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医?吃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歌于拂晓
无药可医?吃糖! 分卷阅读33
还能用医者仁心和责任感解释。但啼莺问的是毒素全清之后,那自己没了理由留在这里,为何仍不想离开?
他想不通这个问题。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想不通也就算了,不想离开那留下便是。可这一次,他偏偏想要弄明白为什么。
自从家中事故以来,他再看这个世界,在记忆里留下的只有一片灰色,唯有师父的画面会带着暖色。可是,他回想这一个月与啼莺的朝夕相处,竟然不是灰色的画面。这人的高兴、惊诧、微怒、胡闹……记忆里的种种颜色,晃得他眼花。
原来他待啼莺好,都是无意识的举动。而今日,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在自己心里啼莺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不一样?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想着这些问题,在桌边枯坐了半夜,想到最后脑子一片混乱,疲倦不已,才摸到床上躺下,糊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回到了幼时,那闭口不言恍若做梦的两年中的某一天。
“无名,正好你来了,为瑾儿算一卦吧。”这是师父白衣剑仙的声音。
另一人碎念低吟许久之后,忽然大呼:“此子了不得,了不得啊!”
“如何了不得?”
“此子天赋鬼才,本不该投胎凡间,却为执念以身入世。若他行善世间,万民有福啊。可天道已有定数,容不下他翻覆,所以才降下如此磨难。唉,如今心神受损,可惜了。”
“唉……冷家无辜遭受此劫,这天道也实在无情。”
“天意难测,我推演卦象窥得一二,不过都是瞎说罢了。”
“你要是瞎说,这天下便没有能够窥探天意的人了。”
冷予瑾感觉到头顶上搭上了一只温暖的手,然后又听见师父的声音。
“无名,你说瑾儿为执念入世,可能算得这执念为何?”
另一人又是一番碎念低吟,然后答道:“只知这执念与寒衣节有关。”
“寒衣节……唉,苦了这孩子了。”
白衣剑仙的声音逐渐远去,冷予瑾猛然惊醒。
这段对话他本是不记得的,那时他年幼,又因故自闭,根本不记事。后来长大了,师父才将无名道人为他算的卦告知于他。那时师父认为,执念与寒衣节有关,或许是指自己早亡的父母。
可为何如今他在梦中想起来了?冷予瑾皱眉思索,想起自己在睡前苦苦思索的问题,不由得心中一动。其实师父的推论仔细想并不合理,父母因他入世而遭难早亡,不该是他入世的执念。难道这卦与啼莺有关?
想到这里,冷予瑾匆忙起身,穿上了外衣,拿起床头的佩剑,出门去找啼莺。
此时天已大亮,但啼莺昨晚睡得不好,所以还未醒来。直到冷予瑾在外敲门,他才难受地睁开眼,脑子里一抽一抽地疼。
“就来!”
啼莺喊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掀开身上裹着的薄被,拿过床头的外衣匆匆穿上。他顾不得梳头束发,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让他惊讶的是,门外的冷予瑾也披着头发,显然也是匆匆穿上衣服就过来了。
“冷大夫,你这是……?”啼莺疑惑地问。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冷予瑾没让他说完话,直接问道:“林七,你的生辰是几月几日?”
“咦?”啼莺一愣,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突兀,还是答了,“我记得是十月初一。因为是寒衣节,小时候父母会提前一天给我过生。”
因为家里穷,孩子又多,很难得能吃上好菜好饭,所以即使他还年幼,对这个日子也记得非常清楚。后来小倌馆也会在十月初一这天对他格外开恩,不用干活和学东西,还能吃顿好的。即使孤身一人,生辰当日也是他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
冷予瑾听到他的回答,心里豁然开朗。果然如此,啼莺便是他的执念,所以他才会觉得这人与旁人不同。这些开心与不忍心,屡次破例,还有不想离开,都找到了原因。
啼莺是他的执念,那他想要护这人一世,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看着冷予瑾的神情,啼莺觉得他的的眼神好像从紧张变成了放松。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啼莺忍不住问道:“冷大夫,突然问我的生辰……所为何事?”
