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尔
燕行月
折翼 分卷阅读41
拼了命地摇头,嘴里含含糊糊只有一句“拿出去”。
秦风数月前就想见他,硬是耽搁到现在如何忍得住,也不管男孩愿不愿意了,只搂着他的腰与他紧紧相贴,纠缠间衣服滑落大半,秦风看着燕行月半个白嫩的肩,吻就落了下来。男孩慌了手脚,捂着小腹在秦风身下求他。
秦风却越听越气:“你明知我不会听,这般求我做什么?”
燕行月眼里涌出泪,缩在小小一团哭着摇头。
“若是我今天执意要你呢?”
燕行月的泪更多了,嗫嚅道:“我一定会杀了你……你也会后悔的。”
秦风听罢只是笑:“就算我今日放过你,你还是想杀我,还是会恨我。”
男孩见他一副铁了心的模样,咬牙沉默了一会儿:“等……等几个月……你想如何我都不拦你。”
“若是我等不及呢?”
“你会后悔的。”燕行月侧卧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你一定会后悔的。”
秦风闻言将男孩猛地拉进怀里,滚烫的吻落在颈侧:“后悔?”他冷笑了一声,唇齿缓慢缱绻地摩挲,继而狠狠咬破雪白的皮肤,“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给了你解药。”燕行月疼得浑身发抖,秦风咬破他的后颈后却没有再强迫他,反而整理好衣衫,阴沉着脸走了。
男孩在床上心惊胆战地躺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再出现才跌跌撞撞爬下床,胡乱穿上衣服,紧接着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原来是陆啸请他去议事。
燕行月浑浑噩噩走到内厅才清醒些,这一路冷冷清清没见着几个人,心有疑虑,觉得陆啸请他前来的目的不简单,可事已至此不得不去,只得压抑住内心的不安往内厅去了。
却说那花郎君明面上对陆啸百依百顺,暗地里却与秦风一般都是邪教的人,自是留意着陆啸的一举一动,听闻他遣人去请燕行月立刻凑过去亲亲热热地询问缘由。陆啸有美人在侧,哪还有什么理智,三两句就把密谋交代了个透彻。
“你说秦风有这些药怎么会不用在燕行月身上?”
“说的在理,”花郎君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面上却丝毫不显,只问他,“当面问他如何会承认?”
“这还不简单?”陆啸一边揉捏花郎君柔软的腰,一边洋洋得意地拿了颗药丸出来,“燕行月若真是秦风的禁脔,定被他废了武功,而此药只有被没有内力的人吃了才会发作,他与秦风有没有关系到时候一验便知。”
花郎君听完当即记在心里,寻了个理由撇下陆啸走了,火急火燎地找到秦风,只问他有没有封燕行月的武功。
秦风被燕行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心里有火气,听了冷笑道:“怎么,你觉得该废了他的内力?”
花郎君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只把陆啸的打算一股脑说了,秦风听完脸色更加阴沉,也不管先前演的那些个戏,再多的谋略遇见燕行月也是全盘皆输。
而男孩已经与陆啸各怀心思地喝上了酒。
作者有话说:
☆、秦风终于发现燕行月有了身孕,然而。
酒是好酒,燕行月却不敢多喝。
陆啸从自己死去的二夫人一直说到即将开始的武林大会,东拉西扯,就是不说请燕行月来的目的。
他越是这般,男孩越是谨慎。
“不知燕大侠有没有听过一则江湖趣闻?”陆啸见他渐渐不耐,终于切入了正题,“可与你有不小的关系。”
燕行月拿着酒杯的手缓缓紧,神情却古波不经:“说来听听。”
“据说燕大侠你成了邪教教主秦风的禁脔。”陆啸说完立刻禁了声,死死盯着男孩的脸,想从他的表情里推测出蛛丝马迹。
燕行月如坠冰窖,目光空洞地看着面前的酒杯,半晌面上忽然有了一丝浅笑:“陆前辈以为呢?”
“传闻本不该信,可是陆某毕竟要为这个江湖做主,可能要委屈燕大侠了……”陆啸说得大义凛然,神色却阴狠至极,“若你是他禁脔,必已被废去一身武功!我这儿正巧有药可以检验你是否还有内力,燕大侠可敢一试?”
燕行月万万没想到陆啸竟想到了这处,神情古怪起来。秦风的的确确封过他的武功,可解药三个月前就已经服下,现在再用这种法子还有什么用?
