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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红楼拉郎]金风玉露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增删客
    就在贾母、王夫人命人四处寻找之际,贾政小厮突然赶回,说张济统领大军与郭汜说和,释放百官,二老爷不日就能到家。府内这才稍有喜色。

    好景不长,一天不到的工夫,又有贾政身边人来报,说郭汜反悔,作乱欲害天子。幸得杨奉、董承救驾,天子要携百官还于东都洛阳,现已在路上。先前宝玉出走让府上焦心,迁回旧都的消息回来却让整个荣国府如油锅炸开。

    城内外找了三天,毫无起色。迁回洛阳的消息又在长安城传开,官眷四处派人到各家打探风声,弄得人心惶惶。

    贾政离家两月,府里外事全靠贾赦贾琏父子,内事则由王夫人和王熙凤做主。现下走了宝玉,王夫人六神无主,贾母一下子不见了宝玉、失了黛玉,病倒至今未好。家中琐事交付给王熙凤一人。

    事态紧急,老太太少不得强撑病体,召集家中众人在房中商议,连带着订好婚约的薛姨妈和宝钗都破了规矩来贾府议事。

    鸳鸯特意泡了人参茶给贾母提精神,十日不到,老人家脸上就光彩全无,形容憔悴。

    “今日叫你们来,不为别的,唉……家中屡遭不幸,凡事都要有个说法!”

    王夫人因急病,半躺在榻上,彩云在后托住她的头颈,王夫人喘着气念叨:“老太太,宝玉……”

    贾母点头,“你放心,我定给你安排!你且养病。”

    贾母振作精神,正色道:“现府内有件共同的大事,就是二老爷传话回来,天子迁百官回洛阳,公卿都在路上,家眷随后也要去。”

    贾赦点头,补充说:“是!儿子也出去打听了,回洛阳是真!至于亲眷,快则三月,迟则一年,都要回去。”

    邢夫人急道:“好不容易迁来了,这会子又巴巴叫人回去,折腾来折腾去,谁能受得了!当年走时,洛阳大火,宅子烧毁不少,回去不是叫人难过嘛!”

    “祖宗祠堂、府宅都在洛阳,是一定要回去的!”贾母环顾堂下,最得力的二儿在外奔波,长子长媳是对糊涂没主意的,二媳卧病,这些为人父母的却不能主事,没了顶梁柱,心力交瘁,“好在不急于一时,大老爷大太太操心些,好歹先把日子过下去。二太太务必保重身体!”

    贾赦与邢夫人暗自对视一眼,点头应声,不多开口。贾母另开话题,“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宝玉找回来。府上的下人,除去贴身伺候的,剩下的都出去找,千万要把宝玉找回来啊!”

    凤姐听老太太话音里已有哭腔,站起来安慰:“老太太、太太不用担心,我都吩咐好了,这么一大帮子人找,哪有找不回来的道理!”

    “倘若琏儿在家,这会子还好些……”

    贾母这话触到凤姐心事,贾琏走了快十日,音信全无。

    到了晌午,因各自有事,众人散了,回房用午饭,薛姨妈和宝钗就留在贾母房里吃饭。这一大家子,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潮汹涌,各怀心思,正要好好合计合计。

    “巧姐儿呢”凤姐和平儿窝在小桌上吃饭。

    “姐儿先吃完,睡下了。”

    “二爷还是没信回来我这两天眼皮子总跳!”

    平儿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唉……老太太话说得不错。别看咱们二爷平日里不靠谱,关键时候,还得有个男人在家。只恨咱们生成了女儿家,我要强,再强也不方便出去做事!”凤姐心里郁燥,狠狠用筷子戳了戳饭,“送林妹妹回乡是大事,谁能料还有天大的事等着!”

    平儿听见,菜都夹不稳,“奶奶过虑了。左右是搬家和宝二爷两件事。搬家还久呢,宝二爷兴许这两天就找回来了!”

