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独宠傻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静流
顾廉芳把勺子搁在手里的碗边上,勺子和碗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姐姐这话说得好笑,薛嘉和人私奔是他自己行为不检,和我有何干系?”
顾礼芳脸色冷了下来,眉眼间全是冷然:“你当我是傻子吗?分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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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掉下水去诬陷薛嘉,爹爹事前不知道你的计划,事后还要为你去填补漏洞。之后薛嘉被罚跪祠堂失踪,要是没有顾府里的人指明地形,薛嘉怎么可能在没人发觉的情况下被人轻易掳走?”
顾廉芳斜斜倚靠在靠枕上,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礼芳:“姐姐的意思是......是我把顾府的布局告诉了‘外人’,故意让人掳走了薛嘉?”
“难道不是吗?”
顾廉芳唇角抿着冷笑:“真是好笑。姐姐与我是自家亲姐妹,不信我,倒信别人的挑拨。”
顾礼芳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头的不满和烦躁,眉眼都是淡淡的:“不是我随便相信别人话语,正是因为我们是亲姐妹,我才深信这件事一定和你脱不了关系。顾廉芳,你也该长点心了!你自己做下蠢事,却要爹爹和我替你拾后事,你就算毫不考虑我,也该为爹爹做打算吧!要是我们把顾家得罪狠了,对我们留在云城可毫无好处!”
顾廉芳不以为意地笑笑:“那又如何?大不了我们离开云城。”
“顾廉芳!”顾礼芳一向淡漠的脸上浮现出薄薄的恼怒,眼神直逼顾廉芳,“你敢说你全然不知薛嘉被人带去哪儿了?”
顾廉芳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定定看着顾礼芳,眼睛里闪过似笑非笑的光芒,沉吟了一瞬才道:“哦~原来你想知道薛嘉的下落啊?呵呵呵,这个我还真的知道,就算告诉你,由得你拿去讨好顾老爷我也不怕。因为......过不了多久,薛嘉就会在淮城上船,然后前往朔国。以朔国之大,顾二哥哥就是穷尽一生,也不能再把人找回来了!哈哈哈哈......”
看着笑得几乎喘不上气的顾廉芳,顾礼芳虽然神情依旧不虞,却微微松了口气,神色也略微放松了下来。
不管顾怀裕能不能找到人,反正薛嘉的去向她是替他问出来了,按照约定,顾怀裕不得再为难他们一家人。
顾礼芳的目光投向风雪凌乱的窗外,在窗口一角的地方,被人开出来一条小缝,窗角有个人影听完这句话后慢慢从窗边隐去。
窗边的人影刚刚消失,顾礼芳回过头一看,就见躺在床上的顾廉芳眼中有着隐秘的笑意,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分外诡异:“姐姐,听说昨天顾二哥哥去了你院子里找你?”
顾礼芳脸色一瞬间白了。
顾怀裕刚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对着手底下的长信吩咐,让他迅速去顾府外把莫沉找回来。自己则立刻进了书房,翻出了书房里搁着的大陆地形图和三国城池分布图。
等到莫沉进来的时候,顾怀裕还在看淮城的航行路线。听见莫沉进门的动静,顾怀裕也不多言,直接对着莫沉摆手道:“坐。”
莫沉刚坐下,就听顾怀裕问道:“陈家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打探出来?”
莫沉眼神里闪过一点迟疑,紧接着说道:“陈家那边打听出来的消息是,陈院长之前应该是不知道风声的,而按照陈临清事发前的举动来看,陈临清很有可能是出发前往淮城了。只是......以我的经验来看,我总觉得探听来的消息有些古怪。”
顾怀裕双眼闭上,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我从顾廉芳口里同样得知,很有可能就是陈临清带走了嘉儿,出发前往淮城,然后坐船离开。可是我不能完全相信这个消息。”
莫沉定定地坐在顾怀裕对面:“那二少的意思是?”
