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柳(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百
“沈涟?”
“怎么?以为我走了?”沈涟燃起烛火,室内一下亮堂起来。
“我今早一进门,便见你趴在院子的石几上一动不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沈涟随手拿了外袍递给他,动作自然而熟悉,竟是在柳雁卿脑门上弹了一下:“结果竟然只是睡着了。外面这么冷,你可真有能耐。”
“昨晚有事,忙了大半夜,实是有些劳累,不知怎得就趴在那上面睡过去了。”
“……瞪着我干什么?还不快起来?”沈涟突然转了话题。
“什么……”
“柳大人贵人多忘事,不会记不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除夕……”
“可不是嘛!”沈涟指向窗外:“炮仗灯笼,我都置办好了;酒菜,我也挑了些致的带回来,孩子们都在外面等着。你这里原先冷冷清清的,怎么过年?”
柳雁卿在昏黄的烛火下望着他侧脸温柔的轮廓,一时之间竟是忘了言语。
第二十三章
屋檐边挂上了几盏灯笼,暖红的光晕下连清冷的庭院也热闹了不少。两个孩子小的站在庭院里一手拿着炮仗,点一个扔出去一个听个响儿;另一个则窝在椅子里面,身上腿上都是包扎过的痕迹,却不安分的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柳雁卿从屋子里出来,所见便是这样一番场景。
天公作美,除夕夜里雪竟渐渐停了下来。沈涟将餐桌搬到屋檐下的回廊里,还架起了三个小火炉。温好的酒与饭菜也已备置妥当,在烛火下升起袅袅的白烟。
“你这是……?”
“年夜饭,总要热闹一点。”沈涟不正经得走在柳雁卿身侧,有些得寸进尺得碰碰他的手:“还记不记得那一年我们在我师傅谷中过年,我们就将桌子置在院中,你、我、我师傅与陆神医,四人对饮,等着天亮。”
“那日还是你先醉倒的罢。”柳雁卿回忆道。
“我的大人,那还不是为了替你挡酒,我才被那两个老家伙灌了那么多。”沈涟无奈苦笑。
柳雁卿许久未曾放下心中紧绷的弦,这热闹又喧嚣的场景令他一时恍然,连带着与沈涟说起话来也轻快不少。
两人落座,柳雁卿刚想唤两个孩子,却被沈涟拦住:“他两人早吃过一轮,你不必忧心,饿了自己会过来的。”
“才两天,你与他们倒混的熟。”柳雁卿斟上一杯热酒,与面前人碰了碰,视线却不自觉的游移开来:“当初怎么想的,跑那么远,还赶那么急,连让我报答一下救命之恩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俩还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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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报不报恩的,有什么意思。倒是我想问你,你……”沈涟本想问他那个孩子所说的事,却又不知该从何讲起。
他厌烦极了这种晦暗不清的纠结氛围,像有张细密的网将他与近在咫尺的人死死缠住,漫天的思绪早已透过微小的网眼弥漫开来,他们却被困在原地,不敢妄动。
“你……这件事。私下保了个人出来,不会受什么牵连罢。”
“那倒不至于。况且……”
“况且什么?”
“我觉得那孩子没问题。”
沈涟倒是有些讶异,凑近了问他:“这么快就下结论,这倒不像你的风格呢,少卿大人。”
柳雁卿未及反应过来身边突然凑近的呼吸,便听见那人又带着些许调笑意味的唤起了这昔日的称呼,心中不由得一颤,话便随口而出。
“我总是相信你的。”
沈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回答,一时语塞……
十年前柳雁卿说相信他,但自己却没能护他周全,让他深陷如斯地狱,痛苦多年。
三年前他依旧信他,江畔流水去了几波,他没等到想等的人,却遇上了飞来横祸……
至此刻,他还是如此笃定的说着这句话。
这厢有人默默吞着苦果,那边又开口:
“而且此事,我有预感,与邺王的人脱不了干系。”
柳雁卿的语气平静下来。
“邺王?”沈涟从感怀中回过神来:“那不是当年的那个……”
“对,没想到你倒是还记得。这代州府,亦是他的封地,只不过近些年他敛了不少,我来的这几年,也没闹出过什么乱子。”柳雁卿道。
沈涟听了半截,没想到柳雁卿说了这不明不白的一席话后便不再开口,默默倒了杯酒,送入口中。
这二人……毕竟是从北边过来的。柳雁卿有意将二人留下,也是存了要勘验清楚的心思。沈涟又怎会看不出他的防备,还记得前日清晨柳雁卿接军报急忙离去时还特意吩咐人锁上了他书房里间的门,想必里面必定有些机密的东西,不得为外人所看。
沈涟按下了他还欲再倒酒的手,将酒壶夺到自己手里:“你少喝点儿,昨天忙了一天,今早上又有些受凉,喝多了又该头痛了。”
柳雁卿倒是听话,苦笑着说:“不喝了。以前我就不爱喝这黄汤,倘若不是到了这处,整日与官员商贾们周旋,又怎会与这玩意老是打交道。”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又开始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方才微妙的氛围也稍稍消解。
“子延,往后有什么打算?”
