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沉金(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凌星尘
韩韵绮还有些没睡醒似的,歪头想了想,才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分开双腿缠住了他的腰。
庄景涵知趣地接着往下,轻手轻脚地拽掉她的底裤,用鼻尖蹭了蹭她已经潮湿起来的腿心。
他用修长的手指分开紧闭的花唇,试探着用舌尖抖了抖花核。
韩韵绮马上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喘息。
韩韵绮从小玩得开,庄景涵并不是第一个跟她发生关系的男人,但却是第一个舔她的男人。
生理性的高潮固然让人欲仙欲死,但一个男人百分之百臣服于自己的感觉,更让人上瘾。
他很清楚她喜欢什么,抿唇将她的花核含在中间,开始用唇舌取悦她。
她不自觉地大大分开了双腿,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床沿。
血液奔流起来,快感在他唇舌间凝聚成一场风暴。
他腾出一只手,指尖在她的穴口轻轻按了两下,感觉到她急切的翕动,似乎在等着他深入进去。
但他突然停下了动作,抬起头轻柔地问:“阿韵,听我的话,回去吧,好不好?”
幻海沉金(NP) 16.姐姐。
韩韵绮正等着迎接一波强烈的高潮,绷紧的心跳却被庄景涵这个问题猛然吊在了不上不下的地方。
他认真地看着她,似乎她的答案决定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韩韵绮呆了两秒,体内的热血渐渐凉下来,脑袋也渐渐清醒过来,欠起了身问:“庄景涵,你什么意思?”
庄景涵坐直了擦了擦嘴唇:“阿韵,我只是不想你在这里遇到任何危险。”
韩韵绮不敢相信他居然用这种方式“劝”她,拧眉质问:“你挑这种时候……是要威胁我?还是跟我做交易?”
庄景涵缓缓摇了下头,神色骤然清冷下来,完全不像刚才还在讨好地舔弄伺候她的样子。
韩韵绮被他的眼神看得遍体生凉,一脚踹开他的肩膀,飞快地穿了衣服下床,冲到了帐篷外面。
站在烈日暴晒下的韩韵绮仍然不能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种趁着在床上意乱情迷之时提条件的恶俗戏码,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尤其对方还是对她千依百顺的庄景涵。
此时应当是午休时间,周围看不见一个人,大家应当都躲在帐篷里躲阳光。
韩韵绮出来时没做任何防晒措施,不过是站了几分钟,就觉得身上脸上被晒得火辣辣的疼。
但她无论如何不会这时候回去找庄景涵,犹豫了一下,决定去旁边的医疗营帐躲一躲。
采姆正在营帐里打扫,用一块浸了消毒水的抹布擦拭着器材柜。
营帐里明明有好几把椅子,但星星仍然坐在地上,仰脸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韩韵绮。
采姆小跑着端着一把椅子过来给韩韵绮坐,韩韵绮对她笑笑,选择一屁股坐到星星旁边的地上。
她仰起脸来问采姆:“鲁纳去男人们那边,不回来了?”
采姆放下手里的椅子,颇为局促地捏了捏衣襟说:“他是个好孩子。”
韩韵绮无奈叹气。
采姆又说:“他没有爸爸,是我的错。”又指了指星星,“他也是我的错。”
韩韵绮艰难地用英语跟她解释:“不是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首先,是鲁纳的爸爸占了你的便宜,其次,星星只是生了病,这不是你能控制的。那些歧视鲁纳、歧视星星、歧视你们一家的人,才有错。”
采姆眨着眼睛看她,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韩韵绮知道这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她一个人能掰得回来的,沮丧地摇头叹气。
星星已经跟她很熟了,见她皱着眉头,就小心地抬起小手,蹭了蹭她眉心安慰她。
韩韵绮被逗笑了,握住他的手,作势要咬他手指。
星星慌忙抽回手,发出咯咯的笑声,把手藏到胳肢窝底下,怯怯地看她,想讨饶,又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韵绮指指自己,用中文教他喊自己“姐姐”。
星星马上跟着她学,只是咬字不是很清晰,叫得像“耶耶”。
韩韵绮笑了起来,又教他说“姐姐”。
这样几次以后,星星终于会叫“姐姐”了。
他看韩韵绮喜欢听他叫“姐姐”,便嘴甜地叫个不听。
韩韵绮揉揉他的小光头,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韩韵绮不禁爬起来走到帐门口往外看。
只见远处开来了十几辆m国军队的越野车,大鸣大放地停在两片巴瓦人帐蓬之间,每辆车上下来了叁四个大兵,卸下整箱整箱的啤酒。
啤酒自然是给男人们的,一个军官模样的m国人走向男人们的帐篷,找来一个会说些英文的巴瓦人,交头接耳地说了许久,终于达成了某种协议似的,带人搬着啤酒进了帐篷。
这番交接持续的时间颇长,跑出来围观的,除了韩韵绮以外,还有不少巴瓦族女人。
所有女人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等m国大兵们进了巴瓦男人的帐篷后,还有人叫来了萨满,开始吟唱奇怪的经文。
出来看热闹的还有崔野,他抱着手臂靠在自己车上,回头一眼看见了韩韵绮,便对她正儿八经地摇了摇头。
韩韵绮从他的神情里读出了警惕,更读出了担忧。
崔野四下里张望了两眼,见没人注意他,才快步走到韩韵绮面前,低头问:“明天一早,出发吗?”
