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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沉金(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凌星尘
韩韵绮随身带着相机,马上取下镜头盖把相机对往窗外,刚拍到一张巴瓦人满脸是血的镜头,庄景涵却敏捷地伸手把韩韵绮的相机按住,同时食指抵在唇前,低低地“嘘”了一声。
耽误了两秒,再往外看时,受伤的巴瓦人已经不知所踪,拍摄的机会就这样稍纵即逝了。
难民营里只有巴瓦人没有迦利人,韩韵绮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赤裸裸的种族歧视。
她以前所在的“文明社会”,歧视都是藏在心底的,没有人这样摆到台面上。
她努力告诉自己理智,这里的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再过几天,她就会离开这里。
车子很快到了总统官邸,一群人迎着韩韵绮和庄景涵进了正厅。
韩韵绮参观过不少欧洲古堡,站在官邸正厅里时,只觉得自己被穿越到了几百年前的欧洲。
层高极高的厅堂,高大的壁炉,厚重的地毯,繁复的水晶吊灯,满眼的银器和鲜花——如果耳畔响起的不是晦涩难懂的迦利语,她只怕要忘记自己身处何方了。
视线范围内,除了她和庄景涵以外,都是迦利人。
迦利人的肤色是近乎于白的淡淡蜜色,浓眉大眼,双眼皮极深,与肤色黝黑的巴瓦人大不相同。
其实迦利人与巴瓦人都是这片大地的土着,只是迦利人的祖先多是贵族,与北方来的外族通婚较多,慢慢形成了现在这样混血的长相,而社会阶级较低的巴瓦人只在族内通婚,千百年来长相特征都未曾变过。
早有管家模样的人物来引路,带着庄景涵和韩韵绮上了二楼。
二楼的会客厅里放着舒伯特的室内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气,聚集在厅里的十来个人都西装革履,擎着酒杯极有礼貌的小声交谈,像极了韩韵绮参加过的艺术沙龙。
“啊,庄医生。”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男人走上前来,友好地向庄景涵伸出右手,眉眼间都是客气的笑意,用极为标准的伦敦音打招呼,“久仰大名。”
庄景涵不卑不亢地伸出手跟他握了握,点头道:“您好,韦斯特总统。”





幻海沉金(NP) 24.中国人。
迦利亚的总统姓west(意为“西方”),韩韵绮不知道这是命中注定的巧合,还是他刻意给自己改了姓。
这位总统长得是典型的迦利人模样,肤色晒成了健康的浅棕,因为上了年纪而体型微胖,从头到脚都是一副西方做派,谈起莎士比亚、萧伯纳、莫扎特、海明威来头头是道,摆弄刀叉的动作也无可挑剔。
跟总统一起出现的,除了他的夫人以外,还有他两个儿子。这两个年轻人几乎就是总统的翻版,同样的彬彬有礼,同样的温文尔雅,同样说着无懈可击的伦敦音。
韦斯特一家都全无架子,邀请来参加派对的,多是些艺术家、文化人士,高谈阔论间,吃了八道菜的正式法餐,有鱼子酱,有蓝龙虾,有顶级牛排。
西式长桌两侧坐了近二十个客人,坐在韩韵绮旁边招待她的,是韦斯特家的大儿子,威廉·韦斯特。
韩韵绮在吃饭前找机会上传了几张沙漠里的照片到自己的社交媒体,一时间粉丝纷纷炸锅了,疯狂留言问她为什么去了那么遥远的国家。
威廉丝毫没有觉得韩韵绮在吃饭期间偷瞄手机的行为不礼貌,反倒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番韩韵绮的照片。
这大概是韩韵绮有史以来最受好评的一组照片,浓郁的异国风情和“迦利亚”这个极为冷门的国家让她获了无数的赞。
威廉带着微笑问韩韵绮:“韩小姐,您在难民营看到了巴瓦人吧?觉得他们怎么样?”
