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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小夫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下蹊
张茜对这一块并不熟悉,加之先前搞砸过一次,因此就说道:“要不这事全权由你来处理,我给你打下手?”
孟泽也想早点结束官司,于是便答应了张茜的请求。
他将鲁达和几个匠人叫到一块儿,给他们科普了有关职业病的事情,末了又提出再做一轮毒理测试。
鲁达的反应很激烈,认为孟泽是在推卸责任。
“仵作已经验明了,我爹就是中毒死的,你们就得负责,少扯这些有的没的。不说我爹,我自己也在这一行干了快20年,从没听说有这样的病,你少在这里唬人。”“没听说过,并不意味就没有。”孟泽耐心解释,“仵作验尸,只说明你爹身上带毒,并不能由此推断出你爹就是水银中毒死的。跟你爹一道工作的两位匠人,体内也测出有中毒迹象,但他们还活的好好的,这不也正好说明,你爹的死跟那十几日的工作没有太大关系么?”
鲁达听不进去,怒道:“你这是狡辩。当初是你们要报官好,报官就报官,反正我们家只想讨个公道,又不是想讹钱。仵作要验尸,我们也狠下心来给验了。结果出来,我爹是中毒死的,你们不想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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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找我做什么毒理测试,我不肯,你们又找了别人,结果证明你们那确实有问题。你们还不承认,又跟我扯什么职业病,我才不信你这些鬼话。
孟泽见鲁达完全不听劝,也就打消了继续劝说的念头。
“你们二位有什么意见没?也觉得是那十几日的工作导致你们中毒的么?”
对面两位首饰匠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既然验了是中毒,那就是中毒,你们当然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对,我们可是拿命在给你们做事,自然要赔钱!”另一个也接着说道。
“行,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孟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鲁达起身拦着孟泽,问道:“这这么完了?我爹白死了不成?
孟泽回道:“这案子还没结,赔钱的事还轮不到现在来说。既然我们彼此谈不拢,那就交给县令大人来判。你们有申诉的权利,我们也有申诉的权利,最后结果如何,就看双方举证。”
孟泽又去找了严县令,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说,你是想两种试验同时进行么?”
孟泽回道:“也不是我们不愿意赔钱,事情既然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再谈赔钱,不但显得我们理亏,还有损声誉。所以我想干脆借着这事,让做这行的人警醒一下。”“职业病这说法到新鲜得很,我还是头一回听!”严县令回道。
“称呼是新鲜,但事实是存在的。譬如种地的农户,上了一定年纪,就会驼背,这是长年累月在地里弯腰劳作造成的,城镇里的普通居民,驼背现象就轻得多。再比如渔民,由于经常在水里奔波,就常患有关节痛和腰腿病。
严县令起初还以为这东西是孟泽杜撰出来的,没想到仔细一听,才觉得对方不是胡诌。
农夫多驼背,他见得多了,只是从未将它视作一种病。至于渔民,他年轻时游学,经过一个渔村,看到那儿的人个个都在贴一种祛湿膏,那种药膏,就是专治关节疼的。现在想来,关节疼正是渔民这个行当容易患的病。
理解了孟泽所说,严县令也没有二话,当即发了告示让城里的首饰匠过来做测试。
孟泽又另外发了一个悬赏告示,招募健康的首饰匠人,做一个为期半个月的模拟试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多久,便有一个年轻人找上门来。
孟泽让张茜聘请的三个匠人全程盯着,原原本本地重复了这十来天的工作及生活。
十几天过后,再做毒理测试,银针并没有变色。
严县令那头的结果早就出来了,告示一出,一共请来25位不同年纪的首饰匠,其中有9位测出了身体带毒。
两项试验结果一出来,严县令当场就判了,鲁师傅的死被认定是意外,无需赔偿。另外,考虑到金银加工这一职业存在的风险,所以判张茜补偿一部分银钱给鲁达及另外几位匠人。
几位匠人没什么意见,鲁达一家人起初不满意,可隔了几天,见张茜这边丝毫没有妥协的迹象,也只得接受了赔偿。
事情就此了结,长期接触金属会伤害身体的事情传了出去,也让一部分人首饰匠人有了警醒之心。
案子审了这么久,已经有很多人知道张茜在做什么,这事已经不是秘密,张茜就同那几个匠人解了约,预备重新再雇人。
孟泽却道:“先不忙着雇人!”
