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臂熊猫
他终于学会大笑,原来并不难,不过是扬起两团脸颊,嘴巴扯得高高的,把牙龈都露出来而已。他怎么从来就学不会呢。学会了笑的张茂在沙发上笑的前倾后仰,同学看到身体不好平时沉默寡言的张茂也这么高兴,气氛更加高涨,都围在桌子边上又笑又闹。
他们倒不知道这是张茂近十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快乐大笑。
班级同学叫张茂一起来玩骰子,张茂连连推脱说自己不会,这可把同学惊呆了,各个化身赌神自告奋勇来教他。张茂被吵吵嚷嚷的同学一下围住,几个人挨个抓着他的手教他摇。虽说大家教他,他还是学的慢,汪新元说:“哎,张茂!虽然你是我老铁,但你输了得喝酒!”
张茂从未喝过酒,想拒绝,不过一来同学都在兴头上他何必这么没有眼力见,二来喝醉了他估摸着能被直接背回寝室,岂不是得去蒋十安那。张茂立刻爽快地拿起一听啤酒往嘴里灌。他难得豪爽的样儿弄得满屋喝,张茂脸红地放下啤酒:“再来一次。”
他玩上了瘾,可输的厉害,一口一口把啤酒往下灌。因为他从未喝过酒,酒量极差,一听啤酒下肚,他便隐约感觉头脑发胀,脑门上的血管突突跳,思维也慢了,转着脖子听同学跟他说话都反应不过来。可他的五感却变得极灵敏,包房里嘈杂的歌声,哄闹的说话声,和罐子里头骰子转动的当啷声,都在他的耳朵和脑袋之间无限扩大,震动着回荡。他感觉自己的舌头不听使唤,只不断地品尝啤酒的苦味,然后说:“再来,再来。”
“张茂……”醉酒后,耳旁的人声也变得怪异,放了变声器似的对着张茂的耳朵轰鸣,令他不舒服。他人还清醒着,动作却迟缓地像巨怪,慢慢抬头问:“怎么了?”
“你表哥,打了你好几通电话。”白文行举着张茂的手机给他看,屏幕上蒋十安的电话正拨进来,张茂皱着眉头挤眼睛,过了好几秒才看清楚那三个字,他像被凉水泼了似的清醒过来,接了电话:“喂?”
“你在哪呢?”蒋十安的声音隐含着股怒气,张茂明明最怕他发疯,此时却因为喝醉而生出冲动的勇气:“我和我同学唱k呢,管你什么事儿?”
“你不看看几点了!”蒋十安怒气冲冲的在电话那头大吼,吵的张茂皱紧眉头,不耐烦地说:“我不去了。”
“不行!我来接你!”蒋十安才要挂电话,忽然福灵心至,低沉着声音问,“你喝酒了?你不是喝酒了?”
“怎么了?”张茂今晚一连大逆不道地反问了数次,残存的未被酒蚕食的理智战战兢兢地劝阻他赶紧道歉,被乙醇迷惑殆尽的那部分自己却邪恶地勾引他继续反抗。蒋十安在电话那头果真暴跳如雷,他把什么东西“砰”地甩到地上,透过电话张茂都被巨响吓了一跳。理智那部分立刻下意识地在蒋十安怒吼着问在哪的时候,告知了地址和包房号。
张茂靠在沙发上喘气,他迟钝地意识到等会怕是又要挨揍了,哦不,可能蒋十安会先揍他一顿,然后自己扇自己几巴掌,之后再掐着他的乳头狠狠做爱。被
斯德哥尔摩(H) 分卷阅读112
打他从来不怕,做爱更不,他怕的是听到蒋十安扇自己时候那种皮肉的脆响,他回忆起来都会心惊肉跳。
管他呢,张茂端着啤酒想,早晚都是死,不如多喝点,也许等会蒋十安来了,他吐他一身,蒋十安就会直接把他扔在地上走掉呢。
他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天才,便喝的更起劲,于是蒋十安发怒的狮子似的一脚踹开包房门的时候,看到就是满脸通红眼神迷蒙的张茂。