    “傻丫头!正是这两件事有鬼呢!”凤姐看平儿疑惑,索性搁了碗筷,两人凑在一处,小声交谈,“哪怕是为着贾家的祖宗牌位,爬也要爬回洛阳!但是大老爷不敢对老太太说,还是大太太在我这儿说漏了嘴,多的是人不想走!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往后怎样不是天子就能做得了主的。死了董卓,走了郭汜,谁敢保没有下一个挟持天子的人出来”

    “那,宝二爷……”

    凤姐皱眉,面色凝重,“都说能找回来,谁有本事打包票全府的人出去找了三天,找不到一点痕迹。按理说只要在长安城里,就是朵花也给他翻出来了!万一他要是出了城……外头正乱着……谁能说得准……”

    平儿细细咂摸,凤姐叹气,“一环扣一环,为了宝玉婚事,硬生生闹死了林丫头!人心都是肉长的,人送回去眼不见为净,可心里难过去!宝玉能找回来便好,如果耽搁久了,姨妈那头可就难说。”

    确如凤姐所言,贾母房中,薛姨妈瞧着宝钗,心里也是一样五味杂陈。老太太吃完午饭就撑不住精神去午睡。薛姨妈和宝钗在偏厅里消食。

    薛姨妈在人前不好表现出来,现在背着人,苦着脸唉声叹气。宝钗郁闷难解,往日总是她劝慰母亲,现在坐在窗下默不作声。

    薛姨妈见女儿反常,怕她憋出病来,母女俩说说话还能有个主见,“孩子,你别难过了……”

    宝钗心头刺痛,缓步过去窝进薛姨妈怀里,两眼泪盈盈,还是无话可说。

    “你说我都是造了什么孽!家里头你嫂子、宝蟾两个搅家精三天两头闹得人不安生,这头又……唉!叫人灰心!你哥哥和堂弟做生意,也该回来了……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宝钗喃喃道:“假使宝玉不回来,该如何是好”

    “你这孩子!怎么会不回来!哪有……”薛姨妈语塞,揉着女儿的肩泫然欲泣,“若是不回来……”

    莺儿见状,试探问:“要是宝二爷一时半会儿找不回来,我们姑娘要这么干等吗”

    无人应答,但三人都有答案。

    那日亲事说成,贾母和王夫人的意思是尽快完婚,对宝玉、宝钗和黛玉都好。可内院之事终究争不过外头局势,贾政随其他官员一道去郭汜营中劝和,全被扣留。婚事就一拖再拖。

    如果今日宝钗已成新妇,自然要苦守在家,死等宝玉。难的就是,宝钗还未过门,再要她苦等,不合情理,也白白耽误女儿青春。

    设若不等,婚约作废,两家相处尴尬,少不了要避开。回金陵,薛蟠身上的人命官司不知是否过去;不回,又不知何处安身。真是百般为难!

    “姨太太!”琥珀掀帘进来,匆匆说道,“姨太太家里头传话过来,说薛大爷回来了!要姨太太和宝姑娘家去呢!”

    薛姨妈喜笑颜开,“真的”

    “哪里有假!姨妈家的人领了轿子就等在门外呐!”

    薛姨妈拉起宝钗,叮嘱琥珀:“老太太醒来,代我向她说一声。说蟠儿回来,容我去看看他。宝玉这头一有消息,还要烦你们务必送信过来!”

    “姨太太说哪里话,都是应当的。”

    琥珀送薛姨妈和宝钗出去。薛姨妈忙忙去了王夫人房里留话,和宝钗坐了轿子回家。

    薛蟠在家已吃完午饭,酒足饭饱。见母亲和妹妹回家,志得意满上去,跪下磕头:“儿子回来啦!”

    薛姨妈笑眯了眼,搀他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子相携入室,宝钗跟在后面。

    “妈,儿子这趟出去,可没辜负您的期望!生意嘛,做得还不错!不能跟以前父亲和叔伯在世相比,但也不差!”薛蟠乐呵呵翘脚喝茶。

    薛姨妈喜忧参半,见了儿子就像有了靠山,“蟠儿,你是不知道你出去这几个月,家里出了什么事!”

