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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红楼拉郎]金风玉露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增删客
[三国红楼拉郎]金风玉露歌
作者:增删客
文案一: 小说写太好是要成仙的! 曹雪芹:成仙没意思,我的亲女儿都被虐死了…… 罗贯中:做神不值得,我亲儿子没人疼没人爱风吹雨打哭唧唧…… 曹罗:达成协议jg 月老:我来拉郎,大大开文,磕爆我c!!! 曹:我出林黛玉! 罗:我出周公瑾! 月老:锁死,红线头我吞了! 曹:薛宝钗! 罗:诸葛亮!



第一章
    一切的缘起,还要从两个男人的恩怨讲起。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万物自生而始,瞬息变幻,没有定数。即便是九重天上,也没有万古不变的法度。

    正值凡间文苑兴盛,小说之风骤起。文人不局限于仕途经济之道,也提笔撰写人间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其中传世名篇,甚至在三界神仙妖魔之中都广为传诵。久而久之,乃至有疯魔读者,潜入阎王殿,专为求见笔者一面。

    上动天听,天帝斟酌再三,觉得世间小说兴旺,不能散乱无章,应当设立仙职管理,才能运行有道。于是召集众仙家商议,在北斗宫设小说苑,擢升吴承恩、罗贯中、施耐庵、曹雪芹、兰陵笑笑生等小说名家,位列仙班,隶属文曲星名下。

    吴承恩为射阳星君,罗贯中名湖海星君,施耐庵作阳山星君,曹雪芹唤芹溪星君等等。分管天下小说文集,主宰小说文运,各司其职。闲时还能互相切磋,写作新文,供天庭仙人品读消遣。

    众位小说苑星君未经修炼就登临仙界,又为了编写小说,所以七情六欲未灭,与凡人无异,各有品性。彼此相处起来也是纷争不断。好在无伤大雅,天帝乐得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

    三界皆知,阳山星君施耐庵与芹溪星君曹雪芹看不惯彼此,相当看不惯。

    施耐庵笔下多血气汉子,最厌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曹雪芹则爱写闺阁英秀,对施耐庵所写女子的形象、结局颇有微词。

    一年三月三,王母降诞,天庭众仙各赴瑶池参加蟠桃盛宴。

    席间众人相谈甚欢,施耐庵痛饮美酒,几坛下肚,愈加口无遮拦,嚷道:“芹溪星君得空不如多去看看天兵天将操练,长长见识!书里没几个长了毛的男人!”

    邻桌湖海星君罗贯中正要截住他,曹雪芹并不发作,拂袖离席,掩着鼻子,扔下轻飘飘两句:“曹某书中所写,‘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今朝看来,果然不错!真是浊臭不堪!”

    从此梁子算是结下了。

    阳山星君和芹溪星君见到对方都要绕道走。这可难为了湖海星君罗贯中。他与施耐庵在凡间便有交情,一时又劝不通。为了照顾好友心情,暂时不好再与曹雪芹多来往。

    至于封了射阳星君的吴承恩先生,闲散快活,日常云游四海,搜罗三界奇闻异事。久而久之,神仙妖怪,菩萨罗汉,见了他,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自己那点私事,一不留神就成了他书里的素材。

    这年八月中秋,罗贯中独酌无趣,下凡游赤壁。月明星稀,山河依依,倍感亲切,又不禁感慨时光淹留不住。扁舟渡江,沿途赏景,悄寂无人。

    山麓树影斑驳,抬眼看去是月老祠。团圆月下,相思树底,有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罗贯中了然,这就是月下老人了。同为仙友,未曾拜见,巧逢人间团圆夜在此相会,不如上去打个招呼,运气好还能聊天解闷,酬此清夜。

    罗贯中忙整理衣冠,挥袖飞身踏月而去。刚进月老祠,就看见相思树下,红绳萦绕,月老和一人饮酒正酣。

    他退步转身要离开,不打搅别人雅兴。怎料月老早已看见他,离桌走来,抬手招呼,“湖海星君驾临,怎地愣在门口快进来喝两盅吧!”

