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医?吃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歌于拂晓
看着他这副样子,冷予瑾没忍住勾起了嘴角,对啼莺说:“你现在好像水獭。”
啼莺已经习惯了被冷予瑾用各种动物比拟。什么皱脸的时候像巴哥,发呆的时候像兔子,顽闹的时候像狐狸,现在又多了一个鼓掌的时候像水獭。他能理解冷予瑾,这人真是很喜欢动物,可惜不得亲近,所以一直怨念难解。
作为徒弟,啼莺当然要满足冷予瑾这点小爱好,他轻握双拳,将两手内勾放在胸前,学起了海獭的样子。
“这样吗?”啼莺问道。可惜不知道海獭是怎么叫的,不然也学一学。
“皮。”冷予瑾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很晚了,去休息吧。”
说完话,两人各自洗漱睡下。
转天,啼莺在家温习看书,冷予瑾去镇上的医药铺待了一天。又过了一日,便到了啼莺接受冷予瑾考校的日子。
他在书房里翻着书,等冷予瑾晨练完过来,这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昨日温习时很顺利,他不仅背下了前二十种上药,还多记了十种。想着待会儿在冷予瑾面前表现自己,然后便能得到对方的嘉奖,不由得就喜上眉梢。
冷予瑾进来看见他脸上的笑意,便问他:“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师父!”啼莺站起来,带些微骄傲地说,“我超额完成任务了,多记了十种上药。”
冷予瑾正将椅子提过来,闻言转过视线看了他一眼,应道:“是么。”语气和神情却不似啼莺之前想象的那样欣喜,反而有些冷淡。
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冷予瑾示意他也入座,然后说:“那便将这三十种药说与我听吧。”
啼莺吸了口气,开始复述自己所背的内容:“上药第一种,丹沙。味甘,微寒。主身体五脏百病,养神,安魂魄,益气,明目,杀魁邪恶鬼。久服,通神明,不老。能化为汞,生山谷。第二种,云母……”
冷予瑾端然正坐,两手放于自己腿上,凝神听着啼莺的复述。啼莺确定自己将这三十种药没有错漏地背下来了,可他偷瞄到冷予瑾的脸色格外冷峻严肃,不由得在心里打起鼓来。
“……第三十种,独活。味苦,平。主风寒所击,金疮,止痛,贲豚,痫痉,女子疝瘕。久服,轻身、耐老。一名羌活,一名羌青,一名扩羌使者。生川谷。”
啼莺背完最后一种,便停下来看着冷予瑾,小心问道:“师父,徒儿可有背错。”
“不错,与书上所记一致。”冷予瑾点头道。
啼莺这才放下心,认为冷予瑾不过是在教学上格外认真所以神情才如此严肃,接着又听得冷予瑾说:“之前我说过,要提问考你。你仔细听好了。”
冷予瑾从药性用途中选出一个小点,问啼莺这三十种上药中哪些符合,例如主风寒湿痹的药材与除风寒湿痹的药材,一连问了十个问题。啼莺听了题,便皱眉思索,回忆这三十种药材的药性,勉强将题目都答上了。
啼莺答的时候,冷予瑾不作声,直到他全部回答完毕,才给了评语:“基本上都能答出来,但是耗时太久。而且,错答了一味药,漏了三味。”
听得这两句评语,啼莺心里一沉。刚开始的兴奋,在此刻变成了羞愧。他觉得脸上一阵阵地发热,不敢去看冷予瑾。
冷予瑾给他解释清楚错漏之处何在,然后说道:“一处错漏需打一次手板,徒儿,伸出手来。”
啼莺偷偷瞄了一眼,见冷予瑾表情严肃,也不敢求饶,又埋下头,将左手伸了出去。
冷予瑾轻捉着他的左手手腕,拿过桌面上的薄木尺,抬起手往下一挥,抽在他的手心当中。其实冷予瑾已经控制住了他的力道,但啼莺还是被吓了一跳。小时候被责罚毒打的记忆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在手心吃痛的时候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自己毕竟答错了题,该罚。啼莺闭眼蹙眉,咬牙忍着,放在身侧的右手也紧紧攥拳,等着第二下。
但是第二次手板却迟迟没有落下,啼莺疑惑地睁开眼,抬头去看冷予瑾。却见冷予瑾也微蹙眉头,看着他手心中的一抹红色,而拿着木尺的手举在半空,一直没有动作。
“师父?”
