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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之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易·罗莎




第十三章 术士与繁星
    你做好觉悟了吗

    雷电在劳彻尔的身后划破深邃的夜空,勾出他的轮廓,而后大殿之内再次回归黑暗。他点点头,他知道对方一定看得见。

    “为了真神。”

    痛苦乍现于四肢各处,对方绕到劳彻尔的身后,尖锐冰冷的触感抵在背上并逐渐拉伸、弯曲,直至圆形的咒符因着这样的触感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心头。无数的尖叫、低吟、怒吼、呢喃交杂在他的脑中,他唯一能抓住的便是咒符。未来他要用许多年去理解这一真神的启示。

    仪式只是成为术士的第一步。

    “术士劳彻尔。”劳彻尔正在黑暗森林修习真神赐予的神术,有人向他打来招呼。

    当他望清对方的衣着时,不得不向其深深鞠躬。来者身着白袍,领口一圈朴素的红圈与挂在颈上的吊坠表明此人身份至少是高等术士。

    “天气可真好啊,”来者望了望晴朗的天空,此时正处炎炎夏日,森林处处鸟语花香,与它的名字似乎不太相称。“总有人误以为,真神与其追随者必身处无边的黑暗与恐怖当中,实际上,这不过是由于信徒们饱受诸王国封建领主的压迫而不得不潜藏起来。”

    这一番说辞令劳彻尔有些惊讶,圣教崇尚黑色、氛围阴森已经在教内教外人所共知,而他自己也真切地感受到真神那令人发毛的呢喃、内陆深山圣地都可听见的惊涛拍岸、深夜噩梦带来的诡异预言与难以描述的精神压力……他将这些都视为真神对自己的考验。

    而对方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

    劳彻尔注意到对方面容仍显年轻,但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诉说着此人经历过大起大落。这让他想起他曾经听闻圣教当中那位青年术士的传说。

    “您是……”

    对方转过头来向他微笑,“怀泽特。”

    劳彻尔愣住了,果然就是他。他是该有多幸运能在这儿碰上已在圣教之中声名显赫的大英雄!

    “你的确是幸运的,”怀泽特似乎没在乎他的表情,“能够不远万里来到柯耶廷苏加尔的,都是受到真神庇护之人。”

    从这一天起,劳彻尔就已决定死心塌地追随对方。怀泽特亦对其多有照顾,并且指出了真神术士的最佳发展方向:成为既能使用魔法又能贴身战斗的战法师。没有近身攻防能力的魔法师,将不能在这个新的纪元立足。

    劳彻尔发现对方不仅在实战当中为圣教立下大功,更是名不虚传的理论家,这惊人的新理论就这样不经意间被他提了出来,而劳彻尔决心成为第一个实践者。

    随着劳彻尔的逐渐成长,圣教开始给他指派任务。暗中影响各国的政治局势,将会大大有利于信仰的传播乃至于最终真神的回归。

    尽管自己只比怀泽特年轻几岁,劳彻尔却已经将对方视为自己要追赶的榜样,他希望经历一次次的历练后也成为真正的圣教英雄。

    这一次,他与三名同伴踏入了西塔维奥王国的土地。

    尽管拂琴山脉并不高大,其西麓却有众多丘陵,森林层层叠叠,溪流百转千回,四人经过艰难的探寻才终于来到所谓的“守夜神殿”,这神殿看起来就如同微缩版的玩具模型一般。日薄西山时分,一名祭司从殿内走出迎接他们。

    “赫洛姆先生”

    对方笑笑,“我有很多名字,在洛凡,确实大家都叫我赫洛姆。”

    难得晴朗的春夜,用过晚餐的劳彻尔与赫洛姆听着溪水与虫子的协奏,仰望着璀璨的星空,你一言我一语地探讨起了关于神的问题。赫洛姆看起来有些老成,似乎已有四十岁了,身子却仍如二十岁的青年一般轻盈,让劳彻尔猜不着他的年龄。

    “‘守夜之神’并非虚构出来的伪神。”

    “但神术的缺失说明了……”

