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医?吃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歌于拂晓
“可不是。幽谷昭也是引狼入室,如今雌伏于人下,恐怕是为了保命吧。真是……啧啧,可悲啊。”最先说话的那人摇头叹道,脸上下流之色未减,眯着眼说,“听说幽谷昭生得女相,也难怪黑鸦欣然笑纳了。”
另一人接话道:“名人录上有记载,幽谷昭形貌丽,面带阴柔,而黑鸦则是满面伤痕,以面具遮脸。如果不是为了保命忍辱负重,这幽谷昭的口味也太奇特了。”
这几人聊得火热,而冷予瑾也注意着他们这边的动向。过了一会儿,负责续茶的店小二提着铁壶,从另一边的雅座走过来,也要给这三人续茶。冷予瑾眼神一凛,拿起一枚铜钱暗中掷了过去。
店小二被击中脚踝,慌乱中为了扶住桌子站稳,他扔掉了手里的铁壶。铁壶哐当掉在地上,里面的茶水半扑半溅,淌了一地。他连忙对四周的客人道歉,蹲下身拾东西,拿起铁壶往后厨走。
冷予瑾也站起来,跟着这位店小二走向后厨,却在路过雅座时,被独坐的一人起身拦下。来人眯着眼睛笑,却让人觉得他不怀好意,像一只笑面狐狸。
“冷大夫,你要去哪里?不如坐下来说话。”
冷予瑾认得这人,以前云游九州时与他打过几次照面,对方对自己莫名地多有礼让。今日再见,他心中却感到一阵不喜,只因这人是幽谷毒门的左使,而啼莺中的就是幽谷的密毒。入座时他便发现了这人,所以才一直留意说话的三位武者和这里,防的就是这人下毒手。
“孟声。”冷予瑾看着他,语气冷淡,“我得去处理那把铁壶。”
刚才店小二给孟声续茶时,他注意到对方偷偷给壶中加了东西。那三人的确嘴上没门,但他不想他们当场中毒发作惹来麻烦,所以才让店小二打翻了铁壶。那铁壶已经沾了毒,若不去处理,就会害了其他无辜的人。
孟声仍旧笑眯眯地,不肯让步,只是说:“舍弟已经去处理了。”
“孟司?”
冷予瑾知道这人有个双胞弟弟,是幽谷毒门的右使,以往也是形影不离的。刚才没见着孟司,他还觉着有些奇怪。
“正是。”孟声应着,又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冷大夫,这下可以入座了吧?”
冷予瑾这才入座,将佩剑用身体挡住,才抬眼看向孟声,问道:“要说什么?”
“传言说神医不救江湖之人,如今看来也不可信啊。”孟声说罢,啜了一口茶。
“出了这道门,你想如何,我都不会插手。”冷予瑾哼了一声,“别坏了人生意。”啼莺爱吃这里的东西,他可不想这春江馆被卷入命案而关了门。
孟声微笑着点点头,道:“是我失虑了。美食的确不可辜负。那我便等他们离去再动手吧。”
虽然不想管那几位江湖人的死活,但听得人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地说要动手,冷予瑾还是不悦地蹙起了眉。
孟声了然道:“神医放心,不过是毁了他们的嗓子而已,不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那三人到底会如何,冷予瑾并不关心,他方才想起啼莺所中的幽谷密毒,便要试探对方一番,看能否套出话来。
“去年,你们为何要对左慕白下手?”
孟声挑眉,轻笑一声:“你不是一向不问江湖之事嘛,怎么忽然对左家公子感兴趣了?”
“只是好奇罢了。最近你们动作太多,先是峒州左家,后是州逸龙山庄,莫不是背后有什么阴谋?”
冷予瑾从扶伤那里听来了啼莺中毒的始末,知道真相与江湖传闻有许多出入,但他故意接着江湖传闻往邪教意图染指江湖安危上推论,好逼对方多说一些。
“天地冤枉,我们尊主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孟声总是格外好说话的样子,此时笑着喊冤,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心。他嘴里说的尊主是副门主黑鸦,他与胞弟虽然名义上是毒门的左右使,实际上是黑鸦的半个养子与徒弟。
“峒州左家与我们一派素有旧怨,但尊主也不是爱挑事的性子。不过那左公子竟是有本事的,找到了我们在谷外秘密设立的药园,毁了我们培育多年的珍贵药材。他已经踩到我们头上了,还指望我们咽下这口气么?”
