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开国风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舒静韵过去,胳膊一伸,林靖两只小手扒住舒静韵的胳膊,小身子一悠晃,便扒到舒静韵的怀里,然后哧溜滑到地上去。舒静韵握住林靖的小爪子,觉着有些凉,道,“去花房坐会儿。”
林靖欢喜地,“昨天我瞧着我种的小蒜苗又长高了。”
林翊对舒静韵非常不错,三进的院子,俱是按舒静韵的品味安排的。有药田有花房,林靖正是孩童的年纪,他又生来聪敏,对啥都好奇,跟着舒静韵,有一样林靖是最喜欢的。舒静韵从来不会把他当成玻璃人一样,不仅如此,还常欺负他,使唤他干活。
若是干不好,还常被骂。
林靖初时还挺生气,后来训着训着,林靖又做不到与舒静韵绝交,也就不在意了。
花房宽敞又暖和,阳光充沛。
舒静韵养的多是寻常花草,腊梅、水仙、文竹、绿萝、兰草之类,这其间,还有林靖自己种的小蒜苗。花草林靖见的多了,不以为然。像小蒜苗,他是在一次见舒静韵烧菜时用来调味,好奇的很。舒静韵找颗发芽的大蒜,叫林靖埋在土里,后来长出蒜苗来,林靖宝贝一样的移到花盆里,养在舒先生的暖房中,每天都来瞧一遭。
林靖一进花房,就去瞧自己的小蒜苗。
林靖从袖子里摸出段绳线来,比照一下小蒜苗的高度,林靖点了点头,唧咕,“长的可真慢。
舒静韵拾着花草,取笑林靖,“嫌长的慢,就往上拔一拔。”
林靖是念过书的人,自然知晓拔苗助长的故事,道,“先生再笑我,我就把你的宝贝花全拔了。”低头在绳线上打个结,算是做了个记号,明天再来比。
舒静韵道,“打不死你。”
林靖跑到舒静韵跟前,撅屁股扭几下,还挑衅,“赶紧赶紧,打死我吧?”
舒静韵抬手要打,林靖早灵巧的跑到水桶旁,去舀了水来。舒静韵指指身边的几盆花,林靖抬起下巴道,“刚刚还要打我呢,看我多好,还帮先生浇花呢。”这样说着,林靖还是先浇过自己的小蒜苗,才去浇舒静韵的花,还问,“先生,你说我好不好?”
“好,天下第一的好。”舒静韵指了指修剪下来的枝叶,道,“天下第一好,再把这些花枝了。”
林靖撂下水瓢,又要去拿簸箕,蹲在地上一面捡枝叶,一面刁钻的问,“先生,你打算给我多少银钱啊?”
“什么银钱?”舒静韵将脸一板,斥道,“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书都读狗肚子去啦?不过叫你拾个枝叶,还敢要银钱?“
开始就说他写的字是狗爪子刨的,现在又说他是狗肚子,林靖忽然站起身,对着舒静韵的手嗷呜咬了一口。甭看林靖年纪小,一嘴的小米粒牙,可他牙口利。突然被咬了一下子,舒静韵手上真有些疼。舒静韵面无表情的望向林靖,林靖气咻咻地,“狗爪子,狗肚子,狗嘴,怎么着怎么着?”
舒静韵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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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会跟个孩子生气,见林靖这气哄哄的小模样,舒静韵一阵大笑。
林靖在下嘴咬之前,已经决定要跟舒先生吵一架,结果,舒先生非但不气,还笑成这样。林靖气的直翻白眼,舒静韵轻踢他屁股一记,笑道,“快,拾好了,我教你怎么种蒜苗。”
随手扫下屁股,林靖道,“我已经种上啦,还用你教?我的小蒜苗不知长的有多好呢!”
