,只好抱住啾啾,顺手夺下那把不长眼的剪子。
哮天兔温言劝道:“冷静!冷静!”一不小心,前臂横在啾啾乳上。
啾啾火气当头,不知双乳贴在异者臂前,她挣扎,破口大骂,愈是挣扎,哮天兔感之的柔软愈深,插在啾啾胁下的手缩了缩,说:“平日没发觉,原来你这个小奴哥,还挺大。”
啾啾愣住,忘了挣扎,许久之后在哮天兔的天灵盖上来了个屑一暴:“马随主!你这个臭流氓!”
……
一拖再拖,眼看就要拖到年底,江阴官员坐不住,决定分头拦截萧次君。萧次君只说山贼在种胡萝卜,胡萝卜未熟,人便不能移交至官府。
官员大眼瞪小眼,问:“为何要种胡萝卜?”
福禄代答:“此乃萧将军所定的军法之一。虽山贼不由我们将军处置,但是他们伤过我家将军,将军是受害者,有资格去处置。”
官员无言以对,总不能硬闯教场夺人,恐人刚进教场,吃过人血的刀剑七八把往颈上绞,有性命之虞。
雄马当了爹爹,萧次君数四在梦里当了爹爹,满面生花,醒来才知是南柯一梦,沮丧无比,再联络到李随珠对自己保持着不即不离的态度,旷了一个月的情事,不能彻底插进脐下的那地方索爱索欢,更是难过。
两下里难过,物件愣是叁四天没有硬起的迹象,萧次君吓了一跳,好在第五天洗身时,在水下悄悄硬了。
硬若铁凿,烫似火棍,欲望蓄久了,春心在夜晚硬起来,萧次君处于肾气全盛之龄,把持不住,从浴桶里出来,不穿亵裤,裹披一件白绸睡裳,来到寝房,便把睡裳脱去,露出胯下的物件求欢:“珠珠,今夜能缱绻否?”
李随珠全心全意啃食胡萝卜,撩眼看脐下那根东西,含糊回道:“萧常胜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
萧次君如听天书,不解:“什么意思?”
李随珠放下胡萝卜,缓了口气,纤手遥指天边:“我的意思是,滚,烦人。”
“好嘞。”萧次君匆匆穿戴整齐,抱被携枕离去。
萧次君一走,喉中涌上噎物,打个嗳气,噎物攻至酸口腔,李随珠偏过头,在地上吐出稀稀酸水,与一些未化的食物。
李随珠呕吐有声,未走远的萧次君捕捉到这股异样的声音,折回去一看,看到地上的呕物,再看榻上的人儿脸色改变,呈粉青色,急喊奴哥请医匠过来,而后冲到榻头,扶住李随珠,道:“不舒服怎的不说一声?是不是胡萝卜不鲜?”
当初李随珠因食不鲜萝卜呕吐过一回,萧次君自然而然,把这回呕吐的原因归在胡萝卜不鲜上。
呕吐一阵一阵的,李随珠吐了个不省人事,微微剔开眼,看不清事物,还有异物感,频繁眨动眼皮,却看见一些黑花飞蝇,朦朦胧胧。
她说:“萧常胜,我肚子不舒服,胀胀的,脑袋也晕乎乎的。”
撩起衣服看她肚皮,圆鼓鼓,其形似饱啖以后,萧次君轻轻抚摸了几下:“医匠快来了,珠珠忍一忍。”
李随珠不满嘟囔,啾啾听见寝房的嚷声,放下手上琐事,紧叁火四跑来,她看见寝房里是狼藉不堪,掉头去,抄起扫帚来粪除。
粪除干净,医匠挈着药箱,满脸是汗赶来,李随珠把手缩起,藏进袖子里头,一指不露,不肯给医匠把脉:“我不要,他要薅我毛,他要薅我毛做兔毫。”
“他是医匠,不薅珠珠的毛,再说你也没有毛能给人薅。”哄之骗之都无用,萧次君强硬拽出袖中玉手。
看着那一截洁白似玉的手,医匠搓热了手指才敢放上去把到脉。按几按,医匠掀髯而笑:“恭喜萧将军,萧夫人这是有了。”
能更就更,当天实在没时间就算了,不强求自己急急忙忙去写章节,会加快速度结局,尽快十号前吧,我想停笔休息。
【古言】手抄卷 【梨花瘦时我正肥】小珠珠乃花下子
喜讯很快传遍将军府,啾啾比萧次君兴奋几分,扯医匠的袖子追问:“夫人肚里有几只?该不会要下一窝吧?哇,到时候府中全是一蹦一跳的小白兔。”
