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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逸青之青
“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已向你解释清楚,不管我们两家有什么恩怨,还请你不要迁就到我们身上。”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信博仁是信博仁,我是我。我父亲做过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他现在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请你让这些恩怨到此为止,放过你自己,也放过阿遥。”
封逸远只觉这话跟信祁说过的尤其相似,诧异地瞧他半晌,心说信博仁两个儿子虽然全然不像,在这件事上的看法倒是出奇统一。而且信宁居然也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这个爹当的实在没什么威信力,至少不是儿子前进的榜样。
他不知自己该不该庆幸信宁是非分明,他若像他父亲一样颠倒黑白,只怕姜音也不会跟他在一起。封逸远神色复杂地看向她,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逸远,”姜音忽然开了口,“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但我跟信宁的事……你还是不要过问了,我自有分寸。”
他没接话,她又说:“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快回去吧,别消失太久。我们就先走了,天信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她转身欲走,他喊住她问:“你既然跟信宁站在一起,又为什么要从天信辞职?你不是始终放不下它吗?”
信宁一只手轻揽在她背后,替她答道:“天信与夏风合并以后,一切就交由夏风来管。等事情结束我会带着阿遥离开,回国外或者去其他城市,她辞职只是早晚的事。”
封逸远攥了攥拳,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并不意外姜音会走,从小到大他从没想过自己能留住这个姐姐。他们虽是亲姐弟,却并不是一路人。
他更安于一隅之地,而封逸遥是注定要远走高飞的。
他一天没给信祁打电话,信祁也一天没给他打电话,快五点时倒是来了条短信:什么时候下班?
封逸远想了想回:就快了,要我捎点什么东西回去吗?
信祁:不用了,就是问问。
封逸远: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我了?
他发完这条,就没指望对方能回,拾东西准备下班。下楼上车刚打着火,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对方隔了好几分钟,居然回了一句:是。
他惊讶地挑起眉梢,心说信祁这是要转性啊,赶紧开车回家,一进门就见信祁坐在沙发上向他投来视线:“回来了。今天还顺利吗?”
封逸远点点头,除了遇到个像姜音的上司,别人似乎都挺和善。弯腰把换下来的鞋摆好,忽然发现哪里不太对劲,皱眉思索一番:“你出去过了?”
信祁手指一顿:“没有。”
“那这鞋怎么在外面,我记得我给你鞋柜里了。”
“……呆着没事就拿出来擦了擦,忘记放回去了。”
封逸远狐疑地瞧他,还是选择不再追问,把鞋重新起:“以后记得,不然会落灰的。”
信祁一抿唇,岔开这个话题:“今晚……也不搬回来睡吗?”
封逸远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装作漫不经心:“你自己一个人不也睡得挺好。”半夜起来看你也没见你失眠。
“不好,睡不踏实。”
封逸远眼中又闪过诧异,今天的信祁好像格外坦诚,难道自己一天没在家能把他寂寞成这样?不禁想试试还能逼他几分,继续表现得不为所动:“以前没我你不都是自己睡,怎么现在……”
他边说边用余光打量对方,见他陡然皱起的眉,只好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忙改口道:“好好好,我回我回。不过我有个条件。”
信祁神色稍有缓和:“什么条件?”
封逸远慢慢凑近了他,轻勾唇角:“你亲我一口,我就回。”
49
信祁凝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眉心微微蹙着,表情说不出的微妙。他忽然伸手扣在对方脑后将他按向自己,封逸远便配合地闭上了眼,感受着自己的唇陷在一片温凉的柔软里。
舌尖扫上他的唇角,他刚因那湿漉漉的情意动容,就觉被舔过的地方蓦地一痛,忙捂嘴后撤,惊讶地瞪起眼来,血腥味已开始在口腔中蔓延。
“你他妈这是亲?这分明是啃!”
信祁眼中闪过一抹促狭:“你咬我一口,我还你一口,不是扯平了?”
