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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沉金(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凌星尘
庄景涵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抬手故作镇定地推了推眼镜。
“阿韵,我们好歹有二十几年的情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尽量帮忙的,但兹事体大,我不敢保证什么……”
韩韵绮不耐烦地指了指门:“庄医生,你就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为了你自己和你爸的命,赶紧该拍马屁拍马屁、该花钱花钱去吧。慢走不送。”
庄景涵尴尬地抿了抿唇,罗伊则默契十足地抬头对守门的几个军人说:“麻烦帮我送庄先生离开。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请让她进来。”
韩韵绮看着庄景涵在两个军人的“护送”下走远了,才迈步走进罗伊的病房,关上门,抱着手臂靠在墙边,低头问罗伊:“我给你的视频,为什么不放出来?”
罗伊没想到她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
“是怕我被牵连?”韩韵绮问。
罗伊垂下头去,没有回答。
韩韵绮笑笑,又问他:“你光靠自己一张嘴来揭发m国,谁信你呢?这样吧,我拍的视频,由我自己来公布。我是拿中立国护照的,当年去迦利亚用的还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身份,绝对可信。”
罗伊猛然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冲她摇头。
韩韵绮赶在他说话之前比了个“嘘”,让他噤声,自己接着说道:“想要挑战m国这种不讲道理的霸道家伙,就只能把事情搞大,搞得人尽皆知,借全世界的力量来谴责他们,藏着掖着是没用的。”
罗伊盯着她脸思考了片刻,沙哑着声音说:“太冒险了……你不要为了我……”
韩韵绮摇头,正色说:“既然我去过迦利亚,看到过一些事情,我就有义务把它们说出来,你拦着我也没有用,我可以自己找联合国的关系,把真相捅出去。我这不是为了你,而是……是为了我自己将来拿普利策奖,是为了迦利亚人民。”
罗伊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目光闪烁了许久,最后声音愈发微弱下去:“那……我作为迦利亚人民,可以……抱你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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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沉金(NP) 79.懂事 ( )
罗伊的目光里再一次写满了那种带着羞涩的勇敢。
他对韩韵绮伸出双手,怯怯的,期盼的。
韩韵绮上前一步在他身前半蹲下来,伸手环住了他腰。
“roy……”她的手从他衣摆里探进去,隔着衬衣蹭了蹭他左边肋骨处的枪伤,“疼吗?”
他摇了摇头,顺势趴到她肩上,语气中带上了一些委屈,“不疼。”
韩韵绮的心顿时潮湿成一片。
他的“不疼”,明明是骗人的谎话。
世上从未有人拯救过他,他却被逼着要去做一个勇敢无畏的英雄,拯救一片破碎不堪的土地。
平静老成的外表是他的保护壳,而这层壳下面,是他柔软敏感的身体,还有同样柔软敏感的一颗心。
她解开他衬衫的纽扣,指尖一点点地探寻进去,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可以跟我说疼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他的呼吸骤然失去节奏。
那层硬壳随着两个人的肌肤相触,霎时间裂开了巨大的缝隙。
罗伊往她身上软了软,揪住她背后的衣服,轻轻叫了一声“阿韵”。
“想我了吗?”她咬咬他的耳垂问。
他回答不出来。
仿佛被上天收走了声音,他只能默默地抱紧她。
“我陪你一阵子。”她的安慰中带着几分冷静,“陪你揭发‘某个大国’,这是我欠迦利亚的。”
他不敢问“一阵子”是多久,甚至不敢细想这个问题,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想阻止她,但理智已经完全丢盔卸甲,他自我安慰道,这个女人决定要做的事情,他根本拦不住。
他一个人时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在那样复杂的和谈局势里都可以从容周旋,但此时被她一抱,就整个人都软到连坐都坐不住。
她的指尖沿着他的脊椎一寸寸往下,手掌则紧贴着他消瘦的脊背抚摸。
温存的动作不带半点情欲,她好像只是在重新熟悉他身体的轮廓。
“阿韵……”他又叫了一声,字斟句酌地小声说:“我……没有想到……你会来……看我。”
韩韵绮笑笑,“来s市治伤,是你自己挑的吗?”