“你知道什么?以为种上了,天天量量蒜苗长多高,就完了?”舒静韵叹,“农人要都似你这般,天下人多饿死了。”
林靖想了想,说,“你要是糊弄我,我就再不信你了。”
“快拾。”舒静韵温声道,“等你把蒜种好了,我烧菜给你吃。”
这还差不多。舒静韵对他说了软话,林靖也就顺坡下驴,把枝叶拾好,还拿着扫把将地扫了一遍。舒静韵心下暗笑,对林靖道,“行了,晌午给你做两样新鲜菜。”
林靖顿时眼睛都亮了。
林靖天生怪癖。
譬如,府里多少侍卫,他偏就喜欢林翊带他骑马。
再譬如,自己院子里巴巴有宫里出来的大厨服侍,他偏喜欢吃舒静韵平平的手艺。
舒静韵被林翊待以上宾,不仅院落宽敞,他这院子里,为了方便热个饭菜之类,还单独拾出两间房,留了灶眼,寻常菜蔬都有。
舒静韵要的这几样,厨下却没有,着人去外头现买的。
舒静韵不但肚子里满腹文章,连烧菜做饭都不在话下,林靖头一回知晓舒静韵有做饭手艺时,还吓了一跳呢。后来,吃了几回舒静韵烧的饭菜,林靖反而喜欢上了舒静韵的手艺,时不时的瞧舒静韵心情好就央磨着他烧菜给自己吃。
舒静韵下厨,林靖也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既跟在一畔,舒静韵也不单放着他做佛爷,使唤林靖洗菜择菜之类的。林靖因此认识了好些蔬菜鱼肉呢,以前,林靖多是吃过,因许多菜色一上盘就与原样不大一样了,所以,林靖都是识的味道而不认得本体。
如今,跟着舒静韵做小尾巴,除了圣人书圣人言,林靖知道了更多四书五经之外的东西。
跟着舒静韵洗一样黄黄的细叶子的东西,林靖问,“先生,这是什么?”
“蒜黄。”
“这也是大蒜种出来的?”林靖问,“那怎么我的蒜苗是绿的,这个是黄的啊?是不是跟我的蒜的品种有关系啊。”
“这种是蒜苔,也是大蒜种出来的。”
林靖倍觉神奇,原来一样大蒜,用不同的法子,便既可长出蒜苗、又可种出蒜黄、蒜苔来。而且,林靖觉着先生给他做的,蒜黄炒鸡蛋、蒜苔炒肉片,都很好吃。
林靖问,“真是怪了,先生,我以前怎么没吃过蒜黄、蒜苔啊。”
舒静韵做了四样小炒,蒜黄炒鸡蛋、蒜苔炒肉片、清炒小青菜、还有一盅清汤炖乳鸽,加外一碗海带豆腐汤。
听林靖这样问,舒静韵给林靖夹两块鸡蛋放在碗里,道,“宫里规矩繁琐,似你往日用的菜,没见里面有葱姜蒜的吧?”
