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臂熊猫
“叮咚。”
蒋十安猛地从地上弹起来。
是张茂。
看见张茂沉默的脸庞的瞬间,蒋十安眯了眯眼睛,那幅度很小,张茂并未看清。
蒋十安把他从门口带进来,一直领到餐桌边,他主动拿下张茂的书包放在一边,捏着裤边,嘴里却抱怨着:“你慢死了,烤鸭都凉了。”他拉开凳子示意张茂坐下,张茂却径自往卧室走,地上铺满了蒋十安买来自己撕开的玫瑰花瓣,他一点不看,脏污的鞋子就踩在上头,把那些红色粉色的花朵碾进地毯里。蒋十安呆呆地站在他背后看着他蹲在床脚脱鞋,然后轻轻坐在床上。
随着他的重量施加,蒋十安铺满床铺的玫瑰花顺着床边的凹陷往下滑落,扑扑簌簌地落在张茂的光脚上。
张茂身上的衣服还是早上那一套,看上去灰扑扑的,蒋十安不是恨他不换衣服,只是为张茂对自己心准备的这些东西无动于衷。他把卫衣从自己脑袋上拽下来,露出里面蒋十安熟悉的那个白色背心,低声说:“快点,我还要赶末班车回寝室。”
“你以为你在干嘛?”蒋十安怒火中烧,他捏着拳头的手将自己的手心掐得生痛,他一步步走过去,看着张茂了无生气的脸,重复道:“赶末班车,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张茂仰起头看他,不语。
蒋十安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当自己是被蒋十安强迫着卖逼,他来这里不过是怕他泄露什么东西给他那些可恶的同学。蒋十安气得胸腔鼓胀,他狠狠喘着气,脸涨得额角突突直跳,他抬起手想揉揉眼眶,却看到张茂下意识往旁边一缩。
他以为自己要打他。
难言的挫败浸满蒋十安,他觉得凌晨就巴巴地赶过来,然后买新鞋子订烤鸭,一整个下午趴在地上和床上摆玫瑰的自己是这么可笑。他浑身脱了力似的靠在墙边,低低地说:“那你走吧。”
张茂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警惕地缩着肩膀等待他反悔,可蒋十安仍然没动静,他几乎是光速把自己的衣服套回去,跑出了卧室。
听到房间大门拉开的声响,蒋十安猛地爬起来冲了过去,他动作快的像闪电。蒋十安从背后紧紧抱着张茂,哽咽着歇斯底里地吼:“你不是都不听我话的吗,你为什么现在又听了!”
“不许走!”蒋十安把门狠狠推上,他抓着张茂胸前搂着的书包摔在地上,埋在他的颈窝,几乎是祈求了:“不许走不许走,不许走……”
张茂紧紧绷起的肩膀,终究还是无奈地耸拉下去。
“哈……”
宽大的酒店房间里回响着淫乱的喘息和身体拍打声,两具年轻的躯体好似初夏那些蓬勃着无限生机的植物一般交缠绽放在雪白的床铺上,大床上一捧一捧的玫瑰花随着两人翻滚的动作包裹在赤裸汗湿的躯体上。他们好似交媾在玫瑰花田中。
张茂被蒋十安压在身下狠狠地干着,他粗大的阴茎放肆地在张茂快有两个月没有经历性事的脆弱腿间粗暴地捣弄,每一次拔出,那涨大到恐怖的阴茎头上都会带出丝丝缕缕的透明液体。张茂的大腿被他掰成一字型,大张的动作令他整个阴部都柔顺地袒露在狂暴性器的鞭挞之下,他瘫软在床上无力地扭动着,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呻吟:“快……好舒服……”
“还不够快?”蒋十安将他从床上搂起来,把他一把拽到自己硬挺无比的胯上坐下去,动作的变换令张茂身体里的异物深深进入了很少被照顾到的底部。他惊恐地在蒋十安的背上抓挠着:“别这么深……别这样,我怕……”背部不算疼痛但却足以助兴的触感令蒋十安动作更加狂野,他抓着张茂的两瓣屁股重重往里面操,激烈的性爱令他暂时忘却了那些不愉快:“怕什么,我抱着你呢。”