罗伊被说破心事,不好意思地沉默了。
韩韵绮直起身子,摸了摸他脸颊,再度笑着说:“你既然选择来这里,不就是想让我来看你吗?只是我前两天来的时候……”
没等她解释上一次为什么来了病房却不见他,罗伊已经抬手捂住她的唇。
“我明白。”他跟她四目相接,眼神诚恳,“你只是不想再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
韩韵绮捉住他手,唇角的笑渐渐变成苦笑,许久后才轻声说:“roy,太聪明、太懂事的小孩,会很吃亏的。”
而太聪明、太懂事的小孩,一定是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艰辛。
罗伊很想对她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微笑,可嘴唇扯了一下,笑容还没展开,就已经情不自禁地黯然垂下了头。
韩韵绮把他的脸捧起来,盯着他眼角眉梢看了一会儿,重又笑着问:“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搞定那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的迦利人和巴瓦人的。”
说到正事,罗伊反而游刃有余一些,“张仪苏秦,合纵连横,孙子兵法,叁十六计……可以解决世界上所有的纷争。”
韩韵绮蹲得累了,索性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坐下来,头枕在他膝盖上,抬眼看着他,“在你眼里,那些迦利人和巴瓦人是不是笨得像大猩猩一样?”
她投向他的目光晶亮亮的,似乎带着几分赞许,还有几分欣赏。
值了。
能被她用这样近乎仰慕的眼神看上两眼,他就是再中几枪,也全都值了。
罗伊伸出手,试探着揉了揉她头顶。
她没有反抗,反而觉得很舒服似的,靠到他腿上,又问了他很多问题。
两个人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却没有半点陌生感。
就像当年在神殿里无所事事的时候一样,他说,她听,话题无数次被岔开,又无数次绕回来。
除了罗伊以外,韩韵绮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有这么多话说,也从来没有耐心听一个男人说这么多话。
不知不觉间,夜就已经深了。
又是不知不觉间,天就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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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沉金(NP) 80.带他走。
韩韵绮当年离开迦利亚时,把所有拍的照片和视频都封存在了一个网盘里。
她不愿拿那段特殊的经历说事,一是因为不想回忆起那段濒死的体验,二是不想用迦利亚人的苦难为自己贴金,吃人血馒头。
所以她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罗伊一起,把所有当时的资料都翻出来,一样样地检查哪些可以派上用场。
他们俩并肩挤在狭窄的病床上,韩韵绮先小声问罗伊:“你门口的那几个人,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的?”
罗伊点头,“韦斯特本来有一些其他大国的资源,他们至少还认我这个姓。”
“可他们跟m国不也都是一丘之貉吗?赶走了m国,迦利亚照样也是在其他几个大国的钳制下。”
“他们已经在迦利亚已经是既得利益者,至少不会想让战争持续下去。只有迦利亚回到和平状态,他们才能够继续享受迦利亚的资源红利。况且跟m国相比,他们算是和善得多了,还肯愿意让迦利亚和平发展。只能先利用他们赶走m国,至于将来的事……迦利亚还有很多很多问题要解决。”
他说着就微微叹了口气。
种族歧视,低下的社会生产力,毫无主动权的国际地位……韩韵绮并不需要多么专业,也能想象这样一个国家面临的窘境。
她侧身抬手摸摸他的发侧,“慢慢来吧,上次庄景涵说,瀚金帝国遗址横空出世,就从历史上把迦利人和巴瓦人连在了一起,至少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对不对?”