“至于那逸龙山庄……我们两派往日并无恩怨,什么神秘侠客和庄主夫人,我们全不知情,也不知道他为何非要给我们泼脏水。”
孟声说到这里,笑眯眯地看着冷予瑾。
“神医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尊主呀。”
冷予瑾听后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要说:
副西皮是黑鸦x幽谷昭,他们以后会出场,这两人与冷予瑾和啼莺都有关联。
这期榜单没有申上,以后新来的小天使应该不会太多,我会努力留住看到这里的你们哒!
感谢小天使用藏和评论支持我,希望自己以后能越写越好!
虽然这章啼莺就露了个脸,但是冷予瑾心里记挂着他。冷予瑾还去套话,真是为难这个社交障碍者了=v=
第24章第二十四章
孟声所说的话,冷予瑾信一半,不信一半。
他从扶伤那里得知的消息,与孟声前一半的说法能对上号。啼莺是去了阑州才遭遇这等祸事,而阑州正是幽谷所在地。左家在峒州,与幽谷毒门交恶后,左家人便很少出现在阑州。说左慕白是冲着幽谷毒门去的,也有几分可信。
但后一半应该是托辞,全不可信。按扶伤所说,追杀之人不敌龙亦昊才匆匆撤退,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惹上了逸龙山庄。他们可能不知与龙亦昊拜堂的人是谁,但怎么会猜不到神秘侠客是左慕白?就算猜不到,追杀时误伤了无辜的啼莺,难道也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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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逸龙山庄的人?
冷予瑾正要开口,与孟声面容一样,只左眼角多一颗泪痣的孟司从后厨那边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冷予瑾,面色冷淡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便挤到了孟声边上,坐了下来。
“处理好了。”孟司低声道。
孟声嘴角含笑,轻拍了一下孟司放在腿上的手,然后与冷予瑾说:“左家那位公子前不久听说已经转醒了,也不知谁有这么大本事。同是行医用药之人,冷大夫可曾听说过什么?”
“不曾。”冷予瑾盯着孟声的眼睛,余光也注意着孟司的动静,他慢慢说,“能解幽谷两种密毒的人,我也想认识一下。”
孟声的眼珠微微一动,视线往孟司那边偏了一分,随即又转了回来,面上的笑容一直未变。孟司的神情却是变了,本来他就不像孟声那样爱笑,现在更是没了好脸色。
冷予瑾心里也有了答案,眼神更冷了。
连孟声与孟司这两位左右使都不知道左慕白其实只中了一毒,另一毒用在了别人身上。看来幽谷毒门派出的追杀者,没有向上头汇报实情,恐怕是不愿担责。只要日后左慕白确实毒性发作,便不会有人追究到底是几种毒。
那他的徒儿就该受这无辜之灾吗!
孟声注意到了冷予瑾更加凶狠的目光,幽幽地叹口气说:“看来冷大夫是不想说了。尊主一直很欣赏你,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
以往听到孟声说这类招揽的话,冷予瑾向来是不理会的。但今日不同,他记挂着啼莺的状况,便无法不为所动。
“若你们愿意告知这两种密□□供我研究,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一旁的孟司沉不住气了,他怒视过来,低声吼道:“两种?真有胆!”
孟声面上仍是眉眼弯弯,唇角勾起,眼里却没了笑意。他轻抚了一下孟司的背,待他冷静下来,才对冷予瑾说:“我才知道,冷大夫竟然长着一张狮子嘴。”
冷予瑾不理会他的嘲讽,只问道:“就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吧。”
“既然称之为密毒,便是我派立身之本,你这一下要去两种,我可不敢擅自做主。”孟声的语气也没了笑意,不过他想了片刻,又说,“待我们办完事,返回谷中,定将冷大夫的意思回禀尊主。”
“有劳。”
冷予瑾嘴里吐出这两字,连个揖也不做,直接起身离开了雅间。刚才他坐的位置已经被其他人占了,他便在角落里又选了一个位子坐下。
他又听了一会儿厅里的闲聊,店小二将他要的烤鸭放在食篮里送了上来。转头一看,那三位侠客还在等他们点的菜,孟声和孟司也还没离开雅间,他便提起食篮,又走了过去。
孟声和孟司正在雅间里分吃烧鸡,见他过来,都停下了筷子。
“冷大夫还有事?”孟声笑着问他。
冷予瑾不说话,掀开食篮盖子,拿起筷筒中的一双竹筷,从片好的烤鸭中夹起一小块,放进了孟声的碗里。
“尝尝看。”
孟司将自己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怒斥道:“你什么意思!”
