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叙和她的八个男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苦
今天也是一样,孔叙还来不及下水,就在远处看见两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这两人她到死都不会忘,一个是江惩,一个是罗霄。
气血上涌,在一瞬间她被钉在了原地,像有一把十字架从天而降,顺着她的头颅给她钉在了地里。
耳朵里嗡鸣不断,就连眼前的灯火都变得丑陋难看,像是凶猛狰狞的野兽,一块一块的把她撕开。
贺虔说话,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女人指尖冰凉,慌乱的蹲了下去。
“赖账?”po壹8.ásiá(.asia)
贺虔这样问。
可女人摇头,她面色惨白,神色慌乱,抓紧贺虔的手,说想进房间里了。
贺虔,我不舒服,我想去睡一会。
“你疯了?我开了两个小时车,你就这么对我???”贺虔不依不饶,还在这里翻着旧账:“是不是你要来的?结果你连水都不碰一下,你拿我寻开心呢?”
“求你了贺虔,我不舒服,我们下次…下次…”
话没说完,两个人迎面走过来,孔叙愣在原地,怕到再也说不出半句。
目光空洞,她怔怔抬头,是这漆黑的夜把她溺了进去。
贺虔终于察觉出孔叙的反常,他难搞的性子缓和了几分,单手扣着孔叙的头给她摁进了怀里。
“行了,让你一次,我们上去。”
“真的很不舒服吗?”
“要不要帮你叫个医生?”
孔叙摇头,张张嘴她想说点什么,可又什么都无法言语。
只是紧抱着贺虔,摇摇头、又摇摇头。
贺虔垂眸看她,十分无奈的叹气。
他把人横抱起,上楼时说孔叙真是个慈禧。
可真难伺候啊,都快赶上我了。
“贺虔,谢谢你。”
“别谢我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迟早要还的。”
这个时候她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在这里郑重其事的承诺,说不会欠你。
尽我所能,你给我的东西,日后我还给你。
她裹着毯子在沙发上,人如浮萍般弱小,却还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就是可惜得很,她的豪情壮志用错了地方,严格来说贺虔这人,他不太值得。
因为那时孔叙躲在贺虔的怀里,所以她并不知道,擦身而过时贺虔和江惩对视一眼,二人眼里皆有无声的浅笑。
谁也没跟她讲过,这两个人其实认识。
认识了很久很久。
她忘记问,他便没有说。
贺虔是别有居心的贺虔,孔叙是倒霉如此的孔叙。
似乎是注定,老天要她的生活不顺心、不如意,黑夜笼罩在头上,太阳永远也不会升起。
贺虔说的没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做什么都有做什么的道理,无缘无故这种词只会出现在天马行空的梦里。
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谁好,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东西。
错的人是她孔叙,贪恋这片刻的安宁,还不知日后的日后,会有一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女人,是她自己,是孔叙。
也不要对她太过严厉,女人的日子太苦太苦了,要她看见了糖,便什么也不想,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
仔细想想难过的很,她想要的,不过是普通人的普通日子。
偏偏,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他们都不允许。
他们都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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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叙和她的八个男人 59
计划赶不上变化,说好了泡温泉,孔叙在房间里待了一夜都没出去。
贺虔叫了点东西吃,领着女人一起打游戏。
托他鸿福,孔叙终于上了王者,兴致冲冲的发了朋友圈后便觉得无敌是如此寂寞。
状态不好,孔叙始终面色难看,稍有一些风吹草动便会让她紧张兮兮的盯着房门看。
目露恐惧,女人的瞳孔黑的像是深渊,好像只在一瞬,她变得摇摇欲坠,风一吹就散。
贺虔问她看什么,她说什么都没看。
她只是担心,担心江惩会破门而入,拉着她的头发说她不乖。
才几天不见,怎么就不认识我了?
这是你新认识的野男人?他对你不错?
让你有本事一跑就是这么多天?
