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姐妹[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幸运萤
程心不作多想,干脆把钱包握在手里,匆匆挤进餐厅里。
比约定时间早了足足二十分钟,说好的谁先到谁占位,她在餐厅转了圈,运气颇好地猎了张空台。
午饭时分食客多,一人占一台显然势单力薄,惹来不少人过来问搭台,甚至有拖家带口的明里暗里建议她去搭台,把整台让给更有需要的人。
程心统统友好拒绝。
“能搭台吗?”
才请走一对年轻的搭台情侣,又来一个年轻的搭台
我家三姐妹[重生] 分卷阅读141
……禽兽。
一年不见,到底在暑假这个人气最旺的地方碰上了,也不算什么太意外的事。程心抱着双手放到台面上,冷眼相向:“不能,过主。”
霍泉手拿一杯m记可乐,另一只手从裤袋抽出来,搭在程心对面的椅背上,笑意盈盈道:“一年不见了,有想我吗?”
程心面无波澜,语无起伏:“一千年不见,也许会想一想。”
霍泉笑了出声,“这个地方真小,我难得回来,难得出一趟门就能遇见你。”
程心不回话了。
住在同一个地方就是有这个风险。
她的拒人之意写满脸上,霍泉对此向来无视,饶有兴味地继续问:“看你一个人坐了不短时间了,怎的,跟男朋友约会?啧啧,单凭你这个脸色,九成九是被放飞机了。”
他咬着吸管呷两口可乐,脸带同情的笑。
程心略略打量他,长袖白衬衫束黑色休闲裤……斯文打扮,实则败类。
霍泉上身朝她微倾,“被我讲中了?那你挑男人的眼光真不行,要不要我帮你过过目?不过我过目也救不了你,以你这平庸资质……”他用赤/裸的眼神上下评估程心,得出结论:“注定只能招惹烂桃花。”
他的损言诬辞她听多了,耳朵早长了茧,可他最后一句话却微微拔乱了程心的心神。
程心移开目光,望向别处,仍是不回话。
霍泉盯着她隐隐发青的脸,又重新琢磨自己的话,不觉好笑。他拿手指轻敲台面,阴声细气问:“升中考几分了?报哪个学校?还是那句话,以你这平庸资质,留锦中很难。”
关他屁事。
程心铁定心当他透明,他说什么都零回应。
霍泉拉开餐椅坐了下来,转了个话峰:“怎么过年暑假都不去三婶家玩了?听讲你小时候三婶照顾了你两年,现在却不来往了?”
话中带着教训晚辈的长辈口吻,在程心面前鲜有的正经严肃。
程心微颤,暗地里内疚由然而生。
上辈子自哪时候起她就与姑姐渐行渐远,小时候追着跑甚至当作阿妈的人到年长之后竟可以数年不联系,这份由浓变淡由亲变疏的昔日感情的逝去,她的感悟是爱莫能助。
这辈子她计划过和姑姐走得亲近些,可是眼前这个人的横空出现就像拦路虎,拦下她的脚步,惊乱她的亲情。
程心不下十次假设过,假设这个人和上辈子一般早死,那她与姑姐的相处会畅通无阻,而不像现在这样,除了过年姑姐去她家向阿拜年,一年下来就几乎无见面的时候,只靠电话联络感情。姑姐经常叫去她家玩,她却找种种借口推搪,借口虽然漂亮,但怎也抵消不了她的心虚。
程心不否认自己有问题,但他,没资格摆出一副正义道德卫士的嘴脸来兴师问罪。
趁她斜眼自己的时候,霍泉逮住她的视线,一字一字批判:“你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意料之内,他获了一张惊愕的脸。
很久没见过她生动的表情了,对嘛,这张脸就是要配上各种各样的表情才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霍泉满意地细细欣赏,不忘端起杯子呷两口可乐助兴。
程心被他眼中满满的轻蔑与嘲弄惹火,愤然反呛:“过去一年你跟死人没区别,我不知过得几痛快舒爽。你这是丧尸翻生?加厚的棺材板镇不住你么要不我送你一个合金的等你永不超生??”
