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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三姐妹[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幸运萤
程心被噎了。
他心情极坏,她若赶上去反驳,多半会被当成出气筒,而不是就事论事。她选择不声不吭站在原地,直到阿爸大步大步往外婆家去,身影渐远了,她才悄悄跟上。
阿爸进屋时,外婆早几步从房间出来了,正与阿姨在客厅坐着聊什么。
外婆看上去很憔悴,一下子像老了许多。
见到阿爸,阿姨激动了,想站起来。但外婆握紧她的手腕,不让她动,自己则盯着站在客厅门口的阿爸不放。
阿爸垂着脸,朝外婆很低地喊了声:“阿妈。”
闻言,外婆悬着的心回落了些,脸上的警惕也稍稍松懈。
她看着阿爸,一字一句说:“阿伟,我知道当年你和阿秀跑路,就是想生个儿子,结果得了三个女儿,这些不能怪阿秀啊。”
阿爸说:“我无怪过她。”
外婆点头,“你是无怪她,后来我们劝她给你再生一个,再追一次,你也不支持是不是?”
阿爸说:“我不想她辛苦。”
外婆无声叹了口气,“我们都这样以为的,当时还觉得阿伟你真是好,我阿秀无嫁错人。结果呢,”外婆声音激动了,眼眶骤红,“原





我家三姐妹[重生] 分卷阅读334
来是因为你早就有儿子了,所以才不稀罕我们阿秀给你生!”
阿爸愕然地抬头,即时否认:“我无!”
“你无?你无的话阿秀会气成这样?气得不顾几十年夫妻情分,又哭又闹地要跟你离婚?你以为离婚这样的话,一个女人不是难受到极点,会轻易讲出口吗!”外婆气得站起来,拿手指他。
怕她会倒,阿姨在后面扶着。
“她误会了,我来就是要跟她解释的!”阿爸急道。
“我一开始也以为她误会你,我还帮你讲了半天好话呢,但是……”外婆放弃般摇头,摆摆手不说了。
“但是什么?”阿爸追问。
阿姨走上前气冲冲说:“你自己问二姐!”
阿爸转头看向唯一关着的房门,马上过去抬手敲门。
“阿秀你开门!”
房内没有动静。
阿爸敲了几次门,又拧了拧房锁,紧的。他一步跨到旁边的矮柜前,倏一声抽出第二个柜筒,弯腰伸手去摸柜底,很快摸到他想要的钥匙,拿出来就去开房锁。
房间里早就醒了的阿妈听见开锁声,反应过来了。
外面的阿爸才推开一条门缝,里面的阿妈就竭力将门顶回去。
阿爸使劲推了推,伸手扣住门板。阿妈想必是特别恨他,恨得连力气也比平时大,死死抵挡着。
“你走开!”
阿爸说完就出力一撞,门登时被撞开。
阿妈抵不住,往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待她扶着衣柜稳住身体,阿爸人已经进来了,门也被他重新关上。
第234章第234章
房间门“嘭”一声被阿爸从里面关上后,程心才从天井进屋。她扶外婆坐下,拿手捋她后背,帮她顺气。
阿姨问她:“你阿爸自己过来的?”
程心:“我在路口就撞见他了。”
阿姨不再说话。
外婆捏紧程心的手问:“心心,假如你阿爸真的在外面有二奶有儿子,怎么办?”
程心想,还能怎么办,就十个字离婚分家身,快刀砍乱麻。
但她没敢直说,折衷道:“看情况吧。”
外婆:“……”
安静了一会,外婆重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阿秀脾气特别倔,这一次阿伟未必哄得了她。”
言语中透露了她选择相信阿爸的意味。
客厅在座三人,估计就外婆最不希望看到他俩离婚场。
房间内。
阿妈抓过挂在衣柜门上的衣服,一手扔向阿爸。阿爸不躲不挡,任衣服打脸上,跌落地面。
阿妈没有因此解气,反而更气,将双手能及的小东西全抄过来当武器,一样样扔过去。
阿爸站在原地,任她扔个够。有些“武器”中有两三本杂志,其中一本里面夹着一个指甲钳,阿妈不知道,一扔过去,小小的指甲钳像子弹一样,飞出来砸到阿爸的额头上,锋利的钳刀刮破了他的皮肤。
阿爸伸手摸疼痛处,摸到一点红色的稠湿。他不甚在意,中招时连哼都没哼一声,阿妈却因此住了手。
气氛终于平静下来。
阿爸没急着说话,他从裤兜掏出手机,递向阿妈,看着她说:“我手机坏了,昨天充了一晚电都开不了机。我不是存心关机不接你电话的。”
他的手机是旧式按键款,灰绿色的屏幕没有任何内容与光度。
阿妈不与他对视,视线扫过他额头伤口时,又匆匆移开。
阿爸将手机放到一旁的椅子上,郑重地说:“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跟我有无半点瓜葛,真的。”
阿妈盯着那部被放下的手机,终于开声:“有人看见你跟她拉扯,不单止,她还叫你‘伟哥’是不是?”