“是啊,他们厨子都不放的。”林靖也是近些天跟着舒先生才认得了葱姜蒜的模样。
舒静韵一笑,“不是不放,是放了,但在呈给主子前,要把这些调料再挑出来,不能留在菜里给主子瞧见。”
“这蒜黄蒜苔,味儿比较大,不雅。你没吃过也正常。”
林靖嘎吱嘎吱的咬的带劲儿,说,“挺好吃的。”
吃了一顿饭,林靖开始在他大蒜种植的伟业中增加了对蒜黄与蒜苔的培育。
当然,此乃后话,暂可不提。
因临近新年,林翊落衙时间比往日略早,回主院换了家常衣袍,林翊就到了舒静韵这里说话。
林靖也在,因他这事儿爹脾气,啥都爱搀和,不告诉他,他还不乐意、闹小脾气、耍小心机,啥事儿都干的出来。林翊骂也骂过,打屁股也打过,结果,林靖就是本性难移,死都不改。林翊没办法,瞧林靖也有几分小聪明小见识,便容林靖在一畔旁听,省得他到处瞎打听。
“大哥哥。”林靖听到外头小厮回禀,忙从榻上起身,跑到门口去迎林翊。林翊俯身将林靖抱在怀里,问,“不是给你放假了,怎么在阿韵这里?”整个冬天,林靖的身子好好坏坏的病了一个月,如今才大好。眼瞅着要过年,林翊也不想他念书神,就给林靖放了假。宁可他好好玩儿,也把身子骨儿养好。
林靖晃一晃自己的小手,乖巧又懂事地,“黄庭坚说,三日不读书,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大哥哥给我放假,我也得努力念书,这样既增加自己的内涵气质,也不会让大哥哥失望啊。”说完,还一脸期待的望着林翊。
林翊早听惯了林靖的花言巧语,闻言一笑,才不会搭林靖的话来赞扬这小子呢。自从林靖被默许可以在林翊与舒静韵讨论朝廷事的时候旁听,他就非常积极地,每天下午,准时的在林翊落衙回家的时候来舒静韵这里磨蹭,就为了听林翊说些朝廷的事。
抱林靖进屋,林翊喝了盏热茶暖身,才说起襄阳王府除爵之事。林翊道,“陛下大怒。”
舒静韵沉吟片刻,道,“挺突然的,这事儿拖拖拉拉的也小半年了。观陛下以往决事,并非果决性情,突然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
林靖跟着说,“反常既为妖。”
林翊拧林靖屁股一下,斥,“闭嘴。”敢说陛下是妖,叫人听去又是祸根。
林靖抗议,“闭嘴就闭嘴,大哥哥你扭我屁股肉做什么。”怪疼的。
“那以后掌你嘴?”
“说一声就行了,我又不是听不懂。”林靖振振有辞,在林翊膝上扭了扭屁股,哼吱两声。
林翊直接把林靖放倒,对着屁股两巴掌。林靖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捞起来抱在了膝上,林靖直接懵了,刚、刚才他是挨揍、挨揍了吧……
林靖还迷糊着呢,林翊已经与舒静韵说起朝中事,“陛下对唐大人极其信任,常私下召见,问政于唐大人。”
舒静韵道,“唐赢不过二十几岁,就算状元出身,任大学士也是幸进。陛下如此青眼于他,必有原因。不然,不至于这样破格提拔。”
林翊想了想,“唐大人任大学士这一年多的时间,陛下对他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重用。”
“或者时机未到。”舒静韵沉默一时,道,“唐赢在想什么,我约摸猜的到。他是个很有抱负的人,他的心,很大。”
“如果陛下真的是听从唐赢的话下定决心削爵襄阳王府……”舒静韵一叹,“唐赢既已完全取信于陛下,就会慢慢的开始掌握一些朝廷的实权。唐赢,不是个会甘心只做个空头大学士的人。”
林翊道,“并非幸事。”偏听偏信,尤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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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帝王会这样干时,对朝廷,对天下,都非幸事。
舒静韵没说话,也默认了林翊的话。
林靖终于找到了可以发言的机会,他小声说,“若是这姓唐的找事儿,我们可以派刺客……”话没说完,林靖一声惨叫,他屁股又给林翊揪了一下,疼死啦!
林翊黑着脸道,“唐学士身边有陛下亲自派的六大侍卫,专为保护唐学士的安危。”
林靖闭嘴了。
舒静韵望林靖一眼,道,“再说,唐赢如何,于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阿翊除了爵位,在朝中官位不高。便是唐赢有何动作,只要不针对林家,干你什么事。”
“唐赢毕竟是陛下看中的人,朝中一品大学士。”舒静韵道,“派人杀了他,你以为刑部大理寺都是死人?别相信什么天衣无缝的鬼话,杀个一品学士,你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
林靖终于羞愧了。
林翊看天色不早,就带着林靖回去吃饭了。
林靖裹着大毛斗篷,头上搭着帽子,开始作怪,瞧一眼被几个小厮挑着灯笼照得通明的青石路,睁眼说瞎话,“天这么黑了啊,路看不太清啊。”
林翊不理会他,吩咐,“青松,抱着靖儿走。”
青松就没敢往林靖身边儿凑,果然,林靖歪着脑袋道,“青松一天肯定还没洗澡,臭臭的。”
“我也没洗澡。”
林靖去摸摸林翊的手,见林翊臭着脸看他,林靖咧嘴直乐,拉着大哥哥的手晃了晃。林靖这样撒娇讨好,林翊心下一软,俯身抱他起来。
其实林翊不大会抱小孩儿,林靖还得自己调整姿势,指挥着林翊哪儿松一些、哪儿重一些,林翊烦的很,“再嗦你就自己走。”
林靖屁股坐林翊的结实的小臂上,一手护着林翊的耳朵,一面凑到林翊的耳边跟林翊说好话,“大哥哥,你是不是生气啦?”