冷予瑾根本不惧他,又用筷子夹了一小块肉,放进了孟司的碗里。
“你也尝尝。”
孟司气得脸都发白了,而孟声倒是哈哈笑了两声,说:“舍弟不爱吃鸭肉,不能领你这份情了,还是我来吃吧。”
说罢,孟声伸筷将这两块鸭肉都放进嘴里,嚼碎了后咽了下去。
“嗯,不错,春江馆果然擅长烧鸡烤鸭。”孟声顿了顿,又笑着问冷予瑾,“这下你可放心了?”
冷予瑾略一点头,道:“告辞。”接着他盖上盖子,扣好锁扣,提着食篮往外走。
才走几步,他就听见雅间里传来摔筷子的声音,想必是孟司在发脾气。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这烤鸭是要带回去给啼莺吃的,馆内既然有这么两位擅长用毒的人在,特别是孟司还去了后厨,自然要更多一分小心。让他们尝味,是要他们表明态度。
将食篮在马背行囊中放稳妥了,冷予瑾牵着马快步走出城门,然后翻身上马,快马赶回了青茶镇。这烤鸭经不得久放,否则皮没有那么脆口,他得赶紧带回去。
啼莺在家里等了两个半时辰有余。他一直惦记着春江馆的烤鸭,午饭都没怎么吃。陈余热了几个馒头,拿过来要分给他时,他只要了小半个。然后他就拿着那本县令公子送的《千金要方》,坐在大门外边看边等。
一听到马蹄声,他便抬头去看,眼睁睁地看了三次镇上的人牵着马走过自家门前,第四次才盼到冷予瑾牵着马回来。他连忙放下书,迎了过去。
“师父,辛苦你啦!”啼莺说着,伸手帮冷予瑾卸马背上的行囊。
“这个重,里面都是书。”冷予瑾将装书的行囊背拿过来,然后将食篮取出来递给啼莺,“你拿着食篮去堂屋吃吧。”
啼莺听话照做,提着食篮往里走。陈余听到动静也出来了,他牵过马,往院子里马厩那边引。冷予瑾背着行囊,跟着啼莺进门后就去了正房旁的小书房,将买回来的书籍都规整好。
将食篮放在堂屋的桌上,啼莺迫不及待地将盖子打开,掀开了里面的油纸。烤鸭已经片成了块,整齐地码在鸭架上,比起之前的烧鸡,烤鸭的皮颜色更深一些,而且也更加肥腻。不过,啼莺敏锐地注意到,这烤鸭的肉好像少了一两片。
莫非是店家偷偷短了斤两?应该没这个必要吧,只少了这么一点,更像是被偷吃了。
啼莺忍着嘴馋,等冷予瑾来到堂屋里,便跟他说起自己的发现:“这烤鸭一定特别好吃,不知道是店小二还是帮厨偷偷尝了一点。”
冷予瑾也不想让啼莺知道在春江馆里发生的事,便没有出声。他刚才放完书,便去水缸那边打了水净手,又绞了帕子,连着碗筷一起拿过来。
“手给我。”
啼莺一直盯着烤鸭看,闻言愣愣地伸出手去,这才调转视线去看冷予瑾。等他注意到时,冷予瑾已经握着他的手,拿湿帕子将他的每根手指都细细擦过。
“好了,吃吧。”
“谢谢师父。”啼莺红着脸回手,跟着小声嘟囔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虽然听到了啼莺嘟囔的话,但冷予瑾却觉得自己这样照顾徒弟是天经地义。别说啼莺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以后两人都变成了老头子,一直练武的他肯定比啼莺要强健,还是得他来照顾对方。
脸上的热度还未退,啼莺一时竟忘了烤鸭,还是冷予瑾给他夹了满满一碗,并将碗筷都塞进了他手里,这才又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
不过啼莺也没有立刻开吃,而是放下碗,不肯先动筷。上回他不停被冷予瑾投喂,后来又分了神,竟然让冷予瑾最后才吃上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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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可不能再犯错了。他拿着筷子,往冷予瑾面前的空碗里夹了一堆烤鸭肉。
“师父也一起吃。”
等冷予瑾动了筷子,啼莺才放心地开始吃自己碗里的东西。一个人很投入地在吃,另一个人很投入地在看对方吃,两人很快就分吃了大半只烤鸭。
啼莺这回吃得满足极了。心情愉快,佳肴也变得更加美味。他放下碗筷,抽出自己随身的帕子,擦干净了嘴和手。
“吃饱了?”冷予瑾问他。
“嗯。”啼莺应声,随即注意到自己面前堆起的骨头是冷予瑾面前的三四倍,不禁有些害臊。他想了想,又问冷予瑾:“师父不爱吃这些油腻的吗?”
