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哥,那你下午做什么?”齐昀整理好衣服站起身道,“哦,哥哥身体还没有恢复,还是好好休息吧,昀儿先谢过哥哥了。”
“我还不能休息,”齐晗好了药,并没有给自己略有红肿的掌心也涂上一些,“先生罚的十遍《孝经》我连一遍都没有完成,下午
我争取多抄几遍。尽快领完了责罚,我也好跟你一同练文习武。”
“哥哥还要……跪抄?”齐昀这才想起,兄长膝上也应是肿着的,毕竟早上跪了一个多时辰呢!
“先生罚的……自然要守规矩。”齐晗说着,已经开始整理课堂笔迹。
齐昀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兄弟二人在书房里草草吃过了秦风送来的饭菜,然后各自埋首功课。齐昀头脑灵活,又在兄长督促之下,倒也囫囵吞枣地将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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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懂是什么的功课给背了下来;至于齐晗,则是熬着长跪的痛楚,端端正正地抄写了三遍《孝经》,算来也有近万字。他放
下纤细的狼毫,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右手,感觉戒尺打出的伤非但没有消褪,反而有些加重。
戌时,君默宁准时检查功课,开学第一天,他到底还是没有为难两兄弟。甚至对于齐昀的不求甚解还夸了两句,乐得少年呵呵傻
笑。不过还是嘱咐他日后的功课要自己记,不能依靠兄长。齐晗很有信心地点头。
而当君默宁看到齐晗整整齐齐地一摞蝇头小楷抄写的《孝经》之后,脸色微冷,他把纸放在一边,问尚未起身的齐晗道:“想明
白了吗?”
齐晗垂首道:“回先生,晗儿想清楚了……皇后……”
“我不想听,”君默宁打断道,“这是你自己的事。”
“是……”
“齐昀晚上给你哥哥上药,剩下几遍不用再抄,”君默宁拿起那一摞厚厚的《孝经》道,“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做比说更好。只是这
样的错,不要再让我发现第二回,齐昀也听好,若是让我知道你敢顶你哥哥或是其他长辈的嘴,见一次我打一次!”
第100章伤愈
中州承祚朝最有身份和最有资历继承皇位的两位皇子齐晗和齐昀就这样开始了他们如普通少年一般的求学生活。当然,他们的课
堂上总会多一个名为“师兄”其实是师公的“同学”退休的君丞相。有时还会有两个师伯,也一起过来旁听。
上课的内容就是君默宁在文举考试中提出处“十策”,涉及中州朝山川、军、政、水、田、盐、铁、士农工商等等,总括为十方面
的内容,合称为“十策”。
君默宁上课很细致,而且往往会在十策的基础上衍生处许多其他的内容,所以每日上午一个时辰的课,其教学进程是极其缓慢的
。反正他也不着急,随性而为,真正是潇洒至极。
可是对于齐氏兄弟来说,这样缓慢的进程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齐晗还好一些,他是君默宁一手教授出来的,而且现在身体未愈,于武功一方面的功课被豁。但是他先生又在其他如琴棋书画
方面加重了功课,说是难得有这份闲情逸致。齐晗照例默默地接下来。
齐昀可是惨了。不说每日的文课他还是多半听不懂,他心心念念要学习的武功,也几乎要把他折磨疯。幸好,他哥哥会帮他整理
笔迹,再不济他把笔迹全部背下来,至少每日戌时的课检他还能应付。只是每次看到兄长也在铺天盖地的课业中挣扎,还要帮他
整理笔迹,心中总会升起一股隐隐的歉疚。
治病方面,君默宁每九天给齐晗针灸一次,而且随着医治的深入,九截颤针的轮次也是逐次递减。直至两个多月八十一天之后的
最后一次,仅仅一轮之后君默宁就已针。齐晗穿戴好衣物起身跪倒,叩首感谢施恩。
随后便跪侍一旁。
他还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清楚地看着先生细细地为自己施针时,脸上逐渐褪去的血色,那是他重新拜师之后的第一次施针,也是
总的第二次,八轮颤针之后,他在床榻旁跪了整整一天。
他不肯听包括君子渊在内的任何人的规劝,齐晗看着闭目修养的先生,不知道除了这样严苛的师徒之礼之外,还能用什么方法表
达他对先生的感激,和对自己秉着自认为正确的念头闯下大祸的歉疚。
