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斑衣白骨
“你没上飞机?!”
他双目睁圆,似惊似怒的看着贺丞。
贺丞把手移到他的腰上,用力往自己身上一揽,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在等你。”
楚行云的脸色黑成了一块炭,开始后悔刚才那一拳怎么没有落在他脸上!他就知道贺丞不肯老老实实的上飞机!
他磨着牙根正准备跟他理论理论的时候忽见门又开了,陈静和一个穿西装打领带,打扮的一丝不苟的男人走了进来。
“肖助理?”
楚行云眼睛一睁,以为自己看错了。
肖树神色慌张的把门关上,意思性的粗略扫他一眼,然后像轰孩子一样把他和贺丞往楼下赶:“走走走走走,飞机在等我们。”
出了航站楼,在一名机场地勤的引领下,楚行云搀着林静跟随大部队小跑奔向停靠在落日边缘的一架私人飞机。
他从没听说过贺丞还有私人飞机,奔跑途中忍不住问贺丞:“谁的飞机?”
贺丞的是他们这帮人中身高最高,腿长最长的,所以只有他的脚步迈的不紧不慢,尚能保持风度,道:“贺瀛。”
楚行云一惊,还想再问,就见肖树站在舷梯旁冲他们招手。
把陈静扶上飞机,楚行云站在最后舷梯一层台阶上转身又去拉贺丞,贺丞握住他的手几步登上飞机,随后机舱门关闭,飞机在甬道上滑行百米飞上云霄。
可容纳十几人的机舱被分为两个舱室,肖树把陈静安置在2号舱,楚行云和贺丞留在了1号舱。
随便捡了个座位临窗坐下,把贺丞拽到对面,他问:“是你联系的贺瀛?”
“你是说这架飞机?”
“嗯。”
贺丞脱掉西装外套扔在隔壁的空座上,扯了扯衬衫领口,道:“不是,我打算带着陈静登机的时候肖树赶到了,还带来了一架飞机,我就留下来等你了。”
听贺丞这习以为常的口气,就像是肖树给他捎带手带了一辆自行车。
恰好此时肖树从一号舱出来,楚行云抬手把他叫过去,问道:“银江现在什么情况?”
肖树站在过道,扫了他们一眼,笑的有些发苦:“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风起云涌,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其中的原因。”
楚行云敛眉想了想,又问:“贺瀛回来了吗?”
肖树摇头:“没有。”
楚行云脸上浮现一丝恼色:“现在桩桩件件针对的都是贺丞,他也坐得住?”
肖树拍了怕座椅靠背,笑:“这不是坐不住了么?”说着又道:“你放心,只要咱们顺利回到银江,你们就安全了。”
楚行云瞟了一眼走在他对面正欣赏窗外落日的贺丞,很是糟心的叹了口气,揉着额头道:“重要的是他,他安全了我就省心了。”
肖树也看了贺丞一眼,道:“上次是意外,这次我们一定严加看守,不不不,保护。”
“这小子不受控,情绪一上来,什么事儿都敢做,这几天你把他看严实点儿,别给他胡作非为的机会。”
预感到自己责任重大,肖树不禁抹了把汗,保证道:“放心吧,肯定不会再出现像上次的意外。”
“最好找一捆绳子把他拴起来!”
贺丞:......
楚行云抬起眸子,似怒非怒的盯着他,煞有其事的看着他说:“不想被五花八绑的话,回到银江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敢再耍小动作,我就把你丢进看守所住几天!”
贺丞倒是不慌不忙,慢悠悠的交叠双腿,撑着额角笑道:“我倒是没问题,关键在你。”
“我怎么了?”
“你舍得?”
这句话扎心了,他真还舍不得。
楚行云浑身狐假虎威的气势瞬间瞬间烟消云散,竖直食指重重的点了他一下:“总之你给我老实一点,不然你看我到时候舍不舍得!”
肖树眼瞅着话题偏离正轨,顿时觉得自己很多余,默不作声的回到一号舱了。
贺丞懒洋洋的把眼睛一眯,但笑不语的看着他。
楚行云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他的笑脸,心说这厮还真是没心没肺,不知劫数将近,同时他想起一个关键问题:“郑西河找到陈雨南的照片了吗?”