他猥琐的语气搞得好像两个人要私奔一样。
韩韵绮悄然点头,又问他:“m国人来干什么的?”
崔野故作神秘地指了指天,“要变天喽。”
韩韵绮最烦人故弄玄虚,“切”了他一声。
崔野自然不会被她这声“切”困扰到,贼头贼脑地又问她:“有肉没有?不你车了,用肉换吧。最好是牛肉。”
韩韵绮不回答。
理论上说她的配额里是有肉的,但她的物资都统一由庄景涵代领代管了,她这会儿不想去找他。
“明天回来再给你。”她拿缓兵之计敷衍了崔野一下。
崔野马上翻着白眼,把她那个“切”还给了她。
当天的晚饭就有牛排,还是庄景涵亲自煎的。
虽然因为食品安全卫生的考虑,牛排被煎成了全熟,但味道着实不错。
韩韵绮虽然不想搭理庄景涵,但是也不愿意跟好吃的过不去,闷不作声地把一整块牛排都吃了。
饭后庄景涵居然拿出了一盘葡萄。
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水果的韩韵绮瞪大了眼睛。
这儿在沙漠腹地,相邻的几个国家也都不出产葡萄,而眼前的葡萄发着晶莹剔透的紫光,新鲜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庄景涵把葡萄往韩韵绮面前推了推,算作无声的求和跟讨好。
韩韵绮纠结了一下,还是抵不住新鲜水果的诱惑,伸手揪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不是什么很好的品种,吃起来有点儿酸,但也已经足够好了。
她忍不住又吃了一颗。
庄景涵坐在她对面,轻描淡写地说:“是迦利亚总统派人送来的。”
幻海沉金(NP) 17.洁癖。(微微微H)
韩韵绮还是不说话。她傍晚的时候一个人出去溜达了一会儿,没敢走很远,赶在天黑前回来了,大概总统的人就是那时候来的。
“总统邀请我们下个月去他官邸参加派对,庆祝迦利亚建国十周年。”庄景涵继续一个人说话,“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吧,会有专机来接我们去迦鲁城,到了那里有晚宴,有空调,有酒店的大床房。”
见韩韵绮不为所动,庄景涵终于甩出了杀手锏:“还可以上网。”
这下子韩韵绮不得不动心了。
这么多天与世隔绝,实在是忍得有点辛苦。
但她又不想承认,岔开话题问:“总统为什么要请我们去参加什么派对?”
“也不是只请我们,毕竟是靠着外国势力才当上的总统,各种国际社会的人士,他都会找机会亲自见上一面的。”
韩韵绮表面上还是死犟,坚决不肯松口答应庄景涵一块儿去总统官邸参加派对。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一直伸向葡萄的手,很快就把一盘多汁酸甜的葡萄吃光了。
韩韵绮有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手,庄景涵则不动声色地把空盘走,回身又给了她一张地图。
地图上标注了难民营的所在地,也标注了周围的地形地貌。
“沙丘是流动的。”庄景涵指了指地图上一圈圈手绘的弧线,“这幅地形图大概是一个月前画的,应该跟现在相差不大,但还是要当心,尽量不要往沙丘附近开。如果碰到流沙,很可能就陷进去出不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地图折迭起来,“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崔野这两年已经把迦利亚能跑的地方都跑遍了,这些无人区,他应该都去过。”
韩韵绮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你怎么知道崔野把迦利亚都跑遍了?”