“啊!不行!真的不行!”张茂坐在他的身上抓住蒋十安的手他一只手绕到背后,从张茂的臀部伸下去,抚摸他们相交合的地方,在外头轻轻揉着张茂被撑到极限的阴道口。蒋十安挣开张茂,鼻子里溢出爽到极点的呻吟声:“嗯……就是摸一摸,不干什么……”
他燥热的手指在张茂湿润的穴口周围摩擦,也没真进去,可那种若有若无的痒,令张茂头皮发麻,他攀住蒋十安腰部的腿在他的背上轻轻磨蹭着。两颗被蒋十安咬的凸起的乳头顶在蒋十安坚实的胸肌上,张茂受不了地用蒋十安的胸肌挤压自己的乳头,那种被弹性的东西按进去的感觉令他更加难耐,穴口也随之没规律地紧放松。
“你搞什么?”蒋十安在张茂的颈侧狠狠咬了一口,他重重拍打了一下张茂的屁股,软而滑的肉在他的指尖颤动,他又拍了一下,引得张茂发出一声哭泣似的呻吟。
蒋十安一面抱着张茂继续干,一面往床边移动。随着他的动作,他硬热的阴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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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茂的逼里上下左右颤动,捣的张茂浑身颤抖不休。蒋十安猛地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操地搂着张茂到了落地窗边。
张茂再怎么比他轻,也还是个成年男人,蒋十安将他抱到窗边就累的将他放下来。张茂直到被转过去,从背后干着阴道时,才猛然发现自己趴在巨大的玻璃窗上,他吓得挣扎。
“嘘没事,这个是单面玻璃。”蒋十安将他整个困在怀里,大腿顶住他的大腿将其分开,阴茎一下一下往里头慢慢地捅着。他发现张茂的小鸡巴吓得都软下去,于是吻着他的嘴唇,伸手下去缓缓揉搓张茂的阴茎。
他陶醉地吻着张茂,脑子迟钝地想,昨天这时候他还躺在家里因为张茂不接电话生气呢,现在居然已经埋在他的小逼里头了。真好。他缓缓地用张茂喜欢的节奏干着他敏感的皱褶,深深吻着张茂干涸的嘴唇,用自己的唾液湿润它们。他的手指埋进胯下,掐着张茂凸起的阴蒂轻轻地跟着做爱的节奏揉搓。那颗他最喜欢的地方,在熟悉的手指下激动地颤抖。
粗而直的阴茎在张茂的阴道里慢慢地摩擦着,他翘起屁股接纳着这种熟悉却羞耻的快感。蒋十安将自己深深埋入张茂体内,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灵魂中,他吻着张茂的唇,舌头在他口里温柔交缠。两人趴在窗上,窗外是北京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初秋苍蓝的夜空。
蒋十安终于觉得有些满意了,他的焦躁和难过随着这场性爱终于被治愈了一半。
“你瞧,你瞧下面。”蒋十安贴着张茂的嘴唇说。
楼下是北京宽敞的街道,那上头有无数辆车并排行走,划出光亮的美丽线条,仿佛是将空中的星轨倒映在了人工的柏油陆地之上,再被大手捋直排放,便这样金黄而闪烁地铺满大地。那颤动着金光的样子,不就是星星的轨迹吗。
第40章乙醇迷藏
“喂,啊,”蒋十安揉着眼睛挣扎从床上坐起,床铺上凌乱不堪,他枕侧的人早就消失了,唯独剩下他还在秋日高亮的天景下贪睡,他接起电话,是妈妈,“我知道,我过两天就回去。”他掐着自己的鼻尖靠在床头喘气,刚起来,浑身软绵绵的,想是十来个小时都没有吃饭的缘故。蒋十安捏着手机,对着镜头里的脸抹着乱蓬蓬的头发。
他妈妈正在花园里头坐着,看着儿子光着膀子的样儿就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雪白俏丽的脸立刻红了大半,把手机镜头转到外头,说:“你瞧,桃桃学走路呢!”