林翊哼一声,林靖声音小小的,呼吸又轻,软软痒痒的落在林翊的耳际,“大哥哥,你得有耐心啊。你这么大了,我有不好的地方,你得慢慢教我,别心急啊。”顿了一顿,林靖给林翊提意见,道,“你也不能总揪我屁股、打我屁股,我多没面子啊。”
林翊板着脸道,“下次再不听话,就扒光了打。”
林靖立刻小手堵住大哥哥的嘴,气咻咻地,“大哥哥,你就不能小声说话啊。”叫小厮们听到,他面子都没啦。
小厮不能跟去内宅,林翊抱着林靖进去,说他,“瞎要个什么面子呢。”
林靖又凑到大哥哥的耳朵那里,嘀嘀咕咕的说话,一直到进了主院的屋子,林靖才小小声问,“大哥哥,舒先生与唐学士是不是很早就认识啊?”
林翊轻轻的应了一声。
林靖立刻琢磨起来,大哥哥是不是缘于此,才将舒先生留在府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很塞牙缝的酱牛肉,伤死了~~晚上还有一更~~~会稍晚~~~
☆、32晋江原创发表
庆新年帝王添皇子,司徒三全胜胡老板
林靖是第一遭在自家过年,跟着祭祖守岁,忙里忙外,吃过团圆饭后,两眼困成蚊香型,还死撑着不肯睡呢。
林翊几次说他,“你年纪小,别撑了,回去歇着吧。”
林靖给他问的火大,耍脾气道,“我就要守就要守,我要等着放焰火。”
林翊也不想大过年的骂弟弟,舒静韵笑道,“靖儿,要不要过去,让你大哥哥抱着你守夜?一会儿还能跟着他放焰火。”舒静韵一个人,又与林翊为至交,林靖的先生,故此,在林翊林靖兄弟的邀请下,与林家兄弟一起守岁。
林靖顿时眉开眼笑,也不管人家林翊愿不愿意,跳下椅子,扑到林翊怀里坐着。林翊瞧舒静韵一眼,伸手抱住林靖,膝盖一晃一晃的,林靖早就困了,不过是死撑而已,林翊这样一晃一晃的,晃的林靖跟在摇篮似的,没一会儿就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瞌睡过去了。林翊起身将林靖放在隔间暖阁里的软榻上,丁香取来厚被子,林翊给他盖好。
直至午夜子时,林翊带着弟弟们出去放焰火,林靖睡觉轻,听到炮仗声醒来,一看自己在被窝里呢,还以为回了自己的院里呢。定睛一看,才知是在暖阁里,自怀里掏出块金链子怀表一瞧,竟然过了子时!想到自己守夜的宏愿没达成,林靖气的眼圈儿都红了。
林翊是听到丫环回禀,知道林靖醒了,连忙回去看弟弟,一进院子就听到林靖穿透力极强的哭声。林翊说他,“有什么好哭的,你自己睡着的。”
林靖眼泪哗哗直流,“都怪大哥哥,你非要悠悠晃晃的,把我给晃困了。要不,我肯定不会睡的。”
“好了好了,醒了就穿衣裳,我带你去放焰火。”林翊道。
林靖抹一把眼泪,抽抽嗒嗒的问,“我的鞋呢?”