然后,啼莺又看见了冷予瑾的笑颜,这一回格外明媚好看,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冷予瑾眼里的笑意似乎要溢出来似的,语气也十分轻快。他问啼莺:“你可愿行奉茶礼,正式拜我为师,坐实我们的师徒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好像不卡了,以后都晚上8点更新吧(我这边是11点)。谢谢小天使们的藏和评论,么么哒=3=
这样的话,我可以先写一章存稿再来更新,得我更新完了就没动力写存稿了。
两人正式结为师徒啦!之后要写的剧情还有很多,谈恋爱也要慢慢来,而且是酸酸甜甜的。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神医竟然问自己愿不愿意与他成为真正的师徒?
啼莺万分惊喜地看着冷予瑾。他之前的确动过这个念头,可自认为没有这个资格,便不敢再妄想。如今冷予瑾主动提起,他只怕是自己的幻听,一时不敢相信。
“你愿意我为徒?”啼莺颤声问道。
“是。”
“为什么?”
冷予瑾本以为啼莺会满口答应,此时没有立刻得到肯定的回复,便反问道:“你不想拜师么?”
“我想!我做梦都想!”啼莺急忙回答道,只怕冷予瑾反悔。
能跟着神医学习医术,该是多么令人艳羡的事。若成了真正的师徒关系,他也有了完全正当的理由留在冷予瑾身边。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他会将它们变成徒弟对师父的仰慕。日后他会侍奉师父左右,认真学习医术,为师父分忧。
瞧着他急切到直喘气的模样,冷予瑾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徒儿莫急,为师跑不了的。”
啼莺看着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叫出了口:“师父……”
“哎。”冷予瑾应了声,又说,“我急着来问你,现在弄得这么匆忙。你先去洗漱吧,待会儿用过了饭,再来行奉茶礼。”
啼莺满心雀跃,连连点头。冷予瑾离去后,他关上门,竟忍不住傻笑起来。他捂着嘴在房间里绕着桌子快步走了两圈,觉得嗓子发痒只想唱歌,最后还是灌了自己两杯水才没真的引吭高歌。
我现在是师父的徒弟了!啼莺傻乎乎地笑着,然后仔细回忆了一下江湖传闻。他从没有听说过冷予瑾有徒弟,而且之前也得知药庐里没有别人。也就是说,目前师父只有自己这一个徒弟,自己是大弟子!
昨天他还那么难过自伤,今天师父就让他开心得要飞到天上去啦!
啼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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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挂着傻乎乎的笑,整理好衣着,仔细梳起了发髻束好,然后去水缸里打水洗漱。院子里扫除的陈余见到他,觉得他与昨日相比简直若判两人,很是惊讶。
“林公子,早上好。”陈余与他打招呼,“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虽然在心里跟自己说要低调,但啼莺根本不住自己的笑容,也不住自己的话匣子:“发生了天大的好事。师父我为徒啦!”
陈余看着他走向厨房的背影,不由得挠挠头。师父是谁?
啼莺轻声哼着歌,打了水洗漱,然后挽起袖子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饭。之前两人的吃食就是啼莺包办的,拜师之后就更不能让他人经手了,这是他为徒的责任。
如今他了解到冷予瑾习惯早上吃面,所以架起锅烧开了水。安顿下来的好处就是,灶台够大,柴火够多,食材管够。他摘了些青菜叶,与面一起煮了。然后又用油煎了四个鸡蛋,给师父埋两个,自己和陈余一人一个。将三人的面装进碗里,啼莺便喊了陈余过来帮忙端面。
因为家中总共就三个人,冷予瑾没有阶级尊卑的观念,啼莺向来将自己放在较低的阶层,是以他们都不会对陈余摆架子。啼莺每次做饭都会准备陈余的份,然后三个人一起同桌用餐。除了拿钱干活,陈余感觉不到什么主仆之分,暗地里感叹自己真是遇到了好主雇。
冷予瑾拾好之后就在院墙边晨练,马步才扎了一刻钟有余,就看见啼莺和陈余端着面从厨房里出来了。他便了马步,上前接过啼莺手里端着的那一只碗,与他们一同去了堂屋,打算等奉茶礼结束后再继续晨练。
在桌边坐下之后,冷予瑾正要吃自己端着的那碗面,啼莺连忙压住了他的手,然后从陈余端来的托盘上拿出一碗来,放到他面前。
“师父的是这一碗。”
哦,原来师父说的是冷公子啊。陈余搞今天终于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他拿起托盘中另一碗坐到了稍远的椅子上,开始吃面。
冷予瑾也没什么意见,本来他就是啼莺给什么吃什么的,便拿起筷子开吃。吃了两口,他发现面底下埋着煎蛋,再一翻,竟然是两个。于是他很顺手地就将其中一个夹到了旁边啼莺的碗里。
“我这多了一个。”
啼莺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急道:“本来就给了你两个。我自己也有的。”说着就要将煎蛋夹回去。
冷予瑾抬起了自己的碗,不让他往里放,说:“那你就吃两个。”
“那怎么可以……”啼莺蹙眉。本来给师父多加一个鸡蛋,就是以示尊重,现在他怎么可以比师父多吃一个鸡蛋?