“卟!”霍泉口中的可乐喷了出来,溅到白衬衫上,留下斑斑点点的污渍。
他未有下一步反应,对面的女孩就猛然站了起来,眼见要朝他挥拳,谁知她只是咬牙警告:“去年器材室的事你以为完了吗!就连校长都不信你,好知为之吧!快给我滚!”
随后她朝某处招手大喊:“喂!这边!快过来!”
何双闻言,喘着气跑过去。
她明明提前一小时出门,不幸半路遇上堵车,生生堵了半个钟,干焦急不成戏。
与程心汇合后,何双看看餐台,奇了:“就你一个人吗?我刚才好像见到有另一个身影。”
程心假笑:“那是鬼,不是人,走得算快。”
何双:“……”
到点了,舍友们陆续报到,然后aa点餐。
何双说:“萧靖本来答应来参加的,可是临时要照看弟妹,来不了了。”
换作以前,彭丽和李珍会批她不守信、找借口、想省钱之类,现在她们表示理解。
“你不也有两个妹妹?怎么你不用看的?”彭丽更是拿程心做比较。
程心:“我有阿,阿帮我看一天。”
“哦哦。”
宿舍五人边吃边聊,聊最多的自然是自己班谁落榜上榜的事。
何双:“听讲我们班有40多人升读锦中,是全级最多的。”
冯娟:“哇,那谢老师功不可没,讲不定下一届由他做级长了。”
何双:“有可能,他带的我们班,无论考试或者校运会与合唱比赛,成绩都不错,其它班无法比。”
彭丽另有看法:“不一定是老师的原因,我们本身的水平就不低好不好。1班喔,通常成绩最好的都排1班。”
冯娟:“呃,你这么一讲,我开始担心自己高中不能呆1班了。”
彭丽:“我告诉你们,高中排班是按分数和性别来的,男生分数排第一的去1班,排第二的去2班,第三去3班,如此类推。女生则倒过来,第一的去6班,第二的去5班,第三去4班。”
“你怎么知道?”
彭丽:“放榜那日我回学校看成绩,遇见学习部部长,聊了几句。我们那届由学习部负责排班……”
“哇哇,那我们能提前知道去几班了?”
彭丽:“放心啦,我把我们的名字都给他了,他答应排好班后告诉我。”
“多谢多谢!”
聊着聊着,李珍怂恿何双以班长身份组织同学聚会。
“听讲2班4班都搞了,我们1班不能落后,去唱k吧。”
李珍的建议获大家一致好评。
何双为难了:“我没去唱过k,哪些地方合适我不懂。”
冯娟:“环市路那家‘威party’怎么样?很出名的。”
李珍:“傻,那家店很乱的,打架什么的经常发生,而且听讲有人在里面……”她做了个口型,再坚决道:“不能去的,不能。”
彭丽:“那去沿江路的友会吧,我哥认识他们的老板,到时叫上我哥去,保证打折。”
冯娟:“友会?是不是传说v110号房闹鬼的那家友会?是就好!舍长我们去友会!彭丽,你哥能帮我们订到v110号房吗??”
众人:“……”
程心全程做听众,一根一根喂薯条,偶尔跟着起哄附和两声,心不在焉。
离开时她去排队点餐打包,彭丽老积极地陪站陪等,她神秘兮兮说:“放榜那天我遇见霍泉了。”
程心愣了愣。
彭丽笑:“他向我问起你。”
程心满眼防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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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什么了?”
“他问我你第一志愿报什么,我估计他看过你的分数了。”
程心默了默,沉着气道:“以后你遇见他,能别讲我吗?哪怕他问,你也别回答,装假不知道不难的,好吗?”
彭丽讪笑:“看你严肃的,我还想问你……好好,以后他问什么我都替你保密,不透露你的行踪,行了吧。”
程心回眼神,捏着睛明穴点头,没力气说别的了。
快到她点餐时,彭丽又突然说:“对了,他那套西装……”
“停!我不想听!”程心登时打断,声音之大惹来旁边几人的侧目。
她叹口气,对彭丽好声好气道:“拜托,当时就讲好我不管了,所以你怎样处置不用告诉我。我极度嫌恶他,一听到关于他的事他的物就耳朵痛脑仁痛全身痛。除非是他扑街的消息,不然我真没兴趣听,放过我吧。”
彭丽:“……”
第103章第103章
8月,姨妈和俩表弟如期出发去香港,那天一大早,程家五口去车站送别。
姨妈甚少出外,不习惯坐车,长途车又自带一股催人欲吐的恶味,所以未上车,她就犯了几番作呕。
阿姨去买了桔子,撕开几片果皮让姨妈嗅着提神。外婆一个劲闹姨妈:“明知今日要一早坐车,你昨晚就早点睡嘛!睡不够,神不好,能不晕车浪吗!”
