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医?吃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歌于拂晓
啼莺笑道:“甚好。”
如此说定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将壶中热茶饮完,便各自回寝室睡了。
第二日,两人早起后各自寻了一个空地开始晨练。冷予瑾自然是照例练武,而啼莺前几日跟冷予瑾学了一套用来养生健体的五禽戏,每日早晨要练上两遍。
晨练结束之后,便是洗漱、用早饭、吃药等等。做完每日该做的事情之后,啼莺便叫上冷予瑾,一起去了书房。
冷予瑾走到房间的东侧,打开其中最大的一个木盒,从里面抱出一张盖着软布的琴。他将软布掀开放回木盒里,再将琴放置在琴桌之上。
啼莺走过去仔细打量着这张七弦琴。琴型是伏羲式,琴身以桐木为面,杉木为底,漆色褐红泛紫,琴弦呈金色。他伸手拨了一下琴弦,琴音浑圆厚重,传声悠远。
“好琴。”啼莺赞道,轻抚着琴身上的漆面,问道,“这琴可有名字?”
“背面有题名,池上刻篆体四字,风鸣空谷。”冷予瑾也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听着这仿若风过空谷的回音,继续说道,“这琴原来是师娘的,她留给了师父,师父传给了我。”
从冷予瑾的语气和用字当中,啼莺便知他的师娘已经不在人世了。看着师祖留下来的琴,他也觉得有些伤怀。
这是第一次听冷予瑾说起他的师娘,啼莺便问:“她是怎样的人?”
“我没有见过她。在拜师之前,师娘就已经走了。”冷予瑾说着,眼里有着哀恸之色,“师父告诉我,当时师娘怀着孩子,月份已经很大了,却不慎失足跌倒,大夫和产婆赶到的时候,师娘已经不行了,孩子最后也没能保住。”
白衣剑仙失去了妻儿,而他失去了父母。他们两人结为师徒,情如父子,给了彼此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和依靠。
啼莺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送别逝者往生的佛经。
“你来弹琴吧。师娘要是知道徒孙有擅长琴技的,一定很高兴。”说着,冷予瑾拉过啼莺的手,让他在矮凳上坐下。
“好,我先试试音。”
啼莺坐正了身子,试了试每根琴弦的音调,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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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有偏误,不需要调音。于是他对冷予瑾说:“我准备好了,师父拿笛子出来吧。”
冷予瑾闻言,从旁边一个小很多的木盒里,拿出一支黑漆带金字铭文的竹笛。他将竹笛横放在嘴边试了试音,每一孔的音调都准确无误。
“我也准备好了。你先奏曲,我随后和上。”
闻言,啼莺左手按弦,右手弹出了第一个音。一小段旋律过去后,一道笛音适时切入,与琴音相合,共奏高山流水之曲。
山中药庐,琴笛和谐,知音之曲从书房传出,在杏林之间荡漾开来。
与此同时,远在州的逸龙山庄内,书房里却安静压抑得很。
龙亦昊站在书案前,提着一支小狼毫笔,在摊开的多折绢本上抄写着《妙法莲华经》第二十五品《普门品》的经文。这篇经文描写的是观世音菩萨回应众生疾苦,现三十三种化身,救难、解毒、应求,于人间苦海渡人的事迹。
他已经抄写到经文末尾处,正写到“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的最后一个音字时,山庄的管事在门外敲门,说道:“庄主,峒州左家的左慕白公子派了人来求见。”
一时惊扰,他手下这一笔便写岔了。一个未写完且出格难看的音字,和其他整齐的小楷字摆在一起,在绢面上显得十分刺眼。
龙亦昊放了下笔,卸了力气坐倒在椅子上,说道:“佘老,进来说话吧。”
佘管事最初是跟着龙亦昊的父亲、前一任庄主做事的,一直看着龙亦昊长大,是庄里的老人了。这几日龙亦昊一直在抄经文,嘱咐了无急事不要打扰他。但是佘管事见今日来求见的是左家的人,他知道龙亦昊对左慕白格外不同,所以才前来汇报。
推门而入,佘管事便看见龙亦昊拿着多折的绢本在看。出于关心,他问道:“庄主,这篇经文抄完了?”
龙亦昊皱着眉盯着那个刺眼的音字,语气幽深地开了口:“我写错了一笔,佘老可有何补救之法?”