“什么桃桃,”蒋十安从床头拿着水瓶往嘴里灌了一口,皱眉咕哝,“是‘桃太郎’。”他才要再去教育他妈妈别乱叫自己儿子的小名儿,屏幕里头一出现孩子那胖嘟嘟的身影,蒋十安任性的语气里头瞬间就涌出股贱嗖嗖的劲儿:“桃太郎,桃太郎!看看爸爸,哎呀,在这儿呢!”
孩子穿着件大象衣服,背上垂着两个灰色的大耳朵,一走路就晃荡,他听到爸爸的声音,立刻从学步车里头回过头来,东张西望地寻找。他长了不少颗牙齿,但嘴巴里还是空荡荡的,一笑就流口水:“爸爸,爸爸!”他一笑,两个眼睛眯起来的弧度就更像张茂了,细细巧巧。
蒋十安在电话里叫着他,他也聪明,顺着声音自己就找过来,圆乎乎的脸蛋贴在蒋母的手机上,蒋十安从屏幕里头只能看到他几颗细小的门牙,和黏糊在镜头上的口水。
“离远点,离远点我看看。”蒋十安对着手机指挥。
他妈妈果然把孩子抱起来,一只手举着手机:“看清楚了吧,宝宝。”
“嗯嗯,”蒋十安点点头,把手机架在床头,套上一件t恤,“桃太郎呀,你想爸爸了吗?”
儿子顺着蒋母的手指,看见了屏幕里头爸爸缩小的脸,一下高兴了,双手伸出来往蒋十安的方向抓:“爸爸,爸爸,拿!”他说话这个功能,虽然启动的很早,不过六个月就能模糊地喊一声“爸爸”,可是刷新得却慢的很,到现在快一岁了,还是只会几个词语。不过他会的这几个词语都很实用,让蒋十安有种莫名的自豪,比如“拿”,“吃”,“不”等。
别说一岁不到的孩子,其实就是大人,能学会这几个词就足够在生活里头立足,“拿”代表“欲望”,“吃”代表“生存”,“不”代表“拒绝”。这可不就是够用了。
“爸爸给你带好多礼物呢,过两天回来。”蒋十安对着屏幕晃脑袋逗孩子,桃太郎最喜欢他爸爸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开心地拍手大叫。
“行了,我得吃饭去了。”蒋十安朝着屏幕挥手,桃太郎也跟他挥手,可他挥手完才发现平常这样挥手后就会出现在旁边的父亲并没有出现,他拧着眉毛哭起来:“爸爸,爸爸……”
蒋十安哪舍得看他哭,立刻停住掉手机的动作,对着屏幕安抚儿子:“嘘,嘘,爸爸很快回来,你听话知道吗?”他噘嘴吹口哨,桃太郎看着他的脸,一边抽泣一边皱着小脸笑,流出来的眼泪掉进他的嘴里,又可怜又可笑。
“好了,好了,”蒋十安的指头按在屏幕上给儿子擦去眼泪,他一个词语一个词语地说着,他知道桃太郎现在已经可以听懂很多话了,“很快,回来,爸爸,听话。”桃太郎似乎真的听懂了,他粉白的面颊仿佛是长着绒毛的鲜嫩桃子,倒真应得上他的小名,他含着两汪泪水,点头。
蒋十安挂掉电话,靠在床头长长叹了口气,孩子胡闹做爹的哪能舒服。他这么爱自己的孩子,他在家的时候,除了偶尔身体不舒服,桃太郎从来不哭,总是被他照顾的很好。他想儿子,但是更不想轻易离开张茂的身边。
蒋十安已经在北京住了一个礼拜,马上就要到国庆节,他还估摸着能把张茂拐回家去住几天。他每天都去学校找张茂,张茂碍于寝室的人都在,也不和他争执什么,反而还时不时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原因蒋十安清楚,不过是因为张茂不明原因地骗他寝室的人和他的同学们,他和张茂是表兄弟关系,关系还相当“不错”。和你关系不错的表兄弟来学校了,你可不得好好招待么。
张茂还是盼着他走,他知道。
昨晚他抱着张茂在浴缸里做爱,张茂终于长了不少肉的柔韧大腿盘踞在他的腰侧,他们环抱在一起轻轻地扭动着抽插,在温热的水汽中轻声呻吟。他还以为那感觉很好,很温馨,因为张茂搂着他的脊背缓缓地抓挠,是舒服的肢体反馈。可等他射出来,摘下安全套,把张茂抱在自己怀里,背靠着自己胸口坐着回味余韵时,张茂却一边被他玩着阴蒂,一边喘息着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蒋十安在他的脸侧迷醉吮吸的热情立刻冰冷下去,他听着张茂被玩弄地情动喘息的声音,却觉得疲倦到恍惚。可他从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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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认命,他只是温柔地搓着张茂的阴蒂,把他拧的在自己胸膛难耐地磨,咬着他的耳垂问:“你想我几号回去呢?”