同学都被他的恐怖吓了一跳,纷纷停下动作,坐在门口的女生问他是谁。蒋十安根本眼里没有任何人,他的眼中只有醉酒靠在沙发上的张茂,房间顶上光怪陆离的灯在张茂脸上投下五的光斑,明明那个灯光好丑,蒋十安最不喜欢,可在张茂被酒浸染地通红的脸上,却是那么好看。他的右眼被一片六角形的蓝色光晕笼罩着,仿佛是眼睛上的眼罩。他仰头,眼神朦胧地看着蒋十安,完全喝傻了,待到蒋十安越过同学走到他面前时,他竟绽出个笑容:
“你来了。”
这是张茂第一次在蒋十安面前正常地笑,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嘲讽没有疯狂,只是咧开嘴傻乎乎地发笑,蒋十安一下就觉得一股热流往自己腹下三寸涌他就是这么可悲的性欲动物。
他的气全消了,来的路上他气得发疯,想了一百种弄死张茂的办法,可真的看到他,他只想吻他那不同于往日红艳的嘴唇。
蒋十安弯腰将张茂从沙发上抱起来,嘴唇贴在他耳边哑声说:“你醉了。”
“我醉了。”张茂呆呆地重复。
他傻乎乎的样子没有任何日常的反抗意味,让蒋十安差点冲动到想要抱着他冲进旁边的厕所扒掉他的裤子干死他。他生生忍住,对旁边惊讶不已的汪新元和白文行冷淡地说:“我把我弟带走了。”
“要不要我帮你背他,这么着多重啊?”汪新元问。
“用不着。”蒋十安转身就走,他步履飞快,不是生气,不过是害怕别人看见他已经略微鼓起的下体。
张茂的脑袋又是晕又是发胀,他挣扎着醒来,眼前白亮的水晶灯立刻刺得他落泪,他想抬手遮挡,却发现他浑身都是赤裸的。恐惧令张茂清醒,他转着脑袋发觉自己在蒋十安的酒店,才放心下来。不过羞耻还是让他扯过身旁的被角盖在身上。
“醒了?”蒋十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张茂身下柔软的床垫紧了又松,是蒋十安爬上了床。他跨坐在张茂腰腹两旁,俯下身体看他,丝绸领带扫在张茂的下巴和胸膛上,痒酥酥的。张茂这才发觉他穿着西装,这样的蒋十安有些陌生,从前在学校穿制服的蒋十安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眯着眼睛打量蒋十安,不得不承认他穿这种致的衣服很适合。
张茂将将要撇过头去,蒋十安便低下头吻住了他,他的动作狂躁又冲动,张茂的嘴唇生痛,却不由得沉溺进去。蒋十安微凉的嘴唇好舒服,他喝了水嘴唇外头都是湿润的,张茂张开嘴吮吸着那上头的水珠,鼻腔里溢出微弱的呻吟。
蒋十安不许他躲,他撬开张茂的牙关,在他的口腔里激动地扭动舌头,逼着张茂的舌尖和他的纠缠。他的舌头滑而有力,似一条发情的巨蟒,拧着母蛇的身体就是不放,强迫同他交媾。他捧着张茂的脸要将他灵魂吸走一般狠狠地吻,修长的手指在他柔软的胸膛上毫无怜惜地抚摸揉搓。两颗本就被酒和空气刺激地弹起的乳头在他粗暴的蹂躏下痒到发狂,张茂把胸口尽力送到蒋十安的手心,求着他用手掌盖住揉。
闭合的大腿随着性欲味道浓烈的亲吻而逐渐分开,软蚌肉似的粉红内里,似乎因为醉酒也染上一层微醺的粉红,比往日情动时更浓烈。那鼓胀的两片寂寞的肉,昨夜才刚被指头掐过搓过,今天就又饥渴地想了,一张一合地渴求着爱抚。
透明的淫水从张茂发热的小腹伸出生产出来,再顺着里面一并发烫的甬道不停地淌,一直溢到艳红的股间。
蒋十安哪来的及脱什么上衣,要不是裤子在外头滚了一圈脏得很不好碰张茂身体,他早就把阴茎直接从里头掏出来压着他干。他猴急地把裤子连撕带扯地脱掉,露出下头胀的通红的阴茎,那玩意儿刚从布料里头解放出来,就快活地弹了一弹,敲在张茂大腿上。