“值此战乱之时,倘若我师徒二人一时回不去,柳大人可愿留?”
远处,两个孩子早已玩累了,挤在一把椅子里靠着睡了过去。沈涟倒尽酒壶里最后一滴酒,一阵劲风吹来,熄灭了桌上的烛火。
雪又浅浅飘了起来,柳雁卿没再回答,一时只余风雪声飘忽不定……
沈涟一人喝完了壶中酒,亦是有些醉意,半晌开口道:“夜深了,回吧,小心受寒。”
柳雁卿和衣靠在床头,手执一卷,腿上一阵阵的闷痛,并无半点睡意。
白日里冻得有些久,晚上也未能得空敷药,他的腿自方才便隐隐作痛。若不是沈涟方才说回,他怕是要支撑不住。
他听着门外沈涟拾的声响减弱,活动了下因为疼痛而已经僵硬的膝盖,慢慢挪下床去。
药房在穿过小院的另一边,他轻声扶着墙一步步走着。外面的雪已经越下越大,约莫是到了子时,有零星的爆竹声响从远处传来。
他幼时生在江南,家中大门大户,不常放爆竹,过年时也仅是象征性的由管家在大门外放一挂了事。后来到了京城为官,年节里也常常忙于公事,听着窗外的爆竹声声就算是过了一年。
后来……沈涟常来叨扰,连带着那些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年节集会也要带着他走上一走。爆竹,自然也是这人拿来放的。
他至今都记得二人认识的第一个冬日除夕,他身子还未好全,窝在书房里审着年前未结清的案子,忽见窗外火树银花,那人就着烟花的遮掩从房顶跃下,笑着向他讨新年的头。
药汁早已备好,他只需放在火上再熏一下便是。深夜里未执灯火,柳雁卿一手端着小药盅,一边摸索着生火,突的膝下一阵闷痛,便要向下倒去
“痛成这个样子,还要逞强?”
柳雁卿从后方被人托住,紧接着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那人嘴间还残留着些许酒气,声音越发低沉,凑近他的耳边:“我还以为是进了贼,没想到你一个人摸过来寻药,平日里深夜腿疾发作时,也是如此吗?”
药在炉火上慢慢温着,一阵苦意在空气间弥散开来,柳雁卿有气无力的挣扎了两下,道:“放开我……”
沈涟本就有一两分醉意,见怀中人挣扎便束缚得愈紧,接着逼问道:“你的腿是谁伤的?”
柳雁卿闭口不答,头向一边扭去,沈涟便追着寻到他的唇,凶狠的抵了上去。
“唔……”
唇舌间熟悉的触感令二人都有些悸动,反应过后,柳雁卿开始拼命推拒着,却被沈涟死死钳住身子,动弹不得,回应他的只有更加绵长的亲吻。
柳雁卿的腿部时不时的有些闷痛,不由自主的便变成了攀附着沈涟的姿势。
炉边的药炉开始沸腾溢出,他挣扎着呜咽两声,沈涟终于是放开了他。他急忙脱开身子端起药,想借着暗处逃开时,却被身后的人平着抱了起来。
“谁说你可以走的……”
“你还想……做什么?”
