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肉记(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涼如昨
一句话,堵住了容欢所有哀求。
她看着丈夫俊朗却漠然的眉眼,那双如乘载了浩瀚星辰,却又沉的像茫茫深海的黑瞳,削瘦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绝美。
绝望。
太子却仍无动于衷。
时间彷佛静止在两人的沉默中,容欢眼底那一点期盼的微光,也渐渐黯淡下去,终至一片寂然。
“两天带宝哥儿来看臣妾一次,可好?”容欢这话说的平静,如一汪波澜不起的古井。
太子静默片刻,应了。
“可。”
“不要让其他女人来带宝哥儿。”
太子不置可否。
容欢久久未再开口,太子以为她已经交代完,低头看着女人哪怕被病痛折磨的憔悴却仍依稀可以窥见曾经倾城风姿的容貌,再想起她肚子里还孕有自己的孩子,本来坚硬如铁的心,难得一软。
“孤会好好照顾阿宝,莫担心。”
“好好养胎,好好养病。”太子顿了顿。“不要多想了。”
闻言,容欢唇角的笑更深了。
“谢夫君关心,不过,臣妾还有一个请求。”
太子眉头一皱。
“嗯?”
“太子府中没有个可以说知心话儿的人,委实闷的发慌,所以……”容欢的音调微微拉高。“臣妾恳请夫君,将臣妾的妹妹接到太子府来,伴臣妾走过……这人生最后一段好时光!”
五、太子与小姨子(08)
那日,容相和容夫人在书房待了一宿。
容喜听下人所言后,还在隔日请安的时候,打趣了自家娘亲一番。
可容夫人却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娘?您还好吧?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女儿温软的嗓音,拉回容夫人飘远的思绪。
她低头,握住容喜的手。
“夭夭,记着,不论如何,娘和爹……总是希望好的,奈何这人世间有太多不由己的事……”
容夫人絮絮叨叨,容喜却是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然而容夫人的状态不太对劲,容喜也只得耐着疑惑,听她说到最后。“一定要记得,是娘心上掉下的一块肉,娘只求能好好的,就够了。”
“娘……”容喜闻言,感动的红了眼眶。“我会的。”
“只是好好的您说这些做什么呢?怪让人害怕的。”容喜为了缓和容夫人的情绪,半开玩笑道。“不会您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容夫人闻言,身子一颤。
她看着出落的已是亭亭玉立,标致非常的女儿,只觉得一颗心都被绞紧了,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可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深呼吸几下过后,容夫人干涩着嗓子,开口试探道。“夭夭……若姐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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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太子府中陪伴她一阵子,可愿意?”
容母的话让容喜怔了怔,待得会意过来后,却是喜上眉梢。
“娘,您可终于同意啦?”
“可是姐姐来信了?”
“好久没见到姐姐了,听说姐姐肚子里又怀了宝宝是吧?”容喜的兴奋就到这句话为止,接着,却见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皱起眉头,声音也低了下去。“可姐姐的身体状况……”
容夫人看着真情流露的容喜,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又浮现了。
“夭夭啊,姐姐她……”她抓着容喜的的手紧了紧,目光涣散开来。“她怕是时日无多了……”
“娘”听了容夫人的话,容喜面色一白。“不是,不是说姐姐的身体,好,好些了吗?”
容喜结结巴巴的问,可得到的,却是容夫人一声沉重而悲痛的叹息。
“姐姐她……唉……太固执了……就是身体上的病痛可医,可心病,却是无药可治。”
容喜似懂非懂。
她未成亲,也还没遇到能让自己不顾一切去爱、去渴望的对像,因此虽然大致懂得容夫人话里的意思,却是很难感同身受去体会。
容夫人看着女儿澄澈的,隐隐有泪光闪烁的眼睛,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
“可如果姐姐真……那宝哥儿,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以后该怎么办呢?”