张茂将手臂挡在眼前阻拦灯光,蒋十安不知道他怎么了,还以为他生气,立刻哆嗦着爬过去:“怎么了,怎么了?”他拉下张茂的手臂,见他眯着眼睛说:“灯,刺眼……”他大约是醉了,控制不住语气,听起来竟好似在撒娇。蒋十安立刻春风得意,马上就要伸手去关那灯,可张茂那白花花的身体在灯光下泛着层粉色,还有被酒逼出来的薄汗,他怎么舍得不欣赏这美景。
他又低下头去安慰张茂,忽然看到自己的领带扫在张茂的锁骨上,蒋十安灵机一动将领带扯下,蒙在了张茂脸上。
那黑色的丝绸正配他雪白泛着红的脸,淫靡的气氛一下就被这条薄薄的领带给带起来了,蒋十安仿佛感觉自己在玩什么淫乱派对上的性交游戏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头,不知谁丢下这么一个通体雪白的双性美人,红润的嘴唇张开着,胯间那神秘又风骚的大鲍鱼诱着他的鸡巴去操干。
蒋十安呼吸里几乎带上了哮喘病人那种激烈的喘,他的嘴唇沿着张茂的脖颈一路舔吻下去。许是蒙着眼睛丧失最重要的视觉感官,张茂的身体似乎比平时敏感百倍,也可能是喝酒,他往日羞于道出的欲望瞬间从口中喷出,蒋十安还没吻到他的奶头,张茂就在他身下放肆地扭:“吃我,吃我奶头!好痒!”
“知道了,骚货!”蒋十安把他胸口的肉攥起来,让那红艳艳的奶头并着浅色的乳晕一起在他的虎口同食指间绽放,那勃起的奶头仿佛雪白布丁上的小樱桃,颤巍巍地发抖。他的舌不过在上头轻轻点了几下,张茂就活鱼似的颤动,在他身下哀求:“好痒,好舒服……”蒋十安听了他的话,伸出长长的舌头在上头快速弹,张茂被他的狂野动作搞得又是叫又是拧,滑腻的大腿和蒋十安粗壮的腿纠缠在一处,磨蹭地蒋十安满身起火。
两个乳头被他包在嘴里来回地弄,不过一会,张茂的胸膛上就满是淫乱的五指印和亮晶晶的口水。他被盖着黑色领带,什么都忘了,世界里只剩下蒋十安在他耳边拉风箱似的喘息,和他舌头与自己肌肤碰撞而发出的哗啦水声,还有灼热的身体上,蒋十安发凉的手指,在身上到处捏和揉。
可还没有到他最喜欢的地方,张茂混沌地想,那条舌头,在他身上灵活地游走,这么聪明,却怎么还不去他最需要的地方。
他迷迷蒙蒙地要求着:“嗯……怎么还不舔我……”
“舔你哪里?”一个声音邪恶地问。
斯德哥尔摩(H) 分卷阅读113
“舔我的逼。”
张茂说完就害羞了似的往旁边拧,蒋十安按住他的胳膊安慰:“好好,我这就吃。”
他说完,便将张茂两条腿分的更开,下头等了许久的阴部嗔怪地对着蒋十安招呼。他把脑袋埋在张茂的腿间,深深地嗅了一口那暗藏着腥味和汗味的肉逼,畅快地仰头野兽似的嚎叫:“嗷!”他叫完,便一头扎进那芬芳的花园里头,用强健的舌头和突出的花蕾来了个深吻。
张茂的双腿猛地夹紧他的脑袋,今天他本来就被挑逗的受不了,刚被湿滑的舌尖碰到便到了高潮边缘。红肿酥痒的阴蒂摩擦着蒋十安的嘴唇撒娇:“快舔……”蒋十安整个口腔包裹着张茂的阴部,那上头滑腻无比,全是流下来的淫水和蒸出来的薄汗,又骚又软。蒋十安大声地吮吸着张茂的阴道口,凌乱的水声在张茂的腿间交响。
他用舌头直接将张茂送上高潮,他被蒋十安按住腰腹不许挣扎,强迫阴蒂继续接受刺激的感觉令张茂哭叫出声:“啊!别弄了!别……”
整个阴蒂被嘴巴吮得又肿又麻,碰一下就带出高潮的余韵,张茂终于被蒋十安插进阴道里,他无力地趴在蒋十安的怀里,被他搂坐着慢慢往上颠动。阴道里粗大饱满的阴茎带给他无穷的快感,他眼睛上的领带早滑落到不知何处,眼前只有蒋十安滴落汗水的发梢,和他抱在蒋十安脊背上的双手。