“刚才你在电话里”
他们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因为此时楚行云语速更快,语气更强势,所以他话说一半就不得不被他盖了过去,只能悄然声。
这两天跟他待在一起,贺丞还是跟不上他的节奏,他想跟楚行云聊聊私事,然而楚行云此时心心念念的只有公事,只有陈雨南。或许已经将今天下午在电话里同他说的那些话,遥遥的甩在身后了
念及于此,贺丞被打断后,脸上笑意一,挂上些许冷淡,扭头看着窗外已经正在坠入地平线的,那一轮巨大的红日:“没有,他说会赶在回到银江之前把照片销毁。”
楚行云俨然未觉方才截了他的话,皱着双眉,略有所思道:“如果覃厅长看到陈雨南的照片,比我们先一步找到她,就麻烦了。”
说着,他站起身,往一号舱走去。
“你去哪儿?”
贺丞的声音追过去。
“问问陈静,陈雨南长什么样。”
楚行云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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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的掀开帘子消失了。
贺丞坐在座位里沉了沉气,也起身朝一号舱走去。
陈静和肖树相对而坐,两个人正有一句每一句的,很尴尬的聊着天。此时夜幕降临,陈静身前放着桌板,上面放着一份卖相不错的晚餐。
楚行云走过去,在肖树身边坐下,直切正题:“阿姨,请你形容陈雨南的样子。”
陈雨南身上披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依旧不太习惯他审问犯人似的眼神,微微低下头,没什么神道:“挺清秀的,还有些小时候的影子,就是把头发剪短了,鼻子上的痣还在。”
尽管楚行云很想让她描述的再详细一些,但他看的出来这位踏上寻女之路的母亲,此刻正在忐忑,惊慌,与兴奋的复杂情感折磨着。她面上一阵喜,一阵悲,倘若此次银江之行不能得偿而还,那么她所剩不多的余生将在痛苦和不安中度过。
找到陈雨南,对她来说不仅仅是找回亲情而已,更是对枉死的袁平义的一个交代,对她默许用袁平义换取女儿生命而枯萎的良心报以安慰。
银江是她的救赎之路,不然,她将永远彷徨,永远惶惑。
他想再问一些细节,利用自己浅显不的侧写画像简单勾勒出陈雨南的模样,但是陈静对陈雨南的印象也只停留在每年一张,角度单一,无法看清全脸的照片上,并且此刻她正被气流产生的颠簸而折磨,每说一句话都异常吃力。
贺丞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不言不语的听完了他们的谈话。
为了照顾陈静此时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重压,楚行云只能暂时放弃对陈静的问询,向肖树要了两份盒饭,回到了2号舱。
贺丞又紧随他,回到原来的座位坐好,看着他把掀开饭盒盖子,把其中一份推到自己面前。
“你不是找到那个人了吗?”
见他始终不提,贺丞选择主动问起。
楚行云掰开一双筷子,又把他面前的饭盒拖回来,把里面稍显油腻的菜全都挑进自己的饭菜中,垂着眼睛若有所思道:“嗯,找到了。”
闻言,贺丞缓缓的提了一口气,往后靠近椅背,看似平静道:“他在哪儿?”
把贺丞的那一份挑到只剩下蔬菜,楚行云又把饭盒给他推回去:“还没落地,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说着,他把形状凄惨的手机掏出来放在桌板上:“我已经和银江方面失联了。”
虽然他说的有理有据,但是贺丞看的出来,楚行云始终在刻意的向他隐瞒。
楚行云在担心什么,他大概能猜的到,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他和那个人之间,必须有一场决斗。
贺丞很清楚,只有杀了他,才能将自己治愈。
楚行云有所察觉般抬眸看他,果不其然,再一次的在他眼中看到颠倒徘徊在现实与谵妄之间游离的眼神。
“贺丞。”
他忽然出声叫他,贺丞即刻回神:“嗯?”