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练枪,只怕琢磨着打过来呢。
韩韵绮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把这话压住了没有说。
“迦利亚的人民都很善良可亲。”韩韵绮含糊道。
威廉笑笑,“听庄医生说,您跟当地的一个残疾的男孩走得很近,很关照他。”
他夸奖的话张口就来,“韩小姐真是人美心善。那个男孩想必非常可怜,巴瓦人太奇怪了,居然觉得残疾的人都是被魔鬼附身。虽然都是同胞,但我有时也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韩韵绮切着牛排说:“是因为他们一向都被人当奴隶看,没有接受现代思维的机会吧。”
威廉非常苦恼地叹了口气:“其实在迦鲁城就有很多专门给巴瓦人建的学校,我们一直非常努力地想提高他们的文明程度,可是他们真的太愚笨了,又固执,很难教。”
威廉情真意切地摇头,又补充说:“总统府上就有很多巴瓦族的工作人员,可是复杂的事情交给他们,总会出纰漏。”他拿起自己的红酒杯给韩韵绮看,“你看这个酒杯就没擦干净,上面还有水渍。”
韩韵绮想到她来时在路上看到的那个流血的巴瓦人。
迦利人已经习惯了把巴瓦人看作二等公民,在他们眼里,巴瓦人就是愚蠢懒惰的代名词,任何正常人可能犯的错误,在巴瓦人身上就成了活生生的证据,证明他们确实是只能被压迫、被剥削的。
这种成见下,怎么可能真正给他们应该有的“教育”。
威廉一边低头切着牛排,一边换了个话题又问韩韵绮:“您在难民营如果生活得不习惯的话,可以到迦鲁城里来。我们有很多新盖的公寓,您可以挑一间。”
韩韵绮连忙摇了摇头,“我很快就要离开迦利亚了。”
“噢……那可真是可惜呢。”威廉微微颔首,“希望您以后有机会再来。”
韩韵绮借机问:“听说迦利亚是传说中的瀚金帝国?”
威廉皱皱眉头,“什么帝国?”
韩韵绮便不再问了。
再问下去,恐怕要显得她是个患了臆想症的神病了。
两个人坐得颇近,说话时不时要低头相凑,庄景涵就坐在韩韵绮对面,韩韵绮一抬头,便看见他用欲言又止的神情打量着她和威廉。
她在庄景涵眼中看到了些许醋意,反倒高兴了起来,远远地冲他挑了下眉,装傻地给了他一个“怎么了”的眼神。
庄景涵无奈地侧过头去,假装没有被她挑衅到。
这顿饭吃的用的无不极尽奢华,味道绝不亚于韩韵绮去过的任何一个发达国家米其林餐厅。
甜点是极为地道的舒芙蕾,但大家已经吃得太撑,没几个人吃完。
按照西方的传统,一群人饭后分成男女两拨,男士们去吸烟打桌球,女士们则被安排到隔壁房间喝茶聊天。
韩韵绮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偷溜了出去。
她还惦记着崔野的嘱托,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总归还是得帮他问问。
总统的官邸面积很大,内装虽然全是西式,但外形却按照当地的传统,呈一个梯形,据说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可以最大限度地抵御沙暴。
虽然迦鲁城并不在沙漠中,但“保持传统”,还是相当必要的。
韩韵绮先是在会客厅和餐厅所在的一楼二楼转了一圈。来来往往忙碌的仆人虽然不少,但都在客人们的视线范围内,她要打听的事不好公然进行,于是只好继续往上走,希望能抓到个把落单的仆人。
她甚至准备好了几张美元大钞,准备回头做贿赂封口之用。
叁楼四楼应当是总统和家人的卧室书房,各个房间都大门紧闭,装着最先进的密码锁。
韩韵绮在四楼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地刚打算下楼回去,突然发现走廊尽头还有一截向上的楼梯。
楼梯是藏在一幅帷幔后面的,大约是这晚来的客人太多,仆人们忙不过来,厚重的帷幔没有拉紧,露出了楼梯的一角。
韩韵绮摸过去,沿着楼梯又往上走了一层。
这一层跟楼下几层截然不同,走廊上没有厚实的波斯地毯,也没有繁复致的水晶吊灯,只有朴素到近乎简陋的木地板, 和走廊尽头一扇木门。
难道这一层是仆人们的房间?