    罗贯中拱拱手走进去,看清月老的酒伴竟是芹溪星君曹雪芹!虽然往日在天上碍于施耐庵,来往不多,但罗贯中内心对曹雪芹实无成见。今夜撞见,也不窘迫。曹雪芹不知喝了多少,已醉了大半,面庞酡红,醉眼惺忪,一手撑在石桌上发呆。

    罗贯中挨着月老坐下,月老给他斟上一杯,解释道:“老朽与芹溪星君结交已久。今日是中秋,我见他苦闷不堪,好意邀他下界,来月老祠喝酒排遣。哈哈哈,他倒先把自己灌醉咯!唉……不管他了!正巧你来了,我们喝上几杯!”

    罗贯中笑笑,与月老乘兴对酌,打量曹雪芹还没有清醒迹象,温声问月老:“不知芹溪星君有何烦恼仙翁若能相告,兴许在下还能替他排解一二。”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书里的恩怨情仇!唉……”月老摆摆手,又给罗贯中斟满,“不提也罢!”

    罗贯中执盏要饮,停杯沉思,“若是……与阳山星君的事,罗某愿从中调解。施先生一根筋,心直口快,也并无恶意。”

    “湖海星君的意思是,曹某是那等计较微末小事的心胸狭窄之人了”曹雪芹悠悠发问,冷不丁吓出罗贯中一头冷汗。

    “罗某不是这个意思……”

    月老怕他二人借酒劲争执,连忙说明:“芹溪星君是为了书中儿女的结局烦恼。”

    “哦”一句话正说中罗贯中心事,“此话怎讲”

    不等月老开口,曹雪芹自斟一杯,慢吞吞晃到树下,隔叶望月,拈须感慨:“罗先生,你我都是写书之人。虽在天庭讨个职位,可六根未净,七情六欲尚存,难免俗情烦扰!每回想起我书中人,黛玉、宝钗、探春、熙凤……皆奇女子也!但曹某写作之时,或因时代拘束,或因情理所逼,不能给她们一个完满结局,心中不悔,但甚是遗憾!纵有贾宝玉这般不被凡俗观念侵扰的男子欣赏她们,宝玉尚且不能自保,又怎能保全她们”

    罗贯中如遇知音,执壶过去,给曹雪芹斟上酒,认同道:“星君所言甚是!罗某生平遍写三国英雄豪杰,敬其大才,痛其辛劳。也曾想过,能有红颜知己堪配,慰其苦,分其忧!无奈也限于时代、笔墨,不好多写!”

    罗贯中话到这里,内心激动,来回踱步,“再者,如有女子能如文姬、祝融夫人般才能过人,大显身手,亦能为三国增色!”

    曹雪芹闻言,却凄然道:“红楼女子,能有豪杰赏识,借乱世脱身宿命,我便心满意足。唉……岂敢再想能有天地施展才华”

    “你我二人,也不过借酒劲畅想,聊作慰藉罢了!”

    月老看他两人大喜大悲,心生良计,笑道:“二位星君真痴人也!星君已登仙界,自然笔下有灵,化纸人成精。星君真要消解遗憾,北斗宫有镜花幻境可造梦,月老祠有结缘红绳可定情。何乐而不为”

    罗贯中、曹雪芹听完,喜不自胜,上去将月老夹在中间拉住,生怕他反悔,“那就有劳仙翁了!”

    月老转念一想,皱眉,“只是这龙配凤还是凤配凰,还得二位商议!”

    “这好办!”曹雪芹稍加思索,以手蘸酒,在空中写下“林黛玉”三字,如见故友,“我生平最爱者,颦卿也!罥烟眉,含情目,姣花照水,弱柳扶风,风流聪慧,才貌双全!情真!情痴!”

    罗贯中拍掌,接道:“我有周郎堪配!雄姿英发,羽扇纶巾,文韬武略,精通音律,亦能体贴佳人,不负卿意!”

    以酒水写成的“周瑜”两字浮在半空,月老红绳轻抛,就将“林黛玉”与“周瑜”拴在一起,刹那消失。

    曹雪芹背手回身,嘴角噙笑,“还有一人,金陵十二钗正册与颦卿并列首位,薛宝钗!艳冠群芳,温柔贞静,博学多识,颇有高士之风!”

    “非隆中高士诸葛孔明不能配也!丞相辛劳二十七载,若得宝钗为贤内助,可省却不少烦忧。”

    依照前例,“薛宝钗”“诸葛亮”的名字又被红绳牵在一块。

    “红楼女儿中有一人者,吾甚偏爱!生来性情豪爽,不拘小节,醉眠芍药裀,啖肉芦雪庵,史湘云是也!”