“陆前辈说得轻巧,谁知道你这药里有没有毒呢?”燕行月冷笑着抱起双臂。
陆啸拿了粒药融进酒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挑眉望着他:“现在如何?”
男孩冷哼了一声,也不用他帮自己倒酒,直接举起酒壶将酒灌进嘴里,然后抽出腰间的佩剑凉凉地盯着陆啸。
秦风的剑名为“来归”。
燕行月回视线,指腹轻轻抚摸剑身,沉吟片刻忽然舞起剑来,衣袂翻飞,剑影流转,湖青色的身姿自阴暗的内室倏尔跃入廊下的一点微光。
秦风此时来到门前,男孩的剑尖正对着他的面。
燕行月身形微微凝滞,目光堪堪避开秦风,脚步不着痕迹地向左侧挪了几分,挽了个剑花又转身回到内厅,剑势不减,将那壶酒劈成两半,剑尖撩起水花狠狠泼了陆啸一脸才不紧不慢舞完最后一招。
“何如?”
陆啸沾了满脸的酒水,狼狈不堪,急火攻心说不出半句话。男孩拎着剑走到他面前笑起来:“我这剑法如何?”
“好,当真是极好……”陆啸铁青了脸拂袖而去。
燕行月这才去看站在廊下的秦风,那人目光一如既往地炽热。男孩想了想将剑扔进他怀里,也不解释,兀自往回走。
秦风抓着“来归”跟上去:“行月你喝了他给你的酒?”
“喝了,”男孩平静地说,“你也没给少给我下药不是吗?”
秦风被噎了一下,沉默了片刻追上去抓燕行月的手:“幸好给了你解药。”
“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行月,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有多想你吗?”
燕行月兀地停住脚步,秦风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话,立刻从身后抱住他:“我原以为你身上的相思引这辈子都不会奏效。”
燕行月发起抖来。
“那日我感觉到你的情绪时……”
“秦风……”男孩忽然虚弱地叫了他一声,声音慌乱至极。
“相思引不像之前的药,你不必担心。”秦风只当他是害怕。
“秦风!”这一声已经带了哭腔,燕行月猛地攥住秦风放在自己腰边的手。
五指冰凉。
秦风终于觉查出异常,男孩却已经站不住,软绵绵地向地上倒下去。秦风眼疾手快将他打横抱起,而燕行月捂着小腹凄惨地叫起来:“秦风……秦风!”
“行月,你这是……”秦风何时见过他这幅模样,男孩唤他的嗓音绝望又慌乱,夹杂着剧烈的痛处,继而他臂弯感受到了温热的液体,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他们周身。
燕行月身子僵了,睁大了眼睛嘴唇蠕动。
秦风心如刀绞,哪顾得上他在说什么,抱着他就要往陆府外走,谁想男孩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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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月发不出声音,惨白着脸,泪从眼眶中跌落。
秦风抱着他,只觉得从男孩身体里涌出的血将衣袖都打湿了,而他的面色更是越来越颓白,竟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秦风心一下子被抽空,只知道抱着男孩痴痴地往他身体里传真气。
燕行月却轻轻摇头,拽着秦风的衣领凑到他面前,凄凄凉凉地笑起来。
他说:“孩子。”
秦风终于听清了,面上先是一片空白继而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孩的小腹。
燕行月依旧凑在他面前,呼吸间满是血腥味:“……我的孩子。”
秦风眼里涌起疯狂的喜悦,继而被铺天盖地的悲伤淹没。
男孩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秦风怀里,眷恋地抚摸自己的小腹,然后眼里又涌出泪来。
“行月……”秦风颤抖地握住他那只放在腹部的手,万般心思到嘴边只剩痛彻心扉的呼唤,“行月!”