张茜心里急,说道:“我们要做银镜的事情已经被人知晓了,这阵子,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在尝试做这事。若是这时候不雇人,我怕到时候没人可雇了。”
孟泽一点儿都不慌,说道:“这事儿我已经有点眉目了,若是成功的话,根本用不着请首饰匠人来帮忙。”
张茜吃了一惊,见周围并未有旁人在,这才低声问道:“是真的么?你是怎么想到的,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孟泽回道:“是受了鲁家人的启发才想到的。
“鲁家人?”张茜越发不明白了。
孟泽于是耐心解释了一番。说起来,他想到这法子,也真的是偶然。
鲁师傅意外去世,鲁达带着一家子在张府门前烧纸钱,后来报了官,仵作要剖尸验伤,鲁家人就在隔壁搭了一个小灵堂,继续烧纸钱。
鲁家,人烧得最多的,是普通的黄纸钱,其次是用锡箔纸折成的一串串小银锭。
正是这串亮闪闪的东西,让孟泽想到了一个法子。
“这么说,用锡箔纸盖在玻璃片后面,玻璃片就会变成银镜么?“张茜问道。
“哪有这样简单,锡箔纸盖在玻璃片上后,还要往上倒一点水银,然后静置,让水银跟锡箔纸发生化学反应,析出薄银,这才算成功。
“多久会产生反应呢?”领悟过来的张茜反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要先实验看一看。
“实验这事还是交给我,这一回,我会找几个妥帖的人来做这事,绝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张茜说道。
孟泽相信张茜的办事能力,他亲自动手做了一份样品做出来,让张茜盯着。
这一盯便是一月,水银跟锡箔纸中的锡发生反应,成了银白色的粘稠状的锡汞齐。锡汞齐牢牢地粘在玻璃镜面上,玻璃片就成了光洁透亮的银镜。
“成了成了!”张茜举着镜子激动地喊道。
孟泽前世见过比这更好的镜子,因此到也没有多激动。
“这个法子是可行的,就是事了一点,想要大批量生产有点难!”孟泽评价道。
张茜笑道:“事才能体现这东西的可贵,若是轻而易举就能造出来,这东西也不值钱了。
第一面银镜制作成功,接下来的事情孟泽就不打算管了,由张茜自己去安排。
然而,古话说,好事多磨。
正当孟泽觉得自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坐等钱的时候,张茜却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先前制作出来的银镜,镜面上慢慢起了雾,照出的人影模糊不清。
“我已经很小心在保管了,也没让它沾到水,可是这镜面却一日比一日模糊。”张茜急道。
孟泽接过镜子观察了一番,判断道:“这应是工艺出了问题。”
“那怎么办?”张茜比上一回更着急了。
第171章喜讯
孟泽重新做了一块银镜,这一次,待镜面干燥后,他在银镜的背面刷了一层楣树胶。树胶干了之后,又刷了两道漆。
刷胶刷漆之后,镜面起雾的现象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缘故呢?“张茜有些不解。
“这样做是为了将镜面与空气隔绝开来,阻止空气中看不见的一些物质与镜面发生反应,镜面就不会起雾了。”孟泽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张茜点头,转而又说道,“我们做的银镜比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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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碎的银镜质量要好得多,那镜子虽然光亮,但照人的时候有点儿变形。
孟泽听到这话,就笑道:“这是好事,说明我们的镜片质量更好。等哪一天,番邦的银镜大批量涌进来,也不用担心被比下去。”
“那是自然!“张茜也笑了起来。
银镜起雾的事情解决了,张茜就开始往佟家订购玻璃片,预备批量生产。
孟泽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情来。
如今已到了五月,地里有好几种药材等着,等了之后,还有还几种新药材要种,总之,光这一块要忙的事情就很多。
孟泽把张大年等人叫过来,安排药材的事。
“先藿香,趁着花还没开,赶紧把地里的藿香都拔了。拔完之后,先拾叶子。老叶子、枯枝叶子不要,只取鲜嫩干净的叶子,去梗后放到筐子里,等全部摘完再摊开。
“茎干要怎么弄?”张老汉问道。
“茎干先不急着晒,先把根砍掉,然后用篾条捆成小捆,放小河里浸一两天,等浸透了,再用铡刀切成一寸长的小段,然后晒干。”孟泽回道。
孟泽表述得清楚,众人都听明白了,于是便开始忙活。
孟泽种的藿香,因为浇了几回空间水的缘故,长得非常壮实,平均每株约有1米高,单手拔还有些劲。
孟泽徒手拔了几株,手心便被茎干上的绒毛刺得发红。
张老汉瞧见了,就说道:“这活儿还是得交给我们干,你这手跟大姑娘似的,太嫩了!”