“算你狠。”封逸远心头刚蹿出的那点火苗被无情掐灭,舔了舔嘴角的伤口,心说明天又要被同事打趣了。失落地悼念这个半路夭折的吻,摇摇头道:“我去做饭。”
信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厨房,本扬着的唇角重新垂落下去,手里又摸起遥控器,和往常一样只按键却不打开。
虽然那并不能算作一个合格的吻,封逸远还是遵守承诺,饭后便将自己的东西敛回主卧。
他还是很好奇信祁为什么要向他撒谎,出去了就出去了,自己又没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至于不承认吗。可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不好再追问,彼此之间总是要留一点隐私给对方。
那天之后他再没抓到信祁出门的证据,可直觉告诉他这货每天都在往外跑,并且行踪成谜,他完全猜不出他去了哪里。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半个月,信祁开始偶尔向他汇报行踪,也无非是一些短信,说他去了超市买了什么东西,叫他不要买重之类云云。
除了这些,信祁还会每天打扫家里的卫生,直搞得封逸远受宠若惊,每天下班回家除了做饭几乎无事可做,连头天换下来的袜子都被洗好了挂在阳台,所有东西拾整齐,家中可谓一尘不染。
他问了他好几次最近是怎么了,对方都只回他一句闲着没事随便做做。再后来,信祁的身影开始频繁出现在图书馆、电影院以及咖啡厅,并且能在封逸远下班之前准时回家,一次也没有例外。
封逸远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信祁以前可完全不是会做这些事的人,怎么自己逼他跟自己上床,还把他逼得整个人大转性了呢。
眼看着三个月的期限过了大半,春天也早已悄然而至。期间夏风并购天信的消息又引起了轩然大波,在焦点聚集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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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一切程序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封逸远才刚把手头的工作弄熟练,夏东升就迫不及待地给他升职加薪,直搞得整个办公室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他手上拿着夏风股份的事还得偷摸藏着,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去,不知要被几个八卦的女同事造出什么样的新闻。
第一笔工资下来的时候,封逸远拿着钱去给信祁买了一块手表。
他本来打算送点更具创造性的礼物,可一看到他手腕上那处怎么都消不掉的牙印,就只好乖乖地去买了手表。
他自己那块表已经戴了两年多,想一块儿换掉,结果发现超了预算。他给信祁看上一款简直戳心窝子的表,就是价格小贵,犹豫再三,还是一狠心花光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倒搭上五百块。
说实话这个价格在手表里当真不贵,可以他现在的消能力,对那些天价名表还是只能望而却步。想着以后有钱了再换更好的,还是赶紧买回去遮疤要紧。
要是别的疤也就没必要遮了,偏偏是牙印,想起来都觉得自己丢人。
信祁得知他工资刚到手就花了个光,还是为了给自己买表,倒是没责怪他,只眼神玩味地挑起眉。表确实合适,可惜还是不能把疤痕完全遮住,有表盘的一面确能,另一边还是要露出来点。
这可让封逸远犯了难,信祁手腕本来就细,表带再宽点肯定难看,现在这样又遮不全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信祁说:“遮不住就遮不住吧,这样挺好。”
封逸远悻悻然作罢,不过想想信祁现在不上班也不会经常戴手表,也就释然了。继续由他每天到处乱跑,反正这人不爱运动惯了,没事多出去转转还能适当锻炼一下。
然而清明节过后没多久,信祁忽然就不出去了,家务还是照做,就是死也不出家门,连下楼扔垃圾都不肯。
封逸远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一问之下才知道原因是外面开始飘柳絮。除了香水和花粉,他就属对杨柳絮过敏严重,宁可不出门也坚决不接触。
他便又问那往年他怎么过,信祁答他说尽量泡在公司,实在不行就请假回家歇着。
于是封逸远每天下班进家门之前都要先检查一遍身上有没有粘到柳絮,生怕一不留神带两个回家。
单位的工作繁多,但并不难,熟练起来还是游刃有余。两个月时间里他已经跟同事搞好了关系,尤其钱芳芳,完全把他当成了好gay蜜。
这天下午,他早早忙完了手头的活坐等下班,喝着杯加糖加得令人发指的咖啡,随手打开网页浏览,顺便偷瞄了一眼秋凌。之前有回上班时间打游戏被她发现,挨了顿骂,他也就只敢看看网页新闻了。
因为经常搜索跟信祁有关的东西,比如“春季哮喘应该注意什么”“哮喘该如何适量运动”,他也经常得到有关的推送,觉得有兴趣了,就会点进去看看。
今天推送里出现了一篇文章,像是小说,更像是随笔。文章是一个女生记录她与她男朋友的点滴,作者的笔名很奇怪,叫“空气小姐”。封逸远本来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但里面有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文章开头这样写着:
“如果我说你像空气,那我一定非常爱你。”