“我来帮你上药。”
第二十四章
“别动。”
柳雁卿斜靠在床头边上,任沈涟将他的衬裤褪去。指尖的热度令他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腿,却又在下一刻被稳稳抓住了脚踝。
伤口早已愈合,膝盖处却有些微的变形。沈涟神情凝重的用布巾沾了药汁敷上去,熏热与刺痛感同时袭来,柳雁卿皱起眉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只好用身侧的一只手悄悄揪紧了被单。
“你……”
“沈……”
沉默许久后,两人同时开口。
“还痛吗?”最终还是沈涟先出声。低沉的声音散在安静的空气中,辨不出情绪。
“习惯了。”
沈涟握住柳雁卿的小腿,想要仔细触碰几下那伤口,柳雁卿却挣扎的更加明显:“……已经好了,你回吧,这几日奔波劳碌,想来也累的不轻。”
沈涟没有说话,却也未起身离去。
除夕的夜里,窗外还依稀可听闻到爆竹噼啪炸开的声响。幽暗的灯火在室内照出旖旎的光亮。
沈涟细致的将布巾在药汁中沾了几回敷上沈涟的痛处,直到药汁彻底冷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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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换了干净的帕子用热水浸了将膝盖上的药渍擦拭干净。柳雁卿不爱使唤下人近身,以往天寒的季节,他忙起来便是自己草草的敷完药了事,哪曾被如此妥帖细致的照顾过。
不知是药力的熏染还是沈涟手心的温热,柳雁卿只觉得自腿部向上涌起一阵暖意与颤栗。
“这么紧张做什么?当年比这更过分的我也都拾过。”
柳雁卿不自然的侧过头,沈涟语间却无调戏之意:“这里的伤口,怕是一辈子也消不下去了。”
沈涟伸手抚上他的左肩,那里曾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是十年前在毒门地牢里留下的,经年过去,伤已愈合,可疤痕却留在那处清晰可见。以往二人欢爱时,沈涟常在那处流连不去,吮`吸舔吻。
柳雁卿伸手去挡,却被沈涟反手抓住,渐渐下滑……停在心口的位置。
“对不起。”
“这些年我每次,每次都承诺护你周全,却没有一次真正实现过。”沈涟说的很慢,却字字入骨:“这世上人人都称我一声‘侠’,却没人知道我竟是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柳雁卿转过头来,却正对上沈涟眼中莹润的光点,他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抬起身子,猝然寻到了沈涟的唇。
他本以为三年过去,官场声色、京中边关摸爬滚打走了几遭,早就可以坦然地面对这个人、这段往事,却仍是在看见沈涟的那一刻,清晰地感知了自己无可控制的情感抑制不住地涌流而出。
“啊……”
“别动。”
屋内的灯火已燃尽,厚重的床帐被零散的扯开,却掩不住帐内的丝丝春光。
柳雁卿乖顺地趴伏在沈涟身上,墨发披散凌乱的散了一床。衣衫早已褪尽,承受着身下人肆无忌惮的抚摸与蹂躏。
许久未使用过的后`穴此刻浅浅吃着两根手指,熟悉的燃点一触即发,软肉层层叠叠地缩着感受灼热的温度,慢慢湿润了起来。
两人方才情动之下热切的缠吻纠结,撕扯抚摸,将床榻搅的凌乱。此刻柳雁卿脱力的将头埋在沈涟肩侧休息,周身尽是说不出的酥麻酸软滋味。
沈涟空着的一只手揽着他的腰,时不时的在脊背发丝间骚扰几下,引得身上人阵阵战栗。
“几年不见,你又瘦了不少。抱起来甚是硌手。”
柳雁卿不理他,沈涟便低下头咬着他的耳朵:“以后不走了,会好好养你的。”
说罢便半强制的用一只手拨出怀里人的脸颊,再次覆上了那已红肿的唇。
后`穴中的手指早已加到三根,肆意的戳弄着每一处敏感的软肉。每戳到一处便会惹得穴内激烈的缩痉挛,连唇被含在沈涟嘴中时也偶尔露出一两声诱人的声响。
手指冲刺的愈发快了,二人的下`体亦紧密贴合着,磨蹭得硬的不像样。柳雁卿被这各处夹击汹涌而来的快感闹的受不住,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被猛然摁住后`穴处敏感的一点用力挤压……
“唔……嗯……嗯……”
如潮水般的快感连绵不断的袭来,他猝不及防的一下到了极致,下方未曾碰触却早已高高翘起的玉茎被身下人粗糙的毛发摩擦着,缓缓吐出了阵阵白灼。
一吻毕,体内汹涌的情潮还未散去,沈涟翻转了身子,撑起上身,将柳雁卿松松的压在身下。
“还是和以前一样经不起逗弄。”沈涟剥开他额前汗湿的发,俯身吻上去,轻柔地安抚着。
穴内的手指拔了出来,带出一大波清液顺着股间缓缓滴落。柳雁卿难堪的合拢双腿,却被沈涟不容置疑的拉起分开。
粗壮直直的抵在穴`口,带着灼人的热度试探着进入。柳雁卿被烫的一颤,眼波迷离间忽而撞进了沈涟含着深情又疯狂的目光,不知所措的陷了进去……忽而t被肉`棒突然的侵入逼出了呻吟。
“啊啊啊……嗯……啊!”