他会伤害她,他一定会伤害她,用漫不经意的语气,说很多难听的话。
说她痴心妄想,说她异想天开,说她白日做梦,说她一枕黄粱。
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值不值得。
像你这样的女人,你觉得你配吗?
你配拥有好的生活吗?
不敢再想,如果有下辈子,孔叙一定好好生活,再也不让自己遇见江惩,也再不听他说这么多伤人的话。
她确实肮脏,也并不优秀,但…但她怎么就不能拥有好的生活呢?
肉体凡胎,谁也不是例外。
一阵之后贺虔突然开口,问孔叙怕他什么,或者说他有什么值得你害怕的?
“他有什么不值得我害怕的?”孔叙反问一句,随即自嘲一般的笑了一下。
女人她摇头长叹,说你不是我,所以你这样问我,所以你不明白。
他笑她故作高深,舀一勺冰激凌递进了孔叙嘴里。
贺虔要她快吃,屋子里这么热,冰激凌很快就会化。
“贺虔我没心情。”
“所以才要你吃冰激凌啊。”抱着肩膀,贺虔故意说的夸张:“嫌冰激凌太寒酸了?你还要我给你买飞机大炮不成?”
孔叙笑着看他,吃一口冰激凌,女人抱着毯子躺下。
她唉声叹气,忍不住出声:“贺虔,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短短一句,对于命运,她只说这短短的一句话。
然后就是叹息,她神色
麻木,痴痴看着夜色沉默。
命运多舛,从生到死,孔叙她坎坷不断。
任谁看了都唏嘘,可怜又坚韧的女孩。
下一秒是她被人扯着膀子拉起来,贺虔不让女人半死不活,神色木然。
他说你振作。
我振作不起来,迟早有一天我要回到江惩身边去的。
我躲不了几天了。
燕京明明那么大,可我还是一次一次的遇见他…
双手掩面,孔叙又一次躺了下来。
看不见脸,贺虔只听到她闷闷不乐的说:“别忘记了,等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带走藏起来。”
“再当着我的面整这副德行,我就把你的骨灰拌狗粮里喂狗。”
居高临下,贺虔在这里吓唬人。
又一次的,他给孔叙扯起来,外面冻天冻地的,可贺虔却把窗户给打开。
外面夜色不错,他让孔叙看。
看人间大好,这一秒的畅快。
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人活的是眼前这点痛快。
孔叙,你怎么想不明白。
可女人神色哀怨,她把毯子裹紧,说的还是那句你不懂、你不明白。
只要一想到江惩,我就快乐不起来。
他已经破坏我很多个好天气了,何止是今晚。
“走吧,我领你出去泡一会。”这是贺虔沉默片刻后,突然说出来的话。
表情严肃,神色认真,卸下了眼底唬人的笑意,让孔叙明白他没骗人。
知道孔叙不敢,所以他说:“向你保证,你再不会遇见江惩。”
“你怎么保证?”因为不信,所以她不在意,问这话时女人看向窗外,像是随口说起的一句。
“我比你想象中更加厉害。”
这是真的,他远比孔叙想象中更加厉害。
当然,他也比孔叙想象中更加恶劣,更加的坏。
不是什么好人,彻头彻尾,贺虔他是坏蛋,一个十恶不赦的、恶贯满盈的坏蛋。
最好不要被他欺骗,成为谎言下的走狗,最后肝肠寸断、五内俱焚。
迟早迟早,孔叙暗无天日的生活,迟早一落千丈、永世无光。
生拉硬拽,最终孔叙还是被贺虔给扛了出去。
虚实之间还是后者占了上风,恐惧不当饭吃,再怎样声势浩大也比不过贺虔一身的蛮力气。
门内孔叙还能挣扎几下,一旦跨出大门孔叙就犹如死人一样,都不敢大声喘气。
她怕招来了江惩,直接掐断她在菩萨面前求来的好日子。
所以贺虔听见女人的轻声细语:“放我回去。”
“那么多钱白花了?你得陪人睡几宿才能挣回来。”
这个时候了,一向大手大脚,穿金戴银的贺虔反倒算计起这块八毛的碎银了。
要是平时孔叙一定眼含热泪,夸他菩萨心肠,可今天这种情况下,孔叙恨不得一口咬死贺虔。
无语问苍天,孔叙一直在说你这样做是会害死我的。
贺虔也大大方方的承认。po壹8.ásiá(.asia)
他说我确实是会害死你,但绝对不是今晚。
找了一个没人的小池,贺虔给孔叙摔进里面,随即他下了水,托起惊慌失措的孔叙浮出水面。
水花四溅,雾里的女人她湿发贴面,惊慌失措中搂紧了贺虔的双肩。
她破口大骂,说贺虔你不是人!!!