君默宁调息了半个时辰之后睁开眼睛,依然看到齐晗端端正正地跪在一边,真实又近在咫尺,少年的脸色已经恢复到十八岁应该
有的红润和朝气,只是他习惯了内敛,发乎于外的气韵中透着令人信服的沉稳。
他们师徒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相处了?别院生活清苦,可到底只有他们四人,那时候晗儿的心……才是定的吧……
君默宁没有再想下去,而是换了个姿势靠在床角上坐得舒服了些。
齐晗跪在他脚边的地上,听得动静抬头,看到他先生已然调理完毕,发自内心的喜悦洋溢在眼中。他叩首问安道:
“先生。”
“嗯,给我拿杯水。”君默宁吩咐道。
齐晗应是,膝行着拿了茶盏奉上,君默宁喝完之后也不交还给他,随手放在床边的矮几上。他看着坚持跪侍的少年,缓声说道:
“这次之后,你的内外伤势总算已经全部痊愈,只是多年苦练的一身武功……终究回不来了……”
齐晗紧了紧双拳,道:“都是晗儿的错……先生放心,晗儿一定加倍努力,把武功……练回来……”
“为师信你。”君默宁成功地让小徒弟眼里迸发处喜悦之后,又说道,“只是如今你已并非一人,当初我为了你了昀儿,两个月来
他也是努力向上的,你不但要做好你自己事,他的功课也要监督好。不管当初的目的如何,既然已经是我君默宁的弟子,我对你
们都是一视同仁。但是你是师兄……你懂我的意思?”
齐晗点头道:“是,先生,晗儿懂。晗儿一定会做好自己的事,也督促昀儿努力向学。昀儿若有失当,便是晗儿督教不严,请先
生一并责罚。”
“话别说满,”君默宁声音里还略略有些疲惫,“先做到从今天起,他的文课笔迹让他自己整理,你不准再给他代劳,听见没有?”
齐晗的心‘咚’的一跳,忙回答道:“晗儿听见了。”
君默宁是在用过午饭之后才给齐晗施针的,加上事后调息,齐晗步出房门的时候,天已擦黑。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春日的空气里
弥漫着青草、繁花的香气,令人沉醉。自从肺脉受伤,他已经有许久没有感如此放纵自己的呼吸了。
他向来相信先生,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将功力修炼回来!
齐晗迈着轻松的步子回到他和弟弟齐昀住的地方,进门就看到少年抓耳挠腮的苦恼样子。
“哥哥!”齐昀正在和功课做着殊死搏斗,一抬头竟看到兄长进门,不禁激动地跑出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道,“今天这么快就好
了?哥哥身体大好了吗?先生不许我去看,还给我布置了一堆的功课!来,哥,坐下休息一下!先生好吗?”
齐晗好笑地看着满脸紧张的弟弟道:“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好!先生今日调息得快,已经好了;我的伤已经无碍,也好
了;你的功课好了吗?”
齐昀细细地看了兄长的脸色,才真的相信那么重的伤竟真的已然全部都好了!这样的认知让他更加不后悔拜了君三少为师,可是
不后悔归不后悔,这样沉重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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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始料未及的。少年的脸色渐渐垮下来,有一种暗无天日的即视感。
“哥……”齐昀乖巧地在兄长脚边蹲跪下来,仰着一张令人心生欢喜的清秀俊脸道,“哥哥痊愈了,昀儿替哥哥高兴!可是……先生
的功课真的……真的太多了,昀儿做不完……还有今日的文课……昀儿也没听太懂……哥,你帮帮昀儿吧……”
这样的经历对齐晗来说实在太陌生!功课,在别院的时候,除了侍奉先生,功课就是他全部的生活,甚至比吃饭睡觉还重要。饭
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但是功课是不能不做的!有时也有不吃不睡也做不完的时候,能怎么办呢?硬着头皮挨了打,肿了手把
剩下的翻倍做好才准上药!那个时候,他是从来没有想过求助的吧,当然,也没人求助。师父是疼爱自己的,可是在功课这件事
情上,他向来不插手。
如今,昀儿也被功课生生“折磨”着……
“你先把写好的拿来我看看……”齐晗到底还是不忍心的。
齐昀的脸色阴转晴朗,迅速地站起身捧来一堆写得密密麻麻的功课。
齐晗坐着并不接过,仅仅看了面上第一张之后,他就淡淡地看着弟弟问道:“有比这写得好的吗?”