阿妈在旁边劝着:“算了,这车的味道的确很大,我坐我也呕,不怪大姐。”
阿姨将剩下的桔子放到姨妈触手可及的行李袋里,说:“我和二姐阿妈的单程证估计下个月就能办下来,到时去探你们。”
上辈子首批去香港探望姨妈的只有阿姨与外婆,这一回加上阿妈。
之前小妹向阿爸撒娇,说要去香港玩,大人们正正经经议论了一番,到最后却由于事务忙走不开等原因,计划泡汤了。
阿妈本来就想随阿姨外婆去,上辈子过于劳碌,大女儿又靠不住,腾不出旅与时间同行。这辈子阿爸说去吧,反正桂江已经上了轨道,家里又有程心看着,阿妈走几天没关系的。
在车站,俩表弟一人背一个大书包,穿着最新正的衣服鞋袜,木讷懵然。
大妹小妹和他们聊天,他们才想起什么,问:“你们康顺里那个郭宰,是不是已经去了香港了?”
前年康顺里搞冬至街宴,俩表弟和郭宰认识了,去年同样的冬至街宴,郭宰特意告诉他们他要去香港过年。
他当时发自内心的眉开眼笑,程心和大妹记得一清二楚。
程心还记得他在信上写道郭母提前两个月开始准备行李,带去的穿去的也是最新最靓的衣服。
大妹点点头:“嗯,去了很久了。”
只字不提他中途折返的曲折,尽管她知道的并不多。
小表弟陈向问:“喔,那好不好?”
没指哪一方面,就泛泛的好不好。
大妹还是点头:“好。”
够钟检票上车,姨妈挑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与车外的大家挥手道别,另一只手则捂住嘴,不时作呕吐状。
外婆看得生气,忿忿不平道:“哎呀现在去香港啦!能不能神奕奕的!看她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财神见了都调头走!”
阿妈阿姨劝了她几句,待车驶出车站,才一同离去。
姨妈携子离开,外婆身边的亲人一次过少了三个,阿妈阿姨便决定这一天去外婆家吃饭,作一作伴。白天大人们要上班,只留下孩子。
程家三姐妹和阿姨的儿子沈迪,年纪相差大,性别爱好不同,没有了俩表弟在中间做衔接,一下子断层,沟通不易。就连坐在客厅一起看电视的氛围也安静了许多。
电视机播着俩表弟最爱看的卡通片,雪柜里有他们没吃完的雪条,木椅下藏着两双男孩子随手扔的运动鞋,到处都是他们的痕迹,他们的身影与声响却销声匿迹。
表弟沈迪忽然开声问:“我好挂住大小表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大妹小妹无法回答,看向程心,程心道:“过年,过年他们会回来的。”
大妹小声问:“那郭宰过年也会回来吗?”
程心摇了摇头。
一屋萧条的闷闷不乐,过了约摸半小时,沈迪喊饿。
程心去厨房给他找吃的,才发现外婆不在家里。她从后院走出去张望,见不远处姨妈家的窗户正正被推开。
程心走过去,见家门也敞着,便在门口喊了几声。
“哎!”有人应声,是外婆。
程心放心进去,见外婆从二楼抱着几件衣服下来。她对程心说:“你姨妈昨天洗的衣服,都干了,过来给她好,不然这天要下雨。”
程心说:“沈迪饿了,要不我先洗米煮饭?”