我确实该骂,男人这样说,随即笑一笑。
但你也要说贺虔你真是个不错的人,的确的确,泡温泉比躺在屋里叹气舒服。
目光交汇,他脸上的笑意不假,眼中略有温柔。
必须要承认,他比江惩更加理解怜香惜玉这四个字,也比江惩更会骗人。
伸手拂过孔叙的湿发在脑后,他懒洋洋的靠下来,教她随遇而安。
孔叙,既来之,则安之,你要学会随遇而安。
懒洋洋的靠在石壁上,他用双手捋着湿发背在脑后,掀起眼皮瞧一瞧,女人愣在水里始终不动。
便顺水推舟的,被人一把抓了过来。
“别瞎想了,你不会遇见江惩的,我向你保证。”
“你怎么保证。”绕了一圈,他还是这样问。
男人的回答由始至终都不改变,十分随意,他还是说我比你想象中更加厉害。
“你觉得他们走了吗?”
“谁?”男人明知故问。
这让孔叙哑言一瞬,放弃了无所谓的挣扎,半死不活的泡在水里面。
她兴致缺缺,说泡温泉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
“我们一会去吃点什么?”
这里有很不错的日式酒馆。
“贺虔我没胃口。”
“我请客你也没胃口?”
“和谁请客没关系,是江惩让我没有胃口。”
这话要贺虔笑起来,他点点头,像是随口的一句:“他确实是一个倒胃口的人。”
男人的声音很轻,水声潺潺的房间里孔叙没听明白,那时她没精打采,趴在石面上假寐。
贺虔也不说话,勾着孔叙的湿发缠绕在指尖。
抬眼看,烟雾缭绕的房间里一个女人黑发她铺肩。
欲语还休、半遮半掩、活色生香的夜晚燃烧在每一个举手投足之间。
难免难免,让想起徐克电影里风姿曼妙的青蛇,烟雨江南中,她回眸在盈盈水间。
姿态扭捏,身姿曼妙,手指掩着唇畔,女孩低眉笑笑。
话变成软哝细语的话,成为静悄悄的耳语,轻成一声一句的叹息。
这一夜平常不过。
这一夜又叫人如此难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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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叙和她的八个男人 60
氛围真是重要,天地良心,今夜之前贺虔从未对孔叙有过一星半点的非分之想。
男人他是过分的,在他眼里孔叙不是孔叙,孔叙是一块破布、一堆垃圾,一碗被人嚼碎了又吐出来的饭菜,一池粘腻腥臭的金鱼。
她是恶心的、肮脏的、下贱的、卑微的、是与他极度不匹配的。
他们本不应该在一起,偏偏…偏偏贺虔是不服输的贺虔,总是总是,他想赢得漂亮。
想打败最强大的敌人,想打最痛快地胜仗。
所以招惹了孔叙,这个可怜的,一无所有的女孩。
但事情走到这一步是意外,要怪就怪这个风情万种的夜晚,淡化了一切偏见,把女孩变得堂堂正正,变得婀娜好看。
没有任何征兆的,有人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说吐气如兰的、惑人心弦的鬼话:“是我喝酒了吗?”