蒋十安的双手也搂在他的背上,张茂缓缓扭动着屁股让阴茎每一次都捅在他喜欢的地方上。显然这种刺激让蒋十安癫狂,他抓紧张茂的脊背在他的胯间重击,张茂的口水都从嘴角流了出来。那双手有力地抱着他的脊背,方才还是微凉的,现在却逐渐变得比他的身体更热,炙热的大手按在他的背上,仿佛烙铁。
大约是因为出汗让酒代谢,张茂渐渐地头没那么晕眩,他慢慢地感到困顿,趴伏在蒋十安肩膀上的脑袋也靠在他的颈窝里缓慢磨蹭。他们两个抱得那么紧,张茂的阴茎便在两人相接的腹部间摩擦,他看着蒋十安发尾一滴将落未落的汗珠,支撑不住地闭上眼睛。
半梦半醒之际,他似乎被蒋十安平放在了床上。蒋十安搂着他的脑袋,在他脸上唇上动情请问,他俩的身上全是汗,搂抱在一起滑溜溜的,像是两条在海洋中畅游的海豚。
“张茂,我爱你。”
“什么时候,你的梦里有我就好了。”
这是张茂昏睡前听到的最后两句话。
-
小剧场
小张:老子梦里一直有你。去世的你。dead。
第41章兄弟阋墙
北京仿佛是没有秋季的,即便有,能穿风衣衬衫的日子也不过是区区一周。好似北京的春天,也是仓促的,脱下羽绒服便要换上短袖了。树叶一夜落尽,余下的只有青灰色的干燥枝杈和灰头土脸的常青树,也只有松树之类的能在北京的冬季生存,然而即使不畏严寒,也要受雾霾的荼毒。
张茂背着书包从寝室乌龟似的走出来,一推开寝室楼下的大门,就被冷风灌了个满怀,冻得他狠狠打了个喷嚏。“哈哈哈,我早上跟你说降温呢,你不听。”汪新元围紧脖子上的厚围巾,那毛线编的歪歪扭扭,好多截都没编进去,他戴地倒是美滋滋,一脸得意地抚摸着围巾说:“这时候,我跟你说,张茂,有个女朋友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汪新元的女朋友就是同班女生里头,他认为长得最漂亮的,阮书雪。汪新元是这么说的,虽然阮书雪没有他以前交的那些班花校花女朋友好看,但在我们学院已经是翘楚了。他甚是满足。“总比机械系自动化系的好,”汪新元掰着指头说,“我清华的哥们都说了,他们班一共五个女的,四个不能看,一个不能看超过五分钟。”
“少给我秀,垃圾。”白文行在旁边狠狠一拽他那根乱七八糟的围巾,把汪新元差点勒死,在白文行屁股上踹。“你就是嫉妒我有女朋友,你没有!”汪新元把脖子上的围巾整理好,在上头抚摸着,忽然看看手机:“哎呀,我去给阮书雪买早饭去了!”他背着书包一溜烟跑了,就剩下其他三个人面面相觑。翟利一向只跟手机沟通,不怎么和他们多话,于是白文行对张茂说:“等咱们也找个女朋友,气死他。”
张茂轻轻点头。白文行看他这闷样儿就着急:“哎你说说,张茂,为啥你表哥长那样,你就不行呢?”他说完也感觉自己这话怪,于是“呸”了一口又补充:“你长得也还行,就是太弱鸡,女生可能不喜欢。”他说完抬起手臂做个健美先生的动作展示自己勃发的肌肉,说:“男人还是得跟我这样的,强健美男子。”逗的张茂直乐。
他说完揽着张茂的肩膀继续走,提议:“哎,不如你和我去健身房吧,有个学长自己健身挺专业。他以前也跟你似的像个瘦猴儿,练了之后现在可壮了。”健身房,穿那些短裤短袖,又要流汗,还要在里头洗澡,保不齐要被人发现。张茂当然不敢,这时候他就感觉到休学的好处了:“我不能剧烈运动。”白文行光顾着自己兴奋,忘了这事儿,立刻不好意思地说:“哦我忘了,对不住。”
三个人瞬间有点尴尬,不过白文行很会做人,过了一会他说:“哎,我晚上要打比赛,你们去看吗?”