冷予瑾叹了口气,将木尺放回桌面上,捧着他的左手问:“很疼吗?”
啼莺听他这么一问,本来是觉得自己该打,却也忍不住觉得有一点点委屈。他很努力地多记了十种药,只是想要得到冷予瑾的表扬,现在不仅没有表扬,还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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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手板,哪里能不委屈呢?
他咬着唇,不说话。
“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学医容不得马虎。你今日的一处错漏,很可能就是将来的一条人命。”冷予瑾放柔了神色和语气与他说,“越是基础的东西越要重视,千万不能冒进。好好将所学的内容烂熟于心,不仅要会背,还要会用。知道吗?”
啼莺知道冷予瑾说的在理,便低声应道:“徒儿知错了。”
“知道就好,剩下的手板不打了。”冷予瑾说着,揉了揉他手心红痕旁边的地方,“还疼吗?我给你上点药吧。”
啼莺摇头,说道:“这一下该疼,好让我一直记得自己所犯之错。”
冷予瑾摸了摸他的头,说道:“那今日就不讲课了,前二十种药你再看看,明日继续授课。”
“好。”啼莺应道,“谢谢师父。”
他知道,冷予瑾对他严格要求,本身就是一种关心,自然让他信服,也让他心生感激。而刚才没有落下的第二次该打的手板,又是冷予瑾另一种不忍心的温柔。
即使手心仍然在疼,啼莺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他的师父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师徒学习的日常(1/1)。说着自己要严格教学的师父,最后还是不忍心责罚徒弟。
最近看到别处有人讨论“作说”影响阅读体验,但也有人说自己想和作者互动。
我自己是属于话多的人,所以每章都会写作说,也希望能和大家互动,还要感谢藏和留评的小天使们呀!
如果有小天使不想看作说的话,app上有功能可以隐藏作说,待会儿我也会在文案里提一下。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六月上旬,距离上一次药浴已经过了七日,啼莺今日该进行第七次药浴了。
准备药浴的药汤时,冷予瑾告诉他,这次药浴结束后,之后就不需要再进行药浴,且每日服用的内服药,也减为每日一副。啼莺当然高兴,这说明自己的情况在好转,内服的药那么苦,习惯归习惯,但每天能少服一次真是好事。
药浴完毕,冲洗干净之后,啼莺穿上里衣,披着外衣出了浴室,往他自己的寝室走。才走到庭院中,他便看见冷予瑾站在他的房门前,应该是等着他。
啼莺快步走过去,问道:“师父,找我有事吗?”
冷予瑾向前几步,将他披在身上的外衣紧了紧,答道:“想来问问你,现在觉得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刺痛和体寒可有改善?”
“已经大好了。刺痛感不常有,偶尔发作一下也很微弱,不在意的话我都要忘了。至于体寒,我自己是感觉不到冷的,倒是师父总说要我保暖。”
“看来你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冷予瑾说着,注意到他的头发还带有水汽,连忙将他推进屋里,说道,“让你防着风寒,是因为你的体质比不得常人。你容易生病,还是要多加注意。”
啼莺笑了笑,应下:“是,徒儿知道了。”
冷予瑾站在门外,挡住了室外的夜风,与他继续说话:“中旬便要到大暑了,天气炎热难捱。我在想,若你身体好些了,便带你去山中的药庐避暑。”
“药庐?”啼莺眼前一亮,欣喜地追问,“可是师父隐居之地?”
“正是。就在鼓岩山周边的山脉之中。”
“我要去!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到时候注意些,多穿点防着山风,不会有问题的。”啼莺急切地说着,难掩脸上的兴奋神色。
能够去神医隐居的药庐小住,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据他所知,这座药庐除了冷予瑾本人,只有他师父白衣剑仙住过,还有独眼药王和扶伤两人拜访过,再没有别人知道药庐所在地,更别说去过了。
他身为冷予瑾的徒弟,才能够有这样的待遇。进入神秘的药庐,看尽那里的藏书,或许能见到许多珍稀药材,还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啼莺越想越好奇,迫不及待地说:“我们这两天就出发吧。这天气越来越热啦!”