    “曹兄看与当阳长坂坡七进七出、忠心救主的赵子龙能成佳偶否”

    “甚好!”

    曹雪芹说到尽兴处,想起一人,拍手赞叹:“我书中还有一人,真乃巾帼也!金陵王熙凤,脂粉队里的英雄,心思城府,手段胆识,男子不能及!”

    罗贯中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我、我为曹丞相寻觅冤家久矣!天缘凑巧,正是等你这凤卿!”

    月老拈须感慨,“他俩凑到一处,要生出多少故事来瞧!”

    “罗先生请听!”曹雪芹得意笑道,“我有贾府四春,元迎探惜,元春雍容,迎春温柔,探春聪敏,惜春清高,湖海星君可有人来配”

    罗贯中与其说为难,不如说是挑花了眼,“这……倒一时难定……”

    月老见他二人在兴头上,“星君不必急于一时!平素老朽为人牵线,尚且要再三斟酌,生怕错配,惹出怨偶。不如留着其余众人,从长计议。我们且到镜花幻境去,一道慢慢撰写这些英雄美人的后话……”

    隔日,众仙家就传,湖海星君、芹溪星君于北斗宫镜花幻境造梦,施法点活红楼儿女与三国英雄,一道演绎故事。仙人兴趣盎然,纷纷结伴去镜花幻境观览。但见云雾滚滚,霞光满天,罗、曹或执笔疾书,或交头谈论,幻境之中,俨然人间模样,日升月落,星移斗转,沧海桑田,烟尘四起,旧山河演新故事……



第二章
    兴平二年的秋天,帝国的余晖洒满整座长安城。肃杀凉风吹落了满城的黄叶,仿佛天地间的一切色彩都融化在落日的血红与落叶的枯黄之中,浩浩汤汤的死亡。

    平凡无奇的黄昏,可对于这乱世中的可怜人来说,兴许是短暂人生的最后一个黄昏。

    “紫鹃……”林黛玉深埋在锦被里,气息幽幽。

    守在一旁的紫鹃和雪雁冷不丁瞧见黛玉醒转过来,忙揩干眼泪,上来伺候。奶妈把炉上煨着的汤药端来,紫鹃接过用小银匙喂进去几口,黛玉合眼偏过头不喝了。紫鹃知道药石已是无用,攥着碗干坐在床边,浑浑噩噩。

    黛玉躺在那儿,对着窗外出神。

    “紫鹃,外头、有雁鸣声……”黛玉怔怔开口。

    紫鹃魂魄全失,哪有功夫顾得上雁鸣,劝道:“姑娘还是养养神吧。”

    黛玉却像没听见似的,喃喃道:“北雁南归,是时候回去了。”

    紫鹃心如刀割,雪雁到底年纪小些,听见这话经受不住,伏在地上哀哀哭泣。奶妈怕她刺激到黛玉,好歹连哄带拽把雪雁拉到外间去。

    李纨估摸情况不好,又拿不准,不敢太惊动人,怕闹出事端,只吩咐人快去将王熙凤找来。屋里除了侍药的小丫头,就剩下林黛玉和紫鹃主仆二人。

    紫鹃尚存希望,勉力劝她:“姑娘不要乱想。病中最忌讳多思。姑娘要是想家,更得先把身体养好!”

    黛玉扯出一丝苦笑,摸出被子攥着紫鹃的手,“都到了这个光景,咱们都心知肚明,说什么都没用了……”

    “姑娘!姑娘!多少你也想想宝玉吧!他也病得不省人事,你先走了,不是要他的命吗!”