庄景涵无奈地看看她,“不先了解清楚他是什么人,怎么能放心让你跟他出去?”
他又递给她一条宽大的头巾,“白天出去注意防晒,光戴帽子不够的。”
这就是妥协了,默认她会留在这里,默认了她会跟崔野一块儿出去找遗迹。
回想这二十年来的交往,每一次两个人闹别扭,都是庄景涵先低头。
韩韵绮默默地接过头巾,拿在手里迭了又迭。
她是有感情洁癖的,这些年换了这么多男朋友,就是因为她忍受不了别人的任何缺点和错误。
一旦发现对方哪里让她不快了,韩韵绮绝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直接分手。
接着庄景涵拿出一条当地的白色长袍给她,“新的。我拜托采姆临时给你做的。”
长袍可以把人从头到脚的皮肤都遮住,又宽松肥大,穿起来不会热,是最适合沙漠气候的服装。
可韩韵绮一直嫌长袍显不出身材,而且白色的长袍穿上没多久就会变成灰突突的,难看得要命。
但她现在学乖了,决定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好看没有舒适重要。
庄景涵又给她大量的水,干粮,防晒霜,相机保护套,满满当当装了一个旅行袋,她都不出声地接了。
庄景涵最后把自己的手递给她,这次韩韵绮犹豫了一下。
男人的手修长有力,隐隐露出手背的青色血脉,仿佛沙漠中的涓涓细流,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恶劣环境里,他是她最可信赖的依靠。
韩韵绮决定将感情洁癖暂时压制一下。
她缓缓抬手,把手送进他手心里。
庄景涵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牵着她走回旁边的帐篷,推倒在床上。
像是为了弥补先前的过错,他极尽温柔地剥开她的衣服,沿着她温热的身体一寸寸地舔下去,舔得她浑身泛起湿意。
然后他埋首到她两腿之间,用力地吮吸亲吻,灵巧的舌尖绕着她花心打转。
韩韵绮报复性地按住他的后脑勺,指尖陷入他柔软的黑发里,不让他起身。
直到一波强烈的高潮在他舌尖绽放,她的手指也跟着痉挛似的抽紧。
他吮尽了她潮湿粘腻的液体,才起身爬上来,戴上套进入她的身体。
庄景涵这一次做得并不温柔。
他用力地一次次进入她的身体,不由分说地陷入她最深处,惩罚式地加快速度,让她喘不上气来。
剧烈作响的啪啪声不绝于耳,但他似乎毫不在意,连呻吟都变成了低吼,震得帐篷帆布仿佛都在微微颤抖。
这奇怪而粗野的性爱反而激起了无边的快感,韩韵绮既有些害怕,又有些诡异的亢奋。
高潮时她夹紧双腿,男人的劲腰被死死箍住,动弹不得,身下的性器也被软肉死死缠住,控制不住地射了出来。
寒凉的夜里,两个人的薄汗蒸发出水汽,模糊了视线。
事后照例还是庄景涵起身给两个人清理,但韩韵绮思绪朦胧间还是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至于是什么不一样了,她一时没有想清楚。
也不愿意去想。
第二天天还没亮,崔野就在帐篷外粗声大气地叫韩韵绮起床。
太阳一升起来,就该热得没法呼吸了。
韩韵绮勉勉强强地爬起来,裹好了全身上下的皮肤,爬进崔野的车里。
崔野二话不说就往wadi开去。
步行单程要两个多小时的路,开车连半个小时都不用,韩韵绮甚至都没完全清醒过来。
到了wadi以后崔野问:“往哪儿开啊?”