罗伊勉强笑笑,“迦利亚要感谢你。”
她捏了捏他的肩膀,根本无法想象这样清瘦的人要如何承担起那样重的担子。
韩韵绮给罗伊看自己在迦利亚拍的照片,很快就翻到了一组星星和她自己的合照。
那都是崔野拍的。
她翻页的手指顿了顿,罗伊的目光也顿了顿。
片刻后韩韵绮笑着说:“这就是崔野说的那个‘黑小孩’。他一直叫我……姐姐。崔野说得对,是我对不起他,我给了他一点甜头,让他见识了一点外面的世界,却又不能真的带他走。”
两人沉默了一下,罗伊侧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安慰,伸手接着去翻下一张照片,干哑着声音说:“你并没有义务……带他走。他跟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韩韵绮没有接话。
两个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商量了很久该放哪些照片出来,配合什么台词,才最能引起轰动效应。
床不大,两个人贴得很紧,体温交换,四肢纠缠。
氛围虽然旖旎,但说的事情,却正经无比。
这种体验对于韩韵绮来说,也是破天荒的。
她好像从来没有跟哪个男人能说这么多正事,大多时候都是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收尾。
大致商量好以后,一夜没睡的韩韵绮就歪在床头,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半睡眠状态。
她微眯着眼睛,见罗伊还在电脑上敲字,要给她把该说的话全都写下来,便拽了拽他衣角,小声说:“不用这么麻烦,我记得住。”
罗伊被她拽的反倒有些紧张,怕她以为他不相信她,扭头回来说:“我只是……”
没等他“只是”完,她已经勾住他脖子把他拽下来,咬住了他的嘴唇。
久违的触感令他浑身一颤,仅有的力气只够把电脑放到床边的轮椅上,人便倒在了她身边。
她没花几秒,只是含住他嘴唇抿了抿,就令他浑身发烫,腿间的关键部位尤其得烫。
可她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搂紧了跟他挤在一块儿,轻声说:“先睡一会儿吧,醒过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没有睡意,盯着她朦胧的侧颜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抬手,把她颊边散落的一丝秀发绕到耳后。
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让他前所未有地恐慌,因为他知道,这场“硬仗”打完之后,两个人终究还是要分道扬镳。
韩韵绮随着他的动作笑了一下,抬腿环在他消瘦的腰上,朦胧地叫了一声“roy”。
她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这样叫他的人了。
可很快他就要回迦利亚去了,迦利亚的国境现在都不对外国人开放,她不可能陪他一起。
即便是国境开放了,他也不可能要求她跟他走。
他的心随着她的呼唤融化,也随着她的呼唤碎成齑粉。
当天下午就有联合国大会,罗伊找人安排了韩韵绮远程演讲。
韩韵绮从小就是考试型选手,越是重大的场合,发挥越是超常。
开场她用的就是星星坐在地上对她笑的照片,然后讲了星星是怎么死的。
“或许巴瓦人和迦利人都有毫无道理的陈旧思想,但更可恶的,难道不是那些明知道这种思想陈旧,却反而要用它们来控制巴瓦人和迦利人、挑起战争的一些所谓‘文明大国’吗?他们在迦利亚酿成悲剧,并且让这场悲剧变本加厉,不断恶化,他们把每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都当作是一粒尘埃,一颗子弹,或者索性是一枚硬币。在去迦利亚之前,我从未想过,人命会是如此的卑微,完全不值一提,也从没想过,在我们所谓的‘文明世界’里,会有这样自私卑鄙的国家。”
韩韵绮的发言极度感性,并不专业,却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尤其是她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讲出来的话格外容易让人信服。
联合国大会的发言引起了许多媒体的注意,韩韵绮开始接受采访,并且受邀去很多活动上再讲一遍她在迦利亚的所见所闻。
她在迦利亚拍的照片和视频也被媒体纷纷转载,那个神秘而遥远的国度,第一次吸引了如此多的注意。
韩韵绮在s市又逗留了两周,才勉强把采访应付完了。
罗伊的枪伤也在这两周的时间里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他必须赶回迦利亚,继续中断的和谈。
为了避嫌,韩韵绮这两周里都住在自己在s市的小公寓里,并没有见过他。
她进不了迦利亚国境,罗伊只能一个人回去。
回迦利亚的前一天,韩韵绮租了辆车,去疗养院把他接了出来。
他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她也没有说,只是径直往阿尔卑斯山的腹地开去。




幻海沉金(NP) 81.一念之差。
路上韩韵绮问罗伊:“你觉得我这样做一场秀,会有效果吗?”
