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所来径
“嗯,宁儿……再也不走了……”其实,何尝愿意要走!
君子渊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转身离开了。
用过晚饭之后,休息了几天也好了很多的霍忍冬也到齐晗房里来探视,性格大气乐观的师娘一手揽着神情肃然的君亦,一手牵
着小哭包君亦晨,心里也不好受。
最后还是君默宁赶走了两个小的,又亲自送霍忍冬回去休息,又安慰了她许久之后,才再霍忍冬的劝说之下,继续照顾齐晗。
夜里,各自忙了一天的君宇和楚汉生也相继而至。
“爷,晗儿他……”楚汉生刚一进门就忙不迭地问。
请兄长坐下之后,君默宁才说道:“听秦风传出来的消息,在宗人府挨了板子之后就有些烧,牢里毕竟简陋,几天来反反复复的
不见好……今日又伤得深重……”
君宇叹了口气,转而问道:“宁儿,你今日去宫里做什么?”
君默宁看着明知故问的兄长,老实答道:“中州律法我读过,自然知道晗儿今天必然不好过;哥不是说我为师有责吗?我是想着
,是不是能替他分担一些……”
君宇无奈地白了弟弟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床上躺着的齐晗,说道:“哪里需要你替他分担,你和汉生教出来的弟子,今日在朝上
不但撂了狠话,说如果谁有实证证明他卖国,身份、自由他都不要了;接着又义正言辞地替我君氏、替你君三少很是立场分明地
表了一回态……”
接着,君宇几乎一字不漏地将齐晗今日在朝上所说的话复述给了弟弟和楚汉生听。
说完之后,房间里沉寂了许久,君默宁才哂笑道:“我想怎么没人提我教不严的罪名,他们从师之事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臭小
子又口口声声‘君三少’,自然没人知道他这德行,根本就是我教出来的!”
“晗儿确实聪慧,宁儿,他的好意,你要领!”君宇苦口婆心道。
“聪慧?”君默宁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徒弟喃喃自语道,“是聪慧,都知道借场东风打个小九九,这心思……可是青出于蓝了……”
坐在君默宁身边的楚汉生猛然想起了那一夜在驿站,齐晗玩笑似的那句话!
第199章秋后算账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头,清明时节雨纷纷,淅淅沥沥的大雨小雨下了好几天也不见要停的迹象;所幸春意浓重,丝毫不带寒意,反
倒是人间绿草红花盛开得蓬蓬勃勃。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终于被允许下床的齐晗再一次来到了无音阁的偌大书房里反省!
齐晗端端正正地面壁站在墙边,脸上的烧红从头到尾都没有褪去:一大早过来请安就被先生罚了面壁,接着三个师弟就过来上课
,在先生生动有趣的课堂里,他作为大师兄……竟然……他几乎能够想象,那三个小的好奇的,疑惑的目光时不时地在自己背上
逡巡!
他强迫自己束思绪,站着听先生的课。可是这半个多月来,他过得太开心太安稳,一时竟无法做到十三四岁时就毫不力就可
以做到的一心一意心无旁骛。
三月十五中州大朝那日,齐晗伤得着实有些重,六十廷杖打过之后,本来只是些许的皮外伤,也被打进了内里。在床上躺了三四
天才清醒过来,只是依然疼得厉害,丝毫移动不得。
此后的时间里,除了必要的洗漱清理,他就被全然禁锢在床榻之上,先生下了严令,敢私自下床,就打到他起不来为止!虽然这
话听着极不可信,但终究积威深重,他依然不敢心存任何侥幸。
不过齐晗心中是高兴的,醒来时他就知道自己身在无音阁,时不时能见到先生和师父。而自他醒来之后,无音阁里几乎日日访客
不断,说是门庭若市不为过。
大朝之后第二天就跑出宫的齐昀和君亦君亦晨三个小的自不必说,几乎除了早间的晨课之外,就赖在他房中不肯离开!君府中
的师公君子
君临天下 分卷阅读243
渊和大师伯君宇是日日都要来看望的,就连大伯母魏子衿也会带着君亦恒和刚刚出生三个多月的君亦恬来凑热闹。
甚至,他还见到了先生的母亲前朝的如月公主齐晗心中是怀着愧疚的。他知道先生事母至孝,当初在别院时每年冬至回
来,就是为了看母亲一眼。他无法想象,当一位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年轻就满头白发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如刀绞。
可是,齐晗能感觉到这个教养了君氏三个出类拔萃的儿子的母亲,看着他时也溢满了眼角眉梢的疼惜和安慰。
除此之外,就是先生的兄弟们了,那些朝里朝外都令人侧目的师叔们,嬉笑怒骂无所顾忌,也并不多在意自己在皇室的身份,纷
纷夸赞他大朝时的表现实在!你夸张的表情和动作,令老实的齐晗都有些怀疑当日他真的有那么……嚣张吗?