啾啾的声音又尖又细,萧次君听了头疼,耳朵旁嗡嗡响,他眼明手快推一把啾啾的背,将她赶逐出去,随手拿出一袋黄白物发付医匠,囫囵夜半搂李随珠,时不时手就往肚皮上摸一摸:“都说胎珠未成形之前,欢好易小产,怪不得珠珠这段时日都不与我欢好,也不许我碰肚子,原来珠珠早感到肚中结了小珠珠。”
从前天起便开始朝食暮吐,恶闻食气,小腹虚满,李随珠以为天凉,冷气侵了肚,故中府不能停留水谷,没有在意,一旦觉得冷了,便不住往身上添衣物,从未往怀妊一事上想过。
李随珠凝睇挢舌,傻了一夜,当初她撒谎说肚里结小珠珠,没想到谎言成真了,孩子生也不是,不生也不是,打掉狠不下心去,可生下来如何能潇洒离开,难不成真要和哮天兔说的那样,留下来,等到萧次君阳寿走到尽头时再走吗?
内心反复思考,李随珠乱了主意,皱起眉头,辗转反侧,一刻未眠。萧次君看在眼里,脸上宛然的笑容渐渐消失在黑暗中,试探着问:“珠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不是。”李随珠粉颈涨红,脱口反驳,拳头缩起,“就是太突然了,我……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萧次君无声吐了口气,喜孜孜搂紧李随珠,以臂作枕,以指作梳,一下一下,梳起那一头柔顺的秀发。
两年前的花烛下,他们在被窝之中订了一段无期姻缘,今日在被窝之中,萧次君满脸憨气,凑在李随珠耳边不住说起甜言美语,低声把李随珠名儿喊了又喊,将这段姻缘重订。
只道今朝相逢叁生有幸。
李随珠着肉一件肚兜和亵裤,未着别物,她有些冷,缩住粉鼻,慢慢靠近萧次君取暖。肚中的小珠珠,是萧次君的与她的血结合成的,看来这无形无状的瓜葛是永远切不断了。
佳人在怀,萧次君心中沉醉,喜色扬扬道:“珠珠,都说小别胜新婚,若我记忆没出岔子,我只在那日欢好时射进去过,所以我们的小珠珠,是难得的花下子。珠珠是结发妻,小珠珠是花下子。”
李随珠兴致不高,“嗯”一声当是偢倸了,她手搭在萧次君肩头上,指头去挼他耳垂,道:“往前你说想在叁十龄前当爹爹,这是为何?”
萧次君一字一字回:“这几年八方征尘少,事务不多,我能闲居江阴伴娇妻,我怕过个七八年以后,战事孔棘,若在那个时候当了爹爹,孩儿可要远离我的膝下,不能好好伴孩儿的成长,孩儿有了知识以后,会待我如生人,我不想这样。”
【古言】手抄卷 【梨花瘦时我正肥】睡中兔耳冒出来(一)
李随珠第一次孕胎珠,凡事不懂,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都不知,但妊娠恶阻常有,本是黑喽喽睡在榻上,但夜半必醒,醒来必恶心呕吐,多吐清水。她偏喜冷酸物,也爱吃加了胡萝卜丝儿的黄串饼,再不愿啃食生胡萝卜了。
萧次君忧愁得茶饭不思,看着李随珠难受呕吐,尽日无情绪,揾不住去问医匠,医匠回道:“呕吐是常事儿,不必担心,萧夫人身体健康无他疾,酸入肝能养血,食之无碍,而喜冷是虚烦,少食便好,要注意的是近日天凉,要多添衣裳,不可感寒了。”
如今才十一月中旬,寒信尚未到来,但天已凉得肌骨颤颤,两排牙齿藏在嘴皮下也乱敲。想到寒信来以后的寒冷,萧次君跌跌脚,萌着一片爱妻之心,挈上打猎的装备,陵冒寒风,独往荒山,一口气猎了几只赤狐,囫囵剥下它们的皮毛,硝熟熏干,造成一件长袄,送给李随珠穿。
李随珠抱住长袄,咬牙切齿,话如瓶注水:“当年苏娘娘无情将我剁成肉酱,如今我将她的族子皮毛穿在身上,想那可怜的比干少师被狐狸刳了心脏,索性当今已无苏娘娘,否则那江阴常胜郎,可就落得和比干少师一样的下场。”
她且说,且在屋里走来走去。
萧次君跟在后头,从后抱住她温顾了一会,问:“珠珠,可喜欢吗?”