“不,不知道……”张茂伸手下去按着蒋十安的手碾压阴蒂,阴茎也在他的手腕上摩擦着发泄,“明天……”
“想得美。”蒋十安听了,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指,掐着他的鼓胀乳头的手也下去帮忙,粗大的指节探进张茂才抽搐着高潮过的阴道里头,连带着阴蒂上的指头,激烈地抽插抖动。浴缸里头水花四溅,张茂的大腿在他的手中脆弱地簌簌抖动,雪白的肉臀夹着身后蒋十安早就勃起的阴茎扭动腰肢。蒋十安才不管他是不是还在高潮的敏感余韵中,他抓起张茂的腰提起他的身体,就将自己整根埋了进去。
张茂睡着时,已经十一点半多了,他每次来,第二天一早7点多就要下去坐公交回学校。蒋十安心疼他奔波曾想给他打出租车,可张茂看着他伸过来一百块钱的手,那目光让蒋十安难受,张茂大概又在想些自辱的怪话,他不敢戳穿,只好把手回去。那天早上,他浑身赤裸地坐在餐桌前,直到父亲打电话来问他在哪里,他才惊醒似的披上一件衣服。
他看着张茂在床头灯下静静沉睡的侧脸,他歪着头,把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皱眉的样子昭示着他睡眠不安稳,似乎在梦中也有令他不快的事情。蒋十安伸出手轻轻摸他的鼻梁,儿子的鼻梁长得不像他,高而直,张茂的却是矮而平滑。总的来说孩子骨骼轮廓到处都不像张茂,性格也不似他,只有那细长的眼,同生气时候的倔强和张茂如出一辙。
孩子不像张茂这件事,蒋十安既失落又隐约欣慰,他喜欢张茂自然也喜欢他的外表,在蒋十安的眼中,张茂那带着股病态苍白的脸令他性欲勃发,但他理智却是知道张茂长得并不英俊。孩子还在张茂肚子里头蹬腿时,蒋十安就想若是儿子像张茂,那在外貌上恐怕就过于平凡外貌俊秀能带给人生的红利,蒋十安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自然渴望自己唯一的孩子,也能获得这种红利。
孩子生出来,大体都是像蒋十安,他很高兴。那点“好像不太看得出来是张茂和他生的孩子”的小不满也就很快被冲淡了。
倒不是蒋十安爱去大学里晃荡找张茂,而是他如果不发微信让张茂来酒店,他死都不会出现,更不会回复蒋十安的短信。蒋十安有时候坐在去学校的出租车上,会觉得自己才他妈是那个被嫖的东西,连个被包养的金丝雀都不算。毕竟哪个金丝雀自己支付笼子钱,还要求金主来临幸呢。他在出租车上每每想到,便恨的咬牙切齿。下了车找到张茂后,脸却能在秋风的萧瑟中笑出朵艳丽的大花。时间长了怕是得神分裂。他可不能再多得一种“神病”了,毕竟他自带的都还没好全乎。
“张茂。”这是国庆节假期的前一天,学校里头已经有不少同学拉着行李箱要出去旅游或是回家休息,蒋十安在满校园骨碌骨碌的行李箱轮子声儿里头,叫住路对面正背着书包和一个跟他一样平头的男生去哪的张茂。
先回头的是那男生,蒋十安才懒得看他的表情,他径自走过去真兄弟似的把胳膊往张茂肩膀上一揽:“叫你你没听见啊,弟弟。”他把“弟弟”两个字念得又重又慢,隐隐含着股猥亵的意味,令张茂浑身不舒服。
“你去哪啊?”蒋十安拎着他的书包晃了几下,还挺重,他便悄悄在后头帮张茂挑起来分散重量。不过一觉未见,他又想的慌张茂了。蒋十安贪婪地看着他的侧面,目光灼灼烧在张茂耳垂上,他忍不住伸手去挠。