迎着徒弟期盼的眼神,冷予瑾当然不会让他失望,于是便点头道:“好,这两天拾一下,采买一些东西,第三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说定之后,冷予瑾让啼莺早些休息,便替他关上了房门。啼莺落下门栓之后,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冷予瑾之前送他的夜明珠,照着脚下的路摸上了床。
躺在床上,啼莺便开始幻想药庐的模样。一定会有一个地宫,墙壁上镶嵌着许多这样的夜明珠,金砖银砖堆成了小塔,珊瑚珍珠玉器铺满了一地,走进地宫满目都是绚烂的光芒。
这么胡思乱想着,药浴带来的困倦让他睡了过去,竟然在梦里见到了这样的地宫。除了金银财宝,他还看见了两只模样的奇怪的神兽,蹲坐在地宫入口,神色肃穆地守卫着地宫。
第二日,啼莺与冷予瑾一起出了门,去郡城采买要带走的食物药材和日用。冷予瑾驾着马车,啼莺坐在他旁边,便将自己做的梦与他说了。
“梦见了神兽?长什么模样?”冷予瑾一听到类似动物的东西,便来了兴趣。
“长着狮子的脑袋,鹿的身子,马的尾巴,爪子像龙一样。”啼莺伸出手,做出五爪的样子,然后又指了指额头中心,说,“这里还长着螺旋状的角。”
冷予瑾轻轻一笑,说:“这样神奇的瑞兽能出现在你的梦中,是件好事。”
啼莺也跟着微笑,他很高兴自己能将这件事说得有趣。之前他就发现冷予瑾不像最初那样刻意板着脸了,自己若说个什么有趣的事情,或者偶尔胡闹一下,也能让他笑一笑。
他喜欢看见冷予瑾的笑脸,就像树叶间漏下的阳光,屋檐边滴下的雨水,总能让他的心情也变得舒畅。
“那药庐里会有这样的地宫吗?”啼莺好奇地问。
“没有地宫。”冷予瑾顿了顿,又认真地强调道,“也没有神兽。”
“我知道,神兽没那么好见的。”啼莺点点头,继续说,“可是,没有地宫的话,别人送你的诊金要放在哪里呢?听说邶州的马商送了半边马车的东西给你。”
冷予瑾理所当然地说:“好卖的都换成银票了,不好卖的就地找个山头埋了。带着那么沉的东西,不方便行走。”
“埋、埋了?”啼莺睁大了眼。他对钱财这么不屑一顾的吗?
“嗯,是埋了,有需要的时候再去挖出来。”
“咦?还能找到吗?”啼莺觉得很不可思议。
“能,每一个坑我都记得。”冷予瑾说着,看了一眼神情惊讶的啼莺,“我没跟你说过吗?我看东西过目不忘,只要在脑中回溯一下,就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自闭两年之后才突然有了的能力,那之前的记忆并不能很清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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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无名道人说他心神受损,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只不过,除了师父白衣剑仙和啼莺以外,这些记忆都是灰色的罢了。
啼莺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难怪师父会这么多东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学什么都很快吧?”
“还好,除了医术、轻功和剑道,其他不过略知一二。”来自冷予瑾的定式谦虚。
“我已经知道师父的棋艺了得了。那么另外三样,琴书画,也都‘略知一二’吗?”
冷予瑾总觉得啼莺说“略知一二”时的语气有些微妙,但还是应了:“是。书法有跟着师父练过,还算有些心得。而琴与画,自己看书瞎琢磨的,上不了台面。”
啼莺一时来了兴趣,便说:“琴棋书画中,我最擅长琴。改天有空,师父陪我高山流水共奏一曲,如何?”