佘管事还没想到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在绢本上遮掩错笔,就听得龙亦昊叹了口气,又说:“错了就是错了。”然后看着他拿起一旁的剪刀,直接将写了一大半的绢本给剪成碎片。
“庄主!”佘管事惊道,“总有补救之法的。你抄了这么些天,怎么就全毁了?”
龙亦昊放下剪刀,将破碎的绢本扔进了书案旁的废纸罐里,慢慢说道:“这是要给菩萨供奉的,求他保佑我的妻能平安无事,写错了便是心不诚。好在经文还能重抄……”可人生却不能重来。
闻言,佘管事心里也是难过与后悔。
佘管事到底是看着龙亦昊长大的,自然总是偏心他,行事也都是顺着他的心意。在啼莺的事情上,无论是替代还是过毒,佘管事内心里都是不赞同的,可他选择了沉默,没有出言劝阻。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看错了龙亦昊的心意,而那些沉默也都成了帮凶。
龙亦昊已经缓过神来了,他问佘管事:“你刚才说左慕白派人来求见?他已经醒了?”
“是,来人说半月前醒来的,只是还不便走动,所以派了他过来,还有事想要与你商谈。”
“醒了便好。”龙亦昊点头道,“人我不见了,让他回去吧。告诉他,以后若是左家叔婶有事,逸龙山庄照旧欢迎,我也一定出力。”
他答应了啼莺的,以后再不见左慕白。哪怕只是他派来的人,也不该见。他负了啼莺太多,最后这个诺言总该守住了。
佘管事应下了,接着便退了出去。龙亦昊拿起书案上的经书原本,从头细细读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佘管事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庄主。”佘管事喊了他一声,不知道该不该将信递过去,“那人走是走了,不过留下来一封信。说是左公子写的,请你务必读了并回信过去。”
龙亦昊看了那封信一眼,起身过去将信拿过来,然后回到书案边,拿起剪刀来几下剪碎了,统统扫到了废纸罐里。
“以后如果再有他的信,麻烦佘老直接帮我处理掉,不必告知与我。”
“这……”佘管事欲言又止,末了应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普门品》的描述参考了百度百科,百科里也附有原文。
伏羲式有非常著名的九霄环佩。因为喜欢九霄环佩的名字,所以文中设定也是伏羲式。
浙江博物馆里就有古琴展,看实物真的太美了。馆里还有十里红妆展,也很美。
第30章第三十章
大暑之后又过了二十余天,啼莺已经习惯了山中简单却舒适的隐居生活。除去每日只需要饮用一副药,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中过毒。
这一天晚上,啼莺已经熟睡多时,在梦中他与师父一起坐着神兽在天上巡游,看尽天下繁华之景。突然,一阵风吹来了浓雾,迷住了他的眼,接着便从天上跌落。他惶恐不已,在梦里惊叫着师父,下一瞬便跌入了布满了针尖的谷底。
啼莺是被痛醒的。
他体内原本已经平息的针刺之感,不知为何突然剧烈了起来,五脏六腑似乎都在抽搐。他张口想要呼救,但痛得连声音也发不出,身体也像是被针钉在了床上似的动弹不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和全身的皮肤上滑下,浸湿了衣服和被单。
师父,师父,救救我……
啼莺只能在心里喊着冷予瑾,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做这样徒劳的挣扎。
但是冷予瑾还是来了。
因为房门里面落下了门栓,他像第一次见啼莺那晚一样,从外面提起了窗门,从窗户里飞身窜了进来,直奔到啼莺的床前。
“徒儿!”冷予瑾一手搭上了啼莺的手腕为他诊脉,另一手拿起床头的夜明珠去照他的脸,发现他眉头紧蹙,汗如雨下,便急急问道,“哪里不舒服?”