在学校,张茂不敢说什么,他只是不着痕迹地把蒋十安推开一点点,低声说:“去图书馆写作业。”
翟利原本对他俩的事儿一点不感兴趣,低着头跟男朋友打字调情,谁都看不出来他那冷淡的表情下,手指头正飞速打着“想老公的大了”这种骚话。但他听到这句谎话倒有些奇怪地抬头瞧他们俩明明是因为今晚班级唱k,去小超市买啤酒去了,怎么张茂说什么要去图书馆呢。
他抬头悄悄打量了一眼张茂的表哥,这几天此表哥是他们寝室的热门人物,汪新元说此人“女里女气”,白文行说他是“人家长得比你帅你就嫉妒”。翟利最近一直住在男朋友家,也没见过张茂表哥的真人。今天一见,他倒觉得有些怪,他悄悄斜着眼看着这个男生:客观来看,是个帅哥没错,不过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看上去那脸确实如同汪新元所说,阴柔得很。不过他和张茂的动作,翟利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表兄弟有这么亲密吗,说话的时候需要摸着张茂耳垂?
他走在旁边回忆自己和堂兄弟怎么交流的,无非是打架玩闹,没有这样亲密到几乎肉麻的怪动作。不过人家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翟利暗想,张茂是他的好兄弟,但这也不代表他能管人家家事,也许他们兄弟就这么亲密呢。
既然好兄弟撒谎,他当然也不会拆穿,他跟着点头说:“对,我们要去学习。”
“哦……”蒋十安失落地说,“那好吧,我还说接你出去玩呢,我定了个餐厅。”
“不用了,我们要写作业到晚上。”张茂和翟利走到十字路口,还真的就往图书馆拐。蒋十安抓着肚皮,胃里空空如也,他才想起起床就来了张茂这儿,饭都没吃。不用想就知道张茂根本不会理他,他只好沮丧地嘟囔:“那我白来了,我饭都没吃。”他近乎于撒娇的语气让翟利不由得侧目,张茂却不买账,脚步不停地往图书馆走。
同学就在旁边,虽然张茂要维持和蒋十安的诡异表面关系,但随即得到的好处便是,相辅相成的,他就算在这儿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蒋十安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张茂自认的确在不断试探着蒋十安爆发的边界,他渴望找寻到那种能把蒋十安气到一走了之但又不至于当街扇他的愤怒程度。奈何还没有实现。
“那你就吃饭去,”张茂冷硬地说,“我今天晚上才能休息。”
他终究还是怂的很,看到蒋十安瞬间拉下来的脸,他下意识补上一句:“晚上我去找你。”
蒋十安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他雀跃地说:“那好吧,给你买烧烤吃吧。”
“好的。”张茂敷衍完,就推着翟利走上了图书馆的台阶。蒋十安还没有报道,也就没有刷开图书馆门禁的学生卡,他于是用手搭了个凉棚目送张茂进去,转身离开。
他还没到校门口,他爸爸来电话了。
“你还在北京吗?”