“我琴技不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师父又谦虚了。”
啼莺自然是不信的。他的师父可是天神转世,过目不忘的天才,所谓“琴技不好”一定是跟仙女的琴技相比而言。之前两人赶路时,他唱歌而冷予瑾轻声哼唱相和,那时的音调韵律是一点也不错的。
冷予瑾不与他争辩,只说:“药庐里有张七弦琴,也是师父赠我的。后来我又添了一只埙,一支竹笛,一把二弦胡琴。你若是感兴趣,都可以拿去用。”
啼莺听罢,更认定冷予瑾颇懂音律,否则哪里会集这些乐器。
两人一路说着话,便来到了郡城。
啼莺对食材特别上心,想着要给冷予瑾做好吃的,但天气热食物储存不易,只能选了品相比较好的干菜熏肉和米面等。冷予瑾不管食材的事,但是对药材格外仔细,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方,备齐了整整两个月要用的药材。
之后两人又去买了些衣物鞋袜和其他日用物品,采购的所有东西堆满了一半的马车。接着两人便去用午饭,这回冷予瑾没有带啼莺去春江馆,而是去了另一家蒸菜做得不错的饭馆。
他们没有碰见什么奇怪的兄弟俩,也没有遇见多嘴的书生或侠客,相安无事地填饱了肚子,这就要打道回府了。
冷予瑾驾着马车慢慢走在道上,啼莺和来时一样,坐在他旁边。两人都戴着斗笠,防着这大热天的日晒。啼莺吃饱了就有点犯困,但他强打着神,不想在冷予瑾面前偷懒。
冷予瑾看着他抓着护栏一脸倦意,偏偏还要强撑着,于心不忍地劝道:“你进车厢里去睡一会儿吧。”
“不,我要跟师父说话。”啼莺有气无力地嘀咕着。
“你身子弱,别逞强。”
“不……”来自啼莺的最后倔强。
冷予瑾还想劝,余光注意到街边摆摊叫卖的小贩,便停下车,探身过去买了一串冰糖葫芦。他剥开冰糖葫芦上包着的糖纸,将小木棍这端递给了啼莺。
“既然不想去睡,那就吃点酸甜的东西吧。”
“嗯……”
啼莺应着,接过冰糖葫芦,将最上面的一颗咬了一口,在嘴里嚼碎。冰糖的甜腻之后,便是山楂的酸味,一下子就让啼莺清醒了不少。他嚼了嚼,咽下去之后,便哼起了刚才卖糖人唱的小调。
“葫芦儿圆,葫芦儿甜,葫芦儿只要五文钱。”
马车悠悠地出了城,又不急不缓地往青茶镇走。
啼莺吃得慢,山楂上的冰糖在日晒下有些化了,滴在他的手上,他一着急,便顾不得好看不好看,低头去舔手上的糖汁。
这一幕让冷予瑾看见了,觉得不该让他如此,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异。于是他取了自己的帕子,塞到啼莺手里。
“先垫上,回去洗。”
“谢谢。”
这帕子已经沾上了糖汁,啼莺也就不推辞了,用帕子包着竹签,垫在手上。然后他加快速度将剩下的两颗山楂吃下了肚,没有太浪这些冰糖。
两人回到三合院后,陈余出来帮着牵马卸车,他看到马车里堆着的东西,有些疑惑。
“冷公子,买这么多东西,是要……?”
想起自己还没有跟陈余交待过,冷予瑾这才告诉他:“我们要出门,去山里避暑,大概待两个月。”
“啊?这么久?你们才来这儿住了十来天吧。”陈余说着,试探着问,“那我之后是去找别家干活,还是?”
“你留下来帮我们守家吧,走之前我会先付清工钱的。”冷予瑾答道。
陈余闻言,顿时面上带笑,说道:“谢谢冷公子。”这么大方又不多事还信任自己的雇主可不好找,自己运气实在不错。
“那这两个月就麻烦陈大哥了。”啼莺也跟着说了一句。
“哎呀,当不起当不起。你们放心出门,回来家里肯定好好的。”
将事情说清楚了,三人便进了院子里,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第二日,两人清点了一下要带走的东西,将家中物品都整理了,然后冷予瑾又去集市上买够了马吃的粮草。第三日一早,冷予瑾便驾着马车,带着啼莺去往药庐所在的山头。
作者有话要说:
冷予瑾的设定是天生开挂的高智商天才,因幼时事故自闭而有些感情缺失和社交障碍。
过目不忘的能力,可以参考美剧《suits(金装律师)》里的m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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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财宝埋遍沅国九州大地,日后考古的人意外发掘出来,肯定很奇怪,这里怎么会有窖藏?
顺便推荐大家去看《国家宝藏》这个节目呀,特别好!
九大博物馆我在出国之前只去了三个,回去一定找时间都去了。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马车从青茶镇出发,在路上走了两日半,便来到了鼓岩山脉众多山头之一的山脚之下。冷予瑾将马车从正道上赶下,停在了入山的杏树林外,将缰绳捆在了树干上。
啼莺从置备的衣物里找出斗篷来穿上,也跟着下了车。他看了看这片杏林,没有见到可以走的路,便问道:“师父,这里怎么没有上山的路啊?”