韩韵绮狐疑着走到那扇木门前。
她不好直接闯进去,于是就轻声敲了两下门。
门里没有回应,她大着胆子悄然推开了一条门缝,探头往里看去。
房间里光线昏暗,她眨了两下眼才看清周围。
像是打开了时空穿梭的门,房间里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只见四面墙全部是顶天立地的书柜,古朴的木制书架上满满当当地插满了各种形状大小的书籍。
地上则铺着极厚的地毯,房间正当中是一张环形的木头桌子,桌子不高,只到人膝盖的位置,但是极大,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最多的还是书,一摞摞的,接着是摊了满桌的笔记本,地球仪,纸张,游戏棋盘,曼陀林,小提琴,画笔,颜料盘,桌子上几乎没有空地,像打翻了一个小型的博物馆,琳琅满目,东西多而不乱。
而在这环形木桌中间的洞里,坐着一个男人。
房间里没有大灯,只有桌上散落着几盏台灯,那个人就坐在其中一盏台灯下面,手里捏着一张极旧的羊皮纸,抬头无波无澜地看了会儿突然闯入的韩韵绮,开口用字正腔圆的中文问她:“中国人?”
韩韵绮猛然间像被施了定身法,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仅仅是因为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国度,一个陌生的人用她最熟悉的母语跟她打招呼,还因为……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人。
(非常感谢一直投猪的茵梦湖、din din和yen叁位小可爱,惨淡的本文就是靠你们支撑起来的。)




幻海沉金(NP) 25.害怕。
环形桌不高,他是坐在地上的,仰脸看着她,目光安静而清澈。
他有一头深棕色的微卷头发,肤色极白,五官是恰到好处的致与英朗,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骨骼都勾勒出完美的形状,像教廷壁画上雕细琢的大天使,有种几乎让人无法逼视的美。
而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直直地盯着她,如同一汪倒映着蓝天的湖水。
见韩韵绮一直在发呆,他拿起手边的一个棋盘,往她的方向递了递,又问:“会下吗?”
那是一副中国围棋的棋盘。
韩韵绮被他的英俊震慑住,觉得眼前的画面不真实极了,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面无表情地回围棋盘,又指了指旁边一副国际象棋的棋盘,问:“这个呢?”
韩韵绮还是摇头。
他似乎有些失望,双眼稍微垂了垂,长如鸦羽的睫毛忽闪了一下。
但他很快又从身边摸出一本书来,伸长手臂递给韩韵绮,问道:“这本书,你看过吧?”
韩韵绮条件反射地往前迈了一步,接过他手上那本薄薄的小书。
是中英文对照的简化版《西游记》。
韩韵绮只看过电视剧,并没有看过书。
“一只非常能打的猴子。”他仰着脸说,“你们中国人,很有意思。”
韩韵绮站得近了,借着并不十分明亮的暖黄灯光又打量了他两眼。
他的长相明明非常年轻,皮肤也是光洁紧致的,但说起话来的的语气,又有种出人意料的成熟冷静,甚至连声音都带着与长相不太相符的低沉磁性。
她像是个误闯暗室的冒失鬼,惊动了在这儿修炼了上千年的神仙。
这奇怪的想法只闪现了一瞬,韩韵绮的身后突然传来敲门声。
坐在地上的男人眼神一闪,皱眉说了句迦利语,态度冷淡,似乎是让外面的人不要进来。
但敲门声又响了叁下,来人显然非常执着。
男人只好匆忙指了指环形桌子底下,悄声对韩韵绮说:“躲进来。”
他的声音有种不可辩驳的笃定,韩韵绮几乎想都没想,就钻到桌子底下,在厚实的地毯上半躺了下来。
桌上盖着厚厚的桌布,几乎垂到地面,完美地遮住了韩韵绮的身形。
韩韵绮刚把掀开的桌布归位,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大约是什么仆人,说话的语气略带敬畏,男人则不太客气地想赶他走,两个人不甚愉快地交谈了几句。
接着那仆人却似乎走近了,韩韵绮能感觉到他大步跨过环形桌,从桌外进入了男人坐着的内圈。
透过桌布和地面间的缝隙,韩韵绮看见男人高声斥骂了仆人几句,接着却被仆人强行打横抱了起来。
他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时,韩韵绮的心突然重重一沉。
他跟星星一样,有一双细到不正常、无法自控的残疾双腿,正随着仆人的动作左右晃荡着。
仆人将他抱到房间一侧的一张餐桌边坐下,指了指桌上的晚餐,说了句什么,似乎是要他吃饭。
他起初摇头拒绝,但那高大健壮的男仆伸手从旁边书架的高处取下了一本书,双手举过头顶,作势要撕毁那本书。
坐在桌边的男人没有起身的能力,显然无法阻止仆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抓起餐盘上的叁明治,低头飞快地吃起来。
他几乎是叁口两口就吞下了那个不大的叁明治,一边用餐巾擦手,一边抬头冷漠地看着仆人。
仆人先将书放回他够不到的地方,然后再一次弯腰,把他从餐桌边抱回了环形矮桌的中间,放在地上。
仆人跨出环形矮桌,完成了什么艰难任务似的,嫌弃地拍了拍手,如释重负地走了,重重地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再一次寂静下来,韩韵绮犹豫了很久,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她半跪在桌子的外侧,跟英俊到极点、又无助到极点的他对视了片刻。
他依旧是那样平平静静地看着她,摈弃了七情六欲似的,最后缓缓开口,这一次说的则是字正腔圆的英文。
“我是被魔鬼附身的人,你害怕吗?”