“在啊,怎么?”蒋十安心不在焉地拦车,听着他父亲说:“晚上北京有个颁奖,我还在澳洲去不了,你代替我去。”
“哈?我可不想去,”蒋十安坐进出租车里,看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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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镜里头自己的脸,皱眉说,“那么没劲,去了就是听他们放屁。”
“让你去就去,废话多的很。”他爸爸偶尔也挺强硬,不过这么强硬完,立刻说:“我给你卡上划三十万,要不要。”
“爸哎,你这早没吸引力了,我不有你副卡么?”蒋十安对着后视镜用指头卷自己的头发丝,脑袋里头淫秽地想着晚上怎么料理张茂。
“五十万,可以了吧,”蒋父在那头生气地说,“就去坐一会,拿了奖就能走,耽误不了你什么事儿。”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来北京干什么的,在蒋父的概念里头,蒋十安和张茂如胶似漆情深伉俪,赶上放假大概一整天都下不了床,谁没年轻过呢。他倒不知道儿子被“儿媳妇”嫌弃,从学校里赶出来,灰溜溜的自己回酒店去。
“六十,一毛都不能少,不然我死都不去。”蒋十安坐直身体,听着父亲大骂“你出场比明星还贵”,“真是作孽生你这么个东西”,可挂了电话不到五分钟,手机短信就提醒到账了。
蒋十安一下就觉得不饿了,他不缺这点钱,但是忽然来了点外快还是挺爽的,谁能嫌零用钱少呢。他立刻对着司机说:“师傅,去王府井。”
张茂缩在包间角落里,旁边坐着的翟利一刻不停用手机打着字,也不知道是跟谁说话这么起劲。张茂在班级里头最常和寝室的人说话,同学对他很好,可主动和室友以外的人交谈,对张茂来说依然是个挑战。好在他习惯的很好,短短一个月下来,他能和同学们不瑟缩地说上几句,碰上小组作业也敢偶尔发言。
翟利有自己的事儿不理他,汪新元在前头跟一个和他暧昧的女生对唱情歌,白文行是班长,要照顾各种大事儿小事儿,还得负责坐在点歌机旁边听同学的叫嚷点歌,都忙得很。张茂坐在沙发上看着同学玩,他还觉得这种感觉相当不错。
中学时候,从来没有人邀请过他一起去唱k,他从来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他还记得一个女孩过生日,站在讲台上问全班谁要去她的生日会,张茂也悄悄举手,女孩挨个用手点着数人数,点到张茂却掠过去。或是班级聚会,先当着他的面说不聚了,他最后一个留下打扫卫生,同学们却早都一起去了唱k或是桌游。
张茂从前总想原因,他也曾伤心地问过自己是不是永远会这样,可现在看着面前同班同学高兴地聚在一起晃着身体唱歌喝啤酒,他觉得自己终于熬出来了。站在屏幕前头的汪新元举着话筒朝着张茂说:“张茂来一个!”
“张茂来什么来,瞎闹。”白文行坐在点歌机前头说。
“唱歌有啥不能的,又不影响健康!快来快来,整一个!”汪新元在班级里人气最高,一呼百应,全班也就跟着高呼:“张茂来一个!张茂来一个!”
张茂挺恐惧,但是一想到上次在寝室,就是因为他闹得翟利和白文行不愉快,他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往前头走。同学们一看他站起来了,立刻哗哗鼓掌起哄:“给张茂来一个!死了都要爱!”“不对,来一个!山路十八弯!”“屁!自由飞翔才最!”
张茂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走到屏幕前头,白文行平常最照顾他,今天也被带地起哄,给他点了首《死了都要爱》。还好这首歌张茂听过,他抓起话筒要唱,谁知道全班瞬间就给他来了个排山倒海一般的震耳欲聋大合唱,鬼哭狼嚎各种音调的“死了都要爱”瞬间震的张茂耳膜发痛。到头来他自己一句没唱上,话筒被激动的汪新元抢过去,蹦到桌子上大吼大叫。张茂看着大家捂着耳朵求他别唱了的样子,也跟着高兴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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