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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胡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闻冬

    可以说沈富如今的处境确实是举步维艰,往前一步便有可能完全掉入朝廷的虎口,那些蒙古、色目的达官贵族逮住自己这样一个乡下的土财主,一定会想方设法榨尽自己的积蓄。

    可若是退一步,自己先前的努力便会付之东流,从此以后就只能守着这点田产过活,若是在太平时期倒是足以做个土财主,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如今天下并不太平,隔三差五便有马贼山匪劫财害命,沈家庄无疑是块香饽饽,难保哪天不被贼人给惦记上,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眼前的这位文公子竟想直接拉他下水,卷入这片泥沼之中,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大胆,沈富此前想都不敢想。

    “沈庄主既然胸怀大志,腹有良谋,就不该固步于这田亩之中做个守业之人。”

    “说得简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安心留在归安县,我至少可以安心当个土财主。”

    “安心沈庄主到了现在还在痴心妄想,自欺欺人么今日这群恶徒前来洗劫沈家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元廷腐朽不堪,天下大乱已成必然,届时无论是遍野的饥民,还是流亡的逃兵,恐怕都会对沈家很感兴趣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教的事情想必沈庄主也略知一二,江浙一带的青龙堂陷入了内乱,对绝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件火上浇油的糟心事,可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沈富苦笑了一声,“沈富可做不来那等打打杀杀的差事,让我参与推翻元廷,你还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将这份家业拿去便是。”

    “沈庄主又何尝知道在下不是个生意人呢”

    文瑄闻言一笑,从怀中取出了明教唯一的圣火令放在了桌上,又将那块箕火坛令牌放在了沈富面前。

    文瑄可是清清楚楚地了解这段历史的结局,元朝覆灭是必然的事,至于谁去造反,谁去做皇帝,与现在的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此时能够借助明教的势力来积蓄自己的力量才是他亟需解决的大事。

    这是个用拳头说话的乱世,只有自身的拳头硬,才不至于被人胁迫着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此世既然身为文家人,肩负着推翻元廷的使命,所以隐居世外或者飘零海外都是不可能的了,在不久的乱世之中自己必须有立足之地。

    一旦开战,粮食武器装备物资可全都是要靠白花花的银子来换,这也正是文瑄一路东行以来发愁的事情。直到遇见尚未发家的沈富,文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六十七章 陆氏有难
    文瑄和沈富夙夜未眠,在书房中深谈了整整一夜,至于他们的谈话内容外面的人则一慨不知。

    直至第二日破晓时分,文瑄才推开房门,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门口守着的人也从铁牛换成了沐冲,听到门扉的吱呀声后才将眉毛一挑,问道:“谈完了”

    文瑄点头道:“辛苦沐兄了,铁牛呢”

    “他守了一晚,我刚过来换他不久。”

    “自打下山以后长途奔波至此,大家就在此好好歇息一日吧。”

    “你倒是不客气。”沈富这时也走出了书房,听到文瑄的话后摇头苦笑,但随即想到昨晚二人促膝长谈的结果,沈富也就变得释然。

    若这场豪赌能够成功,他的满腔壮志便有了用武之地!

    “沈伯,劳你辛苦熬了一夜,快去歇着吧。”沈富对下人历来极好,与这名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感情更是深厚。

    紧接着又叫来下人为文瑄等人准备了早膳,然后才回房歇息。

    盛文郁等人虽然对文瑄与沈富所谈之事好奇,但都忍着没问,文瑄也就卖了个关子,暂时没有主动讲述此中详情。

    四人没想到此行这么快便能了却盛文郁的心愿,好在离湖州之约还有些时间,便决定在沈庄好好休整一日,也可以让盛文郁姐弟二人多相处一些时间。

    文瑄到客房香甜酣畅的睡了一觉,醒来后立刻继续拉着沈富到书房里谈事。

    直到亥时末,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才打断了反复推演盘算的二人。

    敲门的正是老管家沈伯,此刻满脸大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沈伯什么事如此焦急”沈富推开门后见到沈伯这副慌张的样子心底蓦地一沉,老管家一生没少经历坎坷风雨,若不是有大事发生他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沈伯深陷的眼窝里布满了焦急,但瞄到书房里还坐着文瑄后,便吞吞吐吐地不出声。

    “以后任何事都不必避讳文公子。”沈富当即正色吩咐。

    沈伯这才拉着沈富的袖子进到屋内,不放心地露出满是白发的脑袋瞧了瞧外面,确认无人发现后才关上门道:“庄主,出大事了。”

    “不要慌张,慢慢说。”沈富的神色依旧保持镇定。

    沈伯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急声道:“咱家老爷的忌日将近,汾湖的陆老爷子特意赶来拜祭,怎料今日申时到了归安县外的时候竟然出了祸事!”