冷予瑾完全没有察觉到啼莺的微妙心情,他不解地说:“家中鸡蛋是不够吗?”
“不是。”啼莺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他知道冷予瑾没能理解自己的心意,更猜到了对方现在心理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冷予瑾接着便说:“那下回就都煎两个吧。”
“……好。”
啼莺气闷,夹着煎蛋的筷子一转,将煎蛋整个送进了自己嘴里,用力地嚼了起来。
在旁安静围观的陈余,莫名地想起了他的大哥与大嫂,在家时就常常见到他们让来让去。原来师父和徒弟之间也会这样?他搞不懂。但不管怎么说,以后可以多吃一个鸡蛋是好事,他很满意。
早饭用完,陈余便出门去干活了。啼莺去厨房将煎好的药喝了,又烧了热水,用青茶镇产出的青茶冲了一壶热茶,拿回了堂屋里。冷予瑾坐在椅子上,并在他面前的地上放了一个蒲团,正等着啼莺来行奉茶礼。
“药喝了?”
啼莺将茶壶放在桌面上,回道:“喝了。”
然后他斟出一杯茶来,双手扶着杯底与杯身,走到冷予瑾面前,缓缓跪在了蒲团上。
“师父,请用茶。”
冷予瑾从啼莺手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他将茶杯放至一边,将啼莺扶起来,让他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好与他说话。
这也是沅国的传统,无论是江湖还是民间,拜师徒都不了要行奉茶礼,然后师父与徒弟讲清楚门规,再说些勉励的话语,才算是正式入了门。
冷予瑾张口就说了实在话:“我是第一次徒,也没什么经验。以往我师父怎么带我,我就怎么带你。你身体底子不好,学不了武。我听扶伤说起你有学医的天赋,便跟着我学习医术吧。”
啼莺点头,默默听着。
“我行奉茶礼那天,师父与我说门规,只一句话,你记好了。”冷予瑾顿了顿,模仿着白衣剑仙当时的语气说,“俯仰无愧于天地,行止无愧于本心。”
“徒儿记住了。”啼莺应着,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句话。
“好。还有一件事,你也要记得。”冷予瑾看着啼莺,脑中浮现出当年师父摸着自己的头顶说出的这番话,“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会护着你,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依赖我。这也是我对你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护着、依赖,多么暖心的词。啼莺听着,鼻翼酸涩,眼里不禁蓄起了泪。
“那我以后要是胡闹,师父不会生气吗?”
“不会。”冷予瑾答道,又补充了一句,“若是闹得过分,也是要罚你的。”
“比如说?”
“比如……教你认药用药,你若是偷懒,被我发现了,那就得罚。”
啼莺笑了,回嘴道:“我才不会偷懒呢。”他这一笑,眼角蓄积的泪就顺着脸颊往下落。
“那可不好说。我会照我师父那样,严格要求你的。”冷予瑾说着,注意到啼莺脸上有泪,便抬手用拇指抹去,蹙眉问道,“怎么,你这么怕罚么?”
啼莺连连摇头,脸上笑意未退,自己抬手揉去了眼里的泪水。
“我这是喜极而泣。”
离家后不到二十年,他一人漂泊在外,举目无亲,无依无靠,未来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家人。如今,神医成了他的师父,还告诉他可以尽情依靠,这颗漂浮的心便安定了。
待他平息了下来,冷予瑾又说:“还有一件事,算是第二个要求吧。除了生寒之物,以后想吃什么用什么都不要有所顾忌,你身子这么弱,该吃好用好地养壮实了。若是要用钱,便知会我一声,管够。”
他的师父,财大气粗,对徒弟又大方,真是极好的。
其实啼莺之前最顾忌的倒不是钱财,而是身材。以前他总想着要装文人雅士,人要是胖了,再怎么装也不会清雅。可是,既然成了神医的徒弟,那更要学师父的洒脱与耿直。就算表面能装成别人,内里还是他自己,不是吗?