容喜虽然被容相与容夫人很好的娇养在闺阁,有些天真脾性,可对内宅之事倒也不是一无所知。
她知道,失了母亲庇护的孩子,总是会比别人活的更辛苦些。
寻常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深宫之中?
想到那会软软的叫自己“小姨母”的男娃娃,容喜就觉得不忍心。
皇太孙这位置,尊贵至极,太多人想取而代之了。
容夫人仔细观察容喜的表情。
“夭夭,……也喜欢宝哥儿是吧?”
容喜点头。
“宝哥儿那么乖巧又聪慧的孩子,女儿自然是喜欢的。”
“那……如果……”容夫人酝酿许久,可发现真到了时候,话还是很难轻易出口。“娘说的是如果……”
“嗯?”
“如果……”容夫人眼睛一闭,心一狠。“如果要让嫁给太子作续弦,照看宝哥儿和姐姐腹中那个苦命的孩子,可愿意?”
“娘……您说什么?”
容喜一开始以为自已听错了。
可容夫人哀伤的眼眸与凄苦的神色却让容喜知道,她没有听错。
娘亲是认真的。
这也解释了缘何容夫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情绪起伏不定,像是在苦苦隐忍着什么一样。
容喜倏然起身。
容夫人想抓住女儿的手,可容喜却往后踏了一步。
两人勘勘错过。
女儿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如被抛弃的幼崽般茫然无措的表情,让容夫人心中再一次感受到了钝痛。
“夭夭……”
“这件事……”容喜的声音沙哑。“姐姐知道吗?”
五、太子与小姨子(09)
容夫人在女儿如火炬明亮的目光中,艰难的点了点头。
最后一丝血色,终于从容喜明艳的小脸上褪了下去。
容夫人哪怕再心疼,也还是得和女儿说明白。
“这事儿,正是姐姐提的。”
容喜愕然。
容欢对太子的情感,容喜是最清楚的。
她的姐姐以前每次见面的时候,总是会和她说,太子有多好多好多好。
可容喜知道,太子不爱姐姐。
他看着姐姐的眼神,就和爹看着姨娘的眼神一样。
无情无欲。
容喜一方面替姐姐感到不平,另一方面,却又有些感谢太子。
她的姐姐从小到大,都时刻谨记着容家嫡长女的身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像挂了面具一样,完美的不出分毫差错。
世人皆言姐姐是容氏瑰宝,京中明珠,可只有容喜知道,姐姐这样做有多么累,反观自己却因为是幼女的关系,自小就被很好的保护着,无忧无虑,随心所欲。
在以这样的态度生活着的同时,还能有着在世家间流传的好名声,容喜知道,有大半都是姐姐的功劳。
她感谢姐姐,也心疼姐姐。
许是这样刻板的生活久了,容欢到后来已经善于掩藏,也习惯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彷佛世间再无能令她喜,让她悲的人与事物,那是一种看破红尘,却又不得不为红尘所缚的淡然与茫然。
直到太子出现在容欢的口中。
容喜逐渐看到一个有血有肉,会欢笑亦会流泪,会期待亦会不安的姐姐。
这样的姐姐,更像是一个人,一个生机勃勃的人。
容喜知道,姐姐也知道太子不爱她。
可她却甘之如饴。
“夭夭,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在两姐妹最后一次见面,姐姐靠在她的肩膀上,笑的甜蜜。“我爱他与他爱我,那是两码子事。”
“至少,因为爱他,我觉得生活有了盼头,而不再是每天浑浑噩噩的过着。”
“更别说他还给了我阿宝这样好的一个孩子,这是我一生中过最美好的礼物……”容欢忽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夭夭,爱他,嫁予他,我从不后悔!”
“就是人生再重来一次,哪怕……我也会作出一样的选择。”
容喜其实不是很能明白容欢对太子的执着。
可当她看着眼前恍如盛绽时候的桃花,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姐姐,容喜又觉得,这样挺好。
虽然她觉得姐姐值得更好的,可是或许,在姐姐心里太子已经是最好的那个了。
然而,如今娘亲却说用这样一颗赤诚的心在爱着太子的姐姐,要自己嫁给太子作续弦?