孟泽听了也不生气,笑道:“成,那这活就交给您了,我呀,就是个打酱油的!”
这话说得有趣,不止张老汉,连一块儿干活的张大年、马天明等人也都哈哈大笑。
小黑虎接魏青松放学,听到笑声,就掉转车头,往地里来了。
“有什么好事啊,你们笑得这么开心?“小黑虎说着,跳下了车。
魏青松也跟着下来,看见孟泽也在,连忙从包袱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泽哥,这是阿炜的父亲托阿炜转交给你的。
孟泽一听,顾不上手心还粘着藿香汁,连忙将信接了过来。
信是魏霆均写来的,孟泽一看到信纸开头写着“阿泽吾妻”,不觉眼眶一红。
不知不觉,这人已走了快四个月了,期间一封信都没有来。孟泽一直惦念着,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就怕被魏青松瞧见,平白又惹出一番离愁。
魏青松猜到这信是哥哥写来的,因此一直偷偷关注着孟泽的神色,见他眼眶发红,似要落泪,心里便着急起来。
“哥哥受伤了么?”
这话一出,刚才还在说笑的张老汉等人便安静下来。
孟泽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冲小孩儿说道:“不是,你哥没有受伤,还打了大胜仗呢!”
“真的?”魏青松和小黑虎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真的,你哥率领的大军刚歼灭了罗人的主力,罗灭国指日可待!”孟泽笑道。
“太好了,师父打了大胜仗!“小黑虎高兴得一蹦三丈高。
魏青松听到这个消息,也激动得小脸发红。
“打了胜仗,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么?”
孟泽又看了一眼手上的信纸,点头道:“是的,上面说过些日子就能回来!”
“恭喜恭喜!”张老汉连声道贺。
张大年当过多年的兵,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很激动。
“我就知道,虎父无犬子!当年我在西北大营当兵的时候,每逢魏将军来巡防,对面的胡物人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魏少将军率领大军全歼罗主力,我大晖边境百姓又可以过几十年安生日子了!”
小黑虎还是头一次听说魏家的事情,惊讶地问道:“师公也是将军么?”
张大年还没反应过来,问了一句,“哪个师公?”
小黑虎说道:“就是师父的爹呀,师父爹不是叫师公么?”
张大年这才明白过来,笑道:“我都快被你绕晕了。没错,你师父的爹也是个将军,而且还是个威名远扬的将军呢!”
这下可把小黑虎给乐坏了,“原来我师父这么厉害,我居然还不知道呢!”
张墩子酸溜溜地说道:“你连你师父这么厉害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当人家的徒弟呢!”
小黑虎脑瓜子灵活,很快便驳道:“这更加说明我有眼光啊,在师父隐姓埋名的时候就拜到了他门下。”
孟泽往小黑虎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道:“你师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哪来的隐姓埋名?”
小黑虎捂着额头,惨兮兮地叫道:“师娘,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么?等墩子走了,你再揭我老底也不迟呀!