肉`棒直直进到深处,一丝缝隙都不留。柳雁卿不由自主的向上缩着想逃开却被钳住腰只能被动的承受。
“啊……啊……”
身上人的动作愈发激烈,似是要将数年来的欲`望尽数发泄。柳雁卿勉强的跟上沈涟的节奏,不久便渐渐的完全被带着走,后`穴内的粗长时而抵着他的敏感处摩擦,时而毫无章法的横冲直撞,巨大的快感自下涌遍全身,逼得他无法发泄的只能紧紧环住沈涟的腰背,留下一道道抓痕……
“慢点……你,你轻点……”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沈涟沙哑的声音钻入柳雁卿的耳,随之将人的双腿推高牢牢抓在手中,再次凶狠的冲了进去。
柳雁卿上身无助的瘫软在床榻上,双腿大开被人完全的掌控。许久未曾经历过如此激烈情潮冲击的人连嘴唇都要咬破,沈涟就着下`体相连的姿势俯下`身去,肉`棒猛然进的更深,柳雁卿逸出难耐的呻吟,随即被人衔住了嘴唇……
“别躲,别咬。”
沈涟声音柔和的安抚着柳雁卿,下`体动作却一刻不停。柳雁卿颤抖着射出了几回,腹间早已泥泞一片,脑中迷迷糊糊的被甜美的快意填满,渐渐的放弃了挣扎,任人摆弄,不时逸出沙哑的呻吟……
******
“所以,你最终未能成婚,是因为之前所中的蛊毒被发现了?”
情潮褪去,二人仍光裸的纠缠在一处,虽是累极却并未就此睡去。几年来淤积的话语说也说不尽,柳雁卿困倦的听着耳边低语,偶尔回应或沉默,心上如同被柔软皮毛扫过,是不尽的温软。
“也不是。那时我被人报复后扔在草地里,幸好时候不长便被巡夜的官差发现送回了府。醒来时已是第三日过去。族中长辈带着各方郎中来了好几位。我身上所受伤势极重,几乎不能走动,几月后才可勉强下地。当时说的那家小姐已经等不及,另寻良配了。”
“那小越,是……”
“毒蛊虽已解,可内里却仍有阴气残留。郎中们帮我调养身体,虽不及陆神医神通能通晓毒盅,却也渐渐发觉了我体内至阴气息,也发现了我长年服用滋补阳气之药,暗自告知了祖父。”
“长辈前来逼问,我没有办法,只好将当年中毒之事和盘托出。只是隐瞒了毒盅,与你我之事……谎称了自那之后便不能人道,才拖着多年不愿成婚。过了阵子,我身子好全,朝廷下了调令命我来代州,长辈们便也不再逼迫我娶亲,只留下了这个过继来的孩子……”
柳雁卿声音越来越低,沈涟翻身环住他,将被角掖实:“好了好了,不说了,剩下的我们以后慢慢讲。”
昏沉入梦之间,柳雁卿仿佛又听见来自身后人的低语:“阿卿,可知我心意。”
明明是问句,却语调平淡的如同陈述一般。
他无应和,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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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身子向后更贴近沈涟的怀抱,伸手抚上了那只搭在他腰间的手。
远处天光渐渐亮起,雪霁云散。新年就在这一室静谧中,悄然而至。
第二十五章
“跪下!”
柳雁卿重伤初愈,走路都有些不安稳,左右小厮紧紧跟着,生怕出了意外,却没料到方一进老爷子的门,便被喝令跪下。
老管家站在后面开口劝道:“老爷,您看少爷这腿脚还不大灵便,这……”
“休要多言,不然连你一起处罚。”
说着便将一张纸扔向柳雁卿:“混小子,这些年你都瞒了我些什么?”