韩韵绮其实也完全没有方向。
所谓的瀚金国神殿上千年都没有被人发现过,显然不可能是矗在路边的,也许早已经被黄沙掩埋了,她也不可能一个个沙丘扒开来看。
所以这一趟旅程,其实就是给自己找个心安的。
往东没多远就是国境线了,于是韩韵绮往西边指了指,说:“沿着wadi随便开吧。”
幻海沉金(NP) 18.妹妹。
黄沙。
遮天蔽日的黄沙。
除了沙还是沙。
崔野倒是难得的好兴致,边开车还边哼起了歌。
沙丘这东西很奇怪,远看只是个小小的隆起,车开近了才发现它有多高多大,几乎可以与城里的摩天大楼比肩。
在广袤无际的沙漠里,人仿佛丧失了一切判断能力,分不清东南西北,也辨不出时间早晚,只是一味地向西,再向西,越开越觉得自己渺小极了,甚至不比一颗黄沙大多少。
车开到早上十点多,崔野熄火了。
他把吉普停在了一片沙丘的背阴面,跳下车去,不知怎么鼓捣了一番,就沿着车顶搭出了一个小小的遮阳篷。
“下来歇会儿。”
崔野自己往沙地上铺了块地毯,顺理成章地躺了下来,又招呼韩韵绮下车。
地毯不大,他魁梧的身躯一横下来就占了叁分之二面积,韩韵绮瞅了他两眼,实在不愿意跟他黏在一块儿,于是拍了拍自己的相机说:“我去拍会儿照片。”
崔野“哦”了一声,也没拦她。
韩韵绮一个人往沙丘顶端爬,爬得几近虚脱,才爬到一半。
再往上爬也都是沙而已,她于是立在沙丘半当中,找各种角度拍了几十张照片。
今天老天赏脸,她终于拍出了蓝天白云黄沙的景象。
只是没有人给她拍照,否则一定能出人像大片。
韩韵绮不无遗憾地想。
回到沙丘脚下,崔野正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看风景,嘴里叼着不知哪儿来的一根草。
韩韵绮没去他躺的那块地毯上坐,而是坐在了车里,开着车门,低头翻着相机里刚才拍的照片。
“应该带个金属探测仪来的。”崔野后知后觉地跟韩韵绮说,“不是说那个什么神殿里头都是黄金盔甲、黄金器皿啥的么。”
韩韵绮捧着相机抬起头来,愣了一愣。
崔野嗤笑一下,“我看你也不是正儿八经来寻宝的。你啊,就是找个借口,来第叁世界国家体验体验生活,回头好跟那些小姐妹炫耀,自己开过眼界了、了解过人间疾苦了。”
韩韵绮重新把头低回去看照片,假装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其实崔野说得一针见血,她来迦利亚,除了外公的心愿以外,也确实有那么一点虚荣的成分——毕竟这里不是什么旅游胜地,不是想来就能来的,算是人生难得的经历。
崔野见她不还嘴,就更来劲了,“既然如此,你也别磨不开面子,咱们一会儿回了难民营,你就找个小孩抱着,我给你拍几张合影,显得你多么跟当地群众打成一片。我看那个残疾小孩儿就很合适……上镜太有戏剧效果了……”
“你少牵扯无辜的人。”韩韵绮忍不住怼他了,崔野怎么说她没关系,可是她对星星的怜爱是真心的,容不得他这样诋毁。
她活了二十五年,嘴上也没吃过亏,“说我是来演戏的,你呢?一边拿着张照片找人,一边跟所有女的眉来眼去,装什么深情?”
崔野蹭地一下翻身坐起来,拧眉瞪了她两眼。
他一凶起来就像个门神,脸上的疤都狰狞地加深了。
韩韵绮也毫不示弱地回瞪他。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崔野噗地一声吐掉嘴里的那根草,小声说:“瞎扯什么呢,我找的是我妹妹。”
这下轮到韩韵绮尴尬了。
她纠结一阵子,指了指地上的杂草,生硬地转移话题问:“哎,这儿哪来的草啊?”
崔野做出一副不跟她计较的大度样子,躺回地毯上说:“这儿离wadi近,背阴的地方偶尔能找到这种芨芨草。”
“哦……”韩韵绮觉得自己挺无知的,欲盖弥彰地又去翻相机里的照片。
崔野是要避过中午毒辣的太阳再上路,但这会儿还没到正午,足足还要等几个钟头,韩韵绮把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沉不住气问:“哎,话说,你为什么要找你妹妹啊?她……怎么了?”