当然,虽然身份上实在有些不便,皇帝和皇后还是尽可能地多来了几次,也没多说什么,但是眼中的疼惜显而易见。
齐晗觉得,他的人生走到今天,已经彻底圆满了。
师弟们的上午的课分为两节,辰时初开始巳时末结束,中间有一炷香时间休息,齐昀的课是单独的,亦和亦晨则是同一进度;
每隔三天上一次武课;每天下午是做功课和自由安排的时间,戌时检查,雷打不动。
而今日,齐晗就罚站了整整两个时辰。
当先生终于说今日的课就到这里并布置了应有的功课之后,齐晗眼角的余光撇到小三只临走时一步三回头的目光。他紧了紧酸痛
的腰背,脸色却更加红了三分。
书房里安静下来。
齐晗咬了咬已经痊愈的下唇,觉得背上有些灼烧的感觉他知道,接下来,先生就该拾自己了……
果然,拾好桌案的君默宁开口道:“过来。”
齐晗应声是,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灌了铅似的酸痛不已,从小就被罚跪的多,跪到膝盖青肿无法伸直;此刻他才发现,罚站也不
是幸福的事,先生若是想拾自己,方式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再怎样也不敢耽搁,齐晗僵着两条腿挪到书房中央,一副悔过认错的样子,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这些年的心思多半花在这孩子身上,君默宁看齐晗,比看自己还一清二楚。此刻看到他这样子,心中不暗笑:人大心大胆大,
罚站了两个时辰依然还能心存侥幸,若放在两年前,不用问自己就全招了!
“听你大师伯和师叔们说,大皇子殿下当日在朝上很勇猛啊,不但说的那些老大人们哑口无言,连‘废我身份夺我自由’的狠话都撂
出来了。”君默宁斜斜地靠坐在椅背上,意态闲适地边喝茶边说道。
齐晗咽了口口水,忍不住跪了,却在屈膝的一刻听座上的男子说道:“站直了!没罚你跪自讨什么苦吃!为师夸你呢!”
我不信!齐晗瘪瘪嘴不敢委屈,心里却很诚实地说道。
君默宁放下茶盏,手指‘咄咄’地敲着桌面,问道:“是你自己说,还是为师替你说?”
齐晗真是觉得自己在先生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一般,也许很多人会对这种感觉产生恐慌,可是他偏偏觉得无比心安。
“先生,晗儿……自己说,可是……”齐晗顿了顿,继续道,“晗儿不知……从何说起……”他的心思存得太深太久,一言难尽。
君默宁停下了敲桌子的动作,恢复了书房的宁静,抬眼看着低眉垂首的徒弟,说道:“远的不用说,我只问你,当日大朝上的那
些话,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想好的?慢慢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有了回话方向,也知道先生早已洞若观火,齐晗不敢再拖延耽搁,说道:“回先生,是晗儿早就想过的,自从听闻朝廷上下对先
生……的猜忌之后,晗儿……就想着若有机会,一定当面问问那些人,凭什么空穴来风信口开河!”
看着小徒弟眼里的义愤,君默宁笑意不达眼底地缓声:“你就不怕得罪了他们,影响日后你在朝中的威信;或者……这根本就是
你的目的?”