    赫洛姆爽朗地笑了起来,“那不过是因为那些尼契塔鞑子不能理解神明,胡诌出所谓的光明之神,又在洛凡极力打压传统的守夜信仰。但洛凡人民从未背叛他们的神,只是他们把神正确的名字忘却了。”

    劳彻尔有些讶异,“那……神的真名为何”

    “在大湖之畔的奥黎城,仍有不少居民虔信着她。”赫洛姆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真正的神,仍伏居于深渊当中。千年以前,她曾每夜逡巡,守护一方。这些都是我们传承并保守了数百年的秘密。”

    赫洛姆顿了顿,“时候不早了,明日我将赐予你与三位同伴临时的‘繁星使者’身份,另与三位本地的‘繁星使者’结队。‘反叛者’宾达尔所期盼的春日已至,洛凡城回归正信的日子不远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这正是劳彻尔来此的目的——助那位年轻的反叛者一臂之力。按照赫洛姆的说法,没有真神术士与繁星使者的协助,再庞大的起义军都只能成批地死在光明御法的手中。

    未曾想这个日子倏忽而至,只消一日时间,宾达尔率领的叛军竟然就已经占领全城——唯一没能拿下的,如赫洛姆所料,正是星花孤岛上坚固的王宫。

    七位“繁星使者”早就在白天趁着混乱溜进了城中。起义军则一路势如破竹,甚至全歼留守的北营——传说中城卫军中最为精锐的营队,因而尚未到需要他们出手的时候。当夜,利用潜夜术抵达宾达尔营帐之外,劳彻尔清楚地听见帐内宾达尔的喃喃自语,他知道了对方的心头大患。

    他瞥了瞥同行的六人,皆身着光明御法一般的黑袍,但领子处有显眼的黄色条纹,而黑色兜帽与口罩足以遮挡他们的面容。

    “何必如此愁眉苦脸呢,宾达尔先生”他率先走入帐内,躺在地上的宾达尔一个激灵迅速起身摆出准备施法的姿态。

    “你是谁”油灯摇晃的微明火光照不清闯入者的面孔,却让其背影在帐布上显得无比高大。

    “应该说,我们是谁。”劳彻尔身旁忽然出现的六个身影令宾达尔大惊,宾达尔却仍然保持着警惕的姿态。“我们与你站在一边,并将助你拿下王宫;若我们是你的敌人,那么,你已经无法再站在这里。”

    宾达尔咬着牙,没有回复,大概是在思索着。

    “没有时间给你犹豫,宾达尔。若听从我计,凌晨结束之前,你就能占领王宫。”

    如今的处境确实不允许宾达尔表达拒绝,他不得不缓缓地点点头。他只是懊恼自己的防备力量太过薄弱,若是偷袭营帐的是光明御法,那他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遵照闯入者的吩咐,宾达尔命人领着他们到北城门,从北营收缴来的云梯被他们轻松地拆卸下来——自然用的是魔法手段。劳彻尔知道,当今嘉连平原各地掌握这种魔法的组织寥寥无几,圣教在魔法的研究上已经逐渐领先于世了。当然,要是没有怀泽特,圣教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有如此大的突破,因此主要的功劳应当归于他的这位指导者、圣教的青年英雄。

    七人队伍利用结阵使出了潜夜之术,将运送云梯部件的手推车队送达王宫城门外,竟完全没有王宫守卫察觉到他们的行踪。死士则不走桥梁,而是潜水至



第十四章 洛凡的黎明
    嚓,嚓嚓!

    岑马伦闭上眼,他知道他这一冒险决策必将付出代价。

    他所做的是要让对方也增大损失。

    一名光明御法吐出大口鲜血,脖子上插着的匕首让他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另外两名光明御法各自受伤倒地,身手最为敏捷的一人竟躲开了敌人的袭击。

    劳彻尔与三名沾血的同伴在光暗交替中现出了身形。世界上有许多办法能够阻断潜夜之术,使用血滴在其中最为常见。

    随着尖锐的钢铁摩擦声传出,四名术士的手中亮起短剑。

    岑马伦亦早已收起辉光之盾,转过身来便直勾勾地面对着其中一名术士。

    “镜!”

    与对方格斗必死无疑,但岑马伦知道他们并不是毫无机会!