李随珠粉首沁到袄子里,自顾又说了一通话,才回:“我讨厌狐狸,但一想到将它们皮毛活生生剥脱下来,鲜血淋漓的,心里不大舒服,穿在身上也不恣,往后不要猎狐狸了,煞不如在袄子里头塞些棉花,更暖和。”
她发自内心说了这通话,苏娘娘虽坏,但也有不少好的狐狸,不能把天下的狐狸且一笔抹倒,比如很久以前在汉州遇到的一只狐狸,叫胡绥绥,不曾作过恶,只爱白花花的银子,彼此交谈,倒是万分投机。
……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上头派考察官吏来考察地方官的功过,及断治冤狱。他们一路南下,很快趋赴江阴。萧次君不乐意与这些穿官服的人打交道,但不得不抽几日空闲去与他们打交道。
萧次君立下赫赫战功,是国之大功臣,考察官吏到了江阴,自觉敛了傲色。
萧次君无暇宽打周遭,脆快道出江阴官员的不良行为,望能考察官吏能如实上奏,禀报万岁爷,严饬江阴管子下边的人。
考察官吏执笔摊纸,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在萧次君的注视之下,不裁思写下江阴官员的罪状。这等罪状,可是要将江阴官员的乌纱帽摘下。
李随珠的肚子大得快,眨眼就大一圈儿,她坐卧难安,啾啾神神叨叨,每日一问:“夫人,您是不是要下一窝儿呀?夫人容貌悦泽似天人,将军还凑合,孩子定随夫人,只只可爱。”
“养不过来。”李随珠不知啾啾已见过她的原形,只当是玩笑话,“你家将军的容貌生的不赖,晕庞儿浓眉大眼,我看着挺喜欢。”
“将军那容貌随风衰老,不像夫人越生越美。”啾啾拢过眼去看李随珠,“夫人,您生的真好看。”
啾啾眼睛定在李随珠耳朵上,期待兔耳朵在下一刻冒出来。自要当爹爹后,萧次君荒废武事,不去教场了,与李随珠形影不离,她都没有机会看李随珠睡觉。
啾啾埋怨了许久,说:“啾啾的那匹小美马也怀了,到时候生的小马驹,可以让夫人孩儿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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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手抄卷 【梨花瘦时我正肥】睡中兔耳冒出来(二)
啾啾灼灼的两只眼一眨不眨,靠的太近,热气喷洒在李随珠面上。李随珠被看得犯腼腆,两颊飞上一抹红霞,不大好意思了,软笑几声,哮天兔跟声来,急步上前,脑揪啾啾往后退了几武。
头皮发紧,啾啾踮起脚来,发出一声低吼,作势要打人。
哮天兔在她抬手之前松了劲儿,改为推她肩膀,往马圈的方向推:“凑那么近作甚,被你家将军瞧见了,小心被扫出将军府,去街上当叫花子,走走走,别打扰你家夫人,随我去看马。”
“不要,我要看夫人。将军又没回来,我怕他作甚。”啾啾双关与双腿圈抱一旁的木柱,不肯走。
哮天兔攒攒眉,示意啾啾往后看。啾啾眼梢里看去,萧次君腰里佩剑,手拿胡萝卜形的糖宜娘,一脸冷色站在身后。
看得出来,萧次君顾着主仆的义分才没有怪嫌啾啾的无理取闹。
她不尴不尬从木柱上下来,硬住头皮,亲昵地偎上哮天兔,说:“可我不想看马了,一匹只知道睡觉,一匹就爱瞪着两眼犯花痴,不好看,好无趣。”
哮天兔配合啾啾,狗探汤似,绕过萧次君往外头走:“那我们去市槽饮饮菊花酒,吃肠血粉羹、羊脂韭饼、干物事、麻辣兔头……”
李随珠听得兔头二字,破口大骂:“方命圮族!”