容喜只觉得,彷佛有什么在眼前崩塌了。
“夭夭,虽然这是我和爹商讨多时后,认为当前最好的决定,可若无法接受,也没关系。”
“方法可以再找,可我们夭夭的幸福最重要。”
“毕竟还那么小呢……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容母说到这里,语带哽咽。“怎么能就这样去给人当后娘了呢……”
容喜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她看着不知何时,两鬓处已经伸出华发的娘亲。
本来乱糟糟的心情,突然间就沉淀了下来。
她一把抱住娘亲。
“夭夭,夭夭……”
“娘,我知道,您和爹是真心疼爱我的。”容喜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平静的道。“只是这件事……请您给我几天的时间想想,可好?”
两天后,容相下朝,带回了太子的口喻。
“欢儿咋的就这么急呢?这,这实在是”
“欺人太慎”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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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字,容母到底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话语里对容欢的失望却十分明显。
容相也是气的。
虽然知道大女儿估计也是被逼急了,要不以她为人处世的手段,万万是不会作出如此鲁莽的事来,然而只要想到今日替太子来传话的近侍语气中的嘲讽,容相就感觉气血不顺。
他重重叹了口气后,转而看向容喜。
面对这个一夕间就好像突然长大了似的小女儿,容相就和容夫人一样,心中被愧疚所不断折磨着。
五、太子与小姨子(10)
“夭夭,若是觉得这决定太仓促,爹……”
“不用了,爹,娘。”容喜打断父亲的话,平静的道。“横竖是迟早的事,早点晚点,也没太大区别。”
“而且……”容喜突然扯出一抹笑容。“太子以家宴之礼款待,若咱们拒绝了,可不是给姐姐打脸吗?”
说到这儿,容相更气了。
容欢明显就是怕容喜不愿,才要拿太子之势来压人。
本来是如此聪慧而善良的孩子,怎的到了如今反而……
“唉,姐姐这是病胡涂了啊!”
容夫人听得丈夫这么说,眼眶也顿时红了起来。
“夭夭,娘可怜的孩子,姐姐怎么就不想想她这么做,太子对对容家……”
“娘,我没事。”容喜见母亲又要掉泪,赶紧安慰道。“姐姐大抵也是一个人在太子府中闷得慌了,才想找我去陪她谈心解闷呢。”
容喜一边说,一边对父亲使了个眼神。
最近因为打算把容喜嫁给太子做续弦一事,容夫人变的十分敏感,特别是在对着自己小女儿时。
情况并没有因为尘埃落定而反转。
容相也是知道妻子情况的,在接到容喜的暗示后,立刻走过来将妻子搂入怀中哄着。
容喜知道,父亲总是能让母亲破涕为笑的。
“爹,我就把娘交给了。”见母亲依然用担心的视线瞧着自己,容喜笑眼弯弯,终于有了几分以前的样子。“我回房去拾一下。”
“夭夭,娘和去……”
“不用了,娘就留在这里陪爹吧,女儿自己能行的。”容喜的语气带着点撒娇的味道。“等拾好了,您再来帮女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吧。”
见容喜这么说,容夫人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也不再坚持。
只是她仍握着容喜的手,不断叮嘱着女儿。
容喜乖巧的一一应了。
容相看着小女儿,目露欣慰。
“太子,已经差不多了。”
立在一旁随侍的高扬走到太子耳边,低语道。
“唔……”太子放下手中的策论,接过杨奉仪递来的菊花枸杞茶,抿了一口后,缓缓开口。“什么时候了?”