燕行月眼里忽然迸发出异样的神采,面上都有了血色,宛如回光返照般搂住秦风的脖子,温柔缱绻地道:“……我们的孩子。”
秦风呆愣愣地抱着他,男孩环住他的臂膀失了力气跌落在身侧,脸上的血色如剥茧抽丝般褪去,呼吸瞬间微弱了,秦风握住他的手腕甚至感觉不到脉搏。
秦风不记得曾经杀过多少人,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畏惧鲜血,可温热的血液源源不断从燕行月身体里涌出来,男孩在他怀里逐渐死去,连带着他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滋补的药方,频繁的干呕,冗长的睡眠,拼命抗拒的触碰……秦风算计了天下,却算不到燕行月怀了他的孩子。
他的行月,恨他怨他欲杀他而后快的行月,到底是如何度过没有他的三个月的呢?秦风念及此痛不欲生,行月孤身一人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又在做什么?他在谋算陆啸,强迫怀有身孕的男孩与自己欢好,甚至还动了再次下药的心思。
秦风抱着男孩跪倒在地上,仰起头凄凉地笑起来,继而逐渐紧了环在燕行月腰间的手。
“行月……”他茫然地唤着男孩的名字,“行月让我抱抱你……”
燕行月的身子越来越凉,秦风猛地站起来,搂着他拼了命寻医馆。临安城午后的街道冷清至极,秦风使了轻功在城内发疯似的跑,接连几个郎中见了满身是血的男孩都吓得闭门不出。换做平时秦风定是拿剑逼也要逼着郎中行医,可如今燕行月奄奄一息,他不敢拖延,一家一家寻过去,这满城的医馆竟没一家敢医治。
秦风抱着男孩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觉得自己的生命随着燕行月一同消逝了。
“等你醒了,我就放你走……”他小心翼翼地用沾满鲜血的手抚摸男孩的脸颊,“我再也不逼你了,你想杀我便杀,想做你的天下第一剑客就去做。”
燕行月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里。
“只要你醒了,我们此生不复相见。”秦风俯身与他耳语。
男孩依旧毫无生息。
秦风抱着他走到街道尽头最后一家医馆,满头白发的郎中见了他们吓得连连摆手,秦风也不开口求他,目光黏在燕行月青灰面上直直地跪了下去。
他连天地都未曾跪过,如今为了燕行月却毫不犹豫地跪在郎中面前。
老郎中本已合上了门,过了片刻终是于心不忍催促秦风将人抱进来。
“能不能救活可说不准,”郎中让他把男孩放在床上,“若是我没法子,你再另请高明吧。”
“我只要他活着。”秦风只说,“他活着就行。”
郎中胡乱应了,把秦风往旁边狠狠一推:“认识药吗?帮我去抓!”
知道秦风身份的人哪敢如此对他,而现下他为了救燕行月,却一点也不在意,抓了药方冲出去,半柱香的时间复又冲回来。老郎中眉头紧锁也不说话,又递给他一张方子,秦风并不多问,拿着就走。
如此反复,一直到第二日半夜,男孩的命才保住,郎中的命却去了半条,累得瘫倒在桌边,指着秦风颤颤巍巍地说:“男子……怎可……”
“他还活着吗?”秦风站在床边,声音里有隐忍的颤抖。
“他是活着……”郎中犹豫了片刻,像是不忍说下去。
秦风却了然地点头:“无妨,他活着就行。”
郎中歇了口气,低声叹息:“你既然知道他怀有身孕,怎可去让他喝酒,这酒又……”
“酒里有什么?”秦风跪在床边,握住燕行月冰凉的手,声音满是寒意。
老郎中打了个寒蝉:“夹竹桃……”
秦风呼吸微微一窒,半晌也未再开口。郎中以为他在自责,哈欠连天地走了,留他们二人在充斥着药味的房间里。
秦风用手背蹭了蹭燕行月的脸颊,男孩微弱的呼吸喷洒在他指尖上,秦风却不敢再抱他。燕行月脆弱得当真像他曾经折断羽翼的鸟,可如今秦风后悔了,他后悔与男孩置气,后悔没有阻止他去见陆啸,更后悔没有早一点察觉出他的身孕。万般悔恨凝聚到最后,秦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毁了燕行月,他将男孩毁得面目全非,竟是连自己都束手无策了。
燕行月昏睡了五日,秦风便跪在床边陪了他五日。
终于男孩的指尖微弱地颤抖起来,仿佛被微风吹动的一片枯叶。秦风看着他缓缓睁开双眼,充满雾气的眸子看也不看身在何处,只是艰难地转头望着自己,目光清澈,宛如初见时那般纯粹,却又过分平静。燕行月就这般安静地注视着他,呼吸很浅,苍白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秦风握紧着他的手,也无言地看着他,直到燕行月眼眶里溢出一滴泪,才伸手要去擦。
男孩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抢了他腰间的剑不管不顾砍下去,秦风也不躲,肩侧被剑锋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燕行月手里的剑跌落在地上,扑到秦风怀里用牙去咬那道伤口。秦风只是搂着他,任由他发泄,神情愈发痛惜。
男孩哭着问他:“……为什么要救活我?”