外婆抱着衣服去客厅坐藤椅上,一件件扬,一件件叠,说:“早餐我都包好全给你姨妈带上车了,怕他们半路会饿,我等阵就回去煮饭,饿了就先喝几口水吧。”
程心哦了声,转身回去。出了屋门,想起厨房有小半锅吃剩的猪杂粥,闻着不像有异味,该问问外婆是不是今天早上新鲜做的,如果是,她先热一热给沈迪吃好了。
程心折返回去,人一进去姨妈家的客厅,就见坐在藤椅上的外婆边叠衣服边抹眼泪,无声无息。
程心一阵慌乱,连忙退了出去。
不过寥寥几件衣服,以外婆的经验不出十秒就该叠好了,可客厅里的她叠得特别慢,特别慢。
慢到所花的时间足够程心再偷偷察看一次,确认外婆在抹泪无误,然后悄然离去。
分离不到半天就想念大小表弟的,何止沈迪一个。
一句“什么时候回来”,多少人想问。
若非为了讨心中所愿的生活与将来,谁舍离乡别井。
那天晚饭吃了一半,外婆家电话响了,大姨丈从香港打来报平安,说姨妈仨母子抵步了,暂时安顿好,叫乡下的亲人不用担心。
外婆阿妈和阿姨轮流抢话筒,聊了有十来二十分钟,才挂线回座上继续吃饭。
明显的,电话过后大家吃饭的速度与心情都变了。
外婆问阿姨:“证哪一天能办下来?会不会太多人办,拖很久的?”
小舅抢道:“这个讲不定,最近不是有很多人在香港申请居留权?估计他们头都大了。”
阿姨:“那是两码事,我们办的证和他们不一样,怎么能混为一谈。”
小舅:“很难讲,鬼知道他们会不会厌烦,然后搞一刀切,谁都别想过去。”
外婆听慌了,急道:“阿芝你明天去问一问啦,不怕一万至怕万一。”
阿姨:“得得。”
电视机正在报道新闻,主题不离“无证儿童”。
小舅看着问:“为什么这些人申请这么麻烦?为什么大姐申请这么顺利?”
阿姨:“条件不一样吧,况且听讲回归之后法例变了,有点乱,香港自己都搞不清。好在你大姐回归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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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办妥,不然也有可能受影响。”
此时电视机里的新闻主播报道:“法援署协助的72个‘无证儿童’个案,由于数量庞大,原诉庭基于人力物力以及时效的考虑,提出只挑选数位案例进行审理,法援署表示对此失望,双方仍在沟通之中……”
程心定神看着电视机,画面晃过最初在入境处外拍摄的镜头,郭宰的脸孔一闪而过。
接下来整整一周,郭宰又音信全无。
康顺里街口的榕树下有夏日难得的阴凉,对开的河涌里一堆孩子嘻哈嬉水。
小“呼”一声从水里爬出来,全身挂着水只穿一条短裤,气喘呼呼往树底跑,“哎啊,渴死我了!我水瓶呢?”
坐石凳上的大妹捡起一个递给他。
小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喘够了对大妹说:“你也去游水啊,不怕的,大不了用水泡。”他指指坐在石桥栏上的某个大人,“炳叔游水很厉害的,他在这里看着我们,如果你淹了,他很快会落水救你。”
康顺里新来的街坊主任,除了组织冬至街宴,还建了一支义务性质的街坊救生员队伍,逢暑假依表排班,在特定时间段内轮流看守河里玩耍的孩子。
去年还不敢碰水的小妹和仔,今年都下水了,使出前年在前锋幼儿园学过的本领。仔有模有样,起初只能游几步,游多了就能横渡河涌,进步神速。小妹不怎么的,但胜在胆大,抱着救生圈扑通一声跳下水,踩着水浮来浮去也玩得尽兴。
就大妹不愿意动,一个人静静地呆坐树底乘凉。
小怂恿她下水,她反问:“我去游水,谁看东西?”
她身边放着衣物、拖鞋、锁匙和水瓶,全是小妹和仔的东西。
“借口!”小大咧咧说,“别人都是随便放,谁偷啊。你就是不会游,前年学游水的时候你就学得马马虎虎,一点不像在学校学习的样子。”
大妹:“我不游。”
“哈哈,你是不是怕身上肥肉太多,不好意思脱衣服?哈哈哈,游水减肥的,你越不游,越肥!”