孔叙不记得,她什么也不记,云里雾里的泡在水里,昏昏沉沉的像要睡着。
然后贺虔笑,闷闷的一声,依旧响在她的颈窝。
疯子一样,他自顾自的说话,没有头尾的,每一句都像是醉话。
他好像真的醉了,却又无比清醒的,试图置身事外。
青烟袅袅,遮住了孔叙,又改变不了她依旧是孔叙。
贺虔半是清醒半是混沌,撩她裙摆时还在说:“其实这不应该。”
孔叙,其实这不应该…
伏在岸上,这时才恍然惊觉,似乎今夜是个叫人沉醉的夜晚。
借着仅存的半分清醒,孔叙她试图逃离,被贺虔揽着腰给搂了过来。
在女人的侧脸颈窝蹭一蹭,他比往日更加厉害几分,他要孔叙不要跑,又问她怎么在谁身边都待不稳。
难道我对你不好?
不是的。我从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的有耐心。
真是叫人心动啊,这时的一言一语都能砸进心里,孔叙不敢回头看,生怕这梦醒来,一吹就散。
虽然想不明白来去因果,但贺虔缱绻眷恋的言行让孔叙大致明白,他在对她好,把她温柔相待。
或许他们并不相爱,但不影响贺虔对她不错,也不影响孔叙把这一夜记到了心里面。
虽然没说,但这时贺虔给予的耐心和温柔,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这辈子都无法忘…
是第一个,他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环着女人的腰,说我怎么没喝就醉。
孔叙,我傻透气了,其实这并不应该。
你是孔叙吗?
无声笑笑,男人用鼻尖蹭她的耳垂。
他的声音好轻,阵阵水声里落地就碎。
他说孔叙啊,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是啊,雾气氤氲,被人捧着的女人是天下第一的好看。
可终归,终归还是清醒的,到头来,一场虚惊而已。
托着孔叙的心窝窝,贺虔说了很多好听的话,然后给人抱紧,又什么也没有做。
这真是奇怪,天时地利人和,怎么看怎么都是箭在弦上。
可他偏偏不发。
不用人问,便听贺虔故弄玄虚的说——“还不是时候。”
是啊,孔叙也觉得睡在一起不好。
抛开了金钱肉体、七情六欲,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嫖客要强不少。
她没有跟贺虔相爱,更不想与贺虔交易,推心置腹,他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贺虔这人和善有趣,她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所以孔叙笑,半是清醒、半是迷离。
叫贺虔的名字,她轻声说谢谢你。
谢他什么呢?
说不具体,情至意尽、雪中送炭,是他斩断她的颠沛流离、狂风暴雨。
任何的人和事都不是长久之计,虽然孔叙总有一天还会回到她的生活里,但这段日子里的朝夕,她永远都感激。
永远都感激…
风声鹤唳,路过门外的每一个人都要她精神紧张的屏息,江惩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拉开了距离,二人一东一西的泡在水里,掀开眼皮,贺虔还是那一句:“你今晚不会遇见他,我保证。”
“我不信你。”孔叙往水里沉了沉,试图把整个人都藏进去。
“你觉得我没有江惩厉害?”
也不能这么说,孔叙神话了江惩,在她眼里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吹一口气人间就会狂风大作、秒变炼狱。
更别提找到一个小小的孔叙。
女人又叹气,自己问自己:“我还能有几个好日子?”
“最起码能让你平平安安的把这个年过去。”
是啊,就快要过年了,外面张灯结彩可热闹了。
一直闷在屋子里的孔叙起初并没有感受到这浓烈的节日气息,直到今天出门才惊觉日子过得飞快。
她也逃不了太久了。
江惩总会找到她,喝她的血,扒她的皮,给她挂在梧桐树下,编一缕长发做索命的琵琶。po壹8.ásiá(.asia)
“等过完年,我自己回去吧。”
总要被找到的,坦白或许不会从宽,但抗拒一定从严。
谁都不喜欢被忤逆,顺从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
没精打采,可又抱着必死的决心,孔叙的雄心壮志听起来是有一点好笑的,贺虔盯着她看了一阵,到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怎么不逃了?”