    “祸事莫非是遇到了拦路的恶人”

    “若是碰到寻常劫道的贼人也就好办了,富有万贯家财的陆老爷子怎么也想办法给打发了。”

    “那你说的祸事从何而来”沈富的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对于他们这样的富商和地主来说,最怕的莫过于用钱财解决不了的灾事。

    “陆老爷子性子向来张扬,这一趟来拜祭咱家老爷本就想给足沈家面子,所以此番带了不少的扈从随行,谁曾想县里那个挂名留职的达鲁花赤今日碰巧带了不少的士兵突然回县巡查,两伙人径直撞到了一起。

    这位达鲁花赤正愁没地方生财,看到这样的肥羊送到嘴里二话不说就派兵给截了下来,随便定个罪名就将陆老爷子抓起来了。”

    “此时当真申时的事怎么现在才知道”

    “咱们归安县的这个达鲁花赤做事太绝,陆老爷子随行的扈从和下人一个都没有放过,一股脑都给抓了起来,就是怕



第六十八章 假手于人
    “反正也没有好的办法,事已至此也只能从他们身上下手了。”文瑄初来此地,人地两生,一时之间也没想到更好的主意,因而只能在衙役身上试一试了。

    沈富和文瑄都是雷厉风行的人,救人的事又刻不容缓,是以带着沐冲和铁牛即刻动身,直奔一处衙役常去的酒肆。

    盛文郁则留在沈庄帮助盛文菁和沈伯安排家眷收拾东西连夜离开归安县,以备不测。

    沈富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酒肆,文瑄也扮做一副下人模样跟在其后,沐冲和铁牛则伏在外面,若这两名衙役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让他们迈不出酒肆的门槛。

    “沈庄主没想到您这么晚了还有酒兴。”酒肆的掌柜一见沈富就露出了阿臾的笑。

    沈富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在里面正划拳行令的两名衙役后掏了一张银票递给他道:“我来寻那两位官人,顺带将他们将赊欠在你这里的酒钱结了。”

    “沈庄主真是仗义,那我就不打搅您了。”酒肆掌柜嘿然一笑,退了下去。

    沈富快步走到两名衙役的身边冲掌柜高声喊道:“给二位官人再加些酒菜!”

    “好嘞!”掌柜热情地回应,有这位沈庄主在此,他才敢不吝啬自家的酒菜。

    “呦!难得沈庄主有酒兴,快坐快坐!”巡检见是沈富,忙拉着他就座。

    “是啊,昨日也多亏了沈庄主,我们兄弟二人才能在除贼的功劳簿上记下一笔。”典史附和道。

    沈富偏过头看了看附近,确认了旁边的几桌都没人后,才将声音压低道:“不瞒二位,今日沈富并不是来吃酒的,是有要事相求。”

    典史和巡检对视了一眼,疑惑地道:“我们二人位卑言微,哪能帮得上沈庄主什么大忙”

    沈富正色道:“今日县里的达鲁花赤可是回来了”

    巡检一点头,“是啊!临进县还抓了伙……”

    “咳……”典史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巡检,将目光看向沈富,“这并不是什么秘事,沈庄主有话直说便是,能帮上的忙我们必然不会推托。”

    话说到这份上,沈富也只好直言,“被抓的陆老爷子对我们沈家有恩,此次前来归安县其实是为了祭拜家父,哪曾想会被扣押,沈某前来就是想请二位大人帮在下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将他给弄出来。”

    “什么”巡检顿时惊呼了一声,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重新压低了声音,“你这是想让我们二人将他给偷放出来”

    沈富知道此事风险不小,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放在了桌上,“只要此事能成,这些银票尽归二位不说,日后沈某每个月都会给二位送上一份例银,万不敢忘了二位的恩情。”

    巡检看到这么多的银票,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可想到此事的难度还是有些犹豫,苦着脸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一旁沉默不语的典史却郑重地点了点头,“沈庄主是生意人,这又是个需要尽快办妥的急事,所以我们兄弟也就不啰嗦了,这单买卖咱们接了!”