齐晗的心虚得厉害,倒不是他害怕先生知道自己的心思,而是他把不准先生对这件事的态度到底是喜还是怒。只是话已至此,一
切的遮掩都失去了意义。
齐晗鼓了鼓勇气,坦白道:“晗儿只是觉得,晗儿的日后的威信不用通过迎合那些老臣、或是对他们所说所做无动于衷来获得;
君氏的忠诚、君氏的委屈,应该有人提醒提醒他们!晗儿不敢欺瞒先生,这些话晗儿说自肺腑,发自真心,怎敢借它们来达到什
么目的?但是……若那些宗室、老臣因此而阻挠我入朝,晗儿……求之不得!”
这可真是……坦白得令人生气!君默宁有些无奈地看着说完话又垂下头的徒弟,偏偏又不能真的与他生气。气什么?气他替君氏
出头?还是气他一心一意想要跟着自己的心思?
“所以,你明知自己身上有伤,杖责重刑之下必然承受不住也早早安排了后路……”君默宁接着替齐晗说下去,“就是要让那些老臣
们在初初了解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皇长子殿下勇于担当绝不推诿的行事作风;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的人们,自然也知道你在对
君氏和对老臣的态度上,也绝不会退缩……”
齐晗点头,说道:“是,晗儿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身为嫡皇长子,他们需要知道我对君氏的态度以及将来我可能会持的处事态度
,若他们觉得接受不了而从中作梗……先生,您最是了解晗儿的,那个皇位……真的非我所念……晗儿只是觉得有些愧对昀儿…
…当今朝局,非我即他,总有人将来要扛起中州国祚的……”
齐晗没有再低头,他最深最沉的心思都已经直白地说出了口:他是想留在先生身边,可是也不惧将来可能承担的责任,先生是打
是罚他都坦然而受;反观此刻的君默宁,虽是将目光汇集在齐晗身上,但丝毫没有平日里问责的气势,反而在他内心深处,是无
比的矛盾。
孩子是他教出来,从最初怀抱着解君氏之危的目的,后来极端强势霸道地将他留在身边,再后来刻意地推他远离,甚至连姓氏都
不许他拥有……时至今日,若真的扪心自问,君默宁自己也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要将齐晗留在身边,还是放归朝堂……
“罢了……”君默宁鲜少有地率先移开视线,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说到底毕竟是你齐氏族内之事,你若想好了……无论将来如何
,作为先生,我定是会支持你……”
君默宁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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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书桌,一手揽住听到他的话有些发愣的齐晗的肩膀,哥俩好似的往书房外走去,淅沥的雨声中传来先生轻松的声音道
:“走吧,吃了半个月清淡饭食了,今天给你开荤……”
四月春日蒙蒙的雨雾中,少年僵硬如实的背影渐渐舒展开来,继而听到他欢愉的声音说道:“先生,晗儿想吃火锅……麻辣的那
种……最近湿气有点重……”
第200章册封皇子师
皇长子齐晗私纵人犯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出了朝臣的话题,但是很多人脑海中依然会浮现出当日那个从阳光下走来的
少年,明明温润如玉,偏偏坦荡决绝。
很多老臣和宗亲借着各种各样的契机打探过容妃母子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得到的结果都只是进宫十八年的女子淡然的笑意;至于
四皇子齐昀,若说过去他还游戏人间一般地参与几次朝事,而今却是全然绝迹于朝堂之内了。
整个四月,雨多晴少,湿漉漉的天气里,有一件事情却如无孔不入的雨丝一般,渐渐在朝中上下不胫而走,最后,君宇不得不出
面承认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京城丞相府,无音阁。
君宇下朝之后没有留在中书阁办公,而是匆匆回了家,与家人用过午饭之后,便来到了弟弟的书房。四个徒弟本都已经各自做功
课去了,君宇便让楚汉生去唤了齐晗和齐昀过来。
齐氏兄弟不知道大师伯有什么吩咐,到了书房之后,齐昀作为师弟,自发担起了斟茶递水的活计,全部完成之后,随兄长齐晗站
立在一边。
君默宁示意他们在一边坐下,之后才问道:“哥,什么事这么郑重?”
君宇没有直接说,而是问道:“最近一段时间,可有听说外间的传闻?”
“哥是说晗儿和昀儿在君府从师的事?”君默宁便是在别院也是消息灵通,更可况如今自由之身,“怎么了?查到是谁故意放出的消
息了?”