幻海沉金(NP) 26.我会回来的。
韩韵绮猛地摇头,“不是的,这不是被魔鬼附身,你只是……只是生了病,小儿麻痹症,是吗?我知道,这只是一种病而已,你是受害者。”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把他当成了同样可怜的星星。
星星听不懂她说的话,但眼前这个人可以。
“不是你的错,世上没有什么魔鬼。”
怕他听不懂似的,她说了一遍中文,又说了一遍英文。
他一直看着她,深蓝色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情绪。
最后他轻声说:“你应该见过我的大哥威廉,和二哥理查德了。我叫roy(罗伊)。”
他是韦斯特家的人。
无人知晓的、被藏在顶层阁楼上的、残疾的第叁个韦斯特。
韩韵绮一时不能分辨哪件事情更加讽刺,是韦斯特总统言之凿凿地说“我有两个儿子”,还是威廉耸肩说“巴瓦人的想法真是奇怪”。
她缓缓半跪下来,看了看桌上琳琅满目的书籍和棋类。
这一张环形的矮桌,就是画地为牢的囚笼,而桌上这些东西,应当都是给罗伊打发漫长时光的。
房间里没有窗户,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而罗伊白皙的脸庞毫无血色,像是个从未见过阳光的吸血鬼,配着深邃立体的五官,整个人更像是座大理石的雕塑,完美而冷清。
桌上有好多本词典,每本似乎都被人认真翻看过。
“你会说多少种语言?”她忍不住问。
罗伊随手理了理桌上的书,“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我在r国长到十几岁——阿拉伯语、希伯来语……汉语有点难,说得不太好。”
他说起什么都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还有俄语。”他的声音低下去一些,“我母亲是俄国人。”
韩韵绮目瞪口呆。
韦斯特总统的夫人也是正宗的迦利人,韩韵绮刚在楼下见过。
罗伊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韦斯特带着家人在r国流亡时,认识了我的母亲。生下我以后,我的母亲就自杀了,我是一个耻辱的象征,从小就被关在家里,假装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来迦利亚那年我十二岁,被魔鬼附了身,就更没办法见人了。”
他像是刻意要报复什么人似的,毫无保留地把这种隐秘的事情告诉韩韵绮这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说完后他拿起桌上的小提琴拨弄了两下,又问韩韵绮:“你会拉小提琴吗?”
韩韵绮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就突然响了。
她很久没有用手机了,铃声响起时,竟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罗伊指了指她的口袋说:“好像有人找你。”
找她的自然是庄景涵。
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偷偷摸摸来了这不该来的阁楼,掐断了电话,匆忙退后了两步准备先下楼。
“你要走了吗?”罗伊依旧仰脸看着她。
他平静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波澜,但眼底里却透露着一丝失望。
他应该很少见到外人。
“我……”韩韵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去吧。”罗伊低下头去,把小提琴抱在怀里,随手划了几下琴弦,发出悦耳又伤感的几个音符。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韩韵绮不得不往外走。
这个房间似乎有某种魔力,韩韵绮临出门时没忍住又回头扫了一眼。
罗伊坐在房间的正当中,垂着头没有看她。
抬眼转身的时候,韩韵绮突然看见了侧面书架上的一样东西。
黄金面具。
就是她胸前那个迷你黄金面具的原版。
她虽然没有见过原版面具,但这一刻她非常确定自己没有错。
面具上独特的四只眼睛,致的雕刻线条,经历了千百年而愈显浓郁的沉金色,都与她想象中一模一样。
她停下脚步,颤抖着抬起手臂指了指那个黄金面具,问罗伊:“这个……是你的?”