一个陌生女人拖着孩子,可怜楚楚地拉着自己的丈夫叫x哥x哥,阿妈光是想象那情景就已经难以接受。何况从旁人口中听说时,更理智不容。
阿爸:“那是我以前一个旧识,就很普通的朋友……”
“既然是普通朋友,”阿妈打断他,质问:“为什么不介绍给我认识?”
阿爸霎时说不出话,阿妈从中肯定了什么似的,冷笑:“以前一个旧识,哪里的旧识啊?西安的吗?听讲那女人讲普通话的。”
阿爸神情不太自然,吱唔:“是……”
“死程伟!”阿妈登时愤然,朝他怒喝:“所以你还有脸讲你跟她无瓜葛?!”
阿爸理解不了阿妈这是什么逻辑,忙着走过去。
“你别过来!”阿妈喝住他。
阿爸头痛,求着:“我要怎样做你才能相信?”
阿妈摇头,眼里有执意的决绝。
这动作眼神,把阿爸惹火了。他一心一意来沟通解释,阿妈却这副拒绝的姿态,仿佛早已将他定罪,仿佛他无药可救。
他本来就委屈,屈了一夜的气当下变成怒气,说话声也变得暴躁:“我明天就拉那男孩子去验dna,这样你能信了吗!”
阿妈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愣了。
阿爸像被拔走阀门的煤气瓶,继续放凶:“我是你老公,天天跟你睡同一张床,我到底有无隐瞒你什么,你无感觉的吗?外人在你面前加盐加醋几句,你就质疑我,还拾行李回娘家,你有无想过静下心听我解释?你这样子,以为我不会心寒?!”
阿爸最近好几年都没这样凶过了,尤其阿妈做完手术后,凡事能让的他都让着她,能忍的也忍,渐渐纵容之下,在家里,她比他还要凶还要恶。
眼下他恢复以往的强势,阿妈感觉自己不再被他包容,眼睛骤然就红了。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哽咽,朝阿爸发狠:“是你对不住我在先!”
“我哪里对不住你!”
“问你自己!”
“我不知道!你有事就讲出来,别藏藏!”
俩人相互瞪视对峙,都觉得自己是最委屈最无辜的一方。
阿爸要急一些,催道:“你讲啊!”
阿妈哽着一口气,豁出去般:“好,那我问你,你在西安五年都做过什么?”
西安,这个扯得有点远,无论时间抑或空间。阿爸了几秒才明白阿妈的意思,好笑:“我在西安除了工作赚钱,还能做什么?”
阿妈:“还能养二奶!”
阿爸的脑袋“轰”一声,随即空白。
若果可以,他能懵上半天,可他必须要问清楚阿妈,她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他逼自己缓过神,质问:“你知道你刚才在讲什么吗?敢不敢再讲一次?”
阿妈理直气壮:“我话你在西安养二奶!”
“含血喷人!”阿爸盛怒,当场反驳:“无中生有!”
阿妈表情有点狰狞,耻笑:“无中生有?你怎么不讲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阿爸:“你听谁讲?又哪里听来的!”