啼莺已经逐渐受冷予瑾感化,此时只担心最后一个问题:“那我要是吃成了大胖子,师父会嫌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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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胖了不好,容易生病。你虽然不能习武,但还是可以适当锻炼的,我会多加注意。”冷予瑾非常职业地给出了建议。
啼莺又不自觉地开始胡闹,他角度刁钻地问:“所以师父还是会嫌弃变胖的我是吗?伤心了……”
“?”
冷予瑾不解地眨了一下眼。他看见啼莺作出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样,可嘴角却偷偷地勾起,显然不是真的伤心。于是他反应过来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徒儿,你又胡闹了。”
啼莺实在忍不住了,他的眉眼弯弯,笑容在脸上绽开。他强词夺理道:“师父刚才还说,不会因我胡闹而生气的。我说笑而已,又没有偷懒。”
似乎被他感染了,冷予瑾的眉目也舒展开来,他微笑着说:“是,我没有生气。而且……你要真吃胖了,我也不会嫌弃你。”
啼莺听着,胡闹的心思歇了,轻声应道:“我知道了。”
这奉茶礼行完了,冷予瑾才从怀里拿出装糖的瓷瓶来,倒出一粒糖丸,照旧喂进了啼莺嘴里。
“迟到的奖励。”
“谢谢师父。”啼莺大着舌头道谢。
冷予瑾让他尽情吃想吃的东西,他本来也就嗜甜,但还是不想自己去买糖来吃,因为他等着的就是这么一刻。说实话,喝了这么久的药,虽然还是觉得很苦,但也不是非吃糖不可了,不过他绝不会告诉冷予瑾。这种任性的小胡闹,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这边冷予瑾的话还没说完。
“徒儿,你记住。我你为徒,便是想将你一直带在身边,护你一生周全。无论怎样,只要你还是你,我都不会嫌弃。”
这一番话说得啼莺心跳不已。他知道,冷予瑾不过是出于师徒之情,但是这句话实在太令人动心了。过了此刻,他会安守本分,绝不逾矩。所以,就让他为这句话沉溺片刻吧。
一时间,啼莺竟分不清是嘴里更甜,还是心里更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藏和留评呀,因为大家的鼓励,今天写存稿也稍微顺了一点~
总是无意识地撩着徒弟的神医,让啼莺心里又甜又酸。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正式的拜师礼结束之后,冷予瑾便开始考虑如何指导啼莺学医。
之前啼莺是看过几本医书,不过是拣着自己需要的才认真读一读,其他的内容只草草看过。冷予瑾细细一问,就发现他只学了个囫囵吞枣。虽然他悟性不错,但入门的方式错了,不利于日后深造。于是冷予瑾便想给他从头制定一个学习计划。
新置的这个院落比不得冷予瑾之前隐居的药庐,没有丰富的医药藏书。好在冷予瑾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尤其是医药相关的内容,可以倒背如流。于是他花了半日时间,在脑中按本草、方药、经论、四诊这几个类别理出了入门该掌握的内容。
冷予瑾无论是学武还是学医,重视最基础的东西,所以打算在入门阶段让啼莺熟记这四类基本知识。其他诸如杂论、针灸、妇幼等内容暂且按下,若偶尔想起便说一说,也不要求他现在熟记,待基础夯实之后,再作考虑。
整理出要教授的内容之后,冷予瑾用当日剩余的时间列了一个内容提纲,又记下该给啼莺读的书目。因是入门所用,他选的是连外行也耳熟能详的经典著作,郡城的书局里应该不难找到。
第二日,他与啼莺和陈余一道吃过早饭,又将该做的晨练功课做了,洗漱更衣一番,便打算骑马去郡城里买书。
啼莺见他往马厩走,便知他要出门,于是跟过去问:“师父,你要去哪儿?”
“嗯,去郡城给你买书。”
听见他要去郡城,啼莺想起了前天被自己浪的烧鸡,于是请求道:“回来时能不能再带一份上次的烧鸡呀?”