冷予瑾给马放下了草料,答道:“隐居之地,自然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上山的人少,也就没有现成的路可以走。”
然后他拍干净了手,对着啼莺展开双臂,说道:“过来。”
“咦?”啼莺只疑惑地发了一声,不敢动,怕自己误会了冷予瑾的意思。
“我用轻功带你上去。”冷予瑾说着,仍然张着双臂,等啼莺自己过来。
啼莺表面上还是做了最后的挣扎,他说:“不好劳烦师父,我自己可以走的。”
“唉……”
冷予瑾叹了口气,往前跨一步,伸手就将啼莺打横抱了起来。啼莺突然间感到天旋地转,怕自己摔下去,一时慌张,下意识地就抱住了冷予瑾的脖颈。
然后他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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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予瑾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响起:“你这么轻,抱起来都没多少重量,根本算不上劳烦。”
说罢,冷予瑾便运起了轻功,抱着啼莺飞身进入了杏林之中,轻车熟路地朝山腰之上的药庐奔去。
啼莺上一次被冷予瑾这样抱在怀里,还是在那个点着红烛的夜晚,冷予瑾强行将他带下山,那时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又惶恐不安。而这一次,他跟着冷予瑾上山,时隔两月,他开始贪恋这个温暖又安全的怀抱。
虽然啼莺盼着上山的路再长一点才好,但冷予瑾超凡的轻功让他即使抱着一个人也丝毫不影响前进的速度。啼莺觉得好像没过去多久似的,冷予瑾就放慢了脚步,然后停了下来。
啼莺有些疑惑,将脑袋从冷予瑾怀里抬起来去看四周,入目是连片的杏树,没有看到一角药庐的影子。
冷予瑾将他从怀里放了下来,告诉他:“这一带有无名道人设置的迷阵,须仔细辨认,若继续用轻功前进,容易迷失方向。”
“迷阵?无名道人?”啼莺听得很懵。
他听说能够布迷阵的古老流派早已失传,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有人会这门手艺。而这无名道人的名号,他之前也从来没有听其他武者说起过。有这等本事,却又在江湖上没有名气,想必一定是位隐于世的得道高人了。
“无名道人是我师父的朋友,他随师父来过这里。离去之前,他在药庐之外布下迷阵,说要送我真正的世外桃源。”
啼莺听完了来龙去脉,却不由得有些微的失落。他本以为自己是第四个来冷予瑾隐居之处的人,没想到现在排名又往下掉了一位。
不过他也没有失落太久,因为下一瞬,冷予瑾就牵起了他的手,将他吓了一跳。啼莺觉得两手相接的地方格外地热一些,在最初的惊吓过去之后,他的心仍然跳得极快。
“小心些,别走丢了。”如此交待了一句,冷予瑾牵着他,迈步往杏林中走去。
随着冷予瑾走进杏林迷阵之后,啼莺这才注意到迷阵巧妙的地方。入目望去,前后左右竟然一模一样,这里的杏树又生得高大,树叶遮天蔽日,抬头望不见天,只能看见一直在半山腰笼着的雾气,也无法借助日月星辰来辨别方位。
他跟在冷予瑾身侧,看着他仔细辨认着树上自己看不见的什么东西,一步一步在树林中往前走着。此时此景,让他想起了扶伤。为了替自己求冷予瑾出山,扶伤到底了多少心思,才闯过这片杏林迷阵?
啼莺本想和冷予瑾聊一聊扶伤的事,但是又怕打扰他辨认方位,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安静地跟着他走。人一旦闲下来了,思绪就从脑子里跑出来到处飘,他又想起了过去。
过去,也有人这么牵过啼莺的手,而曾经的甜蜜一朝变成了谎言,要说想起来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是在他与冷予瑾相遇之后,过去的种种画面,一点一点被现在的人和事所替代。而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位置,现在也给了冷予瑾。
他的人生就像一块石碑,老天爷在上面刻写一篇铭文,刻到一半发现还可以写得更好,便统统凿掉磨平,然后开始刻写新的铭文。推翻过去的一切是真的痛苦,但好在以后的人生新篇章值得这么做。
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过去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能够遇到更好的人和事,可偶尔他也会想,如果当初将他从小倌馆里救走的人是冷予瑾,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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