阿妈盯着他不出声,眼里有明显的湿意。争吵的原因,她一张脸憋得发红,胸膛微微起伏。
“我问你话!”阿爸凶她。
“你等着!”阿妈转身去衣




我家三姐妹[重生] 分卷阅读335
柜,拉开柜门,伸手往里面翻什么。
阿爸这时有些慌乱了,以为她要拾行李走人,就像昨晚在家里一样。
昨晚他回到家时,她已经拾好行李要走,他不让,她反手甩了他一巴掌,他愣傻了,眼光光看着她走,忘了去拦。
现在纵使愤怒,但不能再次放走老婆的意识最为强烈,他上前拉她,急问:“你做什么,不要拾东西……”
阿妈甩开他,继续埋身衣柜寻找什么。不一会,她翻出一个黄褐色的信封。
阿爸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只好堵着门口的方向,一时扫两眼她手上正在拆的信封,一时又审度她的脸容,留意她的情绪变化。
黄褐色信封被拆开后,里面又有一个对折的白信封,阿妈将它展开,从白信封里抽出一张方方正正的白纸片。
她将纸片反过来,呈现阿爸眼前,冷声问:“里面的男人,是你吗?”
阿爸糊涂了,往后仰仰脑袋,定神眯眼看阿妈手上的纸片。
那其实是一张旧照片,原是色,可因年代久远保存不当,早已发黄得厉害。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男人背手而立,身后状似施工地盘,有水泥砂石彻出来的半层建筑。他穿着看不出本色的带领恤衫与长西裤,眼浅浅地笑,模样装扮在如今看来,老土落伍,却难掩他五官的清俊。
而他旁边,是个穿长裙子的女人,女人扎着麻花辫,低着下巴,羞涩地看着镜头抿嘴笑。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同样年轻,并肩而立。
仔细看了一会儿功夫,阿爸才认出照片中的男人就是他自己,当年在西安打工的自己。至于那个女的……
他又看了半天,认出来了。
“这照片怎么来的?”阿爸意外地问。
阿爸看照片的时候,阿妈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反应。她不答反问:“这女的是不是昨天去桂江找你的那位?”
阿爸怔了怔,说了个“是”字。
阿妈脸色僵白,衬得眼眶更红,她再问:“这女的当年一直住在你们施工队里是不是?”
阿爸:“是,她在队里帮忙煮饭洗衣……”
“像个老婆一样照顾你是不是?”阿妈打断他,这样问。
阿爸:“什么?”
阿妈将照片放他眼前扬了扬,咬牙:“我问,她是不是像老婆一样服侍你!”
阿爸明白了,惊愕地看着阿妈。阿妈双眼通红,眼角溢着泪珠,眼神又怨又恨。
他莫名焦躁,“讲去哪了!”
见阿妈捏着白信封的手捏得指尖发白,他忽地来了想法,冷不防伸手过去,扼住阿妈的手腕,微微施力。阿妈猝不及防,手腕吃痛,捏信的手自然松了。
阿爸顺势将信封夺过去。
阿妈急了,抬手去抢。可阿爸举高了双手,她够不着。
“还给我!死程伟快你还给我!”
任她怎样跳怎样攀,阿爸置之不理,手撕信封,抽出里面另外两张照片与一张信纸。
两张照片同样是他与那女的做主角。一张是他和那女的半蹲在工地,背对镜头,两个脑袋挨得有点近,状似在说着什么亲密话。另一张在饭桌上,旁边有其他人,那女的挨着他坐,笑意盈盈地往他的碗里夹菜。
阿爸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拍过这些照片。
阿妈仍在跟前捣乱,他用手臂圈过她的腰,一一箍,将挣扎的她制服。之后单手扬开那张泛黄的信纸,一目十行
阮小姐,我是你丈夫施工队的工人之一,你的丈夫程伟非常无良,拖欠我们超过半年的工资!惨无人道!而他本人在工地吃好用好养二奶!人神共愤!
……
信写得很长,将阿爸在西安工作时的情景描绘得很细微,以至于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身边人写的。信里充斥了对他的控诉,并表明要以“告密”的方式报复。信中白纸黑字劝阿妈与他离婚,离开他这个黑心包工头负心汉。
阿爸咬着后牙将信读完,信上没有留落款人,只留了落款时间:1988年7月。
距今20年前。
第235章第235章
被阿爸牢牢箍在怀里的阿妈不再挣扎了,她仿佛后脑有眼,知道阿爸将照片与信纸看到哪种程度。
她站直腰微仰下巴,抽了口郁气,哑声道:“你不用骗我她是什么普通朋友。昨天有人拍了你们的照片给我看,我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的模样!而你当时很慌张,怕被发现是不是!”