哮天兔自知说错了话,自批颊叁下:“呸,是麻辣萝卜。”
“可我没钱。” 啾啾苦恼了。
每个月的月初,将军府会发月事钱,啾啾上个月的月事钱拿去请马医了,这个月的月事钱,也用在竹批双耳马身上,她买了许多上等的马粮,哮天兔是客人,当没有月事钱可拿。
听着一场串的菜肴,啾啾感饿,屈指计算月事钱还有几日才发,十个手指头刚好够用:“还有十日才发月事钱呢。”
“这不简单,借将军名赊个账,等你发了月事钱,再还上就好。” 哮天兔下意识去摸口袋,空空如也,想垫款都不能。
“好主意!”啾啾雀跃叁尺,但下一刻,肐揪眉头儿,质问哮天兔,“为什么是我还,你吃的那份,我还要帮你付不成?那我还不如自己去呢。”
“我也想吃。”李随珠吸溜了嘴巴,揣手跟过去,“想吃麻辣萝卜。”
萧次君在原地不动,李随珠经过肩头,他有力如虎,一把扯住心飘在麻辣胡萝卜的人儿,送上糖宜娘转移她的注意力:“市槽游人密密搓搓,总会混入几个没有规矩的歹人,再说今日不见金乌,乌云蔽空,格外的冷,等暖和一些我陪你去吃。”
眼睁睁看啾啾和哮天兔离开,迅指没了人影,李随珠耷拉眼皮,叼着糖宜娘,道:“山贼的事儿区处好了?”
嘴里叼着糖,从粉唇中出的字音,含糊不清,萧次君凝神辨之,未辨出意思,李随珠取下糖宜娘,字字分明,韵调铿锵,复述方才的话。
萧次君听个清爽,回道:“快了,明年这些官员乌纱帽就得摘下来,那些山贼,横竖也是干坏事儿的,我就将他们留在教场里干活。”
糖宜娘的味道甜甜酸酸,李随珠扑甩胳膊,咬下一口在嘴巴里含:“干什么活?”
“珠珠猜一猜?”萧次君竟卖起关子,“猜中了,明日我就带你去吃麻辣萝卜。”
“爱说不说,我想吃我自个儿去买。我困了,萧常胜你自便。”李随珠走路不敢分心,全神注意脚下,降降地走几步,却忘了如何正常行走,脚高步低,与夜间游荡在酒肆的醉人有得一比。
肚里装了个小人,不到叁个月,就没有了那一搦腰儿,萧次君叁步作两步赶上,走在李随珠左侧,手扶住那截隆起的腰身,唇挨擦她的鬓边说:“是种胡萝卜,我让山贼去种胡萝卜了。我好几回梦见小珠珠喜欢吃胡萝卜,哈哈哈哈。”
【古言】手抄卷 【梨花瘦时我正肥】睡中兔耳冒出来(3)
李随珠逃跑之心从未完全淡去,总是时来暂去,她脱去鞋袜,躺到榻上。看到壁牙上的宝剑,咯噔弹起身,跣足下地,取下宝剑,紧抱在怀,嘴往剑身咂上一口,闭上圆丢丢的眼儿,与宝剑共入梦乡。
虽是宝剑,但上头沾的血气与寒气不会因为是宝剑而少去几分,萧常胜徘徊榻头,欲等李随珠熟睡后拿走宝剑。
千算万算没算到李随珠会把宝剑抱得如此紧,双关抱剑柄,膝头夹剑端,坐窝儿抽不出来,嘴里念念有词:“师父,珠珠挈宝剑来也。”
萧次君无计可施,坐在榻头,意休不休望李随珠入睡,身体挪近叁分,隔空借阳气,顺便做个嘴儿。
李随珠睡相不好,但也不差,睡热了把被子夹在股间,冷了就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今天她夹剑不放,睡热了,脚尖把被子一勾,底发力气踹到一旁去,并道一句:“热。”