齐昀低头看了看,又用一只手翻了翻之后,默默地摇了摇头。
齐晗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褪了,他完全不多看一眼弟弟所谓的“功课”说道:“昀儿,这样的字,别说在先生面前,便是在我面前
也是过不了关的。我劝你还是重新好好写,这些……你自己处理了吧。”
齐昀如遭雷击,这可是他写了一个下午才写好的二十遍的《六国论》,结果……竟然……全都白写了!
“哥!”齐昀再次蹲跪下来,求恳道,“哥,昀儿不是故意写不好的!只是真的太多了,二十遍的《六国论》,还有二十遍的《出师
表》,还有文课的笔迹要背,昀儿真的来不及!”
“来不及也不能马虎对待!”齐晗说话的速度快了些,“而且,如此马虎的情况下,也才写了二十遍,昀儿,你整个下午都在做什么
?”
齐昀愣了愣,心虚之余又有些委屈道:“昀儿……担心哥哥……”
这次轮到齐晗一愣,继而他无奈道:“我知道昀儿是关心我。但是这样的功课,先生那里过不了的。听哥哥的,你老老实实写,
能写几遍写几遍;我替你把文课的笔迹整理好,你一定要背下来!至于没写完的……先生若要罚,哥哥替你担着……”
“怎么能让哥哥替昀儿受罚?”齐昀瘪着嘴道,他知道今夜的课检定是不了一顿戒尺了!
“替不替的哥哥说了也不算的,”齐晗拖着弟弟重新坐下,自己也坐下开始整理笔迹道,“但是我们的态度是关键。千万不能让先生
觉得我们偷奸耍滑不可教养,那才是大事!”
听兄长说得郑重,齐昀点点头道:“是,哥哥,昀儿记住了。”于是,也埋首写起功课来。
第101章替代
纵然有齐晗帮着整理好了笔迹,他自己又聪明有灵性,齐昀终究还是没能完成功课。这抄抄写写的功课最是磨人,一笔一划都马
虎不得。
齐昀咬着牙挨了十九下戒尺,右手的掌心又红又肿,却还不得不面对翻倍的三十八遍《出师表》额外加罚。当然,第二天的功课
依然照常;而且,交付这项课业之前是不准上药的。
先生君默宁走了之后,齐昀看着自己肿成紫色包子的右手欲哭无泪,用这样的手写字,他活了十六年也没尝试过!
“哥,我疼……”少年泪光莹莹地看着默默拾的兄长。
齐晗在心中叹了口气,抬起头说道:“昀儿,不上药明天会更疼,一会儿我给你备一些冷水你浸一浸,尽快把功课写完才是最好
的。”
齐昀龇牙咧嘴地呼呼吹着好像要烧起来似的右手掌心,随口道:“哥,我怎么觉得你都不吃惊不好奇,好像很适应先生的赏罚似
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晗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继续拾桌上的用具,状似无心道:“我以前的先生也是要求严格,打罚起来比
现在的先生只重不轻,都习惯了。”除了前后两位“先生”其实是同一个人,齐晗并没有说谎,以前的君三少的确严格到严苛。当然
,这也是对于齐晗,他寄予着不一样的期望的缘故吧。
齐昀信了,当初他结识“君哥哥”的时候,第一眼就被他的气度神韵所折服;见识过他的武功,也听说他的算筹之术不在王侍郎之
下。拜师刚刚两月多的齐昀无比相信,这一点一滴的才能都不是天上掉下来,而是在血泪和痛楚中练就。
如同他的此刻。
齐昀在哥哥准备的冷水中浸了浸,伸到水中的时候,沁凉的水包裹着红肿的手掌,真是有说不出的舒服。可是,当离开冷水的时
候,那些淤积在淤肿中的痛楚变本加厉地卷土重来!齐昀连忙要把手重新伸进水中,却被另一只手阻止道:
“昀儿,此法只是饮鸩止渴,不能多用,否则,你坚持不到写完……”这些都是齐晗自己亲身经历起来的经验,那些孤立无援的夜
晚,别院的树木随风摇曳,偌大的后院里,只有他一个人跟痛楚和功课作斗争。
今日的情景与当初何其相似,只是……那个在疼痛中辗转的孩子不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弟弟。
一直以来,齐晗都是喜欢和在意齐昀的,这个比他小了两岁的亲弟弟,直率、真诚、乐观、向上,丝毫没有皇子的骄矜和霸道。
齐晗还记得,在抓获王府的细作之后,先生曾经罚自己跪在算筹上想清楚该怎么对待这个似乎注定无法相认、无法亲近的弟弟,
当时的自己何曾料想有朝一日他们兄弟竟能如此名正言顺地拜同一个先生一同进学!