他瞬间想起了信祁曾经说过的话,至今也未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便将那文章看了下去。篇幅不长,文字也很简洁,字里行间却能读出作者投入的感情。故事从大学开始记录,图书馆的相遇,“一个干净、清俊的男生坐在窗边,阳光照在他膝间摊开的书上”,“我看着他,不知他是否觉察,忽然就对上了视线。他一怔,随即朝我微笑”。
再到后来的熟识,两人渐渐聊得开了,女生便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每次遇到都是在图书馆,而不是像别的男生一样穿梭在运动场上。
“他笑了起来,回答我说:‘我有哮喘。’
“他似乎见我不信,从衣兜里掏出一罐喷雾,冲我晃了晃:‘或者我可以去慢跑,你愿意陪我吗?’”
封逸远看到这儿,忽然有了一些感触。
故事虽然平淡,作者的笔触却像那个男生的笑容一样明净,给人一种轻松向上的愉悦。封逸远以为这就是个安静平和的故事,一直看到他们毕了业,双双有了自己的工作,留在同一座城市发展。本来一切都在预想之中,却在某一处突兀地断开,情节开始急转直下。
“他去出差了。那天我有些感冒,没去车站送他。我们通着电话,我塞着鼻子问他:‘你出差这么久,不会回来就不要我了吧?’
“他听着我的玩笑,配合地轻笑了起来,我喜欢听到他笑的声音。‘怎么会,你是空气啊,没你我就活不了。’
“我哼了一声,脸有些红了。我听着他的笑声,在电话里跟他进行短暂的告别,却没想到那是真正的诀别,也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的笑。”
故事到这里突然就没有了,封逸远皱起眉头,忙翻向那个作者的主页,找到了剩下的部分。
“他没有回来,我再打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在这之前我从没想过哮喘是种真的可以要人性命的病,再找到他时他躺在异城市的医院里,气管被切开,只能借助呼吸机维持生命。我哭着问大夫他怎么样了,大夫说大脑缺氧得太久,也许不会再醒来了。
“那仿佛晴天一个霹雳,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他身上明明带着药,为什么会犯这种绝不可能的致命错误,或许不再会有人为我解释。那一刻我想起他说的话,我是空气,却没有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空气被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抽离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体会不到,但我想大概没有什么会比那更加绝望。”
封逸远紧锁着眉头,骤然灰暗下去的情景让他神经紧绷。手指不停地滑动滚轮,内心还抱有一丝侥幸,试图找到故事最后的结局。所有看过这篇文章的读者也跟他一样焦急,几百条评论里有人在说坚决不接受这个结局,有人在祈祷男主醒过来,还有一些人质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说作者压根就是编的,故意把哮喘说得非常严重来制造恐慌。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评论,作者一条也没有回复。文章更新到这里断了足足一年,在无数的催更声中终于附上了最后一个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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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了,他果然还是放不下我。虽然他的身体因此变得非常虚弱,记忆力和认知能力也明显差了很多,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笑,笑着对我说:‘我的空气小姐,这一次……你千万不能再离开我了。’”
封逸远看完这一段,情绪才稍有缓和,忽然看到在结尾后还注有一行小字:根据真实经历改编,故事里的他醒来了,现实中的他却永远沉睡。
这一行小字让他才落下去的心又重新提起,因为再没有任何更新,只能试图在评论里寻找作者的解释。末了也没找到任何她留下的文字,只有一些读者推测说现实里的男主角可能根本已经不在了,不然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作者都不会用“永远”,之前写到的“最后一次”也和后来的剧情相矛盾。也许在她找过去的时候得到的就已是他的死讯,后面的一切都是她想象出来的,在头脑中为他们构想的结局。
甚至有人翻出尾声的更新时间正好是文章中提到男主角出事的整一年之后,如果现实里的他真的不在了,那么那天就是他去世一年的忌日。更有人猜测作者的最后一段别有深意,如果男主角已经走了,那有可能不是她幻想他回来,而是说自己去找他。
评论越看越让他毛骨悚然,封逸远有些后悔自己点了进去。不管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哪怕只是一个虚构的、用来博人眼球的小说,他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情绪已然被带了进去。与鼠标接触的掌心里全是冷汗,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钱芳芳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干什么呢你?刚叫你好几声你都不应,是不是又偷偷打游戏了?”