崔野眯眼望了会儿天,把双手背到脑袋后面说:“也没什么,就是当年我来迦利亚的时候,这儿正在打仗,要啥啥没有,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我就让我妹妹从国内背了一大堆小零小碎的过来卖。东西是卖掉了,也赚了不少钱,不过仗快打完的时候,我妹妹失踪了。”
他说的轻巧,但韩韵绮心里还是充满了问号。
崔野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在打仗的时候来迦利亚?从快打完仗到现在已经十年了,还没找到人的话,估计早已经凶多吉少了,为什么还在这儿孜孜不倦地找?找人又为什么要在难民营里找?
但她也不好意思再打听,好在崔野自己接着说:“我妹妹是在迦鲁城里失踪的,但迦利亚建国以后,迦鲁城就全部围起来了,没有特批手续,外国人进不去。所以我到处见人就问,希望有从迦鲁城里逃出来的人见过我妹妹,知道她还活着……就行了。”
他耸了耸肩,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前两天听这里的一个巴瓦人说,好像在某个达官贵人家见过我妹妹,不知道她是去做了仆人……还是别的什么……只可惜我现在也进不去迦鲁城,没法找她。”
韩韵绮思考了一会儿,轻声说:“我跟庄景涵下个月可能要去迦鲁城……参加他们总统的建国晚宴。”
幻海沉金(NP) 19.长剑。
原本崔野只是为了赚钱、换牛肉,才带着韩韵绮漫无目的地在沙漠里晃荡的,但自从韩韵绮提了下周要去迦鲁城的事以后,崔野就神百倍起来,午觉也不睡了,开到比较大的沙丘时还会特意停下来,爬到沙丘顶端四处张望,似乎凭着一双肉眼就能找到几千年前的遗址。
接下来的十来天里,崔野每天都殷勤地开车带着韩韵绮四处跑。
他们每次都是当天来回,可以去的范围并不大,以难民营为中心,向四周辐射两叁百公里的地方,很快就跑遍了。
两个相当业余的“探险家”,自然不可能找到什么遗址的。
但在这过程中,韩韵绮渐渐找到了拍照的真正乐趣。
虽然沙漠的景色看着都差不多,但大自然的阳光与云是最好的灯光师,每天的时间变幻,将沙漠打造得风情万种。
韩韵绮开始认真地研究光与影的变化,开始为了一张照片不惜等上大半个钟头,甚至徒步走上好几公里,就是为了追逐沙丘在阳光下连绵起伏的线条。
而且既然不能及时发到网上,她也就不用担心有多少人看、有多少人喜欢了,只要取悦自己就好。
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娱乐的地方,人反而容易找到最单纯的快乐。
崔野有求于她,自然不会对她突如其来的摄影热情有什么意见,甚至还非常配合,拿了韩韵绮备用的小微单,时不时地偷拍两张她的“工作照”。
韩韵绮总穿着跟当地人一模一样的一身白色长袍,明明是显不出任何身材的衣服,材质也一般,但是她穿上身的感觉就是与众不同。轻薄的布料被沙漠中的风一吹,就会显得她整个人飘飘欲飞,像是要羽化登仙似的。
崔野此前并没有认真给人拍过照,但他好像也被韩韵绮影响了,开始愿意研究光线、调整角度,只为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
而他照片里的主角,总是韩韵绮这个人。
他不得不承认,她十分上镜,那明媚无双的五官,仿佛是在这个单调的世界里奏响了极为清脆的一个音符,令天地间都为之一振。
他们在迦利亚的沙漠里拍出了很多的照片,但只有对方是自己的观众。
庄景涵需要守着医疗营走不开,从来没有陪韩韵绮出去过。
韩韵绮有天忍不住问他:“我每天跟崔野两个人孤男寡女东奔西跑的,你就不吃醋吗?”
庄景涵露出招牌式的温和微笑,“崔野这种糙汉不是你的型,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韩韵绮忍不住撇嘴,觉得自己在庄景涵面前毫无悬念,甚是无趣。
有天韩韵绮和崔野回来的晚了,天色已经黑了。
崔野没有沿着大路开,而是直接横穿沙漠,一路颠簸着抄近道。
韩韵绮被颠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想开口骂他都不敢张嘴,生怕一不留神吐在车上。
快到难民营时,韩韵绮突然看见远处两盏巨大的车灯,像两把锋利的长剑,划破黑暗,直冲他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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