丁香忙递了上来给林靖穿了鞋,林靖抹着眼泪,又有小丫环捧来温水,林靖委屈地,“我要大哥哥帮我洗脸。”
“真是惯的你。”林翊接这湿热的毛巾给林靖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又给林靖搽了面脂,林靖才跟着林翊出去放焰火。别看林靖年纪小,胆子可是半点儿不小,专捡着大炮仗放,的放炮仗放了大半个时辰。自己过瘾不算,还不停的问,“大哥哥,你看我放的好不?”
林翊很是捧场,哄着林靖,“全帝都我家靖哥儿放炮放的最好。”过一时,林翊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已经四更天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林靖很高兴,把自己冰凉的小手塞到林翊的手里叫林翊帮他暖着,道,“都是大哥哥,把我提前哄的睡着了。我以前听人说,要赶在子时正点放焰火,放的最好最响,就能顺顺利利、红红火火的过一年呢。”
林翊握着林靖的小手,笑,“靖哥儿喜欢,明晚咱们再放。”
“那可说定了。”林靖歪着小脑袋道。
林翊摸摸他的头,抱他起来,“好。”
林靖就是生的娇弱,其实,他是正经男孩子的性格。宫里每年也会放焰火,林靖羡慕的不行,早就想尝尝放焰火是什么滋味。只是,他在宫里算什么身份呢,昭德帝又不喜欢他,所以他都是在慈恩宫放些哄小孩子的小小鞭炮。这回在自己家,他愿意怎么放就怎么放。
林靖伏在林翊的耳际,悄悄的说,“大哥哥,我真高兴回家住。”
林翊一笑,拍拍林靖的脊背。
大年初一,自然家家欢喜。
同时,皇室也传来一件大喜事。后宫前贵妃、今宫人甄氏于大年初一早上诞下一子,因为这孩子生辰吉利,昭德帝对甄氏赏赐颇丰,同时慈恩宫与凤仪宫也都有不错的表示。
甄氏生过孩子便疲力竭、昏睡过去,待她醒了,服侍的宫人翡翠将三宫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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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数对甄氏说了。甄氏静静听着,直待翡翠将丰厚的赏赐单子念完,甄氏依旧望着翡翠,问,“没有了吗?”
“贵人姐姐,都念完了啊。”翡翠笑道。虽然都是宫人,甄氏一样没啥品级,但,甄氏必竟是前贵妃的身份,又新生了皇子,翡翠对她很是恭敬仔细。
“没有了?”甄氏喃喃自语,她生了儿子,陛下都不肯升她的位份。这些赏赐,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位份,那么,她如何抚养她的儿子?不能亲自抚养儿子,日后如何翻身?
此刻,甄氏是真的后悔了,她不该因宠自大与荣妃联手,得罪慈恩宫不说,女儿夭折,如今生了儿子都复位无望……这种绝望的情绪在甄氏心中蔓延,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昭德帝来到落梅院时,正看到甄氏珠泪不断,我见犹怜。昭德帝怜香惜玉之心大起,快步上前,问,“这是怎么了?”
甄氏珠泪连连,哽咽道,“奴婢没事。”
昭德帝取出帕子为甄氏拭泪,道,“刚生了孩子,可不许哭,再伤了眼睛。”
甄氏垂眸道,“奴婢有罪。”既然陛下肯来看她,说明她在陛下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吧。
“你的罪,朕已经罚了。你刚为朕诞育了皇子,朕赏你的东西,你可喜欢?”
甄氏承宠多年,对昭德帝的秉性还是有些了解的,听到昭德帝这样说,甄氏便知复位无望,她自冷宫出来,已经聪明许多,忙道,“奴婢还没见过小皇子呢?”