“回太子,未时刚过。”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后,起身。
高扬立刻拿来外袍要给太子穿上。
原本始终低眉顺目跪座一旁的杨奉仪突然伸出了手,葱指恰好搭在暗紫色的常服上,衬的肌肤莹白如玉,腻如凝脂。
“公公,我来吧。”
高扬见太子没有反对,微微点头后,便退到了一旁。
“今日可是家宴呢。”杨奉仪的声音很是好听,搭配上她特别的咬字方式,温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妩媚,如黄莺出谷,雀鸟啼鸣。“殿下就这样穿着常服去,太子妃……”
声音突然中断。
皓腕被大手给抓住。
杨奉仪浑身一颤,抬眸,芙蓉般清丽的脸上满是楚楚可怜之色。
“殿下……”
“晓晓,孤喜欢的识相,而不是那点拿不上台面的小聪明,可知道?”
这话说的已是极重。
杨奉仪面色一白。
高扬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掩了耳朵捂了眼睛,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太子那张俊朗的面孔上,没有任何的情绪,盯着她的样子就好像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个认知,让杨奉仪的心脏骤然一紧。
“殿下,肚子疼……”
“肚子”这两个字,终于让男人的神色有了一丝软化。
他俯首,望着女人雾气弥漫的水眸,给那张艳丽似海棠花一样的脸庞添了几分娇软,却让人更想将之搂进怀里,细细呵护,小心照顾。
胎相初显,身子依旧纤弱。
太子望着那微微突起的小腹,瞳孔一缩,眸中杀机顿现,转眼却又化成了绕指柔。
唇角一挑,大手贴上那上了层淡淡脂粉的脸蛋,冰凉的触感,让他低叹了声。
“晓晓,乖些,孤总是比别人多更重几分的。”
“不过有些不该想不该做的,就别自作聪明了,嗯?”
杨奉仪听了太子的话,放在腰际的手悄悄握紧成拳,面上却仍是那不堪一折的脆弱模样。
她咬唇,松开,低声应了。
太子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温柔的拂去她唇上的血珠。
“晓晓,真乖。”
五、太子与小姨子(11)
家宴上,太子姗姗来迟。
容相和容夫人的脸色始终不大好,却碍着太子的身分而发作不得,反倒是容欢径自拉着妹妹的手絮絮叨叨闲话家常的,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一顿饭吃下来,哪怕桌上佳肴道道,料理致,美味非常,可因着众人各有各的心思,颇有些食不知味的味道。
待得最后一道甜点香奶蒸酪上毕,宴席也接近尾声。
太子惯常是不吃甜食的,筷子一放,每个人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殿下今日就歇在府中吧。”
在太子开口之前,容欢抢先一步。
太子闻言剑眉一皱,眼中有风暴渐聚。
可容欢恍若未觉,只是用一贯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太子,彷佛看不到其中如寒冬料峭的冷意。
“今日过后,也不知还有没有这样和家人团聚的时候了……”
容欢这话说的极轻,可在此时静肃的氛围中,却也是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楚。
“不只殿下,还有宝哥儿和爹娘,妹妹,我希望,大家今日都能在府中歇下。”容欢说着,移开目光,眼中却已隐隐有泪光浮现。“你们是欢儿这一辈子最重要也最爱的人,欢儿一生所求,惟愿最后还能与家人,共度这一满月夜。”
话落,彷佛要应和容欢的话似的,原本被大片乌云遮蔽了的皎月,此时竟又缓缓现出了半点光晕。
月色依旧,美人憔悴。
人心思变。
容相那撑起容府一片天的宽阔臂膀一沉,整个人竟似都佝偻了下去。
容夫人虽然此前对大女儿多有埋怨,可此时听了这番真情实感的言词后,到底还是忍不住伤怀,拎起帕子,掩面啜泣。
容喜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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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父母这样子,再念及这十来年的姐妹情份,也不禁悲从中来。
宝哥儿看了看外祖父外祖母,又看了看小姨母和母妃,最后,懵懂的视线落到了太子身上。
“父王,宝哥儿今晚想陪母妃一起睡。”
这话,让太子晦暗难明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龟裂。
他看着宝哥儿。
宝哥儿睁着又大又圆,像丸黑水晶一样神采奕奕的眼珠子,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
虽然不待见容欢,可对于容欢给自己生的这个儿子,太子却是真心喜爱的。
不单因为这个孩子给了他在父皇与其他几个兄弟层层施加的压力下喘息的机会,也因为这个孩子本身就极是聪颖乖巧,讨人疼。
他想到那日要将儿子从太子府带回东宫的时候,儿子也是这样看着自己。
“父王,宝哥儿不能和母妃一起住了吗?”