秦风小心翼翼按着燕行月柔软的后颈,男孩刚醒哪有什么力气,撕咬也像幼小的野兽用新生的牙磨蹭,只是他越是如此,秦风心里的爱意越是深沉。
燕行月又道:“你走你走!你走了我的孩子就会回来……”
秦风闻言低头寻了男孩的唇吻上去,这个吻弥漫着血腥味,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苦涩。燕行月的泪止住了,望向他的目光除了恨又多了很多别的东西。秦风猜不透男孩的心思,却将他疼到骨子里,若是此刻杀了他能让燕行月解恨,他必定自戕,可男孩却趴在他怀里绝望地喃喃自语,只求他将孩子还给自己。
秦风搂着燕行月瑟瑟发抖的身子,何尝不知道失去的已经无法挽回,面对男孩他却连安慰都说不出口,只一味地抱着。
燕行月闹了一会儿兀自安静了,秦风的肩还在流血,他愣愣地伸手去抠,抠了几下又无声地哭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男孩落下一串泪,“秦风你不是很能说吗?”
“……那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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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抖得越发厉害。
秦风闻言轻轻捏住男孩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也是我的。”
燕行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半晌突然苦笑起来:“……我们的。”
秦风看见那双眼睛里涌起疯狂的恨无尽的怨,又沉淀成茫然,最后徒留脆弱,男孩重复了一遍:“我们的孩子……”就像不可置信,无可奈何,又痛彻心扉。
屋外飘进来一股浓浓的药味,闻着就让人舌根发苦。
燕行月忽而搂着秦风的脖子凑到他眼前,一字一顿地问:“你后悔吗?”
秦风听罢,觉得当头一棒霎时头晕目眩,前些日男孩蜷缩在床上说他一定会后悔的模样历历在目,可那时的他又如何会想到自己此刻悔不当初的心。
怎么会不后悔呢?怎么可能不后悔呢?
老郎中悄悄将药壶端进来,而男孩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抚摸秦风的眉眼。
他说:“我恨你……”说完又困惑地皱眉,“可是我就是杀不了你……秦风我杀不了你。”燕行月攥着他的衣领撕心裂肺地喊:“我为什么杀不了你?”
男孩又去抠先前砍下的伤口:“为什么……秦风你告诉我为什么?!”
秦风只是拾起地上的剑递给燕行月。
男孩双手握着剑柄,剑尖颤抖地滑过秦风的脖颈,却连一道淡薄的血痕都没有留下。“来归”再一次跌落在地上,燕行月扑进他怀里逐渐紧环在秦风腰侧的手,然后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
秦风轻轻擦去他的眼泪,迟疑地凑近男孩,双唇贴在他潮湿的嘴角。燕行月没有躲开,哭着伸出舌触碰秦风的嘴唇,于是他们磕磕绊绊地亲吻,分享一个自然而然的吻,男孩破天荒没有拒绝,微仰着头注视着他,睫毛上还有破碎的泪珠。秦风小心地吻着,谨慎得几乎不敢吮吸,燕行月呼吸稍稍急促他就松开了环住男孩的手。
于是燕行月又哭起来,只不过安静了许多,抽抽噎噎地流泪。
秦风没有再搂他,反而伸手去接男孩的泪,那些冰凉的液体源源不断淌过他的指缝,像是初春夹杂着冰凌的雪水。
“……太迟了,”燕行月的额头抵在秦风胸口,呢喃道,“秦风,太迟了……”
“不迟。”秦风固执地反驳。
男孩却哽咽道:“太迟了……就算我不恨你了……”他的手指徘徊在秦风肩上的伤口边,“我也不可能爱你。”燕行月说完忽然吐出一口发黑的血,身子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作者有话说:嗯,还是放在前面吧,是he,这篇就是这个狗血的套路,先虐受后虐攻。
☆、心意相通,共赴云雨
秦风刚放下的心猛地提起,将人一把拉进怀里探脉象。
哪里还有什么脉搏,虚弱得仿佛五日前那般奄奄一息。
老郎中刚巧回来药壶,见了燕行月嘴角发黑的血惊道一声“不好”,掰开他的嘴硬是塞了片人参,然后扯着秦风的袖子逼问他为何下毒。
“我若是要害他,当初何苦跪下来求你?”秦风搂着燕行月厉声道,“他中了什么毒?”