    “这就答应了”巡检有些纳闷,这个历来做事谨慎的兄弟怎么今夜比他还要贪财但因为大事历来都由他做主,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沈某果然没有看错二位!”沈富登时大喜。

    “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回县衙想办法,若顺利的话丑时便能将人带出来。”

    “那我们定在哪里见面”

    “这酒肆在沈家和县衙中间,就



第六十九章 手刃恶差
    到了丑时初刻,盛文郁也匆匆赶来。

    酒肆中除了这一桌外已然无人,酒肆掌柜也与沈富打了个招呼去睡了,只留了一名困得迷迷糊糊的店小二在一旁打瞌睡。

    虽是仲夏,但夜里也有些凉意,沈富见妻弟进来立刻给他倒了一杯温酒。

    “都安排好了”文瑄抬了抬眼皮问道。

    “嘿,不得不说那位老管家办事真是麻利,这么会功夫就将这一大家子人给安排走了,就差把沈家的宅院搬了去!”

    盛文郁尖锐的嗓音将迷糊的店小二吓了一跳,歪着身子扫了眼桌上,见酒菜还够,才继续闭上眼睛小憩。

    “沈伯帮忙我们沈家料理大小事务有几十年了,这些事办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沈富先是附和了一声,然后感叹道:“没想到我沈富有朝一日也会和朝廷作对,看来从今以后也要过上隐姓埋名的日子了。”

    盛文郁不以为然地道:“这世道能吃得饱饭就偷着乐吧,姓甚名谁有那么重要吗”

    说罢指了指文瑄,冲沈富道:“呶,连文丞相的后人如今也委身明教,更别提你一个下县里的土财主了。”

    沈富有些惊讶,没有理会妻弟的不敬,对文瑄轻声道:“文公子果然出身不凡。”

    文瑄笑而不语。

    家眷已经安全离开,沈富便没了后顾之忧,与盛文郁和铁牛你一言我一语地扯些事情闲聊,文瑄则始终有些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约定的时刻将至,四人才叫醒小二离开了酒肆,在街边角落里等着与两名衙役接头。

    “沐冲怎么还没回来”铁牛不禁替他担心起来,焦急地搓着手掌。

    “别急,再等等。”文瑄的话音刚落,只见沐冲急匆匆地从街的另一边跑了过来。

    “怎么样”几人齐刷刷地看向沐冲,沈富更是无比紧张。

    沐冲有些无奈地道:“恐怕要让沈庄主失望了,你的那两位官差朋友应该是出卖了你,陆老爷子不但没有带出来,衙门里反倒突然冲出来大队元兵直奔沈家而去。”

    “什么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下可糟了……”沈富瞬间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向文瑄。

    “那两名衙役呢”文瑄此时关心的却是这两名恶差的去向。

    “他们二人倒是鬼鬼祟祟地绕路往这边赶来了。”

    文瑄这才重新露出了笑意,看向盛文郁和铁牛道:“既然如此,便要劳烦你们二人随沐兄再跑一趟了。”说罢然后凑到沐冲身旁耳语了一番。

    沐冲听完讶异道:“看来你早就猜到了……”

    盛文郁和铁牛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事不宜迟,先随我来,其他的等路上再说。”沐冲说罢转身向回跑去。

    “看来咱们的瑄公子又有什么鬼点子了。”盛文郁嘟囔了一句,然后与铁牛跟了上去。

    “文公子,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沈富也不知道文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看到他始终面色不变,似乎已有对策,自己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

    “自然是等着你那两位官差朋友。”

    “等他们两个小人而已,就算杀了他们又有何用”

    “待会你就知道了。”文瑄简单地回了一句,袖中藏着的匕首也悄然滑落到了手上。

    沈富还是第一次见到杀意如此强烈的文瑄,整个人不寒而栗,只觉鼻腔中吸近的空气都变凉了几分,下意识地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胸腔,静静地站在了文瑄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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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瞒天过海
    干脆利落的送两名衙役上路之后,文瑄又将黑布袋子用匕首割开。

    果不其然里面装着的不是陆氏家主,而是一团破旧的棉被而已。

    “来吧,沈坛主,还有些力气活要做。”文瑄走到两具尸体旁道。

    沈富连忙小跑过来搭手帮忙,与文瑄一人背着一具尸体往县城外南面的官路奔去……

    与此同时,一大队高举着火把的元兵已经将沈家庄团团围住。

    归安县的达鲁花赤昂首挺胸地骑在马上,扫视了一圈沈家庄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藏着一头肥羊,险些让它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不过现在倒也不晚,反正是自家圈中的羔羊,养肥了再宰也是一样的,而且托这沈富的福,自己还逮到了陆家家主。

    我管你是什么汾湖的名门望族,从老子的眼皮子底下过路就得将肚子里的金银财宝给我往出吐一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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