宫人连忙将小皇子抱来。
自家孩子,怎么看都顺眼,何况这孩子眉眼之间与昭德帝很有几分相似。尤其昭德帝自幼只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公主姐姐相伴,此时大年初一添子,又酷似自己,昭德帝自然喜悦。
甄氏早生养过孩子,强撑着神道,“奴婢自知罪孽深重,身份卑贱,只是不知陛下想将皇子交给哪位娘娘抚育。”说着,甄氏的泪又落了下来。
自己宠爱过的女人,如今这般伤心,昭德帝也有几分于心不忍。不过,昭德帝早有决断,道,“皇后是皇子皇女的嫡母,如今太子住在东宫,待四皇子满月,便将四皇子送入凤仪宫,让皇后抚育。”
甄氏的眼泪更如断线珍珠一般落下,良久,贝齿咬住苍白的唇瓣,甄氏默默道,“有皇后娘娘教导,是四皇子的福气。”
甄氏没哭闹纠缠,反是一脸认命绝望的苍白,昭德帝心下微软,道,“你听话懂事,四皇子毕竟是你生的,将来会孝顺你。”
“奴婢明白。”甄氏泪眼模糊。
林太后第一时间知道了昭德帝对四皇子的决断,林太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内侍官张嘉上前,笑道,“奴才见今日小厨房里有四公子爱吃的虾子,个头大,鲜活鲜活的。还有四公子喜欢的小青菜、小青瓜、鲜灵灵的水萝卜、茄子,丰盛的很,奴才命他们好生养着,待四公子来了,做给四公子吃。”
林太后笑,“国公府不见得连吃的都没有。”
“这怎么一样。”张嘉笑,“自四公子回了国公府,太后娘娘多少惦记。奴才瞧着,四公子也惦记太后娘娘呢。”
“宫里多约束,翊儿性子宽厚,靖儿倒是在外面快活些。”林太后想到昭德帝的疑神疑鬼,笑一笑,将力大半放在林靖身上,笑道,“不过,你说的也有理。你知道靖儿的口味,挑些新鲜的菜蔬,给国公府送去,就说是我赏给靖儿吃的。”
张嘉连忙下去安排了。
林太后明白张嘉的心思,张嘉跟在她身边多年,也看的明白:谢皇后论身份,抚养皇子是应有之责;但,论智商,就不一定够了。
若昭德帝是她亲子,当初甄氏所出的小公主绝不会夭折,而今的四皇子断不能交到风仪宫。只是,昭德帝对她满心防范……其实,张嘉还是多虑了。林太后早便想过,是我的尊荣富贵重要,还是皇室的传承平安重要?哪怕先帝爱她至深,她也不会将皇室的重要性放到己身之上。
所以,有些事,看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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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新年,是司徒家最为丰盛的一个新年。
虽然没啥稀罕物,但鸡鸭鱼肉样样不缺,且全都是大米白面做的主食。再加上,司徒三忽然变了性情,将以往与司徒二之间的嫌隙一扫而空,还大手笔的给司徒二家送了一头生猪,说是给哥哥家的年货。结果,司徒二没舍得吃,偷偷摸摸的转手把生猪卖出去,赚得几两银子叫媳妇密密的了起来。
这种事,司徒三只当不知道。
过年时司徒三叫了司徒二一道来家里过年吃饭,以示亲近。不想,司徒大也带着老婆孩子不请自到,哼哼唧唧的说是来看望亲爹。
倒是李氏眉眼活络,言语伶俐,抱着儿子、围着张氏说个没完,“自家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着。老大一时得罪了二弟三弟,是老大的不对。二弟三弟还真生气记仇了?叫一村子人瞧着,不是要笑话咱们这一大家子的么。这过年了,我们带着宝儿过来给爹娘拜年,也是给二弟、三弟赔个不是。娘,你也帮我们跟二弟、三弟说一声呢。”随着司徒三越发的有出息,司徒二夫妻两个早改了口,直接给张氏叫娘了。如今司徒大夫妻也不甘示弱,李氏还抱来了一匹蓝花布,送给张氏做裙袄呢,倒把个张氏给弄的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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