楚行云面色忧虑的看他片刻,然后语重心长道:“你听话,回去后千万不能再轻举妄动。那个人如果在银江,他肯定会有再次找上你的那一天,如果他跟你联系,你一定要告诉我。”
贺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强压下在心里隐隐作祟,暗暗叫嚣的恶意。良久,冰冻似的眼眸中浮现几丝裂纹。
他点头,说:“好。”
楚行云不禁松了一口气,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刚才看到他的眼神,太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贺丞看着他如释重负状埋头吃饭,语气陡然变的冷飕飕的:“没了?”
“什么没了?”
“你就没有其他事,想跟我聊了?”
楚行云很纳闷的抬起头:“还有什么?”
贺丞眼角抽搐,面部表情紧绷,紧抿着唇角,不说话。
楚行云见他不吭气儿,于是又埋头吃饭,吃完了起身就走。
“你去哪儿?”
“找肖树说几句话。”
楚行云掀开帘子,再次头也不回的走了。
但凡空气有燃点,整片天空就将被他眼中喷薄而出的火光点燃。
贺丞忽然无比的想开着这架飞机直奔与世隔绝的无人岛屿,一个远离所有人,只有他和楚行云两个人的世界。或许与所有人断绝联系,与外界断绝联系,楚行云才会无时无刻的不把他放在心上。
然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因为皇帝忙着治理政务而失去宠幸的妃子!
好在他决定把自己的冲动变成行动之前,飞机在银江机场落地了。
重回银江的土地,楚行云仰头看了一眼天幕,发现今晚夜色尤其浓重,像是从天空高处颠倒了一瓶墨水,黑的连一颗星都没有。
走出机场,肖树把车开到路边。他目送贺丞和陈静上车后,抬手按着suv车顶,弯下腰从窗户里一脸严肃的对贺丞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贺丞还有些恼他,所以此刻没有好脸色,冷着脸‘嗯’了一声。
楚行云又看向坐在他身边的陈静,道:“阿姨,或许明天我们会找你配合警方绘制侧写画像,到时候我去接你,这几天你先和贺丞待在一起,一旦发现陈雨南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陈静初来乍到,尚处于一种惶恐当中,听了他的话,忙不迭的点头,还不忘向他道谢。
又和肖树聊了两句,随后,楚行云的目光再次落在贺丞脸上,眼神中压着重重忧虑,唇角泛出一丝柔和的笑意,压低了音量道:“你别乱跑,我忙完就回去找你。”
闻言,贺丞的心情终于恢复些许明朗,甚至有些想笑,但是他还没忘记在飞机上楚行云是如何冷落他的,所以他克制住了,故作不耐道:“知道了。”
随后车窗升起,suv从他面前开了过去。
目送suv转过街角,楚行云打了一辆出租,往相反的方向驶向市局。
在市局门口下车,他一手捏着墨镜一手挂着外套出现在一楼大堂的时候,整栋办公大楼像是造炮|弹炸了似的沸腾了起来。
一楼到三楼短短几步路中,不断的有过往的警员向他问好,然后欢天喜地状四处奔走相告。
楚行云一路点着头登上三楼,刚拐过楼梯口,就见一美艳女子疾步奔来,不由分说便投怀送抱。
“老大!”
乔师师狂奔几步,随后一个起跳挂在他身上,把楚行云差点撞到。
同事好几载,虽然楚行云早已不把她当女人看了,但是手还是没有乱放,只在她背上拍了两下:“下来,我看你是想勒死我。”
刚把猴子似的挂在他身上的乔师师拽下来,就见警察大办公室房门被打开,杨开泰犹如行尸走肉般慢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楚队。”
才几日不见,这小子就瘦了一圈,两颊略有下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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颚尖翘,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被加班熬夜折磨出的黑眼圈,气神严重不足。
杨开泰拿着一叠资料,往他身边一站就要开始念,楚行云忙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道:“你先等一等。”说着看向乔师师:“我让你查的人呢?”
乔师师迅速切换角色,敛正神态道:“那个冯竟成,早在十三年前,就是连环绑架杀人案破获不久就死了。”
楚行云一默,目光骤暗:“死了?”