冷予瑾摇头,答道:“也不是。要是你做的话,我会多吃一些。”
本来啼莺是想问一问冷予瑾的口味偏好,以后好安排膳食,没想到又听到这样暧昧而本人却毫无自知的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的心神被冷予瑾带跑到天上去。
那边冷予瑾放下碗筷想了想,又开口说:“徒儿,我今天在城里听人说,左家公子已经醒过来了。”
啼莺猛然听到左慕白的消息,有些惊讶,他抬眼看向冷予瑾,确认道:“左慕白?”
“是。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冷予瑾说。毕竟那是啼莺用他自己的命救回来的人。
“醒了便好。”啼莺想了想,又觉得奇怪,喃喃道,“二月过的毒,现在都五月底了,就算消息传的慢,怎么过了这么久才醒呢……”
冷予瑾看了他一会儿,问他:“你在担心他?”
“算不上担心,就是觉得奇怪。”
“你不恨他吗?”
啼莺一愣,然后仔细理了理他与左慕白的关系。他与醒着的左慕白只见过那一面,两人算是陌生人,何况事发突然,他被误伤中毒也不是左慕白有意为之。后来他过了左慕白的毒,但那也不是因为左慕白,而是因为龙亦昊。
所以啼莺答道:“不,我没道理恨他。”
冷予瑾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从扶伤那里听说事情的始末时,并没有太多共情。如今再度想起这些祸事,却忍不住为啼莺感到不平。刚才那一问,是他一时失言了。他平时的确不太顾及别人感受,但啼莺不一样,他不忍心啼莺因为想起过去而难过心伤。
啼莺却想岔了。他见冷予瑾沉默,忽然想到这人应该从扶伤那里知道了自己与龙亦昊之间的种种纠葛。此时他哪还有什么心力为过去之事神伤,只想着赶紧向冷予瑾澄清。
“我已经完全放下了!”啼莺急促地解释,“我是林七,过去的事情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谁知,冷予瑾却伸手抱住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哄孩童那般低语道:“我知道,都过去了。不过,你还是可以讨厌那些对你不好的人,也可以恨那些害你受到伤害的人,你想怎样都没关系。”
啼莺一时无措,下意识地抓住了冷予瑾手臂上的衣服布料。
有那么几刻,他也是恨过的。狠心让他过毒的龙亦昊,牵连他无辜中毒的左慕白,将他送进小倌馆的奴隶贩子,甚至是将他卖给大户人家的父母……在他最苦最绝望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恨过他们的。
可是过了那一刻,他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恨。这种感情并不能助他逃离小倌馆,也不能救他性命。他的过去已经十分悲惨了,要是再抱着恨意度过余生,那他会变成多么面目可憎的一个人啊。
龙亦昊总是说他体贴,说他善良,说他好。扶伤也总说他天真,说他知足,说他傻。只有冷予瑾,告诉他可以去讨厌别人,可以去恨别人。他不用当一个好人,他只用做他自己。
啼莺知道这样放纵自己不好,但他还是很开心。
其实,他有冷予瑾这番话就够了。那些片刻的恨意与过去的悲惨,和现在的安定相比,已经无足轻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4000字,好长。这本每章都会各种超过字数,下一本我想试着按字数分章节,你们说吼不吼啊?