郎中也想到了这点,放开秦风转而抓着男孩的手腕蹙眉沉思,继而摇头叹息:“我已经尽力了,他这毒应该是与酒一同服下的,却不知道为何现在才发作。”他了手,“有解药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秦风闻言立刻将燕行月抱起,这世间除了陆啸还有谁能有解药呢?
春光烂漫,万物复苏,秦风怀里的男孩脸色却苍白得近乎透明,毫无血色的唇边溢出发黑的血。
陆府在临安城偏西的城角,门庭若市。秦风眼里只有燕行月,哪管那些名门正派在做些什么,他跃过高耸的院墙,脚尖点在一颗含苞待放的桃树枝上,落于初现春色的园中。男孩似有所感,竟然睁开了眼睛。
“行月!”秦风又惊又喜。
燕行月伸手拽了他的衣领,艰难地开口:“……走!”
秦风闻若未闻搂着他往陆府里走,男孩却微弱地挣扎起来,嘴里断断续续只道:“走啊……秦风……走……”
“陆啸有解药。”
燕行月攥着他的衣领,嘴里又溢出血:“我……我不要你求他……”
秦风脚步微滞,继而又加快了步伐。
“秦风!”男孩抓住了他的手腕。
“求他又何妨?”秦风却温柔地笑起来,抓了他冰凉的手指亲吻。
“……我不要!”燕行月哑着嗓子吼道,“我偏不要你求他!”
“行月……”
“秦风您若求他……”男孩眼里弥漫起水汽,“我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秦风心里微微一动,低头去望他,而燕行月不甘示弱地回瞪,布满血丝的眸子里只剩执拗。
“……带我走。”他说,“秦风,带我走。”
秦风温柔的笑意被风吹散了,复又变为苦楚:“生不如死?”他擦去男孩嘴角的血,“可不是生不如死……”
燕行月硬撑着一口气不肯晕过去,死死盯着秦风,而秦风悲伤地注视着男孩:“我说过不再逼你……”他轻吻燕行月的额头,“既然你不愿我去求陆啸,我便带你去找师傅吧。”
男孩闻言,紧绷的身子立刻软了,浑浑噩噩地失了神智,只是手指还攥着秦风的衣角。
燕行月不让他求陆啸,秦风只得快马加鞭往关外赶。春风已经吹绿了江南岸,北境的积雪却还未融化。男孩彻底晕了过去,秦风有时都不知道他温热的脸颊源于自己渡去的真气,还是真的还活着,只有俯身听见微不可闻的呼吸时才稍稍放下心来。
燕行月在马奔驰在茫茫雪原上时惊醒。他眯起眼睛打量秦风,对方显然没发现他醒了过来,蹙眉望着前方,眉宇间粘着细细的冰雪。男孩不由自主伸手去佛,指尖刚刚触及秦风下巴,他就猛然勒紧缰绳。
骏马嘶鸣着抬起前蹄,燕行月跌进秦风的怀抱。
“……慌什么?”男孩将脸埋在他的颈侧。
秦风搂着他不说话,催促身下的马继续跑。
燕行月冷得厉害,寻着热源往秦风怀里钻,倒是那人一刻不停地往他身体里渡真气。
“……秦风。”燕行月轻声唤他。
秦风搂得更紧了些。
“秦风。”男孩还是唤他。
于是秦风低头狠狠亲吻他冰凉的唇,细碎的雪花在他们唇间融化。
“……你只会这样吗?”燕行月趴在他怀里笑,“也是,你只会这样。”言语间声音又微弱下去。
过了很久男孩才再次恢复神智:“秦风……”他抬起胳膊去摸秦风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快到了。”
“你怎么不哄哄我?”燕行月不理会他的话,却说,“骗我这毒还可以解,骗我这条命还保得住……原来你除了强迫人,什么都不会。”男孩的手无力地跌落下来。
“我不哄你,我偏要你活着。”秦风狠狠地踢胯下的马。
燕行月嘴角微微上扬,嗫嚅着重复:“你只会这样……”
这一回他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骏马停在苍茫的旷野,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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