乔师师点头:“嗯,冯竟成在03年除夕夜回乡访友,结果他的车在高速上油箱漏油,造成车辆自爆。翻下山沟后自燃了将近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才被过往的车辆发现。当时尸体已经全部烧得焦黑,只在现场发现冯竟成的证件和他的左手小拇指半截断指,当时尸检只做了血液鉴定,的确属于冯竟成。”
冯竟成死了?
在那一瞬间,楚行云感到头晕目眩,如果冯竟成死了,那此时缠绕在他们身边的人是谁?鬼魂吗?!
不,他绝对没有死,车辆自爆自燃绝对又是他的一套把戏,就为了今天的暴露做准备!
楚行云简直想赞美他,这个人简直太聪明,太狡诈!
冯竟成绝对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贺丞接到他的电话时,肖树刚好把车停在亮着红灯的路口前。
“怎么了?”
他问。
楚行云貌似压抑着重重怒火的声音嘶哑且灼热的传过来:“你身边有没有左手小拇指残疾的人。”
虽然他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但是贺丞还是配合他认真的回想,然后道:“没有。”
“这个人最近才出现在你身边,你再好好想想。”
贺丞再次回忆,然后如实道:“确实没有。”
说完,他刚想有所反问,楚行云就把电话挂了。
看着黑了屏的手机,他默默的往肚子里咽下一口气,然后拨出去一通电话,他的心理医生很快接起来。
脑海中不断翻涌着纷乱的杂音,他决定向心理医生求助。
“我明天就要出外省了,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今晚就可以约定一次见面。”
贺丞略一思索:“好,我现在过去找你,工作室见吗?”
“我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
不到半分钟,肖树把车开到他所说的地址,一片中高档小区大门口。
肖树道:“那我先把陈女士安顿好,你和高医生谈完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贺丞点点头,穿上西装外套开门下车,然后弯腰伏在窗口对陈静笑道:“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陈静匆匆瞥他一眼,低声道:“嗯。”
肖树目送他走进小区,才驱车离开。
贺丞按照短信上的详细地址,找到一栋独栋高楼,乘电梯直达十六楼。
他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相熟的男人站在半开的房门前冲他招手,笑道:“这里。”
贺丞朝他走过去,获得他不用换鞋的许可便直接走进客厅。
房间里的灯光开的很暗,只有落地窗边的一组相对而放的单人沙发中间亮着一盏落地台灯。
“先坐吧。”
高医生指了指窗边的沙发,然后走进开放式厨房流离台后倒了两杯水。
贺丞没有入座,而是站在客厅,把四周的布景扫视一遍,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轻抿了两口,客套道:“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你是我的客户。”
高医生笑道,随后稍显诧异的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眼镜,问道:“我记得你也有些近视,今天怎么没戴眼镜?”
贺丞又喝了一口水,开始了此行的第一句谈话:“我不近视,戴眼镜只是习惯而已。”
“那为什么忽然变更自己的习惯?”
“因为不想被束缚,想逃脱过去。”
“我很愿意听你讲下去,但是请允许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贺丞看着他:“什么东西?”
高医生笑着道了声稍等,然后端着茶杯走到电视柜前拿起了一张装在相框里的照片,回到贺丞面前站好,把照片递给他,笑说:“这个女孩儿,你应该很熟悉。”
贺丞接过去,只见是两个人的合照,其中一人是他,另一个大概就是他上次说起过的女儿了。
这个女孩儿,他当真有些熟悉,和在市局见到过的一位女警,他对那个女警的印象不是很清晰,只觉得她们有些相似,同样是短发,清秀的白净脸庞。
“我好像见过”
话没说完,贺丞目光一顿,蓦然噤声,随后把照片拿近,因惊讶而扩张的瞳孔里倒映出女孩儿鼻头上的那一点黑痣。
‘她很清秀,短头发,鼻子上有颗痣。’
陈静的声音就像魔咒般不断在他脑海中涌现,如撞钟般在他耳边嗡鸣回响
手里的马克杯噗通一声掉在地板上,他好像在一瞬间被抽取了全身的力气,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在失去意识陷入黑暗之前,贺丞看到站在对面的高医生依然在朝他露出温雅又亲善的笑容,而他持着马克杯的左手,小拇指竟然缺失了第一个指关节
作者有话要说:这位高医生,在89章【白熊玩偶】就出场了,嗯,他姓高。
而且他说过,有一个女儿,儿子和贺丞差不多大,现在只有女儿陪在身边。不想再被说反转的突然什么的,这些细节都提过。
第118章一级谋杀【42】
落日的时候夕阳格外鲜红,本以为今天晚上将是一个明亮的夜晚.但天幕已经被黑云遮蔽,却不见月亮升起,天空中更是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空气中来回翻涌着入秋以来愈加明显的丝丝凉气。
“起风了。”
苏婉把办公室的窗户关上,回过身靠在窗台,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道:“明天应该会下雨。”
杨开泰站在她的办公桌前,捧着一份资料看的很仔细,但还是接话:“你查天气预报了?”