大妹没当回事,不哼声。
小继续劝:“去吧,牛肉干敢扔开水泡自己慢慢游了。我和大哥会看着你们,加上炳叔,如果郭宰在就更不用担心,他游水很厉害的……呃对了,你们有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大妹摇头,“我不见大姐有打过。”
小不擦身上的水,直接往石凳上坐,屁股底下积出一摊水,疑神疑鬼问:“死啦,他会不会在香港出事?”
水迹往大妹处渗,大妹抬起屁股挪了挪,离他远点,莫名反问:“出什么事?”
小看着她眨眨眼,用了用脑,说:“就是,各种各样危险的事,令他不能打电话的事啊。”想了想,形容又详细了些:“听李婶讲他在香港有个后母,后母很恐怖的,分分钟虐待他,打他,不给饭吃,逼他做苦工!”
大妹一怔:“不会吧……”
小摇摇头,头顶的挂水湿发甩出一系列的水珠,直溅大妹脸上,“不知道。不过郭宰不是傻傻站着挨打的人。”
大妹拿臂袖擦脸,奇了:“他会还手?”
“不知道,但至少会跑,我挨打我肯定会跑啊!对不对?”
大妹:“……”
“二姐!二姐!你快看过来!我可以游13步了!”
河里的小妹朝这边大叫,见二姐站起来看自己了,便比比手势,只身往水里一跃,沿着岸边浅水处扑腾扑腾往前游。
她在心里默数,左手每拍一次水为1步,数到第12步时,撞到人,她不得不停下来,脚踩河底淤泥,脑袋冒出水面。
抹了把脸,睁眼见撞到的正是大,小妹不客气地闹:“有没有搞错,次次都是你!我明明游到12步了,差一点就13步!阻三阻四!”
大飘在水里浮浮沉沉,一本正经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游?你在原地根本没动过多少。”
小妹愕然,回头看自己的起游点,呃……这12步的距离貌似是有点近。
程家客厅,电话响,在厨房准备午饭的程心拿着锅铲踢着拖鞋冲过去接。
“喂程心,我们班同学聚会时间定了,8月30号晚六点,沿江路的友会v110号房,无问题吧?”
程心语调平平:“无,到时见。”
线后她随手翻查墙上的挂历,快8月中了,开完同学聚会的第二天就要到锦中报到。
又过了两天,看完一整套晚间新闻报道后,程心认为无论如何都要给郭宰去一个电话。
第二天晚上七点正,她拔通郭宰报的电话号码。第一次响到底,没人接。再拔,又没人接。
拔第三次,心里盘算着假如还没人接,她就改拔郭宰阿爷给的号码。
所幸第三次有人接了。
“郭宰?”程心轻轻唤了声。
半晌,那端应了声“嗯”,低沉乏力,似失眠良久,万分疲倦。
程心认得是他,心底替他叹惜。
“怎么快十天了都不来电话?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大妹将小的话转述给程心,程心不无怀疑过其可能性。
郭宰说:“无时间。”
程心听进耳里的则是“无心情”。
她开门见山问:“你之前提过找律师处理申请,现在情况怎样?”
电话那端晾了半天,才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尾后道:“我没被选上。”
程心:“什么意思?”
郭宰的话腔似笑非笑:“人太多了,他们只挑了四个代表个案……无我份。”
人太多,原诉庭仅仅挑出四个代表个案进行审理,远远比外界预料的少。那四名幸运的代表,新闻报道上连名带姓读过名字,没有“郭宰”,程心昨天就知道了。
她也知道:“是吗?选不上没关系的,只要那四个代表个案赢了官司,你的情况又跟他们一样,那你可以依据法官的胜诉判决留下来。”
昨天某档新闻谈讨节目上某位专家如是说。
郭宰:“张律师也这么讲,但短期内出不了结果。”
“有多短?”
“案件特别,未有审判先例,无参考,听讲至少要耗一两年。”
长的也许三四年,五六年……
而这段等待的时间里,他在香港是无身份人士,不能入学就读,成年后也不能正式就职。无人知晓到时的审理结果是否对他有利,说不定望穿秋水盼来的将是一场空,一场梦。
程心放低声问:“你要等吗?”
郭宰:“只能这样了。”再度叹气,“不然我来做什么。”
他说话有气无力,流露出丧气颓靡的负气场,听着糟心,而事实又确实如此无奈,程心再热血的安慰到了唇边也没脸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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