众人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得了喜讯,孟泽这心头就松快了很多,晚上特意吩咐张婆子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来做庆贺。
小黑虎回家去之后,也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分享了给了家人。
饶是孟里正事先有心理准备,在听到魏霆均的父亲以前也是个大将军的时候,还是差点儿把手里的酒杯给撒了。
“你没听错?”孟里正问孙子。
小黑虎瞪大眼睛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哪会听错了。墩子的爹以前就在师公手下当兵,他清楚得很呢,怎么会胡说。
孟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问父亲,“爹,父子都是将军,这得是多大的官?”
孟里正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里正,但毕竟有个当官的大哥在,因而对官场上的一些事情还是略知一二。
“五品以上都叫将军。若是小黑虎说的没错,魏霆均的父亲曾经掌管着整个西北大营,那么至少是个二品将军。”
“二品将军,那是多大的官?“孟平好奇地问道。
孟里正想了想,回道:“大约是随时可以面圣的那种。”
众人一听,都吸了一口气。面圣这种事情,他们连敢都不敢想。
“二品将军真有这么大能耐?“大孟氏小心地问道。
“怕还不止呢!“孟里正回道,“你们都忘了么,魏家小子是突然被召走的,阿泽也说了是去带兵打仗,所以我估计这诏令应该是圣上亲自下的。”
这话一出,像凭空落下一道惊雷,炸的孟家人头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孟里正见屋里的几个还没回过神来,便用筷子敲了敲碗沿,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吃饭!”
于是,众人闷头吃饭。
吃完了饭,大家各自洗漱,回屋去睡觉。
孟康也回屋去睡觉,只是,陡然知道这么大的消息,他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自然就惊动了早就入睡的刘腊梅。
“睡不着就下床去,别吵着我和孩子!”
马上就要生了,刘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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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这火气也愈发大了。
“你别急,我就下去,你想要吃点啥不?厨房里有粥,是娘特意给你熬的。”孟康殷勤地问道。
刘腊梅没说话,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
孟康摸不准她的意思,只得下床在屋里候着。候着也有些无聊,难又弄出了一些响动。
刘腊梅晚饭没吃就睡了,这会儿又被弄醒,压根睡不着了。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专门跟我作对是吧!“刘腊梅怒道,从床,上坐起来。
“别动气别动气,对孩子不好!“孟康连忙去扶她。
刘腊梅甩开他的手说:“孩子孩子,你们都一样,只关心孩子!”
“哪儿能呢!“孟康笑着讨饶,“你和孩子我都喜欢得紧!”
听了这话,刘腊梅心里才舒服一点。
“你刚才动来动去是为啥,家里出了啥事么?“虽然这么问,但刘腊梅心里却不这么觉得。
“家里没出事,只是听了个消息,觉得太惊讶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孟康回道。
“什么消息?“刘腊梅一边捋头发一边问。
“是魏家的事情!”孟康回了一句,正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
然而刘腊梅一听说事关魏家,就急急地问道:“魏家出了什么事情?
孟康见刘腊梅这幅模样,心里模模糊糊地掠过一个念头,妻子对魏家好像太关注了一些。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着刘腊梅的催促,他也来不及多想,只得把晚上听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魏大哥从边关来信了,说打了打胜仗,过不久就要回来了。我今日才知道魏家身份不一般,魏大哥的父亲是将军,魏大哥现在封了元帅,一人统领着好几十万的将士呢。
刘腊梅心头一跳,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他最多不过是个小有官职的将领,怎么会是元帅?”
“这可不是说胡话!”孟康并未注意到妻子的脸色,继续说道,“不封帅怎么统领大军,魏家这身份也不是造假,咱们村新搬来的张叔,以前就在魏大哥的父亲手上当兵呢人家说的话还能有假!”
第172章血崩
孟康后面还说了什么,刘腊梅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就滚动着两句话,封了帅,没有假!
这两句话像一把重锤,将她的自我安慰锤得粉碎。
什么普通将领?人家出身世家豪门,如今还成了大元帅,打了胜仗!