萧次君怕她着凉感寒,翻出一床稍薄的被子,抖开给李随珠盖上。被子拉至肩头,李随珠肩膀一耸,跪坐在榻央,双手合十持柄剑,如拿杵捣药,拼命往下捣。
登时响声咚咚乱作,榻腿移动,捣得正酣边,李随珠的耳朵变了个样,变成那外白内粉的兔耳,萧次君以为眼错,眨眼揉眼,再睁开,还是毛茸茸的兔耳朵,朝天竖起,拿手摸去,手感超乎寻常,软而温。
李随珠两眼紧闭,开眉笑喊一句“捣药不良会,珠珠捣药不良会”,然后弃剑于地,拉起堆在脚边的被子重新入睡。
兔耳仍在,但不再朝天竖起,而是垂下来,把脸颊给盖住了。
萧次君沉默慆慆,君指撩起兔耳,捏完耳尖,想起啾啾说的那些好无厘头的话,满腹猜疑:“爱吃萝卜,又冒出兔耳,珠珠真是兔子啊……”话讫兔耳消失,变成人耳,刚刚被捏弄过的耳垂正泛红。
甭管是兔子还是蛇,萧次君都不怕,舒头从窗隙看外头天算时辰,天没看到,却是看见一个绾着浑骨丫髻的啾啾。
她趴在窗上,两眼对他乱眨:“将军,出来出来,快出来,我有风火事儿。”
正好萧次君有话要问她,帮李随珠掖好被子,疾步出门。
啾啾双手藏在身后,和兔子一样跳到萧次君面前,恓恓插插地问:“将军瞧我刚刚像什么?”
萧次君不言不语不搭理,啾啾穿着那拖天扫地的衣服,左右横跳起来,一跳衣服飘动,像女鬼,脸上的肉也在弹动,不停追问:“将军看我像什么?”
“罗唣!有话就说,不要耍寡嘴。”啾啾奇奇怪怪的举止,搁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在施手段,想与他活动吗?
萧次君脸上的嫌弃之色从不掩饰,又道:“府上伙食太好,你这身上的肉是偷馋抹嘴长来的?跳起来地都在震,往后我得让饔人防着点,真没点规矩,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勤力的,还会武,能讨夫人欢心,真想把你赶出府。”
“俗话说的好,当着矮人别说矮话。”啾啾卖关子失败,还被教训了一通,有了脾气。
萧次君听不懂这些不常用的俗话,干瞪眼儿,问:“什么意思?”
“和将军刚刚教训我的意思一样。”啾啾不浪口舌,藏在身后的手,拎住一只白雄兔,伸到萧次君面前。
白雄兔身上的酒味实浓,吃醉了,耳朵被人拎起来也毫无抵抗力,啾啾带上颤音说话:“将军,这兔子是夫人的兄兄所变成,他约我去和菊花酒,结果不胜酒力喝醉了,身体往地上一倒就变成了一只兔子。啾啾探过话,他与夫人是有亲兄妹,所以夫人真的是一只兔子。”
“是兔子,是兔子,是兔子,到时候要下一窝儿的小兔子。”
萧次君若有所思,想到李随珠肚子大的快,看起来不只怀了一个,摸起无髯的下颌,道:“兔子一般都下一窝儿,只取了一个萧李苏苏和萧李南一,不够用,得看多点书取名。”
“到时候一兔骑一马。”啾啾越说越激动,学兔儿蹦跳,前后左右蹦跳,跳到双腿发软才停下。
停止蹦跳的时候不小心踩到衣服。啾啾反应快,身子往门靠,结果门未锁,连人带兔,身朝地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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