顾怀裕倏地一下睁开眼睛,直射向莫沉的方向,眼睛里有着亮得逼人的光:“我带人先去淮城搜寻,如果找不到的话,就寻找可能的航线,坐船去朔国姚城,从沿岸向内搜索姚城。现下朔国能通航的只有姚城,要是陈临清真的把人带去了朔国,也只可能出现在姚城。而你,带一队人绕过帝都,沿路搜寻陶城宛城,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莫沉点出了一个问题:“现下我手下还没有培养出来合适的人手。”
顾怀裕语气很果决:“人手的问题我来解决,你只负责帮我去陶城尽可能地搜寻线索就够了。至于地域太大这个问题,我另有别的办法。”
天衣宫和青城殿是朔国的江湖组织,这样的组织,虞国自然也有。殷珏和这方面的人有不小的牵扯,他对道上的规矩也有所耳闻,可以花重金让他们用自己的联络组织帮自己寻人。另一方面,云城的第一坊实际上是江湖白道在云城的统领,他也可以在第一坊发布悬赏任务,把嘉儿找回来。
等到莫沉领了话离开后,顾怀裕终于有些撑不住了,缓缓把身体倒在身后的软垫上,合上双眼,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再也遮掩不住的痛苦和疲惫。
自从知道嘉儿消失的消息那一刻,他险些没有疯了!
从陶城一路赶回来,他就在不断地寻找遏制事态和找人的办法,几乎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去休息,那种紧张和害怕的情绪直到现在,再也有些绷不住了。
天地之大,只要陈临清掩饰得好,在背后有人指点的情况下,这会儿也许已经逃出了云城。而一旦他离开云城,之后再去哪里就有着无限的可能。也许他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找到嘉儿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顾怀裕就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都怪他!都怪他!要是他把顾久德父女三人早早赶出去,要是他当初直接把那个叫长听的贱人卖出去,要是他对陈临清早有防备......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脑袋一片混乱的顾怀裕满心里都是痛苦和自责,像是有些晕地晃了一下脑袋,正撑着要坐起来,忽然一下子愣在那里。
不对!
不对不对!就连他也不肯定,顾廉芳又是怎么知道陈临清对嘉儿有意,并且怂恿勾结陈临清来劫人?而且,就算是陈临清起意要带走嘉儿,那他是怎么进入顾府,没有被人发现就把人悄无声息地带走了?之前他们都把疑点放在顾廉芳身上,可光凭一个顾廉芳,真的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渐渐浮上了顾怀裕的心头。
外面的雪一连下了好几天,也算是云城难得的大雪。因为积雪开始渐渐融化,这几天城里格外冷些,大约是云城一年到头最冷的时节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云城一处偏僻街道上的一个小茶寮里,已经没有顾客的二楼走上来一个戴着纱帽的女人,朝着二楼上唯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过去。
女子的声音很年轻很甜美,语气却很冷:“你说过的事情我都办妥了。你答应我的,最后真的能做到吧?”
听到女子怀疑的语气,黑色斗篷下的人并没有生气,那张掩映在斗篷下的脸反而微微弯起一个带着笑意的弧度:“当然。我说了不会让他回来,那他有生之年,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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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可能再重返云城。”
听出了那人话语里明晃晃的杀意,女子有些放心,但想了想又道:“顾家上下如今都同意去找人,就连顾老爷子也是如此。万一被他们提前一步找到......你可千万小心,不要失手!”
又像是怕对方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女子赶忙又补充了一句:“顾怀裕比之前我想象中的更信任薛嘉,他根本就没有相信是薛嘉把我推下水的,而且他回来后,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要把人找回来。一旦薛嘉真的回来了......”
后面的意思意味深长,但她相信对方一定能完全领会到其中的深意。
斗篷里的人语气从容不迫,甚至带了点悠哉悠哉的温柔,可内里潜藏着的杀意却在汹涌着呼啸:“放心。就算天意注定了薛嘉要回来,那回来的,也只会是他的尸体。”
秘密前来协商的顾廉芳听到这样的语气后,饶是她心狠手毒,也禁不住心里微微寒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一次和这个人协商除掉薛嘉时,两人订好了计划,她问他,要是她陷害了薛嘉之后,顾家会出现什么情况时,那人只是翻覆看了看自己接近于玉石一样美丽的左手,轻描淡写地对她道:“大概是......罚跪祠堂吧。”后来果然一语成谶!