罗伊点头,“那段m国军队在山谷里训练巴瓦人开枪的视频很有冲击力。这样赤裸裸地干涉内政,教人杀人,m国已经引起公愤了。”
韩韵绮点点头,笑着说:“我差点因为这段视频丢了小命,现在看来都值了。”
“什么?”罗伊惊诧地欠起身来问。
“没什么啦。”韩韵绮好笑地把他按回座椅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罗伊缠着她问到底为什么差点儿丢了小命,她坚决不答,死都不肯把自己落进流沙里的事情告诉他。
罗伊问了半天也没有答案,只能赌气地抱着胳膊看向窗外。
她也不以为意,反倒觉得他难得发小脾气的样子挺可爱的,不时地扭头看他两眼。
他被她看得更加恼羞成怒,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目的地就在两个人的僵持中到了。
那是一个坐落在山间的小木屋,四面八方除了皑皑白雪和浓绿森林,什么都没有。
韩韵绮径直把车侧停在门廊前,让罗伊坐的副驾驶位正对着进门的两级台阶,自己先下了车,绕到他那一侧拉开门,对他张开双臂说:“这里有台阶,进门有门槛,屋子里还有楼梯,所以……就不要坐轮椅了吧,有地毯的。要帮忙吗?我抱你啊。”
她很爱对他笑,笑里的意味他经常看不懂,觉得那里面仿佛混杂了疼爱与亲昵,令他的心痒痒的,但又有一丝居高临下,令他的心酸酸的。
罗伊僵持了几秒,躲开她的手,认命般地用手支撑身体,转移到了门廊上坐着。
韩韵绮揉揉他脑袋,笑了笑站起来,转身先一步去开门。
这是一座很典型的度假小屋,有烧柴火的壁炉,有小巧却舒适的沙发,有一架子闲书,像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这是我上大二那年,我爸来看我,顺手买的。很久没来了,交给一个附近的度假村顺便打理,昨天通知他们来打扫过了。”韩韵绮边说边往楼上走,“壁炉也点上了,你觉得冷的话就到壁炉前面等我。”
她脚步轻快地上楼,抱着一块很厚的羊绒毯和一条毛毯下来,弯腰把羊绒毯铺在壁炉前的地板上,自己盘腿坐下,对罗伊招了招手说:“来呀。”
罗伊在她面前已经没了扭捏,动作熟练地挪到她面前,捏了捏羊绒毯,垂着头不说话。
韩韵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呀”了一声,“你怎么有白头发了?”
她揪住他耳际的一根头发,拔下来凑到灯下研究了半天,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天哪。”她难以置信地转回头,摸了摸他的脸颊,“……你才多大啊。怎么……”
韩韵绮话到一半,突然自己沉默了,手则在他脸上顿了顿,缓缓地收了回来。
罗伊在迦利亚吃了多少苦,她根本无从想象。
别的不说,那里的房子、道路,肯定压根没有适合轮椅通行的。
她面色渐渐凝重起来,许久后才轻声问:“那边是不是很多人……欺负你?”
罗伊始终低头不语。
她往他面前坐了坐,分开双腿环在他的腰上,缠紧了他才说:“roy,你知道商鞅,知道诸葛亮吗?”
他当然知道。
变法成功却被新君车裂的商鞅,鞠躬尽瘁而死在北伐路上的诸葛亮。
想要推动时代往前走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很明显,她是想劝他急流勇退,离开迦利亚那种是非之地。
可是她没有直说,而是又问:“roy,如果……如果那晚我说不让你回迦利亚,你还会回去吗?”