    黛玉释然笑笑:“傻丫头,生死、人事,哪里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我走了,也许他就好了……我走了,他也不必为难了……”

    一席话断断续续,说到此处,气虚力乏。紫鹃轻轻给她顺气,歇了许久,黛玉又不放心地开口:“命该如此,我不怨他们。只是还有一件,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不愿客死异乡,你好歹叫他们送我回去……找一个干、干净的地方……”

    黛玉还没说完就厥了过去。紫鹃听此不详之语,又见她晕厥,连忙叠声叫人去请老太太和王夫人。老太太因宝玉急病,黛玉垂危,早就是六神无主,在和潇湘馆两头看顾。刚听到丫头来报黛玉不行的消息,忙忙往潇湘馆赶。

    凤姐先收到李纨的传话,急急带了太医赶来。太医用汤药灌醒黛玉,避开病人,对王熙凤摇头。王熙凤心口一痛,明白黛玉已是不中用,暗暗出去吩咐准备装裹衣衾等物。

    紫鹃、雪雁、奶妈、丫头终是忍不住,哭个不停。潇湘馆顿时乱作一团。

    窗外冷月初上,凉风透骨。林黛玉躺在床上,还残存一丝清明。眼神扫过屋内,墙上悬挂的七弦琴,书架上从姑苏带来的笔砚,廊下的鹦鹉。茜窗纱颜色早褪,火盆里残存她焚诗稿的余灰。

    宝玉……

    昔时百般苦恼,就是为了一番姻缘,他的心意她知晓。只恨世事难料,宝玉、她自己,不过只是深宅大院里把握不住命运的两个小儿女罢了。

    “我苦命的玉儿啊……”门外是外祖母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喊。

    如今大限将至,反而将世间一切都放下了。一片闹哄哄喧嚣之中,黛玉竟觉出一丝解脱的爽快,干涩的眼里流出最后两道残泪,嘴角漾起浅笑,再无气息。

    及至贾母赶到床前,黛玉已经阖眼而去,芳魂杳杳……

    傍晚时分,尤二姐刚用过晚饭,就听见院外头,李纨的丫鬟素云丢了魂样的奔到凤姐屋里,不多时王熙凤也慌忙跟去。

    善姐一边伺候尤二姐洗手漱口,一边道:“看样子是宝二爷和林姑娘那头又出什么事了。”

    尤二姐扶在门边探听外头的动静,回身叹气,“只怕是林姑娘。前两天就听说她身子不行了……”

    不多时,二姐这边就听得潇湘馆处哭声大作。

    婆子嘟囔:“唉……这林姑娘和宝二爷从小长大,闹了一出又一出,谁不知道他两个人感情好。可惜太太非要做成宝姑娘和二爷的亲事。惹得病的病,死的死。丧事倒要赶在喜事前头!”

    尤二姐阻拦道:“妈妈还是少说几句吧!这不是我们能插得上话的事!”

    尤二姐叫了善姐,去潇湘馆陪着凤姐哭一场,劝慰贾母、王夫人。贾母搂着林黛玉尸体哭个不住,悲痛过度,被送回房中歇息。王夫人把丧事交给贾琏夫妇料理,自己回照看宝玉。探春、惜春闻讯,也都赶来哭灵。

    众人直忙到子时,才陆续回房,潇湘馆留了紫鹃守灵,探春想往日与黛玉亲厚,留下来陪一晚。

    平儿早吩咐丫鬟去小厨房里替贾琏、凤姐煮了粳米粥预备。贾琏夫妇忙碌半晚,又饿又累,话都懒得说。

    用完夜宵,凤姐洗手漱口,问道:“刚才大老爷找你怎么说林妹妹的后事该怎么料理真的要送回南边去”

    “正是为此事发愁呢!”贾琏皱眉道,“方才老爷找我商谈,眼下董卓旧将李榷、郭汜把持朝政,劫帝后于郿坞,连日厮杀,扣留百官!连二老爷也被拘快两月了!城内外是鸡犬不宁。各处战乱频发,吴地也不太平。运回南边安葬,着实不容易!不如就地安葬……”

    王熙凤愁道:“恐怕不成!别说是林妹妹,就是咱们也是三年多前被董卓强迫迁到西京来的。葬在这里,老太太那头是万万过不去的!”

    几句话提醒了贾琏,“老太太怎么说”

    王熙凤坐在妆台前卸去钗环,“唉……老太太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个……人都哭倒了……”

    “如今一天一个形势,真要把林妹妹送回姑苏原籍入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迟了,兴许都运不出城!”

    王熙凤揉揉太阳穴,“先睡吧……我明儿一早就去找老太太和太太。”

    次日清晨,王熙凤就去了王夫人房里,商量出个大概,又派人去老太太房里探探口风。晌午时分,一起去贾母那儿陪同用了午饭。贾母仍沉浸在黛玉早逝的悲痛里,众人劝了许久才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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