啼莺睁开眼,看向了冷予瑾,心里忽然就安定了下来。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做出几个口型,告诉冷予瑾自己全身都疼,仿佛扎满了针。
冷予瑾竟也看懂了,他将夜明珠放回床头,摸了摸啼莺的额头,安抚道:“莫怕,我这就给你施针,很快便不疼了。”
说罢,冷予瑾起身快步走向门前,打开门走了出去。因为过来时匆忙,他只穿着里衣,什么也没带,必须到东侧寝室去拿他惯用的那套银针,还有用来擦拭针尖的一小瓶酒。将需要的东西备齐后,他又迅速赶回了西侧寝室。
为了待会儿施针时能看得更清楚些,冷予瑾拿开了床边烛台的灯罩,点燃了里面的蜡烛。接着,他动作迅速且有条理地将银针在酒中过了一遍,静置在干净的软布上备用。
“徒儿,我要准备施针了。”
和啼莺打过招呼,冷予瑾俯身将啼莺身上的薄被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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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解开了里衣上的系带,将上衣部分脱下,露出了需要施针的上半身。看见他身上有许多汗珠,冷予瑾便拿过一旁脱下的里衣,暂且用它将啼莺身上的汗水全部拭去。
啼莺只顾着疼了,对冷予瑾说的话和做的事,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上衣脱下之后,夜间的寒意侵袭上身体,倒是缓解了一些疼痛之感。接着,他感觉到皮肤上有布料擦过的触感,接着是手指点过的温热,当银针扎入皮肤时反而不觉得疼了。
随着银针一根一根扎入穴位,啼莺体内如洪水猛兽般的刺痛感逐渐减轻,到最后一根银针扎入,就只剩下了微弱的麻刺感。痛到窒息的感觉消失了,他的呼吸恢复了平稳,也不再冒冷汗了。
见状况改善,冷予瑾了手,问他:“如何?现在还疼得厉害吗?”
啼莺伸向冷予瑾在身侧的手,勾住了他的手指。他现在可以张口说话了,只是声音还有些虚弱。
“好多了。”他慢慢地说,“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冷予瑾反握住他的手,答道:“我在梦中听见你求救的声音,醒来后便立刻赶了过来。是不是来得迟了?”
“没有。来得很及时。”啼莺微微一笑。
刚才发不出声音的时候,啼莺以为万事休矣。可是冷予瑾仍然来了,似乎还听见了他在心里发出的无声求救。他需要时,这人就来了,再没有比这更及时的了。
“冷不冷?我去给你搬个火盆来吧。”冷予瑾说着,便轻轻退开了两人勾着的手。
啼莺连忙说道:“不用了。师父你不喜火光,我可以……”
他还记得最初赶路的那段日子里,冷予瑾每日为他熬粥煎药,夜间似乎总是睡得不安稳,那一次还做了噩梦。那时他还不知道原因,后来自己接手了这些事,冷予瑾才没有出现那样的异状。想来想去,也只有火光这一个原因了。
但是冷予瑾出声打断了他:“不可以。什么事都比不上你重要。”
不容他拒绝,冷予瑾出门去找来了铜盆和木炭,搬回寝室中。他支起了离床最远的侧窗,然后将铜盆放在了床尾旁,点燃了盆中的木炭。
做完这些,冷予瑾重新在床侧坐了下来,和他说话:“先别睡,等时辰到了,我撤了银针你再睡。”
“好。”啼莺应下,心中万千感动,却无法用言语倾诉。最后他伸出手去勾冷予瑾的手指,轻轻摇了摇,低声道:“谢谢师父。”
“谢什么呢,不要跟我见外。”冷予瑾说着,摸了摸床单,发觉他身下已经被汗浸湿了,便说,“床单都湿了,没法睡,待会儿我抱你去我房间。”
“不行,那师父要睡哪儿?换一张床单就是了。”
冷予瑾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跟你睡一起了。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而我离得远没有感应到,该怎么办?”
“这……”
“就这么说定了。”冷予瑾下了定论,又说,“我去弄些热水来,给你擦擦身子。”
看着冷予瑾推门出去,啼莺抓着只盖到小腹的薄被,有些不知所措。原来赶路投宿客栈时,他是和冷予瑾同塌而眠过几次,但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如今心情不同了,可冷予瑾说得也在理,他只盼自己不要出丑才好。
过了一会儿,冷予瑾端着一盆温热的水走了进来,手臂上还挂着干净的毛巾。他先将毛巾打湿,给啼莺擦干净了脸,然后又擦了没有扎针的手臂。因为胸前扎着银针,他避开了这片区域,将上身其他地方擦洗了一遍。
啼莺实在是羞得不行,冷予瑾的手隔着帕子在身上拂过,让他想起了刚才施针时,冷予瑾为了确认穴位而点上自己皮肤的手指的温热。虽然对方只是因为自己不便行动而帮自己擦洗,可他的脑海中总是蹦出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
眼见着冷予瑾想要掀起被子,似乎是想连他的裤子也脱了替他擦洗,啼莺连忙制止道:“等等,下面不用!我只有上身出了汗。”
冷予瑾停了手,看向他,不解道:“你不是已经克服心理障碍了么?”