    仍然站立的两名光明御法与坐倒在地的两人合力施法,四周殿楼的外墙纷纷亮起,强烈的光团骤然出现两批魔法师的周边。

    握着短剑的术士们的再一次袭击因太过刺眼的光芒而失败,眼疾手快的劳彻尔忽然回身念咒,倒在地上的两名光明御法随即便如同被扼住咽喉一般痛苦地挣扎起来。他们不会再有威胁了,就这么死去吧。

    但其余三名偷袭失败的术士露出了太过明显的破绽,他们正要甩出“渊雾笼罩”之时,迅雷不及掩耳的电光便出现在了场地中央,麻痹感立即就让三人跪倒在地,只有劳彻尔凭借敏捷的闪避躲过一劫。

    怀泽特是对的,不懂近身战斗的魔法师将不能在这个纪元立足。

    三名同伴中有一人竟成功放出暗器,毒镖飞速地插进一名光明御法的身上,使后者一同麻痹落地。

    没有足够法师的引导,所谓的“镜”魔法便逐渐消失,使得刚刚如同白昼一般的现场重归黑暗。

    仍然能够战斗的,便只剩下劳彻尔、一名御法师以及岑马伦。

    没有过多的思考,劳彻尔将自己的身躯甩出,猛烈地撞向最靠近自己的光明御法,与对方一同倒地,劳彻尔知道这样的突然撞击能够打断任何法师搭建术式的施法过程。短剑在撞击中亦脱手落地,劳彻尔便马上拔出匕首捅入对方喉咙,血液大量渐起,染湿了他的面罩。

    岑马伦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王宫中遍布的晶石之墙再次响应他的号召,第二个小型的“镜”魔法迅速围绕起劳彻尔,马上就能将其包夹致死!

    心跳快如鼓点的岑马伦没有时间思考别的事情,没有看见周围的起义军已经开始动作,没有想起王宫城门被攻破,千军万马的起义者不可能由他独自防御。他只知道,纵然己方损失巨大,五名光明御法全部阵亡,但现在,这场以少对多的魔法之战,他就要赢了,他证明了自己作为文臣也丝毫不逊色于任何御法师!

    突然的疼痛密集地出现在他的后背上,轻微的麻痹打断了他的思考,“镜”魔法再次消失,匍匐的劳彻尔竟立即如蛙跳一般跃起,扑向了他……

    他,岑马伦?歌塞普,帮助了自己的家族彻底掌控了西塔维奥王国;

    他自己也登上人臣之位的最高峰;

    他通过多年的辛勤修习,成为了王国首屈一指的法师,只是他很少展现自己的法术;

    他还有许许多多的政策等待施行,在他的想象中,后世将大肆赞颂他的文治武功,将他称为“大贤者”岑马伦;

    刚刚到手的荣华富贵,他还没有享受多久……

    天空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东方与西方各自出现了一些亮光。

    劳彻尔看着岑马伦倒落在地,而出现在他视野当中的,是不知几时来到不远处的宾达尔,做着有些滑稽的施法手势。他在心中向宾达尔道了谢。

    他回过头来,以疲惫之躯再度施展魔法,三名术士的尸体上迅速燃起火光,而后冒起黑烟。任何在执行任务时死亡的真神信徒,其同伴都应做如此处理,劳彻尔铭记于心。他已经见证过多名同伴殉职,心中只是隐隐有些哀伤,但没有太过于悲痛。真神将会善待他们的灵魂,在“注定之日”到来后享受永恒的幸福。

    &



第十五章 汉克兰塔
    当听到这些骇人听闻的消息时,哈涅赫觉得自己似乎要陷入昏厥:

    洛凡爆发了全城叛乱,大量卫军倒戈,北营遭到全歼,光明御法悉数阵亡,叛军在一昼一夜的时间内就彻底攻占洛凡,囚禁了国王与所有的贵族,一位他从未听说的青年庶民领导了洛凡……

    眼前的汉卡关城依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只是北门总算设立了严格的关卡,防止有洛凡叛军派来的间谍潜入。由于西塔维奥王国与汉克兰塔王国(及其前身科尔索亚王国)数百年的友好关系,位于两国之间关键路口、原本应是军事重地的汉卡关城,彻底失去了对防御设施的维护和兴修,如今不过是一个繁荣的商贸节点。