封逸远被她拍得浑身一抖,猛一个转头,或许他眼神太吓人,竟让她后退了两步:“怎、怎么了?”
“没事。”嘴上这么说着,心脏却跳得厉害,大概没人比他更能对这故事感同身受。他摸起手机,想也没想便给信祁打去了电话。
虽然知道信祁不会有事,可还是放不下心,想确认一下。
没想到电话里嘟了几声,对方居然没接。
他顿时皱起眉头,挂断后再次拨打,还是无人接听。心头猛地一沉,几乎是瞬间慌了,不会这么巧的信祁真出事吧?
想起上次在天信发生的事,他就一刻也不敢耽搁,哪怕是他担心多余,也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隐患。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站起身来,甚至没去向秋凌解释自己早退的原因。他一边继续给信祁打着电话,一边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50
“信祁!”
封逸远冲进家门,一眼没见到人,又是一声大喊。依然毫无应答,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听到了浴室传来的水声。
他箭步上前正欲敲门,门却忽然被从内拉开,信祁满脸错愕地抬头看他,头发湿漉漉的,胳膊上还有来不及冲净的泡沫。
“你怎么回……”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一路上的惊吓让他现在还心跳如雷,即便看到信祁好端端地出现在眼前,也难以很快平复心情,末尾的字甚至嘶吼得破了音。信祁怔愣了两秒才道:“抱歉,我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为什么静音?!”
信祁抿了抿唇,脸上挂着的水珠从唇角滑了下去。眉心微蹙,语调因犹豫而缓慢:“刚出去了一趟,忘了调回去。”
浴室里的雾气从两人之间溜走,彼此的面容变得清晰起来。封逸远看着他赤裸的全身,微凸的两肋,水珠不断从贴在颈侧的发梢流下,又顺着腰线、经过小腿汇入地砖上聚集的水流里。
花洒依然开着,无人说话,耳边就只剩下了水声。封逸远慢慢垂下视线,想问什么全都暂时忍了回去,退开一步:“赶紧洗完出来。”
他关上浴室的门,整齐的水声过了一会儿才被打乱节奏。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他坐进沙发,看到茶几上放着信祁的手机,按亮屏幕,拇指轻划走了那十二个未接电话。
手机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出厂时的锁屏,他输了几个数字,却意外地没能解开密码。他皱起眉,将那四个数字又输了一遍,手机依然以一下轻震来回应。
几分钟以后信祁裹着浴巾出来,径直走到他面前,刚想说话却被他扼杀:“去穿衣服,别着凉。”
封逸远没抬头,只看见对方的拖鞋又停留了几秒,才转个反向往卧室而去。地上留下一串湿哒哒的脚印,他无奈地瞧着,此刻也没心情去处理。卧室里了一阵,信祁已穿好衣服返回,见他拿着自己的手机,主动道:“密码是你生日。”
“为什么不用以前那个?”
“现在的更有意义。”他边擦头边问,“今天怎么突然回来?出什么事了吗?”
知道了密码也没再去解那锁屏,封逸远放下手机:“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去哪儿了?去什么地方还需要把手机静音?我们之前不是说好,随时保持联络畅通吗?”