这二十来天,在冷予瑾的努力劝说之下,啼莺已经敢于和冷予瑾一起赤身下池泡温泉了,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因为泡温泉不需要任何肢体接触,他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反应。可现在的场景却不同,若真让冷予瑾这么擦洗下去,他真的要破功了。
啼莺咬着唇,不知该怎么说。
冷予瑾看他实在为难,也没有继续下去,将帕子挂在了水盆边沿,说道:“好,依你。”
两人又说了一小会儿话,冷予瑾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将银针一一拔下,再用酒过了一遍,回了牛皮套里。然后他试了试水温,还温着,便拿帕子沾了水,将刚才没有擦到的施针的部位给擦洗干净。
做完擦洗的工作,冷予瑾问他:“你的里衣在哪里了?”
啼莺抬手指了指墙边的斗柜,冷予瑾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走过去,从斗柜里找出一件新的里衣,拿过来给他换上。
“好了,我抱你过去。”说罢,冷予瑾将他打横抱起。
啼莺连忙将床头的夜明珠抓在手里。这颗夜明珠是冷予瑾最初赠他的那颗,他一直随身带在身边,睡前也是放在床头,让幽光伴着自己入睡。
冷予瑾将他抱回自己的房间,将他放在的床的里间,自己返回西侧寝室去搬火盆。
啼莺刚刚沾上床头原来搁着的枕头,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材清香,和冷予瑾身上的味道一样,令他感到安心。这一放松,困倦便立即袭来,他将夜明珠放在床头,抱着薄被,很快就睡了过去。
冷予瑾将火盆搬回来时,啼莺已经睡熟了。他将火盆放在床尾旁,支开了窗户,又去找了备用的枕头和薄被来,放在床的外间,自己也上床躺了下来。
与原来两人在客栈投宿时一样,冷予瑾是背对着啼莺躺下的,于是他刚躺下便一眼看见了立在床边的白衣剑。此时他才察觉,刚才自己被梦中啼莺的求救声惊醒,慌忙赶过去,竟然连剑也忘了。
他无论做什么,从来不会忘记带上自己的剑,而这次他忘了。
冷予瑾心中忽然震动不已,十分想看一看啼莺的脸。于是他转过身去,正对着啼莺侧躺,看着对方安静柔和的睡脸。
他认为啼莺是自己的执念,所以想要护他一生。他知道啼莺对自己来说很特别,也很重要。可就在刚才,他突然发现,这人对自己的影响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范围了。
为了他,火光也可以不惧。为了他,剑也可以放下。
冷予瑾伸出手,轻轻拨过啼莺耳边的发,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对这种异常的变化,他没有感到恐慌,反而被柔软温暖的东西填满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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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让我看看,到底还有什么会为你改变。
第二日,啼莺起得特别晚。他醒来时,冷予瑾已经晨练完毕,甚至做好了早饭,煎好了药,一起给他端了过来。
被冷予瑾扶起身后,啼莺望过去,放在床边矮几上的托盘里放着一碗蛋花米粥,他不由得笑了。果然是粥,真是不出所料啊。
“笑什么?”冷予瑾说着,端起粥碗,用勺子将米粥搅动起来散热。
啼莺忍住了笑意,答道:“很久没有吃到师父做的粥了,开心。”
冷予瑾舀起表面的一勺来,轻轻吹了吹,喂到他嘴边,说道:“你想吃就告诉我,再给你做就是了。”
啼莺吃下这勺米粥,有些大舌头地说:“知道啦,谢谢师父。”
“对了,以后你也跟我一起睡,不然我不放心。”
“啊?”啼莺惊得张大了口。
冷予瑾乘势又往里喂了一口粥,然后说:“就这么说定了。”
师父说了和昨晚一样的话。啼莺一边嚼着嘴里的粥,一边在心里想。和第一次见面说要带自己离开时一样强硬,看起来是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哎呀,这可要怎么办……
啼莺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害羞,也有些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更新了一下,说了下作说的事,还有更新时间。一般是在晚上八点半更,周二四晚上有课会晚点。
师父有一点点点点开窍了,但他开窍了也是不知道自己开窍了的那种感觉,不觉得很萌咩?