世事难料,不外如是。
齐晗坐在另一张书桌边,陪着齐昀写着什么。
夜色浓重,五月下旬的夜里已经有了蝉鸣蛙叫,又一年的夏日如期而至了。齐晗走到门口,他还记得去年此时,他正在江南和师
父一起置办赈灾用的物资,回程的路上,他苦苦哀求师父不要将他送回宫廷。因着这份儿心思,回到别院之后,先生震怒,罚下
了每日十藤的责打!
而正在此时,暄儿炸了堤,曹墨贪了银,九王爷回京,自己的身世遭有心人探查;而后,曹墨被流放,相爷被刺杀,先生离开别
院至相府……所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源于去年那个夏天……
齐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初夏夜间尚自沁凉的空气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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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腑,让他急速运转的思绪冷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经历了一场生死,终究还是回归到了远点。他还在先生和师父身边,一切都足够了。只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
所受的先生的恩德,山高海深,是再也还不清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做一个听话的弟子。齐晗知道先生在意家人,那就让自己变强大起来,护好了先生的家人,他相信,这是对先生
最大的报偿了!
而自己,也是先生的家人啊!
齐晗的眼睛亮如满天星辰!
正当齐晗沉浸在夜色中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齐昀的惊呼和啜泣声,齐晗连忙敛了思绪,跨步进门。
走近了才看到,齐昀的书桌上堪称狼藉:写了一大半的一张纸上有几滴鲜血,而被放在桌角上的刚刚写完的几遍功课上,却有一
大团的墨迹正缓缓晕染开去!
“怎么回事?”齐晗捧起齐昀的手,一看便知是他偷偷地在冷水里多浸了几次,本来肿胀的皮肤已经吹弹可破极为脆弱,再拿笔一
磨,自然就开了口子!
齐昀也是这般解释,他一边啜泣道:“我疼得厉害,又看功课上沾了血迹一紧张,笔就被甩了出去……谁知道竟然落在那边!哥
,我怎么办……”少年真的怕了,手已经破了,重写的功课功亏一篑!
齐晗一边替他轻轻擦拭手上的鲜血,一边心疼地责怪道:“跟你说不要多浸水,你为什么不听话?”
“我疼……写不好不能上药,昀儿明早还要学剑!昀儿好不容易求先生同意的!哥……我知道错了……”齐昀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下
来,“学不好……先生还要打的……哥,你救救昀儿……”
怎么救?还能挡着先生挥下的戒尺不成?这事儿连师父都不敢做!就怕先生一生气,之前挨的全部都不算!师父最是了解先生,
所以一旦先生动了手,师父再心疼也从不阻止!
“哥……”看他犹豫,齐昀越发绝望。他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境遇,被一件事逼入到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地步!
“我先帮你把伤口包扎好,”齐晗十指无比灵活地包上了齐昀手上的口子,继续说道,“你若明日还想学剑,就只能今夜把它写完。
”
“哥……”现在的齐昀,除了叫哥哥,已经没有第二句话能说了。
齐晗抬起眼睛看着弟弟被泪水沾湿的脸颊,平静地说道:“你尽力而为,我……哥哥替你写几遍备着。你若能完成则最好,若完
不成……再用,好不好?”