再加上薛嘉偏偏就在顾怀裕临行前“病倒”了,这要说是个巧合,顾廉芳可是不信的。一想到这人买人手揣摩人心的手段,就连一向自负至极的顾廉芳,也不敢对这人那份近乎于致的容貌起什么嫉妒之心。
默契地没有问那个叫长听的小厮最后的下落,顾廉芳戴好纱帽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顾廉芳下了二楼之后,坐在那里的人不紧不慢地抚下了头上戴着的黑色斗篷,露出脸来。坐在那里的显然是个致美丽的少年,他看着拐角处顾廉芳的背影走过的地方,眉眼渐渐弯了起来,带着让人心动的笑意。
真是个听话的傻货,以为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以后,怀裕还会放过她吗?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少年眼中的笑意忽然一寸寸冻结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下衬出一片暗暗的阴影,遮掩了眼中流动的黑色。
不过......怀裕真的这么相信并爱着这个薛嘉么?
第52章世子
村庄外的月光被隐隐遮掩住,影影绰绰地落了一地。村里的树枝在风里发出沙沙的声音,夹杂着几声犬吠,村子夜间的氛围祥和宁静。
躺在床里侧的薛嘉侧过脸,仰头看着映在窗上的光线,眼神幽深。
从他醒来的时候,他就开始发觉事情不对。
陈临清固然对他有情,但也不至于做出抛下父母携他私逃这样的事情来,想来是背后有人极力怂恿,并给出行动人手和策划路线,才能使陈临清顺利地潜进顾府带走他。
他刚醒来的时候,陈临清和那两个人正在马车外面说话。从他们的言语间,他初步判断出自己已经身在云城外偏北的郊区里。而自己身上浑身酸软,只能维持基本的走路,甚至多走几步就会脚软。这显然不是正常的情况,大概是给自己下了药,以防止自己寻找机会逃走。
他本以为那两个人和陈临清是一伙的,没想到陈临清也会有这样的心计,夜间用饭时竟私下买通小二悄悄在那两人的酒里下了一种药,趁他们熟睡,让店小二把他们弄上楼,陈临清却带着自己逃到了云城偏南的村庄里,做了伪装后安顿了下来。
他略一思索,大概也明白陈临清的举动。那两个人大概就是那个幕后人“借给”陈临清的人手。然而陈临清也不是傻的,也很清楚这个人对他薛嘉明显不怀好意,很有可能一出云城就会对他们下杀手。所以陈临清在借他们的势逃离云城之后,就迅速地摆脱了他们。
按照行走路线来看,那个幕后人原本告诉陈临清的是让他们前往陶城。如今陈临清非但没带他去陶城,反而就在云城郊外隐藏起来。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反而遮蔽了那些人的眼睛。
如今在陈临清的严密“看护”下,以他的身体状况,很难逃回云城。只是不知道怀裕回来后,能不能找到他?那个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
一开始他以为这个人是顾廉芳,但顾久德父女才来云城不久,哪来这么深的根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掳走他,对顾久德并没有什么好处,就算此事和顾廉芳有关,想来也不可能得到顾久德的支持。
那么,是谁处心积虑地想要弄走他,甚至杀死他?
当初怀裕扬言决裂时,街上那个容颜如玉的少年眼底一瞥而过的忿恨和狠毒在薛嘉脑中一闪过,让薛嘉心下沉了沉。
会是他吗?
与此同时,顾怀裕正接待着深夜来访的客人。
云城的气候已经开始渐渐转暖,坐在顾怀裕对面的素颜男子却依旧披着厚厚的红狐披风,头上挽着一根简单的青玉簪子,长发乌黑,垂泻而下,整个人都透着出尘的迤逦风姿。
只是可惜气质再如何好,这人一开口就咳嗽个不休,显然是个病秧子:“咳、咳......二少考虑得如何?”
顾怀裕先是看了看坐在一旁缄默不语的季准,又看向对面的男子:“段世子想要回朔国,想怎么回都可以,为何偏偏要和我同行?”