什么婆媳不合?至少那个贱胚子还占着元帅夫人的身份,快活地过得自己的好日子!
而自己,却错失了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成了一个乡村野夫的妻子。
刘腊梅越想,这心头的怒气就如燎原的野火一般,烧得她什么理智都没了。
“贱人怎么不去死!“刘腊梅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就体内一阵剧痛,与此同时,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涌了出来。
孟康站在一旁,看见妻子突然站起,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又随即痛苦地弯下腰,也有些慌了。
“这是怎么了,哪里痛?“孟康赶忙去扶刘腊梅。
“走开,别管我!“刘腊梅既怒又痛,随手抽了孟康一巴掌。
孟康平白无故挨了打,也有些生气,然而看见刘腊梅两腿之间津水淋漓,就知道这是要生了。
他也顾不上生气,高声大喊,“娘,你快来,腊梅要生了!”
大孟氏已经入睡,听到孟康喊,连忙披衣下床。
“哎哟,破水了,要生了!“大孟氏说着,赶紧将孟康推出去,“女人生孩子污秽得很,你不能来。快,去把你婶子叫起来!”
孟康听了,赶紧去叫小孟氏。
小孟氏听到响动,已经赶过来了。
屋里,刘腊梅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有那一双眼睛,亮得好像要烧起来似的,叫人看都不敢看。
小孟氏压下心里的讶异,举着油灯对着刘腊梅身下一照,血水如溪流一般,汨汩地往下淌。
“不成!“小孟氏揪着大孟氏的手,“得叫稳婆过来,这样子看着太凶险了!”
大孟氏心里也着急得很,孩子头都没出来,血水就先出来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阿康,快,去请邢婆子过来!”
孟康听到吩咐,连忙去请邢婆子。
孟家这一番闹腾,把附近的人都惊醒了。
刘氏在屋里,隔着半个村都能听到女儿凄惨的叫声,这心疼得跟刀割一样。
“不成,我得过去看看!”刘氏说着,深一脚浅一脚就往孟家赶。
孟康房里,邢婆子指挥着大孟氏和小孟氏一左一右抬着刘腊梅在屋里走,刘腊梅已经痛得失去神志。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邢婆子在一旁喝道:“留点儿力气,别嚷了,孩子头都已经出来了!”
大孟氏连忙安抚刘腊梅,“咱们女人,都要经过这么一遭。生孩子确实痛,但是痛过之后就好了。你想想啊,这可是你和阿康的孩子,是你们的骨血啊!
大孟氏不劝还好,她越劝,就越是在提醒刘腊梅,一切已经覆水难。
魏家门楣这么高,就算最后休了那个贱胚子,也不会要她这个嫁过人还生了孩子的农妇。
她恨呐,恨当初自己为何没有先行一步,叫那个贱胚子给抢了先。恨孟康为何要娶自己,恨这一切的人。
“儿呀,你可千万要撑住!“刘氏进屋来,过来扶她。
“都是你们……害的……“刘腊梅看着自己的母亲及大孟氏,面容扭曲。
大孟氏被她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邢婆子有经验,说道:“这是入了障了,快,甩她几耳光,让她清醒清醒。孩子还没出来呢,还需要她用力,不然母子两个都凶险!”
大孟氏听了这话,提手就要扇巴掌。
刘氏心疼女儿,忙叫道:“我来吧!
刘氏抬手,在刘腊梅的脸上重重地拍了几下。
“我的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娘就在你身边呢,你睁眼看看呀!
刘腊梅盯着刘氏,眼里全是怨毒。
都怪她,要是当初,她娘能够主动同魏母拉好关系,她和魏霆均早就成了亲了,做了将军夫人,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美满。
知女莫若母,刘氏知道女儿这又是受了魏家的刺激,若是往常,她还能安慰几句,可这会儿,婆家人还在呢,她就是想劝,这话也说不出口。
大孟氏是个厉害的,她若是劝了,女儿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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