本来这段日子心情挺好的君默宁,霎时间有些阴霾笼罩。回京之后,父母兄长在侧,他自然放松了警惕,谁知平地起波澜。
“两位殿下拜师之事,本就没有多少人知晓,这一年多来也有人私底下问过,到底没有什么大动静。”君宇久在京城,自然对京城
的一切了如指掌,“只是这一个多月来,这件事竟是甚嚣尘上,我不放心就查了查,最后发现……竟是皇上亲口所说……”
齐晗和齐昀相视一眼,俱都疑惑。
君默宁问道:“皇帝想干什么?无故制造舆论,是觉得皇长子殿下那番话,还不够将我和君氏推到风口浪尖?”
齐晗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我知道之后也是好奇,”君宇这才说到正题道,“直到今天,皇上让我转达两件事,我才知晓了他的用意。”
书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君宇脸上。
君宇也不卖关子,说道:“第一件事,是五月初一中州大朝之日,皇上打算册封你为皇子少师,入朝行走;第二件,是两位殿下
也要入朝参政。”
“齐……不是,皇帝想要做什么?还嫌我君氏不够招摇?!爹好不容易退下来,您和二哥都栽了进去,如今……”向来对皇帝没什
么敬意的君默宁差点又要将皇帝名讳脱口而出,神情上也是少有的不耐,他花了多少心力才有了今日的宁静,这一切都有可能称
为泡影!
“你先别着急,”君宇连忙安抚即将炸毛的弟弟,“这件事我和爹也说过了,爹的意思是,皇上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你为两位殿下
付出良多,是该得到所有人的肯定……”
“肯定?我君三需要那些人的肯定吗?”君默宁神情冷森,连兄长当前也顾不得语气中的生硬与讽刺,“我以为齐慕霖要比齐风云好
,谁知帝王心术从来没有变过!”
“宁儿!”君宇皱眉,碍于齐晗和齐昀都在,没有当场发作。
“我说错了吗?”安逸生活即将被搅和干净的君默宁噌地站起身,目光扫过也跟着站起来的两个齐氏弟子,毫不讳言道,“皇帝要为
我正名,他何尝没有好处!君氏三兄弟全入了朝,众目睽睽之下,我们时时刻刻受着所有人的监视,别说动辄得咎,不动也要受
人指点!他作为皇帝,自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徒当日我就说过,我只弟子不皇子,如今是他出尔反尔!”
君宇也没想到自家弟弟的反应会这么大,在齐氏兄弟怯怯哀求的目光中站起身说道:“其实这些年来,君氏在朝的尴尬身份就没
有变过,先帝对爹就是如此……”
“是啊……”君默宁转过身看着兄长,“所以现在的皇帝也要这样做嘛……哥哥知道这叫什么吗?叫捧杀!”
君默宁森冷的目光略过齐氏兄弟,跟了他多年的齐晗恐惧地都有些发抖,他从来没有见过先生如此的神情!
“哥,趁着皇帝还没有正式下旨,您去跟他说,这个皇子师我不当,入朝行走更不要想!”君默宁甩过衣袖决然道,“齐晗和齐昀今
日就出师,明天我就带着忍冬远走天涯!”
“先生!”齐氏兄弟双双跪倒,齐晗更是几乎将膝盖砸在地上!先生说是‘出师’,根本就是逐他们出师门!
君默宁连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二人,径自大步离开书房。
齐晗膝行着追了几步,可哪里追的上决然而去的身影?齐昀则是转头朝向君宇道:“大师伯,昀儿马上进宫,劝父皇不要这样做
!先生说得出做得到,他真的会将我们逐出师门的!”
君宇点头同意,皇帝和自家弟弟,连君宇都觉得,可能让皇帝回成命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齐晗和齐昀进宫之后没过多久就脸带喜气地出来了,可是回到无音阁之后,迎接他们的却是楚汉生手中的两份“师评”!师评上明
确地说,齐晗齐昀从师期间尊师重教,刻苦努力,如今学有所成,即刻出师!最后是端端正正的‘君默宁’三个字。
是夜,安安静静的君府里,少有的一家人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一众仆役只知道三少爷不知为什么炸了毛,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
三少夫人都没能敲开们;两位皇子殿下更是从出宫之后就跪在院子里,连晚饭也没吃!