    哈涅赫知道这样疏于防范早晚要出大事,他作为盟国派来的客将,曾多次上谏汉卡的戍主赫迪,建议给汉卡加强防守,对方却毫不客气地嘲笑他是莽夫之见——过多的防御设施与严格的把关只会使得商贸变得不便,甚至是破坏两国友好的一种表示。赫迪反问他,这是要防汉克兰塔还是防西塔维奥

    哈涅赫不得不哀叹起来。

    这大半年来他经历了太多变故,先是几近丧命于刺客之手,为王国消除邪兽大患之后又意外地遭到贬谪,来到汉卡竟然只能充当一名治安官,再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尊敬!

    唯一的慰藉,是前些天佩尔玛王子过境时竟专门拜访了他,让他知道原来西塔维奥还有人记得他,记得这位为王国兢兢业业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将。他也很高兴见到了随从王子的温舍夫。但是,得知半个北营被抽调为王子的护卫军之后又隐隐有些担忧,如今的身份却又让他不好说出口。

    果不其然,只剩一半的北营,他最为骄傲的北营,竟在洛凡被贼子们歼灭了!这简直是西塔维奥王国的奇耻大辱。

    “哈涅赫!”突然的呼叫使得哈涅赫发现自己已经发了很久的呆,果然还是老了吗……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戍主赫迪走向了他。

    “将军,有何吩咐”他毕恭毕敬地向对方弯腰行礼,尽管心里有千万个不乐意。

    “伊曼陛下与贵国的佩尔玛王子殿下联合下旨,召你进京。”赫迪手中握着一份卷轴,交给了他,他马上单膝下跪接过。

    大概,锦颂城也已经获悉洛凡的变故了。莫不是王子希望由他来带领军队回国剿匪

    忽然想起在欣特慕尔营地接到的意外旨令,他马上将自己油然而生的期待从心头抹去,只是简单地收拾行装,骑上快马,东行而去。汉克兰塔幅员辽阔,骑马从汉卡前往锦颂城都需要三四天路程。

    不得不说,南嘉连平原的确是沃野千里,建国于此的汉克兰塔尽管失去了前身科尔索亚王国的一半领土,却仍然富得流油。路途上所见,皆是一片繁荣景象,田野青葱,屋舍俨然,农夫们都勤勤恳恳地劳作着。而祆火的熄灭也仿佛未对这里造成任何影响。

    十七年前,他曾率领南征军攻打至锦颂城,如今的国王伊曼?汉克兰塔在城内亲自杀敌呼应,帮助汉克兰塔与西塔维奥联军最终攻破了锦颂城。这一战役成为了“鸢尾花战争”的重大转折——与汉克兰塔家族争夺王位的卡莱塔家族从此失去优势,并最终被汉克兰塔家族彻底击败。

    再次来到这宏伟繁华的城市时,经过数日奔波的他不由自主地怀念起年轻时的自己,南征北战,意气风发。而今无论是自己还是西塔维奥王国,却要面临着国破家亡的重大危机!

    城门卫兵检阅了他递来的卷轴,交还给他,放他进城,此后他也以同样的流程顺利地进入王宫。锦颂城王宫内繁花似锦,树木茂盛,各色花朵与草叶争奇斗艳,如此欣欣向荣的景象本应令人心旷神怡,哈涅赫却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连等候侍官回应的时候他都焦急万分。

    只有当他进入议事殿之时,焦虑感才得以消除一些。

    长桌的尽头坐着伊曼,如今的汉克兰塔国王,三十多岁的模样,略微有些发福,似乎已经没有青年时的那种锐气。坐在国王侧边的是佩尔玛王子,殿内的阴影正好罩在他半张青涩的脸庞上。看见哈涅赫进殿,他那原本充满阴霾的神情变得晴朗起来,甚至冲哈涅赫微笑。两侧还有多位汉克兰塔大臣,哈涅赫并不认得。

    伊曼见到哈涅赫,起了身,用洛凡语向他问好。其余人等见国王起身亦都起身向他点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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