柳雁卿捡起纸来,字迹龙飞凤舞,他只能依稀辨出许多草药的名称,有许多是陆神医开给他日常补充阳气亏损的药物。
“我问了问家里人,说……说你五六年前就开始吃这些药品,剂量颇重。”柳老尚书气极:“我念你爹娘早亡,自幼便亲授你礼义廉耻,生怕外人看扁了我柳氏长孙。谁知你到了京城,便净知寻花问柳,将身子都掏空成这副鬼样子!世人道你柳少卿清正廉洁,谁知内里竟是如此的不中用么?”
柳雁卿低头不语,柳老尚书举起拐杖敲在他的后背:“怪不得这些年你一直不肯娶亲,怎么,怕其他世家闺秀看你笑话?此次又被你侥幸逃脱,小姐另寻良配,若不是证据确凿为那金家少爷所为,我简直要怀疑是你心设计这一出戏给我看?”
“孙儿不孝。”柳雁卿脊背旧伤未愈,被砸的生疼,却依旧挺得笔直。他斟酌着开口:“爷爷,此事不是我刻意隐瞒,实是……奇耻大辱,不愿牵累家族门庭之名声。”
“您可还记得当年毒门那一桩案子……孙儿被人救出时,除深受重伤外,还中了一种蛊毒,从此……不能人事。”
柳雁卿隐去了蛊毒的真实效果,仅提及了些在地牢中所受的折磨与这些年来气虚体弱的种种症状。老爷子年纪大了,毕竟心疼孙儿,被他一通隐忍而凄惨的描述讲得心中苦涩,顿时不再生气。柳雁卿还要再攻心:“爷爷,今后孙儿此身便献于朝堂、献于百姓,恐无法担起家族门庭兴旺之责,您若不愿再帮扶与我,便放孙儿去做个闲散小官,我也……”
“罢了,罢了。哪里的话。”老人无奈道:“家族培养一朝中势力,岂是容易的事?这些年你也知道,朝廷对我们世家打压严重,如今在朝中的影响力怕是大不如前。哪有轻易抛弃之理。”
“我已有所考量,待你病愈,上头自会有所安排。”
柳老尚书拄着拐杖,慢慢踱出了房门。
“……从族中,过继个孩儿给你,总不能将来老了,连个给你照顾后事的人都没有。”
梗在他心头的那一块心病,今日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柳雁卿头昏脑胀,被人搀扶着走向了卧房,昏睡过去前,他下意识问了句身旁的小厮
“可有寻到那匣子的……踪迹?”
“回少爷,自您醒了吩咐下去小的们便偷偷去寻,只不过……过去太久,只剩一些残迹了……”
小厮语调低沉,没再说下去。
“拿过来吧。”
小厮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小包裹放到柳雁卿手边,里面盛着捡回来的碎木片与几个零星的小暗格。
柳雁卿似是已经阖目休息,手指微微紧,将包裹抓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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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天光大亮,清亮的童声在外响起,将卧房的门敲的砰砰响。
没过多久门从里面打开,柳越惊讶道:“沈叔,你怎么在我爹爹房间?”
“嘘,小声点,你爹还在睡觉。”沈涟身上虚虚披了件外袍:“你先在院子里玩会儿,看看那个哥哥醒了没,我这就来给你们弄点吃的。”
厨房里,下人们临走时制备了不少饭菜,沈涟捡了清淡的几样,煮了粥,又把昨日已备好的饺子下了锅。
屋外严寒,膳房内却是闷热不已,沈涟不住抹着头上的汗滴,却突然感到一阵凉风从身后吹来。
一回头,柳雁卿正站在门口向他望去。
柳雁卿今日穿了一身杏色长袍,外面系着件银色大衾,长发扎成马尾散在身后,倒真像个丰神俊朗的世家公子。
“怎么这么早?不再多休息下?”
“不了,等下会来客。”柳雁卿走进屋来看着沈涟手下忙碌,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以往二人一起时,总是夜间相见。白日相会时,沈涟常常领着他在四处的小馆子大酒楼中尝鲜,鲜少有自己下厨的时候。
“在北边呆久了,那边东西吃不惯,自己就会了。”
柳雁卿走进屋来帮着沈涟打下手,沈涟正搅着锅里的粥,突然笑出了声音。
“怎么?”柳雁卿不解。
“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沈涟歪过头来看他:“可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并肩站在灶房里是何时吗?”
柳雁卿眼中神色变幻,终是开口说道:“是在……那里。”
十年之前,廖府,他被挑中去当下人潜了进去,遇到了那个丑陋的怪人。
“那时候你连柴都砍不利落,我暗中帮你做了多少活,刘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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