张茂听他说才知道现在是校园杯篮球比赛,他们院今晚有比赛,瞬间有点不好意思。他明明自己下定决心上了大学如果同学不欺负他,他要好好和大家相处,现在大家都对他很好,他倒还是天天弄自己的小事情。张茂连忙点头说:“去去去,我爱看。”
“我给你留两个位置,就在球员区后面,可爽了,”白文行跟翟利说话多少有点尴尬,也没主动提给他留,不过一个寝室的兄弟,“今天咱们院大二的戎泰瑞上场打大前锋,肯定巨。”张茂不知道戎泰瑞是谁,于是侧头听着白文行讲,说他是什么以前高中全国联赛就得过mvp,技术贼强,投篮命中率北京大学生赛区都是闻名的。他好像特别崇拜这个学长,一提到他就口水横飞说个没完。
“我先去了。”翟利听得耳朵都发痛,快步先去教室占座。
白文行不知道哪又得罪他了,皱眉跟张茂抱怨:“他脾气可真怪。”张茂知道他们还因为上次的事儿相处不太自在,于是立刻说:“翟利人挺好,他先去给咱们占座去的。”白文行一想也对,虽然翟利不怎么在寝室睡,但他每次早上到了都会给他们寝室占座,刚吵过架那几天也不例外。
“也对,我也不能这么小气。”白文行跟张茂勾肩搭背地往教室走,不过说是勾肩搭背,不过是他按着张茂的肩膀,张茂根本搭不到他肩膀上。
张茂一推开篮球馆的大门,差点被里面
斯德哥尔摩(H) 分卷阅读114
的人声冲个趔趄,他扶住门让翟利进来,张大嘴巴感叹:“这么多人……”他是几乎没进过体育馆的,从前轮到班级有什么比赛,他都要被留在教室打扫卫生不许去看。不是他是祥林嫂什么东西都要来回地说,只是这些体验都太过新鲜能有个好哥们在旁边一起去看同学打比赛,他以前连想都没幻想过。张茂默默把这种情绪记在心里,愈发感谢总是不声不响帮他,从来不问什么他私事的翟利。虽然翟利跟白文行关系不咋地,但因为他的关系还是和他来看比赛,这是张茂以为的。
翟利一进体育馆,就按着手机发微信:“老公,我来看你打球了。”
“等会完了更衣室来,想干你了。”
翟利把手机塞进裤兜里头,跟着张茂走下台阶,随意地感叹着:“人真多。”张茂立刻接上一句:“我也觉得,我都没看过什么比赛。”这话奇怪得很,翟利心思很细,他忽然想到上次白文行在寝室说,张茂表哥跟他说,来学校了也要参加篮球队,以前在学校也是校队的云云。他俩不是关系很好么,怎么会表哥打球,表弟从来没看过呢。
他俩在球场边坐下,翟利暗嘲自己管别人闲事,倒还不如想想怎么让他男朋友等会别把两个眼珠子砸他身上,在球场上摔死的好。他拍拍裤子,听见张茂在旁边说:“我以为你不想来。”翟利把脑袋转过去:“我干嘛不来。”
“白文行……”张茂支支吾吾地说,他不大会社交,说话吞吞吐吐地斟酌语气。翟利知道他想什么,满不在乎地说:“我跟他早没事儿了。”
“我知道了。”张茂悄悄点头。
翟利一向活得很随意,在学校装冷淡懒得和同学说话,放学了想怎么浪怎么浪。开学他一见到张茂,就觉得好像能跟他成为朋友,他看张茂挺顺眼不多话,脾气好,正是他想要的朋友类型。张茂在寝室的拘谨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翟利看着冷淡又莫名其妙经常要出言讥讽别人,其实很是个仗义伙伴,他拍着张茂的肩膀说:“都是朋友,你怎么跟我说话总跟和领导汇报似的。”