信祁动作一滞,嘴唇开合两次才下了某种决心般开口:“我去看心理医生了。”
“……什么?”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答案,封逸远惊讶地坐直身体,“你再说一遍?”
“你等一下。”信祁走向书房,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沓纸,用个小夹子夹着。他把东西递给对方,又继续擦拭发梢的水:“你自己看吧,光凭我说也说不明白。”
纸的大小都不一样,却理得整齐。首先入眼是几张医院心理科开具的诊断书,按照时间摆放,最早的在最上面,日期是元宵节的第二天。直接略过了内容跳到结果,看到“轻度抑郁”那几个字,封逸远猛地抬起了头。
视线与对方相撞,信祁抢在他之前开口:“你……先看完再说话。”
快速翻过中间的几张,最后的诊断书日期是今天,诊断结果那栏里写着“已基本痊愈”。
再次抬头,信祁依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后面是一些咨询记录,附着许多医生的治疗建议。再之后是数张a4纸,上面的字都是信祁手写的,大致是根据建议来规划了自己的行程。
他这些天奇怪的举动终于得到了解释,封逸远一条条看下去,发现除了自己知道的,还有“见信宁”“见姜音”之类的事,甚至包括一条“探监”。
“你去看信博仁了?”第三次抬头,他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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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祁“嗯”了一声,大概自己也没有料到,把这些东西交给封逸远时他竟无比坦然。万事开头难,这个头一旦开了,剩下的事便全部水到渠成。如此剖析自己的内心,似乎也没像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启齿。
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每完成一件事都会在行程设定后面打勾,从起初的当做任务与负担,到最后接近于娱乐与放松,心境变化了多少,他自己也说不明白。除了一些实在太远与时间上计划失误的,他基本都完成了,满篇都是红色的勾。
再往后翻,接下来的内容几乎让封逸远心惊肉跳。这一篇写的全部是信祁认为自己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小到“让他错失篮球赛资格”,大到“让他染上毒瘾进戒毒所”,林林总总不下三十条。
“你……”封逸远咽了口唾沫,半晌才组织好语言,“你脑子里记点别的不好吗?天天想着这些有什么用?你要把自己说得十恶不赦吗?”
信祁别开了视线,没答他的话。那大概是他最不想对方看到的一页,每在指导下找到这些“过失”造成的结果,衡量轻重后发现根本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便划去那一行,同时解开了一个心结。
最终余下的还有五条,他无论如何也划不去了。封逸远忽然从茶几上摸起一支笔,不耐烦地将那几行字划了个干净:“行了,这些东西你赶紧给我忘掉,把你的脑子清空,格式化,听懂没有?”
他似乎还觉得不够,索性将那张纸抽出团作一团,最后更是丢进了碎纸机里彻底粉碎。信祁看着那些再也辨不出原貌的纸屑,怔然出了神,心里有一团阴霾彻底地烟消云散。
“你别告诉我,你不肯跟我上床就是因为这些事?因为内心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他、配不上他’?”咨询记录里某人曾这么说。
“是。”
“就因为这些事,硬跟我要了三个月的时间,忙着一趟趟往医院跑?”
“……是。”
封逸远神色复杂地注视他,不知该接些什么才好。病历里记录了信祁五年前就曾做过类似的咨询,当时的情况比现在更糟。想来他那时本就压力大,又出了车祸半年无法下床,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换作别人也不见得有几个能比他撑得更久。
不敢再说什么话伤他,想起上次信祁似乎想向自己倾诉,结果被他一席话噎了回去,就再也没有提过。本以为自己的不在意能让他放下,却适得其反地让他陷得更深。最后只得轻轻叹口气:“你……以后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我会认真听,尽量去理解你的。”
信祁微怔,随即目光柔和下来:“谢谢。”
封逸远握住他的手,抬头问:“那你现在真的好了吗?”总觉得那张诊断书不是特别可信。
“这种东西深究不了的,我觉得自己目的达到就足够了,好与不好只是给外人看,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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