那三张丈夫与陌生女人合拍的照片,她当年只看过一遍,就没有勇气再看。可也就一眼,对方的容貌已像烙印般烫在她记忆里。昨天通风报信的下属向她展示偷拍的照片时,她掠了一眼,心跳几乎停滞。
背后的男人没有应话,但箍她的手劲松开了。阿妈忽起一股落空的感觉。
她转过身后退两步,与阿爸面对面。
阿爸手里捏着照片与信,双眼沉沉地直视她,问:“这上面写的,你都信?”
阿妈绷着下颌,同样直视他的眼,却沉默以对。
阿爸静静地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她的回话。他泄气地失笑,自言知语般道:“怪不得你昨天的反应这么大,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原来你早就认为我是。”
阿妈的眼眯了眯,忍着不让眼泪掉落。
阿爸做了个难以理解的表情:“阮秀我程伟在你眼中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自我承认:“是,我脾气差,有时候动不动就骂人凶人,但哪一次我无哄你?哪一次不是我先认输?你认为我对你不好吗?”
“是不是,你是不是认为我对你不好?”他问阿妈。
阿妈不出声,他追问,问到她回答为止。
“我对你好不好?讲啊!”
“好……”
“好?因为我对你好,所以你就怀疑我对不对?”阿爸这样问。
阿妈的眼泪淌下来了,她侧过脸,用手背擦,倔强地说:“你们拖欠工资的事是真的。”
当年甲方拖欠工程款,所以施工队的工资发不下去,后来结算了,工资问题才得以解决。阿爸跟阿妈提起这件事时,已经度过了难关,最吃力的时候他没跟家里提过半个字。这也是近两年来两口子闲话聊起陈年往事,阿爸才说出真相。
“一码归一码!”阿爸恼了,“拖欠工资是真的,不代表我养二奶是真的!”
他黑着脸怒质:“这么大件事,你当年为什么不问不求证?”
阿妈怔了怔,眼泪巴巴的流。
阿爸怒道:“你就不能问一问我?问问我,在那边累得跟狗似的为这个家工作赚钱,我会不会有闲情去搞不三不四的?”
“问问我,在那边节衣缩食将每分每毫都省下来往家里汇,我会不会有闲钱去养外人?”
“问问我,在那边经常想起你们四母女在等我回家,我会不会有多余的力跟其他女人谈情说爱?”




我家三姐妹[重生] 分卷阅读336
阿爸一句句问,越问越怒,他盯着阿妈被泪沾湿的侧脸,“你为什么问都不问就认定我是?你凭什么!”
阿妈抽了抽气,泣不成声,无法回答。
她一动不动站着,视线模糊地望着前方,耳边听着阿爸的指责:“我跟你做了30年的夫妻,而你居然有20年是否定我的!这20年来,你是不是天天在心里骂我咒我,恨不得我早点死?”
她没有!她是暗里骂过他,但从来没有咒过他死!阿妈在心里驳斥,嘴巴却张不开。
阿爸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他喉咙生哽,哽得生痛,沙哑地说:“我当初离乡别井为了什么?到头来,竟然还被认为是衰人贱人!”
“那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阿妈猛地甩过脸来,她整张脸哭得一片狼藉,通红的双眼死死怒视阿爸。
阿爸艰难地咽了咽喉,看着她,清晰地说:“她是卢亮在西安的相好。卢亮离开西安前她就怀孕了。卢亮去美国前给了他们一笔钱。最近他回来了,人在香港,托我再给他们一笔钱。”
阿妈瞪直了眼,惊呆。
阿爸:“昨天他们跑到桂江,我是很紧张,因为我觉得帮卢亮很丢架。”
他喘了口气,缓了缓劲再说:“我骂过他,但无用。有时候我会可怜他老婆,会想换作是你,你会多伤心多委屈。我不希望你成为那样。结果,”他再度沮丧地失笑,“结果我什么都无做,你却自动变成那样了。”
阿爸将照片与信纸捏成一团,扔到地上。
阿妈怔怔地看着他,听着他气馁地说:“还是你厉害啊阮秀,这么重要的事你全凭自己决定,不问不闻无商无量,一声不哼就判了我20年死刑。”他顿顿,再道:“你这么厉害,我这样的老公,你不要就罢了。”
说完,他走向门口,拉开房门离开了房间。
阿妈犹如石像站着,红肿的双眼不停往下淌泪。她脑里一片空白,失去了主意。
直到程心她们冲了进来,围着她追问发生什么事时,她才坍塌般往下一蹲,抱着双膝呜呜大哭。
她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问?她想过问啊,不止想过,还动手写过信,信上写满她对这个家的付出,写满对丈夫的质问与声讨。厚厚的一封信,她气冲冲地揣着去邮局。
可出门前,二女儿扶着墙走过来,奶气奶气地喊了一声“妈妈”。
她原本的冲动眨眼冷却了下来,信被她放在衣袋里捏皱。
问有用吗?有意义吗?他若承认,她能不崩溃?他若否认,她又会全心全意地选择相信不作怀疑?