张茂抬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挠挠平头正要说什么,全场却瞬间掀起一阵疯狂的尖叫呐喊声。他感激转过头去看,原来是球员排着队跑出来了。张茂背后的观众系上尖叫声不停,根本听不清叫的什么,反正各个扯着嗓子死命吼。翟利皱眉,他想翻个婊气冲天的白眼,但碍于张茂在旁边傻乎乎地张嘴看,也不好意思。他还没怎么细看,就感觉脸上照过来一束贼炽热的光,翟利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他也不抬头去对上那目光,只是揪着张茂找白文行,可白文行哪用得着找,老大一座黑塔,想不看见都难。白文行跑过还跟他们挥手:“哟!”
“白文行!”张茂也跟他挥手。
直到发球前,翟利脸上那两道目光都没移开,再盯下去他那脸蛋恐怕要烧出俩洞,他趁着张茂不注意,抬头狠狠瞪了那来源一眼。
球赛以他们院获胜结束,张茂也摸不准什么时候能走,于是问翟利:“能走了吗?还是等白文行啊?”翟利刚才就安排了接下来的“活动”,于是说:“等她干嘛,他们肯定要去外面喝酒吃饭庆祝。你先回寝室吧。”
“你去干嘛?”张茂问完觉得自己好似太过依赖翟利,挺烦人,赶紧点头说:“我回去了。”翟利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又不知道畏畏缩缩想了什么,于是拍拍他的手臂说:“我得回家了,我妈让我晚上回家住。”“哦哦,”张茂立刻放心了,“那我自己走了,今天好像他们都不在。”
“汪新元干嘛去了?”翟利问完才想到什么,“我知道了,他开房去了。”他一说完,就看到张茂的脸红了个彻底,他觉得挺好玩,张茂这小处男,爱都没做过,听到“开房”都要害臊。可惜张茂看着不像弯的,不然翟利给他介绍个好资源帮他领略一下人生最爽的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翟利扶了扶眼镜,和张茂在体育馆门口分开。他故意往校门口方向走,走了一会回头看看大部分人都散了,连白文行和篮球队的人也远远地从体育馆里头出来,赶紧顺着建筑的阴影往回跑。
张茂刚打开电脑,蒋十安就发来一排照片,手机震个不停。张茂才高高兴兴从外面玩回来,又看到他的信息,脸立刻黑了不少。他要打开删掉,却不小心扫了两眼是小孩的照片。他不想看的,却拿起手机放在面前看:这玩意儿长这么大了,真是快得很,他穿一件红色的唐装,旁边是个巨大的蛋糕。张茂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这小畜生的生日。
去年这个时候,他在医院里撕心裂肺地生下他,他还记得他生的时候,都记得生完就要走。却没想生孩子比他想的不容易得多,他的盆骨不算太大,索性孩子早产个头小,但也给他痛的够呛。张茂呆呆看着那照片,他穿着火红的小衣服,被蒋十安抱着往嘴里喂点奶油,把小小一张脸都抹的像花猫。多少还是有点好玩的,张茂想,他看着那沾染着奶油的圆脸,都说动物在年幼时为了让父母喜欢多逃得一些资源,便会把脑袋和脸生的圆润。果然是没错。
要这玩意儿不是从他逼里挤出来的,只是个电视上广告里的孩子,或是随便哪里的小孩图片,张茂还真的能心平气静地夸他一句可爱。可这终究是他的一个污点,哪怕它修行成,在一片淤泥中幻化出人的形状,还被捏成个可爱孩子,本质也仍是腌。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