啼莺已经接受了师徒一起泡澡没问题的概念了,马上他也要接受师徒睡在一起也没问题的概念了。
第31章第三十一章
同一时间,峒州左家。
左家门徒徐乐从州逸龙山庄返回,他下马入府后,和府中仆从打听到左慕白现在正在剑园练武,便直奔剑园而去。
左慕白正和另外的左家门徒对招,一套剑招下来,在势的间隙,他瞧见了刚刚踏入园内的徐乐,便示意对手暂时休息。他将剑放在一旁的木架上,走到徐乐身边,与他低声说话。
“徐大哥,可有消息?”
徐乐拱手道:“回少爷,的确有。”
“走,去我书房说话。”左慕白说罢,领着徐乐去了自己的院子。
两人一同进入书房,后进门的徐乐将房门关上,而左慕白已经在墙边的坐塌上坐下,请徐乐坐下说话。
“龙庄主怎么说的?”
徐乐摇摇头,答道:“他不肯见我,只让佘管事转告了一句话。说若是老爷夫人有事,逸龙山庄仍然欢迎,他也一定出力。”
左慕白不解道:“他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左家和龙家世代交好,他被人追杀也是多亏龙亦昊出手相助,就连所中之毒也是龙亦昊张榜寻医才得以治好。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怎么突然就闭门不见他派去的使者?而且,这话也说得奇怪……
“按他的意思,就是单单不欢迎我?”
左慕白皱起了眉头,苦苦思索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才让龙亦昊闭门不见。他刚醒过来就派了侍者过去报信,因为直到十天前他才能下地走动,不然他就亲自去了。因为他有件十分重要的事,迫切需要得到确认。
徐乐见他表情凝重,便问道:“是否要让老爷出面?”
左慕白立即抬手,制止道:“不行,父亲母亲年纪大了,经不起大惊大吓。若没有证实那人的身份,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为好。否则,若最后仍是一场空,我怕他们熬不住。此事只你我两人知晓,知道了吗?”
“少爷说的是。我知道了,不会跟第三人提起。”
左慕白又问:“信给出了去吗?”
“给了佘管事。但是我在附近逗留的那几天,每日都有和信使打听,逸龙山庄没有往咱们峒州派过信。”
“我也没有到回信,看来他连信也没有读。”左慕白咬牙道,“龙庄主这是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徐乐继续说:“不过,我逗留的那几日,常常去找从庄子里休沐出来的仆人喝酒,倒是套出一些话来。”说到这里,他又有些迟疑。
左慕白眼神一亮,催促道:“你在犹豫什么?赶紧说。”
徐乐说道:“他们醉酒后净说胡说,其中只有一个人比较傻,我试探他的时候,问什么他都老实回答。后来我问他,庄内是不是有一个长相和左家公子很相似的人,他告诉我可能是啼莺。”
“啼莺?”左慕白愣了愣,他呢喃道,“那不是重病中的龙夫人的名字?”
他醒来后便听父亲说起,在自己昏迷期间,龙亦昊新婚设宴,给左家送来了邀请信。因为父母仍担心自己的状况,没有赴宴,邀请信也就留了下来。后来又听说龙夫人病重,父亲以左家名义送去了大量药材。他看过邀请信,上面新娘的名字写的正是啼莺。
徐乐应道:“正是。不过婚宴过后,这些仆从就再没有见过龙夫人了。”
“怎么回事?那天我撞见的分明是个男人。”左慕白说道,“如果是女子,那肯定是找错人了。”
“不……唉,我实在是不好开口。”徐乐面露难色地说,“少爷,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所以继续问那人话。结果他告诉我,龙夫人的确是男人,三年余前被龙庄主带回山庄,后来做了龙庄主的……男宠。”
徐乐艰难地将话说完,然后尴尬地不敢再去看左慕白。
见他表情晦涩尴尬,左慕白心思一转,立即明白了徐乐为何难以开口。
龙夫人名为啼莺,其实是男人。三年前他进入了逸龙山庄,后来做了龙亦昊的男宠。若啼莺真是那天撞见的那个人,他的长相和自己如此相像,龙亦昊究竟是作何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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