早在丈夫选择去外地工作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忧虑。忧虑这个年轻男人只身在外,会不会照顾自己,会不会感到寂寞而与谁生情,然后嫌弃家里的老老嫩嫩都是负担。
她有想过,万一他会,她要怎样做。
谁知不过两年,事情真的出现了。天知道她看到丈夫与陌生女人的合影时,心里有多妒忌多怨恨多反感,难受到无以加复。
她在家埋头照顾一老三嫩,家婆什么都不管,每天只管回家吃饭与出外打麻将,长女什么都不帮,还动辄乱发脾气,不听话不听教,两个小女儿又小又弱,什么都做不了。扎驻的一家五口,全靠她。
她觉得比外出打工教人绣花还要累。
夜深人静时,她常常失眠,枕在床上想念丈夫,担心丈夫。
而丈夫,在外地有人了。看,有人与他并肩拍照,有人与他半蹲谈心,有人替他夹菜添菜,多幸福。而她作为妻子,是该与他彻底反目,还是忍气吐声?
揣着信回头的那天晚上,她接到丈夫的电话,丈夫在话筒那端絮絮叨叨地聊家常,问家婆好不好,问三个女儿好不好,问她好不好。
以前与丈夫通话,她明明很高兴,说话时却故意装作凶巴巴冷淡淡的样子,好像她一点都不想他,一点都不稀罕他往家里打电话。所以那天她冷着语气敷衍丈夫时,丈夫没有觉得不妥,继续轻轻松松与她说笑。
她纠结要不要提任何扫兴的话,一纠再纠,最终将勇气消磨透灭。
后来丈夫回家了,她以为能过安乐日子。可并不。她对他的怀疑不曾停过。
假如他某天心情分外好,她会怀疑他是不是与外头的女人重新联系了?假如他对她特别好,她会怀疑他是不是内疚了?他提出借钱给兄弟时,她会怀疑到底是借给兄弟还是借给女人。
日复一日,过去20年她在种种不确定中纠结地度过。很累,却无法停止。
尤其丈夫劝她听从医嘱去做手术,切除女人特有的子宫时,她就莫名心慌,想来想去,思维都跳不出对他的猜忌万一他哪日想再添后,而她无能为力,那他是不是就光明正大地将外面的女人接回来或者重找一个?
直到昨天,她最最畏惧的状况终于出现了,背负的包袱被下属的告密无所遁形地抖了出来,一直掩耳盗铃的那扇窗糊纸被彻底捅破。
她忍了20年,忍到对方找上门来,她该怎的?
不好意思,她忍够了,一刀两断!
来晚了20年的决定,纵使再悲痛,诚然也是潇洒的。
可丈夫说,她全错了。错了20年,废了20年。
第236章大半章
程心最近挺无奈。
一年一度的金九银十又要来了,但她今年不能似往年那样在东澳城拼杀,而是窝在北苑的家里,临危受命地负责看守阿爸阿妈。
那日在外婆家,阿爸冲出房间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步伐又急又大,在客厅的程心她们意想不到,来不及问他发生什么事,也看不清他当时的脸色,只隐约瞥见他眼眶泛红,下颌紧绷。
外婆与阿姨都慌了,感觉大事不妙。急忙忙跑进房间问阿妈,阿妈却只顾蹲着哭,怎么扶都不起来,怎么劝都不止泪。
房间一片紧张无措的吵杂。
后来她哭累了,外婆阿姨她们也劝累了,气氛才渐渐安静下来。
阿妈擦干脸,不提与阿爸吵了什么,只说了一句:“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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