第25章第二十五章
既然书已备齐,第二日,啼莺便开始跟着冷予瑾学习。早上饭后服了药,啼莺含着冷予瑾给他的糖丸,去了书房。他从书架上拿下冷予瑾刚才说今日要讲的《神农本草经》,坐在书桌前翻看着,等冷予瑾晨练完毕后来给自己讲解。
这一版的《神农本草经》共记载了三百六十五种药材,分为上品一百二十种、中品一百二十种、下品一百二十五种,分别记于上经、中经、下经三卷。正文前是历代整理本书的三位名家做的序,啼莺看过序言之后,将三卷的篇头诵读了一遍。
“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轻身益气,不老延年者,本上经。丹沙、云母、玉泉……”
心里大致对书中列的药材有了一个印象之后,啼莺从上经卷开始仔细读药材的说明与三位编者的注解。慢慢读了几页之后,冷予瑾从门外进来了。
“师父!”啼莺连忙站起来,作了一揖。
“你坐着就好。”说罢,冷予瑾从墙边提了一把椅子,摆在啼莺边上,也坐了下来。
冷予瑾斜过身子,靠在啼莺所坐的椅子扶手上,伸手将他面前的书翻到了上经卷的第一页。此时两人靠得极近,啼莺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因为才晨练完毕散发出来的热气。他稳住了心神,不露痕迹地稍微避让了一下。
冷予瑾的手指在书页上划过,对他说:“今天先给你讲二十种上药,然后你自己下去熟记,隔一日我会出问题考你。若都能答上,不出错,我再往下讲。”
“好。”
啼莺应下,听着冷予瑾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第一种,丹沙。神农言其‘味甘,微寒。’而黄帝与扁鹊却言‘味苦’,实际上……”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冷予瑾才讲完这前十种上药。他讲得很细,不仅仅在讲药,还从药性出发,讲了何种病开何种方时要用上这一味药,用时又该注意有什么配伍禁忌。
啼莺起初的确是凝神静听,并在心中努力记下。但连续一个时辰下来,他的注意力便有些不能集中。冷予瑾注意到了,于是便给了他一刻的休息时间。啼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过他才按了两下,便被冷予瑾拿开了手。
“我来吧。”冷予瑾说着,用指腹依次轻点上他头上的几处穴位,告诉他对应的穴位名称和功效,然后用力和缓地替他按摩起来。
专业的手法立刻让啼莺觉得发紧的头皮舒服了许多,于是他对冷予瑾卖了个乖,说道:“师父待我真好。”
冷予瑾没有接话,只用心按足了一刻钟。啼莺到后来已经有些昏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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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不过休息的时间一过,冷予瑾便出声叫他,让他醒醒脑子,继续讲后十种药。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第一次授课便结束了。两人从书房里出来时,午时已过,陈余之前赶着饭点做了东西吃过了,啼莺便去厨房准备他自己和冷予瑾的吃食。
蒸上米饭,啼莺转头去切案板上的肉,过一会儿陈余拿着药包进来了。
“林公子,做什么呐?”
“剁猪肉做个红烧狮子头,然后再做个凉拌茄条。陈大哥要再吃点吗?”
“不用啦,我饱着呢。待会儿煎好了药就给你端过去。”
说完话,两人各干各的事。啼莺做好菜之后,陈余还帮着他将饭菜送到了堂屋里去。吃过饭,啼莺照例喝药吃糖,便去了书房里,温习今日所学内容。冷予瑾也陪着他,在书房里看自己买回来的书,检查其中有无排版印刷的错漏。
今日啼莺已经饮过两副药,晚上吃过饭便不用再喝了。天色微暗,啼莺点起了灯罩里的火烛。此时若再看书则伤眼,他们两人便在书房里下棋。
啼莺从小便开始练棋,他记性也不错,自认为棋艺水平属于中上。不过与冷予瑾对弈时,他总觉得对方将自己每一步的意图都看透了。下到中途,冷予瑾还是让了一让,没让啼莺因为劣势太大而提前认输。最后清盘时,啼莺也只输了四个子。
“师父莫不是还会读心术?”啼莺拾着棋盘上的自己下的白子,感叹了一句。
继医术、轻功、剑道、暗器之后,他今天又见识了冷予瑾的棋艺。到底还有什么是这人不会的?就算是做菜……要是他没有不喜火光,是不是就能开出个天下第一菜馆啊?
“我要是会读心术倒好了,真想看看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啼莺偷偷吐了下舌头,打散了脑中幻想冷予瑾拿着大勺在炉灶边颠锅的画面。
“行了,我来拾吧。”
说着,冷予瑾悬在棋盘上的双手动作极快,一只手拾起棋盘上的黑子,另一只手拾起白子,屈指一弹就准确地将黑白子分别掷进了对应的篓子里,不一会儿就将棋子全部清理干净。
啼莺睁大了眼看冷予瑾炫技,觉得惊奇有趣,末了在一旁小幅度地鼓起掌来,赞道:“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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