罗伊抬起头来,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理所应当地问:“你知道瀚金帝国吗?”
“瀚金”两个字,他是说的英文,ghangkim,但韩韵绮一瞬间就听出来了。
这是她外公曾经挂在嘴边一直念念叨叨的单词,“瀚金”也是她外公翻译的中文名。
韩韵绮叁步并作两步扑过去,重新跪在地毯上,从自己衣领里翻出那个迷你版的黄金面具吊坠,一边给罗伊看,一边激动得语无伦次:“是我外公告诉我的……他说……就在这里,在迦利亚,有叁千年前的遗址……”
“叁千六百年前。”罗伊正色纠正她。
韩韵绮的手机就在此时再度响起,她甚至已经听见楼下走廊里纷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喊“阿韵”。
“先走吧。”罗伊指了指门口,“如果有人知道你见过我,你会很麻烦的。”
韩韵绮犹豫着看了眼门外。
“先上楼顶的天台,那里有露天楼梯,直接通到院子里。”罗伊看着她,“我去不了任何地方,永远都在这间房里。”
韩韵绮咬了咬牙,起身前突然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像是无声地在说“我会回来的”。
罗伊的手指冰凉,在她手心里颤抖了一下,随即条件反射般地抽了回去,藏到了背后。
而他的脸则猛地红了,连白皙的耳廓都染上了一抹粉色。
先溜出去,别让庄景涵知道她在这里,等下有机会再上来说。
韩韵绮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飞快地冲出房间,在拐角处找到通往天台的楼梯,又一路小跑着从另一端的露天楼梯下到了院子里。
她装作不经意地从大门进去,上了二楼,正好碰见庄景涵。
“你去哪里了?”庄景涵猛地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语气说不出的紧张。
“没去哪里啊。”韩韵绮假装镇定地说,“里头闷,我就去院子里瞎逛了两圈。”
庄景涵一反常态地当着外人的面紧紧把脸埋在她颈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音量说:“不要乱跑。威廉是个变态,只喜欢亚裔女人,已经折磨死一个了。”




幻海沉金(NP) 27.野心。
崔野的妹妹叫崔莉,今年应该整叁十岁。
韦斯特一家结束在r国的流亡回到迦利亚时,崔莉正好在迦鲁城。
随后迦利亚建国,崔莉也人间蒸发了。
韦斯特一家都知道,威廉有奇怪的癖好,刚到迦利亚不久,他就不知从哪里绑回了一个亚裔女人,每天深夜,他的房间里都会传来女人被捂住嘴的尖叫与呻吟。
夜半惊魂的声音响了没几年,有天凌晨威廉独自开车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回来时身上有血迹,而他房中的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
这一切,都是威廉的弟弟理查德几分钟前告诉庄景涵的,所以他才会这么着急地去找韩韵绮。
理查德跟庄景涵说这些家丑的理由很简单:理查德不想让威廉成为下一任的迦利亚总统,而庄景涵则是能跟联合国官员说上话的人。
后来整个晚上,庄景涵都把韩韵绮死死地守在身边,她根本没有机会离开他半步,更不要说上阁楼去找罗伊了。
韩韵绮一直魂不守舍,脑海里各种想法纷至沓来。
罗伊,瀚金帝国,崔野,崔莉……
从总统官邸出来后,庄景涵跟韩韵绮回了同一个房间。
刚一开门,他就转身把韩韵绮抵在门上,铺天盖地地强吻下来。
她被他反剪了双手,毫无抵抗能力,只能仰着脸迎接他山洪暴发般的欲望。
他将她的裙子用力提到腰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保险套,戴上后就横冲直撞地进入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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