    薛蟠一听,也耷拉个脸,“香菱都告诉我了!这么大变故,有甚办法!苦了我妹妹了!宝兄弟还没找到吗”

    “一点消息没有!都三四天了!”薛姨妈说着又要掉泪,“我都不好对你姨妈开口。这要是找不回来……”

    薛蟠最是护着妹妹,嚷嚷:“找不回来还能拴死我妹妹不成又不是我家悔婚!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宝钗冷脸嗔怪:“哥哥这话也太无礼!别再说了!”

    薛蟠也是冤枉,耷拉脑袋,委屈得直嘀咕。

    薛姨妈安定心神,“蟠儿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清楚外头情况。莺儿,去把薛蝌少爷叫进来,一起说说在外的见闻。都是一家人,总得商量出个主意才是!”

    不多时,薛蝌和邢岫烟也进了薛姨妈房间,待两人坐定,薛姨妈开口:“蝌儿,你是个稳重孩子,说说和你堂哥在外所见如何,我们一道定个主意。”

    “是,伯母。侄儿与堂哥此番出去,得知徐州有吕布、刘备与曹操征战,南边袁术蠢蠢欲动,故乡金陵也是战火不断。这关中尚可,于是从关中取道,往荆襄做生意。荆州比起他处安定,且与江南一带贸易频繁。”

    金陵被袁术、孙策占据,薛姨妈收到家书,早就清楚,加上薛蟠旧案,回金陵的确不是首选,“如此看来,荆襄倒还太平……”

    薛蟠应和,“怎地不太平!我在襄阳就听商客说荆州之主刘景升,那是……怎么说来着哦,招贤纳士,爱民养民!就不爱介入那些猫打死狗,狗打死猫的事!多的是中原人往他老人家那儿去!”

    众人紧张数日,被薛蟠这通歪话一逗,都不禁笑出声来。薛姨妈也终于放松一点,“就你百事通!”

    薛姨妈心里暗暗有了应对办法,如今只盼着尽早找回宝玉。要是找不回来,一家人迁去荆州避避风头,做做生意,未尝不可。

    薛蝌与薛蟠不同,自小入学读书、四方游历,交友颇广。后来父亲去世,母亲患病,家中无人理事,才渐渐走了下坡路,耽误了前程。

    薛蝌瞧现在两京都乌烟瘴气,尽叫些鸡鸣狗盗之辈把持,委实不是长居之地。陪薛蟠出去跑生意,也是想探查情况,另择他处安身立命。

    “伯母不必忧心。日后真有万一,要去荆襄,侄儿在那儿还有几个同窗故交,总不成问题!”

    “蝌儿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薛姨妈长舒一口气,“你们颠簸回来,肯定累了!都回房吧!”




第六章
    这头贾府每日天不亮就出去寻人,天黑也不停歇,下人叫苦不迭,贾宝玉还是一点踪影都无。贾母、王夫人心似油煎,茶饭不思。薛姨妈这边也是天天派人往贾府探听消息,薛蟠薛蝌歇了两日后也开始出去寻找。

    “妈!不好了!不好了!”

    日头将落未落,薛姨妈屋内刚上了灯,就听外间薛蟠急吼吼奔来,一连声就是几个“不好了”。薛姨妈慌忙站起来,以为是宝玉出事,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头直发晕。

    宝钗怕吓坏了妈妈,赶上去挡住薛蟠,蹙眉说:“哥哥何事这么慌乱!快小声点,把妈吓出病来可怎么好!”

    薛蟠擦擦额头热汗,急得要跳脚,“真出大事了!那头琏二爷没了!”

    薛姨妈一时反应不过来,“琏儿那孩子不是送林姑娘回南了吗怎么……”

    自己说着,回过神来,眼冒金星,宝钗上去搀她,不住劝:“妈妈先静静,我们猜也白猜,赶紧去看看才是!”

    “说的是!”薛姨妈打起精神,喊了薛蟠,靠住宝钗,急命下人备轿去贾府。

    薛蟠气儿没喘匀,又起来跟在后头也要去。才踏出去没几步,就在院里被妻子夏金桂拉住。

    “又是怎么了”金桂三两下扭住薛蟠,不放他走,胡搅蛮缠,“我说,你们家是什么情况未过门的姑娘三天两头朝婆家跑!这脸面还要也不要”

    薛蟠强挣几下,“你懂什么!出人命了!”