她问过他很多问题,而这是最难回答的一个。
罗伊觉得自己被夺去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只是木木地坐着,被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情不自禁地趴到了她肩上。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而绵软,“本来我以为我只是回去做一场仪式,替迦利人露个脸就行了。以前我一个巴瓦人都不认识,只听说他们既野蛮又暴力。回去后第二个星期,我听说……巴瓦人想要恢复给女孩子做割礼。”
韩韵绮皱起了眉。
割礼是一种无比残忍的手术,要把女孩子的大小阴唇和阴蒂整个切割下来,以断绝性快感。即便是在迦利亚,这种丧失人性的“仪式”也已经灭绝很久了。
罗伊害怕似的抱紧了她,继续轻声说:“那时我才知道,巴瓦人到底有多落后。可是那也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世世代代被欺压,没有读书学习的机会,所以……所以我才想留在那儿,至少……替他们争取一个了解现代社会的机会。如果迦利亚几百万人获得幸福的代价是牺牲我一个……那……我这条命也算是有价值了。”
韩韵绮一直都不说话,只将双手探进他腰侧的衣服里,缓缓地抚摸他。
他是回了迦利亚以后,才觉得自己非要留在那儿不可的。
所以如果他抱着她痛哭的那晚,她能冲动地说一声“不要走”,他也许就会留在她身边,或者会很快回到她身边。
可是她当时没有想好要不要跟他在一起,犹犹豫豫的,从来没有说过挽留他的话。
一念之差放他走了,就再也等不到他回来了。
想到这一点,韩韵绮的手便微微颤抖了一下。
罗伊试探着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接着便将她从自己肩上微微拉了起来,默默地与她对视着。
她不笑了,认真注视着他的目光中聚着几分哀伤。
他第一次在她眼里见到这种情绪,猛然间向前探去,用力地吻住她。
他的吻起初小心温柔,几秒钟之后,却陡然变得急切而热烈起来。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将她推倒在了地毯上,整个身体都急不可耐地压了过来。
细密潮湿的吻铺天盖地地落在她的额头面颊,毫无章法,只有压抑了许久的浓烈情感。
体温骤然升高,她展开四肢用力地将他整个人都缠裹住,像是藤蔓紧紧缠住一棵树。
“阿韵……”他在亲吻的间隙喃喃地叫她,声音里满是复杂无比的情绪。
罗伊的吻从韩韵绮的耳垂脖颈一路往下,细细密密地留下一串潮湿的痕迹。
然后他拽下她的裙子底裤,重重地将她阴户软肉裹入口中,用力吮吸之余,又探出舌头来,绕着圈的舔她花心的豆核。
韩韵绮惊奇地欠起了身子问:“你、你在哪里学的这些……”




幻海沉金(NP) 82.长久。
他不回答,只是愈发卖力地舔弄她极其敏感的阴蒂。
她软回垫子上,不自觉的伸手按住他脑袋,低声叫道:“roy……好、好舒服,不要停……”
他马上听话地加快了舌尖绕圈的速度,又伸出手指,小心缓慢地插入她潮湿的穴中。
适应了两下她身体里极度柔软的感觉,他便加快了手指进出的速度,同时舌尖也没有停,忽快忽慢,忽深忽浅地舔着她。
双重的快感来袭,她呻吟起来,小腹一阵阵地抽紧,花穴中涌出更多甜腻的液体。
他凑过去吮吸干净她喷出来的爱液,没有半点要放过她的意思,反而又往她穴里加了一根手指,涨得她颇有些吃不消,低低地呢喃道:“慢、慢一点……”
韩韵绮心里的罗伊还停留在那个初通人事的害羞阶段,没想到自己居然要对他求饶。
他顺从地放慢了一些抽插的速度,爬上来侧身压住她,低头轻轻吻她。
她睁开眼睛,咬了咬他的唇问:“这么厉害,是不是在迦利亚的时候偷看了很多黄色书籍和小电影学的?”
罗伊对她淡淡一笑,又不回答。
不管是什么时候学的,总之都是为了她学的。
她的心被惆怅填满,不声不响地抬手脱光了他身上的衣服,从上到下一寸寸地打量。
他的身体并不好看,下半身自不必说,上半身也有陈旧的鞭痕和新添的枪伤。
木屋里没有开灯,天色渐渐暗了,只有微弱的雪光,透过不大的窗折射进来,和着壁炉暖黄色的火光,将他的身体映成浅浅的淡金色,仿佛是给这具充满了遗憾的身体打上了一层圣光。
她其实从来不曾这样仔细地看过他赤裸的双腿。摸是摸过,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害怕,或许是心疼,她从来没有认真看过。
那双腿大概是从他十来岁时就没有再生长过,甚至可能还萎缩了不少,细且白,无力地软在羊绒垫上,几乎深陷在柔软的羊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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