“那倒没有。”
苏婉把双手从白大褂口袋中拿出来,扣着左手食指圆润的指甲,语气稚嫩又可爱道:“每年这个时候,南方的冷空气就会北上,现在也该到银江了。”
杨开泰抬起头,看了看她身后窗外亮着灯光异的黑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双浓黑清澈的眼眸中隐隐出神。
“傅队的伤怎么样?”
苏婉扣着指甲问。
提起傅亦,杨开泰眼睛一闪,迅速低下头,把手里的资料翻得哗哗乱响:“......挺严重的,医生说拆了线才能下地走路。”
苏婉故作老成的叹口气:“两个队长走的走,伤的伤,你们可有的忙了。”
“嗯,那我把报告拿走了,你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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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下班了。”
杨开泰打开门,有些不熟练的模仿着楚行云的语气道。
苏婉抬起头,冲他笑弯了一双杏眼:“呦喂,谢谢你。”
杨开泰脸上一红,关上门走了。
上楼的途中,看到赵峰正好从楼上下来,于是停在楼梯口等了他几步。
“怎么样?”
杨开泰问。
赵峰唾了一声:“公子爷什么都不说,像死人一样。我倒要看看他上了法庭还能不能行驶自己的沉默权,这是方雨的尸检报告?”
赵峰要拿他手里的资料,却被他一抬手躲了过去。
“我去问他。”
他卷着资料几步登上楼梯,在三楼一间拘留室外握住门把,拧着眉,面色沉重的僵立了一会儿,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房比审讯室更封闭,小小一间四方墙壁围困的房,里面只摆了一张桌子,一张铁椅,亮着异常强烈的白炽灯,炙热又强盛的光芒将这间小小的囚室照的比白昼还要亮上好几倍。
覃骁就坐在那张铁椅上,身前挡着挡板,被手铐拷住的双手无力的搭在挡板上,听到开门声也无动于衷,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把头歪向一边。
杨开泰关上门,首先关闭这使人强烈不适的强光。光源一灭,覃骁感到脑子里折磨了他一天的光感也消失了,他睁开眼睛,恢复正常光亮的室内让他长时间遭受强光刺激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只觉眼前一阵昏黑,空气中漂浮着晃动的黑影。
随后,他看到一张近似杨开泰的脸来到他面前,帮他祛除手上冰冷的手铐。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当短暂的恍惚过去,他看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杨开泰。
“你饿吗?”
杨开泰把挡板也去掉,微微弯下腰,看着他问。
覃骁愣住了似的,怔怔的看着他,不言语。
“我同事说你一直没吃过东西,这样不行,你得多少吃一点,我去给你拿点东西。”
说着,杨开泰返身走出拘留室,留下一扇半开的房门。
覃骁很快从怔愣中苏醒,他英俊的面孔上泛着青白,几日未经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黑色衬衫像是被揉烂的菜叶子,此刻他看起来像个狼狈的流浪汉。
他看着半开的房门,揉了揉手腕上被手铐磨出的血痕,心中有一种冲动。只要冲出这间禁闭室,他就能重获自由。
但是很快,跳跃在他心中旺盛的火苗熄灭了他眼前划过杨开泰的脸,和他眼神中的悉心和温柔,那样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杨开泰眼中看到了,只存在于他们交往的那段日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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