面前的男人就是长年在虞国望京养病的安邑王世子段子安。有流言称,段子安是朔国质押在虞国为质的,以确保朔国不对虞国开战。然而前世顾怀裕曾听闻过另一种说法,说是安邑王世子确实是为了朔虞两国之间的友好而特意送到了望京养病,但是这是在安邑王支持的太子一党暂时落败了的情况下做出的不得已的让步。想来一旦朔国太子一党占得上风,最终还是会把段子安接回朔国。虞国方面一向以贵客之礼招待段子安,并没有强制拘押段子安的意思。如今他既然要回朔国,想来是时机已经成熟了。
只是段子安尽可以自己去淮城寻船回朔国姚城,却偏偏在他出发前往淮城的前夕找上门来,给他送来了叛逃的下人长听。
顾怀裕从长听口中最终证实了下手的人确实是连采玉。连采玉不知何时联系上了长听,从长听这里证实了陈临清对薛嘉的想法,然后找人蛊惑陈临清带走薛嘉,并与此同时让长听偷走薛嘉的信物,以此为凭去顾家的账房领走两万两,用来陷害薛嘉。就在长听逃出顾府就要被连采玉的人灭口之际,是段子安发现后把人截了下来。
连采玉的首尾做得很干净,单单只有长听单方面的证词,即使是去刑狱司,也是没有办法真的扳倒连采玉的。这件事之后,顾怀裕一边吩咐莫沉从陶城回来后清理顾府内潜在的外人眼线,一边默默地把这笔账记在心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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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和连采玉最后清算。
段子安把人送过来之后,表示听说顾二少要去淮城寻夫,希望自己可以搭着顾二少的船,一起前往朔国。这让顾怀裕不禁心里疑惑:段子安如何就能正好把人在顾府外截下来?除非他一直派人守在顾府外才行。而且他之前和段子安素昧平生,段子安为何非要与他同行?
闻言段子安微微一笑,转头望向季准,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道:“咳咳,实不相瞒,我与府上的季准季少侠曾是故人,这次来就是想与季少侠一同回到朔国。”
坐在旁边的季准难得脸色严谨沉默:“谁说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段子安端坐于座,目光清澈如水,有着隐隐的温和:“阿季,不要闹了,你大哥在朔国一直很挂念你,咳,他给我来信中还时时提起你。你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
季准眼皮微微垂下,都没有正面看着段子安:“你既是要回去,看来事情都筹备得差不多了,何必要带着我?我回去对你们也并无益处。”
段子安不再继续劝季准,只是看着顾怀裕微微笑笑,眼中含着请离的意思。
顾怀裕知意,点点头,给两人留下私下说话的空间,起身带着越浪离席而去。
段子安抬头见周围人都走了,身边的暗影对他微一颔首,也隐在了暗处,为他监看四周,才继续道:“阿季,你知道太子殿下对你一直视若亲弟,咳咳,比起其他的弟弟要更亲近你,又怎么可能会忌讳你的身份?如今我们,咳、咳、咳,已经万事筹谋,太子殿下很快就会清理掉那些妨碍我们的人了。他来信对我说,咳咳咳,一旦山陵崩,他便会把天衣宫交到你手上。”
季准垂着眼睫,脸色很是平静,丝毫也没有听闻太子允诺他执掌大权的欣喜:“我在这里过得很自在,并不想回去。况且,我不过是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罢了,能承蒙大哥在天衣宫留我一段时间就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能接掌天衣宫?这样的重担该交给你才是。”
段子安微微苦笑,眼睛里全是不认同:“好罢,就算你喜欢自在,不想执掌天衣宫。咳咳,可你最起码也该回去看看太子殿下,他真的很挂念你。”
“这两年,你在外面,他一直很担心你。”
季准的目光终于有些动容,抬起头看了段子安半响,才终于轻轻道:“子安,这世上若说有谁待我最好,便是大哥了。若是我回去会给大哥带去麻烦,你一定要告诉我。”
段子安神色安静,灯光下眼睫垂在映照得如玉一般的侧脸上:“我会的。”
季准默默地看着段子安,心里明了:这个男人多年来一直都是朔国太子最有力的辅佐,是埋在暗里最深的一枚棋。朔国的政局必将从安邑王世子归来开始,走向一个全新的局面。
从他十岁在清河边浣衣时遇上了那个叫谢翊的男人开始,他的命运就由此走向了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之后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时自己所完全不能想象的。
在天光破灭晨晓之前,你是我一低头最温柔的想念。
长相思,思无邪。
第53章王亡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没更,用心写了一个大章。
这章和大背景有关系,但是是支线剧情,可以把这章当做一个独立的故事去看。