再怎么早慧,宝哥儿也都是个不满五足岁的孩子,对于母亲,有着打从心底的孺慕之情。
“乖,你母妃的肚子里还有弟弟妹妹呢,如果还要分神照顾宝哥儿,母妃也会很累的。”太子拿出平日不曾有的耐性,温柔的哄着儿子。“而且母妃身体不好,住在这儿,才能专心养病啊。”
“唔……宝哥儿知道了。”小孩虽然失望,却听话的道。“宝哥儿会好好学习,等弟弟妹妹出来了,帮忙照顾弟弟妹妹。”
“然后……希望母妃身子赶快好起来。”
太子拍着儿子背脊的动作一顿,看着小孩认真非常的眼神,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
笑意凉薄,不及眼底。
一如现在。
“宝哥儿今夜想住这儿?”太子缓缓开口,问道。
宝哥儿想到方才母妃和自己说的话,没有半分迟疑的,坚定的点了点头。
“如此,就依了宝哥儿的意思吧。”
子时过,万籁俱寂。
容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如何也睡不着。
身体深处彷佛有一股热源,正自绵绵不绝的散至四肢百骸,让人浑身酸软无力,脑子也跟着有些晕呼呼了起来。
“嗯……”
细腻的呻吟声脱口而出,容喜一惊,急忙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用力之大,没一会儿,粉嫩的唇瓣上头已是泌出了一粒黄豆大小的血珠子。
方才涣散的意识因着痛楚而恢复了片刻清明。
容喜总觉有哪里不对劲,正欲起身,外头却忽然传来婢女的声音。
五、太子与小姨子(12)
“姑娘可睡下了?”
容喜认出,那是姐姐身边婢女清菊的声音。
“若是还没,太子妃有事想找姑娘相谈,还请姑娘随奴婢走一遭。”
现在?
容喜放在棉被里的手悄悄握紧,想到今日下午到太子府时,两人那一番促膝长谈。
“夭夭,姐姐知道这决定对并不公平,可除了,我真不放心将孩子交给其他女人照看。”
“这是一个身为母亲的自私,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只希望,能好好待阿宝,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姨母的。”
容欢的话言犹在耳。
容喜想到从小到大姐姐为自己做的一切,到底,还是不忍心。
于是拳头松开,她朗声应了。
容喜跟在清菊后面。
夜里的园子暗色一片,只靠着清菊手上提着的灯笼与脚下并不平坦的感觉,容喜知道,自己现在正踏在一条碎石子路上,与早上去姐姐房里的那砖石小径显然不是同一处。
容喜突然停下脚步。
清菊回头,问道。“姑娘?”
容喜看着清菊,眼里有着小心翼翼的警戒。
清菊是容欢自在容府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婢女,后来被许配给太子府的管事,两人情分十分不一般,今日容欢还特地和她说了,清菊是她现在最为依赖的左右手,但凡有什么重要的事,总是吩咐清菊去做。
因着这缘故,哪怕时间不大对,容喜也没有深思太多就和清菊走,带来的两个婢女想要跟出来,也在她看到清菊一时间有些为难的脸色时,被制止了。
姐姐总是不会害自己的。
这是容喜十分相信的事,哪怕,她做出了一个将自己摆到了最后边的决定。
容喜依然信赖姐姐。
可姐姐身边的人呢?
容喜看着清菊,后者一脸坦然,迎着她的视线,没有半分闪躲。
容喜但愿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这不是去梧桐院的路。”她道。
梧桐院是太子府中太子妃的院落所在,取自“凤栖梧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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