最后,终于惊动了最近陪着夫人修佛的相爷君子渊。
对君子渊,君默宁还不敢真的甩脾气,乖乖开了门让老爹进去之后,砰一声又关上了。
君子渊好气又好笑,坐下之后好整以暇道:“晚饭也不吃,这是跟谁置气?”
君默宁给君子渊倒了茶,一屁股坐下道:“爹您怎么能忍受齐氏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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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君氏这些年做得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他们偏偏要将
我们放在火炉上烤?”
“是皇上要将君氏放在火炉上吗?”君子渊神情和蔼,语意却直戳戳地刺人肺腑道,“且不说七年前你私藏晗儿的事,就说那孩子自
投刑部之后,是谁一心一意强凶霸道地要把小徒弟要回来,甚至不惜冒名顶替、甘受家法?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他是名正言顺
的嫡皇长子,你要做人家先生,是把自己置于火炉之上?”
姜自然是老的辣,君丞相几句话拨开君默宁内心深处最无法面对的真相,他如此聪明,如何想不到这一层?只是越想,越明白这
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是自己当初的执念!
君子渊见幼子不说话,继续说道:“宁儿,纵观历朝历代,包括先帝在内,现在的皇帝已经算是开明仁厚了。这么多年,你和他
明里暗里地周旋,难道还不了解?他要册封你为皇子少师,到底是不是捧杀?还是只是为了能让承祚新政多几分助力?说到底还
是你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两位皇子日渐成熟,入朝从事指日可待,到时候你两手一拍逍遥江湖去了,他去哪里找人指点?”
“爹您这话说的,我好像有多不负责任似的……”君默宁泄气地斜靠在椅子上,不复初时的满身尖刺,倒着实有自己挖了坑然后不
得不跳的无奈。
君子渊摸着胡子笑道:“争强要强,什么都不肯放手不肯退步!世事哪里能尽随所愿?也亏得晗儿和昀儿能受得了你!他们已经
皇帝说好了,皇子少师是定然要封的,皇帝的用意还在于给你一个正经的名分,也让两位皇子入朝之后不致受人非议!至于入朝
行走则了,他还怕你君三少搅和了如今还是比较太平的中州朝堂呢!”
劣迹斑斑的君三少彻底没话说了。
君子渊话说完了,也不想跟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儿子多呆,前丞相大人站起身故意开了门大声道:“也不知怎么做人家先生的,
还没两个徒弟懂事!以后对他们动藤条之前先好好想想,什么叫‘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你们两个起来,把那劳什子‘师评’给我
!你们出不出师,何时出师,以后由师公定夺!”
齐晗还有些犹豫,齐昀已经满眼星星地双手递上了那张‘催命符’一般的‘师评’,待齐晗也终于奉上之后,师公大人才施施然地离
开了。
至于自家儿子现在在书房是打滚还是翻跟头,反正他武功高,无所谓。
第201章皇长子谕
承祚十三年五月初一,中州例行大朝。
三月十五已经亮过相的皇长子齐晗终于正式走入朝堂,与四皇子齐昀一起站在百官最前列。领教过皇子殿下做事风格的百官们,
有一些显出兴奋赞赏之色,有一些则露出沉思之色。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储君之事晦暗不明,如何从事,当真还要思量再
思量。
大朝上,除了必要的朝务之外,皇帝齐慕霖正式宣告了两位皇子入朝参政的事,但同时也说,因为他们尚在从师就学,所以只有
在每月初一、十五大朝才会出席朝会;其余的时候,是上午学习,下午进中书阁学习处理朝廷事务。
继而,皇帝顺理成章地颁布圣旨,正式册封君氏三子君默宁为皇子少师。
王源等少壮一派官员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内心的狂喜,而那些老头子们,则是掩饰不住地摇头并且黯然慨叹:谁能料想啊,从来
只被用作反面例子训诫家中晚辈子侄的君三少,如今成了堂堂皇子少师,以后家里那群本就蠢蠢欲动的兔崽子们,岂不是更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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