齐昀睁大了眼睛点点头,眼泪再一次流下来。
待齐昀忍着痛楚重新埋头的时候,齐晗也坐下来握笔抄写。理智告诉他这样做的后果……可能很严重,严重到他甚至不一定能够
承担!但是……他抬头看看一边写一边啜泣的齐昀,他自小没有受过苦,今日的责罚已经让他几乎崩溃;再者,这次他能够重新
拜入先生门下,是昀儿的坚持,也是……先生的筹谋……
齐晗断了思绪,埋下头仿着齐昀的笔迹,抄写功课。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便如……一个学生,明明知道不写作业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临近开学,当面对那一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作业
的时候,他更加不想做的同时,还会心存侥幸地希望老师不会发现。
人同此心。
所以,当齐晗和齐昀兄弟第二天早上请安,齐昀上交了连夜写的三十八遍《出师表》的时候,齐晗的心里也是这样矛盾的。理智
告诉他,今日他未必能竖着出门;情感上却依然心存侥幸。
君默宁自然看到了齐昀手上的伤痕,他对这个从小受宠的四皇子并没有特殊的情感;只是这两个多月来的相处,齐昀身上的乐观
和开朗也渐渐讨得了他的欢喜。今日见他如此刻苦,向来以严格著称的君三先生甚至已经暗中打定主意,即便带着伤写出来的功
课不能入目,他也只当没有看见吧……
而当他随意翻动时看到一张绝不可能出自齐昀之手的功课之后,君默宁原先所有的打算如同沸汤沃雪一般消失无踪。
果然是不打不成才!
齐晗和齐昀本是并排垂手站着的,而当君默宁抽出第一张夹杂在里面的仿写的功课时,齐晗就默默地跪下了。
直到抽出第五张,齐晗已经做好今日走不出书房的准备。
第102章后果
君默宁看着这五张《出师表》定了定神,开口道:“跪下,伸手。”一个已经跪了,这句话自然是对齐昀说的。
齐昀双膝落地,怯怯地伸出双手,左手完好,而右手虽然包着纱布,但依然可以看到比昨夜更加可怖的肿胀和殷殷渗出纱布的血
痕。
君默宁看着他问道:“昨夜的功课,差了几遍?”
齐昀不是没有见过场面的人,从小他就敢在乾清宫大朝时躲在一边过瘾,也见过皇帝震怒时动辄判人死罪的场景。可是,似乎都
没有这一刻令他心怯。有一些人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不一样的气场,平日里不甚明显,而当他所有的视线和焦点都对准一个人的
时候,才让人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压迫。
此刻的齐昀便是如此。
他平举着双手不敢稍动,咽了咽口水道:“回先生,五……五遍。”
“很好,”君默宁看似很满意他的诚实道,“把纱布揭了,十下戒尺,不多吧?”
不多,可是他的手连风吹过都会疼,哪里受的下先生的十下戒尺!齐昀察言观色,看君默宁的脸色似乎并没有多生气,小心翼翼
地问道:“昀儿求先生……昀儿知错了……能不能换个地方……打?”
一边,齐晗的双手握成了拳。
君默宁浅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可以,不过有所求就要付出代价,戒尺二十,杖臀。你若愿意就过去扶到榻上,褪衣;若
不愿,就揭了纱布,伸手,我们速战速决。”
齐昀抿抿嘴,想看哥哥又不敢,可是手上是真的不能再挨了,况且按着规矩,那五遍再翻倍就是十遍二十遍,他的手还要用的!
可是褪衣杖臀……少年心里略有抵触,却很快通透了。自古家法上身,鲜有隔着衣物的,初初学规矩,也是学藤鞭着肉才算教诫
!况且,这里只有先生和哥哥……如此想着,齐昀放下双手,欲起身而行。
“准你起来了?”君默宁皱着眉头看着他,脸上已显不耐,“规矩怎么学的?”
后一句已隐有所指,一边的齐晗只是把头低得更低。
齐昀的眼眶已经红了,从未膝行过的少年万般生硬地“一步一步”挪到榻边,撩起衣服后摆,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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