“还想吃?”
啼莺连连点头。
“小馋鬼。”冷予瑾隔空作势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又说,“烧鸡是在春江馆买的,他家的烤鸭和乳鸽汤也不错,不如这次给你带烤鸭吧。”
啼莺很是开心,拱手笑道:“徒儿谢过师父!”
说完话,冷予瑾去马厩里牵了马出来,套上马鞍脚蹬和行囊,快马奔向了郡城。正如他所想,这些书在郡城的书局中并不难找。他将购来的书打包成捆,放在了马背后的行囊中,然后牵着马去了春江馆。
虽然不是午饭正点,但店内也坐着不少来打尖的客人。因为境内有鼓岩山,一年四季来鼓岩郡参观的文人侠客络绎不绝,郡城中自然是热闹非凡。春江馆烹制禽类的名头也是全国闻名,路过的旅客入了城若不是去客栈落脚,就是直奔春江馆来尝鲜。
冷予瑾跟掌柜要了一整只烤鸭,说清了不上辣油和打包带走的要求,将自己带来的食篮递了过去。一整只鸭子大约五六斤,春江馆又做得有名气,价钱算下来竟也要一钱银子左右,当得了县城客栈一晚的房钱了。
付清了钱,冷予瑾便寻了靠门的墙边位子坐下。小二过来给他上了茶水,他斟出一杯来慢慢喝着。店家用腌制好的鸭子现烤还得半个时辰,他等着也无事,便听周围的旅客闲聊。
这个点来春江馆的,都是从外地来鼓岩郡观光的旅客,有文人儒生打扮的,也有江湖武者打扮的,冷予瑾混在里面一点也不显眼。
文人儒生多在谈论明年春季的大考,偶尔也谈及今年秋天的乡试,再吟诗几句,探讨一下圣贤之言,绕来绕去都绕不过功名两字。江湖侠客可就有意思多了,大到门派间的明争暗斗,小到前几日喝的美酒,无所不谈。
冷予瑾漫不经心地听着,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号。
“嘿,听说逸龙山庄重金寻冷面阎王的榜还没撤呢,也不知咱们有没有这个运气。”刚刚走进店中的三位武者中的一位对同行的两人说道。
闻言,冷予瑾侧了侧身,用身体和墙挡住了自己的佩剑,而举着茶杯的手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江湖流传的百晓通名人录只对他做了文字描述,并没有留下画像,他不确定这几人会不会认出他来。
不过那三人显然没有想到神医就在店中,并没有注意到墙边的冷予瑾,他们坐下之后转而顺着这个话题说起了幽谷毒门。
另一位武者接着说道:“听说龙庄主的夫人中的是幽谷密毒,之前几月他庄上的侠客也是如此吧?看来逸龙山庄真是惹到这恶鬼门派了。”
第三位看起来年纪最轻的人问道:“这幽谷毒门过去与逸龙山庄没有恩怨啊,怎么突然就频繁对龙亦昊的人下手呢?”
“谁知道啊!听说龙庄主之前派了不少人去了幽谷求解药,却连谷外的毒烟林都进不去。明明十几年前幽谷毒门还只是个不足挂齿的邪门外道,现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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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谁人不闻之变色。”
“啧,幽谷昭也是有眼光的,知道自己不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黑鸦这么一号人物当副门主,几年时间就将谷内外整饬得妥妥帖帖。”
年轻武者又疑惑地提问:“奇怪,黑鸦这么厉害,怎么不干脆掀了幽谷昭,自己做门主,岂不快活?”
这个问题一出,另外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浮现了诡异而下流的笑容。
其中一人解释道:“老弟,你才出师走动,不知道也是自然。幽谷全门上下所有权利都握在黑鸦手里,幽谷昭挂着门主的名头,除了研制□□一概不管。你说,黑鸦快活不快活?”
另一人嘿嘿一笑,补充道:“还有更快活的呢!幽谷昭不仅将所有权利拱手想让,还在床上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黑鸦已然是毒门的老爷了,做什么要去占那个门主的虚名。”
年轻武者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说:“两位大哥可别瞎开玩笑。这幽谷昭又不是女子,怎么会……”随即,他反应了过来,咽了一下口水,喃喃道,“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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