推荐看的时候听图大的《风起天阑》。
火光凄厉地照亮夜。
鸿嘉九年初,睿王自云城举兵叛,直逼帝都城下,望京喧哗。帝特命帝都缇骑使方麒佑,由太子少师肖容敛辅佐,同率帝都守军平乱。历时两月,方麒佑于二月十三守城夜战中亡睿王,战乱平。
从望京外城的原野上望去,城围上有人厮杀喧哗,城墙根乱石堆积、折梯无数,城下修罗场里火光凄厉地跳跃,在尸体和刀戟中熊熊燃烧,一时间亮如白昼。地上成列的尸体里有鲜血四溢流开,渐渐淌成无数血河,权充了焚烧火焰的油脂膏肓。天边流焰划过,无数人继续踩着死人和血骨前赴后继地拿着刀戟交战。夜里有风吹过原野,吹刮着火焰,流露着杀戮和死亡的气息。
在阵脚最前方,穿着亮若镜光、轻如蝉翼的绝世镜甲的男人和匹马率众杀出城来的少将最后拼尽全力一战,刀戟杀伐里,全是毫不留情面的决绝。
曾闻望京睿王一手飞电枪法出神入化,此时对面一杆枪挑着缝隙步步紧逼,凌厉破空飞来,快如闪电一般,直刺向方麒佑的前胸,那一刻方麒佑才真正明白了睿王的枪法并不是只有盛名在外。
手腕一折,手里的血河剑已经横在胸前,方麒佑脸上的神情渐渐地严肃。
殿堂前白露未,朝阳还未升起,天际已经破晓泛白,一个身着纯黑玄装的人影影影绰绰地在方麒佑的脑中一闪,那人的声音放佛此时也隐隐约约地响起,带着潜伏着的悲伤,声音淡得要融进朝露里:“要让他活着回到望京。”
要让他活着。不能杀,必须活捉。
不远处的城门上一个人影领头站在城墙上,一身玄青色的宽袖长衫,紧紧地系着腰,背影笔直,长身如玉。从侧面看过去,那人垂着长长的眼睫,嘴唇紧抿,玉石一样的侧脸带着隐隐的悲悯。
身后守城的副将对他恭恭敬敬地垂首:“公子,城墙上的局面已经得到控制,所有的敌军都被清理完毕。”
这是他从见过肖候之子、太子少师的肖容敛以来,第一次看见他没有穿着白色的衣衫,而是换上了玄青色,近乎于极深的一种青,在战场上看着格外的肃穆。后来随着同肖容敛一同上战场次数的增加,他才渐渐发现这个规律:肖容敛上了战场必穿玄青,放佛是,对于战争和死亡的一种祭奠。
肖容敛坐镇城墙之上,闻言静静地看着下面:“知道了。”
这一战,终于快结束了。
他已经预见到了,在血流如注的战场不久之后,朝堂上也必将清洗换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橹。朝堂更迭,也不过是翻覆之间。
血红色的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方麒佑的瞳孔猛地睁大,手中的剑去势不能控制,直逼睿王胸前而去。千钧一发之际,对面的男人像是再也不能忍受长时间作战的疲劳,一动不动,手中的枪微微垂下,任由长剑穿过胸膛,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一脸。
那是心口。
夜色深沉,墨一样地黑,夜里一丝月光也没有,城头的灯一瞬间熄灭。
城墙上有微微的叹息声传来,无声无息地穿过战场。
方麒佑睁大眼瞳,看着对面旗鼓相当的对手放佛就在一瞬之间放弃了所有抵抗,心里不甘地嘶吼呐喊。
不是的!他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死去!别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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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人面对面作战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男人绝不是躲不过他这一剑的!分明是对方已经清清楚楚地算好了,故意等着这样必杀的一剑,清晰地凝视自己的死亡!
他是故意的!
周堰看着眼神震惊的方麒佑,又瞥了一眼鲜血直流的胸口,在这血流火焚的战场上,竟微微笑了笑:“......真是战得痛快。我从小都没有这样痛快过。”
一瞬间记忆像雪片一样飞过眼前。
他的母妃是大虞后宫里最受宠爱的女人,从一出生,他就是大虞皇室里最受宠爱的孩子。皇后没有嫡子,在父皇的所有孩子里,他总是最受疼爱。他的兄弟姐妹嫉妒他,从不带着他一起玩,小的时候,有时竟然也会觉得格外的孤独寂寥。
他三岁时,自己悄悄跑到了哥哥们读书的书房门口,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看着天空,心里想着,要是一会儿哥哥们出来有一个和自己玩就好了,哪怕只有一个呢。然后就有一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孩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脸:“你是谁?”
他歪着头,鼓着腮帮子:“我、叫、周、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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