    金桂听见“人命”二字,才撂开手,嗤笑一声,斜睇过去,语声尖刻,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这是哪世造的孽摊上这么个晦气亲戚!死了姑娘,跑了爷们,现在又出了人命……”

    “快住嘴吧!”薛蟠看母亲已出了门,“嗨!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金桂冷哼,顺势就在院里石凳上坐下,耀武扬威:“姑奶奶就在这儿等着你!”

    薛蟠负气出去,金桂不忘扬脖拌嘴:“成天家跑去人家家里,别回头被人家嫌晦气!”

    半个时辰前,凤姐和平儿还在院里张罗以后回洛阳的事宜。小红慌不择路一头冲进来跪在地上,眼泪冲花了脸,把凤姐唬得站起来骂道:“死丫头撞鬼了不成!有人拿刀在后头追你啊!”

    平儿见状,伸手去拉,小红反而磕头下去,哭个不停,好在话还能说清。就听她抽噎道:“奶奶快去外头看看吧!二爷、二爷人死了被人送回来了!”

    凤姐竟没反应过来来,怔楞楞问:“哪个二爷”

    平儿眼看就要掉泪,“是宝二爷”

    小红哭喊:“是我们院琏二爷!”

    凤姐眼睛一闭,摇摇晃晃,闷头跌回椅子里,平儿和小红滚过去左右两边撑住她,平儿喊:“奶奶保重!先出去看看吧!”

    凤姐是见过世面、自问心肠硬的,一抹脸上全是泪水,勉强由丫头搀扶出去看个究竟。就见院里横着口柏木棺材,林之孝家的并七八个婆子跪在旁边。

    凤姐拼一口气撞过去一看,棺内正是贾琏,脸色发青,已经收拾过仪容,还是叫人不忍再看。

    这下可真是如天塌地陷、山崩地裂。凤姐哭倒在棺边,平儿强忍不过,用帕子堵住嘴趴下去低泣。不多时,尤二姐和秋桐得信,奔出来扶棺痛哭。二姐体弱,哭得气喘面白,猛地晕死过去。秋桐嚎得震天响。

    紧接着,贾母、贾赦、邢夫人、王夫人等也得信过来。等到薛姨妈带着薛蟠、宝钗赶到时,院里早就乱成一锅粥。凡是在场的,没有不摸出帕子抹泪哭喊的,哭声直传到街上去。大老爷贾赦丧了独子,老泪纵横,受不住打击,失心疯一般自言自语:“完了……完了……败了……”

    当下一个接一个抬出去四五个妇人,混乱异常,分不清谁是谁。东府那头,贾珍、尤氏、贾蓉也赶过来,哭了一场又开始安抚贾母等。当夜,府里挂满灯笼,灯火通明,白幡白布,又要请阴阳司神官来挑日子,又要请道士开坛做法事。

    次日晚,府里人多少平复些心情,虽是忙得焦头烂额,但不能叫贾琏死得不明不白。因此特意放了送人来的脚夫进院,询问当日情由。

    “小的也是受雇于人,并未在场看见发生了什么。”

    贾赦一夜白头,痛极,拄着拐杖跺脚:“那究竟是何人雇你!又说了些什么,你快说清楚啊!”

    “是是是!”脚夫磕头如捣蒜,“小的在洛阳城受雇于一位叫紫鹃的姑娘。她自称是贵府的丫鬟,跟着二爷送她姑娘的棺材回吴郡。”

    “是了!”邢夫人点点头,“还有呢紫鹃还说了什么她人在哪儿呢”

    “那紫鹃姑娘也受了伤。她说二爷带人来到洛阳城外,还没来得及进城,就遇见了一伙逃兵和饥民,要来劫道。二爷说情无用,随从把包袱干粮都扔给他们,贼人还是不肯放过,定要二爷把车马陪葬品全给了才肯罢休!二爷和他们起了冲突,被贼人杀死,紫鹃姑娘受伤昏迷,醒来以后贼人已经抢了东西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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