“他总会找到我。”
人如蝼蚁,孔叙认命。
“呆在我这,就没有人能找到你。”
平平淡淡的,他说这样的话,换来孔叙回头,远远的遥望着看他。
含情凝睇,片刻之后女人抿嘴一笑,几个字说的轻巧由衷。
万年不变,翻来覆去还是那一句,贺虔谢谢你啦。
但我知道,我不能在你这里躲一辈子。
我明白我是谁,我也明白你是谁,你是个好人,我不能贪心。
她那样清醒,那样孤独,拖着一副破旧的、千疮百孔的身躯。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贺虔特意问一句。
“年后吧,我想过个好年。”
“好,我知道了。”
平常又古怪的几句话,孔叙听后便疑惑的回头看他。
是男人扳过她的身子,要她仔细看路,小心不要撞到人。
“看我没用,看路。”
“你什么时候走?”
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听说也买了机票,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天。
“明天。”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打破沙锅问到底,孔叙又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拿手拍拍女人的发顶,贺虔跟她许诺:“回来给你带礼物。”
“便宜的我可不稀罕。”傲娇的睨他一眼,她装腔作势的样子像个小孩。
“说出来还算什么礼物。”贺虔这样搪塞她,转过头又再三保证,说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
不要猜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骗你,真的会带礼物给你。
你就当它是新年礼物吧。
到时候别忘了谢我。
故弄玄虚,没劲。
女人趴在床上,在那里一根一根的扒愣着手指算计。
她在算,算何时过年,她的死期。
原来也剩不了几日了,短暂的快乐后,迎来的定是海啸山洪,寸草不生、茫茫一片,尘埃四起遮住星海浩瀚。
晚上的时候贺虔接过江惩一个电话,那时孔叙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挣扎着在梦中惊坐起来。
借着一轮皎洁的圆月,他清晰看见孔叙眼中的恐惧和惊慌。
银亮亮的一层,月光渡在她身上,还有一层薄汗,盔甲似的把她裹住。
这算是江惩的恩赐吧。
惊慌、恐惧、无措、一身薄汗的女人、夜空上清清冷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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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叙和她的八个男人 61
浓重漆黑的是夜,无穷无尽、漫山遍野,遮住太阳后露出一轮圆月。
圆月下的女人惊慌无措,她在梦里醒来,任由身上的被子滑落。
噩梦担了一切的罪责,是无法言语的,不能诉说的…
抬眼看,是贺虔站在眼前,他的眉眼依旧和煦好看,可是身影却被月光拉长,犹如出山的恶鬼,静静的盘伏在地上。
问她怎么了,她只说做噩梦,昏昏沉沉,女人把自己盖在被子里面。
我吵醒你了?
她问。
“没,是我接了一个电话。”
那好吧,晚安了,贺虔。
“你也是,晚安。”
后来他就走了,听说是去了加拿大和父母一起过年,剩下的更具体一些的东西孔叙就不知道了。
那几天他们两个没怎么联系。
这时才明白人走茶凉的道理,脱离了朝夕相处的房子,身份的巨大落差让二人也只能是泛泛之交而已。
要如何分享柴米油盐的日常呢?
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里。
趁着年关她也回了一趟老家,没敢大张旗鼓,整什么衣锦还乡的风光排场,夜半三更的时候,她只敢在远远的地方望一眼。
李秀芬的嗓门奇大,隔着二里地的距离女人也能听见她在哪骂人说话。
呵着寒气,孔叙无声笑笑,来时去时皆是悄无声息。
犹豫再三,她还是在这个热闹的日子里去拜别了张显玉的双亲。
是的,不是探望,是拜别。
桌子上的饭菜凉了很久,凝在一起,灯火照亮一方小小的天地,两个老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
推门的声音算是突兀,让他们满怀期待的看过来,看到风雪裹一把人间的烟火,寒冬腊月里,他们等到了孔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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